"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帝都篇 第001章 特工穿越- 每一个杀手都有小学同学,特工也是一样。 云希自小被组织收养,和一群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一起被软禁在孤岛,进行地狱式特训。 十年非生即死的搏斗,四十个孩子只剩下四个人时,这场特训才算结束。不过出师的四个人都被训练成超级特工,成为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 战斗,暗杀,外语,心理学,追踪与反追踪,情报网的建立与管理,这些特工所必备的知识技巧必须经过大量实践,作为高智商天才的云希无疑是四人中表现最为出色的。 枪战,飙车,爆炸,是生活的调味剂;窃听,跟踪,侦查是每日的主旋律。 这样的生活紧张,危险,刺激,充满罪恶与仁智的殊死较量,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但云希却乐在其中。 短短四年间,云希凭实力成了特工界首屈一指的NO。1,拥有不败记录的绝世传说。 豪华书房里,云希慵懒地靠在圈椅上,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短裙紧紧包裹住美臀,修长的美腿内侧,一把手枪正悄然绑在那里。 她妩媚地望着手执两杯琥珀色葡萄酒,唇角勾笑缓步而来的男人,毫不意外地从他瞳眸中看到满满的惊艳和**,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来,亲爱的,为庆祝我们第一次相遇,干了这杯。”西蒙绅士般弯腰,笑容恰到好处。 然而在下一瞬,西蒙突觉脑门一凉,等他回过神,一把小口径5。8mm手枪已经顶在他太阳穴上,他顿时手脚僵硬,眼带惊恐地望着云希。 “嗨,还要庆祝这次相遇吗?”云希利索熟稔地装上消音器,然后一甩波浪卷发,烈焰红唇,笑颜如花,美得像落入凡间的妖精。 “你……你是谁?如果想要钱的话,我可以……”西蒙面色发白地盯着云希,声音轻颤,祈求眼前的死神不要带他走。 “装傻充愣可不是你的强项,西蒙。”云希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西蒙手指微移的瞬间,软靴尖端勾住西蒙兜里的抢,一脚将它踢到角落。 在她的威胁下还敢做小动作?简直找死。 “我只问一次。”云希冷然一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名单究竟藏在哪里?” 西蒙的眼底布满了绝望惊恐。 如果不交,他还有一丝活的希望;一旦交出去,他就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我数到三,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还来得及。”云希淡淡冷笑,黑眸晶莹明亮,黑的让人不敢逼视。 西蒙撇过脸,目光紧紧盯着墙壁,抿着薄唇倔强僵持:“如果你杀了我,什么也别想得到!” “三--” “二--” “一--” 一声闷响,小口径手枪透过消音器管道,发出一阵轻微闷响,西蒙的太阳穴如番茄汁里投入一颗水珠,顿时溅出一抹妖冶血花。 他的瞳孔在下一瞬间放大,他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云希,然后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重重撞击在地板上。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云希耸肩,不慌不忙地收好枪支,一派悠闲惬意的态度。 望着西蒙临死前盯着的方向,云希对着墙面一阵敲打,很快就找出保险柜所在。 她微微一笑,随手拿出一根银亮泛白的钢丝,对着保险柜的钥匙孔插下去,左右旋转两下,保险柜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这种程度的门锁对于她来说,纯粹就是摆设,没有一点挑战性。 将那张写了组织里内部人员名单的文件取出,对折后塞进软靴内。 她手指上图了透明指甲油,所以根本不会留下一点指纹,也无需擦拭。 环顾四周,细细看去没有发现丝毫破绽后,她悠闲地打开窗户,拨动腰带盘扣,从里面射出一道银蛇般的特制钢丝,直接嵌入墙角之内。 她回身最后看了西蒙尸体一眼,嘴角浮现一抹邪魅冷笑,然后身子干净利落地跃出窗外,黑发张扬地在寂静夜空中飞舞。 蹲身落到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无声无息地收了钢丝,她依旧是那个曲线玲珑、风情万种的性感熟女,谁也猜不到区议员的独生子前一刻死在她手中。 甩甩柔顺长发,云希迈着婀娜步子,滑进停在一边的艳红法拉利,猛地一踩油门,车身如离弦的箭射出停车场,扬长而去。 点开放置车上的手机,拨通总部号码,云希惬意地带上耳麦,目视前方,手指流畅地打着方向盘。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绝密追踪任务完成,绝密追踪任务完成。”云希淡然地向总部汇报情况。 忽然,耳麦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噪音,未知的危险弥漫整个车厢,云希心中微怔,当机立断选择跳车,但是-- 寂静地夜空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火焰冲天,张牙舞爪地绽放妖冶火光。 爆炸中,火红色法拉利被炸飞升空,云希的身体瞬间化成灰尘。 车内被装了炸弹,手机信号就是引爆器,能将特工界NO。1算计致死的,究竟会是谁? 睡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睁开眼,云希发现自己已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以前的云希,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苏悉,她静静地躺在破旧床板上,身上盖着发着霉 味的破棉絮,身上像是被大卡车碾过,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身上疼,脑子倒是清醒了。 她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苏悉,是东云国镇北侯苏牧哲四儿子与歌妓所生的女儿,今年苏悉今年十二岁,苏悉下面还有一个小她六岁的弟弟。 苏元然与那歌妓双双去世后,为了苏家血脉秉承正统,老夫人这才勉为其难将这对姐弟接进府里。不过自接进府里后,老夫人就对她们姐弟不闻不问,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受尽千般委屈。 原来的懦弱,她曲求全地想讨好所有人,最后却连最下等的奴仆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 看着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苏悉眼底闪过一抹锐利杀气,不过看到趴在她床头睡得天昏地暗的小萝卜头,苏悉眼底那抹杀气才慢慢消失。 “姐姐,你醒了吗?”小家伙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清澈瞳眸里含了两泡泪,扁着小嘴,如今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悉。 “嗯。”看着这个陌生却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苏悉心中有些许茫然。 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接触过亲情,如此反应也实属正常。不过,看着眼前小小的脸 上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眸,苏悉内心深处最柔软深处微微触动,或许这正是那是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姐姐是不是饿了?”小念细声细气的声音,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干硬的窝窝头,一股脑塞到苏悉手中,清澈眼眸宝石般发出亮光,“这是小念昨天偷偷藏起来的喔,姐姐快点吃。” 拿在手里的窝窝头比石头还硬,一口咬下去,窝窝头没事,自己的咬就要先崩裂了。苏悉忍住将窝窝头随手丢掉的冲动,在内心腹诽。 然而,盯着那个黑乎乎的窝窝头,小念的食指却放在嘴角吸允,仿若看到精美佳肴般艰难地吞咽口水,紧接着,他的小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空响。 苏悉猛然想到,平日里都是自己去厨房取饭食,小念并不知道路,自己这么昏迷了一天一夜,小念岂不是也跟着挨了这么久的饿?即便如此,可他还是将唯一的窝窝头递给自己。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贴心懂事。 苏悉心弦猛然一颤,她柔声问道:“小念饿吗?” “小念不饿,只要姐姐不离开小念,小念就不饿。”小家伙扁着小嘴,小短腿很快爬上床,紧紧地搂住苏悉的脖子,小脑袋埋进她肩窝处,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抱紧的手臂泄露了他的紧张,生怕下一瞬苏悉就会消失不见般的恐惧。 这些年苏悉和苏念被扔在这偏僻小院自生自灭,姐弟俩相依为命,如果苏悉真的走了,留下小家伙一人,要如何活下去? 搂着小小的身子,拍着他纤细后背,苏悉嘴角的笑容淡淡涌起:“小念乖,姐姐不会离开你。” 既然借用了苏悉的身子,她就有义务替苏悉照顾好他。从今往后,这小小的孩子就由她保护,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 突然,小念身子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咳了许久,好不容易止住了,他的小脸却苍白无血色,一副病怔怔的样子。 苏悉知道这个小弟弟身子一向不好,她伸手搭在小念脉门,诊脉后,脸上弥漫一抹凝重之色。 小念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气短喘促,需要红参大补元气,以前苏元然还在的时候自然不缺,但是自被当成小乞丐打发到这偏院后,他每日里就只有窝窝头充饥,哪里去寻红参进补? 小家伙昨日受了惊吓,跟着又挨了这么久的饿,原就瘦弱的小身板自然承受不住,可小小的他还是坚持忍到现在,实在难能可贵。 苏悉正寻思去哪里找红参,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趴在苏悉怀里的小身子倏然一僵,小手紧紧拽住苏悉的衣袖,脸上毫无血色,显然对那些人惧怕至极。 “小念别怕,凡事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那两个人,苏悉嘴角勾扯出一抹诡谲冷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两个分别是二少爷苏鸣和三少爷苏浪,也就是他们将原本的苏悉从高处推下,害她一命呜呼。既然他们今日敢大摇大摆地过来,那她可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呼他们。 帝都篇 第002章 扬眉吐气- “哟,苏悉你怎么还没死啊?这也太神奇了吧?昨儿个你明明就没气儿了啊,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就好了?你不会是诈尸吧?”苏浪满眼惊奇地停在苏悉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活过来不是更好吗?她要死了,以后咱们找谁练功去?”苏鸣瞥了小念一眼,“你还指望这小兔崽子?只怕咱们一拳过去他就没了。” 他们之前将苏悉的身子当成人靶子,拳头鞭子全往她身上招呼,从没想过她也是人,也会有痛觉,更没想到她与他们身份相同,本该过着尊贵奢华的大家小姐生活。 “不许你们欺负姐姐!你们、你们快走,不然、不然我打你们!”小念伸开纤细手臂,板着小脸,义无反顾地挡在苏悉前面。 “哟,小兔崽子也会护着人咯?不过就凭你这病怏怏的小身板?”苏浪鄙夷地扯了下唇角,伸手扯住小念后颈,想像往常那般,扔老鼠一样将他丢开。但是今天,他的手还没触到小念的身子,就发现自己右手传来一阵剧痛,回过神,整只手臂已经完全脱臼。 “哎呀--妈唉!”苏浪口中发出一阵惨烈如杀猪般地痛呼声,跌倒在地上颤抖,不过他还不怕死地指着苏念骂骂咧咧,“小贱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对本少爷下手!你这娼妓生的……” 苏浪的话还未骂完,空气中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卡擦”声,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因为苏悉不仅卸了苏浪的胳膊,连他的下巴也完完整整地给卸掉了。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更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动的手,等听到声音时,苏浪已经连嚎都嚎不出来了。 看着眼前一脸煞气的小姑娘,苏浪和苏鸣简直难以置信: 这还是平日里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苏悉? 空气中,是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苏鸣最先回过神来,他见三弟痛哭流涕,顿时怒火中烧,凶神恶煞地冲到苏悉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 苏悉眼中杀气弥漫,冷冷斜视苏鸣一眼,深黑的眸子像尖利刀锋,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杀气让这方空气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波动。 “你,也想跟他一样?”苏悉的声音透着幽幽冷意,那是渗进骨髓里的寒冰。 这句话,顿时像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将苏鸣彻底从怒火边缘拉回来。对上苏悉尖刀般的眸子,苏鸣心底打了个寒颤,脚底发虚,威胁的话再也不敢出口。 他傻愣愣地盯着苏悉,像看到鬼一样,他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哼,恃强凌弱,欺善怕恶,这些人也就这点出息。想到这,苏悉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她慢悠悠地顿下身子,讥嘲的笑意涌上星眸,对着苏浪冷笑:“想要我帮你接回去?” “呜呜呜……”苏浪如小鸡啄米,一个劲地点头。 “你给我记好了,从今往后小念由我保护,你若敢再碰他一根手指头,我就将你全身关节全部卸掉,滚!”苏悉出手如闪电,说到最后一个滚字,已经将他两处关节都接好了。 “好,好,好,我滚,我……”苏浪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去,慌乱间他怀里忽然掉了样东西。 “《天宗玄功》?难道是这世界的武道?”苏悉喃喃自语,她眉心一皱,计上心来,对着跑到门口的他们厉声冷哼:“站住!” 苏浪和苏鸣两兄弟立马就跟被点了穴一样,瞬间站立不动。 “回来。”苏悉很干脆地下命令,她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指着那本经书漫不经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浪眼底闪过一丝焦灼,他忙上前两步,伸手就欲夺经书:“这是我的东西,你快还给我!”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拿它当柴烧。”苏悉慢条斯理地瞥了苏浪一眼,作势要将经书一页一页撕下来。 “好好好,我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事先说好了,说完后你就要将经书还给我。”苏浪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只要满足苏悉的求知欲。 原来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世家子弟一般从小就修炼武道,而武道一共分为十层。 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要不是天赋太差或智商太弱,一般都能修炼到第三层,至于三层之后的发展,就要视个人的天赋、悟性、勤奋以及机遇了。 “你现如今练到第几层了?”苏浪比她大一岁,算起来也十三岁了。 听到苏悉提问,苏浪眉宇间尽是得意,他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也就勉勉强强达到第四层而已。” “第四层很了不起吗?得瑟个什么劲。”苏悉很看不起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怂样。 “你……哼,府里除了大哥进阶到第五层,我和二哥进阶到第四层,其余的兄弟姐妹可都在四层之下呢,你说了不了得起啊?”苏浪愤恨地瞪着苏悉,气呼呼地样子。 “难道东云国就没个天赋异禀的超级天才?” “怎么没有?咱们当朝的二皇子,也就是宁王殿下,他就是传说中的武道超级天才,据说天赋是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二!”这是整个东云国的骄傲。 苏浪深怕苏悉不信,继续道,“宁王如今已经是九层强者,要知道,在东云国,九层强者绝对不会超过十位,咱们府里也就只有爷爷他老人家达到这个层次,可是论年纪,宁王他今年不过十八岁而已!” “十八岁的九层强者?不知道我的天赋比之他如何?”苏悉喃喃自语。 既然这是以武为尊的世界,那么要想活得滋润活得自在,拳头必须要硬。她智商高达一百七十,又受过多年地狱式特训,没道理会输给一个古人。 “哈哈哈哈哈!”好像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苏浪和苏鸣两个人捂着肚子乐得差点跌倒地上去。 “很好笑吗?”苏悉眼眸微眯,周身散出一抹危险气息。 “你居然想跟宁王比天赋?哈哈哈,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你苏悉可是天生废柴,武道天赋为零!一个天才,一个废柴,你居然还有脸与宁王相提并论?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快要被笑死了--” 帝都篇 第003章 废柴天才- 她是废柴?苏悉虽然一开始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不过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是不是废柴可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说了就算,她能出其不意将苏浪关节卸掉,就说明她以前特训的技能还能用得上。 看着手中的《天宗玄功》,苏悉心中一动,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这本秘笈先放我这。” 苏浪一口拒绝:“不行!” 苏鸣也跟着帮腔:“方才不是说好了要还秘籍的?你说话怎么可以不算数?而且秘笈事关重大,如若被爷爷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是趁早将它归还老三的好。” “我又不是不还。”苏悉慢条斯理地将秘籍拿在手中把玩,不疾不徐道,“等你拿了上等红参过来,我就将秘籍还你。”小念现在还等着红参救命了,谁跟这些言而无信的混蛋讲信用谁就是白痴。 苏浪急得跺脚:“这一时之间,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上等红参?” “这我管不着。不管是偷也好,骗也好,抢也好,我不管过程只问结果。等你拿了东西过来,咱们一手交秘籍一手交红参。现在,你可以滚了。”苏悉不耐烦地挥手送客。 她知道苏浪好面子,这顿苦他只能咬碎牙龈往嘴里吞,还要想着法子讨好苏鸣让他帮忙隐瞒,所以苏悉不担心他会将事情泄露出去。  苏鸣和苏浪对视一眼,然后苏鸣咬牙坚定道:“我留下!” 他留下自然是看着秘笈,这一点毋庸置疑。 苏悉没有回答,所以空气中出现短暂的沉默。 “要留下,外边墙角站着去,别碍我的眼。”苏悉像赶苍蝇一样将苏鸣赶到了门外,完全无视苏鸣和苏浪的阴毒目光。 将闲杂人等赶出去后,小念兴冲冲地扑过来抱住她大腿,小脸红扑扑地,很是兴奋:“姐姐好厉害!” 苏念摸摸他的小脑袋:“姐姐厉害的可不止这一点。小念乖,让姐姐先念完这本书。” 她生来拥有速读的天赋,而且过目不忘,她要赶在苏浪回来之前将《天宗玄功》完整地背下来。 只要将古代武道和现代格斗融会贯通,那么她就有足够地信心可以保护自己和小念。 苏浪很快拿着上等红参过来换走了他的宝贝秘籍,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去的这小半个时辰之中,苏悉早已经将整本书像扫描一样记在脑子里。 因为这件事,苏浪是真把苏悉记恨上了。不过这件事谁也没有声张,苏浪更是半个字也没提,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然而他却不知道,正因为他的隐瞒,在不不久的将来却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东府这个偏僻小院又平静下来,甚至于比以往更静。 苏悉的身板很弱,力量也远远达不到她以前的状态,所以苏悉平日里很自律地对自己进行地狱式训练,以强化身体各方面功能。 除了特训外,苏悉还将大部分时间投入武道修炼。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口口声声称为废柴的苏悉,仅仅只花了两年时间,就从零开始将内劲修炼到了第七层。短短两年时间,十四岁的年纪,她就进阶到第七层!这简直是火箭速度。就整个大陆而言,也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天才!甚至连传说中武道超级天才宁王也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才进阶第七层,比之她尚有不如。 当苏悉以火箭的速度攀登武道高峰时,她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却还在为了第四层的突破而苦苦纠结。如若他们知道废柴苏悉竟然已经远远赶超他们,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不过自从进阶第七层后,苏悉的武道之路就开始停滞不前,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也只达到第七层巅峰,怎么也突破不了最后那薄薄一层膜。 修炼中,速度过的很快,一年时间眨眼而过,如今的苏悉已经是十五岁,小苏念也九岁了。 他先天不足之症很难根治,依旧需要上等人参养着,不过在苏悉的指点下,他武道之路也修炼地很快。 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了第四层,也是难得的天才。 据苏悉估计,等小念突破第七层后,自行打通周身血脉,他的身子完全地脱胎换骨后,这不足之症也就不药而愈了。 傍晚的霞光点点闪烁,整个帝都都仿佛裹上一层鹅黄的金沙,夜幕了,晚霞褪去金丝缕衣,淡青色的夜空中镶嵌着几颗参星。 帝都,宁王府。 不愧是炙手可热的宁王,他的府邸金碧辉煌,放眼望去,一座座描金琉璃的亭台楼阁,或是玲珑别致,或是恢弘大气。 府邸厢房内,房中摆设奢华精美,价值不菲,几盏红烛发出莹莹亮光。 “王爷,再吃一瓣柑橘吗?”美人纤纤玉指细细剥去柑橘外衣,秋波流转媚眼如丝,烈焰红唇吐气如兰,柔若无骨的身子依在宁王怀中。 “嗯。”卫凌风半卧在铺设白狐貂皮上,单手支额,修长双腿随意伸展,胸前长袍用一条带子松松垮垮系着,白瓷般的肌肤若隐若现。带着七分邪气的凤眸勾魂摄魄,足以令身侧的美人脸红心跳。 美人水蛇一样的腰在宁王怀里扭动,葱白玉指在他胸膛抚摸探索,京城第一名妓的媚功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抵抗的。 “刚来了一回,还想要?”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瞳眸慵懒而妍妩。仅仅是一双眼睛,就让人三魂六魄都散了去,再加上那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令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不免自惭形秽到自卑。 “王爷,涟儿还想要,涟儿永远都要不够。”京城第一名妓李涟儿烈焰红唇吐气如兰,顺势将温香软玉般的柔软身子在宁王胸膛蹭来蹭去。 “涟儿,你越来越贪心了。”宁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似笑非笑,这一面部动作难度极高,尺度极难把握。动作大了吧就笑开了,那叫傻笑;动作过小吧,那叫面部肌肉痉挛。综上所述,所以练成绝技者极少,更是有不少人走火入魔而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范。但是很显然,宁王这似笑非笑已经练到一定境界了。 “王爷喜欢涟儿服侍吗?”褪去薄纱,胸前饱满若隐若现。 宁王扬眉,不置可否。 “那……王爷爱涟吗?王爷会娶涟儿……” 妩媚娇弱的话音还未落,宁王一个翻身,而原本趴在他胸膛的李涟儿狼狈地跌倒在地,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痛呼。 原本温柔多情的眸光被如猎鹰般阴鸷冷冽的眼神所取代。他一手攫住李涟儿的咽喉,唇角依然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身体控制男人不算愚蠢,蠢的是你竟想操控本王。再有其他妄想,本王让你生不如死。”阴狠威胁霸道十足的话,说出口的声音却是那么的轻柔似水,他深色的眸子中没有带起一丝涟漪。平淡的就好像在说,再有其他妄想,本王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咽喉被铁臂锁住,如灼烧的烈火,李涟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是卫凌风却丝毫不在意她是否会因疼痛而晕厥。 “涟儿……涟儿再也……不敢了……”李涟儿拼尽力气断断续续说出这几句话。她从未见过宁王如此鬼魅凶残的一面,就像被触了逆鳞的狂兽,往日的他温存多情,优雅而高贵。 “还不快过来更衣。”宁王眉角弯了弯,似乎在笑,仿若刚才的插曲完全未曾发生。 “是是是。”李涟儿忙不迭爬起来,此刻的她再无万分妄想,有的只是胆战心惊的畏惧。 温柔多情,残忍嗜血,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宁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往后,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他轻轻睁开眼,目光艳丽,却是异常冰冷,凛冽,眼底不寒一丝感情。 “是是是,我滚,我滚,我……”话音未落,帝都第一名妓早已连跌带爬滚出房内,顿时没了踪影。宁王太可怕了,淡淡的一句话,她却仿佛感到泰山塔顶乌云遮天般令人窒息的恐惧。 房内,不知何时现出一抹身影,影子极淡,像他的面容一般几乎没有存在感。 “王爷,时辰到了。”他是宁王的护卫,卫严,八级强者。 此刻的卫凌风一袭月白色的冰蚕丝暗纹锦袍,紫金玉带紧束,一头如墨般的长发随意飘洒,慵懒随性,魅惑天成,再加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简直让人疯狂。 “嗯,走吧,带上贺礼。”他的话是那般的不紧不慢,明明是去人家家里偷盗,却依旧那么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帝都篇 第004章 冤家路窄- 苏悉依旧住在清竹园,日复一日,除了偶尔出去做她必须要做的事。 三年如一日的练功,行功完毕后,苏悉觉察到外面一人由远而近,脚步声很熟悉。 “六小姐,这是今日的晚膳,你们趁热用吧。” 来人是陈嫂,大厨房的管事。陈嫂如今看到苏悉就像老鼠见到猫,她以前可没这般安分。苏悉刚穿来那会儿,陈嫂不知其中厉害,依旧像以前那样苛待她,结果被苏悉寻了个由头狠狠虐了一顿,这才老实下来。 “今天什么日子?外面怎么这般喧闹。”苏悉皱眉,清眸冷然扫了陈嫂一眼。 陈嫂正殷勤地帮着摆碗筷,闻言立即赔笑:“六小姐不知道,今儿个是老太爷六十大寿,朝中大臣都来庆贺,不知道多热闹呢。” 府里办寿宴,不管嫡出还是庶出,所有的少爷小姐都去了前厅给老太爷祝寿,唯有六小姐被冷落在这偏远小院,她心中难免不悦。想到这,陈嫂伺候地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狠辣太岁。 “然后呢?” 对上苏悉双眸,陈嫂心里一阵寒战,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着:“就连近日得胜凯旋的宁王也来了,还带来北疆最名贵的圣地雪莲做寿礼,老太爷骄傲得不得了。” “圣地雪莲?”苏悉眸光骤亮,闪过一抹喜色。 据她所知,圣地雪莲乃雪莲中的翘楚,百年难得一朵,珍贵异常。一片花瓣就及得上一株上等红参,对小念的病非常有用。 “你怎知那是圣地雪莲?”苏悉掩去某种喜色,清眸回归淡然。 陈嫂生怕苏悉不信,忙着解释:“这可是宁王亲口说的,而且他还命人当众打开盒子,所以人都一脸羡慕嫉妒的样子,老太爷更是羡慕地不得了,忙着叫人收进内库去了。” 闻言,苏悉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圣地雪莲,她要定了。 月黑风高,夜凉似水。 苏悉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修炼中的小念,眼底闪过一抹柔色,接着她翻身而出,娇小的身影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内库是苏府藏宝所在地,平常有绝顶高手守护,凡接近周围百米之内,轻者驱逐,重者大惩。 而且这内库的锁,据说是帝国第一巧匠李瑁所制,就算是绝顶神偷来了,没有钥匙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苏悉不仅会这里的轻功,而且她的隐身技巧更是这里所有人都不及的,所以几个呼吸的瞬间,她就绕过绝顶高手的盲区进入内院。 看着紧锁的大门,苏悉随手取出银亮的特制钢丝,插入钥匙孔拨动两下,传说中帝国第一巧匠所制的锁悄无声息地开了。 也不过如此嘛。苏悉嘴角微扯,带了抹嘲讽之色,她娇小的身子狸猫般轻巧,闪电般窜进内库后关闭门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内库的宝贝很多,但是苏悉却没看上眼,漆黑夜色中,她调动自身敏锐的嗅觉和视觉,感应着圣地雪莲所在。 夜色漆黑,但苏悉的视线却没丝毫受阻,她转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圣地雪莲的踪迹,不过令她失望的是,这朵圣药却不是真品。 这么名贵的宝贝,自然不会随意放在明眼处,这一朵应该是障眼法。 出于职业本能,苏悉很快就找到内库暗格所在,她暗暗挑眉,悄无声息地摸过去,三两下就搞定机关。 但是暗格里出来的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圣地雪莲,而是一本残破旧书,不,应该说是半本才对。 拿起书粗粗翻阅几下,苏悉就知道这本破书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之书,因为她照着破书所写凝练丹田真气,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场顿悟,虽然一闪而逝,但是她知道,只要她抓住这种感觉就能顺利突破到第八层。 苏悉心中涌现一抹狂喜,她双眸如电,手指翻飞,快速记忆着手中书籍。 忽然,她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波危险气息,她很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种直觉就是特工的第二次生命。 先天之书还没记完,苏悉将其收入怀中,然后收敛生命气息,悄无声息地屏息隐藏在黑暗中。 她相信,一般人绝对不会发现她的存在。但是,事情真的会如苏悉所料吗? 漆黑中,苏悉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闪身进入房内,停在她刚才驻留的地方,修长五指熟稔地触摸机关。 墙壁机关里的破书已经被苏悉顺走,他自然扑了个空。 只见他眉心紧蹙,修长的五指紧握成拳,转过身,犀利的眸光往四周扫射。 此刻的他,像从地狱修罗道浴血而出的煞星,让人不寒而栗。 顿时,房内杀意凛然,连静谧地空气中都产生细微的波动。 在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间,见惯了各色美男的苏悉差点忘记呼吸。什么叫做美男?眼前之人当如是! 那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轮廓如刀削,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在空气中闪动着熠熠生辉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微薄紧抿的唇,整个面孔如冰雪般充满了阴森寒冷的气质,却诡异地带着一抹邪魅妖娆。 被震慑到的那一秒,苏悉呼吸不由自主放重,等她感觉到一道锐利目光射来时,为时已晚,因为紧跟而来的是朝她咽喉而来的凌厉五指。 出于特工本能,苏悉矮身避开,但是眼前人实力太过强悍,在她连退七步后,两人面对面对峙而立,因为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是谁?”音色冰寒,一股邪与狞的佞芒从双瞳绽射,隐隐跃动残冷。能躲过他的偷袭,天底下也没能找出一个人来。 “你又是谁?”苏悉压低声线毫不示弱地冷笑。 “你不认识我?”那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淡抿唇角,眸瞳冷敛,他幽诡地笑了,“很好,我就是卫凌风,死也叫你做个明白鬼。” 卫凌风……传说中的宁王卫凌风?怎么会是他?不过他还真是有恃无恐,到别人家偷东西也不换身夜行衣遮掩行踪,而且还有胆量自报家门。 “卫凌风?没听过。”苏悉假装不屑地微扯嘴角,她就是要故意气他。 “没听过?难道你不是东云国人?”美男眼瞳闪过一丝疑惑。他不信东云国还有不知道这名字的人存在,就算是其他三国,不知道这名字的人也极少。 苏悉眼底冷血,她嘲讽地扯唇:“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皇帝也不见得人人都知道,更何况是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苏悉知道自己只是占了特工本能的便宜,要真论武功,自是比不上他,唯今之计只有激怒他,才有半分胜算。 闻言,美男不见怒意,反倒挑着充满兴味的俊眉,邪魅的眼瞳直锁住她,勾起的笑 容令人发毛:“我可以不杀你,不过--”卫凌风讲得轻柔,笑得寒慄:“你必须成为我的人。” 苏悉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冷哼出声:“你以为我会答应?” 曾经特工界的NO。1,如果就这样轻易被人拐走,那她可以直接去撞南墙了。 卫凌风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妖魅的笑容,那是谁也无法取代的傲睨之态,宛如君临天下般尊贵威仪:“你见过我的脸,只有成为我的人和消失在这个世界两种选择。你是聪明人,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其实,还有一条路,不是吗?”苏悉的眉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你以为你做得到?”卫凌风扯着唇角,像在对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子一样,继续用他那妖魅的轻笑,说着残忍的威胁:“刚才我可没用全力。” 想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想得倒是挺美。 苏悉不回话,定定地望着卫凌风,眼底绽放出一抹亮光,朱唇轻启,下一秒出其不意地锐声尖叫:“快来人啊!有贼啊,快来捉贼!” 一声尖叫惊起千层浪。 瞬间外面守护的高手被惊动,张牙舞爪朝内库扑来。 “你--”卫凌风怎么也想不到苏悉竟然用这种鱼死网破,他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下意识地凝掌朝苏悉袭去。 然而这一切却早已在苏悉的算计之内。 她凝聚丹田真气覆盖全身,在卫凌风凌厉掌风下,她的身子如火箭般迅速朝外射去,瞬间淹没在茫茫夜色。 以力借力,全身而退。 “多谢相助。”玲珑般笑声像在抽卫凌风的脸。话音未落,她的人影已经在百丈之外。 卫凌风怔怔望着远去人影,脸上没有勃然大怒,反倒跳跃兴味光芒。他一直被称为天才,从小到大无往不利,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可是他却在这小丫头面前吃了瘪。虽然蒙着脸看不真切,但他知道,她绝对是不满十五岁的小丫头。 “不管你是谁,本王要定你了!”东云国的宁王,传说中的武道天才,此刻眸光中透着阴鸷冷笑。 人影闪动,瞬间他已经消失在内室,闻讯赶来的高手连他的背影都没见着就直接扑了空。 逃出升天的苏悉嘴角噙着冷笑,她悄然蹲地,矮身隐在灌木丛中,讥诮地看着朝内库赶去的那些高手。 待高手过尽后,苏悉留下一个潇洒地背影,转身而去。 苏府很大,她又是第一次出来,不觉间竟迷了路。苏悉无奈地拍拍自己额头,准备随便扯个人问路。 突然,她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这足以说明里面是人,而且还是可以提供她问路的大活人。 悄然靠近,听到里面的声音后,苏悉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笑容。 所谓冤家路窄,可不就正应了这句话吗? 里面交谈的两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欺负过苏悉的苏浪和苏鸣。他们交谈的也不是别的事,而是关于苏悉的话题。 “二哥,你叫我一忍再忍,这都忍了三年,我再忍不下去了,此仇不报我就不姓苏!”这是苏浪的声音。 “三弟,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是苏悉那臭丫头上次如鬼魅般出手,实是不好对付。”苏鸣劝慰道。 “那又怎样?我已经突破了第四层,进阶到第五层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个臭丫头!我不管,等今晚客人散去后,我就去找臭丫头报仇!” “三弟……” “二哥,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如果这次我还是打不过苏悉,就只能用阴毒手段了,我就不信在饭菜里下毒,还搞不死这臭丫头!” 隐藏在窗外的苏悉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周身涌动凛冽杀气。 她委实想不到当年手软,竟是放虎归山。她不过是卸苏浪一条手臂一个下巴,他就想置他于死地。既然他如此心狠,那就别怪她手辣了。 苏悉原想推门而入直接将苏浪解决掉,但是看着怀中那残破先天之书一角,她突然福至心灵,一道绝好计策从脑海中成形。 苏浪,你很想我死是吧?那我就叫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 凌风阁玄幻修真都市 历史名著游戏科幻悬疑 励志凌风MM 穿越豪门腹黑古代现代青春杀手高干 搜书名搜作者背景颜色白色银灰淡蓝蓝色 淡灰灰色 深灰暗灰绿色明黄 前景颜色白色银灰淡蓝蓝色 淡灰灰色 深灰暗灰绿色明黄 字体颜色 黑色红色绿色蓝色棕色 字体大小 小号 较小 中号较大大号 鼠标双击滚屏 (1-10,1最慢,10最快)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凌风阁,免费小说阅读网 -> 凌风MM -> 腹黑六小姐-特工狂妃特工狂妃 帝都篇 第005章 强强对峙- 苏悉轻推门扉,迅速闪进内室,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里面两人还在商量毒害苏悉的计策,殊不知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苏悉将身上夜行衣脱下,塞进床底,然后将那破书后面一页翻完记在脑海里后,她决定将它藏在内室,来个栽赃嫁祸。 灵光扫视,她发现墙角暗格中放置着一个宽五尺长八尺的紫檀木盒子,它周身散着幽幽冷香。 苏悉打开一开,瞬间脸色涌现一阵狂喜。 什么叫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的就是眼下状况。 紫檀木盒子里放的不是别的,正是苏悉潜入内库遍寻不到的圣地雪莲。想来定是苏浪趁着将圣地雪莲归置入库之际偷偷将真品换出来,却谁知竟便宜了自己。 圣地雪莲晶莹剔透,共有七道雪白的花瓣,花瓣上仿若经历漫天雪舞的风雪严寒,如笼着银白的轻纱,幽香冷凝,又仿若深海白玉,触手是淡淡的冰凉。 书中的内容她已经全部记下,再放在身边也没有益处,不如顺手推舟还回去,也免得那妖孽美男再来纠缠自己。 苏悉眼底说过一抹得意之笑,她毫不犹豫地将圣地雪莲收入囊中,然后将那本残破的先天之书放置在紫檀木盒子内,再将木盒放回到暗格之内,不过将那暗格做了明显的痕迹,让进来的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准备好一切之后,苏悉悄然潜伏出去,对着那个房间冷笑连连,然后扯起喉咙大叫:“刺客在这里!刺客跑进三少爷房里了,快追啊!” 不费吹灰之力将追兵引来后,苏悉很潇洒地扬长而去,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此刻,端坐在首位的苏老太爷已经被惊动,当他知道苏府镇府之宝被盗后,怒得面色铁青,后又有人报收藏在内库的圣地雪莲被掉包,他老人家气得差点没背过去,当下不管在坐宾客,亲自领人来追。 大门砰然而开,外面是怒气冲冲的苏老太爷一众人,里面是茫然无措的苏浪苏鸣两兄弟。 “爷爷,你们怎么来了?”苏鸣见状,忙站起来迎上去,态度恭敬有加。 “你们有没有看到刺客藏进来?”苏老太爷脸上杀气凛然。 “没有啊,我们一直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进来啊。”苏浪与苏鸣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茫然。 苏悉比他们强太多,又拥有特工所特用有的隐身技巧,他们会发觉才有鬼。 “给我搜!”苏老天爷毫不犹豫下命。 所有人立刻毫不客气地朝内室涌去。 “爷爷!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任由苏浪在后面询问,没人有空搭理他。 这时候,一个眼尖的护卫看到床底黑色一角,他为了抢功,快步过去一扯,将黑色夜行衣用力扯了出来。 顿时,众人脸上一片哗然--他们全部转眸,所有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望着苏浪。 苏老太爷简直难以置信!他的老脸上煞气涌动,杀气凌然的眼直直盯着苏浪,一字一顿,缓缓陈述事实:“偷盗秘籍的,竟然是你。” 已经从护卫口中得知事情的苏浪大喊冤枉:“爷爷,您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去偷盗秘籍啊!这件夜行衣我真不知道是谁的,更不知道从何而来啊爷爷!” 苏老太爷冷着脸,还未说话,苏府最杰出的第三代苏殷上前一步指着苏浪:“按照祖训,那本秘籍只有长子嫡孙可练,其余人等连看一眼都不准,你为了六个月后的比试,做出这等事来也没什么不可能,你快说,那本秘籍在何处?” 苏殷在第三代中排行老大,是真真正正的长子嫡孙,那本秘籍与他的利益休戚相关,秘籍不见了他自然比谁都要着急。 “爷爷……”苏浪想去求老太爷,但是老太爷甩袖背过身去。 “好,好,好!爷爷,大哥,既然连你们都不信我,那就搜吧!你们搜好了,我苏浪顶天立地,说偷就没偷!”苏浪故作咆哮,心里却有些发虚。 他是没有偷盗秘籍,但是却将真的圣地雪莲掉包了。 苏鸣上前一步辩解:“是啊,爷爷,大哥,方才我和三弟一直在房内,我可以为他作证。” “哼,你们两个蛇鼠一窝,护卫说了,进入内库的正是两个人,而你们两个却那么刚巧称肚子不舒服离席,现在又这么凑巧地在这里,要是你们心中真没鬼,那就奇了怪了。” 苏殷知道老太爷平日里最喜欢苏浪和苏鸣,反倒对他神色淡淡,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将他们扳倒,他将来未必能接管苏府。 苏浪毫不示弱,怒气冲冲道:“那好啊,只要你们找出秘籍,我就认了这个罪!如果你们找不出来,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道歉!” 苏老太爷目光冷凝,扫视内室,最后停留在墙壁一角,发现那里有一丝蹊跷。 整个苏府都在老太爷掌控之中,他当然知道那里隐有暗格,而且苏悉还动了点手脚,如此要还看不出来,他也就枉为苏家掌舵人了。 随着苏老太爷的目光,很多人都发现了墙壁暗格的异样,苏殷更是身影闪动,但是被苏老太爷挥手止住。 “我来!”苏老太爷咬牙切齿瞪了苏浪一眼,亲自上前重拍按钮。 墙角移动,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洞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小洞内没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紫檀木小盒子。 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所有人都大呼一口冷气,而苏浪也彻底懵了。 传说中的秘籍,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苏浪!没想到真的是你偷了本门秘籍,你这吃里扒外大逆不道的东西,亏爷爷瞎了眼,以前还对你这么好!”苏殷逮着机会指着苏浪的鼻子咆哮怒骂。 苏浪一下子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秘籍竟然真的在这里。 他的脸上一片清白交错,傻愣愣呆立当场。 “爷爷,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偷,真的真的不是我!您要相信我啊!”苏浪这时候开感觉到后怕,他泪流满面扑过去跪在苏老太爷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口呼冤枉。 如果此刻他将圣地雪莲掉包的事说出来,怕是要罪加一等了,所以苏浪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敢泄露。至于圣地雪莲不见的事,他只有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混血吞,认了这个栽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老太爷就算有心护他,也不能够了,更何况还有个落井下石的苏殷在旁。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苏老太爷目光微闭,脸上是隐忍不发地沉痛和失望,半晌,他睁开眼,眸子已经恢复往日冷静。 “来人,将苏浪苏鸣重打八十大板,然后丢进地牢,任何人不许探视!”苏老太爷紧握残破秘籍,说完话手,绝然转身离去。 “爷爷,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连我也要抓!”苏鸣吓得浑身发抖,但是没人愿意理会他。所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唾弃。 这件事闹得很大,人尽皆知,人声鼎沸,唯有苏府最东边的清竹园静谧如常。 苏悉看着手中那朵晶莹欲滴的圣地雪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尽是嘲讽讥诮。 苏浪,苏鸣,想陷害我?做梦去吧! 茫茫夜色中,环胸抱臂的颀长身影漫不经心地依在不远处屋顶,看着苏悉,他的眼底满是兴味。 帝都篇 第005章 强强对峙- 苏悉轻推门扉,迅速闪进内室,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里面两人还在商量毒害苏悉的计策,殊不知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苏悉将身上夜行衣脱下,塞进床底,然后将那破书后面一页翻完记在脑海里后,她决定将它藏在内室,来个栽赃嫁祸。 灵光扫视,她发现墙角暗格中放置着一个宽五尺长八尺的紫檀木盒子,它周身散着幽幽冷香。 苏悉打开一开,瞬间脸色涌现一阵狂喜。 什么叫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的就是眼下状况。 紫檀木盒子里放的不是别的,正是苏悉潜入内库遍寻不到的圣地雪莲。想来定是苏浪趁着将圣地雪莲归置入库之际偷偷将真品换出来,却谁知竟便宜了自己。 圣地雪莲晶莹剔透,共有七道雪白的花瓣,花瓣上仿若经历漫天雪舞的风雪严寒,如笼着银白的轻纱,幽香冷凝,又仿若深海白玉,触手是淡淡的冰凉。 书中的内容她已经全部记下,再放在身边也没有益处,不如顺手推舟还回去,也免得那妖孽美男再来纠缠自己。 苏悉眼底说过一抹得意之笑,她毫不犹豫地将圣地雪莲收入囊中,然后将那本残破的先天之书放置在紫檀木盒子内,再将木盒放回到暗格之内,不过将那暗格做了明显的痕迹,让进来的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准备好一切之后,苏悉悄然潜伏出去,对着那个房间冷笑连连,然后扯起喉咙大叫:“刺客在这里!刺客跑进三少爷房里了,快追啊!” 不费吹灰之力将追兵引来后,苏悉很潇洒地扬长而去,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此刻,端坐在首位的苏老太爷已经被惊动,当他知道苏府镇府之宝被盗后,怒得面色铁青,后又有人报收藏在内库的圣地雪莲被掉包,他老人家气得差点没背过去,当下不管在坐宾客,亲自领人来追。 大门砰然而开,外面是怒气冲冲的苏老太爷一众人,里面是茫然无措的苏浪苏鸣两兄弟。 “爷爷,你们怎么来了?”苏鸣见状,忙站起来迎上去,态度恭敬有加。 “你们有没有看到刺客藏进来?”苏老太爷脸上杀气凛然。 “没有啊,我们一直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进来啊。”苏浪与苏鸣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茫然。 苏悉比他们强太多,又拥有特工所特用有的隐身技巧,他们会发觉才有鬼。 “给我搜!”苏老天爷毫不犹豫下命。 所有人立刻毫不客气地朝内室涌去。 “爷爷!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任由苏浪在后面询问,没人有空搭理他。 这时候,一个眼尖的护卫看到床底黑色一角,他为了抢功,快步过去一扯,将黑色夜行衣用力扯了出来。 顿时,众人脸上一片哗然--他们全部转眸,所有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望着苏浪。 苏老太爷简直难以置信!他的老脸上煞气涌动,杀气凌然的眼直直盯着苏浪,一字一顿,缓缓陈述事实:“偷盗秘籍的,竟然是你。” 已经从护卫口中得知事情的苏浪大喊冤枉:“爷爷,您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去偷盗秘籍啊!这件夜行衣我真不知道是谁的,更不知道从何而来啊爷爷!” 苏老太爷冷着脸,还未说话,苏府最杰出的第三代苏殷上前一步指着苏浪:“按照祖训,那本秘籍只有长子嫡孙可练,其余人等连看一眼都不准,你为了六个月后的比试,做出这等事来也没什么不可能,你快说,那本秘籍在何处?” 苏殷在第三代中排行老大,是真真正正的长子嫡孙,那本秘籍与他的利益休戚相关,秘籍不见了他自然比谁都要着急。 “爷爷……”苏浪想去求老太爷,但是老太爷甩袖背过身去。 “好,好,好!爷爷,大哥,既然连你们都不信我,那就搜吧!你们搜好了,我苏浪顶天立地,说偷就没偷!”苏浪故作咆哮,心里却有些发虚。 他是没有偷盗秘籍,但是却将真的圣地雪莲掉包了。 苏鸣上前一步辩解:“是啊,爷爷,大哥,方才我和三弟一直在房内,我可以为他作证。” “哼,你们两个蛇鼠一窝,护卫说了,进入内库的正是两个人,而你们两个却那么刚巧称肚子不舒服离席,现在又这么凑巧地在这里,要是你们心中真没鬼,那就奇了怪了。” 苏殷知道老太爷平日里最喜欢苏浪和苏鸣,反倒对他神色淡淡,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将他们扳倒,他将来未必能接管苏府。 苏浪毫不示弱,怒气冲冲道:“那好啊,只要你们找出秘籍,我就认了这个罪!如果你们找不出来,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道歉!” 苏老太爷目光冷凝,扫视内室,最后停留在墙壁一角,发现那里有一丝蹊跷。 整个苏府都在老太爷掌控之中,他当然知道那里隐有暗格,而且苏悉还动了点手脚,如此要还看不出来,他也就枉为苏家掌舵人了。 随着苏老太爷的目光,很多人都发现了墙壁暗格的异样,苏殷更是身影闪动,但是被苏老太爷挥手止住。 “我来!”苏老太爷咬牙切齿瞪了苏浪一眼,亲自上前重拍按钮。 墙角移动,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洞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小洞内没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紫檀木小盒子。 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所有人都大呼一口冷气,而苏浪也彻底懵了。 传说中的秘籍,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苏浪!没想到真的是你偷了本门秘籍,你这吃里扒外大逆不道的东西,亏爷爷瞎了眼,以前还对你这么好!”苏殷逮着机会指着苏浪的鼻子咆哮怒骂。 苏浪一下子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秘籍竟然真的在这里。 他的脸上一片清白交错,傻愣愣呆立当场。 “爷爷,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偷,真的真的不是我!您要相信我啊!”苏浪这时候开感觉到后怕,他泪流满面扑过去跪在苏老太爷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口呼冤枉。 如果此刻他将圣地雪莲掉包的事说出来,怕是要罪加一等了,所以苏浪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敢泄露。至于圣地雪莲不见的事,他只有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混血吞,认了这个栽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老太爷就算有心护他,也不能够了,更何况还有个落井下石的苏殷在旁。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苏老太爷目光微闭,脸上是隐忍不发地沉痛和失望,半晌,他睁开眼,眸子已经恢复往日冷静。 “来人,将苏浪苏鸣重打八十大板,然后丢进地牢,任何人不许探视!”苏老太爷紧握残破秘籍,说完话手,绝然转身离去。 “爷爷,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连我也要抓!”苏鸣吓得浑身发抖,但是没人愿意理会他。所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唾弃。 这件事闹得很大,人尽皆知,人声鼎沸,唯有苏府最东边的清竹园静谧如常。 苏悉看着手中那朵晶莹欲滴的圣地雪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尽是嘲讽讥诮。 苏浪,苏鸣,想陷害我?做梦去吧! 茫茫夜色中,环胸抱臂的颀长身影漫不经心地依在不远处屋顶,看着苏悉,他的眼底满是兴味。 如果不是小丫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还真不容易找到她呢。 帝都篇 第006章 暧昧涌动- 没想到黑巾蒙面下的小丫头竟如此美貌!即便是阅尽天下美女无数的卫凌风,眼底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艳,夜空浩淼中,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 她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一双灵动的翦水秋瞳,浓密睫毛微翘,额头如玉般光滑饱满,小巧而挺直娇俏的鼻子,薄而红润光泽的嘴唇,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细细的微风拂过,粉润光洁的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又似花中精灵,在少女的发丝上,肩头上,裙摆上欢快跳跃。 这女人,他卫凌风本就要定了,现如今更不可能放手。 墨发飞扬,月白色长袍猎猎生风,卫凌风似踏月而来,姿态惬意地出现在苏悉面前。他的每一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慵懒,身上还透出一股淡淡的樱花芬芳,望着苏悉的目光热切邪魅,妖娆轻狂。 “你--”苏悉为怔,不过很快镇定,嘴角微微勾扬,“没想到你竟能找到这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小丫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俊朗的眉,清丽的眼,带着宠溺的笑。 卫凌风一些月白色冰蚕丝锦袍,腰束一条紫金玉带,墨玉般的长发一泻而下,松松散散地捶在腰际,一时间顿时夺取了星光璀璨的妍姿。 此时的他眉间少了一抹冷酷无情,多了些邪魅妖娆的味道,就像修罗与妖精的 混合体,铁血妖魅,又带着尊贵的皇族气质,令他看起来有着不可高攀的莫测。 虽然卫凌风一派闲散温尔的语调,但是苏悉知道,人,至于他,不过是戏玩,他的眼中有一种不将世界看在眼底的冷漠。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苏悉的语气不倨傲也不谦卑,淡淡地,万事不在意的态度。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拐弯抹角浪费口舌。”卫凌风轻笑起来,指尖勾起她优美弧度的下颚,对上她漆黑深潭般的眸,不容置喙地吐出一句话:“本王,看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呢?” 本王?卫凌风终于暗示了他的身份,不过那又怎样? “是吗?”苏悠不置可否,微扯唇角,她的眼眸微眯,眸光冷静清透。她不觉得被皇帝的儿子看上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这丫头果然没让本王失望,要是旁人听了这话,哪能这般不动声色?”卫凌风状似心情甚佳,他低头凝眉,眸中是谁也无法取代的傲睨之态,“好,本王就以天下为聘,娶你做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宁王妃!”天底下多少女人费尽心机接近他,他都不屑一顾,如今他只想搏她红颜一笑。 等了半晌看她没反应,卫凌风挑着充满兴味的俊眉,锁视眸光不变,攫颚的指掌转为摩挲的轻抚。 苏悉从容镇定不见慌色,让他对她的兴趣越加浓厚。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苏悉随性而立,直视眼前尊贵华丽的男人,无视他嘴角令人心底发毛的笑容。上辈子没人敢逼她就范,这辈子也一样。 闻此言,卫凌风扯的笑容显得异常深沉,搂住苏悉身后腰际的修长五指微一带,苏悉不得不与他面面相对。 近在咫尺的面容,鼻眼相对的气息,陡然而生的暧昧,在一股隐隐的暗潮中涌动。 卫凌风笑容不变,慵懒的语气依旧,只是多了一点残忍无情的味道:“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就范,不过--本王不想这么做,本王要你心甘情愿地嫁,而不是被迫。” 苏悠迎视他,那神态悠到几乎虚渺,“好啊,那我就等着心甘情愿嫁你的那一天。” 近在咫尺的娇颜明眸若水光灵动,朱唇润泽娇艳欲滴,处子特有的幽香直达内内腑,沁人心脾。 卫凌风眼中妖冶红光大盛,压抑不住的**如岩浆喷涌而出,声音低哑沉暗:“本王也很期待,不过本王想先索取点利息。” 不等苏悉反应过来,卫凌风右手抬高她下颚,左手覆盖后脑勺,一个俯身已重重覆吻而下,强硬地深允她的唇舌,带着高高在上的征服**。 柔软嫩滑的唇畔美好得让人**迷恋,一亲芳泽后就再也离不开,面对这美妙到极致的感官碰触,两人全都浑然一怔。 苏悉混乱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全力挣扎,却发现他的手臂强硬如钢筋,而她无能为力。 她的身子一寸寸软下去,像是被炙热吻吸走了魂魄。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外面响动声,从修炼中回神的小苏念立刻推门而出,而这一刻,卫凌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苏悉的唇。 香软沁甜的味道深入骨髓。 “好香。”卫凌风像个风流登徒子,缓缓擦拭嘴角深吻的痕迹。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差点被**掌控心智,几乎当场就要了她。 苏悉娇嫩的红唇依然肿胀,饱满润泽,看起来更加诱人,只是她的眸光深沉,如幽幽深潭,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是谁?不准欺负我姐姐!”小苏念见卫凌风抱着姐姐,而姐姐似在挣扎,他心中怒气陡然而生,二话不说挥掌就要扑过来。 小小的身子张牙舞爪的样子还蛮有趣的,卫凌风见此,妖冶而笑,他不介意和未来的小舅子小小切磋一下。 “小念,快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苏悉伸手,快如闪电地拎住小念的脖子,而小念就像悬空地小鱼,在水中极力挣扎。 “打不过也要打,小念不能让姐姐被人欺负!”小苏念涨红了小脸,对着卫凌风怒目而视,像一只小龙人,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 卫凌风微眯凛起的眸光,对着苏悉淡笑,只是笑容充满警告:“小东西,你们还真是姐弟情深啊,想必你不会做出让本王为难之事的,对吗?” 苏悉余光扫了小念一眼,转身冷静地对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如果你胆敢逃走,你弟弟就……” “卫凌风,你还真是卑鄙地可以,居然拿小念来威胁我!” “彼此彼此,比起设计陷害自己兄长的某人,本王绝对是甘拜下风。”宁王的声音顺滑的如行云流水,慵懒中透着志在必得的霸气,“你不用急着答复,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帝都篇 第007章 神秘身份- 卫凌风不知道苏悉已经将他列为拒绝往来对象,他留下一句志在必得的话后潇洒离去。他不信天底下有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存在,他等着小丫头耐不住性子自己去找他。 然而在苏悉印象中,卫凌风的言行举止是那么的不紧不慢,有恃无恐,时而邪魅妖娆,时而优雅慵懒,时而张狂时而阴鸷,高深莫测的令人揣摩不透。这样的人太危险,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既然他知道了自己栽赃苏浪他们的事情,如果真的与他撕破脸,难保阴晴不定的他不会陷害自己。思虑再三,苏悉最终无奈叹了口气,他不来招惹她就罢了,如若来了,只管虚与委蛇好了。 不过让苏悉愉悦的是,自那日之后,卫凌风就没再出现,清竹园又恢复了往日沉静。 苏悉知道,这个世界她能倚仗的就是一身武力。 她比苏浪强,所以她可以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她比不过宁王,所以只能被他威胁压制。她必须尽快突破第七层,进阶到第八层后,才称得上是迈进高手行列,站在这个世界的上层。 将脑海里记住的残本过了一遍,苏悉开始打坐冥想,进入顿悟地忘我境界。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苏悉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膜,进阶到第八层境界。第八层内劲,再加上她的特工本能,她绝对能够对付九级强者,如果宁王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低头言败。 今日是十五,原定每月去醉情楼的日子,上月已经缺席,这个月再不去就是砸自个儿的招牌了。 黑夜,皎洁的月,整个帝都仿若披上一层朦胧黄的金纱,天空中星星点点,夜空浩淼,照的天空仿若深海孕育出的白玉,晶莹剔透。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夜莺,立在樱花树上唱婉转悠扬的调,音线清亮,宛若天籁。 月上柳梢,夜凉如水。 苏悉一身黑色夜行衣,娇小的身子犹如一只灵活的狸猫,在月夜下悄无声息地翻出苏府墙院,朝京城夜晚最繁华的地段奔袭而去。 夜晚的帝都,放眼望远,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偶尔行过的马车精美奢华,镶嵌着珍珠玛瑙的车壁仿若夜空流萤,熠熠生辉。苏悉没有肆无忌惮地行走在人群中,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飞檐走壁。 京城夜晚最繁华地段,自然是非青楼莫属了,而苏悉此行目的正是青楼中的青楼,传说中的醉情楼。 没人知道醉情楼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苏悉,不过在醉情楼里,苏悉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不过这个身份一旦说出来,足以让天下男人惊声尖叫。所以为了别人的健康着想,她一般不会让人知道。 苏悉悄然溜进内院,来到她的专属房间,此刻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她。 醉情楼的老鸨,也就是苏悉的得力手下陈妈妈,她见到苏悉后胭脂浓抹的脸喜笑颜开,忙不迭迎上来,“主子,您这回可来了,您要再不来,咱们这醉情楼可要被人拆了。” “有陈妈妈在,谁敢拆咱们醉情楼啊。”苏悉似笑非笑地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动手涂脂抹粉,动作轻巧熟稔。 不多时,铜镜中现出一张绝色容颜。 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眉若远黛,目似秋水,瞳若点墨,端的是色如春晓,意比秋月,态胜西子。 她换上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细长的手臂轻挽软纱,举手投足间平添一份飘逸出尘。 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而已。 即使见过多次,陈妈妈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慑住,凝神屏息间差点窒息。 “啧,啧,啧,主子这倾国倾城貌,完全当得起天下第一美女的称,估计万岁爷那三千后宫佳丽也无一人及得上您的。”陈妈妈赞不绝口。 苏悉取了纱巾将倾国之色蒙上,眼底眸光微闪,不屑冷笑:“陈妈妈,不与你废话,最近四周可有什么动静?” 她化身梦蝶仙子成为醉情楼的花魁,将醉情楼推成最富盛名的青楼,要的可不仅仅是赚那点银子。她当初之所以接手这座青楼,就是看上这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场所。而建立和管理情报网,是苏悉作为特工的本能。这个世界她不熟悉,为了自身安全,她必须掌握各方静,以备不时之需。 陈妈妈是苏悉一手训练出来,对她的性情也了解,知道废话多说无益,便事无巨细一一向苏悉禀报。 “别的事也就罢了,尽快将宁王卫凌风的资料收集好,三日后我自来取。”苏悉淡淡吩咐。 之前卫凌风一直在北疆作战,与她无甚交集,她也就没有深入调查,可如今莫名其妙与他发生一段纠葛,她能做的就是找到他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这样她也就不必受制于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主子请放心,三日后小的一定准备妥当,亲自送至清竹园。”此刻的陈妈妈目光冷冽,与那个花枝招展谄脸媚笑的老鸨判若两人。 “我相信你。”苏悉淡然点头,她该出场了。 “对了主子,太子今日又来了,而且这次他还带了一个人来。”陈妈妈悄声提醒。太子卫凌源对梦蝶仙子仰慕已久,不过苏悉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甚至连真面目都没让他见上一面,可越是这样太子就对她越沉迷。用苏悉的话来说,这叫犯贱。 苏悉取过她的七弦琴,不以为意地跨步而出,冷哼一声:“咱们这位太子爷哪次没带人来了?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他这次带来的人,就是宁王--” 苏悉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踏空摔去. 帝都篇 第008章 蓄意挑衅- 绕过层层完颜曲折的回廊后,前面就是精美奢华的大厅,厅内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像夏日的清茶般沁人心脾。各色妍丽佳人更是如百花齐放,竞相争妍,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此刻,台下人头攒动,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杂声,人人凝神屏息,等待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入场。 传说,梦蝶仙子美若西子,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 传说,梦蝶仙子琴技冠绝,音色无双,天下间无人能望其项背。 传说,梦蝶仙子神游天下,居无定所,只有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会现身醉情楼,为仰慕她之人抚琴一曲后便会飘然远去。 但是,却几乎没人见过梦蝶仙子的真面目,因为每次现身她都是蒙着面纱,容颜若隐若现,神秘幽然。然而越是神秘,就有越多的人被迷恋,去追逐,去仰望,去沉沦。 这就是人性,而苏悉很熟稔地掌控了这一点,也利用了这一点。 月辉清光,染出夜色的深幽与沉静。 梦蝶仙子抱琴,似踏月而来,雪白纱裙凌空飞舞,她所过之处,带来一阵惬意微风,淡粉的雪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 洋洋洒洒,落英缤纷,整个大厅顿时暗香浮动。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个个脸上现出狂喜,那眼神是粉丝见到偶像独有的疯狂炙热。 淡淡的琴音悠然清远,音似清潭,又似隐隐浅吟,夜风传来拂啸时,琴音流转高亢。 随性而发,率意而奏。 琴案前,袅袅轻烟中,一道出尘的身形,纤弱无骨,清雅飘逸,低垂地柳眉中带着一抹转凝,抚着古琴,轻灵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动。 闭上眼,倾耳细听,仿能看到巍然高山,奔腾流水,秋水长天,雪域高原,更有那无边的大自然之威,每一串音符都如洗涤着人心灵的灵珠,让人心清神灵,犹如身处晨曦霞光中。清风明月,高山流水,鹰弋长空……心中再无一丝浊气,灵魂里再容不下一粒尘埃…… 一曲终了,苏悉淡然起身,而此时,台下人还沉浸在她营造的氛围中难以自拔。 唯有卫凌风,那双有如无垠深夜的眸瞳底处,紧紧攫住苏悉轻巧身影,那如同鸷鹰看到猎物般的狂热嗜血。 不过,在他幽深眸光注视下,苏悉泰然自若,往台下一鞠躬便想离去。 “梦蝶仙子?”卫凌风缓缓站起身,挺拔俊美的身材鹤立鸡群,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苏悉:“可否与本王共饮一杯酒?” “二弟……你不可唐突了梦蝶仙子!”这几年来,还未有人敢对梦蝶仙子无礼。卫凌风身侧以为衣着华丽的阴柔男子伸手去拉卫凌风,但是被卫凌风不动声色地卸去劲道,他气得差点跳脚。不难辨认出,此人正是东云国的太子卫凌源。 卫凌风在试探,还是在挑衅?苏悉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怀好意。 苏悉敛眉淡笑,对他礼貌性地微微颔首,继而转身欲踏空而去。只要她一开口说话,以宁王的聪明睿智,绝对能将怀疑变肯定,那么她的身份将暴露无遗,所以她选择漠然不语。她在他面前的底牌已经所剩无几,这个身份是为数不多的几张,她不想将其暴露。 苏悉对宁王的无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梦蝶仙子有心结交天下知音,却无意奉承皇室贵胄,她连太子都不会给好脸色,更何况是宁王?然而宁王是绝世天才,东云国的骄傲,梦蝶仙子连他的面子都不卖,那么天下间还有谁人能入她的眼? 卫凌风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不忘“好心”地特别强调:“梦蝶姑娘,难道你不认识本王了吗?当日在苏……” 苏悉缓勾扬著唇角,明眸却内敛沉下,闪过一抹阴森厉色地警告,果然,卫凌风如愿以偿地闭嘴,但是他眸底的兴味却愈加浓了。 “宁王想要与梦蝶共饮一杯,这也不是难事。不过为您一人开此先例,只怕有些难度。” “梦蝶姑娘要如何才肯与本王共饮一杯呢?”即使她特意改变,他依然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熟悉感。此刻,卫凌风已有七分把握。 “梦蝶与王爷赌一局如何?如若梦蝶输了,不仅愿与王爷共饮一杯,而且即刻拿下面纱,与诸君共饮。” 拿下面纱,还与诸君共饮? 此消息一出,众人哗然,台下是一派嗡嗡声不绝以耳,所有人都沉浸在极度兴奋中。 梦蝶姑娘神秘莫测,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得,还曾有人以万两黄金为价要梦蝶姑娘以真面目相见,可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她竟然与宁王下赌注,输了就要拿掉面纱! 繁华大厅内的气氛疯狂,沸腾,灼热,前所未有的高涨。 苏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锁视眸光不变:“王爷可敢与梦蝶一赌?” 卫凌风起身来到苏悉面前,倾身向前,几至鼻端相对,犀瞳钉锁对方,墨发随风飞扬掠过眼前薄纱覆盖下的绝美容颜。 “既然梦蝶姑娘下这么大的赌注,本王要是相拒,岂不是与全天下男人为敌?”卫凌风握住那始终的昂首淡笑的下颚,逼视的瞳眸眯起,“说吧,梦蝶姑娘打算如何比?” 对这小丫头,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忍不住想揭开她的神秘面纱,打破她一惯的从容镇定,将她的错愕惊诧尽收眼底。 苏悉目光扫视台下,淡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来醉情楼取乐,那不如赌骰子好了,一局定输赢,如何?” 来醉情楼寻欢作乐之人,多半也是经常出入赌场,对骰子下注有着狂热喜好。 他们见苏悉竟投他们所好,无不夸赞梦蝶仙子知情识趣,乃是大雅大俗的境外高手,不为世俗教条所约束,简直将梦蝶仙子夸奖的天上有地上无。 不过,他们心中另外计较,所以暗自偷乐的不在少数。因为所有的人,包括宁王在内,没有一个人认为梦蝶仙子会赢。因为掷骰子本就是男人的游戏,梦蝶仙子这般高高在上之人就算会玩,又能精到哪里去? “本王做不来恃强凌弱之事,所以给予你一个机会,在场无论是谁,只要你开口,他都能无条件替你掷骰子。” 叫别人替她,她还不放心呢,这里有哪个人不想看到她的真面目?故意掷输了她找谁哭去? 所以苏悉很干脆的拒绝:“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不过王爷可要答应,如若梦蝶赢了,往后王爷不可再寻借口为难梦蝶。” “本王答应你,梦蝶姑娘。”宁王抚着那轻柔面纱,无视她眯起的眸瞳,他偏抚得更加暧昧。 “那好,规则由我定。”在这一点上苏悉一点也没客气,“在不破坏骰子的情况下,点数最小的算赢。” “好,你先来还是本王先来?” “王爷是客,自然是王爷先。”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宁王熟稔地操起铁罐,将骰子摇地清脆作响,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王爷乃此中玩家。 铁罐解开,六颗骰子排成一列,最上面是殷红一点。 “宁王只有一点!”台下爆发出洪水般汹涌的掌声。 随着宁王扬手示意安静,众人这才重新凝神屏息,对梦蝶仙子投以最怜悯的目光。 帝都篇 第009章 神乎其技- 一点都出来了,梦蝶仙子再怎么掷都赢不了宁王了,除非她能掷出零点来。可是她之前已经约定不能损坏骰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去赢宁王? 然而苏悉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眉间依旧淡淡,眼底依然是温尔蛮笑,没人猜得透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宁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凝视她的双眸,他很期待苏悉接下来的表现。 这个小丫头一次次地让他惊讶,让他震撼,她小脑袋里装的东西简直让他目不暇接,别人不信她,但是他信。他相信她接下来的表现绝对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宁王贪婪的看著那份独特出众的俊采,眼底隐隐闪着自豪,因为她即将成为他的女人,他将独自拥有她的绝世风采。 苏悉拿铁罐抄起骰子,在手中熟练摇晃,直视眼前明眸,回以洞彻睿光,一种莫测的算计之笑一闪而过,半晌,她停手将铁罐放置桌上。 “王爷以及诸位,你们都看好了。”苏悉缓缓解开铁罐,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笑意。 几年不练手感有些生疏了,不过幸不辱命,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望。 众人在看到眼前场景后,登时呆立当场,目光在骰子和梦蝶仙子两点之间转换。 太难以置信了! 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的赌场高手?而且这人还是名满天下的梦蝶仙子? 总共六颗骰子,每一颗都以尖角立地,整整六颗,尖角对尖角,层层相叠,这……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可是梦蝶仙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神乎其技。 而且是无点! 一点都没有,那就是无点! 谁也没有预料到,梦蝶仙子竟然赢了,而且还是以这么让人震撼的方式。 宁王输了,但是他的眸中丝毫不显怒意,反而还有一抹隐忍的欣喜和骄傲。 宁王都输了,他还骄傲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原因。 苏悉平静扫视众人一眼,近在咫尺的宁王却冷不防一把攫住她纤细双肩,俯身重重压在她柔软唇畔,吸允缠绵。 宁王奇快如电,内力逼人,速度快得她来不及反应。 洁白如玉的轻薄白纱扬起一角,露出柔白如美瓷的颈项和完美弧度的下颚。 眼前的脸妖惑天成,夺人魂魄,她心口倏然一窒,但是下一秒她已经怒上心头。他一次又一次不管她的意愿,对她胡作非为,现在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恣意妄为,他将她当什么了? 无视台下所有人的面面相觑,宁王妖艳的脸勾勒起浓浓笑意:“真是甜美的滋味,本王实在是喜欢……” 然而话音未落,空气中发出一阵骨骼脱臼的咔嚓声,同时宁王魅惑狭长的丹凤眼倏然深沉,眼底更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看着宁王凝结在唇畔来不及消散的笑容,苏悉的心情顿时变得豁然,她缓缓地笑了。 论对人体骨骼的熟悉度,这个世界上没人及得上她,虽然宁王在境界上高她一层,但是近在咫尺又趁他不备,所以被她算计也正常。 “还喜欢吗?”苏悉眼角带着讥诮。 宁王收敛了讶异,缓缓抬起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苏悉。 自始自终都不曾看过她的颜,但是他知道薄纱覆盖下是怎样的倾国姿容,那双黝黑如深潭地眸闪着宝石般耀眼的光,自信,孤傲,让她整个人发光,绚丽地叫人移不开视线。 宁王不是没见过世面,他可以说阅尽天下无数美女,但是没有一人及得上眼前之人耀眼,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浮现一种找遍了全世界终于找到她的神奇感觉。 “喜欢地不得了,可如何是好?”宁王抬手间将脱臼的胳膊塞回去,唇角绽放的依旧是欠扁的妖娆笑容。 直生生卸掉胳膊关节又重新装上,这里边有多痛,苏悉一清二楚,当初苏浪就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所以连步子都站不住。但是宁王却只是浅浅的凤眸微眯,依旧谈笑风生,如此隐忍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 她不愚昧,知道这种人不仅不能得罪,还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助力。 宁王看出了苏悉眼底的犹豫,他的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抚着她垂至额的墨发柔丝,凑近她耳边吹起:“本王三日后,再去找你。” 苏悉想过很多种方式,但是完全没想想到卫凌风三日后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一直有传言皇帝将于近日给二皇子,也就是宁王卫凌风纳王妃。 更有传言,皇帝器重苏老太爷,想与苏府结秦晋之好,从苏府中挑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做宁王妃。 苏府适龄的女子有三位,哦,其实更确切地说是两个半。 苏四小姐苏晴,年方十七,是大房的嫡系血脉,自小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虽然容貌妍丽,但是性子却被惯地骄纵蛮横,除了讨好老太爷外没旁的本事。 苏五小姐苏雨,年方十六,二房所出,她不像苏四那样得老太爷欢心,从小到大一直是苏四的跟班,如果说苏四是主谋,那她就是那不可或缺的帮凶。 而那剩下的半个,自然就是苏悉了。 苏悉虽然身在苏府,但是她的存在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几乎没人还记得,东边的清竹园还住着一位苏六小姐。 所以,当宁王在苏四苏五小姐的陪同下往清竹园而来,指着清竹园笑得邪魅,问这里头住得是谁时,姐妹俩面面相觑,眼底尽是茫然。 宁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想起那小东西在苏府里竟是过这种日子,他的心口涌起一抹怜惜。 敢错待他的人,就要做好被他报复地准备。 不像别的院子那样,有守门嬷嬷在门口守着,只有通报后才能进入,这清竹园却是空无一人来去自如。 宁王他们进来的时候,苏五小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掩饰不住激动道:“我想起来了,这里边住的是苏……苏悉,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六妹。” 她的激动不是为了即将见到的苏悉,而是因回答得了宁王的问题而兴奋。 如果能得王爷垂青,那她这辈子……苏五扫了宁王绝美容颜一眼,然而羞涩地垂首。 “苏悉,疯疯癫癫……?”宁王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脸都快憋红了。 他的小丫头聪明绝顶,睿智卓然,而且小小年纪身手更是不凡,武道天赋也不输于他,这苏府的人还真是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居然敢说卫凌风的女人疯疯癫癫? 帝都篇 第010章 暧昧纠缠- 卫凌风冷极反而扬声而笑:“疯疯癫癫?这是怎么回事?” 苏四小姐怕被苏五小姐抢了在王爷面前出风头的机会,伸手将苏五小姐一掌拍开,自己凑到卫凌风跟前,用讨好地语气说着添油加醋地话: “王爷有所不知,这苏悉啊,脑子有点问题,打小就疯疯癫癫的,祖母怕影响苏府飞声誉就将她丢在这了,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活着。” 卫凌风捏紧拳头,脸色怒极,反而笑得越加妖魅绚丽,黝黑眸瞳盯着苏四小姐,一字一顿缓缓问道:“你们,都盼着,她死吗?” “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不是吗?而且王爷您不也一直认为蠢材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 苏四小姐为了宁王妃的位置早已将宁王的性情喜好打听地清清楚楚,却谁知她自以为是的定论却将她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宁王俊美至极的面庞绽出更加灿烂的微笑,一股邪狞从双瞳绽射,隐隐跃动残酷:“很好,你很了解本王。” 他讲得轻柔,笑得寒慄。 苏四小姐面露狂喜之色,娇羞地低垂颔首:“多谢王爷赞赏,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只有苏五小姐腹中暗自揣测: 宁王是在夸四姐吗?可是,他嘴角的笑容怎么看着这么令人心底发毛呢? 苏四小姐得寸进尺,凑近宁王的身侧,娇滴滴地道:“王爷,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景致也不美,要不咱们去我院里吧,我亲自给您泡大红袍,如何?” 宁王原想推开她,却在瞥见院内的某个身影时,顿时改变了主意,笑吟吟道:“不急,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这里头藏着你们苏府的至宝呢。” 说着,宁王一撩锦袍,率先进了院子。 “至宝?王爷可真爱说笑。”苏四小姐笑得花枝招展,“如若这里头有至宝,那我就当场戳瞎这双目,以证明我苏晴有眼无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卫凌风眸瞳冷敛,幽诡地笑了。 苏四小姐被宁王邪魅的眼瞳锁住,心里有些发毛,嘴角的笑容凝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清咳。 但是宁王却不预备放过她,口气咄咄逼人,“怎么,不打算跟本王赌这个约?” 苏晴心中一震,咬着下唇勉强维持笑容:“怎么不算,自然是算的。” “很好。”宁王狞笑,转过身对着屋内却是另外一翻全然不同的亲昵:“本王说了三日后来看你,就必定会来,还不快出来迎客?” 苏晴诧异地顺着宁王的目光看去,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颠倒,压抑不住地嫉妒溢满整张脸,捏丝帕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根根泛白。 那是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到极致的容颜。眉如新月,秋波流转,玉指如葱,肌肤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绝对是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绝代佳人。 苏悉全身只着了件白色素衣,素衣下摆均有点点红梅,样式特别,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世人自惭形秽的,说的就是眼前之人吧。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苏府?而且还是在最被人鄙视地清竹园内? 看着宁王与她四目相对,眼波流转,苏晴心中的嫉妒就像狂涛地怒火喷涌而出,她心中隐隐有一种失去宁王的预感。 “你是谁!为何在这清竹园内?快说!”苏晴一个箭步跨去,挡在宁王面前,她以为这样就能挡住宁王凝固在那人妍丽容颜上的胶着目光。 看着苏晴装腔作势的怯态,苏悉嘴角微微一扯,勾起一抹讽刺到极点的笑容:“我是谁?四姐这话问得可真够怪的。” “谁是你四姐!问你话呢,你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狐狸精!” 在眼前美到极致的女孩面前,苏晴感到严重威胁,仿佛在她面前自己只是一只上蹿下跳的小丑。 从小到大都站在云端的她,怎么可能会从内心深处产生这样的错觉?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我自十岁起就一直住在清竹园内,四姐觉得,我会是谁呢?”苏悉讲得轻柔,笑得寒慄。 看着苏晴一瞬间瞪大的双眸,那眼底的难以置信,一瞬间让她有一种报复地快感。 “你、你是苏悉!”苏晴简直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老太爷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印象中那个卑怯懦弱的丑丫头什么时候出落得这么美貌无暇?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 “这么多年没见,原来四姐你还记得我呢,真是难为你了。”苏悉温尔漫笑,一副天真无邪地样子,“四姐你为何全身发抖呢?是不是看到我太兴奋、太激动了?” 听到这句话,苏晴原本铁青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是发抖,但是是气得浑身发抖。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苏悉与宁王早就认识,宁王那句院内至宝只怕说得就是她苏悉。 她早就勾搭上宁王了,却还在她面前惺惺作态,不愧是最下贱的娼妓生出来的小贱人。 “苏悉,其实你一点也不傻,可是你为何要装疯卖傻潜伏在府里?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报复苏府是不是?”苏晴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此刻如果照镜子,她会发现自己双目赤红,眼底尽是狠毒。 装疯卖傻?苏老夫人对外宣称她疯癫,对内又将她们姐弟俩丢在角落任人欺负,前一任苏悉已经被他们的冷漠纵容给害死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父亲死后,他辛苦赚下的千万银两都被记到公帐,而她们姐弟连黑乎乎的窝窝头都吃不上!享受了她原本应该享受的一切,还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 苏悉抿着唇角,眸瞳蓄满怒意,周身散着幽冷杀意。 只怕苏晴再多说一句废话,她立刻就出手废了她! 卫凌风看到这样的苏悉,眼底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怜惜,他伸臂环过身形轻盈的她,凑近她耳畔,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你将是我的女人,你的事由我来管,可好?” “男人打女人,不太好看呢。”苏悉皱眉,半晌给出这么一句话。 卫凌风啼笑皆非,嗤笑一声:“你还真会为本王考虑,不过本王没你想得那么鲁莽,相信我,嗯?” 苏晴看着两人暧昧缠绵,气得脸都绿了. 帝都篇 第011章 心狠手辣- 直到宁王离开,气得浑身发抖的苏晴这才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馨然院。 她脑子里一直浮现宁王魅惑天成勾人魂魄地对苏悉笑,那宠溺到极致的笑容让她心口发涩,发疼,就像被放在油锅上煎一样地痛。 “小姐,吃点东西吧,不然对身子不好。”苏晴的贴身丫头小紫端了饭菜进来,小心翼翼地搁在桌上,笑意盈盈地劝慰。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不吃!” 苏晴气得一掌掀翻桌子,顿时,米饭菜肴洒落地面,滚烫的汤汁四处飞溅,一部分溅到小紫身子,痛得她哭泣出声。 “哭什么哭,还不快滚出去!”苏晴已经烦死了,还听到旁边哭哭啼啼的声音,一时烦到极致,用力一踢狠狠踹在小紫后背,“快滚出去,少碍本小姐的眼!” 她自小是被呵护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人敢对她说半个不字,今日被苏悉讽刺地体无完肤,还宁王面前丢尽了脸面,更可气地是他们两个居然还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 谁不知道她苏晴就是内定的宁王妃! “小紫,你先出去,我去劝四姐。”苏五小姐,也就是苏雨缓步而来,看到缩在墙角哭泣的小紫,又看看满地狼藉,眉间闪过一抹算计。 小紫满腹委屈,却依旧千恩万谢地磕头出去了。 苏雨走至苏晴面前,缓缓叹了口气,义愤填膺地说道:“今日的事别说姐姐生气,连我这外人看了都忍不住怒火攻心,姐姐您说,宁王他怎么能那样呢。” 苏晴哼了一声:“关宁王什么事?如果不是小贱人装腔作势,宁王会帮她说话?” “姐姐说极是,千错万错都是苏悉小贱人的错,可是现在宁王摆明了对她保护有加,咱们又能耐她如何?”苏雨看到苏晴脸上青筋暴起,将眼底的幸灾乐祸隐下,喃喃自语起来:“说实话,那小贱人长得的确不错,宁王之所以看上她,为了就是那张妖言惑众的脸吧?” 苏晴闻言,眼眸闪过一抹晶亮! 宁王喜欢的是小贱人那张妖精一样的容颜,如果,她的容颜不在呢,宁王是否还会爱她如昔? 想至此,苏晴嘴角露出一抹阴毒诡笑。 苏晴嘴角露出一抹阴毒诡笑,因为她想到了整治苏悉的办法。 苏悉就算长得再好看,那又怎样?她可是传说中的废柴,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只有挨欺负的份。 如果毁掉她的容貌,或者干脆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难道宁王还会为一个已死之人与自己闹翻不成? 到时候这宁王妃的宝座岂不是依旧是她囊中之物? 想到这个妙计,苏晴就迫不及待要去实施。 “苏雨,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苏晴故作淡定地将苏雨支开,因为她知道多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机会。 就算是从小一直相伴长大的苏雨,她也不会全然信任。 “那姐姐先忙吧,妹妹我就先回去了。不过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去找苏悉的麻烦喔,毕竟她现在已经得到宁王的宠爱,不日就会成为宁王妃,咱们应该顺着她敬着她讨好她才对。”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苏雨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将苏晴的嫉妒瞬间点燃,在她内心星星燎原。 看着拿着鞭子扬长而去的苏晴,转过身,苏雨嘴角勾起一抹阴森冷笑。 等苏悉消失在这个世界,自己再借机将此事抖露出来,到时候宁王暴怒之下找苏晴算账,而举报有功的自己等于是稳稳坐上了宁王妃的宝座。 鹬蚌相争,可是便宜了她这个渔夫了。 不说苏雨内心的那番算计,单说苏晴此刻怒气冲冲扬着鞭子,她倒还知道避开大路不让人知晓。 到了僻静地清竹园,她已经毫不掩饰她的怒火,直接一脚踹在破旧远门:“苏悉,你这小贱人给我出来!” 苏悉冷着脸从里面出来,淡淡地扫了苏晴一眼,漫不经心问了句:“小贱人骂谁?” “小贱人骂你!”苏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啊,我说呢,怎么听着这么吵。”苏悉随性地掏掏耳朵。 “苏悉,你找死!”苏晴恼羞成怒,二话不说甩鞭子就上。 凌厉鞭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弧,重重朝苏悉席卷而来,苏悉一个错身随意闪开,不过她心中已经闪过一抹怒意。 二话不说就朝她动手,而且直接就用杀招,她是杀了她的全家是灭了她的全族?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原来那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悉,这一鞭子便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黑发张扬地在漫天樱花中飞扬,苏悉周身弥漫着一身浓重杀气。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谁呢?”小苏念一整天都沉浸在修炼当中,对白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耳闻,所以他看到苏晴,却完全没有认出来。 苏晴一鞭子落空,心中正是气恼,看到突然走出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而这小男孩还喊苏悉叫姐姐。 柿子自然要捡软的捏。 苏晴毫不手软,劈头盖脸的长鞭朝苏念劈去! 如果苏晴只是朝苏悉下手,苏悉也不会真的下狠手,不过戏弄她几下而已,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鞭子指向苏念。 这些年来,姐弟俩相依为命,苏悉早已将小苏念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弟弟加以一指之力。 冰冷的眸瞳骤然冷凝,面对席卷而来的长鞭,苏悉出手快如闪电,指尖重弹鞭尾。 鞭尾陡然改变方向,反而朝苏晴面部而去。 要知道,苏悉是八级强者,而苏晴不过只到四级而已,两人武力值相差太大,苏晴在苏悉眼中只不过是跳梁小丑,完全不足为惧。 只听见“啪--”地一声重响,苏晴白皙无暇的面容上瞬间已经渗出一道殷红血迹。 鞭伤自上而下,从额头顺着鼻梁再到下唇,直挺挺一条血线,将苏晴的面容一分为二。 “啊!”苏晴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抛下鞭子,颤抖地双眼捂住面部,简直难以置信。 “苏悉,我与你势不两立!” 丢下这句话,苏晴连鞭子都不捡,捂脸飞快闪身而去。 她这是搬救兵去了吧?以她阴毒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样编排自己呢。 “小念,你先进去,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苏悉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如果苏晴在苏老太爷面前胡说八道,那么这苏府是再住不下去了。 “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小念咬着下唇,忐忑不安地问道。 “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乖,你回去睡觉,姐姐去去就回。” 安顿好了小念,苏悉沿着苏晴的狂奔路线而去,几个呼吸的瞬间已经潜伏在苏晴身后不远处,一路追踪她而去。 苏晴果然心思歹毒,她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朝老太爷的院子奔去。 老太爷是九级强者,苏悉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隐身在屋檐下,悄无声息地收敛生命气息。 “爷爷,爹,晴儿被毁容了,您可要为晴儿做主,呜呜呜--” 苏晴二话不说直接扑倒在苏老太爷怀里,抱着他哭得好不惨烈。 此刻苏晴的爹苏元离也在老太爷房内,他看到苏晴脸上血泪模糊的伤口,眼眸冷到冰点:“晴儿,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爷爷一定会为你做主。” “是啊,晴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脸……” “都是苏悉,都是那该死的小贱人,是她将我伤成这样的!”苏晴边哭边控诉,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苏悉……”苏老太爷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苏悉……可是当年四弟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苏元离在脑子思索半天才想起来他们苏府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不是天生的废柴,武道修炼天赋为零,以她的实力怎能伤你?晴儿,不许污蔑,快老老实实将事实说出来。”苏老太爷瞪眼问道。 “爷爷,真的是苏悉……” “不要胡言乱语,当年是爷爷亲自检测的,苏悉根本一点天赋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被丢弃在角落。”苏老太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自己当年的决断。 苏晴憋着嘴,在一旁抽泣,控诉了苏悉不知廉耻,与外面的男人有暧昧,编排了苏悉的种种不是,诸如道德败坏,泼辣狠毒之类。 将苏晴劝出去敷药后,房内只剩下苏元离两父子。 “父亲,您觉得晴儿方才说的那番话……可信吗?”不是他怀疑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她将苏悉说得太强,与印象中怯弱卑微的小女孩完全是两个形象。 “你说呢?”苏老太爷眼神微眯,反问一句。 “以苏悉那卑怯的性子,若说她欺负晴儿,这是断无可能的,不过晴儿方才提到苏悉容貌妍丽比她还有过之,这一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翻。”苏元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的宝贝女儿被人伤成这样,他需要做一些事来寻求心理平衡。 “你打算如何利用?” 苏元离冷冷一笑:“没记错的话,那丫头今年也十五岁了,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既然老四走了,没人为她将来打算,咱们做主为她寻一门亲事也就是了。” 苏老太爷听出了点苗头,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微阖:“继续说。” “是。”苏元离凑近几步站在老太爷面前,声线平稳:“以她的出身,嫁入公卿侯门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送给年老的大官做继室,或者嫁给新晋的小官作为笼络手段,也是可以的。” 苏老太爷慢条斯理,缓缓道:“前几日静永侯说起,他府上的世子至今还未娶妻,叫我帮着看看,我瞧着将苏悉这丫头送过去给他儿子当世子妃正好。” “可是爹……静永侯的世子生性残暴,当街打死过人的,最重要的是他……他好男风。” “少年人血气方刚有什么不好?”苏老太爷缓声道,“苏悉这丫头,咱们辛辛苦苦养育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也是她该回报苏府的时候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啦! 若论心狠手辣,在苏老太爷面前,苏元离甘拜下风。 帝都篇 第012章 理直气壮- 隐身在窗外的苏悉眯起的犀瞳,不禁掠过浓浓的嘲讽。 人至贱则天下无敌,苏府这些老的中的小的个个都贱地无敌,若论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心狠手辣,他们简直无与伦比。 将她们丢在角落,还有脸说辛辛苦苦养育她们这么多年,还说现在是她该回报苏府的时候了,我呸! 说什么她嫁给皇子世子不可能,只能嫁给那些破落户,他们还想拿自己做棋子,笼络那些对他们有用的人,我擦! 如果是以前的苏悉,只怕就要这样活活被卖了,可他们不知道,这具身体早已换了一抹强悍灵魂。 你们想将苏晴嫁给宁王,却要我嫁给那个残暴粗鲁又好男风的世子是吧? 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苏悉犀利的眸子恨意凛然地扫了里面人影一眼,转身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她娇小的身影狸猫般灵敏,她没有回到清竹院,而是避开巡逻守卫,翻过高墙岩壁,直接投进茫茫夜色之中。 光影波动间,苏悉已经闪身进入宁王府。 凭着过硬的身手和敏锐感觉,苏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宁王府里或明或暗的高手,要想避开这些高手绝不容易。 不过苏悉的特工训练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隐身技能,这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所不及的。 娇小的身子轻盈如风,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转瞬即逝。 此时已是深夜,卫凌风一身白色暗纹单衣,腰间一根细长的带子随意系着,松松垮垮,露出胸膛月牙白的细致肌肤,魅惑天成。墨发没有任何束缚,披散下来,丝般柔顺,微风起,扬起额际一缕墨发,妖娆邪魅。 他缓缓转过脸,脸上露出一抹妖冶至极的浅笑,微微挑眉:“小东西,你终于想我了?” 苏悉斜靠在门扉上,单手环胸,另一只雪白皓腕戏玩地支着下颚,清亮双眸上上下下打量。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卫凌风妖魅的笑容不变,声音不疾不徐的轻缓调子。 苏悉空灵的双眸漾出一抹冷肃,神情认真无比:“卫凌风,你真的想娶我?” 卫凌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神采,他向来迷人的贵雅俊颜,绽出更动人的邪魅笑容,将苏悉的手放在自己唇畔:“这是自然,本王要定你了。” “不后悔?” “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后悔?”卫凌风把放在唇边的掌,改搁在脸颊边,又抚又贴面的把玩,就是不放手。 “那好,我答应你的求婚,不过我有几个条件。”苏悉冷冷一笑。 苏老太爷说,她除了嫁给那个好男色的残暴男,就不能嫁得更好,哼,她偏要嫁给全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宁王,她要让苏府的人睁大眼睛瞧瞧,她苏悉可不是好惹的。 如今她的神秘身份被宁王得悉,如果不与他为敌,就只能与他为舞。 和宁王在一起,除了可以气倒一批人,而且也找了牢固靠山,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坏。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哦?”卫凌风眼底绽出兴味笑意,他就知道他的小王妃答应地这么彻底肯定是有为难的事要他做。 “第一,不许泄露我的身份,包括并不限于梦蝶仙子。” “咦,本王的小王妃除了是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梦蝶仙子,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卫凌风眼眸晶亮,妖娆的脸上绽放的笑容夺人魂魄。 “这你不必管。”苏悉习惯性地举手示意卫凌风听她说话,“第二,引我弟弟拜蓝海大师为师。” 这块大陆共有四个国家,每个国家武道高手如云,在世人眼中达到第十层强者,就已经是站在武道巅峰,但其实,十层之后更有新的境界,称之为先天之境。 几百年传承,每个国家都有一位先天强者坐镇,被称之为帝国的护国法师。 而东云国的护国法师就是蓝海大师,这位大师除了是先天强者,同时,琴道,棋道,书道,画道四方面也是无人能够企及。小念如果能拜入他门下,实在是他毕生修来的福分。 卫凌风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小东西,你不会不知道,这三百年来蓝海大师收过的弟子,包括本王在内也才仅仅三位……” “就是知道,这才想让小念拜入他门下,不然我还不稀罕呢。”苏悉淡淡扫了他一眼,“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她出嫁后,小念肚子一人留下苏府,她委实不放心,如果能拜入蓝海大师门下,那么以后就是连苏老太爷都要对小念恭恭敬敬。 宁王执住她的青葱玉指放在唇畔,妖娆的笑容绽放在嘴角,“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王答应就是。” “第三,我知道你想要皇位,而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夺嫡,不过等你坐了皇帝那位置,一旦整什么三宫六院三千佳丽,那么我们的婚约就算无效。因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和婚约,多了一人都不许。” 卫凌风收敛了妖娆轻慢的笑容,缓缓抬起双眸,望着眼前的苏悉。 在这个世界上,面对皇室贵胄,从没人敢底气十足地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一个人都不许。 这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她可知,当年看着母妃遭遇时,他有多希望父皇能与母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这样,母妃也不会早早地就…… 于是,小小年纪的他就立誓,今生今世只愿与心爱之人执手相伴到老,什么侧妃侍妾统统都不要。 是心有灵犀吗?就在这一刻,这一秒,她将他心底隐藏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了。 他的小王妃是特别的,他一直都知道,但是这一次的苏悉,还是让他感到震撼,惊喜,还有激动。 他无比庆幸自己慧眼识珠捡到宝。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好,本王许你承诺。终其一生,本王所爱之人唯有你,苏悉。”卫凌风妖娆魅惑的容颜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 他眼前这张清丽不可方物的娇颜,温温柔柔的话,却带着铁血的坚决。 对上卫凌风的双眼,那里原本藏着的冷漠杀戮,现在却被满满的怜惜所替代,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她并不排斥。 苏悉淡然笑了笑,“为什么是我?” 卫凌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本是同类人。一样的孤傲坚强,一样的铁血杀戮,一样嚣张地不可一世,我们本就该走到一起。” 帝都篇 第013章 流言传播- 卫凌风和苏悉达成共识,订好条约,准备择日请求皇帝陛下下旨赐婚。 不过,好事总有人会从中作梗,苏晴就是其中一位。 自那日被苏悉教训之后,她脸上差点被鞭痕毁容,不过还好苏悉下手不是很重,所以她的伤还有的救,而且据说伤疤痕迹也能消掉。 即便如此,苏晴还是恨苏悉入骨。 虽然爷爷和父亲都说自己依旧是宁王妃的不二人选,但是不管是宁王对苏悉的态度,还是自己脸上的伤痕,苏晴心中极度不安。 她必须做些事情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而只有让苏悉过的不开心,她才能安心。 于是,在她的策划下,苏悉只怕又要倒霉了。 半路跳出苏悉这个程咬金,苏雨也恨得牙痒痒,于是她暗示苏晴如此这般,傻乎乎地苏晴就这样被利用了。 她们的计划很简单,但是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那就是稳妥。 苏晴买通一些流民散客,在酒楼茶馆妓院等人流众多的地方到处散播对苏悉不利的传闻,说苏悉怎样的丑陋不堪,愚笨傻钝,与外面男人暧昧私通,粗鲁泼辣还当众打死丫环等等,编的故事精彩离奇,好似亲身经历过一般。 市井之人对豪门世家里头的事情本就好奇,于是这则八卦就像感染力暴强的病毒,不到一日时间就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于是,原本默默无闻被丢在角落的苏六小姐,一日之间变成了声名狼藉的淫荡浪女。 苏悉本在清竹园修炼,还是醉情楼的陈妈妈得到消息后,亲自过来,将四处散播的纸张带来给苏悉看,她这才知道了此事。 “主子,据醉情楼收到的消息,这传闻竟是……” “是苏晴?”苏悉攥紧白纸,嘴角冷笑连连。 “是,的确是府上的四小姐。”这也是让陈妈妈感到为难的地方。 “醉情楼能在一夜之间就查找到消息来源,果然是越来越出息了。”苏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至于苏晴嘛……” 至于苏晴嘛,她自有法子对付她。 “既然是苏晴自己搞出来的,就让她自己收拾好了,你只要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苏悉低声吩咐陈妈妈几句。 陈妈妈听着听着,目露神采,抚掌道,“主子实在聪明,只要这话一流出,不管是真是假,苏四小姐这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有胆子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就要有承担的本事,她不小了,该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苏悉嘴角扬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苏晴这种人。 有陈妈妈从中干涉,流言非但没有止住的苗头,反而越演越烈。 一时之间,苏府的名声坏到极点,直到这一刻,苏晴才感到事情闹得太大了。 因为她出门后,别人不止当她面谈论苏悉,而且还对她指指点点,说什么既然是姐妹,就必定是一丘之貉。 苏六小姐举止不堪,那么以苏府的教养水准,教出来的其他几位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晴一听这话,气得差点眼白一翻撅倒在地。 不仅外人如此,甚至连与她平日有往来的几位小姐都各有反应,她们都拿她当瘟疫般避开,说家里放话了,不得与苏府小姐相交。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晴算是明白了。 直到此时她才直到流言重伤的危害有多大,但是这一切为时已晚,流言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 而且,这时候又有新的流言出来,说与外面男人暧昧私通,粗鲁泼辣还当众打死丫环等等事情其实是苏四小姐所为,只不过苏四小姐买通了人,嫁祸到苏六小姐身上罢了。 “苏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老太爷脸色铁青,怒极咆哮。 流言轰轰烈烈,甚至传到庙堂上去,虽然当着万岁爷的面没人敢说,但是下了朝后,那些政敌或是嘲讽或是冷语,步步相逼,问得他哑口无言。 他苏牧哲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苏晴没见爷爷发过这么大的火,再加上心中有鬼,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老太爷怒气冲冲,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 上好的黄梨花木顿时化为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苏晴浑身颤抖,她知道,如果被爷爷知道这些流言是由自己传出,只怕她也会被化成粉末随风消散。 于是,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凄惨无比:“爷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的名誉被败坏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苏老太爷横眉冷肃,浑身凝固杀气。 苏晴点头如捣蒜,哭得泪水朦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完全不关我的事。对了,一定是苏悉,这件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那些不堪的流言也是针对她的,是她害得我们苏府无辜受牵连的。” 苏元离也上前一步,皱着眉道:“晴儿说得不错,此事的确是因苏悉那丫头而起,的确是她连累了晴儿。爹爹,您可要为晴儿做主。” 苏老太爷从震怒中回神,背着手厉声吩咐:“去,将苏悉带过来!” 看到如狼似虎气势汹汹冲进来的那些人,苏悉似乎早有准备,她心底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动声色,“不必你们动手,我跟你们去就是。” 本来想强行拖苏悉过去的护卫被她的气势震慑到,恍然间,苏悉已经带头走在前面。 自从将苏悉姐弟俩丢到角落后,苏府的人几乎从没再理会过她们,也没见过苏悉长大后的模样。 所以当苏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全部被震慑到,凝神屏息,深怕吹口气,眼前的绝代佳人就是消失不见。 苏老太爷在看到苏悉的那一瞬,瞳眸瞪大,不过他掩饰功夫好,很快就镇定下来。 只是脑海思绪动得频繁。 只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 以晴儿的容貌脾气,她嫁进宁王府未必能得宁王宠爱。 不过,苏悉如此美貌,让她作为侍妾进入宁王府,那么宁王岂不依旧是他苏府的靠山? 帝都篇 第014章 演戏天赋- 苏老太爷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眼前的苏悉早已不是他能随便掌控的懦弱小女孩了。 苏老太爷不悦地扫向苏悉,负手傲然挺立:“外面的疯言疯语传得到处都是,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悉嘴角微扯,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脸色却装出一副小白兔受惊吓般的模样,睁着无辜大眼睛:“爷爷,什么疯言疯语?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一步都未曾踏出过外面?也未曾与人有过纷争?”苏老太爷眉宇微皱。 他想到苏悉此前一直被丢在清竹园,几乎足不出府,确实过着被人遗忘的日子,她说不知此事,还真有几分道理。 苏悉的演戏功夫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她早早就进入小绵羊被欺负地可怜状态,只见她微咬下唇,眼眶就红了些许,似哭非哭的境界直达炉火纯青之地步。 “爷爷,这些问题还用问吗?我进府这么些年就一直住在清竹园,那么个僻静地方平日连下人都没人愿来,我如何得知消息?再说出府都是需要腰牌,爷爷您细细想想可曾给过我腰牌?若要说与人纷争的话……” 苏悉抬头,不动神色扫了脸色铁青的苏晴一眼,视线胶着之际,眼底闪过一抹只有苏晴才能捕捉到的阴冷,转回视线又继续啜泣:“我那里僻静,平常很少人来,也就只有四姐会拿着鞭子偶尔过去耍完罢了。虽然屋宇简陋难免招待不周,不过四姐这么善良仁慈,应该不会见怪小妹的,喔?” 苏悉一翻哭诉,直戳得苏老太爷老脸微红,苏晴的脸色更是清白交加。 苏老太爷又如何听不懂苏悉的话中话?苏晴的脾气他又如何不知?苏悉这是在变着法子告知自己苏晴对她的所作所为。 “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们姐弟了,不过对于你的身份来说,吃苦隐忍未必不是一种福气。”苏老太爷知道,以苏悉这样胆小怯弱的性子,断然做不出流言里的那些事,很显然她是无辜的。 苏老太爷还知道知道,要想让苏悉乖乖听他的安排,让她作为棋子为苏府做牺牲,就必须给她一点甜头,免得她心生不甘。 他更知道,威逼利诱,除了利诱外更重要的就是威逼,他会将苏念放在自己身边直直监控,这样苏悉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苏悉闻言,心中冷笑连连。 听苏老太爷的意思,这些年的苦不仅白吃,他还要她的感谢呢?颠倒黑白这种事,苏府果然是上行下效统一一致地很呐。 苏老太爷没有看到苏悉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他想起之前苏晴跑着来诉苦还狠狠告了苏悉一状,想必那日苏悉定是受了更大的委屈。 想至此,苏老太爷装模作样地锦袍一甩,冷哼一声:“晴儿,过来给你六妹道歉。” 苏老太爷这句话彻底将苏晴的怒火勾泻出来。 之前看到苏悉装柔弱无骨她就已经游走在暴怒边缘,如若不是父亲死死攥住她手腕,只怕她早已冲出来指着苏悉的鼻子骂了。 现在,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他的眼神变了,他看向苏悉的眼中带着慈爱心疼,却对自己怒吼咆哮,而且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自己向苏悉道歉。 向苏悉道歉?门儿都没有! 苏晴重重甩开她父亲的压制,一个健步冲出来指着苏悉的鼻子:“小贱人,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现在竟然连爷爷都站在你这边了!” “晴儿,你做什么?不得无礼。”苏老太爷微怒。 “爷爷!您别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善良无辜的小白兔,她厉害着呢,你们看着我将她逼出原型!”苏晴很看不惯苏悉装柔弱的样子,她手中长鞭一甩,二话不说直接朝苏悉抽去。 苏悉对着苏晴洒然的挑了挑嘴角,却在鞭子落下来的瞬间,她像被惊到的小白兔,脸色变得煞白,身子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苏悉知道,在场没一人相信苏晴的话,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日她潜伏在苏老太爷窗前听到他们准备利用她的美貌谋取利益,苏老太爷今日对自己态度改善,绝不会是他突发善心,而是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那么,这样有利用价值的美貌,谁会舍得任由它被毁?而且一旦被毁,众目睽睽之下,苏晴的名声只有更坏。 “住手!” 鞭子赫赫生风,在鞭尾离苏悉绝美面容只有一寸距离时,苏老太爷暴怒地空手将鞭子扯住,下一秒已经夺了苏晴的鞭子,狠狠朝院外甩去。 他望着苏晴,脸上是从所未有的失望,冰冷和残酷:“来人,将苏晴关进柴房,三日不许送饭!” 被苏老太爷捧在掌心呵护长大的苏四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被惊吓住,第一个反应不是对苏老太爷求饶,而是转身对着苏悉破口大骂:“小贱人!你敢故意陷害我,我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我出来后,不将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姓苏!” “爷爷……”苏悉显然被吓到了,冷风中,她的身子瑟瑟发抖,紧张地拽紧苏老太爷的衣袖。 这个苏晴,仗着自己平日宠爱,实在太不知情识趣了,太辜负自己栽培的心意了。 苏老太爷却真地气到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下命令:“将她嘴塞住,重打三十大板后关进柴房,谁也不许探视,不然与她同罪!” 与苏晴惊恐的眼神相对,苏悉笑笑耸肩,眼底的嘲讽表露无疑。 “苏悉,你不得好……唔唔……唔唔……” 看着被拖着下去还不甘心地一再挣扎想回头暴打自己一顿的苏晴,苏悉心情顿时变得大好。 她知道,对于苏晴来说,打板子之类的皮肉之苦并不是报复她的最好手段。 只有抢了她最想要的东西,还让她受尽冤枉,有苦说不出,憋屈到呕血,这才能真正让苏晴崩溃。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15章正合心意 苏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就连远在深宫六院的那些贵人们也都有所耳闻。 王皇后自知道皇帝盘算着将苏府嫡女指给宁王后,整日心神不宁,生怕苏府投向宁王后,太子会地位不保。 论嫡,宁王是前皇后遗下的嫡子,比太子的身份更尊贵;论才能,宁王三岁能诗五岁能策论七岁兵法韬略震惊朝野;论武道,宁王更是大陆历史排名第二的超强者。 太子,除了在皇上生病时在床前侍奉汤水,还能拿什么跟宁王比? 所以,王皇后一直将宁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皇宫内,当午后打牌消遣时,一向奉承她的丽妃揶揄地说起了苏府的事,别人只是当笑话听,王皇后却暗中留了心。 苏府出这样的事,必是不能再将女儿嫁给宁王,苏府与宁王的关系就不会拧成一股绳,只要她徐徐图之,不怕苏府的心不朝太子靠拢。 王皇后转念一想,如此这般太过麻烦,要想赢得人心就必须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苏府如今正陷入两难之际,她这时候出手,完全可以用最省力的法子将苏府拿下,还可以趁机摆宁王一道。 遣散诸妃后,王皇后单单将丽妃留下。 “你刚才说的那些事儿可是真的?苏府角落还藏着一位名声败坏的六小姐?” 丽妃忙不迭点头:“是啊,皇后娘娘,我三妹昨日进宫来看我,正巧说起此事,她与苏四小姐原是手帕之交,她口中说出的话应该就是真相。” 如此,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王皇后嘴角勾出一抹阴狠毒辣的笑容,望向丽妃的眼神熠熠生辉,却只笑着不说话。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丽妃见王皇后但笑不语,忙着表露忠心,“皇后娘娘但有吩咐,臣妾一定尽力去做,而且绝对不会对外泄露半句,娘娘,难道您还不信我吗?” 丽妃美貌冠绝后宫,如此正得宠,是皇帝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不过她进宫几年都无所出,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就投靠了王皇后,等太子登基后她也算有所庇佑,不用担心往年凄惨。 可惜,如若她知道王皇后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想必死了也要恨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只可惜她非但不知,还一心为王皇后忙活。 “你是本宫的人,本宫不信你信谁?本宫只是在想一件有趣的事。”王皇后缓缓地,却狠毒无比,一字一顿道,“如若将那名声不堪的苏悉嫁给宁王为王妃,你觉得如何?” 丽妃瞳眸一缩,有些难以置信地吸了口气:“宁王与那苏悉?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这件事委实太过震撼,丽妃有些消化不良,不过她望向王皇后眼底的冷笑,顿时跟着附和道:“如若他们成婚,想必宁王的声誉也会跟着受损,朝中支持宁王的那些重臣也会对他失望透顶,这对于太子来说,委实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此时就由你去做吧。更何况如今皇上在你那歇地多,你见机说上一两句话也就是了。”王皇后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丽妃。 丽妃面有难色,不免心中腹诽:皇上虽然宠她,却不是事事都依她,何况如若此事成了,就会彻底得罪宁王。 不过,丽妃知道这是王皇后在断她后路,因为一旦彻底得罪宁王,她能依附的就只有太子这一边了。 既然王皇后心存这些算计,那么就算她再不想做,也得硬着头皮去完成。 王皇后看着丽妃远去,嘴角的笑容慢慢绽放扩大,心中又闪过一个压制宁王的连环计,不过此计急不得,只有等苏悉与宁王的婚事订下来之后才能实施。 丽妃不愧是宠惯后宫的绝代佳人,妖娆的水蛇腰将皇帝缠得晕晕乎乎,趁着皇帝在她身上驰骋地忘乎所以时,她将皇后吩咐的事说了,皇帝正在兴头上还有什么不能依的?没多想就满口答应。 等到第二日清楚,情欲褪去后,皇帝才发现自己答应地太轻便了,他借故此事须与王皇后商量了才能决定,便匆匆走了。 如今太后去南山吃斋念佛还未归来,他能商量的人就只有皇后,可怜的皇帝却不知,此事就是王皇后设计的,她还能拆自己台? 王皇后不知说了什么,老皇帝顿时眉开眼笑,二话不说亲自下了圣旨。 不过还算他没老眼昏花,知道先将宁王宣来将此事说与他知晓。 宁王原本听到父皇给他赐婚,二话不说就想拒绝,但是后来越听越兴味,听到最后才知道,父皇赐婚给他居然就是苏悉,这算不算是最美丽的意外? 宁王瞥了眼坐在父皇身边的那抹高贵身影,眼底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苏悉名声不堪,苏府的人更是不待见,论赐婚绝对轮不到她头上,父皇会将她赐婚于自己,只怕还是王皇后的功劳吧?王皇后一向对他不坏好心,不过这次却着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原本想说服父皇让他迎娶苏悉过门,以苏悉的名声,只怕自己要付出点代价才能办到,却谁知傻头傻脑的皇后却一头撞上来。 这就好比想睡觉别人刚巧递过来枕头,他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拒绝? 不过做戏还要做全套,所以在王皇后面前,宁王眉宇紧锁,瞳眸阴鸷,狠辣地射向王皇后。 王皇后非但不惊惧,反而在心中大乐。 这么些年,宁王一向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地极好,可是如此他却将他的愤怒表露无遗,想来是怒到极点了。 宁王心中不乐意却还要被他父皇逼着迎娶那名声不堪的废柴女,想必他对他父皇的恨已经开始萌生了吧? 想必,父子俩离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只要他们离了心,丽妃再在皇帝面前挑拨离间那么一下,宁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但是王皇后却不知道,宁王心中早已乐翻了天,她更不会想到,正因为宁王妃的到来,她这些年的谋划设计全都成了一场空。 低估苏悉的能耐,设计将她嫁给宁王,这是王皇后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16章圣旨驾到 其实皇后之所以让丽妃出面在皇帝面前说这事,是因为她心中存有一丝顾忌,她知道太后的侄孙女,也就是薛府嫡出的二小姐薛璇依,她对宁王早就存着心思。 太后对这侄孙女喜欢的紧,一旦让宁王与薛府联姻,宁王自然是好,可太子就腹背受敌了。 其实皇后早就算计好,等太后一行从南山归来后,就亲自向她老人家提亲,让薛璇依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将她拉到一条船上来,如此她才会尽心帮太子谋划。 以太后对娘家的态度,她自然是希望薛府长盛不衰,而一旦薛璇依将来做了皇后,薛府才能得到庇护,成为东云国第一世家。 她相信太后和薛璇依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未免夜长梦多,皇后决定尽快操办宁王殿下的婚事,这第一件就是派人去苏府宣读圣旨。 东元二十五年。 天朗气清,艳阳高照,端的是好日子。 内务府总管太监李公公胯下一匹高头大马,手执一卷明黄色圣旨,一马当先骑在前头,他身后跟了六位同样骑马的太监,一群人招摇过市,浩浩荡荡朝苏府疾驰而去。 “圣旨到--”还未勒马,李公公就高呼出声。看情形苏老太爷不亲自出来迎接,他是不预备下马了。 门房训练有素,急忙进内禀报,苏老太爷闻言心头一跳,他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换了官袍亲自出来迎接。 “原来是李公公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苏老太爷笑着与他拱手寒暄。 李公公是宫里的老公公了,原是服侍先帝的,自先帝过世后,太后亲自过问后就将他派往内务府做管事。内务府是管理宫廷事务的机构,足见太后对他宠信有加,苏老太爷对他更是另眼相看。 “苏大人,恭喜恭喜啊,快摆香案接圣旨吧。”李公公不动声色地将苏大人塞来的大额银票纳入衣袖中,尖细地嗓音带了一抹笑意。 苏牧哲虽然不知圣旨里宣的是何内容,但是见李公公脸色轻快,想来定不是坏事了。 趁着摆香案的时候,苏牧哲让下人去将阖府的亲眷全部请出来迎接圣旨。但是随着一个个人进来,李公公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复杂,眼底的狭促越来越明显。 “如若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李公公明示。” “别的倒没什么,不过--”李公公闲闲地把玩着指甲,不冷不淡道,“苏大人确定,阖府众人都到齐了吗?”他扬扬手中圣旨,似笑非笑,“这里边可是万岁爷给宁王殿下赐婚的圣旨,你说正主不到,这圣旨要如何宣啊?” 苏牧哲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多年宦海沉浮练出的沉稳很快将狂喜压下,他朝李公公拱手:“多谢李公公实言相告,苏某感激不尽。” 转头,苏牧哲低声严厉吩咐下人,“赶紧去将柴房的四小姐叫出来,清洗打扮一翻后赶紧出来,就说陛下为宁王赐婚来了,记得一定要快!” 在他心中,苏晴自然是宁王妃的不二人选,除了她,苏府里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 苏晴自被打了板子后就一直躺在柴房,心中将苏悉恨得半死,立誓出去后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她昏昏沉沉躺在稻草上,一边对自己处境自怨自艾,一边又埋怨爷爷太过狠辣,同时她还不忘将苏悉恨得牙痒痒,就在这时,那位飞奔而来的下人给她的生命带来了暂时的阳光。 “四小姐,您快出来,老太爷说陛下为宁王赐婚来了,一定要等您出去了才能接圣旨,现在他们都在大厅里候着呢。” 从地狱到天堂的狂喜,也不外如是吧。 多年夙愿终于梦想成真,苏晴激动地全身颤抖,她紧张地追问:“是真的吗?陛下真的为宁王赐婚来了?真的等我出去了才能接圣旨?我不是在做梦吧?” “老太爷亲自发的话,绝对比真金还真,我的四小姐,您就快是宁王妃了,只是这身摸样未免……” 苏晴此刻的模样着实狼狈,衣衫染了血迹,头发凌乱还沾了稻草,如若她就这样子出去,只怕李公公二话不说收起圣旨转身就走。 “快快快!快带我去梳妆打扮!” 多位丫环手忙脚乱地帮着清洗梳理打扮,过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苏晴才又重新走出来。此刻的她螓首蛾眉,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楚楚动人。 苏晴一边被小紫抚着走,一边在心中暗恨:等接了圣旨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将苏悉的清竹园一把火烧干净。 还未到客厅,就看见大哥苏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苏殷一看到她,急急忙忙攥了她一把,直接将她推到厅内,口中低声道:“怎么这么久?大家都等着呢,快去快去。” 看到苏晴进来,苏牧哲微微颔首,他朝坐在大厅里慢悠悠品着香茗的李公公微笑:“李公公,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这圣旨是不是可以宣了?” “都到齐了?”李公公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皱眉,捧着香茗抿了一口,才又不动声色地将它搁置在案上,“苏大人,你不是在忽悠咱家吧?这正主不到,圣旨委实不好宣啊。” 李公公这句话,成功地让苏家所有人变了脸色。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17章赐婚风波 李公公虽然圣眷素厚,可苏府是百年世家,也不是他一个宦官能随便戏耍的。 苏老太爷脸色微变,敛了笑容:“李公公说的是玩笑话吧?” 李公公苍老的脸上扯开一抹笑,扬了扬手中的圣旨,“玩笑?苏大人以为圣旨是可以胡乱开玩笑得吗?没有苏六小姐在场,宁王妃的赐婚由谁来领?” 此话一出,顿时客厅内一阵哗然之色,他们想到了各种可能,却惟独没有想到雀屏中选的竟然是苏悉。 别人的反应只是惊疑不定,苏晴却神色大变。 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重重跌落地狱,短短半个时辰,她却仿佛走完了整段人生路。 苏晴瘦弱的身子颤抖如筛糠,摇摇欲坠几欲晕厥,她苍白着脸,咬紧牙关,定定瞪向李公公,一字一顿,缓缓地,咬字清晰地问:“苏悉……是宁王妃?” 她声音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带着不死不休的冷冽。 李公公淡淡点头,叹了一声,当众将圣旨念了。 “苏悉,竟真的是宁王妃……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苏晴又哭又笑,声音凄厉,看着极是失态。 李公公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起皇后娘娘的嘱咐,他淡声道,“苏四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咱家看你命格清贵,将来成就未必在宁王妃之下。” “命格清贵?呵呵……呵呵……”苏晴眼中红光大盛,状似疯癫地缓缓后退,“苏悉,苏悉是吗?苏悉--” 苏晴眼中蓄满阴狠毒辣,她一把夺过苏殷手中长剑,散失理智般冲了出去。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拦住她?”苏老太爷面色难看至极,因为苏晴的失态让他丢尽脸面。 李公公似笑非笑地朝苏老太爷拱手:“想必苏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忙,咱家就先告退了。” 亲自送了李公公出府上马离去后,苏老太爷回到内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抓人一问才知晓所有人都往清竹园去了。 清竹园。 春日阳光融融,碧水映着蓝天,花团锦簇,绿树成荫。 苏悉正拿着一把剪刀煞有介事地修建草木,同时给小念把关护卫。小念进阶到第四层巅峰已有数月,如今正在冲击最后那层薄膜。 小念闭眼盘膝坐在院子中央,粉雕玉琢的小脸冷肃认真,明媚的阳光在他小小身上跳跃,笼上一层暖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迷离朦胧,显得有些不真实。 突然,苏悉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眉宇一皱正要出去阻拦,小念却已然张开清澈眸瞳,脑门上挂着大大的问号:“姐姐,好奇怪喔,小念觉得身体里很多小溪流游来游去,就像小蝌蚪一样。” “你是不是可以控制那些小蝌蚪,让它往哪它就往哪?”苏悉有些哭笑不得,如若她理解没错的话,小念说的小溪流就是流窜的内劲,只有进阶到第五层后才能明显感觉得到。 “是啊,好好玩呢,哎呀,它游到手指上了--咦,又跑回丹田去了呢,真调皮。”小念对身体的变化感到新奇,自己跟体内的劲道玩得不亦乐乎。 苏悉听着由远而近的声音,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笑意,对着小念天真无邪的容颜笑道:“小念是不是很想保护姐姐?” 小念小小的脸庞上,黝黑清澈的眼眸极其认真,“嗯,小念学功夫就是为了保护姐姐不被坏人欺负!” 苏悉还未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凄厉喊声:“苏悉--纳命来!” 紧接着传来的是禁闭门扉被一叫踹开的响声。 苏晴不顾一切冲上来,却在最后一刻被苏殷拦腰抱住,此刻苏殷清隽的面容上凝着寒冰,他冷声道:“不管如何,六妹不日即将成为宁王妃,她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要真伤了她,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苏晴这副摸样,苏悉其实已经猜到了大概,如今又从苏殷口中得到确实的答案,她暗暗冷笑,看来苏晴被刺激得不轻呢。 苏晴极力挣脱苏殷的束缚,凄厉尖叫:“我不管!如若不是她横插一缸,如今的宁王妃就是我,怎么可能轮得到她?大哥,如果你还是我大哥的话,就放开我,让我们公平决斗!” 苏殷眉宇紧皱,见苏悉淡然从容地微笑,心生不悦,隐着怒气道:“六妹,晴儿心情不好,你暂且先避开吧,不然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说不清楚了。” 苏晴是他嫡亲的妹妹,他心中自然是希望苏晴成为宁王妃,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向现实投降。 “你想要决斗是吧?”苏悉冰冷的眸子寒光一闪,“你要决斗,我就与你公平决斗。如若你赢了,这宁王妃的位置我即刻让出,不过你若是输了……” 谁不知道苏悉是天生废柴,与四层内劲的苏晴决斗,她必败无疑。 “如若我输了,往后见到你就朝你下跪磕头。”苏晴毫不迟疑地放出狠话。 “下跪磕头就免了,我可受不起。”苏悉扫了眼苏晴背后的一大家子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她冷冷一声,“如若你输了--爷爷,如若她输了,往后小念的事就由我这姐姐亲自管,苏府不得再插手,如何?” 苏老爷子微微蹙眉,苏悉明明是废柴,难道她还真能赢了晴儿?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 “如若你输了,必须答应我,嫁入宁王府做侍妾,随侍晴儿左右。”苏老太爷冷声道。 “如若我赢了,爷爷也要答应我,准备好十里红妆让我风光出嫁。”苏悉不甘示弱。 “好,我答应你。”苏老太爷沉吟半许就应了。 苏念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苏悉更不可能会赢过晴儿,稳赢不输的买卖他为何不做? “姐姐,让小念出战吧,小念要保护姐姐,而且这也是小念自己的战争,不是吗?”小念扬起笑脸,眼底尽是认真的神情。 小念刚刚进阶到第五层,身体状态处在巅峰,而且对战的是第四层的苏晴,战局绝对是稳赢,而且她也有心让小念多些实战经验。 “这事姐姐可做不了主,得问他们才行。”苏悉淡淡一笑。 苏晴想起上次苏悉空手夺了她长鞭,不经心有余悸,看到矮矮个头的小念说要替姐姐出战,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拒绝?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苏晴眼底闪过阴毒之色,二话不说提剑就往小念心脏刺去。 当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那小小的可爱人影时,小念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18章言而无信 苏悉扫了众人的怜悯表情,转身不动声色观看战局。 别人以为小念与她一样是武道废柴,没人会想到小念的天赋潜力并不比卫凌风差多少。 等今日一战之后,他会让所有人知道,小念不但不需要别人怜悯,还会让他们所有人羡慕嫉妒甚至仰视膜拜。 苏晴手中冷冽剑光银蛇般朝小念心脏刺去,在所有人都为小念哀悼时,那小小的身影却在转瞬间失去踪影。 咦?不是说苏悉两姐弟都不会武吗?怎么闪身的速度比自己还快? 苏晴茫然无措,小念却已经现身在她后背,小小手掌运满五层巅峰内劲毫无保留朝苏晴袭去! 苏晴听到后背生风,转过身正好对上小念黝黑宛若深潭的眼,那眼深入漩涡,杀气澎湃,让她止不住惊恐,激灵灵打个寒颤。 劈头盖脸的掌风破空呼啸,小掌准确无误印上苏晴腹部,那小小人影却爆发出惊涛骇浪般力量,将高他一大截的苏晴一掌给拍飞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苏晴像抛物线般滑出,又“笃——”一声重重砸落地面,掀起一片粉尘,当尘土落定,地上出现一个人形洞印,而此刻的苏晴正如同宝石镶嵌在首饰上一般,一动不动躺在洞坑里。 事情发展过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众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瞪着小苏念,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从地狱跑出来的小鬼,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苏悉姐弟俩不都是武道废柴吗?苏念今年才几岁啊?九岁而已啊,他居然将四级巅峰的苏晴拍飞,这还不算,他仅仅只用一掌之力啊! 难道说,看起来稚嫩的小鬼已经达到五级巅峰?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他们这些前浪早就该死在沙滩上了。 小苏念稍微一出手就让他们产生这么大的震撼感,如果他们知道苏悉如今的身手,只怕撞墙的心都有了。 小苏念无视所有人看他的炙热眼神,收掌后静静地站在苏悉身边,眼底漠然疏离,好像刚才造成轰动的事件完全与他无关。 只有和姐姐独处时,他才是那个纯净透彻的小男孩,一旦有外人在场,粉雕玉琢的小脸就如同冰雕,不苟言笑,严肃的像个小老头。早有苏殷跑去观察苏晴伤势,他把脉后发现苏晴的状况不是很好,如若苏念再补上一掌,她的性命都留不住。 苏殷看着嫡亲的妹妹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心疼得不得了,他双目赤红,愤恨地射向苏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姐姐,你怎么能下这样的黑手?” 苏念小脸冷凝,神色漠然:“我只有一个姐姐。”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相信唯一在乎的人就是姐姐,除了姐姐,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没有区别。苏晴?她算什么东西。 敢向他唯一的亲人动手,她就该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如若不打得她畏惧,她肯定会一次又一次来找姐姐麻烦,姐姐不在乎,但是他在乎。 “好!你隐瞒自己武道天赋在先,伤害同胞姐姐在后,我苏殷今日就以大哥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苏府的规矩。” 苏殷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双掌幻化成影,二话不说就要朝小苏念袭去。 苏悉冰冷的锐怒一闪。 欲加之罪,颠倒黑白!简直无耻之极! 她苏悉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爬到她头上嚣张?前世没有,今世也绝不可能。 苏悉脚下移动,将小苏念拉至身后,嘴角勾扬出一抹嘲讽,鼻尖冷哼:“大哥好正义凛然的口气,不过,我瞧着你不像是为苏晴报仇,而是怕小念以后成就远胜于你,所以欲除之而后快吧!” 当初苏殷对苏浪苏鸣的态度就让苏悉彻底看清了这个人,他心胸狭隘,阴狠毒辣,刻薄寡恩,工于算计,却又想要好名声,凡事总喜欢找个正义的理由当踏脚石。 她苏悉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虚伪小人,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将他那点心思点破。 当她说出这句话后,众人也跟着怀疑地望向苏殷,这个苏府嫡出的长公子,以后不出意料就是苏府的当家人。 在众人面前被苏悉点破,苏殷的脸色青白交加很是难看,他恼羞成怒,口中怒道:“伶牙俐齿颠倒黑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姐弟俩欠教训,长兄如父,我就替你们死去的爹好好教训你们!” 话音未落,苏殷的身子就如离弦的箭直直朝苏悉射去。 苏悉依旧立在当地,所有人皆以为她被吓傻了,却不知苏悉早已用眼角余光瞥到苏老太爷的动作,他老人家既已出手,那自己这身震人心魄的功夫就暂时收起来吧。毕竟一下子让他们受到太多刺激,以后就不好了。 “苏殷,退下!”苏老太爷手快如电,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的手,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苏殷就呆立当场,脸色红白交加却再也迈不出去一步。 苏老太爷不悦地瞪他一眼,转身对着苏悉姐弟俩冷哼出声:“你们也够了,再不知收敛地咄咄逼人,我也救不了你们。” 苏悉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向别处。以她的身手,还需要他护?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老太爷不管苏悉,踱步至小苏念面前,双手交负后背,慢悠悠的语气却下了不容置喙的命令:“你很好,自今日起就留在我身边,我会亲自教你武功。” 有老太爷亲自指点,苏念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在小苏念身上交织。 “噗——” 一道清脆而讽刺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看到司徒芯童鞋送滴花花啦~~这是偶第一次收到礼物喔~~留一笔纪念下~~~好高兴~~ 还有喔~昨天亲们都很给力,收藏过200啦,下午还要加一更滴, 如果今晚之前收藏过300的话,还有第二次加更喔。 很兴奋有木有?很心动有木有? ( )笔记本,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19章太过嚣张 居然有人敢当着老太爷的面讥讽冷笑,莫不是活得不耐烦呢? 众人将目光朝发出冷笑之人方向射去,发现那里站了一大一小两个清瘦身影,彼时,苏悉嘴角的冷笑还未收敛。 苏牧哲眉宇一紧,那种平静外表下隐藏的冷意让这方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波动,苏悉感到一股看不见的压力朝她们当头罩下。她带着小念后退一步,卸去铺天盖地的杀意。 半晌,苏牧哲幽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你有意见?” 苏悉冷冷一笑,“爷爷难道忘了方才的承诺?方才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如若苏晴输了,往后小念的事就由我这亲姐姐管,苏府不得出手干涉,可有此事?” 苏牧哲耐着性子冷哼:“确有此事,不过方才没人知道小念会有如此高的武道天赋。小念别的事归你管就是,但是武道一途却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插手。” “武道也包括在所有事情之内。”苏悉丝毫不让。 “你的意思是,你不预备让小念跟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导了?”苏老太爷咬牙切齿。 “爷爷果然是明白人。” “如今圣旨已下,你就是将来的宁王妃,就算冲着这个我也该对你客气些,但是--苏悉,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切莫得寸进尺。”苏老太爷的脸前所未有的阴冷,“你是废柴,难道你想让小念跟你一样成为废柴?” “我自会让他拜入绝顶高手门下,这点就不用爷爷您操心了。府里第三代嫡系中天赋好的也有不少,爷爷您就操心他们去吧。小念是我弟弟,以前你们不管他,以后也不必你们管。” “绝顶高手?你以为绝顶高手是白菜萝卜?那么好遇见的?”苏牧哲冷嘲热讽。 “那么,就以三日为期吧,如若三日之内我能找到比爷爷更强的高手并且顺利让小念拜入门下,爷爷就不必对此事再做纠缠。” 要比他更强大的,就只有十级高手了,据他所知,东云国有四位十级高手,而帝都之内唯有一人,就是隐藏在慕容将军府里的那人。此人苏悉别说引人拜师,就连面都见不到。 小小年纪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让她去碰碰壁她才会念着家里的好。 苏老太爷腹中冷笑,哼道:“既然如此,答应你便是,不过若三日后你寻不到比我更强者或者寻到了人家不肯收,再求到我跟前,我未必就肯收了。” 由他亲自教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她却不懂得珍惜,还口口声声非拒绝不可,愚昧至极!如若不是看在她将是宁王妃的面上,这个苏悉……哼! “走着瞧吧。”苏悉似笑非笑地看了苏老太爷一眼,拉着小念转身缓步就朝屋内走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砰一声将屋门关上。 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苏老太爷在自己府里吃闭门羹,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 “这也太嚣张了吧?不就是还没嫁的宁王妃嘛,现在就可以端架子了,以后还不牛到天上去?”苏殷见苏老太爷面色不善,忍不住添油加醋。 苏老太爷狠狠瞪他一眼,敛眉甩袖,重哼一声,率先走了。不知是在气苏悉的嚣张还是怒苏殷的挑拨离间。 苏老太爷一走,旁的人自然也没理由再呆下去,纷纷跟在他老人家后面走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方才还喧闹的小院,重归寂静。 房内,方才还凝眉冷肃的小念已经噘着小嘴,见苏悉望过来,他赌气地别过脸去。 “小念,你到底在气什么?跟姐姐说说,也不嫌憋在心底闷得慌。”苏悉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扯,直接将小念拎过来立在自己面前,让他面朝自己。 “姐姐不是要将小念送走嘛,还关系小念心里憋不憋气干什么。” 听到这话,苏悉顿时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真是小孩子脾气,你要知道,这事对你绝对有利无害。”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小念双臂紧紧圈住苏悉脖子,小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在苏悉肩窝处蹭来蹭去,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姐姐,小念不走行吗?小念跟着姐姐学不好吗?小念觉得姐姐比所有的绝顶高手都要强呢。” 苏悉这些年来刻意训练小苏念的脾性,教他独立,镇定,冷然,但是这孩子在人前还是好好的,一旦在人后就跟她露出真面目。 苏悉摸摸他的小脑袋,循循善诱:“小念不是信誓旦旦要保护姐姐吗?如若不成为绝顶高手又怎么保护姐姐呢?你想想,如若今日苏殷那一掌真的拍下来,你承受得住吗?” “我……”小小的脸上满是犹豫,他不想离开姐姐,一刻都不想,小念赌气地将小脑袋搁在姐姐肩窝里。 “你放心,等你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之后,姐姐隔三差五地就会过去看你的,说实话,让你跟蓝海大师学习有三个原因。其一,姐姐大婚后,实在不放心你一人留在苏府中;其二,蓝海大师是连当今陛下都要低头的人物,作为他的弟子在帝都中基本可以横着走;其三,让以前错待我们的那些人瞧瞧他们是如何的眼瞎。姐姐解释了这么多,你现在还不愿意去吗?”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悉没有点明,不过为了不让小苏念有心理负担,她选择将这点隐瞒,等他长大后,他自己就会想清楚了。 “可是……蓝海大师既然那么厉害,他会收我吗?不是说几百年来他就只收过三位弟子吗?”巴眨巴眨着浓密狭长睫毛,小苏念想出最后一个理由。 苏悉拍拍他的小肩膀,朝他眨眼:“有你姐姐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忘了,你姐姐我生来就是创造奇迹的。” 的确,有姐姐在,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小苏念开始有些期待与传说中的蓝海大师相见了,不过他更期待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之后让苏家人大跌眼镜的那一瞬。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0章超级好运 之前有提到过,这块大陆共有四个国家,分别是东云,西俞,北夷,南陵四个国家。 每个国家武道高手如云,进阶到十层强者的也有几个,在世人眼中达到十层强者就已经是站在武道巅峰,但其实,十层之后更有新的境界,称之为先天之境。 几百年传承,每个国家都有一位先天强者坐镇,被称之为帝国的护国法师。东云国的护国法师就是蓝海大师,这位大师除了是先天强者,同时,琴道,棋道,书道,画道四方面也是无人能够企及。 在东云国人眼中,蓝海大师的地位简直是超然般存在,就连陛下见了他都要躬身行礼,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在,东云国才能在强国环伺下屹立不倒。 在宁王的带领下,苏悉带着小念一同前往蓝海大师居所。 远远地,卫凌风就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高塔对苏悉道:“那里就是师父的住所,我与师父提过苏念的事,师父只说见上一面却没旁的话,至于他收不收小念,这还得靠缘分。” 试想一想,三百年才收三个徒弟,这概率……简直比穿越还低。 不过苏悉惯于见招拆招,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的。她没有如别人那样神话蓝海大师,自然也就不存在畏惧之心。 高塔之前,有两排共计十六名护卫,个个面容冷肃,铁血无情。 苏悉眉间微蹙,暗忖道:这十六名护卫呼吸轻缓连她都难以辨认,实力比之她并不差多少,看样子都是八层高手。 八层高手放到外面已经可以开山立派做一代宗师了,在世上也能横着走,可是他们却选择在这里做最普通的守门者。真是好大的排场,好奢侈的手笔。苏悉对高塔之内的人越加感兴趣了。 卫凌风瞥了护卫首领一眼,那护卫首领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进入。 卫凌风亲自拉开高塔大门,朝苏悉邪邪一笑:“我们进去吧,也让你早些见到师父。” 苏悉身形不动,她的目光已经被另一边的门吸引住了,见卫凌风拉她,她回身好奇道,“那边的门看起来有些神秘呢,不知道是通往何方?” “据说那是通往藏宝阁的通道,除了师父这世上还未曾有人进去过,你就别多想了。” “为什么?难道只有先天强者的力道才能打开?”如若是这样,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倒不是,这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要用智力才行。”卫凌风见苏悉有兴趣,就拉了她走到那门前,指着精致小门旁边的奢华琉璃面解释,“你瞧这里刻了一道数学难题,只有将算出的数字在门上相应的地方敲打一遍,这扇门就可以打开了。” 果然,琉璃面上用潇洒遒劲的字体刻了一道数学题目,而那精致小门中间镶嵌了一小块白玉般的石块,那上面分别列着从一到十十个数字。 嘿,这不就是21世纪很流行的密码防盗门?不过在古代能弄出这么先进的东西,那人委实不简单。 扫了一眼上面的题,苏悉揶揄浅笑:“这里能直达藏宝阁?想必这藏宝阁里也没什么东西吧?不然早被人偷光了。” 卫凌风俊美无双的面庞带了一股佣懒笑意:“你这次总算是猜错了,这藏宝阁里藏着千年来先天强者收集的各种珍品,要是拿到世间去,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不过这道千古难题难住了所有人,根本没人算得出来,师父研究了一辈子算术,也还是无能为力。” “可是还是他进去了。”苏悉不免有些疑惑。 “那是护国法师间代代相传的答案,师父自然进得去,不过要他自己算,却也是不能的。”卫凌风淡抿唇角,“不过建造这座宝塔的第一代先天强者曾扬言,如若谁能破了这道题,就可以取走藏宝阁内一半的宝贝,可惜,至今没人破解得了。” 闻言,苏悉瞳眸紧缩,心头一股狂喜涌过,她咽了咽口水:“这藏宝阁内一半的宝贝,值多少银子?”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不劳而获就能富可敌国,这委实太过激动人心了些。 “上千年的积累,具体有多少除了师父无人知晓,不过比之国库肯定是要多得多的。”卫凌风一派好笑地揉揉额,“问这些做什么?反正是进不去的,徒增好奇心罢了。” 谁说她进不去?她还恰好就有百分百的信心能够进去。 那道题对于他们古人的算术水平来说,的确算是难解之谜,可是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数学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这道题如若用古代的盈不足去算,得出来的只是近似值,根本就没有准确答案,又如何去敲开那扇门?但如果用上高等数学,采用线性插值法,就可以很轻松就得出正确答案。 苏悉甚至不用草稿,就能直接将答案报出来。不过如若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就太让人震撼,太过匪夷所思了。 苏悉暂时先将自己心口狂喜压下,转而心情大好地拉起卫凌风,对他笑颜如花:“走吧,你师父该等急了。” 而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见蓝海大师,从他口中拿到如若能进去那道门就可以取走一半珍品的保证。 如若用一道题就能换来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上帝真是太眷顾她了。 卫凌风不解苏悉为何在见了那道题后突然眉开眼笑,他暗自腹诽,难道苏悉解出了那道题?他转念又将这个猜想否定掉,苏悉虽然很天才,但没天才到能够解除这道题的程度。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天才却不是古代原装版,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精装版。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1章蓝海大师 高塔存在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里面有一种悠远古朴的味道。幽深的大理石制台阶一直通往高处,每隔十丈便有一颗硕大夜明珠照亮。 苏悉印象中的蓝海大师,应该是一身仙风道骨一脸慈眉善目的老者,但是,当她真正看到蓝海大师时,才知道传言太不可信了。 当宁王带着她们来到高塔最顶端的小阁楼里,将眼前的怪人指给苏悉时,脸上分明带有几丝狭促:“诺,那就是小老头,意外吧?”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平凡的脸上看不出曾经的传奇色彩,他此刻正埋首在一堆书籍资料里忙着找东西。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阴沉,眉宇紧蹙,似乎被难题困扰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在他书案前面的空地上,丢弃着无数个揉成团的纸张,墨汁湿润淋漓,应该是刚丢弃不久。 如果此刻上去打招呼,打断了他思路,那真叫自寻死路。苏悉望向宁王,见他妖娆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修长食指放置唇畔,示意她禁声,然后牵起她媃夷悄然离开内室。 “小老头每次研究不出题的时候脾气就很臭很烦人,还是在这先等等,待他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他就是在研究这个吗?”苏悉自掌中取出方才小老头丢出而她随手接住的纸团,饶有兴致地打开快速扫一遍,然后很不屑地将纸团丢给宁王。不就是几何方程吗,还以为有多难呢。 宁王慵懒轻笑,轻点她娇俏鼻翼:“其实于算术一道我也懂得不多,你看不懂也是常理,不用太多介怀。” “看不懂?”苏悉双眸一紧,继而嘴角绽放一抹淡笑,“你觉得我应该看不懂吗?” 想起方才苏悉在下面看到神秘隐门旁的算题后眸瞳发亮,如今看着算题又一脸不屑,宁王脑中闪过一抹奇异的感觉,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天底下是不是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她? “难不成,我的小王妃还是此道高手不成?”宁王的声音轻柔,温尔,却带着试探性的询问。 苏悉打了个响指,面容笑而不语,转身双手交负在后,用很认真的表情煞有介事得欣赏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苏悉原是随意瞧瞧,目光在触及这幅画的时候却微微一缩。 粗略一看,这只是一幅普通的水墨山水画,线条流畅,用墨潇洒,看上去惟妙惟肖,颇有几分意境,却少了些文采,再加上这上面没有印鉴题词,所有可以确定不是名家所作。 但是——能被蓝海大师作为墙上唯一的装饰品悬挂于此,想来绝不是一般凡品。 苏悉凝神屏息投入全部精神寄于画中,却隐隐感觉到一股蕴含天地大道、万物一如的力量,她甚至觉得,如能看此以往感悟,对自己的修炼有很大帮助。 “难道这幅画也是先天强者所画?”苏悉不自由地喃喃自语。 “你能看出来?” 一道骤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苏悉皱眉。以她的身手,居然丝毫没有发现别人的靠近,如若这人出手袭击,自己又岂能逃过? 苏悉回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跟谁不好比,偏偏拿先天强者比。蓝海大师高深莫测,可不是现在的她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蓝海大师。”苏悉没有像别人初次见先天强者般茫然失措,她落落大方地朝蓝海大师打招呼。 凌乱疏于打理的白发,布满血丝的双眸,略显憔悴的面容却依旧精神十足,给人一种现代学者的感觉,完全不像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啊。 蓝海大师摆摆手,“大师?这里没有大师,只有陷入困境的老者。说说,你怎么看出来这幅画是先天强者所画?” “我只是模糊地感觉到里面似乎蕴含一种神秘的天地力量,这种力量是我所不熟悉的,唯有先天力量可以解释得通。” “算你说得有点道理,说吧,你们过来有什么事?”蓝海大师面容冷淡,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兴趣。 “小老头,你的记性不会变得那么差吧?昨儿才说过的事现在又忘了?”卫凌风的嘴角挂着妖娆笑容,他将小苏念推出去,毫不客气道:“九岁的五级天才,外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还不赶紧收下。” 蓝海大师半闭的眼眸微微一亮,他手快如电擒住小苏念的手腕,然后很快松开,这个过程不过眨眼的时间,苏悉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是跟你一样的笨蛋,多一个少一个没区别,而且身体状况这么差,不收。”蓝海大师很干脆地拒绝,一脸不耐烦的挥手:“没事就赶紧离开,别妨碍我研究算术。” “姐姐……”小苏念扬起小脸,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表情。 苏悉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淡淡地目光射向蓝海大师,睿智的眉目闪过一抹算计,她双手悠然环胸,嘴角似笑非笑道,“上禾一秉五升,下禾一秉二升,小老头,你以为如何?” 莫名其妙的话却让已然走近小房间的身影倏然怔住,他骤然转身,眉宇紧蹙,“如何算的?” 苏悉淡淡扬眉,嘴角挂着淡淡不屑:“如方程,置上禾五秉正,下禾七秉负,损实一斗一升正。次置上禾七秉正,下禾五秉负,损实二斗五升正,以正负术入之。如此而已。” 蓝海大师的脑子飞速转动,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幻莫测,他激动地指着苏悉:“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千万别走开!” ( )手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2章态度改善 看看蓝海大师瞬间消失的身影,又看看信心满满的苏悉,卫凌风犀利的眸子对上苏悉,调子不疾不徐:“你竟懂算经之术?” 算经之术自古传来,学习之人极少,研究透彻地更是少中又少,小老头的勤奋劲他是亲眼所见,但是苏悉……看她不过十五岁年纪,这方面研究的似乎比小老头强了许多。 苏悉扬眉,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小算术而已,不足为奇。” 也只有她敢说出这么轻易的话。想至此,卫凌风对她的好奇心又浓厚了几分,修长五指牵起她的手,在阳光下看的仔细,这指掌白皙如玉,掌心温厚,可要说是闺阁千金的媃夷,又少了几分纤细。 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却似乎拥有无穷力量,挥手间就能将困扰别人许久的难题迎刃而解。 “很感谢王爷如此钟爱我的手,如果可以,还请王爷放手。”她还不习惯与陌生人肌肤接触,宁王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比较熟的陌生人而已,虽然她允许自己与他成婚。 宁王非但不放手,还将娇嫩媃夷移至唇畔,还故意吻着苏悉每一根晶莹皓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地。 他的贵雅俊彦近在咫尺,嘴角绽着迷人的妖娆笑容,如三月桃花,妖艳绚丽,凝视她的眸中是动人深潭,语调更是不疾不徐,“如若,不呢?” 苏悉的笑容不从容不迫:“那么,王爷应该是不介意我再次卸下您的一条手臂了?” 上次在醉情楼时,他出其不意侵犯她,也是被她毫不留情卸了胳膊,看来他还是没长记性呢。 卫凌风轻点眼前绝美容颜上的小俏鼻,“你将是本王的小王妃,这些都是必须的,可别忘了。” “王爷您也说了,‘将’是,而不是‘正’是,一字之差,谬之千里,谁知道这婚事还会不会有变数。”苏悉无所谓地耸肩。 闻言,卫凌风幽诡地笑了,脸上是高不可攀的莫测,唇角勾起的笑容令人心底发毛:“想也别想,这辈子你坐定宁王妃的位置了,因为除了本王外,谁敢娶你,本王就杀谁!” 苏悉淡抿唇角,悠然而笑,嘴角的挑衅是那般明显:“那倒未必,如若我坐了宁王妃的位置,而宁王却不再是你呢?”不气死宁王她是不预备罢休了。 “哈哈哈--”卫凌风发出一阵畅笑,低头,一派好笑地揉揉额,像在对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一样,邪魅的眼瞳直锁住她,眸底隐隐跃动着残冷:“你放心,天上地狱我都会拉着你一起,绝不会舍你独行。” 天上地狱都要一起吗?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吗?前世今生,从未有人跟她下过这种承诺,但是他却一再向她表态。 想起那日她夜探宁王府,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本是同类人,一样的孤傲坚强,一样的铁血杀戮,一样嚣张的不可一世,我们本就该走到一起。 是啊,他们本性一样,都是坚定目标誓不罢休的孤傲独狼。 苏悉心中微微一动,握紧身侧的手,在心中暗道:卫凌风,千万记住你今日承诺,绝对不要背叛我,否则…… 卫凌风狐疑地看了苏悉几眼,见她似乎郑重地下了某个决定,不免好奇想问,然而还未等他说话,蓝海大师就一阵风似地飘出来,手中拿着墨汁未干草稿纸,眼眸发亮如看到绝世珍宝。 “对的对的!你按照你给出的答案带进去算过,完全正确,丝毫不差!没想到这道困扰了我这么久的题竟然被你一句话就点破了,佩服佩服,对了,这里还有一些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题,请多多指教。”蓝海大师方才的臭脸完全消失,现在热情得不得了,恨不得将苏悉当祖宗供奉。 卫凌风看得眼睛都直了,小老头平时老爱皱眉头不苟言笑,没想到热情起来竟是这副摸样,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第一次见,真是沾了苏悉的福。如此想着,他望向苏悉的目光又耀眼了几分。 这种疯狂科学家的态度苏悉看得多了,早就见怪不得,如若现在她有要求,蓝海大师肯定满口答应。为了证明这一点,苏悉颇有意味地伸出纤纤手指定定指向那幅她先前所看的山水画。 “原来你喜欢画啊,这好说啊,这幅画是我一个朋友酒后所画逼着我挂着,我早就看得不耐烦了,你要喜欢就取走得了。我那箱子里还有许多我自己画的,比他的好多了,要多少有多少,你自取去,来来,先说说这道题……”蓝海大师殷勤地请了苏悉坐了首位,他自己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如受教的学生一样。 单纯而疯狂,专注而实在,不在乎身份地位,随时随地请教,这样的人一向直来直往,不会拐弯抹角,相处起来反而更加轻松。 不过,苏悉有些坏坏地想:怪不得他老人家三百年才只收了三个徒弟,他哪里有时间教?不过也幸好他只收了三个,不然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多了,他还能被人神话成那样? 轻松随意地挥笔而就,拿起写着答案的黄澄纸,朝着墨汁淋漓的字体吹了几口,然后将答卷交给蓝海大师。 “蓝海大师……”苏悉正想问那神秘隐门的事,可话才刚出口,就被急促打断。 蓝海大师兴奋地捧着答卷,忙着摇头:“别别别,可千万别叫我大师了,我叫你大师还差不多,以后你只管和小风一样管我叫小老头吧。” 苏悉也不是会客气的,闻言直接就改口:“小老头,这些题目太没有挑战性了,倒是塔楼下那道题还算能看,据说,你们第一代先天强者建塔的时候曾放话,谁能将那门开了,就能取走藏宝阁一半的宝贝?” 蓝海大师闻言,眼睛骤然发亮,神情激动无比:“你、你能解答?!”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好!如若你能将那门打开,不止一半宝贝,而且我还可以许诺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就算是违背良心的事也没有问题!” 换言之,要他杀人放火灭人全族也可以咯?苏悉坏坏地想。 “倒也不用违背良心,如若那门真的开了,小老头,就请你勉为其难收了我弟弟,可好?” “那有什么问题,绝对没问题。”蓝海大师胸膛拍的乒乓响,“不是我小老头说话夸张,就算是毫无天赋的白痴,小老头都能让他升到七级,你这弟弟天赋不差,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能修炼先天内道而不爆体,调教调教突破先天那是完全肯定的事。” “先天内道?”苏悉脸上有些不解,小念是她教的,她怎么不知道他学了什么先天内道? “你不知道?你的体内也有先天内道啊。”蓝海大师语不惊人死不休。 ( )手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3章半路遇刺 蓝海大师的话一下子将苏悉打懵了,她凝眉回忆,却百思不得其解。 “伸手,对掌。”蓝海大师干脆道。虽然能感觉到她体内隐隐的先天内道波动,但是为了得出准确结论,他准备亲自试验。 苏悉茫然伸手与蓝海大师对上一掌。 “没错,的确是先天内道,而且是云天之术,你是苏家人?”蓝海大师眉宇微蹙,似乎有什么让他难解的地方。 “嗯。”苏悉淡淡点头。她心内暗道,这先天内道莫不是与那本自己所盗的秘籍有关?自研习了那本破书之后,内劲进展神速,而且她也教给了小念。 “你天赋异禀,是棵好苗子,将来的成就自不在话下。苏牧哲那臭小子也不是个愚笨的,怎么会做着这般揠苗助长的事?你七八层的内劲也就罢了,这小屁孩才多点大,居然让他这么早就修行,难道就不怕他爆体而亡吗?” 苏悉闻言,脸色倏然一变:“您的意思是……小念修习云天之术,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本破秘籍上提着两个遒劲草书,苏悉仔细回想辨认,确认是云天二字无疑。 如果因为她的决定而让小念陷入危机……苏悉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握紧身侧的手,指甲掐进肉里,鲜血点点溢出,却毫无所觉,脸上尽是自责懊悔。卫凌风见此,眼底闪过一抹疼惜,他轻轻将苏悉搂在怀中。 蓝海大师瞥了苏悉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把了小苏念的脉门后,只是捋着那几根山羊须,思索道:“天意,实在是天意,这孩子先天不足,属性阴寒,故此能够抵御云天霸道火热之气,如此,非但于他身子无害,长此以往反倒让他先天不足证不药而愈。可是,苏牧哲那臭小子有这样的魄力吗?” 连爷爷都被叫成臭小子……蓝海大师他老人家究竟活了多少年了? “此事并非爷爷的意思,而是我自作主张盗取云天之书擅自修炼,他老人家是不知道的。” “我说呢,他那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会开窍。”蓝海大师对苏悉擅自盗取秘籍的事非但没有反感,反而还故意怂恿她,“据老夫所知,云天之术集合内道和战技两部分,太祖皇帝当初将这本书一分为二,分别赠与苏府和薛府,你所学的既然来自苏府,自然只有记载内道的那半本了,可对?” “的确如此,只有半本残破的旧书。”苏悉据实以答,“不过就算只有半本,那也足够了,进阶先天之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蓝海大师淡淡摇头,“光进阶先天之境却没有战技,这样的先天比一般的十层强者只不过多了一倍威能,可如果加上先天战技,威能就可以十倍的增加,这可不只是时间问题。” 一倍和十倍?这可真是天壤之差……苏悉微微有些心动了。 光顾着说先天内道之事,倒将正事给耽搁了,还是蓝海大师提醒,苏悉这才想起来。 “其实那道题真不难,答案就在刚才给你的那张答卷的背面,你瞧瞧是不是。”苏悉淡然一笑,那题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预先写在纸上交出去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蓝海大师急匆匆跑进去拿起答案一翻,竟真的让他看到那几个做梦不会背错的数字! 看看自己算了足足有一人高的草稿纸却毫无所得,而她竟然仅用口算就将答案得出……他之前以为她说会答,还以为是开玩笑,就算真的会,没有三天三夜的演算也绝不会成功,可是如今……人比人果真是要气死人啊! 蓝海大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脸上闪过一抹苍凉和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 一直以来的骄傲被击破,是人都会有感觉悲哀的一刻,不过以蓝海大师的豁达心胸和求学心态,想必他很快会放下一切追在自己后面孜孜不倦地问一万个为什么。 站在门边的苏悉见宁王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微微一笑,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又对着里面的蓝海大师扬眉一笑:“小老头,我只给你三日时间自怨自艾,三日后如若你亲自来苏府迎接小念,我就将答题步骤一点一滴给你讲清楚,直到你弄懂为止。” 这里涉及到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如若小老头脑子不够灵光,可得好久时间学,她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少的。 不再理会遭受沉重打击的蓝海大师,苏悉拉着卫凌风和小念离开高塔。 帝都治安一向很好,所以宁王与苏悉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八名护卫,乘坐马车行至鞍马街的时候,苏悉的柳眉微微一蹙。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空气中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这是特工对于危险所做出的本能反应。 忽然间,她鼻翼微微一动,一股似有若无的苦涩味道隐约传来。 苏悉与宁王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同时大喊:“跳!” 车窗如纸糊般被扯裂,二人一人拉着小念一只手,同时从里面跃出,就在他们跃出马车的一刹那,一道道箭羽从空中呼啸破风而过,车厢顿时被射成刺猬一般。 骤然遇袭,王府的八名铁卫毫不慌乱,拔出腰刀如银蛇舞动,但是来者实在太强,闷哼声不断传来,没几下就已经倒了五个下去。 这五名铁位不是无名之辈,他们可都已经进阶到六级巅峰了,可是却那么轻易地被击败了…… 苏悉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今日是要放手大战一场了。她练了这么久,就只出手对付过苏晴那种小角色,还没遇到过真正的高手呢,今日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试炼机会。 面对苏悉的跃跃欲试,卫凌风却眉宇紧蹙,他对苏悉暗道:“等下我上去缠住他们,你带了小念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苏悉心中微微一动,咬牙道:“背水一战就是了,谁怕谁?” “三名九级强者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抵挡的,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对我下杀手,却绝不会留你性命,所以你带了小念快走。” 什么时候稀罕的九级强者在帝都都遍地走了?还一出动就三位。 “我还没机会与他们结仇呢,他们怎么就非杀我不可了?我到底怎么他们了?”苏悉极其不解。 宁王到处结仇,可别人不杀他,却非杀她不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 )笔记本,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4章疯狂守护 “现在别问这么多了,等脱困后再说不迟,快走!”宁王一掌将苏悉二人送出,下一瞬几乎被长剑刺中。 从腰际甩出薄如蝉翼的软剑,灌入内道后剑身如一泓清泉耀眼生辉。 脚尖点地,一个旋身,软剑如毒蛇般圈住三名九级强者,空出让苏悉她们逃离的时间。 “没想到宁王竟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她--”高瘦人影指着苏悉,眼底溢满阴毒,“就是你要娶之人?” 宁王默不作声,避过险之又险的长剑,一心要将眼前三名九级强者尽快解决。 可是,如若他突破到十级那还有可能,但是他自己也不过九级,对上三名同级别强者,能够勉力支撑已经难能可贵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中瘦高的那名强者脱离剑圈去追苏悉她们,不过也因此,他手上压力大减。 苏悉她们没跑出多远就被那瘦高人影追上。 “主上有命,不敢不从!你自己了断吧。”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擦过苏悉面容,直直钉在她身后三人合抱的巨树上。 “你们主上是谁?与我有何仇怨?”既然逃不过,苏悉也就放弃了,不过她是真的好奇那人为何非杀她不可。 从这些人的装束上看,应该不是东云国人,而她自穿来之后就很少出府,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与人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主上与你的仇怨大了去了,所以杀你一点也不冤枉。”瘦高人影全身裹在黑袍里,头上戴了斗笠,没人看清他的面容。 “就不能说说吗?就算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不是?”苏悉一边说话一边朝瘦高人影靠近。不过瘦高人仗着自己是九级强者,对自己的武道有信心十足的把握,所以丝毫没将苏悉的动作放在眼里。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好让卫凌风来救你吧?呵呵,想得倒挺美,如今他早已被我们的人打包带走,今生今世都回不来你们东云国了。”瘦高黑袍人得意洋洋,“方才如若你自行了断,还能留你个全尸,现在么,到地狱问阎王去吧!” 瘦高黑袍人话音刚落,他的双手就放在胸前,幻成一个耀眼光圈,陡然间,这方空气都产生一丝波动。 “去死吧--”瘦高黑袍人大喝一声,凝聚内道的光圈正欲朝苏悉砸去-- 黑袍人的声音如晴天霹雳,不远处的卫凌风听得一清二楚。 他预感到苏悉的危险,手中出掌更是凌厉,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杀招,完全颠覆他以前行云流水般的惬意招式。 “卫凌风,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也会为一名女子焦急成这样,如若主上知道……”围绕在卫凌风身边的人似乎于他是旧识,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卫凌风冷哼一声并不作答,抬手间一滴凝露自喉中流下,顿时一股宏大的真气自丹田似雪山般喷薄而出,沿着他体内劲道灌注到他右臂之上。 在那一瞬间,卫凌风觉得有一股天地赐予的无穷力量。 “卫凌风,你居然舍得用‘神水之力’!” 这种神水之力极其稀少,倾入举国之力也未必能收集到几滴,而且它极其霸道,所用之中在一炷香时间内会陡然加剧内劲,但是后遗症也是很明显的。 如若不是生死关头,几乎没人敢用它。 “去死吧!”卫凌风双眸红光大盛,妖冶邪魅,手中长剑呼啸如风直接朝眼前矮胖之人刺去。 面对卫凌风陡然间如神魔般力大无穷,矮胖人毫无招架之力,他的胸腹被自上而下剖开,内脏稀里哗啦争先恐后涌出,鲜血混着胃酸溅得到处都是。 “卫凌风你找死--”第二名九级强者狠狠一拳砸在背部空门大露的卫凌风身上。 “哧--” 陡然间反手一剑,薄如蝉翼的剑在第二名九级强者颈项上留下一道细微血痕。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卫凌风,然后往后一倒,像棵被伐的大树般狠狠砸到地面,死不瞑目。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卫凌风直接一个纵跃朝苏悉所在的方向赶去。 等他赶到之际,入眼的场景让他几乎难以置信。 因为他看到那瘦高黑袍人喉咙上插着一枚细长弩箭,身子摇晃几下,从树顶直挺挺栽到地面砸出人形坑,且扬起无数灰尘。 “嘿嘿--”苏悉奸笑一声,收好绑在手臂上的弩箭,轻松地拍拍手,然后随意蹲在瘦高黑袍人面前,直接就朝他脸上重重一拳,“去死?我看去死的是你!” “主上绝对不会放过你!”那人还剩着一口气,眼底满是阴毒,说着诅咒的话。 “是吗?好期待他是怎样的不放过我呢,不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了吧?” “哼--”瘦高黑袍人发出一声闷哼,苏悉眉宇紧皱,反手将他下巴卸掉,却还是慢了一步。 黑衣人早在从树顶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咬断隐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现在毒药侵入五脏六腑,直接就死透了。 “真晦气。”苏悉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问到。 卫凌风静静地站在苏悉身后,眼底还有一丝心有余悸的担忧:“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完全没事,一点伤都没有,不信你看--”苏悉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脸上笑颜如花,对着他的胸膛直接就是一拳,“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两位同级强者的围攻,真是了不得。” 卫凌风闷哼一声,紧接着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 此刻神水之力的效用已经消失,再加上之前受到掌力袭击,如今他身上的内劲如退去的潮水,绵软无力。 “你怎么了?受伤了?”苏悉眼底闪过一抹忧虑。 “受伤?本王吗?怎么可能?”卫凌风俊美无双的面庞带着一股慵懒笑意,他斜斜靠在古树上,拔逸的身段尽显尊贵皇族气质。 “既然没受伤你咳什么?”见他没事,苏悉也就不以为意。 “本王好奇啊,你不过刚进阶八层就能将九层巅峰的高手一招给败了,难道本王不该好奇吗?”俊美至极的面庞绽放出更加灿烂的微笑,唇畔吐出不变的悠懒语调,好似,他的身子真的没事。 “想知道?那你先说,这些刺客是什么来历,他们为何非杀我不可?”苏悉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卫凌风瞧。 “我只知道他们是北夷国人。”卫凌风避开她的视线,不咸不淡道。 “那我的事也等以后与你详细说吧,先离开了这里再说。”既然他有心隐瞒,那她又何必详细解释? 弩箭是她自己造的防身暗器,近距离射击几乎百发百中,此外她还造了几样东西准备当自己的嫁妆呢,自然不能先给他过目。 卫凌风执意亲自送他们回去了苏府后再离开,对此苏悉并没有异议,因为卫凌风除了一开始的咳嗽,之后完全没有一丝异样。 从大门进了苏府,在甬道上刚好遇见苏老太爷。 苏老太爷没有说话,他身边跟着的苏殷却冷笑起来:“六妹,看你们空手而归,想必那位高人没有收你们吧?嘿,有爷爷这样的超级强者,你们反倒拒绝,现如今在外头碰壁了吧?给脸不要脸,活该!” 苏悉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们怎知那位高手没收?” “六妹,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今日你们去慕容府人家根本就不让你们进门。慕容府,那可是帝都唯一公开存在十级强者的地方,你们连门都进不去,又谈何拜师?”苏殷得意洋洋。不是他派人跟踪,而是他和爷爷刚好自慕容府回来。 “十级强者吗?我们可一点都不稀罕。”苏悉无所谓耸肩。或者十级强者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可是,她却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你--苏悉,你别给脸不要脸。十级强者你都看不上,难道你要小念拜的是先天强者不?” “咦,你居然猜对了,不过猜对没有奖呢。”苏悉懒得再跟他废话,拉着小念转身就走。 “哈哈哈!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居然想让小念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你可知--这三百年来,他老人家收过的徒弟只有三位!” 帝都也只有那位闭门不足户的老祖宗是先天强者,苏悉居然将主意打他老人家头上?她的脑袋究竟是不是疯了? “那又如何?我看着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也不是很难嘛,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苏悉不在意地耸肩。 她非但让小念成功拜入蓝海大师门下,而且那藏宝阁里的宝贝可有一半都归了她,当然,顺走那幅画也算啦。 “呵呵呵,你就吹吧,小心牛皮吹破了!”苏殷不信,苏老太爷自然也是不信的。 “那就走着瞧吧,反正三日后一切自会见分晓。”苏悉嘴角绽出灿烂笑容。 如若说小念的崛起让苏殷感到威胁的话,那么,她期待着蓝海大师亲自到来的那一刻-- 她要让错待她们的苏府睁大眼睛瞧瞧,这些年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她要让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特别是始作俑者-- 苏悉回眸,淡淡扫了苏老太爷一眼,转身牵起小念毅然离去。 ( )美容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5章出乎意料 三日时间弹指而过。 这一日,苏殷早早地就去老太爷房内请安,然后陪着他老人家用早膳。 “爷爷今日似乎很高兴?”见他老人家早膳用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苏殷讨好地亲自帮他布菜。 苏老太爷隐有得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你说呢?” 苏殷谄媚笑道:“爷爷自然应该高兴。自那日后苏悉再未出过房门,更别出寻高手拜师了,这三日之期她算是输定了,就是不知道爷爷还愿不愿亲自将苏念带在身旁教导?” 如若爷爷真的将苏念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以苏念的天赋而论,以后这苏府还有自己什么事?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成真。 “你觉得呢?”苏老太爷不置可否地微扯嘴角,苏殷的心思他多少有些猜到。 “苏念天赋虽好,但是长期被苏悉带着长大,被她那些妖言惑众灌输,一心只向着她。爷爷您还记得吧,他对苏晴下手那么重,丝毫不顾及姐弟之情,他还亲口说这辈子就只有苏悉一个姐姐。”苏殷假意叹了口气,“唉,爷爷您好心好心的栽培,怕只怕到时候养虎为患让别人有机会恩将仇报啊。” 苏老太爷轻哼一声,搁下筷子,他那久经宦海沉浮的犀利眸子射向苏殷:“苏念天赋虽好,苏府却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难道你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深意?” “这……”苏殷被苏老太爷一训,脑子倒渐渐破开云雾,他脑中灵光一闪,兴奋地抑制不住音量:“爷爷留苏念在身边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苏悉?对啊,只要她最亲的弟弟在爷爷您手中,往后她还不是都得听咱们的?” 苏老太爷眼底闪过一抹冷笑:“你猜得没错,我原以为苏悉是个懦弱卑怯的小姑娘,控制起来会很容易,却没想到短短几年间她就性情大变让人难以掌控,而且还将取代晴儿嫁入宁王府。她是苏家人,生来就背负振兴苏家的使命,如若她不愿,就拿小念来逼她点头。” 这一点苏悉很早之前就考虑到了,所以当初她给宁王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引小念拜入蓝海大师门下。不过三日前劝小念去拜师时,苏悉并没有提出这一点,因为她不想让小念看到这么丑恶的人性,更不想让他觉得成为自己的累赘而自责。 可惜,苏老太爷还是低估了苏悉的能耐,他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却不知道苏悉就是让他失控的存在。 苏殷眉开眼笑,如此看来苏念只是爷爷手中牵制苏悉的一枚棋子,根本不足为虑嘛。 “爷爷深谋远虑,计划周详,孙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三日前苏悉那么让您下不来台,您还要答应收苏念,实在是太过憋屈了些。” 苏老太爷冷笑:“不经历一番磨难,哪里会懂得珍惜?我自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答应收他。”他要等苏悉亲自跪下来求。 正当苏老太爷内心得意时-- “苏悉!”一道爽朗的声音在苏府上空响起,音量清润洪亮,中气十足。 “嗯?”苏老太爷诧异抬头,连手中的瓷碗打翻都未曾发觉,下一瞬他已经飞身移步室外。 这个人的声音埋藏在他记忆深处多年。犹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携自己去拜见他老人家恳请拜师时,他老人家周身散发的先天气场,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怖气息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苏府上空,一道孤傲清冷的身影悬浮在半空,黑色长发随风飘散,灰色长袍猎猎生风,他双手交负在后,眸光淡然,万物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而已。 “蓝、蓝海大师?”苏牧哲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他老人家住在高塔多年足不出门,就连皇帝陛下都请不动,今日为何亲到苏府? 蓝海大师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袖袍一甩,冷声道:“苏悉在何处?”除了苏悉外,他没兴趣与旁人啰嗦。 强大的气场让苏牧哲不由后退一步,他心中暗怕,莫不是苏悉这臭丫头得罪了他老人家?若是这样,也只有牺牲她了。 下定决心,苏牧哲强自镇定道,“蓝海大师请息怒,如若是苏悉这臭丫头没规矩冲撞了您,要杀要剁都随您,您只管出手,但是请您高抬贵手,放了苏府其他人吧。” 蓝海大师:“……”这臭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知道他在讲什么吗? 看着苏老太爷谦卑恭顺的模样,又看看蓝海大师满头黑线,苏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老头,来得还真够准时啊。” 小老头?她叫蓝海大师小老头?她居然叫蓝海大师小老头?苏牧哲听到这个称呼,差点气晕过去。 于是,他对着苏悉暴怒咆哮:“苏悉!你胡乱称呼些什么?还愣着做什么,快滚过来拜见蓝海大师!”难怪蓝海大师亲自寻上门来,原来真是苏悉得罪了他老人家。苏牧哲这时是掐死苏悉的心都有了。 蓝海大师眼睛如璀璨星辰般有神,嘴角慢慢扬起一道弧度,射向苏牧哲的眼眸似讥似讽似冷笑,这是上位者对弱者的眼神,苏老太爷并不觉得有些什么,但是蓝海大师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差点昏厥。 因为蓝海大师射向自己的眼神冷漠嘲讽,但是眸光转向苏悉时却带了热情,不,如果不是他的视线出现幻觉,那是一种讨好的殷勤。 蓝海大师瞬移到苏悉面前,近乎讨好地带着谄笑,语气亲昵讨好:“小丫头,你弟弟呢?老头子我可是履行当日之约亲自带他回去做关门弟子了,你也别忘了讲清楚详细步骤。” 关、关门弟子?还是蓝海大师亲自来带?这、这、这…… 苏念怎么可能会被蓝海大师看中收做关门弟子?这绝对不可能啊。不止苏老太爷,就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一大群人也都抚额,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有什么问题,就怕我讲清楚了你还听不明白,毕竟小老头你在这方面的天赋……有些平常。”苏悉慢条斯理地揶揄。 苏、苏悉她面对蓝海大师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当他是再平常不过的人。蓝海大师被她打击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讨好:“无妨无妨,只要你教我就肯学,而且勤能补拙嘛,哈哈哈--。” 难道是今天的阳光太烈,晒得人脑袋发懵后出现的幻听?苏悉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蓝海大师放下身段讨好般地请教? 而苏老太爷此刻,真真正正地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实在不知道苏悉竟然有让蓝海大师都低头的能耐……现在开始对她好,是不是还来得及? ( )减肥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6章大婚之日 原先被赐婚宁王的时候,苏老太爷虽然对她态度改善,但依旧摆着家主的架势,冷冰冰高高在上,可如今-- 蓝海大师亲自来府上接苏念做关门弟子,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与苏悉谈笑风生,似多年老友般亲热,这其中的意味可深着呢。 汗涔涔地送到蓝海大师后,苏老太爷长长吁了一口浊气,反身就下令,自此后谁也不可轻慢清竹园的人。 一个是蓝海大师的关门小弟子,一个是连蓝海大师都要刻意讨好的人,他们谁得罪得起啊?不消苏老太爷吩咐,所有人对苏悉姐弟俩那叫一个恭敬有加,卑躬屈膝。 僻静的偏院一下子热闹起来,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每一样都精挑细选,生怕怠慢了她。 甚至于,当年将她们姐弟俩领回府直接丢弃的苏老夫人,她亲自带了八名丫环浩浩荡荡地过来说要将她们给姐弟俩使唤。 这么多年也没给清竹园派一个下人伺候,如今倒是舍得啊,一下就送了八名过来。可惜,姐弟俩一点也不稀罕。苏悉更是皮笑肉不笑说,祖母最近情绪起伏大,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门直接给关了。 这个老太太以前怎么对她们的,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记得当初刚进苏府的时候,小苏念懵懂无知,小苏悉卑微地想讨所有人的喜欢,可老太太见了她们后寻了个错处,直接就罚了姐弟俩跪祠堂,一跪就跪三天,天寒地冻的还不给饭吃。现如今知道要讨好了吗?迟了。 小念被蓝海大师接走后,苏悉越发觉得日子无聊起来,她闭门谢客在院中修炼,只等大婚那日到来。 这次嫁苏六小姐,苏老太爷可算是费尽了心思。不仅有原先应承的十里红妆,还赔上千顷良田,嫁妆丰厚地世所罕见。 大红绸布结成的喜气浩荡的送亲队伍徐徐而行,队伍前头这厢前脚已进了宁王府,队尾那边连苏府的大门还门迈出,真真是看得路人两眼冒光,议论声滔滔不绝。 大红花娇稳稳停在宁王府门口,下人将大红花结递到苏悉面前,她伸手去接,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认出是卫凌风,苏悉淡淡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今日的卫凌风一身大红喜袍更见俊美挺拔,乌发飘亮如丝绸,一身珠玉宝石,尊贵的皇族气质,令他看起来更加耀眼绚丽。难怪有人说,天下女子绝不能见宁王,因为望之一眼,沉沦一世…… 见到这样的宁王,围观的女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心中不甘不忿,恨不得将苏悉踩在脚底下。 “你们还记得之前的流言不?据说这苏六小姐啊天生就是废人一个,她不仅丑陋不堪,心狠手辣,而且还与外面的人暧昧私通呢,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嫁给宁王,天啊,这世道是怎么了?” “是啊,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嫁给宁王?老太爷还长不长眼啊?” “就是,宁王那是谪仙般的人物,论相貌论才能论武道哪一样不是首屈一指?怎么偏偏娶了这样的王妃?这叫宁王往后出门怎么抬得起头来?” “看吧看吧,宁王的脸都黑下来了,他果真对这门赐婚很不满意呢,你们说这王妃前脚刚进门,后脚是不是直接被扫地出门呢?” “你们说话会不会太狠毒啊,据说这苏六小姐很了不得的,听说跟蓝海大师平起平坐呢。”好不容易冒出个支持苏悉的,可惜-- 被群起而攻之。 “你懂什么!什么叫平起平坐啊,你别侮辱这个词好不好?” “就是,蓝海大师是什么人,她苏悉又是什么人,整个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别说平起平坐,你将他们相提并论就足够凌迟处死一百次了!” “对啊,不懂就不要乱说!蓝海大师去苏府那是奔着那新崛起的小天才去的,关苏悉什么事?她就一最废的废柴,连给蓝海大师提鞋都不配!” 未免被这些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死,那唯一发出抗议声的年轻人不得不抱头鼠窜溜之大吉。 她们以为隔得远小声议论就不会有人听见,却不知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没有刻意放低的正常音量? 感觉到手心一紧,筋骨分明的大掌边缘传来一股温热以及无声的安慰,大红盖头下,苏悉嘴角微扯,扬起一抹淡笑,回以同样紧握,表明她的不在意。 她虽然不喜欢吃酸的,但是别人刻意为她酿的醋,稍微闻闻会让心情大佳。能让很多人不安心,她就觉得特别开心。 进入内堂,多达数人都对宁王表达了恭祝之意,只是用词文绉绉酸溜溜的,他说得不饶口,苏悉听着都嫌烦。 “王爷,吉时到了--”宁王府的顾管家前来禀告。 爆竹声声,礼乐奏响,整个宁王府充满喜气洋洋,礼部侍郎拖长音量唱:“一拜天地--” 卫凌风和苏悉转过身,对着堂外的天地拜了下去。 “且慢--” 看不见人影,这道清润的声音却似乎从灵魂深处响起,震得人心魂动荡,浑身一激灵。 闻此声音,宁王身形倏然一震,总是带着一股慵懒笑意的脸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蓬勃的怒气隐而不发,他淡抿唇角,眸瞳冷敛,紧紧握住苏悉的手,冷眸却盯着远方天际。 苏悉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看来真被自己说中了,这婚事还有变数呢。 “你们看,那是什么--” 随着提醒声,众人的眼睛都朝宁王所视的方向望去。 远方天际,一群人影飘忽若神,似踏浪而来。 为首一人似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体态轻盈若仙,华容婀娜多姿,行至近处看得分明时,众人看得差点窒息,只觉得连天地都亮了。 莫不是九天仙女落凡尘?只见眼前的女子,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美艳不可方物。 她眉梢眼角间秋波流盼,笑靥中隐有摄魂勾魄之感,看到宁王后,笑吟吟却略显责备:“卫凌风,你竟背着我与别的女子成婚?”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7章震撼全场 那女子此话一出,整齐划一的抽气声清楚传来。 她是谁?能够踏空而来,武道上至少在八层以上,而且还长得比仙女还美,宁王的艳福果然不浅呀。在场所有人都如是想。 “太子驾到--”此时,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明黄锦袍,面容清隽却带着阴柔的年轻男子踏步而来。 他缓缓踏步而来,面容却朝着那女子,眼底是难掩的惊艳:“没想到北夷国清灵公主亲自驾临东云国,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这太子偏与清灵公主一前一后到来,若说这里边没有猫腻,谁信?披着大红盖头的苏悉嘴角微扯,勾起一抹浓烈冷笑,不过谁也没有看到。 清灵公主笑吟吟地给太子见礼,“太子说笑了,如若不是事情紧急,本公主也不会不打招呼直接过来要人。说起来,还要请太子成全,让本公主带了驸马回北夷国去。” “你指的驸马是……”太子望向宁王的瞳眸闪过一抹阴毒,嘴角笑得越加灿烂。 “不就是他咯,你们东云国的二皇子卫凌风。”清灵公主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看起来像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卫凌风,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初在北夷国的时候,你身受重伤,是本公主坚持要救你,你才能活到现在的,难道你忘了吗?” “那又如何?”卫凌风俊雅清美的面容上露出阴郁冷笑,悠缓步出,挡在苏悉面前。 “当时你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可以许我一个愿望,现在我的愿望就是--” 卫凌风向来就是残忍的冷血者,杀人如麻,没人能让他动恻隐之心,他向来只对他认定的人感兴趣,生平最厌恶被人逼迫,那么面对清灵公主的逼婚,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苏悉不免有些好戏。 “本王拒绝。”果然如苏悉所料,还等清灵公主说完,卫凌风就很干脆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你知道的,北夷国向来是公主继承皇位,而我就是未来的女王,到时候你的地位绝对不会比在东云国低。”清灵公主循循善诱。 卫凌风凛起双眸,瞳采蕴燃一股傲焰:“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滚!” 天生的威仪和慑人的尊贵让他此刻看起来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脸上阴森恐怖,凛然不可侵犯。 “哗--”周围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抽气声。 宁王一向是越生气笑得就越邪魅,在他轻缓妖冶的笑容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他毫不伪装地怒了。 清灵公主心里一阵打鼓,但是势在必得的决心让她继续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还没说完,我的愿望就是要你做的聂清灵的驸马!今日,你必须跟我走!” “嗖--”空气中传来一阵衣衫破空的声音,下一瞬,清灵公主雪白纤细颈项已经被一只钢铁浇铸成的五指狠狠掐住。 手掌禁锢分明,修长有力,整洁干净,但是根根青筋暴起,犹如那张脸俊艳、美绝、以及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滚!”下一瞬,卫凌风直接将她抛飞,但是清灵公主身边步出两人,一个将与宁王在瞬间交手几个回合将宁王逼退,另外一个暗中送了清灵公主一掌,而清灵公主趁着这一瞬间,身形不退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苏悉。 袖中匕首闪现,寒气逼人地横在苏悉颈项之上,“你再动,我立刻杀了她!” 苏悉心内冷笑不止,小小的匕首她还没放在眼里,她等着清灵公主和太子将这场戏演下去。 “聂清灵,你要拿整个北夷国陪葬吗?”宁王不怒反笑,轻缓的笑声却将堂上杯盘酒盏震地碎裂。 清灵公主心口一冷,手中微颤抖,“她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一个不得宠的丑女废柴凭什么让你牵挂于心?论身份地位,论容貌性情,论天赋武道,我样样比她强上百倍,为什么你要她却不要我!” 此刻,太子击掌,又叹又笑,“清灵公主样貌无光,天赋绝伦,苏六小姐哪里能比得上你的一根手指头?照我说,这天地还未拜完,一切都还有没成定数嘛,二弟不妨考虑一下?” 太子还真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呢,当着她的面都敢这么直言不讳地贬损,不过看周围人的反应,还几乎全都认同他的话。 苏悉在心中冷笑不止。如若宁王真的去东云国做驸马,还有谁敢与太子争皇位?此事对他实是百害无一利,也难怪他会如此热心。 宁王闻言,脸色的怒气反而散了,他向来迷人的贵雅俊颜,绽放出更动人的邪魅笑容:“太子觉得,本王的小王妃样样不如她?” 只是这样的笑容让人心底发毛,毛骨悚然。 太子微微一怔,随意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摊手道:“难道不是吗?街头巷尾大家不都这样议论吗?难不成这苏六小姐比清灵公主还美?那之前的传言岂不是大大玷污了美人?哎呀,这可不成,得想法子证明才行啊。” 只要掀开红盖头让,苏悉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张丑陋不堪的绝对会让宁王丢大脸面。 清灵公主接过话头,冷冷一笑:“何必想法子证明?眼前不正摆着吗?”清灵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手持匕首威胁,另外一只手直接去掀苏悉的盖头。 宁王手中碎瓷直朝清灵公主面容袭去,“就算要掀,也得本王亲自来!” 戏演到现在也差不多了,该轮到她出场了吧?苏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手握盖头边缘,似笑非笑地发生出声:“清灵公主,你确定要看?” 不知道她一个丑不拉几的女人哪来的自信,仿佛她一掀开就能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地狱一般。 清灵公主冷道:“自然,本公主想看看,卫凌风她的品味究竟差到什么程度。” “那,你可别后悔咯。”话音刚落,苏悉手中一用力,将头顶那块大红盖头一把扯了下来,随手抛向清灵公主。 动作干脆利落,潇洒写意。她微抬下巴,眼波流转对上清灵公主那张布满骇然表情的脸,嘴角微微一扯。 抽气声,然后是寂静,凝神屏息后的死寂。 ------题外话------ 今天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在0点之前传上来了,让大家久等了,小白很不好依稀啊~ \(^o^)/~ ( )减肥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8章漂亮少年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那张绝色容颜上,那些原先吵嚷鄙夷冷笑的贵族子弟们个个身形定格,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被他们说成丑陋不堪的女人,全都傻眼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那微微昂首的容颜上,双眸清波流盼,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简直秀美绝伦。不过最摄人心魄的还是双浅浅的眸,如琉璃琥珀般湛湛发光,闪着名为智慧的光芒,衬得她如高高在上的仙子,睥睨着世间万千蝼蚁。 “她……她真的是苏六小姐?”每个人脑海中都冒出这样一个特大问号。 “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弄错了吧?”太子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在他想象中,只有梦蝶仙子才有这般精致绝美。太子不信地揉揉眼,睁开后,美貌绝伦的女子正对着他吟吟浅笑,他的魂魄顿时飞上了九重天。 苏悉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淡淡射向清灵公主,嘴角浅笑:“清灵公主似乎身子有些不适,这是为何?” 清灵公主嘴角笑容冷凝僵硬,内心更是受到了极大打击。她一向自诩貌美,天下间能敌得过自己的绝无仅有,但是眼前的苏悉却远胜于她,竟让她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她知道,与苏悉比容貌,她完败了。 之前,她自恃貌美,所以信心满满,肆无忌惮。但是当她最引以为傲的美貌被活生生击碎后,她的内心变得歇斯底里,理智被嫉妒的毒水疯狂占领。 她望着苏悉的双眸掠过一抹阴毒,面容狰狞,手中匕首更是寒光闪闪逼近苏悉雪白颈项:“本公主承认,你很美,比本公主想象地还要美,不过--你的美到今天为止!” 话音刚落,森冷逼人的匕首陡然自颈项往苏悉绝美容颜划去-- 变化来得太快,几乎没人反应得过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将毁在森然匕首下而露出遗憾、怜悯、以及幸灾乐祸的眼神时,场上情形却忽然来了大逆转。 清灵公主动手之际,她手下两名九级强者直直朝卫凌风掠去,挡住卫凌风进攻。 而不等卫凌风一声令下,宁王府的护卫则齐齐扑向那两名九级强者,急着保护宁王安危。 那厢斗成一团,却说清灵公主这边,她匕首划过之际,却突然发现自己手腕发出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同时伴着剧烈疼痛,等她回过神,原先被她挟持的苏悉早已离了她三尺之远。 “我的手……好痛!”清灵公主的痛呼声成功的让那边相斗的人全部停下,他们全都面带疑惑地射向苏悉。 清灵公主是八级巅峰强者,能近距离伤她,难道苏悉竟比她还厉害?这怎么可能,大家不都传她是废柴一枚吗? 不过……之前盛传她丑陋不堪,结果,盖头下竟是那样一张绝美容颜,这废柴之名是不是也属误传?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做如是想,所有人望向苏悉的眸都湛湛有神。 “嘿嘿,这下子终于报仇了,爽快,爽快至极啊。”宁王府屋檐之上站了一个乌眉灵目,肤色凝白的漂亮少年,只见他一袭惹眼的红绸长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得意刮鼻,极尽招摇。 顿时,厅堂上议论纷纷。 “六皇子殿下?原来刚才是他出的手,怪不得。” “我就说嘛,苏悉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身手,原来是六皇子殿下在帮她。” “咦,你们瞧,六皇子殿下脸上怎么了?怎么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被人揍……呃……咳咳……” 接收到六皇子殿下目光扫射,那人后半截后就顺势收进肚子里,收得过急,难免咳嗽不止。 招摇漂亮的六皇子不理他们,大摇大摆飞向苏悉,未等苏悉开口,他突然激动地将苏悉抱了个满怀,“二嫂!我终于见到你啦!” “放手!”卫凌风不知何时近身,直接拎着六皇子后颈将他远远丢开。 六皇子揉揉被捏疼的后颈,满是委屈地瞪了卫凌风一眼,哼哼控诉:“二哥,你太没同情心啦,我可是为了你们的幸福跑去北夷国阻扰聂清灵的,你居然这么对我……呜呜呜,二嫂,你可要为我做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早已一溜烟闪到苏悉身旁,讨好似地扯着她衣袖摇来晃去。 人没阻到还被赏了两颗熊猫眼,真是够悲催的。这张红润玉琢的漂亮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窝处淤青不散,再配上他孩子气地控诉,甚为滑稽,苏悉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卫凌风一早就知道清灵公主要来吗?清灵公主、北夷国……难道上次遇袭竟与清灵公主有关? 是了,当时宁王说如果认出了她的身份,那些人不会杀他,却绝对不会对她留守。她能有什么身份让别人眼红的?想来想去也就宁王妃这个位置了。 想至此,苏悉清澈眸子淡淡望向卫凌风,后者则紧握她的手,低声道:“我不想我们的婚事被人打搅。” “我明白。”苏悉手指回握,笑容温暖。 原来他早就知道,还派人跑到北夷国去阻扰,只可惜派去的人弱了点,无功而返也就罢了,还带回来两只熊猫眼。 真的无功而返吗?望着眼前少年乌黑晶亮的眸子,苏悉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六皇子见此,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口中啧啧称奇:“二哥,你来真的?你竟然是真的耶!这简直太神奇了。”边说,他轻灵双眸肆无忌惮地朝苏悉打量,竖起大拇指,“二嫂,你熊的,简直太熊了,我对你的佩服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苏悉也佩服他的肆无忌惮,胡说八道,随心所欲。 还未等苏悉说话,六皇子话音一转,对着清灵公主不耐挥手:“我二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可以退散了,赶紧的走吧,省得丢人现眼。” “卫凌澈,你给本公主闭嘴!”轻灵公主顿时恼羞成怒,腰际软剑陡然甩出,灌满真气后剑身寒光闪闪直直射向苏悉:“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清灵公主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个句话?她可是八级巅峰强者,而苏悉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啊。 ------题外话------ 今天更得比较早吧~\(^o^)/~ 清灵公主要跟女主决斗了,乃们说她是找死捏还是找捏还是找死捏? 咱们家小悉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名扬天下捏名扬天下呢名扬天下捏? ( )女装,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29章将计就计 公主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明知苏悉毫无武力竟然还找她决斗。在场的贵族子弟不约而同地对清灵公主的提议表现出不满情绪。 其实这并不难想象,因为此刻,他们眼中的苏悉早已不是原先那名声不堪的苏六小姐了。再加上绝美姿容当前,又见美人处于劣势,哪个男人没点怜香惜玉的情怀?所以他们倾向苏悉这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苏悉仿佛没看见她挑衅的目光,淡淡扬眉,浅浅一笑,眉间却透出两分讥诮三分嘲弄,剩下的五分带着无辜迷茫:“清灵公主,你确定,要与我决斗?” 清灵公主长剑一抖舞出一道灿烂剑花后,气势逼人地指着苏悉怒哼:“苏悉!你别装了!虽然你的天赋远不如我,却也不是毫无内劲,如若猜得没错,你如今已进阶七层了吧?” 苏悉达到七层?这怎么可能?清灵公主真爱说笑。在场众人除了笑容高深莫测的卫凌风和一脸了然的卫凌澈,其他人俱是不信。 “七层吗?”她早已不是了。苏悉不置可否地笑笑。 “方才卫凌澈用暗器引开本公主的注意力,本公主这才着了你们的道,若论真实力,你绝对比不过本公主,本公主也不占你便宜。”清灵公主直接将那柄森气凛然的宝剑抛远,“本公主空手与你对决,这样公平了吧?” 苏悉冷眸微眯,心内思索。 以她的智慧,这一战完全可以避免,但是要不要避免,这是一个问题,关系着将来一段时间里她是继续韬光养晦还是展露锋芒。 继续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固然很好,但是坐了宁王妃这个位置后,一旦别人认定自己好欺负,那随着这位置带来的麻烦绝不会少。如此想来,还不如展露锋芒,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了解自己天赋实力后,谁还敢轻举妄动?因此也能少些麻烦不是? 见苏悉久久不说话,清灵公主跺跺脚,干脆道:“如若本公主输了,本公主立刻回北夷国去,绝不阻扰你与卫凌风的婚事!如若你输了,你不会完全失去他,因为本公主允许与你共侍一夫!这样总行了吧?” 闻言,卫凌风嘴角一抽,脑门闪过一丝黑线,六皇子则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又叹又羡:“二哥真是好福气啊,北夷国未来的女王上赶着倒贴……”话音未落,卫凌风一个疾风掌将他拍飞,“滚!” 卫凌风的脸上竟会出现孩子气的恼怒,实在是太有趣了,苏悉心中暗笑,转念想起清灵公主的话,又不由冷哼。 将倒贴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底气十足,苏悉真是服了她的厚脸皮了。这种女人要不远远打发了,以后有的是麻烦。 “好,我答应你的挑战,不过你可记好了,如若你输了,今生今世都不许踏进东云国半步!更不许对卫凌风怀有半分念想,可好?” 清然公主听到这句话,不禁为之气结,因为苏悉的话打乱了她的算盘,将她的念想掐断。本来她应承若是输了就立刻回北夷国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以后不再来抢。 能一下子找出她话中漏洞,可见苏悉不是平常简单的人物。可是,那又怎样?自己天赋异禀,整个北夷国也找不出几个比她优秀的,苏悉还能比自己强不成? “好,就这么说定了!”清然公主率先步出大堂,在宽阔庭院中画了个圈,然后直直站定,目光在卫凌风和卫凌澈脸上扫过,冷哼道:“就在这里比过,旁人谁也不许出手。” 苏悉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讥诮,身形一动,瞬间已至庭院中央,衣衫飘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看得人赏心悦目。 圈子对角线,苏悉和清灵公主站定,她们并没有一上去就拳打脚踢,而是默契十足地彼此打量,周身弥漫起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感到压抑的气场。 “咦——”场中响起一阵惊呼声。 感觉到两股不相上下的强者气场,在场众人纷纷后退,脸上更是出现匪夷所思的表情。若说清灵公主是强者,人人都信,但是为何连苏悉都能发出这股令人畏惧的气场?而且比之清灵公主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眼底闪着复杂情绪,有迷茫,有惊异,有敬畏……相同的是,谁也不敢再小瞧苏悉半分。 清灵公主也心中惊诧,不过她很快收敛情绪,冷笑道:“原来你一直在藏拙啊,不过没关系,本公主绝对不会输给你!” “清灵公主是心底越发虚,嘴上越不饶人吧。”苏悉扬眉浅笑,故意挑起对方怒火。 “本公主本想饶你性命,你却不知道好歹!很好,本公主就以云天手印让你永远闭嘴!”清灵公主说完,手指交错,瞬间做出了繁复之极的手势变化。 云天手印?苏悉心中微微一怔,想起当日蓝海大师曾说过,她修习的半本是云天之术的内劲,缺的另外半本就是云天手印…… 苏悉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望着清灵公主的眼神湛湛发亮,似乎在说,请你尽情地使出云天手印吧,千万不要留手,因为我想要偷学。 “云天手印第一式,接好了!”清灵公主话音未落,结出的手印似带起滔天巨浪般朝苏悉汹涌而来。 苏悉眸中冷凝,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凌厉威严的气场,身子犹如一把刀光血影里闯出来的剑,直直朝清灵公主射去。 掌对掌在空中对碰,苏悉的内劲趁机窜入清灵公主的云天手印之中,通过特工本能才有的细微感觉却探索印记中的神秘玄奥。 硬砰硬,苏悉竟然没事?看着她双眸微闭似在感悟,清灵公主没由来一阵恼怒! “云天手印第二式!” 正当苏悉感应完第一式后,还没来得及感叹第一式不够她学时,第二式已经完完全全送到她面前了。这就好比想睡觉别人刚好递了枕头,太好不过了,于是,苏悉毫不客气地接下清灵公主送上的厚礼。 如若清灵公主知道苏悉此刻竟然在偷学她们北夷国镇国绝学,不知道是继续一掌接一掌的送上去,还是吓得落荒而逃呢。 ------题外话------ 可怜滴公主,比不过人家就算了,还将镇国绝学双手奉上,这也太……背了吧? 预告一下,看点①公主要被大虐; 看点②有美男闪亮登场喔~粉亮粉亮滴~嘿嘿 ( )女装,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0章绝世公子 清灵公主心里作何想苏悉不知道,她只知道时来运转,连老天都在帮她的忙。 云天手印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当清灵公主咬牙再咬牙,一再加强内劲直到她修炼的顶峰第七式时,还是没伤到苏悉丝毫。 “清灵公主怎么不动了?不会是黔驴技穷了吧?”苏悉的脑子像海绵一样吸收云天之术,乍然停止她还真有些不甘心,可是谁叫人家清灵公主就只学到这种程度? “哼!你能抗住第一波,未必能抗住第二波!云天手印第一式——”清灵公主脸皮很厚地继续发起云天战技攻击。 “云天手印吗?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云天手印!”此刻的苏悉冷酷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嘴角噙着阴森冷笑,手指翻飞,残影闪现,结出一个个繁复的手印。 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云天手印已经在她掌中结印完毕,将内劲提升到第八层巅峰状态,带着光圈的蓝波威力十足地朝清灵公主汹涌而去! 望着那比自己快了将近两倍的速度,望着苏悉那犹如冰川般寒冷夜空般深邃的眼,望着那汹涌澎湃而来的战技攻击—— 掌风虎虎生威,如巨浪咆哮,似火山爆发,巨大的力量带起狂风,绝大多数人在这一刻受到强烈冲击,那些没有武功的人更是面露痛苦之色,身子瑟瑟发抖,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 十五岁的少女,八层巅峰强者……若说这样的苏悉是废柴一枚,那么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白痴中的白痴弱智中的弱智!众人彻底震惊了! 清灵公主也呆住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全是恐惧,喉咙干涩如火烧,吞咽一下都困难。 甚至来不及反应,清灵公主被球状蓝波狠狠击中,身子顿时如断线的风筝朝后射去,越过墙垣,消失在远方…… 原以为苏悉必输无疑,但是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仅仅只用一掌啊一掌!就直接将八层内劲的清灵公主击到不知道哪里去? 此时,众人心底莫名涌上一抹惊恐,眼底的复杂被惊惧所替代。 所有人都直愣愣地望着苏悉—— 那个少女墨发随风飘扬,美绝天下的容颜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骄傲地不可一世,她散发出来的魄力如阳光般灿烂,让人自惭形秽地抬不起头。 这个人,真的是传说中丑陋不堪,天赋为零的废柴女苏悉吗? 这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容貌和天赋都绝世无双的天才啊!可惜啊,这样的女子却偏偏让宁王占了便宜。 然而,他们却没自省,就在前一刻,他们还在为宁王被不堪女糟蹋而扼腕不已,这一刻却人人对他露出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卫凌风站在人群之首,此刻的他衣袂飘飘,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少女,眼底是惊喜而坚定。惊喜的是,早知道她绝非池中物,却没想到竟出色至此;坚定,则是势在必得决不放弃的那股霸气。 这个女人,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绝对不!卫凌风在心中默默起誓。 就在众人好不容易消化了这惊人消息,预备一拥而上讨好这绝世天才美女时,苏悉却眉头微蹙,因为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自远而来。 那是一个月华般清冷的少年,他单手扶着聂清灵似踏浪而来。一阵徐风吹过,冰蚕丝纺成的雪玉袖袍翩然翻飞,片片纯白晶莹的樱花洒落在男子身上,像高洁通透的晶雪,洁白无瑕。 “接我一掌。”他的声音,仿若三月樱花般淡然醉人,带着一股疏狂和清雅。 随着他身影临近,掌风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威能强大,十个聂清灵都比不上。掌力来的太急,卫凌风出手已然来不及—— 苏悉眸底微惊,她知道自己抵不过,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退却!手指翻飞,解出繁复结印,凝聚全身灵力席卷而去—— 但是——就在那少年掌力袭到苏悉面前一丈之远时,他看到了苏悉的脸,顿时神色骤变,千钧一发之际,他硬生生将掌力袭偏左侧,但是,苏悉却已经来不及收掌,凝聚她全部灵力的掌风一丝不落袭在他身上,将他打偏的方向往后推—— 巧的是,清灵公主好巧不巧就刚好站在那个方向—— “噗——”之前被苏悉拍飞时已然受了重伤的清灵公主伤上加伤,顿时一口鲜血狂涌而出,如薄雾般在地面洒成扇形。 “我不知道你会突然收手,这不是我的错。”苏悉看了被无辜波及变为杯具的清灵公主,眼底没有半分愧疚。不过她很好奇,为何对面的少年要在最后一刻收手。 月华般清冷的少年随手塞了一颗丹药进清灵公主口中,将她送给一众义愤填膺的护卫。 他一袭干净清透的洁白锦袍,袍子上用绿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漆黑倨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悉,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 “聂清然!”不知谁喊了一声。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清然公主的兄长聂清然,传说中北夷国的第一天才,唯一可以与宁王相提并论的天才。 传说聂清然俊逸翩然,一派绝尘温雅公子的模样,苏悉觉得传言非虚。眼前的聂清然束着名门公子的发冠,蓝色冠带随风飘扬,面容温润如玉,显着一股离尘清雅。 “皇兄,就是她——是她将我打成这样的……咳咳咳……皇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不然我死不瞑目!”清然公主艰难说出这句话,咳嗽中又呕了一滩血。 “放心,有皇兄在你死不了。”聂清然的目光再度落到眼前那张绝色容颜上,他瞳眸紧锁,那一向平缓无波的眼底起了点点涟漪。他静静地看着苏悉,细细瞧瞧那每一分光影流连在这身姿上的变化。 是她……真的是她……幸好,没有伤到她…… 聂清然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微微一紧,一惯的沉稳使得他没有当众失态。 苏悉柳眉微蹙,一向感觉敏锐的她自然觉察到聂清然那不同于常人的目光,那里没有惊艳,没有痴迷,更没有沉沦,有的只是大哥哥看着小妹妹的那种宠溺。 难度聂清然认识以前的苏悉?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十岁之前苏悉还没有进苏府,而她十岁之前的记忆,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你……认识我?”苏悉试探性地问。 聂清然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他扬起笑容,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很干脆的三个字:“不认识。” 谁也没有觉得不妥,他们全都误以为聂清然被眼前的绝艳佳人倾倒故而紧盯不放,唯有卫凌风眸中闪过一抹异样。 聂清然的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似乎他们早就认识,似乎他们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过去,似乎……心底最深处竟然涌起一抹众将失去她的不安感。 卫凌风纵身飞跃到苏悉面前,挡住聂清然肆无忌惮的打量,似乎只要隔开视线就能远远将他们隔开两个世界。 他唇角微扯,笑得妖冶而邪魅:“看来小六还有点用,居然把你给请到了,不过你终将是迟了一步。” “不迟,只要能看到她,就不迟。”聂清然神色恢复如常,他兴味挑眉,“我很庆幸自己来了,不过我的庆幸,似乎是你不幸的开始。” 卫凌风身形不动,眸瞳严凝,他身后的苏悉想出来,却被他握住不能动弹,苏悉对此表示无奈和不解。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了。”卫凌风转眸望向清灵公主,眼底是残酷的决绝,“你,彻底出局了,滚吧。” 一个刚刚还为了他找人决斗出生入死的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低贱蝼蚁,连看一眼都是多余。 “你——咳咳……卫凌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我都是为了你啊……”泪水混着血水流淌而下,此刻的清灵公主早已没了刚出场时的高贵典雅,取而代之的是肮脏不堪。 卫凌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紧抿的唇角逸出更淡漠的冷哼,满脸的嘲弄不屑彻底刺伤清灵公主伪装的坚强。 挣开护卫扶持,清灵公主身形傲然挺立,眼底溢满阴狠毒辣:“好!卫凌风,我聂清灵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幸福美满!绝对不会!” “清灵……” “皇兄,走!咱们回国!”清灵公主根本不给聂清然说话的机会,拉了他快步离去。 聂清然原本就没有为清灵公主出头的意思,更何况对方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动手的那个人,此刻如若不离去,清灵只会更难堪。 离开几步,他驻足回首,留给苏悉一抹温雅笑容,却不掩瞳中那抹凝思。 ------题外话------ 下一章洞房花烛夜啊~要不要直接拉灯天亮捏?真是好为难喔(⊙o⊙)哦 你们都不收藏不留言~,>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1章洞房花烛 宁王府后院引入一条温泉溪流,周遭桃花开道,白石为阶,雪玉砌成楼台,山泉之水奔散似烟云清洒,热气氤氲,白雾皑皑,衬得犹如云中仙境。 仅一座内院浴池,就奢华至此,宁王府的财富由此可见一斑。 温泉上浮着点点桃花瓣,色泽鲜润,香气弥漫,随着水波起伏,如覆上一层霞光锦缎,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屏退了想帮她梳洗的侍女,苏悉轻解罗衫,将自己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波在白玉般的姣好身子上轻轻荡荡,犹如一双温暖宽大的掌上下按摩,扫去一身疲惫。 今日与聂清灵一战,苏悉看似赢得轻松,其实不然。聂清灵是初入八层,她也不过是八层巅峰,两者相差并不大,当她用内劲硬抗聂清灵的云天手印进行偷学,此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不但对对手狠,对自己更狠,被云天手印震得伤痕累累,她非但没有吭一声,还凝聚八级巅峰内劲将清灵公主拍飞,然后仿若无事、淡漠高傲地站在那里,让无数人顶礼膜拜。 感应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本想小睡片刻的苏悉只来得及披上轻如蝉翼的薄纱,卫凌风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卫凌风的目光在苏悉身上扫了一眼,咋有些愣住,但很快就转为幽暗。 苏悉顿时心中金铃大作,出于特工本能,她很明白男人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更知道女人这时候无论做什么,看在男人眼底都是别样的诠释。 把袍子裹紧些吧,那是你娇羞,欲迎还拒; 直接解了薄纱吧,那是你狂放,热情如炽; 就连你喊几声“别过来别过来”,他都可以理解你是要玩些刺激的…… 你说你浑身上下只裹一薄纱在他面前晃悠,然后高呼:“我不是勾引你,我不是勾引你!” 谁信啊?啊?谁信?不勾引他你裹一蚊帐布干嘛?这他妈是谁给她预备的薄纱?她原先的不是大红锦袍吗? “小王妃沐浴,怎的不邀本王共浴?本王乐意之至啊。”没等苏悉脑子里想出办法,卫凌风早已一步踏出,长臂一捞将苏悉困在怀中,魅惑天成的笑容更加绚丽三分。 “不乐意。”苏悉的手肘抵抗般顶在卫凌风胸前,淡声道,“我已经洗完了,放手。” “介不介意陪本王再沐浴一次?”说着恳求的话却用着肯定的语气,没等苏悉说出拒绝的话,卫凌风嘴角已经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搁置在她腰间的手掌骤然一紧,旋身越向宽大浴池。 只听见“噗通——”一声,水珠飞溅,两人同时坠入浴池,而苏悉好巧不巧刚好跨坐在他身上,修长双腿缠住他精瘦腰线。 卫凌风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墨发披散在后,白瓷般的肌肤细腻光滑,热气氤氲下肤色泛着淡粉,简直魅惑天成,诱人至极。 不仅如此,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对面而坐,卫凌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妖魅扬起,贝扇般浓密睫毛凝着水珠微微颤抖,动情之处让人不免血脉贲张。 “小妖精,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卫凌风的神情带了几分狂热,眸光灼灼,苏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翻身压倒在池边。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声清晰可闻。 卫凌风望着她,欲望的萌芽从心底最深处浮现,无法控制地肆意疯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直接覆盖她的唇畔。 炙热的吻缠绵不休,苏悉悄然睁开眸,看到他勾魂摄魄的眼底欲望灼灼,魅惑天成的俊颜上蒙了一层薄薄红晕。 这只妖孽怎么可以这般诱人?美男当前,还是自动送上门来,那究竟是吃呢还是不吃?在这个医疗水平简陋,避孕成功率超低,生孩子像过鬼门关的古代,一旦发生男女关系,造人成功的几率太大。她如今年纪尚小,身体发育尚未完全,绝不会允许自己有怀上孩子的可能性。 男人可以精虫上脑不顾后果,但是她不可以,她必须考虑欢愉过后的代价。 忍住,绝对的,必须的。 想至此,苏悉断然推开他的掌控,叹道:“卫凌风,够了。” “不够,我的小王妃,这样还远远不够。”卫凌风唇畔勾起浓浓笑意,声音饱含欲望的低哑,口中吐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宽大修长五指抚上她红润唇角,自雪白玉颈而下,缓缓探入大红锦袍内。 苏悉沐浴后仅着一件锦袍,此刻袍内空空荡荡,不着寸缕。 苏悉不动声色地止住他不安分的指尖游弋,浅浅勾唇,“你可以停手了。”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小王妃,你叫本王如何停得住手?”卫凌风笑得一脸色相,一只手被苏悉按住,另外一只原本环绕她细腰的手换上,轻缓扯开她被池水浸湿的外袍,白玉香肩微露,肌肤滑腻。 苏悉只是淡淡望着他,眸光微凛。 “好香,好甜,本王喜欢。”卫凌风俯首在圆润肩头烙下唇印,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心内情潮涌动,下身欲望坚挺肿胀,恨不得立即就要了她。 “今天真的不行,改日吧。”苏悉神色泰然自若,推开他一臂之远,淡淡地望着他道:“我算过了,今天是排卵期,中标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排卵期?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危险?”卫凌风眼底尽显迷茫,他们是在一个世界吗?怎么她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 “总而言之就是,如果今日行房,对我的身体会有损害,这样的话你还要逼我吗?”苏悉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郑重。 “那要多久才行?”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来,情欲退却,卫凌风很不甘地哼哼唧唧。 “不会太久。”苏悉叹了口气。 回到寝房后,苏悉很干脆地吹灯,上床,睡觉。 被推开的卫凌风哀怨地像个小媳妇,屁颠屁颠跟在她后边,见她干脆利落地翻身上床睡觉,长叹一声,无奈跟上睡在床的外侧。 卫凌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2 凌风翻身向外,想想又不甘心,转身一把搂过小猫般蜷缩着睡觉的苏悉,下巴搁在她柔软发丝上,恶狠狠地命令:“不许再拒绝。笔趣阁www.d91 23.net”闷闷的声音带着孩子气般的赌气。 欲求不满的男人脾气果然不太好呢,面对他强势命令,埋首在他胸前的苏悉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淡淡笑意。 枕着温暖胸膛,这一晚,苏悉竟睡了记事以来最踏实的一场觉。 ------题外话------ 偶一向不会写暧昧滴,这么一小段可憋死偶了~,>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2章设计陷害 清晨的鸟鸣声清脆传来,如一首轻缓曼妙的歌谣,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苏悉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 薄薄的晨光笼罩在他身上,跳跃在白瓷般细腻的俊彦上,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狭长凤目紧闭,浓密睫毛如贝扇,双唇殷红,嘴角微翘,纯净的像个不被尘世沾染的孩子,甜美地睡在母亲怀中一般,毫无防备。 他身上只着简单中衣,腰带松松垮垮系着,隐隐约约露出象牙白的胸前肌肤,纯净中却隐隐透着一种极致魅惑。 真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苏悉掩下喷鼻血的冲动,抬指戳他前胸肌肤:“天都透亮了,还不起来呢?不是说要去宫里拜见那些人吗?” “那些不重要,睡觉。”卫凌风孩子气般嘟哝了一声,轻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未睁眼却准确无误地捞到苏悉的身子塞到自己胸前,下巴搁在她头顶,继续睡他的觉。 既然卫凌风说那些后宫的女人不重要,那就真的不重要吧,让她们等好了,反正一切有卫凌风嘛。 宁王府二人淡定从容,凤藻宫里的皇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她一向尊贵的脸色慢慢沉下去,眼中透着阴寒。 “那二人还未来凤藻宫?”高坐正殿首位的王皇后声音中透着不悦。 本来卯时一刻,宁王和苏悉就该进宫给她请安奉茶,所以今晨她故意起地迟些,愿意是想让宁王他们在外面候着,不紧不慢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是,到辰时,各宫的后妃都给她请安来,宁王他们竟还没来,这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王皇后身边的桂公公躬身道:“回皇后娘娘,据守宫门的侍卫说,并未见宁王的马车——” “咦,他们来了。”不知哪位后妃说了一声。 众人回头朝门口望去,耀眼阳光中,一对仙谪般男女携手而来,那种极致的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吹口气他们就消失了。 宁王她们自是见过多次,所以还没那么惊诧,但是他身边的女子—— 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一袭淡蓝色广袖流仙群,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但是移目到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上,所有的衣裙装饰都变成虚无,所有的赞美词句都变成苍白。 但见一眼,沉沦一世,这句话本是形容宁王,但是放在此女子身上却更加合适。见过她的脸,哪里还能将其他女子姿容放在眼里? 嫉妒,疯狂的嫉妒!好想用刀尖狠狠毁了这张让她们感到威胁十足的脸! 不是说宁王娶的是丑陋不堪的草包废柴吗?这样绝美的容颜如果算丑陋,那她们算什么? 后宫里消息传递比较慢,苏悉昨日完胜清灵公主的事知道的人还相当的人,一般后妃都还没有得到消息。 美女往往容不得比她更美的人存在,后宫这些女人又多是心胸狭窄之辈,此刻她们神色各异,眸中寒光闪现,疯狂地嫉妒苏悉的绝美姿容。 看着那些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撕烂的恶毒女人,苏悉只是在心底冷笑连连,凭她们想动她,痴人说梦吧。 宁王挟苏悉以皇后行礼,宁王行的是作揖礼,苏悉行的是万福礼,谁也没有给王皇后行跪首礼。 大陆上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则,凡八层及以上强者,就算是遇见皇帝,也不用行跪拜礼,这是强者的尊严。 难道太子昨晚所言竟是真的?苏悉是八级以上强者?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计划非但全部落空,还送了宁王一份大礼? 王皇后神色微变,藏在凤袍广袖里的手紧握,尖利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才将她换回现实,敛容凝神,又是那副高贵典雅气质。 王皇后微皱的柳眉就像一个信号,下面的后妃都表示出她们的不悦。 “宁王妃这样有些过分了吧?姗姗来迟也就算了,见了皇后竟还不下跪?” “皇后母仪天下,难道还当不起你的跪拜?” “就是,长得是不错,但是规矩礼仪一点不通,苏府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宁王淡抿唇角,眸瞳冷敛,凤目扫射四周,眼底跳动的残忍嗜血让她们心底发毛,瞬间禁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笑话,谁不知道宁王行事狂妄不按理出牌?别人不知,宫里人却清楚的很,这位一脸邪魅笑容的宁王曾经在满朝文武聚集的大殿上,随手就宰了一位说他母妃不是的礼部侍郎。 宁王这态度,是在为他的小王妃保驾护航吗?小王妃在他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分量?皇后一脸仁慈笑容,寒光闪闪却不动声色地射向容妃。 容妃微微颔首,目光流转,她笑容满面地对苏悉道:“听说昨日宁王妃一掌击败清灵公主,莫非宁王妃真的是八级强者?” 苏悉缓缓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容妃娘娘想必也进阶到八层了吧?” 容妃淡淡一笑,间接承认:“对皇后娘娘大不敬的罪名可不小哦,当然,如若你能将我击败,自己可以证明你的武道在八层以上。” 容妃出自慕容将军府,就是帝都唯有存在十级强者的那个慕容将军府。她武道天赋高,自小习武,进宫十年亦没有断过,此时也进阶到八成境界了。 “皇后娘娘也是这样认为吗?”苏悉淡淡的微笑着,漫不经心的态度。 “帝国崇尚武道,你们切磋也无不可,不过千万小心,不可伤及性命。”皇后娘娘深邃的眸光似有若无地射向容妃。 宁王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他俯首靠近苏悉耳旁,对她悄无声息说了四个字。苏悉的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对上宁王关切的目光,微微颔首。 “可以开始了吗?”容妃脱下外袍交给贴身宫女,静静地望着苏悉。 苏悉的眼底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的身形忽然失去踪迹,等容妃感觉到空气中轻微异动,巨大危险笼罩时,一个灵巧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一柄森冷的匕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贴近她的喉咙。 只要稍微凑近,锋利匕首就可以刺穿容妃的咽喉。 不是没发现,而是刚察觉,苏悉灵巧身影就已经到了她身边,她连一点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容妃的脸上一片灰败…… 容妃是八层强者啊,连陛下都对她的武道赞不绝口,可是……一招?不……一招都没有,容妃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完败了……宁王娶的究竟是何方妖孽啊?这也太逆天了吧? 后妃们脸上的表情很单一。 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忘记合拢,只觉得两眼发黑,天要倒塌的感觉。她们全都傻傻地望着苏悉,忘记了所有反应。 前世她是特工,精通刺客之术,刺客的隐身和速度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绝对没法比的。 苏悉淡淡的撇了周围一群人,只这淡淡一眼,却让众人犹如置身冰窖,不寒而栗,那是一种让人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眼神。 王皇后的脸色已经沉到底,死死地盯着苏悉,唇角紧抿,不让颤抖的身子泄露心底情绪。 “苏氏,将你的匕首拿开吧。”不知何时,逆光的门口,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陛下负手而立,淡笑地望着苏悉。 一阵三呼万岁的请安声中,苏悉的声音特别惹眼,因为她说,谢皇上赏赐。 “喔?朕赏了你什么了?朕自己怎么不知道呢?”皇帝眼底一阵迷茫,甚是不解。 苏悉摇着手上明晃晃的匕首,瞥了容妃刹那间苍白的脸,笑得不怀好意:“自然是这柄匕首了,谢陛下您将它赏给我。”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柄匕首上。 这柄匕首除了寒光更甚,外表看着与其它匕首并没有区别,但是皇帝和皇后却一眼认出——这竟是玄铁匕首,慕容家镇家之宝之一。没想到慕容家会将匕首送给容妃,而容妃又随身携带。 皇上掩袖清咳,他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他说,苏氏,将你的匕首拿开……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已经话已说出,就绝不会有反悔的道理,更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清咳一声,歉疚地扫了容妃一眼,硬着头皮对苏悉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你的匕首,何来赏不赏的?” 闻言,容妃的身形一颤,差点跌倒……那可是她慕容府祖传的啊,怎么可以平白被苏悉得了便宜?她可怜兮兮眼巴巴地望着皇帝,但是后者却一甩袖袍直接丢给她一个背影。 苏悉看着容妃脸上焦色,眼底浮过一抹冷笑。玄铁匕首不仅削铁如泥,而且寒光骤甚,只要碰上,再厉害的强者身形都会受滞。容妃想用这柄匕首设计自己,却不料还未出手就被自己制服,还用她的匕首搁她脖子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谁叫她技不如人还想让她出丑呢?活该。 苏悉一点都不怕得罪这些女人,因为宁王早就在她耳边说过四个字:为所欲为。如此,她出手就毫无忌惮了,反正捅了篓子有宁王收拾呢。 皇帝无视容妃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坐在皇后身边,笑道:“皇后真是好眼光啊,这儿媳妇朕是越看越喜欢,当初若不是你说苏氏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朕还不会轻易答应呢,也差点错过了这样的好儿媳妇。” “皇上您就别夸奖臣妾了,臣妾可当不起。”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不止容妃一人呢……丽妃看着笑容僵硬的王皇后,心底暗叹。 皇上转眸又对宁王和苏悉道:“你们还不快来拜谢皇后?当初可是她一力促成你们俩的婚事。” 皇后身形微微一颤,气得脸色煞白。皇帝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苏悉和宁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难掩狭促笑意,听从皇帝命令,对皇后道谢,这一举动更气得皇后捏拳。 ( )手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3章送上门来 让苏悉嫁给宁王是王皇后的计划之一,原本她还有后招,但是现在……这后招似乎没多大用处了。 当人群散了后,王皇后独坐大殿,面容阴霾沉郁,眼底愤恨难当,衣袖扫过,茶盏落地声尖锐刺耳。 宫女太监全都瑟缩地站在大殿外面,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王皇后盛怒之际进去送死。 此时,一袭明黄色锦袍的太子沉着脸进来,此刻的他脸色暗白,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他纵欲过度。 “母后,现在相信儿臣所言非虚吧?那苏悉根本就不是草包废柴,而是天纵之才,您现在后悔了吧?”太子埋怨地盯着王皇后,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母后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到那小贱人竟会将世人都隐瞒了去?更何况母后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帮你……” “可是,您帮了倒忙!”太子不屑冷笑。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母后吗?”王皇后睁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太子,手指微微颤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却怪她……胸口涌起一抹难以名状的心寒。 太子阴沉双眸不悦地瞪着王皇后,“不知道的真以为母后为宁王好,好心好意为他增强实力,知道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在背后笑话咱们呢。母后下次行事,还望擦亮眼睛,别这般糊涂了。”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但是每个字都戳到王皇后心窝里,刺得她心如刀割,手脚冰冷,气得她咬牙切齿,指着太子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不是苏悉那个小贱人,他们母子关系怎会到这地步?王皇后将所有的恨意都归结到苏悉头上。其实这倒不冤枉,因为太子之所以如此反常,其实是因为他嫉妒,他疯狂地嫉妒能够拥有苏悉这样绝世姿容的男人! 不说凤藻宫王皇后母子关系产生裂痕,却说离开皇宫后,宁王和苏悉心情大好地回归王府。 身为刺客,她还没有一柄趁手的匕首,正想往蓝海大师所在的宝塔走一遭,从藏宝阁里找一柄好的匕首,没想到她还没行动,宝贝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苏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柄匕首,心情大好。 宁王见苏悉心情好,他也愉悦地勾扬唇角,自怀中取了块东西塞到苏悉手里:“这东西给你了,好生收着。” 这是一块麒麟令牌,上面雕着繁复花纹,一眼看不出内中名堂。 “什么东西?”苏悉淡淡的眼光朝卫凌风扫去,此刻的他靠着柔软车壁,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一脸惬意地笑。 “绝对的好东西,比那柄破匕首好多了。不信?唉,跟你说了,其实这是无影楼……” 宁王话说到一半就听见骏马嘶鸣的声音,不由停下。 马背上是一位铠甲铮亮的士兵,他二话不说跳马,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给宁王行礼:“王爷,军中有突发事件,秋将军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宁王闻言微微一怔。京城五万守备君由他统领,而秋将军是他一手提拔上来副将,军中日常事务一向由他代为处理。秋将军生性沉稳,能让他派亲兵过来请,此事绝不简单。 “应该是有急事,你去吧,不用顾忌我,我自己回王府就可以了。”苏悉淡淡的眼光扫过去。 宁王听言点点头,手掌放在苏悉头上,叹道:“那行,我先过去,晚上等我回去吃饭?” 宽大手掌带来的温暖让苏悉心底微微一怔,竟没有主动推开,淡淡一笑:“行,我等你。” 宁王吩咐了车夫几句,随着那名亲兵纵马奔驰而去,而苏悉依旧坐在马车里,沿路往回走,到了宁王府,她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人影飞速撞来,苏悉侧身避过。 原来,快的只留一道残影的,竟是六皇子卫凌澈,此刻他正焦急地撩开轿帘,整个脑袋伸进马车内东张西望。 “二哥?二哥?”马车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宁王的踪迹?卫凌澈仍开轿帘,焦急地拉着苏悉的衣袖,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二嫂?二哥哪去了啊?” “他半路就下车往军中去了。”苏悉淡淡地收回衣袖。 卫凌澈闻言,二话不说撒开轻功就要往军中冲,却被苏悉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如若你觉得你的急事比军情还紧急,那就去吧。”苏悉似笑非笑地望着卫凌澈的背影,不急不缓地说道。 六皇子顿时蔫了,乌黑晶亮的眼缓缓黯淡下来,颓然地一屁股坐到马车外沿,哀怨望天,双手摊开,哭丧着脸:“我的银票啊……全没了。” 苏悉微微一怔,昨日这漂亮地不像话的少年活泼招摇,肆无忌惮,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凄苦颓败的样子,看了让人有些不舍呢。 “到底怎么回事,除了你二哥,就没旁的人能帮你了?”苏悉拢了拢袖,走到六皇子跟前,定定地望着他。 “这件事只有二哥能帮啊,别人都不行……咦,对了!”六皇子似乎想到什么,激动地一拍大腿,猛然跃下马车,双眸清灵有神,“梦蝶仙子啊!梦蝶仙子的赌术比二哥还强,还怕万花楼那几个小喽啰?找她准没错!二嫂,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太好了,回头再谢你!” “可是……”苏悉才说两个字,激动万分的六皇子早已飞走,只留下一个肉眼可见的小黑点。 可是,梦蝶仙子就站在你面前啊,你还要往哪里找?这个笨蛋六皇子。苏悉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小黑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他方才哀叹凄楚的样子,想必是输了大把银票了,要不要去帮他一把呢? 没听错吧话,方才六皇子说的是万花楼的几个小喽啰吧? 万花楼行事不端,做事不诚,曾与醉情楼发生过几次小冲突,她都懒得理,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将机会放到她面前,如果还不懂得利用,会被天打雷劈的呢。 小六子啊,你说你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4章赌场扬威 苏悉不慌不忙进了寝房,梳妆打扮一翻后揽镜自照。 铜镜里显出的是一张翩翩美少年的轮廓,面容清透逸雅,黝黑深邃的眸瞳顾盼神飞,肌肤是剔透的象牙白,眉目神韵又略透几分不属少年的灵秀。 这样走出去,不止女人为之疯狂,就连男人怕也把持不住吧?苏悉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下一刻身影已经消失在内室。 万花楼是帝都最著名的赌坊,坐落在最繁华的闹市区,非常好找,苏悉一会儿就到了。她她晃悠悠地走进去,一眼扫去便看到二楼雅座打开的窗户一角露不断擦拭汗珠的六皇子,想来输得挺惨。 沿着精致楼道,苏悉缓步拾级而上,很简单地解决了守门的两个人,笑悠悠地进了雅间。 雅间中只有三人,一个是坐立不安的六皇子,一个是万花楼赌坊坐庄的青绸中年人,另外一个……竟是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此刻她正与青绸中年人对面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牌局。看她轮廓,竟与卫凌风和卫凌澈有点相似,苏悉很快便猜出她的身份。 当苏悉嚣张至极地将折扇“啪——”一声打开,突兀的声音顿时惊扰沉浸在赌局中的人,六皇子猛然抬头,认出是苏悉,一句二嫂还没唤出,就被苏悉一记凌厉眼神刀子给封住了,顿时噤声,只拿好奇的眼珠子扫苏悉身上扫来扫去。 原本就输的头昏脑胀,此刻又被人惊扰,七公主卫妍琳相当恼火,火气腾一下子冒上来,倏然起身指人就要骂,但在看到眼前少年时,一下子愣住了—— 世间怎会有这般俊俏的美少年?竟然比她那几位引以为傲的皇兄们还要美上几分,这怎么可能呢?卫妍琳傻乎乎地揉揉眼。 苏悉嘴角微微一笑,略一拱手:“卫姑娘似乎输了很多呢,要不要让在下来换换手气?” “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卫?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七公主小脸蛋很不争气地红了,说话也有点结巴。 想必七公主也不想当众揭露身份吧?毕竟堂堂一国公主坐在赌坊里开赌这样的传言不怎么好听。苏悉微微一笑,眸光扫过青绸中年人面前慢慢一堆银票,不答反问:“卫姑娘好大方,输了有上百万两了吧?” 七公主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输了挺多的,不过没关系啦,第一次玩嘛,就当交学费了。” 六皇子带着哭腔:“你当然没关系,输的都是我的银票好不好?小姑奶奶,再输下去我可撑不住啦,要不咱走吧?” “不行!六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将输掉的银票全都赢回来!”七公主眼底一片坚毅,手中下定决心般握拳。 “你们还玩不玩?看你们这磨磨蹭蹭的样子,大概手头没银子了吧?”青绸中年人眼底是蔑视的冷笑。 “你才没银子呢!你全家都没银子!”七公主对他可不客气,猛地一拍桌面,一只脚粗鲁地踏在条凳上,很嚣张地摸出最后一百两银票,啪地一声甩桌上:“本姑娘跟你赌了,开牌!” 青绸中年人幽幽诡笑,冷哼一声,“行啊,只要敢下注,万花楼没有奉陪的。” 坐庄的青绸中年人甩完骰子,按照点数给彼此分牌。 七公主翻开来,顿时眉开眼笑,嚣张至极地拍桌:“九点!哼,看你还怎么赢我!” 唉,笨蛋公主,怪不得输得这么惨呢,苏悉一边无语地一下一下摇着扇子,一边对七公主的智商表示怀疑。 对方不仅在骰子上做了手脚,而且在洗牌的在牌九上也做了手脚,如此,他自己想要什么牌就有什么牌。分给七公主一张红九一张黑九,但是分给他自己,可是一张红六一张黑六,就是俗称的天牌。除了至尊宝,天牌算最大了,九点还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呢。 青绸中年人嘴角浮起诡笑,双牌摊开,果然如苏悉所料,竟是一对天王!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天王?你出老千!你肯定出老千!不然怎么可能每局都赢我?!”七公主气呼呼地指着青绸中年人,口中大声嚷嚷他太可恶了。她连最后的赌金都输光了,还拿什么去翻本? “输不起就不要玩,玩了就别后悔,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敢来万花楼?既然没赌注,老夫也懒得跟你废话,你们快滚吧。”说着,抱起那叠银票就想走。 “不行!你不许走!我还要跟你赌!” “姑娘要赌什么?”青绸中年人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七公主,笑得很猥琐,“姑娘这身子还不错……” 话音刚落,卫凌澈就想动手,但是被苏悉用手隔开,她淡笑地望着青绸中年人:“常九,只要敢下注,万花楼没有不奉陪的,可对?” “二……兄弟,你不能冲动啊,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六皇子急得快哭了。这些个小姑奶奶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这边妍琳已经输了上百万两了,要是二嫂再输……输多少二哥大概是觉得无所谓啦,但是如果他认定自己带坏了二嫂,自己可就要遭殃啦。 “你想怎样?” “我与你赌。”苏悉毫不客气地在七公主方才的位置上坐下,从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两银子出来搁在桌前,“你敢不敢?” “一两?你就只与我赌一两?哈哈哈——”常九是万花楼排名第二的赌术高手,一手老千出神入化,赌金至少百两起跳,如今这少年只拿出一两,还好意思问自己敢不敢? 苏悉冷哼一声,手肘子撞撞六皇子,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她问:“有麻袋没有?” “呃?没有,要麻袋干嘛?”六皇子一时没回过神,一脸迷糊。难道要将常九捆绑打包带到郊外抛尸? “当然是装银票啊,笨蛋!”苏悉用扇柄像敲白痴一样敲了六皇子的脑袋,然后对一脸不以为然的常九冷冷一笑:“本公子就以这一两赌注,赢你万花楼两百万两银子,不多一两,不少一分。” 此刻的苏悉,嚣张狂妄地不可一世。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题外话------ 呃……码字控制不住节奏,真正的扬威要下一章了 ~\(≧▽≦)/~啦啦啦 ( )美容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5章赌王现身 “你太狂妄了!一两不够,要么不赌,要赌就赌你这个人,如若你输了,以后就是我的人,我可以为对你为所欲为,如何?”常九笑得极其猥琐。 苏悉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支着手肘笑吟吟地望着常九:“两百万两,似乎这价开得有点少了呢。” 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气得人跳脚,常九恨恨道:“你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的?本公子应下就是。” “二……兄弟!这事不能乱开玩笑,如果二哥知道我会被揍扁的,你行行好放过我吧……”六皇子哀怨地摇晃着苏悉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苏悉不动神色收回袖子,将六皇子和呆呆望着自己的七公主推到一边,“放心,你就等着收钱吧。” “哼,笑话。”常九不屑冷哼。 “是不是笑话等下就知道,开始吧。”苏悉嘴角含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斜睨他。刚才她就知道,骰子本身就是假的,在里面不均匀地加了铅,只要听音辨声,那么他想要几点就几点。这是高级老千的常用法宝,不敢在苏悉这个堵门至尊面那是班门弄斧。 常九不知苏悉底细,他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有比他更厉害的赌技。要知道他这门绝活可是用烧红的骰子练了近三十年才算大成,眼前的小屁孩顶多十五岁。 常九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他慢悠悠洗完牌,又三十二张牌码好堆成两层,然后操起罐子,骰子在里面摇得咔嚓咔嚓响。 果然还是这手段呢,真没意思。苏悉在心里狠狠将常九鄙视了一回。 不出意料的话,他摇出一个单数,不管是一点三点还是五点,只要是单数,那么分给他的排就是至尊,而自己则是没有点的瘪十……真惨。 当常九将铁罐轻巧地放在桌面上,不怀好意地冷笑:“这就揭开了?” 听音辨声,苏悉早就知道里面是一点,如果任由他这般揭开,自己就输定了。苏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动,空气中引起微乎其微的颤动,铁罐中早已静止的骰子像个睡得正酣的孩子,慵懒地翻了个身。 “行啊,揭开吧。”苏悉似笑非笑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铁罐一揭开,常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明明是一点,怎么突然变成两点?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分牌吧,常先生。”苏悉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硬着头皮分牌,揭开一瞧,牌面果然如苏悉所料,她的是一对至尊宝,而常九面前的是一对瘪十。 “常先生何必这副表情?本公子不过押一两银子而已。”苏悉慢条斯理的表情却气得常九脸色发白。 “给你。”常九将一两银子丢到苏悉面前,“拿了银子就快滚。” “那怎么成?人贵在言而有信,说了要赢你们万花楼二百万两银子,就算赢了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本公子也不会走的。”苏悉啪一声,嚣张至极地打开折扇,旁若无人地摇起扇来。 “好狂妄的语气,行,那就继续!” “我压二两。”苏悉将眼前唯一的二两都压上。 只能说,遇上苏悉,是常九杯具生命的开始。 之后的场景就是这样: 当常九信心满满地翻开双天时,苏悉手里的是至尊宝。 当常九高高兴兴地翻开双人时,苏悉手里的是双地。 当常九泄气地翻开一点时,苏悉手里的两点刚好压得他死死。 每次,她都只压他一级,但是牌大一级压死人,更是气死人。此刻的常九不止是气,他已经害怕了,每次出牌都战战兢兢。 苏悉从一开始的一两本钱到二两,四两,八两,十六两……一直翻倍赢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之前常九赢过去的房屋地契铺面契约还有那上百万两的银票全都重新回到苏悉跟前。 其实不是常九背,而是无论是谁想要在赌桌上占苏悉的便宜,那就是自寻死路。洗牌的时候她轻轻一扫就能记住所有的牌面摆放顺序,骰子又是随她意想几点就几点,如此怎能不稳赢? 此刻的常九冷汗淋漓,手掌僵硬,再也不敢摇下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在万花楼嚣张了这么多年,何曾如此狼狈过?常九心中又气又恨又是悲哀。 六皇子和七公主在见识了苏悉这番神乎其技的赌技之后,脑袋有些晕乎乎了,双眼因兴奋地红光大盛。 之前七公主输地像只落水狗,那叫一个憋气啊,谁知道美貌公子以来,不仅银票赢回来,连失掉的颜面也找回来了。 此刻,她趾高气扬地对着常九得意地叫:“你不是很厉害啊,你摇啊,有本事你继续摇啊!” 常九急得擦擦汗珠:“我去请老板出来。”说着不等回话,反身直往后三楼行去。 公主看着常九消失的身影,得意地哼了一声,反身对着苏悉,双眸晶亮放光,大力拍了苏悉一掌:“你真是太厉害了,行,我决定了,往后你就跟本公主混吧,本公主会好好罩着你的。” 苏悉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七公主一眼,将她的手扯下,眸光扫向六皇子。 六皇子却依旧用看神仙那般膜拜的眼神望着苏悉,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感叹道:“二嫂还要让人惊诧多少次才罢休啊?” “二嫂?什么二嫂?六哥你怎么了?魔怔啦?”七公主纤细手指戳戳六皇子。 六皇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除了二皇兄,还能有别的二哥吗?” 七公子像是青天白日见到鬼一般,双眸瞪得有铜铃大,指着苏悉,嘴巴张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啊!”二楼雅座内传出一声复杂的尖叫声。 “你叫什么叫?非得将所有人都引来才甘心吗?”六皇子反手掩住她的嘴,低声警告。 “唔唔唔——”七公主挣脱开六皇子的禁锢,大口喘气,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二嫂怎么会……” 传言中的那个女人名声不堪长得又丑,可是眼前的他只有两个可以形容,那就是完美,这也差太多了吧?可惜七公主消息不灵通,没有听到最新版本的传言,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诧了。 此刻,常九已经请了他们老板进来。那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一身儒衫,面容清雅,眼底闪着睿智光芒。 那人一看到苏悉,苦笑一翻,拱手行礼道:“梦……公子您好,老夫不知是您驾临,要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 苏悉似笑非笑:“小老头,我可没想拆你们摊子。” 老人赔笑:“是是是,只是我们这庙小,经不起您玩笑,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六皇子和七公主又傻眼了,这小老头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主,他竟一个劲地朝她赔礼道歉?她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啊?太神秘了。 “就算本公子要手下留情,也得信守承诺不是?说了要赢两百万两,现如今才不不过一百二十万呢,你要叫本公子言而无信?”苏悉慢条斯理地打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不敢不敢——”老人家转头厉声吩咐:“还不快去账上支八十万两银票过来?” “可是,就这样平白无故拿了八十万两,别人会说我仗势欺人吧?”苏悉满脸无辜,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算了,小老头,还是你陪我玩一局吧?” “这都是公子您赢的,怎么会是仗势欺人呢?还请公子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放了本赌坊吧?” 如果任由她下赌注,一百二十万的翻倍二百四十万啊……老人家宁愿抛出八十万两来将眼前的煞星送走。 “那本公子不客气咯?” “您千万别客气。”老人家擦擦额际的汗,幸好她定了两百万两的额度,不然整个赌坊都不够赔的。唉,这煞星下次可千万别再来啦。 将一包收拾好的银票挂在腰上,苏悉用扇柄敲了六皇子和七公主的头,“好啦,没事了,该走啦!” 走出几步,苏悉停住脚步,转身嘴角含笑:“本公子有空的时候会常来玩的,杨老板不会不欢迎吧?” 小老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懊恼地考虑,要不要将万花楼关门几天避避风头? 常九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实在想不明白老板为何对那个年轻人这么低声下气,忍不住恨声道,“他到底是谁啊?难道老板您真的比不过她?” 常九原想带人将银票抢回来,他们万花楼一向是这样做的,只要客人赢得多了,就黑衣蒙面将其抢回。 小老头凌厉的眼睛森然如尖刀:“将你那一肚子馊主意都收起来,她不是你能惹的。” 天下第一赌王,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谁能惹?谁又敢惹? ( )手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6章钱包被盗 七公主一路上蹦蹦跳跳,小脸蛋因兴奋而浮起的绯红还未褪去,粉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她自来熟地挽着苏悉的胳膊,扬着小脸,一双清澈黑眸晶亮闪耀,她激动道:“二嫂!你真的是我二嫂吗?天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二嫂呢?这难以置信啦!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好不好?” 右侧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不客气地掐住七公主的小脸:“痛不痛?痛就表示没在做梦。”坏丫头趁他不在,跑到他府里翻箱倒柜寻地契铺面银票去赌,想起来就让人咬牙切齿地很呐。 “唔唔唔——六哥你弄痛我了!”七公主埋怨地嘟着殷红小嘴。 “那就一边呆着吹风凉快去。”六皇子将痛呼的七公主扯到一边去,一个劲地凑近苏悉,乌眉灵眸宝石般熠熠生辉,一把抢过苏悉的扇子,殷勤地帮她扇风:“这天气啊,怎么的这般热?对啦二嫂,那小老头认识你吗?他怎么对你那么恭敬?” 苏悉轻轻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在六皇子以为她不回答时,她的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如果你一夜之间输掉一座日进斗金的赌坊,想必也会如他一般见到我就战战兢兢了。” 六皇子顿时恍然大悟,七公主也跟着凑过来兴奋地两眼发光,“二嫂二嫂,你的那座赌坊在哪里?带琳儿去玩玩嘛,好不好?” 望着有进化成赌徒潜质的小公主,苏悉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小公主的心思不难猜,她是认为在自家赌坊里输了,赌本还照样可以拿回去,这笔账倒算的挺好,只可惜…… “那赌坊现在不在我手里,还回去了,换回了城郊那座南山,什么时候有空带你们去瞧瞧。”苏悉无所谓道。 “为什么啊!那可是日进斗金的赌坊!一天盈利至少几十万两呢!”两兄妹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大喊。 “利润与风险并存,如果你们知道万花楼背后的靠山,想必就不会这么说了。”苏悉微微一笑。 “万花楼背后的靠山?是谁啊?难道比我们的身份还高?” “你们的身份很高吗?”苏悉眼神深邃,嘴角浮起一抹冷淡笑容:“旁的就不说了,我只提示你们一句,杨老头精着呢,你们俩的身份他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你们的银子他还是照赚不误。” 将皇子和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对方究竟有怎样的后台?六皇子与七公主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惊诧。 “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是出身好就一定能占据绝对优势的,小盆友们。”苏悉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这时候,从对面走来一个清瘦文弱的少年,就这样与他们擦肩而过,谁人注意到异样。 “以后肯定好好请教二嫂,可是二嫂……能不能将房屋地契什么的送给我……”六皇子一脸可怜相,他不敢说还,只求二嫂发发慈悲送给他。 “自然是要还给——”苏悉摸摸悬挂在腰际的荷包,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再吐不出来,她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慢慢变得铁青。 “呃?”发现异样,六皇子和七公主都好奇地瞪大眼珠子,目光停留在苏悉空空如也的腰际。没猜错的话,刚才出万花楼的时候,二嫂是将那荷包明晃晃地挂腰上的…… 目光转到苏悉那张寒冰凛冽的脸上,兄妹俩很识趣地闭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 “被盗了,荷包被盗了。”苏悉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定是方才那擦肩而过的瘦小身影,趁她不备,顺走了她腰上的荷包。居然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身上将东西顺走,看来,这个盗贼非常不简单。 荷包里的银票房契什么的都不要紧,从容妃那里骗来的匕首也可以忍痛割爱,但是,方才从宫里回来的马车上卫凌风交给她一枚令牌,当他提到无影楼时,那未说完的半句话她却猜到了。那么重要的信物,如若流传到外头,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非常清楚。 “什么!被盗了?”六皇子和七公主很有默契地去摸身上的荷包,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哭泣,他们荷包里所有的银票都输给了常九,而从常九那赢回来的苏悉却被盗了钱包…… “追——”刚说出一个字,眼前的苏悉已然不见,只留下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六皇子和七公主使出吃奶的劲咬牙跟在她后面,不过彼此间的距离依旧越来越远。 苏悉方才仔细回忆,想起那盗贼经过时,传来一丝轻微的味道,她仔细辨认终于想起那是毒箭木的气味。毒箭木树汁呈乳白色,香味腥甜,含有剧毒,据苏悉所知,帝都就只有城郊南山北边悬崖上有一排毒箭木。 为何苏悉如此熟悉?因为之前她拿赌坊跟杨老头换回来整整一座南山,虽然还没怎么建设,但是北边悬崖边的一株古树上,却被她建了一座小树屋,有时候她会带小念过来吹吹风看看星星月亮什么的。因为是陡峭悬崖边上,极少有人上得去,所以苏悉没有派人看守。 小盗贼身上沾染的气味让她一眼辨出,所以毫不犹豫就往南山北边追去,一路上所见的痕迹让她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笃定。 可怜的小盗贼,哪里不好住,偏偏住进苏悉的屋,这不正是自动送上门吗? 此刻的小盗贼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他正兴致勃勃地打开荷包看自己的收获,当他看到满满一荷包全都是一万面额的银票时,饶是他夜盗千家也不免咋舌。 大手笔,简直是太大手笔了。那少年公子看着也不像暴发户啊,怎么身上带这么多银票?真是笨死了,嘿嘿,不过没有他的笨,哪能脱显自己的聪明睿智?小盗贼自恋又风骚地拨了下额际刘海。 “咦?还有一枚令牌呢,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当翻开那枚令牌正面时,得意洋洋的小盗贼顿时面如菜色…… ( )笔记本,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7章心生一计 麒麟令牌—— 传说中神秘无影楼楼主的令牌。 此刻的小盗贼有一种OTL的感觉,双腿跪地,无语凝噎,抬头望天。 无影楼是什么样的存在,作为盗贼的他如何会不清楚?总的来说,无影楼是一个杀手组织,让世人惊恐的是,这些杀手的实力全部都在八层以上,据说组织里还有超越十层的先天强者存在。 最恐怖的是,他们内部极其护短。无影楼派出的杀手只能杀人,如若被杀,无影楼会展开杀戮报复。无数的八层以上强者蜂拥而至,就算举国之力都难以抵挡,更何况是组织个人? 曾有西南沐世家族不信邪,集全族长老之力追杀无影楼火之堂的一位杀手,结果火之堂堂主一怒之下帅整个堂上百号人物青天白日就冲进沐府肆虐报复。 据有幸目睹的围观群众说,当时那叫一个惨啊。刀光剑影,血花四溅。好好的大活人,手起刀落间像砍大萝卜,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沐府里血流成河,再无一个大活人。而那些人无声无息地竟也消失地干干净净。 不过,除了护短些,狂妄些,嚣张些,霸道些,无影楼平时杀的一般都是该死之人,所以在坊间的风评还不错,有些人说他们是侠客,有些人称他们是义士,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人人闻无影楼而色变的状况。 小盗贼拿着无影楼楼主的麒麟令牌,想到他在前面死命跑,而后面浩浩荡荡一群无影楼的神经病偏执狂拿着钢刀拼命追……呜呜呜,他好想哭。 忽然,小盗贼脑中灵光一闪,这麒麟令牌是那美少年身上所盗,难道说,他就是传说中无影楼楼主……不是吧!如果真是这样,以他的实力,只怕很快就会追杀过来! 逃逃逃!拼命死命地逃! 但是,当他抓起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荷包里,纵身跃出小木屋狭小的窗户落地时,一个衣袂飘飘的美少年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苏悉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小盗贼,一身淡蓝色衣袍,身形纤瘦文弱,乌黑的头发塞进瓜皮帽中,一双黝黑灵动的双眸惊恐地瞪着自己。 “东西都还给你,放我走!”小盗贼鼓起勇气将荷包抛向苏悉,惊惧而祈求地望着她,语气硬邦邦的,显然还放不下自尊。 苏悉打开荷包一看,东西都在,不过明显的翻动痕迹说明小盗贼已经看过一面的东西,包括那枚麒麟令牌。此刻他的态度变得惊恐畏惧,多半也是由麒麟令牌所致。 “放你走可以!等本皇子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你再说!”不远处,六皇子拉着七公主气喘吁吁而来,当他看到苏悉手中的荷包就全明白了,转眸对小盗贼怒目而视,撩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狂揍一顿。 苏悉将六皇子拎到一边,上前一步,犀利眸子精光一现:“你的名字,还有为何要偷东西?” “我……”小盗贼眼眸闪烁,下一刻却撒开腿就跑。四野空旷,自己轻功又是绝伦,跑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还敢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六皇子气呼呼地冲上去想要将小盗贼揪回来。 但是,苏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淡淡斜了六皇子一眼:“不用,我来试试。” 试什么?六皇子一脸迷茫的时候,苏悉已经出手了。她手里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从容妃那里坑来的玄铁匕首。 据说,玄铁匕首冷如冰橇,只要割破一道小小细痕,匕首的冷气沁入血液流入五脏六腑,会让人全身冻僵无法动弹呢。 匕首脱手朝小盗贼颈项袭去。寒光森冷寒气逼人,小盗贼动作变缓,右侧颈项避无可避被匕首侵入,全身顿时如被凝结成冰块,僵立无法动弹,动作依然保持着跑步姿势。更为滑稽的是,那柄匕头尾都暴露在空气中,腹部入肉一分,悬挂在小盗贼颈项上,被冻住后也掉不下来。 一路小跑到小盗贼面前,看到如此滑稽的场面,六皇子指着小盗贼笑得差点肚子疼,“太好玩了,实在是太好玩了,哈哈——” 七公主也难得见到如此好玩的场景,她兴致勃勃上去,纤细手指戳戳小盗贼的鼻子,哇一声尖叫:“二嫂,好神奇喔,他鼻子就像冰块一样,硬硬的呢。” 玄铁匕首果真名不虚传,只要割破一点皮,那股寒气就无人能敌,简直比毒药还管用,容妃真是送了她一样好东西呢。 苏悉朝七公主淡淡一笑,走至小盗贼面前,眸中闪过森冷光芒:“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我知道你现在不会说话,想投降的话就眨三下眼睛。” 小盗贼被寒气懂得皮肤表面都结上白霜了,再冻下去小命不保,听到苏悉如此说,拼命眨眼求救。 苏悉在她体内注入内劲,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盗贼就恢复自由,行动自如。 “现在可以说了?”苏悉似笑非笑看着他。这种就是典型的欠抽,非要吃过苦头才会老实。 “我叫安亚,是一名盗贼,偷盗是我的本能。” “本能?这项本能想必帮你偷了其他好东西吧?”苏悉慢条斯理地上上下下打量他。 连她身上的东西都能偷着,这说明小盗贼实力不俗,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盗贼,那么他手中所拥有的好东西又会差到哪里去? 小盗贼咬着下唇,忿忿不平地瞪着苏悉。 苏悉冷冷一笑,指着六皇子道:“不交出来,那就让他来搜身。” 小盗贼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咬咬牙一样一样将藏在身上的宝贝取出来,不甘心地都抛到苏悉面前,“就只有这些了,别的都没了。” “你这种程度的盗贼不是经常夜盗千家吗?怎么就这点东西?”苏悉不相信地看着地上那些东西。 “你以为我愿意啊?以前盗的东西都被安家那些贱人吞了,好不容易碰到你这头肥羊……”接收到苏悉凛冽寒光,小盗贼顿时禁声。 “安家?岭南海上之霸的安家?”拎起一串精致手链,苏悉微微皱眉。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那些贱人——”小盗贼说起岭南安家,眼眶微微发红,眼底的恨意却大盛。 “你很想杀他们,但是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无能为力,是不是?”苏悉对他露出淡淡笑容,笑容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你想帮我?”小盗贼呐呐问出声。他做梦都想杀了那些人为娘亲报仇! “是,跟在我身边三年,我答应你,让你亲手灭了岭南安家。”苏悉循循善诱。手下小盗贼,对她来说有大用处。薛家那坂本秘籍,她心动很久了。 拥有麒麟令牌,想灭岭南安家的确易如反掌,而且只有三年……三年很快,一闪就过去了。 “好,我答应你!”安亚郑重道。 苏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对六皇子道:“脱衣袍给她取暖吧。” “凭什么?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又不比我弱,我也要取暖的。” “谁说他是男的?”苏悉淡淡一笑,反问道。 ( )美容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8章神圣套剑 “什么?他不是男的?”六皇子清灵双眸盯着安亚上上下下仔细地瞧,口中啧啧称奇。 安亚很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越过他,跟在苏悉后面走了。她刚才听得清楚,这位少年可想揍得她连娘亲都不认识呢。论实力,谁比谁差呀? 当苏悉告诉安亚她是宁王妃的身份时,安亚微微一愣,只是看苏悉的目光多了些神采奕奕,最后她一咬牙,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手镯递给苏悉,语气硬邦邦道:“这个东西送给你,反正放在我身上也没用,给你的话或许你有可能凑齐一整套。” 能让安亚保存到最后一刻才不甘不愿交出的,自然是绝好的宝贝。 苏悉仔细看那手链,手链由十六颗洁白玉珠串连而成,晶莹剔透,质地细腻柔和,温润似水,竟无一丝瑕疵,而且握在手中竟还微微发温。 “的确是好东西,不过比你方才拿出来的那些也没多大区别吧?”苏悉小小地用了点激将语气。 “什么没多大区别?区别可大了,还以为无影楼的人会识货呢,原来你竟不知道。”安亚得意洋洋地瞥了苏悉一眼,“那你肯定也没听说过神圣套剑吧?” 苏悉双眼茫然,但是她身边的六皇子却讶异惊呼:“神圣套剑?难道这手链竟是贤者手链?那可真是好东西!二嫂,你赚大发啦!” “怎么说?”苏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远古之时就有传言,得神圣套件者得天下,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很少有人凑齐神圣套剑,所以民间知晓此事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皇室的记实录中有详细记载。言归正传,这神圣件套分为五个部分,除了剑身外还有人鱼之泪项链,贤者手链,永生戒指,封印耳环。只有将这四种神器嵌入剑身的凹槽,才能组成传说中的神圣套件。”六皇子兴奋地侃侃而谈,口沫横飞。 “不过一把剑而已,哪能就得天下了?应该是缪传吧。”苏悉表示不信。 竟然不信他说的?六皇子有些不服气了,他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这块大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隔数百年就会有朝代更迭,每隔数千年就会有国家易主,有史书记载以来,三次大陆一统,都是因为那位王者拥有神圣套剑!这总不会是凑合吧?据说神圣套剑拥有极其神秘的力量,但是究竟有什么力量,只有拥有它的人才知道。” “还有这般神奇的事?不过想要集齐全套,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吧?”苏悉嘴角一撇。既然连六皇子和安亚都知道,那么别人自然也知道,找寻这几样宝物的人必然不会少。 “何止有难度啊,想要集齐全套,除非奇迹发生!”六皇子一脸凝重。二嫂说的好轻巧,要知道上一次神圣套剑出现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其他的几件宝物遗落在何处?四个国家中有哪个国家不想拥有它称霸大陆?二嫂手中的贤者手链如若放在世面上卖,只怕几亿万两银子都有人抢破脑袋。想到此,二皇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安亚一眼,这么珍贵的东西她竟然说送人就送人了,真大方啊。 安亚不屑地瞥他,“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可能集齐整套?难道还留在身边等着被人追杀抢夺啊?” “好了,此物我先收着,以后留意看看是否还会有别的物件出现,不过你们都要顾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知道了?”苏悉淡淡的视线扫过三人,眸中带了一抹警告意味。三人自然都纷纷表态称绝不会多说一句。 到了宁王府已经是晚膳时间,六皇子耍赖不回他自己的府邸,还拐了七公主一起进去混饭吃,苏悉赶不走也就随他了。 不过,一进去苏悉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压抑的气氛。 大厅内,卫凌风高坐首位,他下首一个白衣翩翩的世家公子悠然而坐,正端着茶浅抿,唇角挂着淡然浅笑。 一身淡色衣裳,面容清透俊雅,一派绝尘温雅公子的模样,看到苏悉来了,白衣少年莞尔一笑。 竟然是他?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宁王府? 卫凌风剑眉微蹙,瞳眸冷凝,似乎很不高兴他的到访,见到苏悉来了,眉宇间的戾色才消散了一些。 卫凌风三步两步走到苏悉面前,神色间闪过一抹关切,“出去怎么不跟总管打声招呼?平白无故消失不见,我会担心。” “我没事,本来早就回来了,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苏悉又有所指地瞥了安亚一眼,指着她对宁王道:“她叫安亚,以后会一直跟在我身边,你们认识一下吧。” “没想你连小盗帅都收服了,有点意思。”不等宁王说话,聂清然坦然地踱步到苏悉面前,对她莞尔一笑,“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呢。” “你认识我?”安亚一脸惊奇。 “小盗帅夜盗千家,行踪似行云流水,飘忽不定,万里不留痕,在北夷一带享有盛名,我又岂会不知?” “算你识货,我可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哼。”安亚得意洋洋地瞥了六皇子一眼,最后一句冷哼自然也是针对他的。 苏悉冷眼看着聂清然,眸若琉璃般毫无感情,她淡声道:“不知聂皇子过来宁王府,所为何事?”卫凌风的表情很明显不欢迎他,但是他还死赖着不走,想必等的人是自己了。 果然,聂清然莞尔一笑,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一脸淡漠的少女,自怀中取出一个上好紫檀木雕琢精致木盒。 苏悉微微一怔,她知道,光这小木盒子就价值不菲,所以望着聂清然的目光就更显深邃了。 “之前清灵行事鲁莽,差点酿成大错,我这次是特意赔罪而来。”聂清然将木盒递上,“还请宁王妃笑纳。” 苏悉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你有心了,赔礼就不用了,赶紧带你妹妹离家是正理。对了,你提醒她记住她自己做出的承诺,有生之年再不许踏进东云国半步,不然……” “话我一定会带到,不过这礼物,宁王妃还是收下吧,你会需要的。”聂清然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笑意,手指按住暗扣,紫檀木盒盖高高弹起,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看到里面的东西,苏悉愣了,安亚愣了,六皇子他们全都难以置信地瞪着那盒中之物,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题外话------ 今天有事忙,所以更迟了,抱歉抱歉哈~ 不过最近收藏都不怎么涨,动力也变小了呢……呜呜呜~求收藏求包养~ ( )笔记本,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39章出大事了 “人鱼之泪项链?”六皇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悠漫淡笑在聂清然唇梢绽扬:“澈兄弟好见识,竟一眼就认出此物,没错,这的确是人鱼之泪项链。不过凑不齐整套神圣套剑,此物也不过是比较珍贵的装饰品而已,还望宁王妃莫嫌弃。” 卫凌风眸光深沉,正欲出口拒绝,但是苏悉却快一步挡在前面,单手环胸,另只手支额似做思考,半晌,她唇畔浅浅而笑:“如果不收下,似乎显得本王妃心胸狭窄?” “是啊,还请宁王妃千万收下,切莫推辞了。”聂清然言辞恳垦。 “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项链又确实合本王妃的眼,算了,本王妃就勉为其难收下吧。唉,本王妃怎么就这么心胸豁达呢?真让人忧愁。”苏悉似有若无地叹口气。 安亚和六皇子对视一眼,皆是一叹,听苏悉说话怎么会有种没天良的感觉?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的,她怎么就能如此信手拈来? 聂清然告辞后,卫凌风问她为何这么做,苏悉便将她从安亚那里得来的贤者手链取出来献宝,得意洋洋:“还以为有多难呢,一日之内就被得了两样,另外三样想必也不会远。” 若能集齐自然是好,不过……卫凌风低垂的眉宇带着一抹专凝,缓缓叹了口气:“如今东云国尚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天下大统太过遥远了。” “东云国由不由你做主还不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无影楼的实力是摆设吗?”苏悉不以为然道。 “当日母妃离世时,父皇母后都在场,当时母妃曾要我立下毒誓,要我有生之年决不可觊觎太子之位,如有违背,所有的毒誓都会应验到她身上,让她死后永远不得安息。” 平时的卫凌风俊美面容,邪魅的眉,幽冷中总爱勾起唇畔,绽出魅惑天成的笑容,深邃眸瞳是谁也无法取代的睥睨之态。但是这一刻,谈起故去的母妃,他眸中黯淡无光,如孩童般脆弱,让人心疼怜惜。 苏悉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放在他削瘦肩膀,无声安慰。 他抬起头,俊雅的面容绽出一抹凄凉苦笑:“当时我只有五岁,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天赋能力却偏偏强到每一个人都诧异,母后以为她逼我表态就能将危险化为无形,可她怎会想到……” 看到这样的卫凌风,苏悉心底最深处微微一动,安抚地在他肩上摩挲:“皇后这个变态当年对你做了什么?当时是不是很痛?” 卫凌风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邪恶的冷笑,和难以捉摸的嘲讽,淡淡的月光从稀疏枝桠间斜漏进来,给他身上蒙上了层淡淡光辉,邪魅的面容更显魅惑。 “当年她害得母后死无葬身之地,害得外祖父一脉永绝,害得我……能够忘记的仇不叫仇,能被时间带走的恨不叫恨,真正的仇恨,即使再多千百年,依旧像烙印一样清晰!这个皇位我本没兴趣,但是既然他们这么想要,我又岂能如他们所愿?母妃当年要我不要觊觎太子之位,如若我直接抢皇位,就不算违背誓言。”卫凌风抬起头,血红的眸底阴沉、森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而张狂的邪气。 苏悉用轻柔的手轻轻抚摸卫凌风俊美的面容,浅浅一笑:“相信我,这一日不远了。” 因为自己的出现给了皇后和太子太大的震撼,他们如今已经坐不住了。只要他们敢动手,自己这方就有绝佳的理由将他们连根拔起。 自那日半路被叫到军中后,卫凌风每日都很忙碌,早出晚归,有时候还留宿在军营中。 所以,当苏悉看到卫凌风的贴身侍卫严指挥着下人抬着一箩筐东西进来时,她微微有些好奇。 卫严伟岸俊朗的身形朝苏悉行礼:“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吩咐人从西南找回来的车厘子,请您笑纳。” 车厘子?原只是聊天的时候和卫凌风随意提到自己最喜欢吃这果子,没想到竟真的在这个世界找着了?苏悉惊异地上前一看,果然满满一箩筐深红暗黑的小果子,颗颗色泽鲜亮,果肉饱满。 “你说,这是从西南运回来的?西南到这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路程吧?”能保持这样的新鲜程度? 卫严不卑不亢,吐字清晰:“回王妃,李将军一路上不眠不休地快马加鞭换马而骑,所用的马匹都是百里加急送紧急军情才会动用的汗血宝马,所以李将军才能在五日之日将果子送到,再加上这些果子一路上被冰霜包裹着,所以比较新鲜。” 运个果子还要动用送紧急军情的阵势,这个卫凌风还真会公无私用。不过想到他的用心,苏悉心中也有些动容,吃着洗过的车厘子,味道酸酸甜甜的,不知是否心情使然,她竟觉得这是难得的美味。 一箩筐的车厘子吃完,也不知道是几日之后了,但是卫凌风依旧每日忙碌,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 这一日,安亚嫌在府里住久了憋得慌,伸伸懒腰就要出去溜达,苏悉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人女扮男装,一人一把折扇,恣意潇洒地走在街上。 街上很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繁华而嘈杂,食物的香味从酒楼中溢出,引人口水。 苏悉和安亚正欲往一旁的醉仙楼去,还未踏进,就见里面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被凶神恶煞的小二打了出来,小二一边打还一边叫嚷:“醉仙楼是你们这些人乞丐能进来的吗?浑身脏兮兮的,谁知道有没有病?快滚快滚。” 安亚一把夺过小二手中的棍棒,正义感十足地反抽回去:“你们醉仙楼打开门做生意,还规定谁能进谁不能进啊?要银子姑娘我有的是,我告你,本姑娘今天就非让他进了,你预备怎么着啊?” 安亚忙着与小二哥抬杠,苏悉的注意力却被那乞丐吸引住了。 乞丐虽然蒙头垢面脏兮兮的,但是看得出来他此刻正病着,裸露的皮肤出现瘀斑,伤口化脓,破溃,此刻的他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墙角,不住地咳嗽,咳嗽出的痰由少量迅速转为大量鲜红色—— “哪里有大夫?再不救他,他就死了!”安亚奋不顾身抢上去就要背乞丐去就医。 “等等!你不要冲动!”苏悉一把将安亚拉住,目光似冰川般毫无感情,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难道你能见死不救吗?乞丐也是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见死不救就算了,还拦我?” “你冷静点,免得惹祸上身。我去给他把脉。”苏悉瞪了她一眼,谨慎地走到乞丐面前,想了想,最终还是私下衣衫一角覆盖住乞丐的手腕。 周围人都露出一抹了然,唉,少年郎谁不嫌弃乞丐的脏?他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大家都对苏悉的行为表示理解,但是安亚却不悦地瞥眉,没人猜得到苏悉此刻的顾虑。 越是把脉,苏悉的眼底就越沉重,她的心底涌起一抹强烈的不安,即便沉稳如她,也经不住微微颤抖。 沉寂空气中有一种诡异的安静,忽然,李管家急急朝苏悉跑来,气喘吁吁地对她道: “王妃,大事不好!刚才宫里有人传话说,王爷被陛下捉起来关进刑部大牢了!” ( )化妆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0章好坏消息 卫凌风居然被关进刑部大牢?难道……与眼前的事有关?如果她所料是真,那么接下来就有一场巨大灾难降临了。 苏悉看看李管家带来的两个下人,下令指挥:“将他抬往城南清台庙,抬的过程中注意不要与他身体有直接接触,以免自身被感染。” 苏悉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脸上都出现一抹惊慌,难道那乞丐的病还会感染不成? 苏悉面色沉静如水,淡声道:“你们都散去吧,这几日最好关紧门窗不要外出,免得被传染上。” 苏悉拉了微怔的安亚离开,没有听到那些围观群众的谈论。他们根本没有将苏悉的话放在心上,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将身体暴露在弥漫鼠疫的空气中。 “什么?鼠疫!”安亚听到苏悉的话,顿时惊呼出声。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如果真是鼠疫,那么不到几日,这里就将成为人间地狱! “小点声,难道你想引起全城恐慌吗?而且,这还只是我的揣测,具体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鼠疫对于古代这种医疗水平来说是场大灾难,发现的早控制住还好,要是任由病毒传播,后果不堪设想。偏偏这时候,卫凌风还被皇帝关进刑部大牢,让苏悉一时左右为难。 苏悉她们快步走,当经过陈大夫所在的医馆时,见门口停了三四两板车,每架板车上都躺了两三个人,他们全身溃浓,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不停地咳嗽,看症状与那名乞丐一模一样。 不是陈大夫良心泯灭不让进去,而是里面此刻已经堆满了人,都是与那些人同样的症状,外面还源源不断有病患送来。 见苏悉想进去,李管家拼命挡在她面前,拼命摇头:“王妃,这病会传染的,您千万不能以身涉嫌啊!如果您出了事,王爷出来后,老奴性命难保啊。”在王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王爷这么放一个人在心上。曾有一个婢女在人后嘟哝了一句对王妃不敬的话被正好经过的王爷听见,王爷二话不说直接命人拔了她舌头…… “不必多说了,你先回王府去,时刻打探宫里的动静,我等下就回去。” 卫凌风虽然被关进刑部大牢,但毕竟是皇子之尊,不管犯了什么罪,一时之间总不会有性命之虞。而且如今青天白日不好见他,只有等天黑了才好潜进刑部大牢问个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控制即将到来的大灾难。 “我、我跟你一起!”安亚想了想,咬牙站到苏悉身侧,眸光一片坚定。 苏悉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赞赏,抬步进了陈大夫的医馆。 陈大夫是宫里退休的老御医,医术精湛,疑难杂症经他手没有治不好的,但是此刻的他却惊疑不定,冷汗淋漓,心更是直往下沉。 陈大夫正在治疗的那位中年男子一边咳嗽,一边说话:“大夫……您别管我……还是先治我儿子和孙子吧……我死了没关系……他们可不能……死啊……” 咳出的痰,泡沫中含有血丝,看他舌头暗黄带紫…… 苏悉沉声问:“你儿子和孙子可是与你一样咳嗽?你们村子里还有没有人与你们一样的症状?” 陈大夫看了苏悉一眼,那中年男子满脸沉痛,神色黯然:“村里……很多人都病了。这病实在太厉害……头天得病……第二天就会死人……如今村里已经死了四五十人了……全村人都慌了……到处出逃……” 昼夜之间就死了四五十人,而且症状一模一样,多半就是鼠疫了。苏悉和陈大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和惊惧。 全村人逃跑,犹如鱼入大海,到处传染,要如何控制?苏悉的一颗心一直沉到谷底,她又问:“在病发之前,你们村里可有异常事情发生?” “没有……村里除了收留几位……从江北发大水逃灾而来的人……没别的事……不过他们很快就死了……而且尸体很奇怪……是紫黑色……” 紫黑色?那就是黑死病,黑死病俗称鼠疫! “陈大夫可有医治此病的法子?”苏悉面有忧色。据她所知,古代并没有很好的治疗鼠疫的办法,每次爆发的大鼠疫死亡人数都数以千万计算,最后逼不得已烧村烧镇甚至烧城! 陈大夫越看苏悉越觉得苏悉,忽然,他神色一亮,讶声道:“您是宁、宁王妃……”他与宁王相识,当日宁王大婚也有幸位列席上,所以见过当时亮如明珠的宁王妃,不过苏悉此刻是男子装束,所以他不是很确定。 苏悉毫不犹豫点头确认,又再问一遍方才的问题,陈大夫愁苦地摇头,“之前用用毒热闭肺的法子,给他们服用麻杏石甘汤合苇茎汤,可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那好,如果陈大夫信任我,就用我开的方子试试,如何?”苏悉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她取过笔墨刷刷刷几笔就写出一张药方。这是她有一次看医书的时候无意间瞄到,不过她记忆力好,所以一字不差的记下了。其实古代并没有有效治疗鼠疫的法子,这张方子虽然有效,但是能起到什么程度的药效她并不清楚。 “先用这张方子试试,能够拖延时间最好,我需要时间研究新的方子。”其实灭鼠疫首用药物是链霉素这种抗生素,只要能提炼出它,就如同掐住毒蛇的七寸,被感染的人就能存活。 但是在古代,想要提炼出链霉素,是何等的困难?不过幸好苏悉博闻强识,很多理论知识都在她脑中,她需要的只是时间问题。 商定了由陈大夫上报朝廷后,苏悉就带着安亚回到宁王府筹备试验事宜。在命人筹备过程中,当夜,苏悉一身黑衣直往刑部大牢而去。 大牢门口有铁卫守护,旁有高墙围堵,犹坚如铁桶,没有令牌几乎无人能入。但是这“几乎”里面并不包括苏悉。 黑夜是刺客最好的天然屏障、此刻的苏悉犹如一只灵巧的狸猫三两下越过高墙,守卫中无一人知晓,她利用从醉情楼得到的消息,悄无声息朝宁王所在的牢房行去。 宁王所在的牢房很干净,原本的稻草换成了棉被,还有桌有椅,桌上放着香味四溢的菜肴,待遇优渥地简直不像在坐牢。 见他没受什么苦,苏悉提到一半的心也就放下了,当她接近时,宁王已经察觉,回过头,朦胧的烛光在他俊美脸上跳跃。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每隔一刻钟就有人巡逻。”宁王说话间眉宇微微一蹙,因为他已经察觉狱卒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苏悉唇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浅笑,手指微动间,牢门应声而开,她闪身而进又反手扣上锁严,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 她站在角落,隐藏在漆黑夜色中,即使狱卒站在牢门口与宁王没话找话拉扯,也没有发现苏悉的踪影。 当宁王冷着脸将狱卒逐走,苏悉才一屁股坐他面前,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饮:“说吧,到底是什么计策,将自己都设计进刑部大牢里?”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宁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间带着一抹忧愁。 “我这里也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我吗?”苏悉扬眉问。 ( )女装,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1章情况紧急 苏悉摊手,柳眉轻扬:“好吧,看在你身陷牢狱的份上,就你先说吧。” 卫凌风闻言,一时哭笑不得,不过很快敛了俊颜,端容道:“江北春涝,朝廷运往江北的粮食由京畿守备军运输,可是这批粮食在路上出了问题,所以父皇拿我问罪。” “守备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以一当十都没问题,运输中怎会出问题?”谁敢不怕死地抢他们的粮食? “不是被抢,而是所有的精米都被换了……” “换成糙米?”苏悉蹙眉反问。 “如若是糙米,那问题还不算大,可是运过去的粮食竟是霉米!几百车粮食除了最上面一层铺了精米,下面竟全部都是霉米!”宁王拳头紧握,眸中迸出万点寒光,“这些粮食都是帝都运出,出城之前本王曾亲自带兵检验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查出是谁动的手脚了?”苏悉淡声问。 卫凌风微微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此次能将潜伏在我身边多年的钉子一举拔起,也算是好消息了。” 在橘黄微弱的薄光照射下,苏悉那双犀利黑眸缓缓的,缓缓的滑过他俊朗无双的面容,眼底闪着难解光芒。 “你……真的一开始就不知道那是霉米?这真的不是你故意布下将太子一网打尽的局?”苏悉面容冷凝,目光无比认真地望着他。 知道他的残酷,了解他的淡漠,但是苏悉不希望他冷血无情,泯灭人性,设计无辜百姓给太子陪葬!如若真是如此,他绝对没有资格君临天下。 看到苏悉如此慎重,卫凌风心中爬满疑问,脸上却冷静自持:“直到江北传来消息,我才知道那是霉米,当时我就下令将霉米全部销毁,令花重金从乡绅富商手中买米,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苏悉脸色微沉:“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江北如今大概已经成了人间地狱了。” 卫凌风闻言,心中大惊:“你说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北如今鼠疫横行。不仅如此,从江北逃回来的人将鼠疫带了过来,如今城郊被感染了多少人不好统计,我只知道有的村子已经全村死绝了!” “不可能!如若真是如此,无影楼情报处该会有消息传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卫凌风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如若真像她说的那样发生鼠疫,那么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都将在劫难逃,如果真是因他而起,叫他情何以堪?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这场鼠疫来势汹汹,头天得病第二天就会死,很是可怕。你等着吧,想必江北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见苏悉语气笃定,神色淡然,卫凌风不经问:“莫不是你已有了治疗办法?” 苏悉淡然点头,“办法是有,不过还要等。平民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你们的夺嫡付出生命代价,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我需要无影楼的帮助。” 卫凌风为人虽然残酷无情,但是却不是将百姓弃之如敝屣的主,如果这场鼠疫真的是因霉米事件引起……苏悉在心中默默叹息。 “无影楼楼主令牌已经在你手中,你执牌到东升客栈西边小木屋,进入暗室就能找到,那里是无影楼总部所在。”卫凌风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他慢慢闭上眼。 苏悉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无影楼要人,而是将自己关进房内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房内放着一叠厚厚的黄澄纸,软软的毛笔被鹅毛笔所替代。苏悉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地坐下来,执笔开始写她需要的东西。 链霉素是一种从灰链霉菌的培养液中提取的抗菌素……苏悉干脆地写下各种需要的材料以及制作工序。 关有链霉素还不够,还需要制作连体隔离服、包裹活性炭的厚口罩,鹿皮手套,防毒面具……刷刷刷,又是手不停笔的写。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发白,苏悉面前已经叠了厚厚的几十张薄纸,不是毛笔那种斗大的字,而是用鹅毛笔写出来的密密麻麻字体。 “这些是什么意思?”取做纸张,安亚看得很不解。 “不好意思,有些是英文,有些是化学方程式,写的太快的没注意翻译过来。”顶着两只黑眼圈,苏悉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毛巾在脸上热敷,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安亚越加不明白了,什么英文什么化学方程式? “这些你不需要明白,只要照做就好了。” 捻了只包子放嘴里噘着,苏悉命人传卫严和管家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苏悉已经填饱肚子。 “现在你们帮我帮几件事:李管家,你去帝都所有的裁缝店绣衣坊做隔离服,厚口罩和鹿皮手套和防毒面具,样式在这里,拿好了,记得所有的料子都用油布做,银子不是问题,至于数量,自然是多多益善。事急从权,若是有人从中阻扰,尽管打出宁王府的招牌就是。” 虽然心中不解,李管家还是立即答应下来,去账房支了银子就带人去各处裁缝店办事。 “卫严,这里是链霉素和活性炭所需要的原材料,你到帝都所有的药材铺去收集药材,不过帝都的药材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你还要与药材商联系上,从周边城镇赶紧调运过来。你们王爷能否出来,你现在所做的事至关重要,明白吗?”苏悉脸色冷凝,语气郑重。 “好!属下立刻去办。”卫严一心一意想着去刑部大牢伺候卫凌风,但是听到苏悉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即就奔走忙碌。 “那我做什么?”看着大家都有事要忙,安亚也不免心动。 “你先歇着吧,等下有你忙的,等下第一批成品运来后,由你带队组装。” “带队?带谁的队?”有人给她带吗?所有的下人都被李管家和卫严分割了,现在府里连厨房里都没人了。 “无影楼啊。”苏悉理所当然道。 有无影楼楼主令牌,害怕没人可用?无影楼的杀手很快就来了,不过他们却对眼前的小姑娘面服心不服。 安亚看着排排站立的黑衣斗笠客,不经面犯嘀咕:看来有些面色不善呢,一时之间应该不能将他们收服为她所用吧? 然而苏悉却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漫不经心地一个个打量过去,最后停在火之堂堂主面前,望着他络腮胡子下暴戾神情,苏悉淡淡地笑了。 她问:“我问你,你们杀一个人,通常的价码是多少?” “一千两。”火之堂堂主霍狄冷声回答。 “那你们每个人每天能杀一个吗?” “王妃以为杀人是切白菜萝卜吗?”他们无影楼虽然不是侠义之辈,但也绝不会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那如果……我能让你们赚到无数个一千两呢?”苏悉微扯唇角。 “凭什么?”霍狄冷哼。 “就凭这个。”苏悉指着第一批送来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这么一件,就有一千两银子,而且别人还追着抢着要买,你们信不信?” 就这些油布做成的衣服要一千两?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不止那些黑衣斗笠杀手嗤笑,就连安亚都忍不住摇头。 正在这时,六皇子一路小跑着进来,满脸焦色,大老远就喊着:“二嫂!大事不好了!陈大夫也被传染了,现在生命垂危,父皇下旨将所有被感染的人都赶往城外五十里,成千上万的人要被活活烧死了!二嫂,怎么办呐?” 事情已经急到这种地步了吗?苏悉淡淡的眸光扫过身后人,冷道:“不要以为你们是高手就不会被鼠疫传染,空气传播的病毒防不胜防。” 苏悉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竟蒙了一层淡淡的王者威严。 四周一片寂静,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似乎在等待她的命令。 苏悉敛容,高举无影楼楼主令牌:对着排排站的黑衣斗笠杀手下令: “你们一半人将防护服防毒面具换上,跟我去城外,剩下的一半人听从安亚指挥,将防护服组装好等着高价卖。” ( )手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2章争锋相对 逼着一脸茫然的六皇子也换上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苏悉带头跨上骏马扬鞭而去,她身后一批奇装异服的杀手紧紧跟随。 原本以为街上会人烟稀少死气沉沉,却没想到竟喧闹至此。 朝廷派下的军队分组排查,不说那些身上发紫溃烂依靠在墙角苟延馋喘咳嗽之人,他们但凡发现有人面容病态或者稍微咳嗽,不管不顾一律抓了塞进马车,一股脑全往城外运去。 与那些染病的人呆一起,就算没病也会被染的有病,所以谁也不愿被抓。街上妇孺追着马车哭得呼天抢地,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有些人根本没有病,只是稍微咳嗽,朝廷这样做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火之堂堂主霍狄一把掀了防毒面具,腰侧长剑铮一声拔出。 苏悉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能杀一名士兵,却杀不了成百上千的兵。他们虽然行事粗暴,宁可抓错一百不能漏过一人,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妇人之仁只能让全城人跟着陪葬。” 她也很厌恶这样的做法,也想出手阻止,但是一时心软足以陷万民于水火。 “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去送死?他们现在没被感染,但是到了”霍狄不服气地朝苏悉咆哮。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被感染?伤口没溃烂,没咳出血泡就代表被感染吗?你太天真的。疑似病例听说过没有?”不疾不徐一通话说得霍狄噤声不语,苏悉这才叹了口气,“等朝廷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我们出手治疗还有效果,不然治好一个传染一个,这场鼠疫要蔓延到什么时候?还有,如今空气中全都是病毒,想死你就继续将自己暴露在病毒中!” 说完,苏悉打马狂奔,扬起一阵尘土,径往陈大夫的医馆行去。 霍狄咬咬牙,终是将防毒往脸上一罩,跨上高头大马第一个朝苏悉后面追去。其余杀手都是唯霍狄马首是瞻,见他追随苏悉,便也都纷纷追上。 不过他们心中都暗暗称奇,以堂主的火爆脾气,被一个小姑娘抢白后,竟然没有摔马而去?看来小姑娘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陈大夫的医馆此刻围满了人,见一群油布包裹奇装异服的人大步走来,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们。 医馆里的病人早已被朝廷的官兵抓走了,但是此刻官兵剑拔弩张地站在大堂,为首之人年约三十,一身铠甲战袍,面容冷凝,目光精湛有神。 “二嫂,这位是薛将军,皇祖母的娘家内侄,很得他老人家信任。”见苏悉皱眉,二皇子在苏悉耳边低声讲解。 此刻,薛将军正手按刀柄,静默地站在大厅,冷眼瞧着四名士兵用担架将陈大夫从里间抬出。 后面,陈大夫年过半百的夫人哭喊着追出来,“你们不能这样做!老爷没有被感染,只是累极了才倒下的,你们不能将他抬走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人才弄成这样的啊……” 陈夫人哭声凄惨,但是那位薛将军却一点没有动容,反而因为陈夫人哭得嘶声力竭而咳嗽几声,那薛将军皱眉退开几步,冷声吩咐:“将陈夫人也一并带走。”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夫人她没有病……你们不能……”躺在担架上有气无力的陈大夫见薛将军竟让他夫人跟着陪葬,顿时急得满脸涨红,扯住一位士兵的衣袖挣扎着欲起来,那名士兵却厌恶地用力抽回,担架倾斜,陈大夫的身子直直往下面滚去。 因为救人而被感染,最后竟落得如此田地……委实让人心寒。 苏悉想出手,但是六皇子和霍狄已经抢先一步将陈大夫的身子扶好,轻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靠好,然后他们同时对薛将军怒目而视,霍堂主更是怒气冲冲地按住剑柄。 “你们是什么谁?人不人鬼不鬼的想吓唬谁?”薛将军一脸冷肃地指控。 的确,身着加厚版油布料的防护服,头带笨重的防毒面具,双手被鹿皮手套包裹,看起来是挺惊悚的。 苏悉仗着自己八级巅峰强者的内劲,扬手将防毒面具摘了,冷冷地望着薛将军:“陈大夫,你们不能带走。” “本将奉皇上圣旨,凡事被感染之人,必须得带走,你是什么人,敢公然抗旨不成?”薛将军傲慢地踱到苏悉面前,挑衅地扬着下巴。 此刻,陈大夫已有些清醒,看到苏悉,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宁王妃……您怎么来了?” 宁王妃?大婚当日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改昔日不堪名声的宁王妃苏悉?薛将军眼底冷凝,闪过一丝诧异。 苏悉的嘴角是招牌式的淡笑,“区区不才,正是本王妃。” 薛将军冷笑一声,“宁王妃有空不去牢里陪宁王殿下,却带着一批牛鬼蛇神到处吓人,不知是何意思?” “薛茂,你指本皇子是牛鬼蛇神?嘿嘿,本皇子是牛鬼蛇神,敢问父皇他老人家在你眼底又是什么?”笨重的防毒面具一掀,露出六皇子乌眉灵目俊俏至极的脸。 薛茂脸上闪过一丝恼羞,忙躬身赔罪,“六皇子殿下说笑了,末将没认出您,是末将的错,您这边请上座。” 论辈分,皇亲国戚的薛茂算起来还是他表叔,再加上太后她老人家极其护短,对这位表述信任的不得了,等她老人家礼佛回来,薛茂在她面前告上一状,太后偏帮的肯定是他。六皇子想至此,冷哼一声,甩袖不再理会。 避重而就轻,这位薛将军智商还不低呢,不过苏悉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从随身携带药箱里取出一瓶色的瓶子,预备让陈大夫服用,但是还未动手就被拦住了。 “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看着因痛苦而喘气的陈大夫,苏悉抬眸瞪着薛将军,面容冷凝如冰霜,琉璃双眸不带一丝感情。 她还没抢他们家的那半本云天之书呢,这位薛将军怎么就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算了,等这件事结束后,尽快让安亚帮她偷到薛家的那半本书,让他恨得名副其实好了。 “这句话应该由本将来问才对吧?你想给他服用什么?”薛将军不知苏悉心中所想,冷冷一声。 “自然是能救陈大夫的良药。薛将军还是站远些,陈大夫等下呕吐出来的污秽物溅到你身上,将你也感染了。”苏悉嘴角讥诮勾起,眼底尽是嘲讽。 “哼!”薛将军瞪了她一眼,拂袖转身踱步而去,离了苏悉足足有三丈之远才重新站定。 看着苏悉将药给陈大夫喂下,所以人心中都涌起一抹疑问,这味药真的管用吗? ------题外话------ 木收藏留言木动力神马滴……如果一个小时后还有一更滴话,收藏留言神马滴会不会有咩?要不要加更捏?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3章三天三夜 这味药的药效如何,一时之间还不得而知,但是薛将军已经在催了。 他冷着脸,恶魔般诡笑:“皇命难为,六皇子见谅了。来人,将陈启元与他家人一并带走,一个都不许留。” “薛将军!”苏悉冷冷地盯着他。 薛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拍脑袋:“哎呀,怎么给忘记了?陈大夫能因治人而感染,宁王妃方才治疗陈大夫又怎会不被感染?”薛茂换了一副冰冷面孔,挥手下令,“将宁王妃一并带走!” “薛茂,你敢!”六皇子岂能容他胡来?早已闪身挡在苏悉面前。 “只要是疑似传染,就必须移到城外。六皇子,您这是公然抗旨不尊吗?”薛茂负手而立,傲然嗤笑。也只有备受太后宠爱的他,才敢不将皇子皇媳放在眼里。 再说,如日中天的宁王都被关进刑部大牢,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宁王无视薛府示好,另娶他人,他这做叔叔的为侄女报仇,又有什么不可以? “谁说她感染了?她一点症状都没有!”六皇子气急败坏地大吼。 “本将说她被感染,她就被感染了。她虽然贵为宁王妃,但是理应与庶民同样的待遇。六皇子护短偏帮,如果因为她一人而让全城陷入危难,您如何担当的起?难道您也想一块儿去吗?”薛茂得意洋洋地拿着鸡毛当令箭。 “好!去就去,本皇子还怕了你不成?”穿着隔离防护服本来就是预备往城外去的,六皇子故意激薛茂,就是想让他暴出本性。 苏悉自然明白六皇子的想法,淡淡一笑,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薛茂,眼底尽是嘲讽讥诮,“薛将军为国如此劳心劳累,可千万别被鼠疫感染了,不然……有药也没得治。” 薛茂哪里知道苏悉真的有药可治,手搭在斜挂在腰的刀柄,闻言哈哈狂笑:“宁王妃还是先担心你自个儿吧。就你那药,本将军就算死了也不会吃。” “好说,好说。不用徐将军送,我们这便自行去城外报到。”大街上到处都是病毒,没做任何防御措施就到处跑,这位薛将军感染鼠疫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跨上马背,薛茂愤恨的目光中,苏悉等人恣意潇洒地扬长而去。 此刻,城外外面挤满了逃难的百姓,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拖家带口的,哭泣声,叫喊声,哀求声,夹杂着持续不断的咳嗽声,有病没病的都挤到一起,简直乱成一团。 此刻,怕被城外难民涌进,城门早已紧闭,只有侧边一人高的小门开着,供城里的马车进入。只是有重兵把手,所以只能出不能进,而且只有薛将军的令牌才能出。 守门士兵首领不许与通融,冰冷着声音:“没有薛将军令牌,任何人不得从此门过,有本事你们就从城墙上翻过去。” 苏悉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所有士兵全副武装,弓上搭箭,随时准备射击乱民。 “走吧。”苏悉拍拍六皇子的肩头,身子轻盈如燕雀,似行云流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度,然后稳稳停在城外空地之上。 身子举重若轻,轻缓自如。 一般只有受过专业杀手训练才能将轻功控制到这种完美地步,宁王妃她……怎么能做到? 一众被防毒面具盖住的杀手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包括霍狄在内,他们看苏悉的眼光都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等所有人落地的时候,他们都发现了地上躺着几十具插着箭羽的尸体,很显然是想冲进城内而被无情射杀。 苏悉看到一个废弃的板车,眉间一闪,直接跳了上去,取下防毒面具对着所有人大喊:“众位乡亲,你们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静谧空气中,忽然有人大喊:“快快快,有人发病了,快救命啊!” 苏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挤过去,用将取了一瓶粗粗提炼出来的链霉素,倾斜着倒了一瓶盖的量喂食那位发病之人,然后用金针刺入他胸前几个穴位。本来用注射的话,疗效会快很多,但是古代没有这个条件,就只能如此了。 不过,那人服药后很快就不咳嗽了,脸上的紫红也褪了一些,神智也跟着恢复了清明。 有人认出苏悉的身份,大声惊呼:“是宁王妃,她是宁王妃!她大婚当日打退北夷国公主的时候我亲眼见过的!” “对,就是宁王妃!我记得,长得比天仙还美呢!” 眼见必死之人被药水和金针救活,所有人眼中都露出狂喜,一个跟着一个跪下来朝苏悉拜倒,口中哭喊着:“求宁王妃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你们放心,不要急,你们每个人都会没事的!现在按照我的话排队,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病情严重的人站中间!” 苏悉回过头对身边的众位杀手道:“你们分出一半人去维持秩序,该怎么做,你们都清楚吧?” “是!”众杀手很干脆的领命而去。对那些抢着排队不配合的人给予暴力手段,这是必须的。 等待维持秩序的瞬间,苏悉将盛满链霉素的瓶子分了出去,“你们帮忙分药,不会金针没关系,用运满八层内劲的力道点击膻中穴、鸩尾穴和巨阙穴就可以。” 免费高级苦力,不用白不用,能者多劳嘛。苏悉拍拍他们的肩,示意他们赶紧去。 无影楼的杀手平时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但是此刻却一个个都将他们当成菩萨转世,祈求期待的目光围着他们转,使得他们的心情尤为复杂。 当初苏悉离开的时候,就培育了很多的链霉素,需要时间慢慢培植。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无影楼的杀手一次次回宁王府取链霉素。 自六皇子率先捐资出来后,城内的官员富商争先恐后捐资,生怕自己捐的少了。食物,饮水,棉被,帐篷……源源不断从城内往城外运,当然运出来的还有各个医馆的大夫。 据六皇子带来的消息,有他们以身做榜样,防护服在城内卖的那是相当的好,一千两一件还有人抢着要,简直跟不要银子似的。现在城内的有钱人几乎人手一件防护服,就连太子都差人偷偷过来买了几件回去呢。 病人多如牛毛,虽然被别的大夫和众杀手分担了一些,但是病重昏迷的那些都需要苏悉亲自施针救治。三天三夜,苏悉没有休息过半刻钟,更没有合上一次眼。虽然有内劲撑着,但是苏悉还是感到疲惫透支。 “王妃,请您救救我妹妹,她快不行了!”远处,一个少年纵马狂奔而来,沿途扬起尘土,很快就勒马在苏悉面前,翻身下马。 苏悉抬眼看去,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双深邃坚毅的眸子,挺直鼻梁,薄薄的唇角,看得出来,是一个冷然不向人轻易低头的人。 少年怀里的小姑娘不过五六岁的模样,五官细致干净,清澈的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整个人透出的感觉极为纤细。 “怎么可以插队!不行,要救人后面排队去!”本来等着苏悉救治的中年人气呼呼地叫嚷。 “王妃,只要您能救我妹妹,往后我愿追随在您身边,无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少年一脸坚毅,像在发誓。 “你叫什么名字?” “周晋。”少年的声音如薄雪,冷漠淡然。 “行,记住你的话。”凭感觉,苏悉知道他身手不弱,有八层以上的内劲,如若不是他妹妹被感染,他断不会向人低头。这样的人一旦许下承诺,忠诚度就不用怀疑。 苏悉给小姑娘把脉,又观察了舌苔,淡声道:“被鼠疫感染了,不过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能不能治好,实在难说。” 这时,六皇子飘着走过来,对苏悉等人大声笑道:“怎么办?薛将军被感染了,派人请咱们去治呢。” ------题外话------ 唉,你们都不理我…… ( )化妆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4章有求于人 闻言,苏悉不经笑开了,戏谑地瞥了六皇子一眼,“三天后才被感染,比我预计的要慢呀,咱们这位薛将军体魄还算不错呢。” “再健壮的体魄又怎样?还不是败给了一张强硬的嘴?二嫂,咱们不给他治吧?”六皇子撩袍坐到苏悉身边,一脸坏笑。 三日之前,薛将军威风八面,人人唯他马首是瞻,甚至不将他们皇室放在眼里,可是那又怎样?病来如山倒,万岁爷撤了他的职让别人取而代之,连圣容都不能见上一面。 风水轮流转,不过三日时间,薛将军就要回头求他们了呢。 “你也觉得不应该给他治?”苏悉一边慢条斯理地回话,一边头也不回地给小姑娘身上扎金针。小姑娘身子纤细,穴道实在不好找。 “当然啊,而且这还怪不到咱们头上,谁叫当初薛茂亲自发话了,说就算死了也不用咱们给的药,嘿嘿,活该。”六皇子幸灾乐祸地哼哼。 六皇子真跟小孩子似的,挺记仇的呢。苏悉抽空看了他扬着下巴的样子,摇头轻笑。 过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宁王妃过来,薛将军那边的人等着不耐烦了,李副将一身防护服防毒面具,领着一队同样防护服隔离面具的人匆匆纵马而来,旁若无人地在城外灾区横冲直撞,显然是嚣张惯了的。 这番动静惊了病人不说,还将一些搭建起来的帐篷撞翻,马蹄扬起的尘土更是漫天呛鼻。苏悉一个眼色过去,霍狄早已明了,一个飞刀过去,直直没入李副将插着红羽的头盔,只留金光灼灼的刀柄在外面。 李副将感觉到黑影朝脑门袭来,以为必死无疑,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翻身跌落在地,扬起一阵尘土。原本以李副将的身手,也不至于会跌得如此狼狈,只是如今他身穿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手上是鹿皮手套,比熊还笨重,行动哪里敏捷的起来? 他狼狈地站起来,高喊着捉此刻,但是除了他手下带的人,其他人各司其职,完全将他们无视。六皇子拍拍手站起来,环胸靠在一棵古树上,慢条斯理地斜了李副将一眼,转头对苏悉道:“二嫂,这防护服防得了鼠疫防不了暗器呀,要不咱们再重新设计?” 苏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当靶子啊?也就你们这些仗着后台硬嚣张十足目中无人之辈才会让人当靶子。” 李副将摔得屁股差点开花,又被六皇子和宁王妃一唱一和的奚落,此刻脸上早已青一阵红一阵,如果不是有防毒面具遮着,只怕他早已没脸站这了。 想到薛将军嘱咐要忍气吞声就算受了气也务必要等治好了他的病再发作的话,李副将将恨意吞入腹中,咬牙切齿道:“薛将军病了,宁王妃这就随末将去看病吧。” 先不说薛茂之前对她的敌视,单说求人治病,哪有这种嚣张态度的? 别说六皇子和无影楼的杀手,就连周围的病人都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 苏悉连一个冰冷的眼神都吝啬给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忙碌手中的活。小姑娘被金针镀穴后意识有些清醒,苏悉将她交给周晋,吩咐周晋帮忙喂药。 “宁王妃!薛将军病了!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去给他看病!”李副将声音冷冽而威严,像在下达命令的口气。 “我这还有很多病人,想治?抬你们薛将军过来慢慢排队吧。”苏悉蔑视地瞥了他一眼。 “薛将军是什么人,怎么能跟这些贱民呆在一起,还要排队?宁王妃,你欺人太甚了!事急从权,现在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李副将心中非常恼怒,一气之下伸手去拉苏悉。将她带回去,她还敢不治? 要是放在平时,苏悉当然躲得过去,但是如今她已有四天不曾入睡,身体疲惫到无力,反应也慢了许多,一时不查被李副将抓住手腕,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钻进骨髓。 不等苏悉痛呼,旁边一位无影楼的杀手悄无声息地一脚踹出,将李副将踹出三丈之远,重重跌落在地。六皇子看着自己悬空的踢腿姿势,又傻傻地看着三丈之远的目标,转头又望望那名隐藏在人群的无影楼杀手,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转身见到苏悉紧蹙的眉,六皇子紧张地凑近她身边,急声道:“二嫂,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没事,不过李副将有事了。” 苏悉抬眼望去,只见跌落在地的李副将被一群人围着群殴,不过很快那些人就四处分散,李副将的防毒面具早已被扯裂,防护服也被撕毁,此刻的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很是狼狈,最后他连马都不骑,飞一般地逃走了。倒不是怕被揍,而是没有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很容易被感染。 “嗬,这些民众还算知恩图报,无声无息的就给咱们报了仇。还算他跑得快,不然,本皇子揍得他爹都认不出他。”六皇子朝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幸灾乐祸。 “知恩图报是一回事,其实主要还是李副将那一句贱民惹到了他们。”苏悉忽然觉得眼前有些眩晕,知道自己疲劳过度急需休息,她定了定道:“城外的事暂时先交给你,我先回王府去了。” 既然周晋说以后追随她,他妹妹又需要她的药医治,自然是一并带来宁王府去了。 安亚看到苏悉回来,用前所未有的热情欢迎她,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 苏悉吩咐下人安顿好周晋俩兄妹,沐浴清洗后出来,看到独自傻乐的安亚,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擦拭发丝,抽空问了一句:“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安亚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苏悉的询问,顿时眉开眼笑,神采飞扬,献宝似地从背后端出一个硕大的木箱。 “当当当!”安亚兴高采烈地拍着盒子问,“你猜,这里是什么东西?” “银票啊,不然还有什么?”苏悉一边梳发,一边漫不经心接了一句。 好吧,一猜就猜到了。安亚有些气馁地垮脸,不过很快就振作一翻,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你猜这里有多少两银子?” “不就一千万两吧,有什么好奇怪的?少见多怪。” 苏悉换了自制的棉拖鞋,棉质睡袍,准备上床就寝。天知道,她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睡着,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还没熬过这么久没睡。 “为什么你又猜着了!你说,是不是偷偷数过了?”安亚不信地指着睡意朦胧的苏悉。 “你以为我是数钞机啊?这么厚一叠一票怎么数得过来?”见安亚依旧不信,苏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笨死了,防护服等共制作了近万套,全部卖出去了,以你的性格又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的拖欠,又不必给朝廷缴税,整整齐齐一千万两,白痴也算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本来还想显摆下的,现在却显得自己笨了。安亚哼哼两声,不过想起短短三日就赚了这么多银子,抱着木箱又独自乐呵呵的。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有小盗帅之称的她夜盗千家也不足为奇,但是这些银子都是光明正大从贪官污吏手中挣的,清清白白的,比偷的更有让人高兴。 “我睡着后,谁也不许打搅,就算圣旨来了也叫他们在一旁候着,明白?”似乎想到了什么,苏悉补了一句,翻身睡去。 虽然只有淡淡的一句话,但是安亚知道,她是认真的。 安亚不得不佩服苏悉的料事如神,在她入睡没多久,朝廷还真的颁了圣旨下来,随行的还有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和担架上的贵人。 “叫宁王妃出来接圣旨!圣上旨意,让宁王妃务必治好薛将军!”大呼小叫的,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副将,此刻的他,嚣张十足地扬扬手中的圣旨。 宁王妃说不治是吧?现在求了圣上下旨,可由不得她不治了!李副将眼底闪着灼灼狠毒,满脸戾色。 早有无影楼的杀手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安亚,安亚眉心一皱计上心来,拦住他们,冷道:“不好意思,我们王妃累晕了,方才还是从城外抬着进来的,如今正卧榻休息呢,没法给你们薛将军治病。” “早上还活灵活现的,现在又累晕了?骗谁呢?依本将看,是想违抗圣旨不给薛将军治吧?”李副将哼哼两声,大摇大摆地就要往里闯,“还是本将军亲自去瞧瞧好了。” “大胆!宁王府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可以随意往里闯的?”安亚横眉冷肃,俏丽的脸上尽显傲然。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李副将怎会将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放在眼里? “她不算什么?那本公主呢?”卫妍琳公主冷着一张脸,高昂起头,蔑视地瞪着李副将,“本公主可以作证,二嫂是真的累晕了在里间休息,就算你们手中有圣旨也没用,还是乖乖在外面候着吧,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可是……”李副将还想辩解,但是被薛将军一个严厉的眼神制住了。 “闭嘴!叫你候着就候着,这里不是你可以嚣张的地方。” 薛将军此时已经有些严重了,甚至也不太清醒,一直躺在担架上闭目咳嗽。但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他只能等。 但是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四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天色发暗,苏悉在伸着懒腰慢吞吞地出来。 “哟,薛将军来啦?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害您久等,真是不好意思。”苏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饱了果然精神好,神清气爽啊。 之前李将军还能勉强开口说话,但是这时间上一拖延,病情就严重了,如今的他哼哼唧唧,双眼混浊,不住地咳嗽。 苏悉好心提醒站在薛将军身边的李副将:“你要想被感染,就继续站他旁边陪他吧,不过我只提醒一句,只要被血溅到,就必被感染无疑。” 嗖——薛将军身边顿时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离他三丈之远。 “薛将军,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就算死都不会用我的药呢,现在怎么还在这等这么久呢?”毫不客气的讽刺,刺的薛将军满脸涨红,不住地咳嗽。 “唉,其实你可以随便偷偷收买我的人,他们手中不也有药剂嘛,何必把脸拿到我前面丢呢?”苏悉眼底浮起的那抹嘲讽显露无疑。 如果可以,谁想当面丢脸?谁知道她手下的那些人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金钱美女权势地位……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了,可是他们却像铁人一样油盐不进,实在没办法才求到万岁爷跟前请了圣旨。 苏悉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委,如此说不过想气气他而已。如她所料,脸皮甚厚的薛将军头一歪,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演技精湛地如科班出身。 “还废什么话?薛将军就快不行了!你赶紧治,要是治不好,等太后回来了,她老人家定不饶你!”李副将气势汹汹地瞪着苏悉。 “治啊,谁说不给治了。不过你们将军拖得久了,有什么后遗症我可说不好。”但是纵虎归山放龙人海的事她可不会做。 薛将军能从皇帝那请到圣旨,定然是在他面前说了许多与自己不合的话,如此这般,却还想她无条件医好他?简直做梦! 苏悉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神采,命人给薛将军喂药时,在他的药里加了点无色无味的东西做调料。 苏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往后他若是安分守已也就罢了,如果还有害她之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 )美容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5章刻意刁难 有朝廷督促,所有资源整装待发,又有苏悉运筹帷幄,无影楼杀手惟命是从,疫情很快就得到控制。又过了大半个月,大部分病患都痊愈了,接下来的事苏悉就全权交给朝廷,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些日子一直忙防疫的事,宁王那边进展如何苏悉一直没有过问,如今闲下来了,自然是要关心一下了。虽然,苏悉一直确信以宁王的智力和实力,绝对不会让他自己陷入困境。 对于刺客来说,黑夜就是他们的天堂,隐藏身形的天然屏障。 这一次,苏悉甚至连夜行衣都懒得换,一袭白衣墨发飞扬,轻而易举地摸到宁王所在的牢房。如她所料,宁王即使在牢狱中也可以让自己过得舒坦。 她进来的时候,宁王悠闲地躺在藤椅上,手执一卷兵书,看得津津有味。 宁王抬眸望去,朦胧的灯火下,那飒爽的英姿,飘舞的墨发,深邃的眸子,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智慧,一切都是那么的摄人心魄,叫人心动的移不开眼。 “你来了?”宁王唇角勾起一抹魅惑浅笑,放下书卷,长臂一捞将苏悉搂在怀里:“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好想你呢。” 只有一张躺椅,除了他腿上,似乎就只能站着了……苏悉没的抵抗,趁势在他腿上寻了个舒适位置,双手抵在他胸口,没好气地哼了声:“你又不是没出来过,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还装作不认识?”有力的臂膀从她身手环上,埋首在她肩头,火热的气息随之贴上她颈侧。 “本该身陷囹圄的宁王却突兀的出现在救灾现场,说出来好叫别人来抓吗?自然是装作不认识的好。”话虽淡然,语气却带了一丝暖意。 不知道从哪里剥来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卫凌风穿起来还似模似样的,虽然一开始她没认出来,但是很快就发现无影楼的一位杀手一直围绕在她身边打转,细细观察之下便发现那人竟是卫凌风。 既然他装傻,那她就陪着充愣,于是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过了三天。李副将对苏悉无礼的时候他也在现场,那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无影脚就是他的杰作。 当她身陷病毒包围的时候,他冒着风险从牢中出来,在她身边默默陪伴。他的担心,他的在意,他的守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他的付出,苏悉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里也住不久了,唉,想起来还真有点怀念呢。”卫凌风声音清悦,一脸惋惜模样。 轻松自如地取过酒坛,撕开封坛油纸,倒了一碗酒递给卫凌风,“没别的好东西,就拿酒贿赂你了。润过嗓子后,就赶紧将你的计划说出来吧,这么久了都没动静,我好奇的紧。” 卫凌风拿起大碗仰首一灌,像是展示男性气概般一饮而尽,然后对着苏悉挑眉一笑:“你就一点都不替我担心吗?” 苏悉美颜灿笑,不容置喙道:“当我苏悉的相公就该有能力,你的实力和身份,毋需我为你做太多担心。” “听了这评价,真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唉,如果他能力差上一些,他的小王妃是不是就会对他多些关心在意? 一身俊美华服的权贵,当他邪笑起来的时候,就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刻,谁会知道残忍冷血的宁王也有笑容温暖的一刻?此刻的卫凌风却只不过是长得好看点的普通人,同许多人一样,埋怨自家娘子对他关心不够。 “好了,酒都喝了,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苏悉不知他心中哀怨,纤细手指戳戳他前胸,催促一声。 “其实……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等父皇做出决断了。”提起此事,卫凌风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眼底晦暗不明,“无影楼的办事效率不容怀疑,短短几日间就收集了所有的人证物证,每一样证据都指向太子。” 苏悉打量了他几眼,面露疑惑:“这样的话,咱们胜算很大啊,可是你在不确定什么?” 卫凌风眉间颇见沉思,他定定地望着苏悉,期待她能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 “……等等,咱们的皇帝陛下今年不过五十来岁吧?” 见卫凌风眸子闪过某种神采,肯定地颔首,苏悉大着胆子往下猜。 “他身子很好,不出意外的话,再活个二三十年完全没问题。所以……”苏悉得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所以他不肯放权,不愿退位。而保持平衡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你和太子两个党派争斗,只要让你们保持势均力敌,他的皇位就稳如泰山!” 原以为当今陛下是个不出众的皇帝,平凡无奇,但是仔细分析之下才觉得他的深沉可怕,简直深谙帝王之术。想至此,苏悉心底升起一抹寒意。 他就知道,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她就会懂,她从来都是如此灵动睿智,好像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 卫凌风眼底很复杂,既为苏悉的灵慧而惊喜,又为父皇的阴沉而寒心。 他淡声道:“你所猜测的,正是我正担忧的,为了证明这一切,所以我将自己身陷囹圄,将所以证据都送到他面前。” “闹出这么多条人命,如果皇帝还避重就轻放过太子,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成真的。”苏悉呼出一口浊气。 有这样阴沉的皇帝在,卫凌风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比起太子,皇帝他更忌惮的应该是卫凌风吧。因为卫凌风,太出色了,锋芒已经远远压过了太子卫凌源。 如果再让皇帝知道卫凌风背后的势力,知道他是无影楼幕后首脑……后果不堪设想。她这次公然动用无影楼的人,实在是冒险了。 苏悉不记得谁说过,不好的预感往往都会变成现实。 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 太子党和宁王党各施所能,手段尽处,过了有半月有余,终于有了决断。 霉米事件虽然不是宁王所为,而且事后也做出补偿,但是此事却与他脱不了干系,罚俸禄一年闭门一月,同时收回守备军统领之职。 霉米事件与太子无关,却是兵部侍郎王柄权所为。身为兵部侍郎,却私自将精米换成霉米,从中取利,因此而引发江北鼠疫,至几万人丧命,实在罪无可恕!王家上下五十口,全部斩立决! 王家是王皇后的娘家,王炳权是太子娘舅,一心支持太子登基。 很明显,高高在上的皇帝是此次事件的最大得利者。两位竞逐宝座的皇子一位失了兵权,另一位失去最得力的外戚。从此,他的位置固若金汤,谁敢觊觎? “这就是你父皇啊……”得到消息后,苏悉了然地叹息。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了。 不过皇帝深谙胡萝卜加大棒的道理,贬了宁王,却以鼠疫之时苏悉救百姓于危难之名,给了她很多赏赐,还封她“第一王妃”。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太后老人家礼佛回来了。 苏悉曾私底下问过六皇子为何薛将军对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敌意,六皇子幸灾乐祸地告诉她,原来薛家有位嫡出的二小姐薛璇依一直对宁王存着心思,但是此刻她随太后去礼佛却让苏悉得了空,所以薛家对她怀有敌意是很正常的事。 苏悉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慢悠悠地翻着从醉情楼查到的关于薛璇依的资料。 这位薛璇依姑娘相当的不得了呢。 从资料上看,她十三岁时就有东云国第一美女之称,更为难得的是,同时她还富有才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同时,她还是一位武道高手,其武道天赋仅次于宁王。 才貌双全,德艺兼备,还是武道高手?看来民众将她吹到天上去了呢。 “王妃,太后娘娘传王妃您去慈宁宫挑选宫花,说是永宁织造府今年上贡的第一批宫花,让王妃您去帮着看看。” 苏悉的贴身侍女小怜撩开珠帘,轻声禀报,深怕惊扰了王妃。 “好拙劣的借口,看来太后她老人家耐不住想见你了,你就赶紧去吧。”安亚推推一旁的苏悉。 “鸿门宴很累人的。”苏悉叹了一句,端起香气四溢的大红袍,浅浅缀了一口。 “谁叫你抢了人家的心头好,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我看挑宫花是假,挑你的刺才是真。”安亚歪着脑袋思考,眉心一皱计上心来,忍不住打了个响指,“那位薛二小姐不是十三岁就成为东云国第一美女吗?你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再说!” “看你这表情,对这场戏似乎很感兴趣?”苏悉抬起头来,眸中精光灼灼。 “那是当然,两大绝顶大美女面对面碰撞擦出的火花……哎哟,想想就觉得精彩纷呈。”安亚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那行,扮我的贴身丫环吧,保你看个够。” “虽然这活很危险,但是为了这场好戏,拼了!”安亚考虑了一翻终于答应下来。 虽然她没经历过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是不代表她不懂那些手段。太后对苏悉定是看不顺眼的,不过苏悉有第一王妃的身份太后轻易动她不得,被拿来出气的当然是小丫环了。 “想动我的人,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苏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锐利光芒。 在安亚的劝说下,苏悉还是认真做了一翻打扮。 太后所在的西沉宫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奢华而尊贵。 苏悉被内侍带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似乎气氛很好。 刻意而虚伪欢笑声怎么听怎么假,还不如池塘里的蛙叫声悦耳。苏悉在心中暗暗比较一翻。 “宁王妃到——”内侍尖细嗓音在空旷宫殿响起,里面娇笑声顿时停住,一时间鸦雀无声。 “宣她进来吧。”淡淡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威严,雍容华贵的恰到好处,比常人耳聪目明百倍的苏悉听出是太后的声音。 一袭华贵裙衫的苏悉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只见她眸含秋水,清波流盼,修眉端鼻,淡扫蛾眉却掩不住绝色容颜。肤色晶莹剔透,柔美如玉,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一袭淡蓝色广袖流仙群,袖口上绣着金丝牡丹,银线勾出几朵祥云,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美的妍丽,美得张扬,美得勾魂摄魄,美得让人凝神屏息透不过气! 即便是被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苏悉丝毫没有怯场,举止落落大方,面上表情更是淡定而从容。 太后看着缓缓走来的苏悉,眼眸微冷。 果然是倾国倾城的貌。 懂的韬光养晦,在适时的时候一鸣惊人,而且在自己的威严下还能保持镇定从容,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怪不得能将风儿收得服服帖帖。 太后身边的绝色女子在看到苏悉的时候,容颜微变,盯着苏悉,眸光似冰川般毫无感情,甚至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嫉妒。此人,自然是薛璇依无疑。 除了薛璇依,竟还有一人用毒辣的眼眸灼灼地盯着自己,恨不得饮自己的血。 “给太后娘娘请安。”苏悉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万福礼。 太后眉心一皱,疑惑的目光朝王皇后望去。 “母后,宁王妃已经是八级强者,按国法来说的确不用行跪拜礼,不过——”王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不过按理来说,第一次见长辈理当给您老人家磕头行礼才对。礼不成,则名不正言不顺嘛。” 刚才用毒辣辣的眼眸盯着苏悉的,除了薛璇依,另外一人就是王皇后了。想起苏悉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3 ,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笔趣阁www.d912 3.net 王家近五十口人,她爹爹、哥哥、叔叔……所有的亲戚一夜之间全没了!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宁王所赐!如果不是他栽赃嫁祸,王家怎会断子绝孙?王皇后把对宁王的恨全部转移到苏悉头上。 因为皇后的一番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苏悉身上,幸灾乐祸地期待着。 ( )手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6章见招拆招 特工的本能告诉她,很多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太后不喜欢她,皇后仇视她,薛璇依恨她,宫妃们妒忌她…… 算起来还真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处处都是敌人呢。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只怕早就诚惶诚恐跪地求饶了,可苏悉岂是一般人?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王皇后拿孝义来压她,难道她就不会拿国法扳回去? 苏悉轻轻回头,淡淡的撇了王皇后一眼,只是这淡淡一眼,就让王皇后如坠冰窖,那股浸入灵魂深处的冰寒让她不寒而栗,忍不住瑟缩一下,顿时气场全失。 跪天跪地不贵任何人,这是她身而为人的尊严。 苏悉唇畔浮起一丝淡淡浅笑,对着王皇后道:“母后,不是我托大不肯行礼,而是怕陷太后于不义。您不会不知道,那条规定不止是东云国的国法,更是大陆上约定俗成的规矩。破坏了规矩,我是不要紧,怕是怕别国的人会说太后她老人家的闲话。当然,如果母后执意要我行跪拜礼……” “行了,我老啦,受不起你的跪拜。”太后端坐在高位上,面容沉静似水,说出的话也无波无澜,“听皇帝说,此次防疫因为你的药才得以控制住疫情,可有此事?” “太后言重了。我不过是看了闲书上的方子,照着抄下来,能帮得上忙实是万幸。”做人还是谦虚点好。 太后微微颔首,站在她身边的薛璇依浅浅一笑,笑容清纯动人,她上前拉住苏悉的手,亲热道:“快告诉我是那本医书?我可要好好瞧瞧去,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也能治病救人,叫人也唤我活菩萨。” 明知道她说的只是客套话,仗着太后撑腰她还真是有恃无恐,非要逼出她的方子不可了? 还有,她把鼠疫当成什么?成千上万的人因为这次瘟疫而死去,她却说得如此轻巧,还下次! 面对薛璇依虚伪笑容,苏悉扬起一道比她更虚伪的笑,避重就轻,一针见血戳过去:“姐姐说笑了,这种天灾一次就够了,老百姓可经不住再次折腾。” 薛璇依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一脸天真无辜:“哎呀,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话。” “你这小猴儿,平时鬼灵精的,怎么回到宫里就变笨舌头了?”太后笑着帮她打圆场,为了转移话题,就命宫女取出宫花给她们挑。 “这支如何?很好看吧?”薛璇依挑了一支淡蓝色的宫花给苏悉看,浓密睫毛弯弯,带着天真无邪。 “的确不错。”苏悉应付地回了句。宫花妍丽,像真花一样带着淡淡香气,沁人心脾,却罂粟般含有剧毒。 “我的眼光不错吧?这朵是所有宫花里做的最好的,而且这种浅蓝色很衬你今日装束。”眨着纯净清澈的眼,薛璇依循循善诱。 “那就这朵吧。”苏悉无所谓地撇嘴。 “还有这朵,淡粉色的,也很好看。”薛璇依趁机将另外一朵也塞到她手中。这支是淡淡的玫瑰香,柔柔的,很好闻。 单支宫花上的毒素没事,两支混合在一起就有大问题了。安亚不知情,伸手想要帮忙接过,苏悉却淡声道:“收起来做什么?这么好看,还是直接插头上吧。” 薛璇依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除了苏悉,没有任何人察觉。 然而,一旁端庄威严的太后却淡淡开口:“这两只颜色看着不怎么新鲜,另换两只吧。” 苏悉眼底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而不失优雅地浅笑:“太后说得是,那就另换两支吧。”拿毒来试探她?难道她们不知道,她就是玩毒的祖宗吗?现代提炼毒素的科技到了什么程度,她们根本无法想法。 出了皇宫,苏悉缓缓站定,回眸对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冷冷一笑,继而甩袖离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刚才挑的宫花有问题吗?”安亚率先跳上马车,撩开车帘等苏悉进来后才放下,然后寻了个舒适位置,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不止有问题,问题大着呢。那两支宫花单独分开没关系,但是放在一起气味混合,就能产生有毒气体,对人体非常有害。你刚才用手接触过吧,回府后要赶紧清洗。” “太后她什么意思?她和薛璇依是一伙的吧?薛璇依极力推荐有毒的宫花给你,可是最后太后又自己收回去了?”安亚歪着脑袋一脸疑问。 苏悉嘴角一扯,冷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在试探我的功底罢了。” “你假装没认出来,她们定然以为你医术很一般,下次……就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你?喂,苏悉,你也太狡诈了吧,这样戏弄别人很无良的。”话虽打抱不平,安亚笑得却幸灾乐祸。 马车行在半路,两人正说着话,此时远处一个俊美身影策马狂奔而至,近了,只见那张脸上剑眉星目,俊朗无双,无疑正是宁王殿下。 他策马奔到苏悉面前,毫不掩饰他的紧张,“太后传你进宫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苏悉的注意力却被他月白色暗纹袍底晕染开的点点墨汁吸引了。她所了解的宁王是有洁癖的,他怎么会忍受自己脏兮兮的样子? 他身后,卫严气喘吁吁赶来,手中捧着一张类似状纸的东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沉默。 见卫凌风依然紧盯自己不放,苏悉浅浅一笑,“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泥捏的,没那么脆弱,更没那么逆来顺受。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太后她能把我怎么样?就算她真把我怎么了,以我性子,她也未必讨得了好去。反倒是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喔,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没什么,你回府吧?我也顺便回去换。”卫凌风理所当然的凑近苏悉。 “王爷,您要回府绝对没问题,但能不能先把这东西签了?几十名官员还等着您回话呢。”卫严适时插上一句。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过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王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听到王妃入宫的消息,王爷却紧张的连砚台都碰落在地,更是不顾墨汁淋漓直接往外跑,丢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随手签了名,将文件丢给卫严后,卫凌风旁若无人地搭着苏悉的肩,明明白白宣誓他的所有权。 安亚知情识趣地站起来:“得,不打搅你们亲密无间二人世界了,宁王,借你马匹一用。” ------题外话------ O(∩_∩)O谢谢今天送花送钻滴亲~熊抱你们~嘿嘿~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7章先天琴谱 深夜,月光如水,宫殿寂静如雪。 房内只有薛璇依和太后两人。 “老佛爷,苏悉果然只懂一点皮毛,她能治好鼠疫绝对是如她所言,是从书上抄到的方子,很显然是误打误撞。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提醒,她就带着那两支珠花回去了。” 薛璇依脸上的毒辣没有丝毫掩饰,提到苏悉的时候,眼底的狠绝让人不寒而栗。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天真无辜的绝美少女会有如此残酷的一面。 “据说病情严重之人是她亲自用金针镀穴治疗,这又如何解释?”太后眉宇微蹙,手中捻着佛珠。 “老佛爷,您别忘了,她可有八层内劲。只要找准穴道,金针镀穴并不是难事。”薛璇依冷声道,“可是,今日的表现将她的无知彻底暴露了!” “你确定?”太后闭眸捻着手中佛珠,半晌才淡淡问了一句。 薛璇依肯定点头:“如果她真的懂医就不会选那两支宫花,更不会将它们带在头上。要知道,那两种毒素结合在一起毒性非常强烈,只要超过一个时辰就会有危险。除非,她自信能解开那种毒;除非,那宫女的性命比她还重要,但是,这可能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唉,原想这次回来就跟皇帝说将你指给风儿,却没想到被那丫头捷足先登了。哀家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心中怨怼,可如今木已成舟……如果她果真如原先的传言那般丑陋不堪、天生废柴,那自是好对付,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她绝对不是一般女子,皇帝又封了她什么‘第一王妃’想要对付她,难啊。”从今日的表现来看,璇依不论哪方面都落了下乘。 薛璇依见老佛爷如此说,有些急了,扑到太后怀里撒娇:“老佛爷,我不依!你以前许过我的,说定要将我许给宁王的,您老人家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况且您不是见了二叔吗?二叔说的那些话您都忘了?二叔为国操劳,都病成那样了,苏悉她故意为难,非要让只剩一口气的二叔等了足足四个时辰才给治!谁都知道老佛爷您最宠信二叔了,苏悉她敢如此做,完全是不将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嘛!” 薛璇依的话简直是在戳太后的心窝,太后想起之前薛茂求见时,那么硬朗的将军,却控诉地眼圈都红了。苏悉她的确欺人太甚,以为为天下百姓做了点好事,就有多了不起,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以后还得了? 太后安抚地拍拍薛璇依的肩头,“你放心,哀家会替薛家出这口恶气。至于你的事……以你的身份,嫁过去做侧妃实在是太委屈了,咱们薛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其实,你考虑过太子没有?” 其实皇后早就来找过了,将太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其实太子是如何品性,太后她老人家心知肚明,只不过皇后的一句话让她动容了。想要保薛家长盛不衰,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嫁进来一位皇后。 而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只不过,如若璇依真的指给太子,那么太后就不能保持中立,得完全地站在太子那边帮他夺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她难以决断,不过薛璇依的念头却很坚定,即使是将来可以母仪天下的位置,也抵不过心中对宁王的深深爱恋。 薛璇依眼圈发红,泪光迷蒙:“老佛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我心中只有风哥哥,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您可不能胡乱将我指给太子殿下,我一向只当他是大哥哥,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看着小声啜泣的薛璇依,太后心中一片怜惜,忍不住抚摸她的发丝安慰道:“既然你不愿,哀家又怎会逼你?说起来多亏了你,哀家才能活到现在,在哀家眼中你比任何一位公主都还要来得尊贵。” “老佛爷……呜呜呜……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薛璇依趁势扑进老佛爷怀里,抱着她哭得嘶声力竭。 六年前,老佛爷被刺客行刺差点一命呜呼,当时跟着母亲进宫请安的薛璇依想也不想就朝太后扑去,硬生生挡了那一剑,也就是那一剑拖延了时间让侍卫及时赶到。太后一点事没有,薛璇依却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期间几次面临生死关头。当时,薛璇依才不过十岁。 从此,老佛爷就带她在身边养着,而她的温柔体贴也照顾的太后服服帖帖,所以很快就成了太后心尖尖上的人。 好不容易安抚了薛璇依,老佛爷从紫檀木抽屉中取出一本陈旧古书,叹了口气:“这本原是先天琴谱,但是这么多年来都无人练成,你对音律很有天赋,说不定能够练成。” 先天琴谱?薛璇依顿时眼前一亮。 学琴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本琴谱,据说当年琴道先天强者以音御兽,统领万兽为她所用,在战争中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本琴谱一直为皇家所有,却原来竟在老佛爷手中? 看到薛璇依渴求的目光灼灼发亮,老佛爷笑得慈祥,“也罢,再过十日就是哀家的六十大寿,此次因为鼠疫的缘故不会大办,不过依旧会请些朝廷大员热闹一翻。你表现的好些,哀家自会想法子将书光明正大地赏赐给你。” 说到底,太后还是偏心娘家。不能偷偷摸摸,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先天琴谱赏赐给薛家,以便代代相传下去。 只是,这本琴谱真的会如太后所愿,让薛璇依拿到手吗? ------题外话------ 今晚九点的时候还有一章喔~ ( )减肥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8章吐露心事 太后大寿将至,朝廷里顿时忙开了。 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对太后孝顺有加,是全天下的楷模儿子。每次太后大寿都是大操大办,让太后她老人家很是乐呵。不过这一次,因为防疫的事死了很多人,太后和皇帝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大办了,就在宫里设宴,请王公大臣和皇室宗亲饮酒作乐热闹一番即刻。 自从嫁入宁王府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苏悉依旧会蒙面出现在醉情楼,抚琴弄调,轻歌一曲。不过巧的是,太后大寿这日,正是六月十五,与她去醉情楼的日子重了。 “去醉情楼还是太后寿宴呢?”苏悉坐在窗边,单手支着下颚,状似为难,“难道要抓阄决定?” “笨死了,当然是去太后寿宴啊,醉情楼每个月都去,有什么可稀罕的?可是太后寿宴就不一样,宫里那么多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强强碰撞,有的是好戏看。” 当醉情楼管事给苏悉弄来情报时,安亚就知道了苏悉的另一个身份,当时她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啊,不过很快心情就变得很复杂。梦蝶仙子啊,那可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身为女人,谁不想暗中跟她比较一翻?可是一想到以无良狡诈著称的苏悉就是梦蝶仙子……顿时风中凌乱,对梦蝶仙子的美好想象幻灭了。 苏悉没好气地瞪她:“除了看好戏,你还能不能有高尚点的爱好啊?这么喜欢看戏,以后叫你原原本本演一出。” “不是我想看好戏,太后她老人家也想啊,这次摆明了就是她设的鸿门宴,她是刀俎,你为鱼肉。不过我相信你,以你的奸诈狡猾,肯定能咸鱼翻身大团圆结局的。”安亚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 苏悉一时哭笑不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行,鸿门宴就鸿门宴吧,不过也不能白辛苦,总得捞点宝贝回来。”宁王被派去城外执行公务,要迟些才回来,太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两三次了。 “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太后这黑山老妖故意打发宁王去城外,让你孤立无援呢。”安亚扬眉一笑。可怜的太后,如果她知道苏悉的全部能耐,不知道还敢不敢有害她之心。越是了解苏悉,她就越觉得臭味相投,跟她一起的感觉很舒心爽快,自己都不舍得离开了呢。 “走吧,那么多废话。”苏悉亲手给自己梳妆打扮。现代的化妆技术比起古代不知强了多少倍,苏悉只是稍微的淡扫蛾眉,修眉端鼻,整个人看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霞光。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袭长裙拖曳在地,如云雾缭绕,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又抢薛璇依风头?你会不会太腹黑了一些?”苏悉不过随意收拾几下,薛璇依想必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挑衣打扮了,可是等到出场,她还是只有自捏拳头的份。想到这,不经为薛璇依哀叹。命苦不能怨政府,要怨就怨她父母吧。 安亚相信,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人自惭形秽的,而苏悉和卫凌风都是这样一种人。 苏悉扬眉耸肩:“她要能抢就抢去好了,我无所谓的。” 皇宫本就奢华妍丽,经过一番清洗装饰,更显得美轮美奂。 没有内侍带路,苏悉二人一路笑谈而去,就在转弯的时候,不期然间听到一阵谈话,苏悉认出是太子的声音。 苏悉和安亚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闪身避到灌木丛中,预备听点内幕。 与太子对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卫赵寻,此刻他正冷脸拦在太子前面。 赵寻神色冷冽:“殿下,您真的不能出去,今天是太后娘娘寿诞,您作为长子嫡孙,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 太子卫凌源怒道:“本宫已经跟太后娘娘说了,本宫忽染急症,下不得床,太后她老人家也叫我好生休养着,你这样拦着我算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情比太后的六十寿诞还重要?连这样的日子都要假意称病,太子他究竟要去哪?苏悉和安亚眼底爬满了疑问。 赵寻很快就为她们解答了,因为他说:“殿下!您如果去别的地方还成,但是醉情楼里人多嘴杂,如若宁王党有人看到您没有在太后寿诞上反而出现在醉情楼,这要是参到皇上那,麻烦就大了!” 皇帝本就以仁孝治天下,可是太子这么做,摆明了是在打他的脸,皇帝要是知道,不暴怒才怪了。 太子想必也想到此,心中甚至为难,踌躇道:“可是梦蝶仙子每月才现身一次,今日见不到,可要等下个月了……” “太后的六十寿诞一辈子也就一次。”赵寻没好气地翻白眼。“你不会明白的!本宫这次花了大力气终于寻到三大古琴之一的‘天鸣’,梦蝶姑娘说不定高兴之下会破例见本宫一面,本宫多年的夙愿岂不有了美好的开头?唉,赵寻,你说如果本宫亲手奉上太子妃的位置,梦蝶仙子她、她是否会同意?”说到心仪已久的女神,太子的面容微微有些发红。 灌木丛的这一边,安亚戏谑地用手肘撞撞苏悉,用唇语无声道:“看你做的好事,没事能不能不要这么招蜂引蝶啊?” 苏悉自恋一笑,也回以唇语:“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我能怎么办?” 一排灌木丛,隔着天与地,隔着咫尺天涯。太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心仪的女神就在隔壁,还将他的话听了十足十。 赵寻无语望天,终究叹了口气,回道:“先不说梦蝶仙子会如何答复。单说皇后娘娘,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她已经为您定好了太子妃人选,您又往哪里再挪一个太子妃的位置?” “薛璇依吗?哼,别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本宫难道也不知道吗?她怎么能跟梦蝶仙子相提并论?”太子忿忿不平,扭头捏拳,“本宫一定要在父皇赐婚前将梦蝶仙子拿下,先委屈她做侧妃,等本宫登基后,一脚踹了薛璇依,再重新立她为后!” 灌木丛后的苏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太子妃?皇后?还真拿自己当储君看了,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意识到,皇帝一早就设定了让他做炮灰?不过太子口中提到的古琴‘天鸣’,她倒是很有兴趣。 安亚蹲久了脚有些麻,她刚动一下发出一丝细微的窸窣声,那边的赵寻就察觉了,爆喝一声:“谁?!” 他和太子刚才的对话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悉不想打草惊蛇,她灵机一动,发出一阵猫叫声,随后拉了安亚纵身跃上枝叶繁茂的古树。 猫叫声惟妙惟肖,一时辨不出真伪,这边又真的没有人,赵寻也只得作罢。不过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到此为止,很快就离去了。 看到太子离去的背影,安亚得意地叉腰狂笑:“苏悉,真是没想到啊,就连太子都对你心驰神往,恨不得拿太子妃的位置求你,如果他知道梦蝶仙子早已嫁给宁王,你说他会不会抓狂啊?”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9章欺人太甚 “你不幸灾乐祸会死吗?”苏悉没好气地白她,表情甚是无奈。没想到因为梦蝶仙子的身份,欠了一屁股的情债,希望不要用下辈子来偿还才好。她这种死过一回的人,自然相信世间有轮回。 没想到,在到达主殿的时候,又那么正巧地与太子面面对上。 看到绝色容颜的苏悉,想到卫凌风可以娶得美人归,而他却连美人的面都见不到,太子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原来是弟妹啊,怎么一个人过来,二弟没陪你一起吗?”他们走哪都是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现在苏悉难得落单,不好好奚落一番,如何对得起这次偶遇? 苏悉突然发现,太子有种和安亚一样的特质,那就是不给她添堵就会死星人。 “太子殿下不知道吗?宁王去城郊忙防疫后重建的事务了,想必快回来了,如果太子有话我会代为通传。”苏悉淡淡一笑,弯弯的眼底似秋波流转。 如此美丽瞳眸让太子不由自主想到了梦蝶仙子,他眉心一皱,想了一计挑拨离间,“防疫后的重建什么时候不能做,为何偏偏要选这一日?” 是啊,苏悉也很想问一句为何,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会给她答案吗? 太子见苏悉笑容淡然地望着自己,却不接话,他便自问自答,“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去见一个重要人物。那个人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比二弟妹还要重要呢。” “喔?是吗?”苏悉似笑非笑地扬眉。太子殿下,你的人品可以有点下限吗?挑拨离间也不带这样的。 太子殿下以为苏悉上钩了,双手负在身后,笑得神秘,“难道二弟妹对那个人……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的话,你会告诉我?”如果真是她猜的那样,太子的人品也实在太低劣了,手段也太拙劣了。 “二弟妹有命,本宫岂敢不从?唉,这事说起来,也实在太委屈了你,你听了后可不要生气。” 苏悉不置可否,扬眉望着他。她倒是想看看,太子究竟能编出怎样的故事来。 “你可曾听过梦蝶仙子?醉情楼的梦蝶仙子?” “那又如何?” “其实二弟……不是去城外处理防疫事宜,而是找梦蝶仙子去了。”太子殿下扬脸望着天际,一副沉痛的表情。 “噗——”安亚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声,不过她很快掩面垂下头去,用细若蚊子的声音道:“对不起,不小心放了个屁,你们继续。”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安亚一眼,这丫头演戏一点都不专业,往后要专门抽时间好好排练一翻。腹诽完了,她才继续面对太子,“太子殿下有何证据?如果没证据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诽谤也是一项罪。” “二弟妹,你……唉。”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云袖一甩,表情沉痛,“本宫本不想让你听了添堵,但是看你非但被蒙在鼓里,还一心为二弟说话,本宫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不知道,在你们未成婚之前,二弟就与梦蝶仙子有染。当初在醉情楼,二弟与梦蝶仙子两人亲密无间,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到醉情楼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 前一刻说得深情款款,后一刻能利用的就利用,梦蝶仙子被太子奉为女神,实在是一种悲哀。苏悉鄙夷地斜了太子一眼,以他这样的智商和人品如果登上皇位,绝对是东云国灾难的开始。 “二弟妹,难道你就不生气?”他浪费了这么多口舌,怎么对方的脸上依旧无波无澜,一点期待中的反应都没有? 苏悉故意给他添堵,笑得雍容华贵,淡淡一声道:“宁王这么优秀的人,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也是很平常的事,有什么值得惊讶的?难道……太子殿下就没有红颜知己吗?” “我……本宫自然是有的。呵呵,二弟妹真是贤惠大度啊。”太子笑得很尴尬。这与预期中的相差也太大了吧?据他所知,苏悉是一个大醋桶,事实依据可以参照大婚当日她对付清灵公主的手段。可是,当说到梦蝶仙子时,她为何一点嫉妒都没有?按理说,梦蝶仙子的威胁更大才对啊。太子殿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本王代王妃谢太子殿下的夸。”远处,一个俊朗身影飘然而至,自然是宁王无疑。 看到卫凌风现身,太子殿下就更尴尬了,他哈哈一笑,寻了个借口盾远了。 “卫凌风,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去见梦蝶仙子了?”纤细手指戳戳他胸膛,苏悉一脸似笑非笑。 “本王也想啊,可惜梦蝶仙子今晚有事来不了,本王就只好过来陪你了。”卫凌风笑得妖冶魅惑,既然小王妃要演戏,他自然陪着演下去。 这时,远处墙角发出一点细微的窸窣声,然后一闪而去,除了苏悉和卫凌风没有任何人察觉。 薛璇依,听了太子那番话,又看了他们这场戏,接下里你又会有什么动作呢?苏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不过,还是被安亚的乌鸦嘴言中了,这场戏果然精彩纷呈,高潮迭出。 “宁王,宁王妃到——” 声音刚落,宁王和苏悉亲亲热热地走进去,羡煞一众旁人。 一个是俊美无双,武道天才;一个是倾城之貌,世间罕有。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美轮美奂的缱绻画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悉一入殿便觉几道毒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缓缓抬眸,唇角含笑,一一扫去。 王皇后,容妃,薛璇依,太后……嗯,对她敌视的人还真不少呢。苏悉面容平静,举止从容,随着宁王坐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不巧的很,与她临近的居然是容妃,那个想她出丑却被她坑了玄铁匕首而愤恨不已的容妃。 宴会开始,歌舞升平,众人举杯对饮,一时间其乐融融。不过,这自然是表面的,至于暗地里各怀的心思,就无人知晓了。 宴会到了后半场,苏悉瞥到太后眸光沉沉地看了薛璇依一眼,而薛璇依会意地颔首,她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歌舞退场的空隙,薛璇依步步生莲,款款走向舞台中央,对着太后盈盈一拜,嫣然一笑:“蒙太后老佛爷多年关爱,璇依无以为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请太后老佛爷允许璇依抚琴一曲为您老人家助兴。” 东云国第一才女薛璇依要当众抚琴一曲?众人对此表示很感兴趣。 皇淡淡一笑:“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也不枉费了老佛爷平日对你的疼爱。” 见此,七公主也来凑热闹:“老佛爷,琳儿也要给您抚琴助兴。”凭什么薛璇依一个外人将老佛爷全部的宠爱分走? 太后笑得一脸慈祥,“既然你们都想弹琴助兴,那不如这样吧,宫里藏有一本先天琴谱,多年无人问津,白放着可惜了,不如趁此机会献于有缘人。皇帝,你说如此可好?” 太后的话如此明显,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先天琴谱送给薛家,其他参加的人都是薛璇依的陪衬。薛家已经有半本云天之术了,太后还觉得不够吗?那本先天琴谱近几百年来的确无人练成,但是这不代表以后皇家不会出个音律天才,老佛爷这样做,未免太过了。 卫帝眸光微闪,阴郁沉沉,却不动声色地浅笑:“老佛爷说得是,一切都尊老佛爷的意思办。”当着众人的面,向来以仁孝治天下的他自然不能拂了太后的意。 太后一脸端庄仁慈,“那好,就如哀家方才所言,今日不管是谁,只要拔了头筹,这本先天琴谱就是她的。” 谁敢与东云国第一才女薛璇依比琴技啊?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一时间场面有些沉寂,谁也不敢站出来与薛璇依比试。 “既然无人出来,薛二小姐,要不本公主与你比试一番?”总不能让她不战而胜,凭往日头衔轻而易举就将那本先天琴谱拿走吧?七公主卫妍琳站起身来。 薛璇依朝七公主嫣然一笑,“还是公主先弹吧。” 七公主也不客气,净手焚香后,坐到琴案上。她面前的是宫中珍藏多年的古琴,虽然比不上三大古琴,却也相差无几。 琴音乍起,铮铮有声,划空长空,压下一切吵杂凡音。 继而,琴音转缓,月华朦胧,潺潺似流水,带来一片安静祥和,洗涤灵魂般干净透彻…… 不可否认,七公主在琴技方面的确下过一翻苦工,娴熟而游刃有余,假以时日将境界提上去,或许会有一翻作为。苏悉如是评价。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琴音中难以自拔时,薛璇依却诡谲一笑,往太子那边行去。 到了他身边,她笑容纯净而妩媚:“可否借太子殿下的‘天鸣’一用?” 太子一开始想带着天鸣去送给梦蝶仙子,不过可惜的是半路被赵寻拦截,去不成了,只好带着琴灰溜溜地回来,此刻天鸣正背在赵寻身后。 薛璇依当众借用,又有身边人看着,太子就算心中再不愿也要做表面功夫,更何况他还想借薛璇依的手试试‘天鸣’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让人心驰神往,也好拿到梦蝶仙子那里去炫耀。 薛璇依取了琴后,回到七公主面前坐落,纱袖轻抚,眼底寒光灼灼。 “薛璇依要做什么?”站在苏悉旁边的安亚微微蹙眉,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苏悉跟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打压。” 薛璇依的确算计好了打压七公主。她与七公主向来看不对眼,平时没少受她的冷言冷语,不趁着这个机会奚落一番,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往日所受的委屈? 卫妍琳她有什么好?不过是命好生在皇家,所以不必争就拥有一切,不像她要拼了命的去争去抢,才能有现在的恩宠荣耀。 正当七公主抚琴到高潮,一缕琴音划破长空,在广寂的大殿上空飘飘荡荡,如泣如诉,如哀似怨,让人听了,忍不住涕泪。 薛璇依秋波盈盈,翦水迷蒙,飘渺地望着宁王,琴声如泣如诉,控诉着她的哀伤与不甘。 七公主紧皱眉头,手指不停,但是心绪却有些凌乱,指尖也不停使唤,凌乱交错,渐渐被薛璇依的旋律带着走。 哀怨之音绵绵不绝,鬼魅般的旋律让人琢磨不透,七公主心中暗恨,指尖用劲,重音乍起,铿锵如刀刃,将薛璇依的一律压下。 薛璇依心中冷哼一声,旋律如月中飞萤,忽明忽暗,如泣如诉的哀调将七公主的韵律彻底打乱。她有七层内劲,又熟知音律,压制七公主简直绰绰有余。 “铮——”一根弦断。 “铮——”又一根弦断。 七公主恼羞成怒,指尖出血依旧不停,即便如此,还是被紧紧牵引,似天罗地网里的小鱼,怎么游也游不出去。 “铮——”又一根弦断! 七弦琴如今只剩下四根。 七公主颓然跌坐在地,羞愤地瞪着薛璇依旁若无人的抚琴,脸上涨得通红从小到大还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气得眼圈都红了。 琴音转缓,如泣如诉,又似潺潺流水……一曲终了。 满场静默,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众人才回过神来,先是零星掌声,跟着便是轰雷般的鸣响! 实在是太精彩了!简直意犹未尽。此刻,没人注意到颓然的七公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薛璇依吸引了,此刻的她如璀璨的明珠妍丽无双。 “承让了。”薛璇依落落大方地朝七公主施了一礼。在只有七公主看见的角落,她眼底的讥讽一览无遗。 “薛璇依,你不要太过分!”七公主忿忿不平地指着她,“不要以为这天下就你弹的最好,到时候自有人会收拾你的!” 薛璇依闻言,眼圈微微发红,哽咽中带了委屈:“七公主,实在是对不住你,是我一时手痒想与你同奏一曲,谁知害得您控制不住旋律……” 不过这一赔罪,立刻就显得薛璇依谦卑大度,而七公主反而显得鲁莽粗暴。 不过细听之下,这话与其说是在赔罪,倒不如说火上浇油。七公主连自己的音律都要被带着走,自然比不上掌控旋律的薛璇依了。 “你装什么装!明明就是故意……” 七公主话还没完,太后威严冰冷的声线适时响起。 “妍琳!不得无礼。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如何怨得了别人?还不快退下!” 七公主不满地瞪了太后一眼,恨恨地一跺脚,终究还是不甘不愿地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回眸间,看到薛璇依眼底闪过的嘲讽,她心中的怒火又腾一下往上冲。 “砰——”下方传来一阵酒杯落地的清脆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宁王妃,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难道你想上去抚琴?”惊呼出声的是容妃,而酒杯自然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碎而污蔑给苏悉的。 既能拿到先天琴谱,又能让苏悉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岂不是一举两得?薛璇依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她转而走到苏悉面前,微福一礼,嫣然一笑:“听闻宁王妃绝世姿容,天纵之才,天底下没有不会,想必定是精通音律了,不知宁王妃今日可否指点一二?” 苏悉还未说话,七公主却先爆发了,她倏然站起身,怒道:“薛璇依,我二嫂根本就不会音律!你欺负我也就罢了,现在又去为难她算什么意思?” “七公主,现在是互相切磋琴艺的时候,我好心请她,她要是真的不懂音律,不上来也就罢了,怎么算是为难呢?再说我又不是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哪能真那么厉害?”薛璇依脸上楚楚可怜,带着一丝委屈,但凡男人看了没有不怦然心动的。 她不是梦蝶仙子,但是她想借机欺负的人却偏偏就是。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世间还真就有这般巧的事。 ( )女装,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0章扬眉吐气 战火烧着烧着,果真蔓延到她身上了,真是坐着喝茶也中枪啊。也罢。七公主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却敢当着太后的面斥责薛璇依。看在她这么讲义气的份上,为她讨回公道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苏悉步步生莲,款款走向七公主先前的位置,从容而坐。 没想到宁王妃真的上去应战。难道她不知道薛璇依的琴技有多精妙吗?就算她以前不知道,听了刚才她与七公主的对决也该有所了解吧?宁王妃这是在送死啊。 所有人都怜悯地望着苏悉,既钦佩她送死的勇气,又惋惜她好不容易扭转的名誉。 太后眼底忽明忽暗,陷入沉思中,不过基于对薛璇依的自信,对于这场比赛,她倒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她从未想过薛璇依会输掉。 “来人,给宁王妃换琴。”太后淡声吩咐。 苏悉浅浅一笑,妍丽容颜闪过一抹骄傲,“不必了,就用这架吧。” “那怎么可以!三根弦都断了,你一定会输的!”七公主眼底尽是担忧。难道二嫂自认比不上薛璇依,所以选择自暴自弃吗? “妍琳,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所以你不必担心。”薛璇依用她那架‘天鸣’逼得七公主狼狈断弦,那么她就以牙还牙,逼得她的‘天鸣’齐根而断。 太子不是说已经给梦蝶仙子传去找到‘天鸣’的消息了吗?当薛璇依将‘天鸣’毁掉之后,看她如何跟太子交代,太子又如何跟化身梦蝶仙子的自己交代。苏悉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是温婉浅笑。 薛璇依见苏悉不肯换琴,心中甚是疑惑,也闪过跟七公主同样的想法,不过她和太后一样,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输在琴艺上。 “既然宁王妃踌躇满志,那么就请宁王妃先弹奏吧。”薛璇依谦卑而笑。 “不必了,既然是你请本王妃上来,那就你先抚琴,本王妃自会跟上。”而且会给你颜色看看,苏悉在心底暗暗加了一句。 薛璇依明眼的脸庞上闪过冰冷残酷的笑,她席地而坐,手落音起,琴音如月华流水,缓缓流淌,又似秋水长天一色,空旷而渺远。 平日想听第一才女抚琴都听不到,今日居然连抚两曲?众人忙都聚都凝神屏息,投入到薛璇依营造出来的氛围中,或双目微闭细细品味,或睁大双眸赞不绝口,或赞赏地不住点头。 只有与苏悉亲近的人才神色各异。 七公主双拳攥紧,睁大双眼,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六皇子一把折扇慢条斯理地摇着,津津有味地看戏。因为他相信二嫂敢如此张扬,定是留有后招,有恃无恐。 全场最放心的,莫过于卫凌风和安亚了,安亚甚至开始替薛璇依默哀了。 在座的人或许没听过苏悉弹琴,但是梦蝶仙子的琴艺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无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薛璇依呢?不过被几个文人墨客赞了几句,就真以为自己琴技无人能及了,可怜的她这次要踢到铁板咯。 苏悉现在的做派完全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薛璇依一曲《流水》弹到高潮时,苏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闭目深呼吸,她一手按弦,一手轻拔,动作如行云流水,无曲无谱,只是随心所致,随意所拔。 四根琴弦对于她来说,与普通的古琴根本没有区别。 突如其来的旋律犹如晴空突显乌云,一点一滴将光明蚕食,让行云黯淡,流水枯竭。 薛璇依哪里肯让步?注入内劲拔高音量,铿锵有力,铮铮有声。 然而,这一切努力在苏悉面前全是徒劳。 如果说薛璇依的琴音是潺潺流水,那么苏悉的就是奔腾江海,磅礴而大气,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段。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巍峨高山,苍凉草原,雪域高原,秋水长空,那无边无际的大自然,让人心旷神怡。又仿若置身清晨霞光中,鸟语花香,生机勃勃,让人心清神灵。 心中再无一丝浊气,灵魂中再容不下一粒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满座静默,时间仿佛静止,一切都定在琴音停止的那一刻。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然后是轰鸣般的掌声! 苏悉睁开眼,目光淡淡扫向薛璇依,缓缓开口:“这才叫高山流水。”她那空有琴技没有意境的东西也敢称高山流水?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在座的人已经完全的,彻彻底底的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刚才撑起巍峨高山奔腾浪涛气势的琴音居然是宁王妃所奏! 微风吹起,苏悉的墨发迎风飘扬,遮住了她的脸,在这一刹那间,人们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错觉,坐在台上的不是什么宁王妃,而是梦蝶仙子本人。 太子更是傻眼了,痴痴地望着苏悉…… 众人呆滞的目中,苏悉淡淡的微笑着,缓缓地走到薛璇依面前,定定地望着她,声音恬淡从容:“薛二小姐,你的‘天鸣’破了。” 众人这才将目光集中到薛璇依身上,只见此刻的她颓然跌坐在地,面容惨白如雪,目光呆滞,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她前面的‘天鸣’根根断绝,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弦之琴。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1章宝贝到手 “我的‘天鸣’!”太子顿时如梦初醒,狂奔而至,当他看到惨不忍睹的‘天鸣’时,顿时一股气血往脑门上冲,抑制不住体内残暴,抬手就是两个巴掌!“贱人,你把我的‘天鸣’给毁了!该死!”那可是他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得到的古琴,本来是想送给梦蝶仙子,而且消息已经送过去了,先下叫他拿什么去答复她? 谁都没有想到太子会做出如此粗暴的事情,等太后喝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薛璇依的两颊高高隆起,火辣红肿,唇边一缕血丝缓缓流下…… 此刻的太后已经震怒了!太子当众打薛璇依,就等于是在打她的脸!不就是一架古琴吗?没了就没了,哪里会比活人更重要!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场僵持尴尬中…… 当时,薛家人都在场,薛夫人见女儿当众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脸色阴沉,但还是得上去诚惶诚恐地给太子赔礼道歉。 刚才是行动快于理智,现在的太子已经从愤怒中惊醒,他也意识到自己行为太过粗暴,但是一想到‘天鸣’就这样毁了,他更是拉不下脸说温和的话,甩袖冷哼两声,抱着残破的‘天鸣’下去了。 “天鸣不是我毁的,我真的没有!”薛璇依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右手捂着肿胀的脸颊,珍珠般的泪颗颗往下掉,她哽咽地朝太子绝决的背影大声解释。 但是太子阴郁着脸,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娘……我真的没有毁‘天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她只是像对付七公主那样运起内劲融入琴弦中,她真不知道这样会将琴弦毁了。 可是,即便她解释再多遍,也没有人信她,因为大家都相信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事实,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薛璇依将琴弦毁掉的。 苏悉心中暗暗冷笑,薛璇依这次是百口莫辩了,不过说起来她真的是冤枉的,因为毁掉琴弦的罪魁祸首是她——苏悉。在薛璇依用尽灵力赶超她时,却与她的灵力在空中碰撞,琴弦被灵力反噬,自然就断裂了。 不过,苏悉又怎么会好心替薛璇依辩解呢?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其实她很自私,她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此时,太后忙着安抚薛璇依,没空理苏悉。苏悉泰然自若地走回原来的位置,与容妃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苏悉浅浅一笑,眼中光芒如璀璨明珠,刺得容妃咬牙切齿。 “二嫂!你真是太棒了!我决定,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膜拜的对象!”七公主欢快地冲过来搂住苏悉的脖子,小脑袋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像撒娇的小狗。 “你不用这么崇拜我,我会骄傲的。”苏悉用严肃的口气吐出自恋的话。 “二嫂本来就该骄傲嘛,不像某些人,以为自己会点琴就牛气哄哄地到处找人打压,哈哈,终于踢到铁板了吧,这次她可丢脸丢大发了,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哼!”七公主双手叉腰,下巴高扬,一副神气活现的得意模样,仿佛刚才在台上光芒四射的是她而不是苏悉。 “小心隔墙有耳。”话虽如此,苏悉的声量却一点都没有变小。 七公主自是明了,狠狠地白了容妃一眼,亲昵拉了苏悉往她的座位走去。从小到大,她还没像今天这么憋屈过,但是才不过一瞬间,二嫂就帮她报了十倍的仇回来,叫她怎能兴奋?她已经预见今晚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不眠之夜。 忽然,七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站起来,对着太后大声道:“老佛爷,您今晚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老佛爷心头一震,眸中闪过一抹警告,冷冷地瞪着七公主。 但是七公主这个愣头青满心满眼里都是二嫂,哪里有空去猜太后的心思?她见太后不言语,以为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健忘,忙不迭提醒道:“难道您忘了?比赛前您说过的,只要谁赢了今晚的比赛,那本什么先天琴谱就送给谁。这话今晚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吧?” 太后藏在凤袍衣袖中的手紧捏,额上青筋暴起,咬牙道:“哀家的确如此说过,不过,今晚的比赛胜负未分……” 太后的话音未落,七公主就急得跳脚,她插嘴就道:“什么叫胜负未分?薛璇依的琴弦都断没了,她还有脸说自己没输?至于没比完这件事嘛——”七公主冷光扫向在座众人,手指一一点过:“你们谁有自信能赢二嫂的,自觉地站出来,不然那本先天琴谱就归我二嫂了!” 七公主真爱说笑。别说宁王妃,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自信能比得过薛璇依,眼看着薛璇依被宁王妃逼得惨不忍睹,还敢有胆子上去送死?与宁王妃比,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七公主给了她们一盏茶时间考虑,但是最后也没有一个人敢踏出一步。 “老佛爷,琳儿没说错吧,这本先天琴谱就只能是二嫂的,谁也抢不走。” 皇帝眸光微闪,微微颔首,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所乐见的。就算先天琴谱给苏悉,那也还是皇家。 于是,卫帝微笑地对太后道:“琳儿这话不假,老佛爷意下如何?” 本就是众目睽睽之下许下的承诺,当众反悔岂是太后的身份能做的事?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混血吞,说的大概就是太后如今的情形吧。 “就照皇帝说得办吧。”太后声音冷淡,“哀家累了,先回宫休息。” 太后此刻的心情,在座的人多少都能猜到一些,他们都为七公主的彪悍捏了把冷汗。谁都知道太后先前举动是为了寻机会将先天琴谱光明正大地送给薛家,谁知半路居然杀出宁王妃这匹黑马,不仅将太后的计划捣的七零八碎,还让她最疼爱的薛璇依受伤丢脸。 太后的怒火需要发泄,往后没事还是避得远些,免得被炮火砸到,很多人都如此想,也就借此纷纷告辞回府。 ( )笔记本, 特工狂妃帝都篇滴052章难以置信 当卫帝亲手将先天琴谱交到苏悉手中时,他唇角的笑容有些复杂:“朕真的很好奇,苏氏,你究竟要给大家带来多少震撼?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苏悉不会的?” 苏悉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双手接过先天琴谱,淡淡一笑:“陛下您说笑了,我会的,其实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卫帝望着苏悉那眸中闪过的算计被卫凌风看到,他眉间倏冷,淡声道:“父皇,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回到宁王府,苏悉将那本先天琴谱往桌上一扔,在软榻上寻了个舒服位置,对着卫凌风叹道:“怎么办?这本琴谱只怕保不住啊。” “老佛爷的脾气我知道,她对今晚的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太后身边有一位十级强者吧?上次去见她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人盯着我看。”苏悉想起那日的情景,眼底闪着疑问。 “你猜得没错,她老人家身边的确有一位超级强者,他是一位太监,当年圣祖爷赐给老佛爷的,主要任务就是守护她老人家的安全。当年他还只是一位八级强者,如今只怕有十级了。”卫凌风担忧了也是这事。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但是如果对方是十级强者,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守护她老人家,只怕平时还会替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聊到太后,苏悉的口气一点也不客气,“怕只怕这位老太监半夜三更摸到咱们府里将琴谱顺手,明儿个太后她老人家以借阅为名就可以顺手处置我了。” 卫凌风眸中闪过一抹算计,邪魅一笑:“没事,咱们背后不还有师父吧?有事找他老人家救助便是。” “说得好,谁叫他是先天强者,能者多劳嘛。”苏悉扬起的笑容与卫凌风如出一辙,两人拍手达成共识。 苏悉老大爷似的,朝卫凌风瞥了一眼:“来啊,笔墨伺候。” 卫凌风哪里会猜不到苏悉的内心想法,眉间轻扬,笑得同样邪恶,“好主意,师父他老人家接到信后保管一阵风似地卷过来。” 不说苏悉和卫凌风两个人不声不响的布好陷阱,先说太后那边。她老人家一怒之下丢下满朝文武,领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回她的慈宁宫去,走到半路,她越想就越不甘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稳操胜券的事会出现这样的逆转。 薛璇依还在她身边低低啜泣,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悲戚道:“老佛爷,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这一切都是苏悉设计的……” 太后内心很烦躁,不由瞪了薛璇依一眼,“你也差不多消停点,如果不是你打压琳儿,如果不是你自己非要请苏悉上台,今晚会出这样的纰漏?” 这几年来太后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现在却对她不耐烦地斥责,这是不是表示太后开始不喜欢她了?薛璇依心头一怔,顿时噤声,只用那双清澈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太后。 “行了行了,此事哀家心中自有决断。你今晚也受了不少委屈,下去洗洗,早点安寝吧,说不定明日一早,先天琴谱就出现在你枕边了。” 薛璇依知道太后对她依然关怀备至,而且她老人家也已经想好后招,顿时心情由阴转晴,破涕为笑。 太后后来秘密召见了谁,又交代了什么,除了她自己和那个神秘人,就没旁的人知道了。 当夜,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很快翻身进了宁王府,直奔宁王寝室而去。当他旁若无人前后搜索时,脖子却被一只钢铁般的手给钳住了。 呃?一股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他感觉到喉咙火辣干涩,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宁王府怎么会有如此高手?以他十级巅峰的内劲,竟然连对方如何近身都感觉不到? 他顿时心中大愕! 整个东云国能够半招不出就能让他一败涂地的,除了蓝海大师,还有谁? “蓝、蓝海大师?”这怎么可能啊?这位先天强者不是常年呆在高塔里,几乎足不出门吗?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宁王府? “哼!白破血,你半夜三更来此地究竟想做什么?”来人正是蓝海大师。苏悉那丫头派人送了几道题给他,他百思不得其解,犹如百抓挠心,这便来了,没想到半空中竟看到白破血鬼鬼祟祟进入宁王府翻箱倒柜想偷东西。 蓝海大师守护东云国几百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他全知道,白破血是十级巅峰强者,踏入先天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他自然知道他的存在。 见到蓝海大师,白破血哪里还敢隐瞒,直接就说奉太后之命来找先天琴谱。不过白破血出于对蓝海大师的畏惧,将之前在大殿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得清楚明白。 听完,蓝海大师面色发沉,冷声道:“她发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偷回去的道理?你回去告诉她,这事就这么算了,要是再执迷不悟,小心三十年前的旧事重演。” 蓝海大师说的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他说一句白破血就恭敬地应一句,等他说完,白破血躬身行礼,转身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直躲在暗处看好戏的苏悉和卫凌风这才大摇大摆地出来,苏悉更是得意扬眉,“我看十级强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见着您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蓝海大师没好气地赏她一个爆栗,哼哼两声:“臭丫头,连我都敢设计,胆子越发大了。快点,交出答案不杀。”用三道题骗了他过来,不给他详细解答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白破血回到慈宁宫后,太后还未就寝,她一直等着白破血带给她好消息。 但是听到白破血的话后,太后陷入一阵沉思,脸上神色变化,阴晴不定,半晌,她咬牙切齿道,“罢了,既然蓝海大师如此说,此事就算作罢,以后再不许提起!” 三十年前的旧事……蓝海大师,你是借此威胁哀家吗? 太后老巫婆没有再找她麻烦,苏悉也乐得逍遥,静下心思来研究机缘巧合得到的先天琴谱。 粗粗一看,这本琴谱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跟一般的琴谱没有什么区别,宫商角羽,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弹奏起来也很顺畅。难道这里面还有另外的玄奥不成?苏悉看着坚硬如玄铁的硬皮封面,她突发奇想,将灵力缓缓注入到琴谱之内…… 然而,就在此时,她感觉脑海乍现一抹柔和的白光,苏悉正惊叹间,却又见光束凝聚成一幅绝美少年抚琴图。 纯净清澈似千年雪域冰原里出来的纤弱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淡色冠束随风轻扬,一身洁白长袍衣袂飘飘,黑色的眼眸薄薄的粉唇,乍一眼几乎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子的脸,那亲切的笑让苏悉想起了满山的向日葵,明亮,温暖。 “姐姐,你终于找到我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纤细的小少年咬着粉嫩下唇,纯真水灵的清澈双眸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悉,眸中带了一丝委屈和抱怨。 嘎?苏悉怔怔地望着眼前小美男的虚影,眼底尽是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题外话------ 昨晚上闪电打雷下雨~偶滴本本没有关,差点被闪瞎了,竟然直接黑屏!吓死偶了~幸好么事,不然就没法码字了~嗷嗷求收藏求安慰~ ( )美容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3章超级天才 见到里面的动态美少年苏悉已经呆住,这一声姐姐却骤然将她惊醒。 “你居然会说人话……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苏悉此刻的表情要多疑惑就有多疑惑。 “我当然知道你……呃……”小少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双手捂脸,见四下没有动静,才一根一根移开手指,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最后拍拍胸口,一副幸好逃过一劫的模样。 苏悉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你在怕什么?” “没、没有啊。”小少年眨巴眨巴纯真水灵的黝黑双眸,绽开向日葵般温暖阳光的笑容,一副绅士模样伸出白得近乎透明的玉手,期待地望着苏悉,“我叫落华影,姐姐以后叫我小影就可以了。” 很单纯的小少年,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被世界污染的痕迹,干净清澈地如同雪域高峰上的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小影?”苏悉喃喃自语。同样伸手,却发现五指穿过小影的手。原来眼前的小影并不是实体,而是虚影。 小影也发现了眼前的事实,清澈眸底闪过一抹淡淡哀伤,不过很快就扬起明亮笑容。 苏悉眸中闪着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影的来历……姐姐以后自然会知道啦,小影不能提前透露天机,不然会被雷劈的。”小影一副害怕的表情,好像他真的被雷劈过,“不过姐姐相信小影,小影对你绝对没有恶意,而且还会教你武功喔。” “你,教我武功?”那他竹竿似的小身子,只怕经不起她一个拳头。 “那是自然,这是小影生而为人的职责喔。”小影眼底是一抹神秘的笑容。 宽大袖袍微扬,小影身前便出现了一把通体晶莹的古琴,小影抬眸对苏悉遗憾一笑,细声细气道:“这是姐姐的无弦琴,上次姐姐消失后,小影只来得及带它出来。” 无弦琴名为无弦,其实只是肉眼看不到琴弦,它是以冰蚕丝为琴弦,通透晶莹,内劲高深者弹一音便能悄无声息的杀人,弹时心静越平和,心态越安宁,威力和暴发力越大。苏悉曾在记载《上古奇物传》的书里看到过,其价值完全不是三大古琴能够比拟的。 小影一手按琴一手拨弦,琴音如溪水叮咚,在空气中畅响,琴音一转,小影纤细的身体似乎蕴藏着无穷力道,琴音铮铮,慷慨激昂,时而犹如巍峨高山,时而又似奔腾江海。 小影的技法娴熟,境界高远,竟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苏悉心下大悦,走至琴案前,一手按弦一手剥琴,音符跳跃,与小景的琴音遥相呼应,但是很快琴音竟急转直下,原本流畅的音符竟变得断断续续,手指拨动一根弦都显得吃力无比。 小影竟能将她压得如此狼狈……苏悉顿时求胜心起,逐渐将八级巅峰的灵力注入到琴弦上—— 将所有的灵力注入到琴弦上,苏悉似乎感觉到全身的灵力都被空气抽走般,体内虚脱无力,周身冷汗淋漓,脸色更是惨白无血丝。 “铮——”琴音突断,苏悉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面容微微颤抖,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嘴角缓缓溢出一抹血迹。 “噗——”在第二根弦断的时候,苏悉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房中犹如被飓风卷过,哪还有之前的整洁干净,整个乱成一团。庭院中的花花草草被琴弦发出的戾气吹得东歪西倒,有的花竟被直接化为粉末。 宁王府内,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望着宁王妃的卧房,眼中带着紧张和疑问。 王妃是不是疯了? “阿悉!”卫凌风眸瞳一紧,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像被利剑刺穿,惊慌失措地疾奔而来,下一瞬已经将苏悉摇摇欲坠的身子搂在怀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晚抚琴不也好端端的吗?卫凌风眼角扫到那本跌落在地的先天琴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足下一动,已经将它踢飞。 “不要……小影……”迷糊中,似乎听到小影的痛呼,苏悉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听到苏悉口中念着别人的名字,卫凌风心口一抽,强自压下突如其来的酸涩感,双掌抵住她后背,蓬勃内劲缓缓输入苏悉体内。 过了许久,太阳从东升西落,等到夜幕降临,月华似水的时候,卫凌风才轻轻收回双掌,苏悉立刻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苏悉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卫凌风盛满担忧的双眸。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卫凌风看到她醒来,眼底的担忧才散了一些,他轻轻抚开苏悉额前发丝,柔声问。 “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中,自己跟着小影在学曲子,但是那旋律太过诡谲,她一直试图用灵力掌控它,但是它就像个调皮的精灵,在琴弦上跳跃不定。 “你弹琴的时候晕倒了,还吐了血。定是那先天琴谱里有古怪,以后不许再学了。”卫凌风难得板起脸来唬人。 “可是我很好啊,真的非常非常好。”苏悉推开他,穿鞋下地,在卫凌风身前转了一圈,眼底带着神秘笑容,但是看到被扫到角落的先天琴谱时,唇边一僵,嗔怪地瞪了卫凌风一眼,蹬蹬蹬跑过去将琴谱捡回,细细擦拭上面的无痕。 可怜的小影,那一脚一定被踹的很疼吧?想到天真无辜的小少年摸着屁屁龇牙咧嘴地痛呼跳脚,苏悉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还拿回它做什么?快快丢掉!”卫凌风蹙眉。他可不希望苏悉再次遭遇危险,那样的惊慌失措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狼狈。 “它可是宝贝,你别不信。”苏悉伸出手,戏谑地瞥了卫凌风一眼,“你不会是嫉妒我吧?” “我嫉妒你什么?”卫凌风没好气地扬眉,“你是我的,你的光彩就是我荣耀,我骄傲自豪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去嫉妒?” “心态很好嘛,不错不错。”苏悉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可别被打击到。”见卫凌风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苏悉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什么?!”这怎么可能!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卫凌风也不禁惊呼,他双手钳住苏悉肩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缓地,一字一顿道,“你真的……进阶到九层?” 苏悉扬眉,笑着点头。 天啊。十五岁的九级强者,这要说出去……谁信?卫凌风被打击地抚额。他十八岁进阶到第九层,就已经被誉为大陆历史第二的天才,那么苏悉……她究竟还要让他震惊多少次才甘心? 苏悉抚着先天琴谱,眸中浅笑。她已经困在八级巅峰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契机突破,没想到这次因为那首古怪的曲子轻而易举就破了。她可以走捷径,那么卫凌风是不是也可以呢? 苏悉想至此,便叫卫凌风将内劲输入到里面,但是卫凌风的灵力却一点都进不去,反而被缓缓逼退。苏悉不信邪,又找了安亚,卫严来做实验,但是试验的结果告诉她,那本琴谱就只有她的灵力能够注入。 苏悉先前还觉得奇怪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人试过将内劲注入到里面?却原来除了她,别人的内劲都进不去,话说这又是什么缘故呢?难道琴谱还会选主人?想到小影对她的自来熟和亲切笑容,苏悉只觉得谜团越来越多。 ------题外话------ 嗷嗷嗷~谢谢收藏留言送花送钻滴亲们~乖乖躺下任偶调戏吧~ ( )美容品,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4章路上巧遇 接来下的日子,苏悉几乎每日都跟小影学琴。花了十天时间将九层灵力巩固后,苏悉发现她不仅内劲提升了数倍,而且还能凌空发力。比如弹琴,她现下可以凌空发力,掌控五丈之远的古琴,而不必亲身坐到琴架前用手指抚琴。 宁王最近似乎很忙,昨日起又出了远门,不知何时归来,问他去做何时,他也只是目光躲避没有正面回答,苏悉不免有些疑虑。 天气渐渐转热,府里呆着有些气闷,正巧六皇子和七公主过来邀她去南山避暑。 南山北边有一座清凉寺,寺庙四面环水,的确是盛夏避暑的好去处。 苏悉想了想,反正呆在府里也无事,便与安亚一同答应下来。 马车行驶在通往南山的道路上,六皇子和七公主路上就没停止过说话,安亚也饶有兴致地加入,倒是苏悉一直在闭目养神。 忽然,急奔的马车骤然停下,车内的人全都向前倾倒,唯独苏悉似乎稳稳嵌进马车里一般,一动不动。她缓缓睁开眼,柳眉微蹙:“怎么回事?”她怎么听到一个小孩子啼哭的声音。 “回王妃,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子,差点被马车撞伤了,不过幸好没有什么事。”马车夫镇静回答。 苏悉撩开轿帘,步出马车外,六皇子等人也跟了出来。 那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孩子,不过两三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的样子,不过此刻的他却闭着眼咧开嘴嚎啕大哭。 苏悉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小男孩确实没有被马车撞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哄过人,叫她杀人还好,要她哄人简直是在为难她。 不过六皇子似乎天生有着孩子缘,他抱着小男孩哄几下,小男孩就破涕为笑了。 “小虎,小虎你在哪啊?小虎--”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到处找寻小虎,远远地看到小虎在这里,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来。 老人家腿脚有些不好,身上穿的衣裳也很陈旧,上上下下打满了几十个补订,不过洗很干净,看起来整洁朴素,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她看到眼角含着两泡泪的小虎,忙问怎么回事。 六皇子道,“小虎从路边蹿出来,差点被马车给撞了,不过幸好没撞到,连一点擦痕都没有,小虎哭得这么惨,应该只是被吓到的,老人家您就放心吧。” 见多了撒泼打横借机讹诈的无知妇孺,六皇子已经做好的被打劫的准备,但是老人家却只是将孙子搂在怀里,淡声说,“既然没事,那你们走吧。” “呃?”六皇子荷包里的银子才只摸到一半,顿时戛然而止。 苏悉看了小虎一眼,对老人家道,“小虎最近是不是盗汗,头晕,难以进食,小便拉稀,而且不易入睡?” 老妪倏然眼前一亮,望着苏悉的眼闪闪发光:“你、你怎么知道?小虎这样的情况有些日子了,临近的大夫都看遍了,抓的药也一直在吃,可是一直不见好。” 苏悉微微一笑。今日也是有缘,如果不是小虎突然跑出来,她也没机会给他治病。刚才她走近小虎的时候,闻到他口腔中的气味,又抓过他的小手把脉,自然就看出来了。 早有安亚会意,从马车里取出文房四宝,苏悉挥笔而就,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老婆婆,“照着这张方子抓药,三剂药服下去就药到病除了。不过--这些药并不便宜呢。”老人家看起来境况有些窘迫。 六皇子早已将摸了一半的银子取出递过去:“这里一点银子,就当是给小虎压惊吧。” 老婆婆赶忙推辞:“不行不行,神医给了药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老人家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银子?这绝对不行。不过你们放心,我儿媳妇虽然难产没了,但我儿子还在,他每天都挑担到清凉寺前卖白菜,所以这药我们还是能吃得起的。” 老婆婆再三拒绝,六皇子也没办法,无奈地看了苏悉一眼,见后者点头,便收起了银子。 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马车继续往目的地行去。 苏悉见安亚有些沉默,用手肘捅捅她的肩,“装深沉不是你的性格会做的事情,说吧,怎么了?” 安亚似被触动心弦,脸上陷入一种沉思,目光缓缓转向窗外,半晌才道:“小时候,我也有一个很疼我的婆婆,跟她长得很像,也很慈祥,可是……她最后还是……死了。” “被人害死的?” 安亚点点头,又缓缓摇头,“因为救我才……可是,我却不能帮她报仇,这一辈子都不可以。” “为什么?” 安亚苦笑,双眸悲戚地望着苏悉,“你觉得,我应该杀了自己的母亲给她报仇吗?” 安亚过去究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她母亲究竟对她做过什么?最后,苏悉缓缓叹息,拍拍她的肩,不再继续追问。 六皇子静静望着安亚,眸中闪过一抹怜惜,最终也是叹息一声。他也想帮忙,不过这种事旁人帮不了,能解开死结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盛夏酷暑,清凉寺前面香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人群中,苏悉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卖白菜的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满脸沧桑,他身上的衣服和老婆婆的一样打满了方方块块的补丁,很好辨认。 “咦,似乎没什么人买他的大白菜啊。”七公主有些于心不忍。 据老婆婆说,他是从大清早就出来的,可是看他身边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框大白菜就可以看出,他几乎一棵都没卖出。 不过他一点都不气馁,捧着大白菜招揽过往的客人:“卖大白菜咯,新鲜青嫩的大白菜喔。五文一棵,便宜卖咯 ̄ ̄ ̄ ̄” “客官,买一棵白菜带回家吧,保证新鲜,价格便宜。”虎子爹对着一位中年女人赔笑。 “滚开,不要挡住我的路。”但是中年妇女甩都不甩他,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匆匆进入大殿点香祈福去了。 虎子爹脸上出现一道无奈,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继续向人推销他的大白菜,这次他推销的对象是一位年过半百打扮整齐的老婆婆,老婆婆看着挺慈眉善目的,但是却依旧鄙夷地退开几步:“脏不拉几的,也不知道身上染没染病。你不要靠近我,小心弄脏了我的衣服!” 七公主挥舞着拳头就要冲过去:“太过分了吧!不买就算了,凭什么侮辱人家?她以为她是谁啊!” 安亚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与七公主同仇敌忾的表情。 “你们这样用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等咱们离开后,反而会给虎子爹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苏悉淡淡提醒。 “那二嫂你说怎么办嘛!”七公主急得直跺脚。虎子爹被老婆婆教出来,肯定是要靠自己劳动获取报酬,给他银子肯定是不要的,就算故意丢到他面前让他捡,说不定他还会跑去交给官府或者直接捐给清凉寺呢。 “笨丫头,二嫂这样信誓旦旦,肯定是想好后招了,你就耐心等着吧。”六皇子手中的扇柄敲了七公主脑袋。也不知道她的性子像谁,深宫中长大,却心思直白,笨的要死。 “后招是有了,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他?”苏悉摊手,一副我有办法但就是不出手的模样。 “苏悉。” “嗯?”安亚从没这么郑重地喊过她,苏悉有些奇怪地回望。 “只要你能帮他,让他以后不会受到这种待遇,让他可以好好孝顺老婆婆,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件事。”安亚的眸底闪着坚定和认真。 ------题外话------ 发错章节了,这章才是啊~太子和薛璇依去找苏悉是后面的存稿,我发错了!你们拍死偶吧!呜呜呜~(>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5章目瞪口呆 安亚所承诺的那件事,其实就是帮苏悉去薛府偷云天手印的秘籍。不过薛府高手云集,想要偷到手需要冒很大的风险,苏悉曾跟她提过,不过她一直都在考虑,苏悉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个承诺。 “跟你说笑呢,就算你不答应那件事,我也会出手相助。你们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好吧。”话音刚落,苏悉的身影已经到了虎子爹面前。 “客官,您要买……白菜?”虎子爹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绝色美女,被吓傻了。这样的美女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又怎么会理会这些俗物呢?他有些自嘲地苦笑。 苏悉淡淡一笑,“你这样是卖不掉白菜,卖不掉白菜就没钱给虎子治病,所以看在虎子的面上,本姑娘过来点化你一下。” “你认识虎子?虎子他、他病了?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虎子爹急得双眼圆瞪。 “是啊,虽然暂时还没事,不过要是能去佛祖前面将你的现状哭诉一翻,想必佛祖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会放了小虎的。别愣着了,快去吧。”已经是九级强者苏悉散发出灵力,有种让人心悸的威严,虎子爹顿时撒腿就跑,跌跌撞撞朝主殿跑去。 苏悉神秘一笑,指着六皇子他们道:“你们退开些,等下人潮汹涌过来买大白菜的时候,小心别被挤扁了。” “二嫂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大早上的虎子爹一棵白菜都没卖掉,跑到佛祖面前哭诉一翻,就能将人潮引来?这些香客要都这么善良仁慈,虎子爹就不会一次次地被鄙夷奚落。虽然知道二嫂很能耐,但是这样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啊,不止六皇子,就连七公主和安亚都表示不信。 苏悉上上下下打量了六皇子一翻,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嘴角溢出一抹玩味:“你不信是吧?要是等下人潮真的拥挤过来,你就帮忙虎子爹卖大白菜。” 堂堂的六皇子殿下,衣冠楚楚,俊朗不凡,却卷起衣袖在太阳底下热汗淋漓地卖大白菜……这样的画面想想就觉得好玩。 “行,不过如若二嫂输了……” “不用费心思想条件了,二嫂我是不会输的。”苏悉的脸上是笃定的笑。 六皇子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最后只得一叹,挥手摇扇子。 苏悉抽空瞥了他一眼,又对着安亚和七公主交代一翻后就跟着虎子爹的身影进了主殿。 此时,虎子爹已经在向佛祖哭诉了:“佛祖啊,我只是一个卖白菜的小农,上有七十岁病弱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如果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小孩子又生了重病,可是我的大白菜却一颗都没卖出去,眼见着就要饿死了……佛祖您老人家发发慈悲行行好,保佑我吧……卖不出去大白菜,我娘会饿死,我的孩子会病死啊……”虎子爹越说越伤心,眼圈都通红通红的,说完便开始磕头。 他的哭喊声引来了周围很多香客的关注。隐在香客人群里的苏悉见时间差不多了,在虎子爹前额重重磕在地上的时候,凌空发力,将灵力注入到塑了金身的佛祖身上。 幸好苏悉在前段时间刚好突破了九级,能够凌空发力不为人所知,不然这事做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 虎子爹每磕一下,佛祖庞大的身躯就陡然一震,连磕三下连震三次! 天啊!佛祖显灵了!连佛祖都被这卖白菜的小农感动了! 香客顿时一片哗然--望向虎子爹的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虎子爹因为磕头的缘故,所以没有亲眼看到佛祖‘显灵’,所以不懂为什么那些人用狂热的眼睛盯着自己瞧。 “还不快去卖大白菜。”苏悉暗中扯了虎子爹一眼,虎子爹早已对苏悉惟命是从,二话不说挤出人群继续卖他的大白菜去了。 连佛祖都感动了,更何况是人?这样的善事做了,佛祖一定会嘉许自己,赐福给自己的。所有人都如是想。 就在虎子爹刚回来摊位没多久,从主殿里涌出一大批的香客,如汹涌潮水般朝白菜摊子涌来。 “年轻人,你放心,你的大白菜我全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递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 “你这人也太贪心了吧?你全买了,要别人买什么去?别以为你有金子就了不起。年轻人,这是两个元宝,买你两株大白菜。” “可是……我没的找啊,大白菜五文一颗就行了。”虎子爹被眼前的场景唬住了,哆嗦了一下。 “没事没事,不用找。”那人递出两个金元宝,兴高采烈地捧着两颗大白菜走了。还好她跑得快,不然哪里抢的到?回家后清炖了给两个孩子吃下,吃了有佛祖保佑的大白菜后,他们往后肯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说不定将来还能金榜题名恩科高中呢。她一副占了大便宜后得意洋洋的笑。 看到汹涌而来的人群,看到她们围着白菜框争得面红耳赤,看到之前一个铜板都不舍得花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将金灿灿白花花的金子银子随手给出,虎子爹不要她们还硬塞…… 天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苏悉她究竟做了什么? 住了,六皇子愣住了,安亚也傻眼了。 苏悉抽过因惊愕过度而目瞪口呆的六皇子手中的扇子,用扇柄捅捅他,“怎么还愣着呢,帮忙卖菜去啊。”指使堂堂皇子之尊去卖大白菜,她自己呢,则躲在树荫下悠闲地扇风纳凉。 白菜筐前挤满了人,人声鼎沸,非常混乱,六皇子一时间根本就挤不进去,他耳中只听到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对话。 “哈哈,我终于抢到一株了!” “老李,你不用抢了,我跟你一人一半。” “啊?怎么没有啦?小株的还有?要啊,当然要!” “小株的都卖完啦?那菜叶还有么?给我一片菜叶也行。” “什么?连菜叶也没有啦?那、那把这个框卖我吧。” “你要框,那我就要扁担。年轻人,给你银子。” 最后,虎子爹呆呆地望着苏悉。此刻他面前别说是大白菜,就连框子和扁担都没了,剩下的全是白花花的碎银子和金灿灿的小黄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抓抓脑袋,一副憨实的模样。 “二嫂,我真是服了你了,不服不行啊,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再不敢跟你赌了。”诚如苏悉自己所言,她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所以她永远都不会输。 苏悉淡笑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对虎子爹交代,“刚才佛祖都被你感动了,既然佛祖都能感动,那些香客又为什么不能感动?你放心,往后你的大白菜会非常的畅销。” “其实……都是你在帮我,对不对?”虎子爹感激地几乎跪地。 “举手之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人品,往后你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不过希望你们不要丢了最本质的东西。” 不知道谁说过,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其实苏悉觉得一有钱就变化的男人没钱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虎子爹这么忠厚淳朴的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苏悉没想到,就是因为今天的举手之劳,在不久的将来竟然救了她一命,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清凉寺前樱花树下,两位少年负手而立,为首那少年一袭纯白的软丝暗纹软袍,下摆用淡墨点着几根翠竹,清逸出尘。淡漠疏离的他看起来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带着如同深潭一般平静透明的心,俯瞰着芸芸众生,不过当他看到苏悉后,平静无波的眸光起了一丝涟漪,嘴角勾出一抹饶有兴致的似笑非笑。 “果然还是如此调皮呢。”望着苏悉,那少年淡淡开口,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主子……可是要与她相认?”他身后的护卫低声问。 “相认?月笙你在说笑话吗?”既然封印了她孩童时候的记忆,就希望她能过上恣意潇洒般的神仙日子,只要她快乐,就算忘了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俊美少年回头,眼底闪过一抹自嘲。 “可是,东云国不日将掀起腥风血雨,主子觉得宁王真的会舍皇位而选她?”月笙不免有些踌躇。他看过情报,知道卫凌风登上皇位复仇的执念有多强烈。 “如若卫凌风敢欺负她,本王定会让他这辈子都痛不欲生悔不当初!”那少年凤眸微睁,深邃而冰冷。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6章来历不明 见荷花池里锦鱼慢悠悠的闲荡,无所事事的吐泡泡,苏悉从小怜手中抓了把鱼食投进去,水下顿时浩浩荡荡抢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置身事外的悠闲? 苏悉淡淡一笑,环胸望着火红锦鱼群,思绪却随着徐风飘向远方。 卫凌风佯装称抱病在府里休养,但是那日起就带着卫严离开了宁王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没说,苏悉也就没有追问。 六皇子自从知道苏悉爱吃新奇新鲜的水果后,便上了心,到处网罗,送到收集过来讨她欢心。 苏悉拿起一个蓝莓咬了口,给出中肯评价:“味道还不错,不过没你二哥上次找到的车厘子美味,可惜这个季节车厘子已经没了。” “二嫂要喜欢,明年我早早的亲自去西南给你运来,可好?” “提起你二哥……你说他这么突然消失,到底做什么事去了?”苏悉状似无意地看了六皇子一眼。 六皇子避开她的直视,目光闪躲,最后哈哈一笑,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哎哟,怎么这么酸啊,二嫂还说好吃呢,骗人。” 六皇子究竟知道些什么?他究竟有什么顾忌?苏悉垂眸,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又过了两日,卫凌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反倒是皇宫里来了几个传旨太监,不过都是被苏悉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除非皇帝亲自驾临,否则这些人苏悉还没放在眼里。 深夜,苏悉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她披衣起身,刚准备去庭院里走走。 正在这时,她的贴身丫环小怜匆匆小跑过来,对着苏悉小声道:“王妃,卫严回来了。” 卫严一直跟着卫凌风,既然他回来,那卫凌风自然也离不远,苏悉如是想。 苏悉见卫严大步流星走来,近了,看到他脸上染了血迹,衣服也被撕裂了几个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手上还提了个不小的包裹。 卫严看到她,不知是激动还是为何,提着包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这个包裹就是他们这些日子忙碌匆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苏悉不免有些好奇。 “王妃,烦请下人都先出去。”卫严的表情一如以往的严肃。 当苏悉遣散了她房内的丫环只余下小怜一人时,卫严这才将那大包裹放在桌上,神色复杂地看了苏悉一眼后,他视死如归般打开包裹,“王爷吩咐,先将他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个孩子! 看样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小脸脏兮兮的,轮廓精致,不过一时之间看不清样貌,他的衣服上同卫严一样血迹斑斑破破烂烂,此刻他虽然睡着,却极不安稳,像只惊弓之鸟般瑟缩蜷成一团。 “请王妃好生照顾他,小人现在必须赶去王爷那里,您保重!”卫严抱拳后快速离开,就好像有鬼在后面追他。 看卫严和这孩子的装束,想来他们之前必然经过一翻艰苦恶战,而能让卫凌风为之四处奔走,这孩子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此刻,小男孩已经醒来,睁开清澈凤眸,与苏悉四目相对。 没由来的,苏悉竟觉心头一跳,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在脑海中蔓延。 正在苏悉怔忡间,耳聪目明八卦心奇的安亚已经抹黑走进来,看到苏悉眼前的小男孩,也怔住了:“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孩子?咦,不对,这孩子怎么瞧着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安亚歪着脑袋陷进回忆中,可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结果。 “也罢,小怜,你去打水来将他脸洗净,到时候肯定就能想起来了。” 见苏悉点头,小怜对着安亚微微一福,急步匆匆地走了。 苏悉伸手摸摸小男孩的头顶,尽量笑得和蔼:“莫怕,姓什么叫什么你可还记得?” 手掌下的小脑袋纹丝不动。 见小男孩脖子上挂了块晶莹剔透的暖玉,虽然沾了血迹,但是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苏悉瞥了眼后,微微一笑,仍旧摸着小娃娃的小脑袋:“风轻可是你的名字?” 安亚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只见苏悉摸着的小脑袋瑟缩了一下,忽然轻轻上下动了动。 安亚顿时大喜:“终于给点反应了,可真不容易。这是刚顺手从厨房拿来的瘦肉粥,你可是饿了?要不要先吃点?” 两只漆黑水亮的眼轻飘飘地落到安亚脸上,小脑袋这回没动,不过他的小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顿时将苏悉和安亚逗乐了。 “来,小米粥煮的正入味,糯糯的,可香了呢。”安亚显然对小娃娃很有好感,舀了一小勺子放到小娃娃嘴前。 米粥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风轻的小脑袋微微抬了抬,小嘴抿了抿,像是在吞口水,正当安亚想收回勺子的时候,小脑袋忽然凑到勺子前,轻轻吸了一口。 “王妃,热水打来了,可是现在就洗?”小怜端着热水壶进来。 苏悉点头,她亲自弄湿了帕子,将小娃娃脏兮兮的脸擦拭干净,当她将湿帕放回盆里里,发现安亚和小怜俱都一脸惊恐地瞪着风轻-- “怎么了?”苏悉一边说一边回头,下一瞬,她也愣住了-- 一时间,苏悉只觉得时空静止,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哪里出错了? 这个孩子的脸与卫凌风长得极为相似,剑眉,凤眼,薄唇,无一不像。乍一看,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卫凌风啊! “这孩子……卫凌风……他们……”安亚指着小娃娃,说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很像,对不对?”苏悉的脸绷得紧紧,咬牙道,“简直跟卫凌风长得一模一样。” “他……到底是谁的孩子?”府里是不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她是不是要外出避祸几日?安亚在心中揣测。 “我只知道,不是我的。”苏悉咬紧下唇,一字一顿道。 想起之前被自己逼问时六皇子目光闪烁,又想起方才卫严看到她露出的复杂眼神,苏悉心中一紧:这孩子莫不是卫凌风在外面…… ------题外话------ 接到编辑通知,这本20号要V了…… 后面的悬念将会一一揭开,比如: 1。眼前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卫凌风的? 2。聂清然为何对苏悉处处照顾? 3。苏悉究竟有怎样的身世和过去? 4。当太子知道苏悉就是梦蝶仙子而且已经嫁给宁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情? 5。太后皇后薛璇依会出怎样的阴招?女主又是怎样让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6当年的皇后究竟对宁王做了什么?宁王在江山美人之间又是如何抉择?真正的大BOSS究竟是谁? 也许,后面会有人死去,也许,后面会有一个一直看起来最纯真善良的人露出最凶残的面目,也许,后面会有人因为当初的一念之差悔不当初却终其一生都寻不回来…… 其实有许多小白也不是很确定…… PS: 之前就一直在存稿,从未停止过,小白现在手头上存稿也不少了。 所以小白决定参加“12日每日更2万字”的活动~每日两万字喔,而不是短短的两千,很兴奋有木有? 这文不会很贵,爱吃肉滴小白算了下,看完大概是一个老北京鸡肉卷的价吧,口水~乃们就当送个鸡肉卷犒劳偶码字好啦~日更2W真很辛苦滴说。小白会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更新滴,握拳! 再PS: VIP的话,1000字3分也就是3个点,10000字3毛也就是30个点,2万字也就是60个点……所以乃们看到点数多的话,那就是字数也很多,可以一次性看很爽喔。 不是会员滴筒子,页面左上角第一个就是VIP充值有木有?最最上面还有VIP会员付费咨询的俩Q号对不对?有疑问那里都可以解决喔。 ( )笔记本, 特工狂妃帝都篇请假,10月18号,大结局 不知不觉都快大结局了,好快了。 大结局大概有五万字左右吧,所以要请几天假来写,上传时间定为18号吧…… 很多悬念会在大结局揭晓滴,比如苏悉究竟是不是女皇陛下滴女儿,她和清汐公主又是什么关系,她和颜清又是什么关系,隐逸村里的那位王又是谁,玉纹笛里的小景又是什么身份,苏悉最后会不会跟卫凌风在一起……嗯,好多秘密喔~亲们期待吧,记住了10月18号喔 ( )内衣,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7章谁的孩子1 第057章谁的孩子 之后,无论苏悉问什么,小娃娃总是扬着和卫凌风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眼巴巴地看着苏悉,红润小嘴紧抿,沉默是金。苏悉简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好在他除了沉默,其他的都还配合,给他什么吃什么,给他什么穿什么,不哭不闹,喜欢蜷缩在墙角发呆。 观察了两日,安亚慢慢得出结论:“看的出来是金贵人家的孩子,自小就被教的很好。你发现没有,就算饿极了,他吃饭的时候依旧细吞慢嚼。给他书,他也能一字不漏看下去,而且他的举止中透着一股与身居来的尊贵气质,这种气质是学不来的。” 苏悉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所以你的结论是……” “我没有结论,不过我想很快就可以给你了。还记得你从疫区带回来的那对兄妹吧?那小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没想到竟能与这孩子玩到一块儿去,我已经交代小姑娘了,要她帮忙套话。” “其实不必如此。”苏悉淡淡一笑,复有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慢悠悠地丢出一句,“我知道他不是卫凌风的儿子。”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确定?!”安亚满脸惊诧。她居然知道?那还不早说?害得她好奇地到处奔波。 苏悉扬眉浅笑:“我一开始被吓糊涂了,所以心中也存了疑问,不过后来想想,卫凌风是了解我的,如若他真是卫凌风的孩子,那么他是断不会将这孩子带回府里让我知道。直接放到无影楼里,让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岂不更好?既然他敢光明正大带回来,就说明他没有心虚。”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淡青色的天空一阵静谧,远处的夜色被月华蒙着一层金纱,朦朦胧胧,皎洁的月垂挂于夜空,夜色醉人。 此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房外,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华丽的金丝软袍荡在徐风中衣袂飘飘,宛若出尘脱俗的谪仙;眉间的魅惑又似误落人间的妖精;眼底的妖冶冷酷却似地狱杀出来的修罗,霸气十足,这样霸气的王者,总是令人心存畏惧,不敢靠近。 他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后,他阴霾的脸再也阴霾不起来了,指尖微扣,推门而入。 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欣喜若狂的锋芒,他说,“阿悉,我卫凌风今生今世绝不辜负你的信任。”找遍了全世界,终于找到了她,认定了她,许她一生,绝不放手! 安亚很识趣的离开,留给他们二人一个清静空旷的世界。 “既然选择了与你同舟共济,就应该选择相信,不是吗?”苏悉淡淡他一眼。反倒是他,每次做事都神神秘秘,直到最后一刻才将实情告诉她,想起来就让人心头不爽。 卫凌风拍拍身边的软榻示意苏悉坐过去,等苏悉一坐下,他就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里,埋首在她肩窝处。 “怎么了?如果很为难的话,不说也没关系,我没有逼你的意思。”看卫凌风的举止,这似乎是他心中的一道伤,她无意揭他伤疤。 “阿悉,皇长姐没了……”卫凌风一把抱住苏悉,手指抓住她的衣袖,紧紧的,声音却带了一抹淡淡的苦涩。 苏悉顿了一下,慢慢伸手按住卫凌风的手,他的手冷的几乎没有生气。 “长公主?”传闻中的长公主是一个很睿智的女子,曾经在东云国赫赫有名,不过十年前嫁到南陵国和亲,依稀记得她嫁的是南陵国的三皇子。 “当年母妃死后,如果不是有皇长姐护着,我又岂能逃的过皇后魔掌?可是,如今她和三皇子被诬陷谋反,我得到消息虽然尽快赶去营救,可还是迟了,皇长姐和姐夫被乱军杀死,风轻躲在衣柜里这才逃过一劫。” 原来风轻是长公主的孩子……苏悉缓缓舒了口气。 “风轻那孩子长的跟你可真像。” “是啊,皇长姐曾来信说,风轻长得与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可惜我一直不得空,没想到这次却成了最后一次……如果早知道……”卫凌风很想笑,但是嘴角扯出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心一痛,苏悉搂紧他单薄的身子。能给他的也许不多,但他要的也不多啊。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幕后首脑给他们报仇,还有风轻,你预备怎么办?” “风轻的事,只怕要委屈你了。他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身份,就算父皇和太后那里也要瞒着,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风轻的存在。”卫凌风的声音有着隐隐的疲倦。原本最该信任的亲人,却是最有可能出卖他的人。 “确实委屈,这下外面又要疯传宁王妃即将被人取而代之的谣言了。”苏悉莞尔一笑,“记住了,以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她知道卫凌风未说出口的话。风轻长得与卫凌风这么相似,几乎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都会将轻风错认成他的孩子,所有卫凌风打算将错就错,就以私生子的身份将风轻收养。不过这样的话,难免有人会对苏悉指指点点,他怕她受委屈。 “不过你要答应,绝对不许离开我。”卫凌风紧咬着唇,一瞬不瞬地认真凝重地望着苏悉。 “除非你先背叛,不然我不会先离开。”苏悉淡淡道。 卫凌风松了口气般笑了笑,枕着她的腿,缓缓合上眼睛,“有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场安稳觉了。”他怎么会背叛她?怎么舍得…… 苏悉伸出手,替他掖好被子,低头看怀中的人。 卫凌风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透落了一片扇形的阴影,睡颜纯净平静,似乎刚才的脆弱失态不曾有过。 轻风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府里都是卫凌风的人,口风非常紧,在近一个月的时间中,都没有关于风轻的话传出。 即便宁王能够只手遮天,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一个月后,这则消息在民间流传,很快便闹得沸沸汤汤,成为满朝文武和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晚间宁王回来,神色有些异样,看着苏悉透了口长气:“我这辈子还从未如此狼狈过。唉,你都不知道外面传的有多离奇,没有什么是他们想不到的。”有传自己与歌妓相交的,有传宁王妃将被人取而代之,最后竟然连千年狐仙都掰出来了,宁王觉得好笑极了。 早朝时父皇问话也就罢了,下朝后文武百官还围着他前前后后地转,上上下下地瞧。 当他笑得人毛骨悚然,那些人心里寒碜地慌了,这才紧张兮兮地走开,不过转眼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还真不知道朝廷命官竟也如此八卦。 “谣言止于智者,过段时间也就好了。”苏悉端着一杯冒着袅袅青烟的香茗,淡淡一笑。 谣言止于智者,不过这世上毕竟还是愚人多,最后此事还波及到了梦蝶仙子,甚至有人传言宁王的私生子其实就是-- 当苏悉听到这个传言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捧着热茶咳嗽了许久。 转眼,又到了梦蝶仙子现身醉情楼的日子。 前两次她都因事错过,这次风轻的事闹的沸沸汤汤,她本不想出现,不过昨日陈管事传话过来请示,说太子请求见她一面。 上次太后寿宴一别多日,距今也有两个月,不知太子的那架‘天鸣’修好了没有。苏悉很好心地去找安亚,开门见山就说:“太子又要开始演戏了,我知道你很有兴趣,一起去吧。” 想起上次太子殿下那娴熟的演技,安亚一阵胃抽搐,笑着点头,“最近无聊的很,去看看戏也不错,更何况是咱们太子殿下亲自演的,更与别个不同。”太子殿下演搞笑剧肯定很拿手,经历过太后寿宴前的那事之后,安亚给出如是评价。 到了醉情楼,照例一翻抚琴之后,太子殿下就使人传话,说他有重要事情一定要面见梦蝶仙子。 苏悉和安亚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戏谑。安亚在宫里的时候曾与太子打过照面,虽然不知道他还是否有印象,为了保险起见,苏悉还是抽了条纱巾将安亚的脸蒙上。 安亚的身形与她相似,蒙上面纱,乍一看还真有些辨不出真假。 “太子有要事非见我不可?”梦蝶仙子端坐着,神色淡淡,似冰川般毫无感情的眸子射向太子殿下。 太子原先一肚子的话,被苏悉眼神这么轻轻一扫,顿时全跑光了,他脑门一片空白,半晌才呆呆回过神,清咳一声:“是,今日的确是非见梦蝶仙子不可。” “我只给你一炷香时间,有事快说吧。”所谓气势,不是被人给予,而靠自己撑出来的。太子退一步,苏悉就更进一步,最后的结果是太子在她面前就像温顺的猫咪,一点皇家威仪都摆不出来。 太子殿下一愣,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我想娶你!” 这……事情来的太突然,苏悉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之前在御花园里听到过太子此番言语,但是要不要这么开门见山直来直往啊? “娶我?你能拿太子妃的位子娶我?”苏悉戏谑地看着他。 “是不是给你太子妃的位置,你就肯嫁?”如若她答应,他会跟母后抗争到底。 苏悉也曾思考过要不要以梦蝶仙子的身份利用太子做事,不过思虑过后觉得如此行事委实太过卑鄙,便打消了念头,“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我是绝不会嫁你的。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太子眼眸盛满红光,眼底闪过一抹暴戾之色:“你心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卫凌风?” 卫凌风……是他吗?那晚,那个璀璨夺目的少年抱着她,将他的脆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对于他那种被人凌迟却还要笑得三月桃花般的男子,得到他的真心是多么的艰难?他已经毫无保留地将真心送到了她面前,她却还要再三考验和质疑,她是否……太过凉薄了?太子见梦蝶仙子眸中闪过沉思,以为她真的与宁王有染,不由冷笑:“哼!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已经有王妃了,那苏悉论琴艺论武功都不下于你,你拿什么跟她抢?” 没想到太子还会有夸她的时候,不过夸苏悉贬梦蝶仙子,来来去去还都是她,无甚区别。 既然他非要如此认为,她也就懒得解释,只淡淡斜了太子一眼,似笑非笑道:“太子此言差矣。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知道这偷后面还有一个偷不到?这最后一个才是放在人心窝窝里的呢。”就是要呕死太子,谁叫他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坏她梦蝶仙子的名声。 苏悉说得轻描淡写,太子却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恨恨地怒指苏悉:“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迷不悟?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储君,我才是不久的将来君临天下的王者,为什么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有他?实话告诉你,卫凌风快要完蛋了!” 苏悉不经冷笑连连,白纱遮掩的面容上全部是骄傲和自豪,她高昂着头,蔑视着太子:“真好笑,强大如他,岂是你说完蛋就完蛋的?” 太子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得脸色煞白,狠狠甩袖背过身去,“我说的是实话,卫凌风他不出三个月,必死无疑!” “你为何如此肯定?”太子的笃定让苏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你答应嫁我,我自会和盘托出,但现在,我只提示你三个字,南陵国。哼,我就等卫凌风完蛋后,再来找你,到时候看你有没有的选!”说完,太子殿下甩袖愤而离去。 苏悉与安亚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盈满疑惑。 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不过看太子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此事怕不会有假。如果真的查不出来,少不得要用一次美人计了。苏悉在心中暗想。 今晚的事情都凑一块去了,太子丢下的乱团子还没理完,那边又有人求见。苏悉原想推掉,但是看到拜帖上的烫金字迹时,不由微微一愣。 “怎么了?”安亚脸带疑惑。 “薛璇依,她怎么找到这来了?”今晚的醉情楼可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只不知薛璇依她是否清楚梦蝶仙子与苏悉之间的玄妙关系。 安亚抢过拜帖细细看了一遍,眸中漾起一抹玩味,“不管怎么说这回肯定有好戏看啊,且看看薛璇依她所求何事,我可好奇了。” 苏悉也很好奇,于是便叫陈管事放她进来。陈管事今晚也是啧啧称奇,以往主子可是谁都不见完事后直接走人,今晚却连续见两人,难道是她今晚的心情特别好? 薛璇依一袭金丝软袍,冠带束发,一身清俊美少年的打扮。有陈妈妈在前面引路,她便暗自打量周围,不由地暗暗咋舌。 醉情楼果真是个销金窟,通眼金碧辉煌,摆设奢华瑰丽,月光清辉中泛着淡淡的金光,周围处处飘着清雅的香气,清茶般沁人心脾,竟似连呼出的气都透着清甜味,路上经过的女子个个美貌绝伦艳冠群芳,也难怪她那几个哥哥一个劲地往醉情楼跑。 薛璇依心中对醉情楼由最新的鄙夷到后来的惊叹,她却不知道苏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暗自摇头。 虽然用竖领遮掩平坦光洁的颈项,用布帛卷住隆起酥胸,但那深浅分明的两个耳洞明明白白向世人宣告她们的女子身份。 苏悉就那么坐着,淡淡地看着薛璇依,娴静淡雅,气质如兰,恬淡却不失风仪,自然而然有一种慵懒闲适的味道。 苏悉在打量薛璇依,后者也同样在细看前者。久仰梦蝶仙子大名,却从未得以相见,薛璇依好就好奇不已。她实在是想见见传说中让男人没有丝毫免疫的梦蝶仙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只见眼前的梦蝶仙子,一袭白色拖地蝶圆纱裙,后摆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纤细手臂上轻挽流云纱,翦水秋瞳如幽幽清泉,平淡无波。双目之下的面容被薄纱覆盖,但不难想象那是怎样倾国倾城的容颜。 再细看那双眸,弯弯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灵动却犀利,冷冽而淡漠,似睿智似先知,似能将时间一切红尘看透。 梦蝶仙子果然不是平凡的普通女子,怪不得能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能让宁王为她……薛璇依紧咬下唇,衣袖中的拳头紧握。 薛璇依身边的丫环涵养不够,到底先沉不住气了,她冲着苏悉大喊一声:“大胆歌女!见到薛二小姐还不行礼?” 苏悉没说话,安亚倒笑了,“小姑娘,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你们求见我们,还敢要我们行礼?你们也配?姑奶奶我告诉你,刚才出去的那个是东云国的太子殿下,他都要给我们姑娘行礼了,你们还是一边呆着凉快去吧。”最后,安亚嫌弃般地挥手,就像在赶苍蝇。 那丫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反倒被梦蝶仙子的丫环一顿抢白,顿时气得满脸涨红,叉腰昂首就要回嘴,但是被薛璇依一瞪,她只好退下阵来,委委屈屈地嘟囔:“小姐……” “闭嘴!”薛璇依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嚣张惯了,怎么就不想想,她们现在是有求于人,既然是求人,那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薛璇依训斥了自己丫头一句,转而对苏悉陪笑,“是我教婢无方,让梦蝶仙子见笑了。” “好说。”苏悉淡淡回了句。 曾几何时,她居然要向一个歌女赔笑?而对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薛璇依心底暗恨,面上却笑容怡人:“我想与梦蝶仙子谈一笔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感不感兴趣得由你说的那件事决定,而不是薛二小姐你的身份。”苏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过隐在面纱下,所以没人看得见。 “行,那我就开门见山吧。”薛璇依径自选了个靠近苏悉的位置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知道,你讨厌苏悉。” “噗--”正在喝茶的安亚一口茶很不含蓄地直接喷出,不过那厢主仆二人正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梦蝶仙子身上,所以未曾发现不妥。 “我讨厌苏悉?”苏悉无辜地指指自己的鼻子,苦笑连连,“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薛璇依冷笑一声,“梦蝶仙子,在我面前你就别装傻了,人人都知道你和宁王的关系。不过有一个秘密,除了我,应该很少有人知道。” “哦?什么秘密?可否说与我听”苏悉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她突然意识今晚她就是来听秘密的,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她。 不过苏悉在同薛璇依说话的同时,用眼角余光射了安亚一记警告的飞刀,暗示她不要笑场。安亚咬着下唇,飞了苏悉一个肯定答复的目光,转头望着雪白的墙壁。 苏悉看她,她在看墙……很好。做好心理建设,苏悉示意薛璇依可以放雷了。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7章谁的孩子2 薛璇依果然不辜负她的期许,说话的内容雷鸣带闪电,“宁王最近带了一个年约四岁的孩子回宁王府,那个孩子与宁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那却不是苏悉的孩子,这件事想必梦蝶仙子已经听说了吧?” 苏悉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继续往下说。 薛璇依得意洋洋地瞥了苏悉一眼,故作神秘地凑近,声音低沉:“不过我猜--那个孩子是你和宁王所生的,可对?” “噗--”安亚又是一口茶喷出来。这真的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努力看墙了…… 苏悉也被这样的猜测雷得风中凌乱,无力抚额:“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比宁王相识不过数月……”当初在场的人还不少,宁王逼她共饮一杯,而她却与宁王玩骰子下赌注,很多人都可以出来为她作证。 苏悉话还未完就被薛璇依打断:“你不必急着否认,我能所说出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扳倒苏悉?” 苏悉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沉默着。薛璇依以为她默认,便滔滔不绝说了她的计划:“我也恨苏悉,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可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薛璇依以为梦蝶仙子与宁王有染,所以她这是联合梦蝶仙子陷害自己吗?如果她知道梦蝶仙子就是自己……苏悉顿时来了兴致,面上却依旧淡淡的,“你想我做什么?” “八月初一是我母亲的寿辰,到时候太后会过来,苏悉也会来……到时候,我要你让苏悉当众出丑!”薛璇依眼底的狠毒毫不掩饰,寒光闪闪。 “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苏悉淡淡地看着自己染了兰蔻的亮红尖尖指甲。自己与自己PK琴技,这事说来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你有!这世上就只有你的琴艺能够胜过她!我要你逼得她琴弦齐根而断!”当日在太后寿诞所发生的事,是薛璇依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她一定要报这个仇。见梦蝶仙子似乎怔住,薛璇依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只要你能让她当众出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薛璇依眼底闪过一抹极快的毒辣。只要将梦蝶仙子骗入局中,到时候做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一次,她不仅要苏悉一无所有,还要梦蝶仙子身败名裂,这是她的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连环计。 “怎么办?我不太信任你呢。要我去也行,你先吞下这枚丹药吧,不过事先可说好了,这是一枚毒药。”苏悉丢了一枚红彤彤的丹药给她。 薛璇依心中暗恨,一咬牙,将丹药吞入腹中。 这枚丹药只是为了证明薛璇依对苏悉的恨究竟有多深。她能毫不犹豫的吞下,足以证明她们之间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僵局。薛璇依,这次……希望你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苏悉嘴角扬起一抹明显的嘲讽。 回到宁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月华清辉,奢华清逸的飞檐亭台里,安亚与苏悉正对坐着赏月喝茶。 思考了几下,安亚终究还是拿不解的眼神瞄苏悉:“你怎么就答应下来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在同一时间分饰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不是还有你吗?”苏悉似笑非笑地瞅她。反正梦蝶仙子一向是带着面纱,极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由安亚替代也无不可啊。 “我?你说笑吧?我只看戏不演戏。再说了,我又不会弹琴,一出手不就穿帮了?我自己是不要紧,但堕了梦蝶仙子多年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安亚觉得的底气十足理直气壮。 苏悉神秘一笑,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头:“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梦蝶仙子是绝对没有机会表演琴技的。更何况如此好的机会,要是不善加利用,我怕老天都会看不过霹了我。” 安亚闻言,顿时眼光发亮:“你又有什么计划?”跟苏悉相处越久就了解她的无良奸诈,这样的苏悉又岂会让自己做赔本买卖? “不就是偷半本云天手印的计划咯。真没想到,这次薛璇依竟然亲手帮我制造了这么好个机会,平时想顺还顺不出来呢。”苏悉笑得很无良,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瞅着安亚,“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不会还猜不到下一步的计划吧?” “猜不出来。”安亚是个老实孩子,所以说的也是老实话。 “我对你的智商表示压力很大。”苏悉留给她一个背影,潇洒地进她自己的房了。 留下安亚一人坐在清凉的花园中冥思苦想…… 八月初一的前一天,苏悉拉着安亚和周晋在房中嘀嘀咕咕,将所有的计划都安排清楚,安亚顿时咋舌,太奸诈了,简直太阴险了。 周晋安静的听着,不过眼底闪过一抹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坚毅。自从他们兄妹跟着王妃回到宁王府,好吃吃着,好住住着,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为王妃办一件差事,其实他心中早已跃跃欲试了。 果然到了八月初一这一日,苏悉正在宁王府里悠闲地坐着,太后老佛爷的懿旨就到了,邀她参加薛夫人的寿诞。说是邀请,却派了老佛爷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来,就算苏悉不去,也会被逼着去。 “宁王妃,这便走吧?”桂嬷嬷一脸的趾高气扬,高傲睥睨。 走便走吧,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说来还是要感谢梦蝶仙子的身份,让她很早之前就从薛璇依口中知道这个计划,也早做好防范,这才有机会扭转乾坤。 苏悉先入宫见太后,一群各怀鬼胎的女人哈拉聊天,东拉西扯,她只淡淡坐着喝茶,当战火蔓延到她身上时,她才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出犀利精准的话,让对方碰一鼻子灰后再不敢寻她麻烦。 在此期间,太后虽然笑得慈祥平和,但那偶尔轻飘飘落到苏悉身上的目光,泄露了她的算计和即将到来的幸灾乐祸。 天色渐暗,夕阳霞光播撒整个天空,就像被染红了的薄纱,大地开始朦朦胧胧,带着暮色的宁静。 太后似有若无的目光瞥了苏悉一眼后,下令启程去薛府给薛夫人撑场子,顺便吃酒看戏图一乐事。 能得到老佛爷如此优待,也只有薛府而已,毕竟那是太后的娘家。平日里就算太妃过寿,太后也未必亲自到场的,这次算是给足了薛夫人面子。 薛府不愧是百年世家,放眼望去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足下甬道以鹅卵石铺面,这些鹅软石古朴别致,价值不菲。薛府不愧是东云国第一世家,其奢华程度果然非一般官宦人家可比。 薛府分了男席和女席,男席那边由薛大人招待,女席这边由薛夫人和薛璇依招待。当大家知道薛璇依竟然请到梦蝶仙子时,众人看苏悉的表情那叫一个有趣,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梦蝶仙子与宁王的暧昧关系。 晚宴还未开始,薛璇依安排各位宫妃夫人小姐休息时,很巧合地将苏悉和梦蝶仙子分到了同一屋,这就显得更有意思了。众人都暗暗好奇,不知道两人在房内冷嘲热讽呢还是互相不理睬呢?薛璇依也很期待,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那蒙着面脚下步步生莲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平日老是跟在苏悉身边嚷嚷着看戏的安亚姑娘。 清秀雅致的房间内,苏悉和安亚两人相视而笑。 安亚饶有兴致地建议:“我们是不是要吵上一架,让外面的人安下心?” 苏悉没兴趣地撇眉:“要吵你自己跟空气吵去,我可不奉陪。对了,薛璇依告诉了你新计划吧?”巴巴地留在最后一刻才告知计划,除了让梦蝶仙子不得已点头外,还能保证不让计划泄露,薛璇依还是有点头脑的。 “要不要这么聪明啊?这样会让你身边的人产生自卑感的。”安亚叹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颗通透晶莹的宝珠,递给苏悉道:“大手笔啊,这可是先帝赐给太后的恒温珠,据说带在身上冬暖夏凉,不用受气温之苦,天底下只此一颗。” 的确是大手笔,如果不是自己占了梦蝶仙子这个身份的先机,对于薛璇依层出不穷的诡计,还真有点疲于应付。 安亚很是不屑地摇头:“这颗珠子是她早上从太后身上偷来,她要我找机会将它放到你的梳妆盒里,到时候太后以丢了恒温珠为由找寻过来,在所有人面前将你抓个现行。这计划也不怎么样嘛,漏洞百出,我还真以为传说中的第一才女会有点才呢。” “栽赃嫁祸?”苏悉眼底泛起一抹森冷诡谲,“那我就以牙还牙,也来个栽赃嫁祸好了。” 苏悉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对安亚道:“我离开后,你自己行事小心些,莫要被看出端倪。” 安亚道:“我知道啦,要弄出点声音,又不宜弄得太大声让她们有机会进来嘛,知道啦,反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些,藏书的地方我已经帮你找到并且做了标记,不过那里高手如云,不是那么好进的。” 除了苏悉,谁也不知道安亚前几日曾大闹过薛府。 府里就只有薛大人知道云天手印下册的下落,但是要从他口中挖出秘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这却难不倒盗贼出身的安亚,这些事她本是做惯了的。 其实她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嚣张十足地贴了张字条在薛大人的书桌上,言明明日卯时三刻来取云天手印下半册。薛大人一惊,第一时间就是去藏书处看看书还在不在。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安亚跟着去,自然能将藏书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当时高手众多,她不便进去罢了,换了是苏悉,应该可以。 谁也不会猜到,宁王妃艳光四射的广袖流仙群里面穿的竟是黑色贴身的夜行衣。 夜晚,夜行衣,刺客的本能再加上一身鬼魅到极致的轻功,薛府里谁能发现她的踪迹?就算意识到,也只是黑影一闪而过,谁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当苏悉按着安亚告知的路线,飞身潜到藏宝阁时,却发现一个丫环模样的姑娘左顾右看,当确定周围没人时,将怀中油布包裹的东西塞给一个面容清隽的蓝袍年轻人,低声道:“云天手印下半册我已经偷出来来了,你拿了后快走,莫要被人发现了。”今日府里办宴会,客人很多,所以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云天手印下半册?再仔细看那姑娘,苏悉认出是薛璇依的贴身丫环。她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日在醉情楼,这丫头一进来就要自己给她们家二小姐行礼。没想到啊,原来薛璇依身边埋了这么大个间谍却全然不知。 既然是云天手印下半册,那她就无需再进去冒险了,跟着那年轻人黑吃黑岂不更好?苏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容,黑面巾往脸上一蒙,蹑手蹑脚跟在蓝袍年轻人身后。 离得近了,苏悉心中升起一抹狐疑,她总觉得蓝袍年轻人的背影她是见过的,但是一向记忆力超强的她竟然想不起曾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4 在何处见过,这倒奇了。笔趣阁www.d 9123.net 蓝袍年轻人不过八级,哪里发现的了九级的苏悉?此刻的他还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负手闲游,东走走西逛逛。 当他行至假山后面时,苏悉悄然而至,一个后斩首劈过去,蓝袍年轻人哼都没哼就应身而倒,苏悉接过他软软的身躯,嘴角的笑容灿烂明媚。 从他怀中拿出云天手印下半册,翻了两页就知道正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眼前这蓝袍年轻人该怎么处置呢?苏悉托腮思考,很快,她便有了妙计。 嘿嘿,薛璇依,你想设计我是吧?那我就让你名声尽毁,今生今世再没资格去肖想卫凌风!而且,这颗恒温珠我还就不还你了,看你怎么跟太后老巫婆交代去。 苏悉抬眸四顾,发现不远处有一座亭,亭上面匾额上写着悠然亭三个字。 就是它了。 苏悉将云天手印下半册和恒温珠都藏到匾额后面,然后她背起蓝袍年轻人的身子,直直往薛璇依的闺阁行去。虽然背了个人,但是苏悉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一路上走走停停遮遮掩掩很快就到了。 这还是多亏了先前将主意打到薛府时,她记熟了薛府的地图,就算闭着眼也能找到。 由于近日府中事务繁忙,薛璇依院里的丫环随着她去前面帮忙,里面就一个留守的三等丫头,此刻的她正偷懒地打盹,谁的迷迷糊糊的,哪里发现的了鬼魅般身影的苏悉? 苏悉翻身进屋,轻手轻脚地将蓝袍年轻人放到薛璇依的床上,托腮想了想,她又邪恶一笑,走过去将蓝袍年轻人身上衣服扯的稀巴烂,取过被子盖住他光裸的身躯,蒙头盖脸结结实实,不走近看,一般人看不出里面有人。 苏悉笑得邪恶,完事后拍拍走,大摇大摆的离开。 可怜的薛璇依还伏在苏悉房门外幸灾乐祸的坐山观虎斗,全然不知道自己被设计,而且即将影响她下半辈子幸福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 苏悉对时间掌握的非常好,等她回到屋里刚穿好广袖流仙裙没多久,太后房里已经闹开了。 太后已经知道恒温珠不见的事,此刻正在假意大发脾气呢,如果她知道她最珍贵的恒温珠是真的不见,只怕会咆哮地更大声吧。苏悉和安亚相视一眼,同时勾起玩味的唇角。 等苏悉过去的时候,只听见太后怒气冲冲大喝:“搜!给哀家狠狠的搜!不搜出来谁也不许离开!” “宁王妃,刚才不是你坐在太后身边吗?你有没有看到她老人家的恒温珠?”寂静的空气中,薛璇依忽然大声问道。她见苏悉出来,梦蝶仙子却已经在房中,就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因为这说明梦蝶仙子有很多时间做手脚。 看吧,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场大火就腾腾腾烧到她身上了,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苏悉在心中冷笑连连,看着她们的卖力表演。 太后威严目光直射过来,普通人要被瞪上一眼,只怕早已惶恐跪地,但是苏悉却依旧从容而立,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王皇后借机说:“方才的确是宁王妃坐在老佛爷旁边,在宫里的时候宁王妃也离老佛爷很近,想必宁王妃知道恒温珠的下落吧?” 苏悉冷冷一笑:“皇后娘娘这话什么意思?离老佛爷近的人就有嫌疑吗?这么算的话,我是有嫌疑,可这嫌疑哪有皇后娘娘和薛二小姐的大呀?”论离太后远近问题,她怎么比的过谄媚的皇后和受宠的薛璇依? 太后面如冰霜,威严十足地挥手断定:“皇后和依儿不会觊觎我的恒温珠,不可能会是她们。” 看到薛璇依和王皇后得意的模样,苏悉冷道:“那老佛爷的意思,是在怀疑我了?” 到了这一刻,苏悉已经确定太后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又不是只怀疑你一个人,只要搜一搜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这有什么关系?”薛璇依故作小声低喃,声音却大的任何人都听得见。 “这没什么关系?那去搜你的闺阁,你也觉得没关系吗?”苏悉设了个陷阱给她跳。 实在是欺人太甚。她们所有人联系起来欺负她,如果不是事先知晓这场阴谋做出应变,被搜出来后怕是百口莫辩,到时候不止是她,就连卫凌风都要被她连累。薛璇依害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薛璇依哪里知晓此刻她自己闺房里的状况,扬眉冷笑:“既然说每个人都有嫌疑,自然每个人都要搜,好,先搜你的房间,要是你的房里没有,就去搜我的,如此可好?” “好啊,没问题。”苏悉冷笑。她实在是好奇搜到薛璇依房里却搜出个全身光裸的男人后,到时候大伙儿会是怎样的表情,哎呀,真是期待极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苏悉的房内,薛璇依拿眼睛去扫梦蝶仙子,在看到她点点头后,薛璇依眼底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老佛爷,我似乎感觉到了恒温珠的存在,它似乎真的在这个房间内。”薛璇依挽着老佛爷的手臂,在她耳边低语。 “薛璇依,说话注意点,没有证据就闭上你的嘴。”此刻的苏悉一点也不给她留面子。 “宁王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要是真搜出了恒温珠,看你往后如何自处。”薛璇依露出了尖锐锋利的牙齿,对苏悉已经没有任何忌惮,因为她知道,只要给她安上偷盗太后恒温珠的罪名,她这宁王妃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薛璇依装模作样的房间内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梳妆台上,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妆奁盒,正是苏悉的。 薛璇依一边盯着苏悉,一边伸手去拿盒子,嘴角的笑容已经快咧到耳朵边了。她看到苏悉紧张地脸色发白,冷冷一笑,“老佛爷,恒温珠就在这里!” “薛璇依,你还没打开呢,怎么就知道恒温珠在里面?”苏悉冷笑。做戏也不知道做全套?到底是哪个瞎子给传的东云国第一才女?以苏悉看来,踩女还差不多。 “苟延残喘。”薛璇依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妆奁合掀开-- 里面是有几样珠宝并胭脂水粉,但是哪里有恒温珠的影子?薛璇依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的东西,额上冷汗直冒,她不相信事情怎么会这样,顿时抓狂了,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往外面倾倒-- 一阵东西落地的清脆声,妆奁盒里的东西都在眼前,但是哪里有恒温珠的影子? 薛璇依死命地瞪着梦蝶仙子,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可是梦蝶仙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茫然无辜的妙目。她走到薛璇依身边,本着帮她捡东西的借口,低声道:“我明明已经将东西放进去了,怎么会突然不见?难道被她发现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苏悉。其实安亚心中已经乐翻了,如果不是估计太后她们在而强撑,光看薛璇依如今这青红白交替换的表情,她早就笑场了。 薛璇依气得满脸涨红,差点崩溃了!现下怎么办?恒温珠是太后最心爱的东西,她拿这个也是为了让太后有借口震怒,但是现在非但治不了苏悉的罪,而且恒温珠还真的就不见了…… 苏悉唇角冰冷,从容而淡定,缓缓道:“妆奁合里没有,你们是不是预备搜我的身啊?”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夜晚的微风吹起墨发,脸上淡漠,却散发着一种与身居来的威严,那是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 薛璇依是很想啊,但是太后想起蓝海大师那日的话,知道如果闹得太大,他老人家定会出手,到时候可就有麻烦了。她冷道:“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去别的地方再找找吧。” 苏悉哪能让她们这么快就收场?好戏这次刚开始呢。于是,她淡淡地笑了:“薛二小姐,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搜完你的房间,接下来就搜我的闺房是吧?行啊,没问题啊,我又没有说不让搜,走吧。”薛璇依气呼呼的在前面带路。她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苏悉和梦蝶仙子两个人达成共识陷害她?可是因为宁王的关系,她们两人之间明明有不可协调的矛盾,而且埋伏在外的时候明明听到了她们争吵的声音。 太后被逼着没法子也一同前往,既然太后都去了,谁还敢说不去?于是,太后,皇后,贵妃,各府里的夫人小姐……一群人浩浩荡荡全往薛璇依的闺院去了。 薛璇依的院子离主院不远,绕过层层蜿蜒曲折的回廊后,很快便到了。 院子不大,看起来很小巧,不过朱色琉璃瓦为顶,镶金嵌银的屋宇奢华瑰丽,精致华丽,一看就知道花费不低。 薛璇依白了苏悉一眼,“进来吧,进去搜啊,随便你搜!”说着,带头迈进了她自己的香闺。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7章谁的孩子3 自有丫环点了红烛,发出莹莹亮光,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光明之中。 厢房里摆设奢华,中间隔着一道绣工精美的百花扑蝶屏风,案台上全是上等瓷瓶和名画,件件价值不菲,镶嵌着玛瑙和珍珠的墙壁在莹莹金光中熠熠发亮。 领着众人进来了,薛璇依伺候了老佛爷坐下后,正想寻苏悉的不是,目光在找寻她身影的时候扫视四周,不知为何,她心底突的一跳,不知为何竟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 倒是太后,眼神扫过之际看到床上被面隆起,不由惊愕,指着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没人以为那是恒温珠,因为恒温珠的体积那么小,而床上的东西显然很庞大。薛璇依眼尖,看到一抹男人衣袍,顿时心中大鄂,但是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皇后为了讨好太后,早在太后说话的空挡就匆匆地过去了。 当她亲手掀开床上被罩时,屋内顿时发出一阵整齐划一的尖锐叫声 啊---------------------------- 那是一个男人,小麦色的肌肤,宽肩窄腰,长手长脚……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竟然什么都没有穿,就那么赤条条的,一缕遮羞布都没有。 在场的不是深宫内院的贵人,就是世家大户的夫人小姐,她们哪里见过这种仗势?顿时一个个颜面转身,捂脸遮眼,羞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房里,竟然睡着一个全身光裸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这简直有碍风化! 完了完了完了……薛二小姐的名声…… 她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姑娘,比公主还得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但是现如今出了这种事,她哪里还有脸面坐母仪天下的那个位置? 所有人都偷眼去看太后,她们见到一张千年冰川般冻结的脸,面容铁青,眼睛暴突,全身僵硬,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的那种震惊和错愕。 很多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薛府是太后的娘家,如此败坏门风的事要是传出去……只怕太好她老人家的怒火不小,只不知谁会做她泄愤的炮灰呢。如此一想,众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移到苏悉身上。 只见苏悉依然淡然而立,脸上没有惊诧也没有得意,只是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透着浓浓的冷酷无情。 所有人中,最安静的,莫过于薛璇依本人了。 她是真的傻眼了,大脑停止运转,里面一片空白,浆糊般乱成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样的场面要怎么收场?到底是谁在陷害她?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逆转?明明她才是主导全局的掌控者不是吗?薛璇依急得冷汗淋漓,汗流浃背。 突然,她神色一动想到一个人。 对,是她,一定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捣的鬼! “苏悉!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为什么!”薛璇依气得双眼发红,盈满全部力道夹带愤怒的掌风出其不意劈向苏悉。 但是九级强者哪里是省油的灯?薛璇依这点本事完全不够她瞧的。不闪不避,直接将薛璇依的手掌钳住,苏悉冷道:“你说什么鬼话?你自己房间里藏野男人,关我什么事?”话音未落,苏悉手中用劲,毫不客气的薛璇依的身子甩出去。 薛璇依重重砸到墙壁上,疼得她龇牙咧嘴,但是此刻已经被愤怒主宰了理智,除了报复她没有别的方法了。 毫不犹豫地翻而起身,薛璇依又不要命地扑过去:“啊!我跟你拼了!” “闭嘴!”太后暴怒一声,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这时候,床上的年轻人叮咛一声,缓缓苏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眼前围了一圈人,待他意识回归的时候,他倏然大愕! 太后、皇后、王妃、薛二小姐……天啊,为什么他身边会围绕着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从小芸那里拿到云天手印下半册后,他慢悠悠地离去,然后…… 然后,他的云天手印下半册呢?蓝袍年轻人大惊,低头往自己胸口摸去,顿时傻眼了。云天手印下半册固然没有了,而且此刻的他,竟然--不着寸缕! 在这么多女人众目睽睽之下,他全身光裸!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太后威严十足的声音喝去。如果不将事情弄清楚,依儿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没了。所以,她没有请人出去,也没有私设刑案,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希望还薛璇依一个清白。 可惜太后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人并不是薛府请来的宾客,而是混进宾客中进来偷东西的,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不说还能苟延残喘,说了就唯有一个死。 薛璇依身边的小芸在看到床上那人的时候,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她知道,他现在肯定还没有将书送出去,这里的人当中唯有自己才有救他之心! 哥哥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小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她知道,现在只有制造混乱,才会有唯一的生机。 而在这么多人的场地想制造混乱,有一种法子最最管用! 没人知道,薛璇依身边的丫环竟然也是一个武道高手,她娇小的身子在黑夜中奔走,不多时,已经将院子里四面八方都浇上油点上火了。火苗子遇着了油星子,顿时蹿的老高,火光肆无忌惮蔓延开来,里面的人却毫无察觉。 “不好啦!走水拉!快跑啊!救火啊!”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着火,大声疾呼起来。 没人知道火势怎么会蔓延的这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房内已经浓烟滚滚,呛人鼻息了。 房间里的人太多,为了逃命哪里还分身份尊贵?每个人都拼了命地往外挤,但是门就只有那么大,几乎所有人都被卡在门里出不去。 “你们快让让!让太后娘娘先过去!如果太后娘娘有事,你们就算逃出去也没命活!”桂嬷嬷气势十足地大吼,然而正因为她嘴巴张得太大,倒是房间内的浓烟呛得她一喉咙灰,低头咳嗽不断。 桂嬷嬷的话的确镇住了一部分人,她们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让太后先行离开。 苏悉眼眸微冷,太后她身份高,难道就可以欺负了人后不用付出代价吗?难道就因为她的是太后,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将生的希望让开她?她这个老巫婆当得起吗? 苏悉在心底冷哼,屋里浓烟滚滚,反正谁也看不清楚是谁。就在太后步履蹒跚地经过苏悉面前的时候,苏悉腿一伸-- 养尊处优的太后脚底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撞倒屋内桌案上,桌案被她飞,使得失去重心的太后老佛爷重重扑到地面,额头撞倒桌脚,痛得她顿时晕了过去。 “老佛爷!老佛爷!咳咳,您在哪里啊?”原本掺着老佛爷的桂嬷嬷也被甩开,她很快爬起来急得大喊大叫,但是两眼一摸瞎,什么也看不见。见没人理她,桂嬷嬷大声斥责:“你们快点帮忙找啊!如果老佛爷有个什么事,你们全部都要给她老人家陪葬!” 这句威胁的话显然起了作用,很多人都学桂嬷嬷那样一边咳嗽一边往地上摸索,至于她们的脚有没有踩到老佛爷身上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苏悉想了想,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八级强者,这点大火根本难不倒她,如果真的让老佛爷在她眼前出事,那就很明显的看出是她见死不救,到时候百口莫辩了,桂嬷嬷现在是急傻了才没想到。眼看着太后被人左一脚又一脚的踩,虐得差不多了,苏悉这才状似惊喜地大叫:“找到了找到了!原来老佛爷在这里!” 苏悉单手扯着衣领一提,扯着奄奄一息的太后撞开窗户飞身出去。 所以说老人家吃好穿好休息好就行了,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参合这么多事干嘛?不是给自个儿找虐吗? 站在庭院中,苏悉才有幸好好欣赏这场大火。 怪不得喊了这么久都没人来救我,敢情薛府里起火的不止一处嘛。让薛家人傻眼的是,这不救火还好,一旦救火,越是往上面浇水,火势就越是蔓延,不到一刻钟时间,几座庭院就烧得干干净净…… 周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少年做事还是挺实诚的。 原来苏悉原来的计划是用走水引开薛家人主意,好让她悄无声息地进入藏书所在,所以她一开始就吩咐周晋隐藏在暗中,好点火做掩护。同时,她还吩咐周晋,在薛府里的池塘,井水里面浇上火油。只要他们往火上浇水,火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反正薛家与她的仇是死结了,她不介意借此机会削弱薛家的势力。所以她吩咐周晋烧的,都是薛府里最有秘密的宅院。 不过想了这么会的时间,皇后她们也都跟着爬窗出来。一个个都烟熏火燎狼狈不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人上人的尊贵气质? 王皇后看到老佛爷气息奄奄地哼哼唧唧,抹泪扑上去大喊大叫:“哎哟我的太后老佛爷,您怎么啦?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 王皇后这一哭,吓得后面的人一跳,她们都以为太后被烧死了,忙着跪地哭天抢地,一时间到处都是嘶声力竭的哭喊声,生怕自己哭的声音低了,这害死太后的罪名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其中哭得最惨的就是薛夫人,今日本是她的寿诞,她有幸邀到太后皇后过来捧场,这是何等的荣耀?又请了梦蝶仙子和大陆上最红的戏班子过来压场,这要花费何等的巨资?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毁了也就算了,房子烧了也就算了,可是太后老佛爷却遭遇危险生死不明,薛家如何担当的起这样的罪? 薛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害怕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还一个劲地不让道,要是没那么自私,怎么会堵在门口出不去? 再被这些哭喊声荼毒下去,估计她会被震聋吧? 苏悉提聚丹田之气,用灵力将声音逼出,声音清亮,盖过所有的哭喊:“太后还没死,所有人都闭嘴!” 呃……那些各宫各府的贵人们被震得连哭都忘了,脑袋空白眼神迷惘地齐齐望着苏悉。 “还不快去请大夫?算了,这里的大夫没宫里的好,皇后,您是要留这继续哭呢还是陪太后老佛爷回宫救治?” “自然是陪着老佛爷回宫!” 这里没有担架,不知道是谁灵机一动卸了门板下来,将老佛爷放上去,招了四个人过来抬老佛爷。苏悉原是站老佛爷身边的,顿时被王皇后一下子挤到边上去了。 王皇后怒气冲冲地瞪了苏悉一眼,想着等老佛爷醒来后,怎么编排苏悉的不是,让她老人家出手教训苏悉。 这一点苏悉自然有考虑过,所以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太后救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她作证,这样无论皇后和薛璇依再怎么编排,太后都治不了她的罪。至于太后心底里是否暗恨她,她可管不着,反正太后本来就很不待见她。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不然之前的准备就功亏一篑了。苏悉想了想,便准备跟在王皇后后面进宫。 薛璇依哭喊着爬过去,扯住老佛爷的袖子,也想跟着进宫,她哭道:“不亲眼见着老佛爷醒过来,我怎么放心?而且老佛爷的一切都是我在料理,老佛爷离不了我的呀,娘,您就让我去吧……” 薛夫人死死抱住薛璇依不放:“今天出了这事,你哪都不许去,绝对不许去,要是你敢出这个门,我就自刎在你面前。” 论力气,薛夫人知道自己拦不住,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威胁。 薛大人和薛将军本是在前院处理火烧院子的事,听闻太后她们这些贵人在后院出事,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一起赶过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太后已经被放上门板往外抬,薛璇依还在那扯着不让走。 知道了这事都是薛璇依引起之后,薛大人一个巴掌扫过去,“还不快放手!” 将薛璇依打懵后,薛大人毫不怜惜地下令:“来人,将二小姐押下去关起来,派人守着,不许她踏出来半步!” 随老佛爷过来薛府的人都在心底忙不迭地叫苦,原以为这是吃吃喝喝的好差事,谁知道会出这样的纰漏?还有薛二小姐那件事……唉,老佛爷会不会灭口?不过想想当时那么多人,就算想灭口都灭不过来吧? 急匆匆地回宫,刚到宫门,就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急匆匆地出来,看到老佛爷脸色不是被烟熏的乌黑,就是红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就连手上也是淤青……卫帝的脸色越发沉了,怒而下令:“今日的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来人,派重兵将薛府包围,一切等老佛爷醒来后再论。今晚的事谁也不准再议论,不然,格杀勿论!” 先不说老佛爷有没有事,单论这件事本身,皇室就丢不起这个脸。难道要在史书记载皇太后在娘家出事用门板抬进宫来? 所有人都知道老佛爷是真正动怒了,顿时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卫帝冷冷扫了苏悉一眼,当他看到苏悉故意裸露在外擦破皮红肿的手背时,眼神和缓下来,对她道:“随朕一起过来,朕相信你的医术。” 苏悉在王皇后容妃等嫉妒的目光中,跟在卫帝身后,随着去了慈宁宫。 在等太医的空挡,卫帝思虑了一会儿,便叫苏悉先给太后看看,怕迟了耽搁了,但是当苏悉刚将手指搁在太后手腕寻脉,太后慢慢苏醒睁开眼,看到苏悉在给她治疗,她有气无力却威力十足地摔开手,“庸医,走开。” 当日用宫花已经试出了她的深浅,知道她是靠运气解了鼠疫之后,太后又岂会让她医治? 苏悉倒是无所谓,她心底根本就不想为这老巫婆治疗,她这样倒给了她一个绝好的借口。至于太后骂她庸医,苏悉暗笑,看来太后是真的认定她不懂毒了。 不过……苏悉转身,可怜兮兮地望着卫帝,一时踌躇:“皇上,太后她……”不是她想治,是卫帝叫她看的,太后这样相当于打皇帝的脸。 卫帝知道苏悉受委屈,叹了一声,对老佛爷笑道:“您老人家怎么能这么说呢?苏氏医术了得,治疗鼠疫有功,可比一些太医好多了,怎么能说是庸医呢?” “不治!”至于原因,太后她能说是因为宫花试毒吗? 太后的声音霸道十足,却也因此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痛得她火冒金星,哎哟哎哟直叫唤。 苏悉冷眼看着她叫疼,脸上却一副关切的孙媳妇模样。不知道经此一事后,老佛爷会继续宠爱薛璇依,还是疏远她呢?苏悉想,回去跟安亚赌一把好了。 不一会儿,太子和宁王六皇子他们都得到消息后都赶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卫帝苏悉她们都被赶到外面来了。 太医出来说,太后老佛爷已经醒了,不过她表示谁也不想见,叫大家散了。 “太后真的没事?”卫帝不免有些担忧,她老人家岁数也不小了,这么折腾,怎会没事? 太医给卫帝跪下磕头,诚惶诚恐道:“老佛爷喉中进了些烟,伤了肺,不过只要坚持吃药就没事,不过她老人家身上多处受伤……看伤痕,应该是踩踏所致。” 太医也觉得头大,脑补了一下平时高贵威仪的太后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情景……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笑,突然间觉得很爽。他这是怎么了? 卫凌风若有所思的看了苏悉一眼,知道今晚的事多半与她有关。她一向诡计迭出,这般的让人不省心,却又不由自主地被迷住挪不开视线,他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名为爱情的毒了。 一旁的太子听到太医的话,眸中寒霜凝结,站出来义愤填膺:“今晚的事决不能就这样算了!皇祖母所受的苦也不能白白就过了!这简直就是在践踏皇室尊严!父皇,儿臣愿意彻查此事!请父皇恩准。” 太子么?卫帝原想将此事交由宁王查的……看了冷漠疏离的卫凌风一眼,卫帝将目光移到太子身上,颔首:“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查出幕后首脑!” 领了圣旨后,太子回头,得意洋洋地瞥了卫凌风一眼。 宁王的马车奢华瑰丽,上面镶嵌着熠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朱红色的流苏穗子,车身通体金色,很是华丽。 车里,卫凌风脸色暗沉,双手枕在脑后,似在沉思。马车行了半路,他终于开口了。 “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凌风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奈和宠溺。他绝对相信,苏悉在里面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你是不是气我将你皇祖母弄得那么狼狈?”苏悉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着车里备着的点心小口进食。大早上的出门,被太后她们禁锢在慈宁宫,又来到了薛府也没吃上一顿好的就应付一波波的阴谋。 卫凌风无奈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皇祖母,对我……也不算差。” “对你不算差,可如果她欲至我于死地呢?”苏悉冷眼看他。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卫,只不过自卫的同时也让对方添堵,毕竟她不是心胸宽广的圣母,她只是个有仇必报的普通人。 卫凌风闻言,眉宇微蹙,“蓝海大师那番警告后,她竟然还敢?” 苏悉冷哼一声,“你不信吗?我就让你亲耳听听事实真相,跟我来。”苏悉知道,如果话从她口中说服力就小了一半,而且她也懒得解释,她要的是全身心无条件的信任! 苏悉飞身出马车,前面的车夫并没有发现。 “我相信你。”卫凌风追出来,眼底一片认真,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所以对这件事他有的只是无奈,而不是责备。 苏悉身形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速度,箭羽般朝薛府射去。卫凌风提升速度与她并排而飞,侧身赔笑讨好:“你没生气吧?我真的相信你。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闭嘴。”苏悉没好气地哼哼。没看到前面都是卫帝派来包围薛府的士兵吗?领头的还是他们认识的秋将军。 “哦。”卫凌风乖乖闭嘴。 普通士兵怎么可能拦住巅峰强者的路?苏悉他们飞身闪过,快如鬼魅,就算有人看到只觉得眼花,擦擦眼的时间苏悉她们早就消失了,更何况是夜晚,根本没人觉得不对劲。 此刻的薛府外面静悄悄的,几乎无一人走动,不过灯火通明,说明对于他们来说,这将是个不眠夜。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一道圣旨下来灭了薛府。 随手抓了一个下人,问明了薛璇依被关押的地方后苏悉将他击晕,又凭着她对薛府的熟悉程度,很快就带着卫凌风摸过去。 薛府没有私设天牢,薛璇依的院子又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所以此刻她被关在柴房里。 柴房里前门有人守着,不过从细缝里透出幽幽光亮,和似有若无的低语,证明里面的绝不止一人。 “走吧,看看薛璇依和你的皇祖母是怎样设计陷害我的。”苏悉没好气地拉了卫凌风飞身跃上柴房屋顶,轻手拿开瓦砾,将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还真是热闹,此刻薛府主事的事几乎全都到齐了。薛大人,薛夫人,还有薛将军……今晚的事情来的蹊跷,他们自然是要弄清楚,在他们看来,薛璇依肯定知道此中缘由。 此刻,薛将军很暴躁地瞪着默默垂泪的薛璇依,几乎想一个巴掌拍过去,但他还是强自忍住,怒道:“你倒是说啊!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二叔你什么都不知道!” “依儿,娘亲知道你心里苦,但是此事关系到薛府的未来,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就算你有什么错,你爹也不会责备你的。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想出应对之策。”见薛璇依面色有些松动,薛夫人捅捅薛大人,薛大人冷哼一声,最终还是点头。 薛璇依一咬牙,面色冷凝,“好,我说!虽然不知道后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那样,不过我知道谁做的!” “是谁?”三人异口同声大叫。 “苏悉!”薛璇依毫不犹豫说出这个名字。 “苏悉?你是说宁王妃?这……不可能,她没理由也没这个能耐。”薛大人表示不信。 薛璇依脸色阴晴不定,恨声道:“不,她有理由。因为……一开始我就决定,今晚将恒温珠的事栽赃嫁祸给她,让她百口莫辩,逼得她自请下堂,给我让出宁王妃的位置!” “什么!你……你怎么敢这样做?”薛大人一时觉得头大。他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来?竟然连宁王妃也敢动,她为了成为宁王妃真的是魔怔了。 苏悉抽空瞥了卫凌风一眼,后者回她一个讨好乖巧又无辜的表情。 下面的薛璇依冷哼道:“有什么不敢的,难道爹不知道,这宁王妃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将属于我自己的位置夺回来,这样有什么不对?” 薛将军不悦,插话道:“但是你不能将薛府拖下水,你可知道如果老佛爷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薛府如何自处!你想过这样的下场吗?” “二叔,我也是为了给你报仇啊,苏悉当初那么对你,你心里不也有气吗?你怎么能责备我?再说,这件事太后也是同意的,我本以为稳操胜券,谁知道会出这样的纰漏?” 太后竟然同意……此话一出,薛大人他们倒不好再责备。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此事是薛璇依所为?”薛夫人疑惑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太后皇后还有咱们薛府哪一个不弄的狼狈不堪,唯独她毫发无损……”薛璇依拿不出理由却一口咬定是苏悉所为。 薛将军气得想揍她:“薛璇依!以你现在的名声,你不可能再嫁给宁王了!就算苏悉现在立刻死了,宁王妃的位置也不会是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妃的位置你更不用想了。”在她的床上发现赤身光裸的男人,她的名声已经尽毁。 “太子妃的位置谁稀罕,给我我也不要,但是--二叔,你错了,宁王我是要定了。”薛璇依脸色尽是狠毒之色,“我薛璇依在此起誓,今生今世非宁王不嫁!” “你!”薛大人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甩袖背过身去。 苏悉戏谑地看了卫凌风一眼,后者举双手投降,哭丧着脸满眼求饶:“娘子,我的心里只有你,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薛璇依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样陷害他? 苏悉抬头看看皎洁月光,又想起前世的某首歌,噗嗤一声笑了,不过幸好声音低,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 薛夫人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想了想,突然道:“小芸呢?你身边的小芸怎么不见?” 这时候,薛璇依也脸色聚变,她忽然想起,还没发生大火时,小芸就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薛夫人也紧张地回想,一边思索一边道:“发生大火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外面跑,可我似乎看到小芸往里面冲啊,她不是去救你吗?” “娘觉得我需要人救吗?小芸会不知道我的身手吗?”薛璇依冷声反驳。 薛夫人有些后怕地颤声道:“可是……小芸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和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床上那个年轻人。” 的确,床上那个年轻人出现的太蹊跷了,只要找到他,肯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他们自然相信薛璇依与那人没关系,因为她心心念念想着宁王,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要,怎么会藏男人? 薛大人和薛将军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同时站起来,匆匆离去。 “老爷……”薛夫人迷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 “走吧。”苏悉拉了卫凌风,忽然飞来一句:“你身上可以太子的东西?” 卫凌风一愣,忽然灵光一闪,双眸囧囧发亮:“亲爱的娘子,这样会不会太邪恶了一点?我会良心不安的。”话虽如此,卫凌风还是很迅速地拿出一枚玉佩递过去,“这个给你。”太子派人来杀他的杀手留下的,他知道那是太子命令人的信物。 苏悉接过玉佩,哼了一声:“少来,谁不知道宁王最凶残嗜血了?再说这一招还是薛璇依教我的,要学以致用知道吗?” 九级强者的速度又岂是一般人可比?当苏悉潜进小芸的房间将东西放好,出来和卫凌风去悠然亭取走她之前留下的恒温珠和云天手印下半册,飘然离开后,薛大人和薛将军带的人才刚走到小芸的房间。 一想到太子信誓旦旦要彻查此事,但是查来查去发现自己竟被牵涉在里面后,苏悉不经觉得好笑,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希望太子会做出正确选择,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再栽赃几回。” 太子之所以出来领这个任务,自然是有他的算计。第一是为了让卫帝好好瞧瞧他的能力;第二是为了将卫凌风拉下马就算没事也栽赃点事给苏悉;第三嘛,自然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梦蝶仙子了,因为事发之时梦蝶仙子也在薛府。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棘手。 因为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他自己身上。 薛府的人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一口咬定是自己派人栽赃陷害薛璇依,而理由则是因为--拒婚,还有‘天鸣’事件。 是,他是抗拒过娶薛璇依为太子妃,但是这算什么理由?不娶她还要毁了她?将他卫凌源当成了什么?最后事情被捅到卫帝面前,他又被卫帝狠狠责骂了一翻。 太子觉得自己很苦逼,非常苦逼。 他需要人背黑锅,而这个人必须是卫凌风的人,不然他就输惨了。 于是,未及多想,他便大摇大摆地带了一队人冲进宁王府。 “太子带了这么多人进来,这是要做什么?”卫凌风没出门,看到太子带人蛮横无理地冲进来,冷淡地开口。 太子冷哼,“自然是来找二弟妹问话。二弟不会不知道为兄负责彻查薛府一事吧?当时二弟妹与薛家人发生冲突,为兄现在怀疑二弟妹与薛府纵火案有关,还不快叫她出来?” 宁王冷笑,他知道太子手中无证据,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此时的他负手而立,徐徐的微风吹拂,衣袂飘飘,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双眸淡漠邪魅,妖娆轻狂,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霸气。 太子在他面前顿时觉得矮了一截,隐隐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回过神来的太子感到自己很没面子,扬手下令:“如果二弟妹不出来,就别怪为兄不顾兄弟情面了!” “太子曾顾过兄弟情面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苏悉端着一壶茶,慢悠悠地步出来,浅浅一笑,“见到太子来了,我亲自去沏茶,反倒耽搁了时间,让太子殿下着急了,太子这是要来抓我回去吗?” 见到苏悉淡定从容的样子,太子觉得自己太过急躁,反倒没了太子应有的尊贵威仪,便清咳一声,定定坐下,端起热茶来轻啜,端起了太子威仪。 帘幕后面发出一丝轻微的噗嗤声,苏悉无奈一叹,她知道安亚又埋伏在那看好戏了。这丫头怎么就偏偏有这爱好,而且还乐此不彼,相当让人伤脑筋。 太子端好架子,冷声问苏悉:“薛府那晚的纵火案确实是你所为吧?” 苏悉一脸迷惘:“太子您说的是人话吧?我怎么听不懂?”太子不会是第一次问案?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害她早前还在心内打好腹稿呢,浪费。 “你别装了!当时你与薛璇依发生冲突,所有人都看到了。”太子的声音尖锐而洪亮,他觉得这样会比较有气势。 “与薛璇依发生冲突,有罪吗?”苏悉依旧一脸无辜。 看起来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笨蛋?太子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本太子的意思是你与薛璇依发生冲突,所以你有动机放火!” “有动机就代表会去做吗?”苏悉迷茫地望着太子,见太子一脸认定她有罪的点头,苏悉突然神来之笔一样说句,“太子殿下,你这样诬蔑我,我感到非常生气,气得想揍你。” “你--”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太子不由自主站起身怒指苏悉。 “我现在有揍你的动机,但是你被我揍了吗?”苏悉双手一摊,无辜地望着太子殿下。 “你--你别得意,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一个丫环,她可以证明当时你没有呆在房内,而是出去了一会儿,据她说,她对你的广袖流仙群印象很深刻。” 真是漏洞百出的笑话。她当时的确出去了,但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哪里的广袖流仙裙?做伪证也不做得真实点。 他有人证,难道她会没有吗?少不得又要利用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了。 苏悉冷笑:“太子殿下可相信梦蝶仙子说的话?” “梦蝶仙子?她的话本宫自然是相信。”太子脑海中浮现出双眸似水清新动人的梦蝶仙子,顿时心神一荡,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好,这个月的十五,太子殿下去醉情楼问一句梦蝶仙子,她自会为我作证。因为当时我与她一同呆在房内,一步都不曾外出过。” 梦蝶仙子不是与苏悉不和吗?如果她可以出来作证,证明苏悉当时离开过……不管苏悉当时做过什么,这场纵火案的屎盆子就有机会往她身上扣!太子机会顿时心头大悦,觉得自己找到了案件突破口。 “好!那就等这个月的十五,本太子找梦蝶仙子来与你对峙!”哼哼,到时候看她苏悉还逃不逃得过! 太子阴霾着脸进来,却以愉悦的心情离开,很多人都传开,说宁王妃要倒霉了。 看到太子等人走得干干净净后,苏悉这才扬起幽冷的笑容,对着宁王道:“我想仁慈点,可是他似乎不想放过我呢,怎么办?” “随便你怎么办,我只管看戏。”卫凌风拉了苏悉坐他腿上,笑得邪魅妖冶,“不过,我的好王妃,手下留情点吧,不然父皇会出手制衡的。” “我知道分寸。”苏悉冷哼。还有一个疑心病重症患者的皇帝在,她自然不能将太子连根拔起,不然到时候宁王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苏悉自拿到云天手印下半册之后,很快便将内容都记住了,这本书就成了鸡肋。苏悉本想烧了一了百了,不过她很快想到,如果太子过来找抽,她拿什么反击呢?自然是这本好东西,这可是小芸亲笔所抄。 既然一开始将太子的玉佩放进小芸的房间,造成小芸是太子眼线的错觉,那么将这本小芸亲手所抄录的云天手印下半册放到太子府,又很不小心地被人发现…… “唉,太子怎么就这么可怜呢……”苏悉看着那本云天手印下半册,翦水秋瞳神光灼灼,却一脸同情,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交由安亚这个盗贼来做,自然是十成把握的稳妥。安亚起先拒绝,但苏悉丢下一句,难道看戏不要花买门票吗? 安亚顿时被噎住,无奈叹气。被苏悉压迫剥削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她乖乖拿着那本照苏悉说的去做。于是,可怜的太子又陷入了焦头烂额中。 有苏悉这位大导演亲自执导,这场闹剧变幻莫测,高潮迭起,精彩绝伦,足足演了有半个月之久,最后以皇帝陛下处置了薛府作为落幕。 虽然太后身体方面没事,但是皇室却因为丢了大脸面,所以薛府降爵减薪,勒令薛大人三月不许上朝,在家闭门思过。 至于薛璇依,太后帮她找了个借口,称薛璇依身边的丫环私通男人,最后畏罪冲进火里自尽。 至于太子,除了被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训斥,似乎没别的损失。 表面上,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回归了风平浪静。 但是太后此次吃了这么大的暗亏,她岂能善罢甘休? 后宫倾轧,手段迭出,能爬到太后的位置,并且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咱们这位太后要是没点本事,说出去没人会信。 太子查不出事情真伪,不代表她没有怀疑。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太后的也一样,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心中就是认定这些事都是苏悉所为。于是,她看苏悉的眼光就越发的不善了,寒光闪闪,幽暗森森,时时刻刻不忘算计。 幽暗的慈宁宫,值夜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今晚的太后已经摔破了第三只碗了。 因为从薛府传来消息,薛璇依因为不堪流言受辱,竟然选择悬梁自尽!虽然最后被抢救了过来,但是她却哭着闹着喊着要出家,实在让人心酸心疼。 最后,太后将碗筷往桌上一仍,冷声道:“撤了!” 太后简直是越想越气,将所有的气都撒到苏悉身上。如果当时苏悉没有提议去搜依儿的闺房,就不可能会发生后面的事,这一切都是苏悉的错!自从苏悉嫁进皇室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吃的亏也一次比一次大。 苏悉简直就是克星,灾星!如果再放任她做大,整个皇室都会被她颠覆了! 认定了一个人坏,脑子里想的便都是她的可恶。太后也不想想,当时是苏悉将她抢救了出来,如果不是苏悉,她说不定早就被人踩死了。 在太后将自己关进房内生闷气的时候,王皇后听到太后因为薛璇依自尽的事用不下膳,便故作贤惠地亲自洗手做羹汤,烧了一桌子菜送到太后的慈宁宫讨好她。 “母后,您自个儿的身子重要,多少还是用点吧,这些是臣妾亲自下厨做的,都是您平时爱吃的。”王皇后在一旁跟着哀声叹气,“唉,依儿也是,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如果--” “闭嘴!”太后怒喝一声,将案几掀开,菜汁高汤洒落一地,王皇后避之不及,衣裙上也被洒上,但是她来不及收拾,急忙跪下。 “老佛爷,您、您息怒啊。” “你觉得我老了,动不了了,治不了你们了,所以开始嚣张了,是不是!”太后重重一拳砸在椅座上,木屑应声而咧,此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把王皇后吓到了。 王皇后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忙着跪着爬过去解释:“没有没有没有,臣妾对老佛爷忠心耿耿,怎么会有异心,绝对绝对没有……” “你没异心?哼,皇帝可不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将苏悉指给风儿的?你还敢说你没有异心!不要告诉哀家,你不知道哀家原本是想将依儿指给风儿的!还敢说自己没有异心。”太后咬着下唇,脸色怒不可遏。 “我……”说起这件事,王皇后就毁的肠子都青了,就想呕七天七夜的血。她一直以为苏悉是传言的那样不堪,将她指给宁王也是想让宁王成为朝野的笑柄,谁会想到苏悉私底下竟然这么厉害? “皇后,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依儿嫁给太子,然后借薛家来牵制哀家,让哀家心甘情愿地帮太子。”太后的眸子发着幽幽冷光,似能将一切看透。 心思被太后完全猜中,王皇后心中大惊,急得冷汗淋漓,想辩解点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见皇后惶恐地脸色苍白,手背被汤汁烫的红肿也没痛呼,太后的气也有些消了,语气不由放缓:“皇后,你想得太多了,太子本来就是储君,自……你娘家的事情发生后,他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 “老佛爷,您说笑吧?”没有外戚支持的太子,地位会越来越稳固?这怎么可能? 太后看王皇后的目光带着怜悯,她老人家表示对皇后的智商表示压力很大。 皇帝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岂会不知?有这样一个笨皇后,又没有外戚撑腰,太子相当于孤立无援,这样的储君岂不是最安全可靠的?所以太子的地位很稳固不会动摇,至于多年后新帝登基……看皇帝的身体状态,那真的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谁又知道呢。正因为一眼就看到尽头,所以她根本就懒得参与争储一事。但是,这样的事又怎能说给皇后听? “老佛爷……”见老佛爷用一种很奇怪很复杂很怜悯的目光盯着自己,王皇后觉得自己胸口凉飕飕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皇后,你后悔了吧?当初将苏悉指给风儿,你可曾想过有今日?”太后冷冷开口。 “老佛爷,其实……当初并不是臣妾提议的,在陛下面前吹枕头风的,另有其人。”王皇后咬牙道。 自从苏悉嫁进来后,她发现丽妃虽然表面上依旧温顺,但是交代她办的事却拖了又拖,很明显她已经有了异心,而且,皇帝对她的宠爱日益更甚,她嫉妒快要疯了。 最重要的是,今日自己埋在丽妃宫里的线人来报,丽妃竟然怀孕了。 她要是生下公主,还没什么,但如果剩下一位皇子,以陛下如今对她的宠爱,那……王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恶毒。丽妃,是时候除掉她了,现在正好借太后的手。 “是丽妃,不是你?”太后听后,陷入一片沉思中。 王皇后完全不提当时是她给丽妃下的命令,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当时是丽妃在陛下耳旁,说苏悉怎样怎样好,完全不是外界所传言的那样,陛下当时答应下来,回头这才与我商议,我又岂会逆陛下的意思,自然说好了。现在想起来,丽妃肯定早就知道苏悉的能耐,而且她最近与宁王走得极近……难道她是宁王的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太后冷道。风儿的虽然敛了锋芒,但是他实在太出色了,他的才能是无论怎样韬光养晦都遮掩不住的。 看到太后幽冷的目光中闪的杀气,王皇后知道丽妃有可能成炮灰了。丽妃为了怕孩子在后宫倾轧中被人陷害,怀孕的事一直瞒着别人,这下有她苦头吃了,王皇后心中暗暗得意。 “但不管怎样,苏悉决不能放过。”太后的这句话更是让王皇后心花怒放。 王皇后退下后,太后拿钥匙打开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碰触一个由黄布包裹的东西,打开后露出里面的精巧木盒。 木盒不过三寸见方,紫檀木上雕着凤凰展翅的图案,周围镶嵌着南海翠玉、玛瑙明珠,古朴雅致奢华瑰丽。 太后眼底浮起一抹阴冷诡笑,她缓缓抚摸上面的痕迹,良久良久。 有多少年没有用这个东西了?自从先帝死后,原以为这辈子都用不着,却没想还有让它们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苏悉,你准备好了吗? 太后朱唇微启,声音轻缓,一字一顿,在空旷森冷的寝宫中,听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题外话------ 每天早上9点,小白会准时上传新章节滴~不要抛弃偶~(>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8章暧昧涌动 第058章暧昧涌动 第二天,太后一道懿旨将苏悉招到了慈宁宫。 当时正是各宫妃子去慈宁宫请安的日子,莺莺燕燕坐了一堆,欢笑声一片,气氛似乎很好。 苏悉看着太后慈眉善目的表情,心头一跳,暗道,肿木办?老巫婆又要设计陷害她了。不过除了她,别人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今日的太后似乎心情很好,一脸亲切的笑,笑意浓烈的好似要感染人,看得苏悉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了。 见气氛差不多了,太后便将温和的目光落到苏悉身上,笑着道:“当日多亏了你,哀家才能从火海里出来,要不然啊,可就再见不到你们了,哀家想想,拿什么赏赐你才好呢?”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苏悉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回道:“您老人家严重了,当时那情况,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反应过来,因此没能第一时间就将您救出,您不要责罚我就好了,千万不要再赏赐,我真的受不起。” 太后一笑,对众人笑道:“瞧这孩子,说的这般谦虚,哀家真是越看越喜欢了呢。” 苏悉还能说什么?只能傻傻一笑。 众人不知道太后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彻底,底下各怀心思,但是笑得却一个比一个欢愉。当时跟着太后去薛府的人却笑得有些勉强。当时她们为了自己逃命,竟不顾太后的安危,其中更有不小心踩踏到太后身上的人,她们的心底更是后怕。不过不知是为了遮掩丑闻还是为何,太后吃了闷声亏,最后也没有追查,只是一力将此事压下来。 “这样好了,哀家将驻颜丹赏你吧。”太后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话。 众妃子听到驻颜丹三个字,眼中露出狂热和嫉妒。驻颜丹啊,那可是驻颜丹!驻颜丹有永葆青春的功效,对她们这些后宫靠容貌生存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如若有人怀疑驻颜丹是否真的有效的问题,那么请抬头,看看太后如今的样子就知道。她老人家刚过六十大寿,但是看她的模样不过三十来岁,完全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过的痕迹。 平常也有人旁敲侧击过太后关于驻颜丹的事,但是太后不是一笑而过就是冷着脸无视,所以虽然人人都知道太后有服用驻颜丹,但是却谁都没见过驻颜丹,更何况是服用了。 苏悉看众人的眼睛就知道,那绝对是好物,不过太后会将好东西给自己?说笑吧。她老人家可恨不得将她杀死,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于是,苏悉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拒绝道:“老佛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驻颜丹太过珍贵,我受不起啊。要不,我将它献给皇后娘娘?” 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苏悉一直盯着太后的脸,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由此得出结论,那驻颜丹果然有问题。因为当苏悉说将驻颜丹献给皇后时,太后的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最然只是瞬间,但是又岂能瞒得过苏悉? 皇后知道太后恨不得苏悉死,那驻颜丹虽是好宝贝,但是肯定沾染了毒药,她哪里敢吃?便忙着拒绝道,“宁王妃,本宫如若要自会向老佛爷讨要,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太后接口就道:“是啊,这东西吃了后永葆青春,你这样倾城美貌,如果不保持住,实在是太可惜了。来人,给宁王将驻颜丹和水端过来。” 果然是早有准备,候在帘幕后的宫女很快就将托盘端出,里面一颗红彤彤散发着冷幽香气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白色玉碟里,旁边是水墨青瓷碗盛着的清水。 这是要当众逼她吞药吗?苏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老佛爷……如今这么多人,让我带回去再吃可好?”苏悉浅浅笑道。 “这是老佛爷的赏赐,别人想要这个荣耀都没有呢,宁王妃,您看,多少人都羡慕你啊?还是快吃了吧?”王皇后冷笑着提醒。 苏悉一一望去,果见周围人都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眼底的狂热让苏悉觉得,如果她出价十万两,她们肯定迫不及待的争着抢着去买。 吞毒药,还要顶着荣耀赏赐的名头,太后这招毒啊,让她有苦只能合着毒药往下吞。 “宁王妃还在犹豫什么?”太后笑着催促,用最亲切温和的笑容逼她。 “是啊宁王妃,你就快点吃了吧,省的我们看着眼馋。” “这香气逼得我快忍不住了,宁王妃,你要再不服用,我也要抢咯。” “宁王妃,你就别客气了,快点吧。” 这些宫妃们或真或假都催促苏悉别再犹豫。 苏悉好想将那颗毒药随便给羡慕她的人服,但是有太后冷眼幽光,皇后虎视眈眈,这样的想法也就想想,绝对无法实现。但是如果要她乖乖服下毒药任人摆布,那太后可就大错特错了。 “的确挺香的。”苏悉捻起驻颜丹放在鼻翼下轻闻,又摆弄来摆弄去,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右手端起清水,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苏悉将丹药扔进自己口中,就着清水一饮而尽,在做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苏悉的余光一刻都没在太后身上移开。果如她所料,太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皇后的表现更是明显。 可怜各宫娘娘那些羡慕嫉妒的眼光,还以为她吃的真是灵丹妙药。 安亚一直陪在苏悉身边,当她看到苏悉真的吞下药丸后,不觉心中暗笑。可怜的太后皇后啊,枉你们设计了良久,却又被苏悉给骗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同情你们才好。 离开皇宫,坐到王府的马车里,苏悉才冷冷一声笑了出来,从衣袖中取出所谓驻颜丹,放在鼻翼下闻,“闻起来是真的好东西呢,我猜猜有多少名贵药材。鳄鱼泪、裂草、鹿角、麝香……啧啧,太后还真舍得下血本。” 安亚抢过驻颜丹,哇一声叫,“原来驻颜丹就长这样啊?我以前进宫想偷的,可转一圈都没偷到,太后将它藏的可好了。幸好刚才你没吞掉,不然我就见不着了。” 可能会有人问,这药不是让苏悉吞下去了吗?怎么还在她手上?难道当时她藏在嘴里其实没真的咽下去? 非也,其实当时苏悉是真的咽下去了,不过咽下去的是她自己制作的丹药,而不是这枚驻颜丹。当她拿着驻颜丹左看右看的时候,就已经趁人不备偷龙转凤,将驻颜丹藏进衣袖而迅速换了她自己的丹药。她的身手何等的快?别人又岂能看的清楚? 如果薛璇依在的话,她会发现苏悉吞下去的那颗药,其实跟当初梦蝶仙子给她吞服的是完全一样的。可惜,薛璇依此刻正在演戏闹得要死要活,顾不到苏悉这边。 “不过说真的,这驻颜丹似乎是好东西,你真不吃?”安亚目光闪闪地盯着驻颜丹,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好东西,那送给你吃吧。”苏悉笑得阳光灿烂。 “别,我可不要,老巫婆给的哪有好东西?她不会在外面抹了层毒再送给你吧?” 苏悉微微摇头,“没有剧毒的痕迹,不过里面有好几味药相生相克,一时也说不出结果,我回去好生研究下,说不定就能弄明白了。”苏悉这次机缘巧合研究驻颜丹,在不久的将来无意中破了宫中秘闻,将太后推到了风口浪尖,这是太后始料未及了,也是她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胃抽筋的事。不过这是后话,以后会提到的。 却说回到宁王府后,卫凌风还未回来,苏悉和安亚两个呆在房里研究做实验。她必须研究出症状,因为太后那边肯定不放心,一定会派人来查的,到时候她得装得似模似样,不然一下子就被看出蹊跷了。 没有白老鼠,就拿野猫吧。当苏悉分量,分时间段,给野猫喂食了驻颜丹后,小猫咪摇摇尾巴,飞快的溜了,一点事也没有。 “难道没有毒?只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安亚满脸疑惑。 苏悉摇摇头,目光却盯着丹药旁边密密麻麻的记录,那是苏悉的实验数据和整理出来的药物名称,目光扫过药名时,苏悉突然眼睛一亮-- 怪不得小猫没事,这是专门针对女人所用的药啊,她选错了实验对象。 那要找谁来实验这种药呢?苏悉皱眉思考。 本来去醉情楼用妓女来做实验是最好的,但是她们是无辜的,苏悉不愿意随便伤害她们。虽然知道这药不会致命,因为太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的药如果含有剧毒,那她就绝对逃不脱关系。至于对生理方面有什么害处,苏悉有就不得而知。 有了!苏悉打了个响指,想到了一个最佳人选。那个人曾经一次次欺负她,虽然许久不见,不知道她变好了没有,如果她依旧对自己怀恨在心的话,那这枚驻颜丹就赏给她了。 苏悉回头对安亚道:“想不想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去瞧瞧?” 安亚越熟悉苏悉就对她越好奇,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苏悉这样的人,所以当熟悉提议时,她毫不犹豫满口就答应下来。 当夜,两个人连夜行衣都不换,穿着平常的衣服,张扬地翻身进了苏府。 成婚有小半年了,苏悉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就连归省都没有回来,因为苏府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家,更何况她的弟弟也送到了蓝海大师那里,不需要她回来保护。 如果不是因为驻颜丹,苏晴这个名字已经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真好奇过了这么久,她是否还依然坚持非宁王不嫁。说起来,苏晴与薛璇依这一点上很像,不过苏晴缺的是没有太后那样一个强硬后台支撑,所以连斗都没得斗就一败涂地。 当苏悉摸进苏晴的房内,跟在后面进来的安亚四处扫视一翻,眼尖的发现异样,床底有一处经常被人动过的痕迹。她打开床底下的暗格,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出现在她面前,她脸上笑意盎然,“看看你姐姐藏了什么宝贝。” 见苏悉撇眉,安亚忙道:“她藏的这么好,我只是好奇看看,你放心我不会顺走的。” 不过,当她打开盒子的时候,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苏悉!”安亚眼底的神色非常复杂,咬牙看着苏悉,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真有好东西?”苏悉好奇地上来,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眉间闪过一丝戾色!苏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是一个娃娃形状的布偶,眼珠外翻,身上被扎了很多针,鲜血淋漓,看起来很恐怖,最重要的是,在它的肚子上绣了两个字:苏悉! 安亚抽了口气:“她跟你究竟有什么毒啊?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诅咒你?你们不是姐妹吗?” 苏悉冷笑,“姐妹?你有这样的姐妹吗?算了,将东西放好吧,别被她发现了。” “不毁了它?” “有什么好毁了?我又不信邪,就算真有那种东西,也是它怕我!”苏悉的声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和骄傲,她又转头,眼神幽冷,“我本来还有些不忍心给她下药呢,现在嘛,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扯平了。” 苏晴没有发现她每日睡前必喝的滋补中药里多了驻颜丹,在喝了没多久,她突然腹痛如绞,喊着丫环起来伺候,却原来是葵水来了。 她的贴身丫环小紫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上次的葵水半个月前才来过,现在怎么又……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苏晴不以为意,因为除了葵水外,并没有别的症状,她又问道:“你是不是在房中点檀香了?” “没有啊。”小紫迷茫回答。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闻着连空气都变香了呢?而且觉得全身通透,非常的舒服。”苏晴有些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了? 藏在屋顶的苏悉和安亚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笑意,然后很有默契地在黑暗中飞身离去。 事情不会就这样的结束,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果然如苏悉所料,第二日太后就派了桂嬷嬷来,说驻颜丹必须每日服用一颗,连服七天后,才会真正有效。当桂嬷嬷旁敲侧击苏悉此刻的症状时,很有演戏天赋的苏悉哀怨地叹了口气。 “唉,自昨日起,葵水就来了,不过说也奇怪……” 苏悉将苏晴的症状说了一遍,桂嬷嬷顿时眉开眼笑,非常高兴,脸色也和缓了许多,不过在无人发觉的时候,她看苏悉的眼光中多了一些幸灾乐祸。 “宁王妃,这是太后的赏赐,今日的驻颜丹,您也快服了吧,老佛爷还等着奴婢回宫复命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跟老佛爷报喜去了。 她是老佛爷还没进宫时就服侍的,当老佛爷进宫后,她作为陪嫁丫环便做了宫女,老了就成了嬷嬷,她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说起来,也只有太后和她两个人知道驻颜丹真正会导致的后果,喔,不,是失败的驻颜丹。 太后的确服用了驻颜丹,她的驻颜丹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赏赐给别人的驻颜丹却是失败之作,失败之作最然也能驻颜,却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当初在制作时,太后发现了失败之作产生的副作用,却像发现了宝贝似的眼睛发亮,命人生产了不少失败之作。 当年,太后用这些失败之作保住了皇后的位置,顺利地生下当今陛下,而当今陛下也毫无悬念地登基为敌。为什么是毫无悬念呢?因为皇帝的众多妃子中,除了太后,就没人生的出孩子。 如果苏悉知道这些案例的话,她或许就能推断出,这肯定是破坏了酸碱度的平衡,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不过能研究这样先进丹药的人实在是了不起。 等桂嬷嬷离开后,苏悉冷色变得幽冷,将藏在袖中的药丸拿出来,要安亚帮忙暗中拿去掺在中药里给苏晴服用。 “桂嬷嬷在宫外难道就没有亲人吗?”苏悉冷道。还有六日,难道每日都像现在这样变戏法似的将药调换? 安亚很有眼力劲地说,“送完药后,我帮你去醉情楼去一趟。” 的确需要醉情楼出面打探一下桂嬷嬷的资料,如果能有可以拿捏的人在手上,就可以反过来将老巫婆一军。苏悉永远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人若犯她,她必会反击回来。 太后那边安静下来,王皇后又开始闹腾了。 当那些宫妃给王皇后请安,带酸的说了几句,不知道宁王妃服用了驻颜丹后面貌如何的话,王皇后心中生了点心思,便传懿旨,召宁王妃入宫选宫花。 苏悉此刻正忙着修炼云天手印下半册呢,谁有空理她?所以,连传懿旨的人都没见,让安亚出面,直接回说宁王妃病了,不宜见客,公公您就请回吧。 李公公耀武扬威惯了,平常他传个懿旨,别人都争着往他袖口里塞银票,宁王妃倒好,连口茶都没有,还干脆连面都不见。 李公公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收起懿旨后,怒气冲冲就回皇宫去了,到了皇后面前,如此这般一通说,还言辞凿凿说宁王妃根本就没病,只是不想进宫而扯的谎,她眼里根本就没有皇后。 皇后娘娘一听,冷哼一声,“她以为她是谁?太后赏她一颗驻颜丹,还真以为自己得了太后青眼?天大的笑话!她病了是吧?来人啊,传太医院的朱太医随本宫一起去宁王府给宁王妃看病!” 哼,有没有病,太医把脉一下就知道了。朱太医是她的人,就算苏悉真的有病了,她也可以治她一个没病装病大不敬的罪名,就算不治她的大不敬罪,也可以借此叫朱太医开一些不合的药给她。 皇后得意洋洋地想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宁王府。 皇后轻易不出宫,如此张扬的,还是第一次。宁王府的下人却没有任何好奇或者惊慌失措,一个个冷静自若,训练有素,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看得出来是苏悉一手训练的痕迹。 听到王皇后竟然亲自带人来,苏悉有些出乎意料,“她来做什么?” “听说还带了太医过来,想是给你看病吧?”安亚笑得幸灾乐祸,抛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口中,那可是六皇子派人到北疆亲自搜罗来了,才不过一小箱子,大部分都进了安亚的肚子。 “她会这么好心?不会是让太医胡乱给我治病吧?”苏悉想了想,还是决定做做样子。她在府里本来就简单打扮,头上只有一根碧玉簪子,脸上不施脂粉,脱了外袍后,又整理一翻,果真有一抹病态愁容。 安亚朝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不去唱戏,实在太浪费人才了。” 苏悉得意地瞥她一眼,伸出手,安亚会意地去扶着她,甘心扮演起小丫环的角色来,因为她知道又有好戏看了。王皇后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当她想看戏的时候就自动送上门来。说起来,太子也是如此,难道这跟遗传有关? 一路上,安亚脑子就在想这些东西,如果王皇后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呕血。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实在是惶恐。”苏悉从来没有喊过她母后。 “听说你病了,我正想过去看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出来了,要是被吹了风,岂不病上加病?母后是探你病来的,可不是让你添病的。”王皇后一脸善良慈祥的亲切笑容,不过苏悉却在心里做了评价,论演技,王皇后还是比不上太后,看人家太后笑得多么真,王皇后这一看就是好假。 “皇后娘娘来了,自然是要亲自相迎的,可不能怠慢了。” “对了,母后带了朱太医来给你看病,太医院里出来的可不是别的大夫能比的。”说着,不给苏悉拒绝的机会,转头冷道:“朱太医,请吧。” “是。”朱太医目光闪闪靠近苏悉,毫不客气的伸手就去抓苏悉的手腕。 突然,只听见寂静的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随后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 只见朱太医抱着右臂摔倒在地,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而他的右臂,已经完全脱臼了。 “宁王妃,你做什么!”王皇后被唬了一跳,倏然站起来,她看到地上不断打滚的朱太医,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苏悉这样做与打她的脸有何区别? 苏悉却浅浅一笑望着王皇后,“皇后娘娘请安坐,我自己也是略同医术的,如今只不过试他一试罢了,不然我可不让他治。” 王皇后明知道苏悉搞鬼,冷道:“试验是这样试的?你将他的胳膊卸了,他还怎么给你把脉?” 要的就是不让他有机会把脉啊,苏悉笑嘻嘻望着王皇后,摊手道:“他不是医术很好的太医吗?既然如此,他自然有办法自己装回去啊,以此也可以证明他是真正有本事的太医,也就有资格给我看病了。” 苏悉又慢慢地加了一句:“如果他连自己都治不好,那就是庸医,当年能进太医院,想必靠的是别的方法吧?”卸胳膊算是轻的,如果她随便给朱太医投一颗毒药进去,还不吓死他? 王皇后闻言,气得半死,但是苏悉的话句句含有深意,她不能轻敌,她能做的只是将目光瞪向朱太医。等朱太医将手接回去,苏悉就没别的借口了吧? 朱太医心中暗恨,也对宁王妃的嚣张有了一丝了解。他忍住剧痛,闭眼,狠下心将错骨往里面塞。痛!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苏悉见此,拍手笑道:“朱太医好本事,这么快就装好了?”然后又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将你全身的骨骼卸掉,是不是也能很快装好呢?要不要试试?” 小声嘀咕的声音,却恰到好处地让皇后和朱太医听得彻底,顿时,他们的脸上变成猪肝色。 王皇后虽然见多了后宫倾轧,但那都是背后使手段,哪里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顿时,她被苏悉强大的气势压倒,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的拿苏悉怎么样。 王皇后突然灵光一闪,瞪着苏悉讽刺道:“看宁王妃身手如此利落干脆,怕是没病装病吧?” 苏悉见招拆招,笑眯眯却带着讥诮:“太后每日都叫人送补药过来,补得太过了,这才走不动,其实吧,精神上可充沛了,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兴趣陪我练招?” 练招?她的目的是想将自己的胳膊也卸掉吧?! 王皇后脸色涨的通红,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简直就像个大染缸,看的安亚恨不得拍手叫好。 是她错了,她彻底错了……能将老佛爷那样的人精气到抓狂的苏悉,她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她真的不该仗着自己皇后身份,对方会稍微让步。 王皇后狠狠地瞪着苏悉,缓缓道:“苏悉,你别太嚣张,会有人收拾你的,你就等着吧。”说完,她一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去,她身后的朱太医也很恨地瞪了苏悉一眼又跟上大部队。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给皇后娘娘请安。”斜倚在树下看了半天戏的宁王与突然出来的皇后撞见,他慢悠悠地行了个礼。 看到宁王嬉皮笑脸的那张脸,让她的怒气更盛。 “哼!”王皇后重重瞪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卫凌风跟在苏悉后面进屋,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盒子献宝似的递过去。 看到熟悉的食盒,依旧上面她亲手设计出来的商标,苏悉微微一怔,转头水汪汪大眼望着卫凌风:“你……” 卫凌风顺势坐到桌前原木圆凳上,手指茶壶替苏悉倒了杯香茗,嘴角是温和的笑:“这家风味楼的糕点味道还不错,我一直是喜欢的,今日刚好路过,想着你应该会喜欢,顺手便买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知道呢。苏悉呼出一口浊气,捧起香茗,闻着大红袍特有的清香,转眸浅笑:“没想到你竟会喜欢风味楼的糕点,我还以为男人都不爱吃甜腻的东西呢。不过风味楼的生意一向火爆,买包桃花酥都要等上个把时辰,倒是辛苦你了。” 风味楼是一家酒楼,各色美味佳肴让人食指大动,同时它也经营各色甜点汤水,那些东西简直闻所未闻。它崛起在三年前,如今已经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虽然仅仅只有三年,但是其风头早已远远盖过名叫‘悦来酒楼’的百年老字号。 风味楼的生意已经不能用火爆来形容了。每日里天还没亮,酒楼还未开,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着开门做生意。 这风味楼的老板说聪明是真聪明,那么多从未见过新奇菜色和点心层出不穷的做出来,可说她笨吧,也实在是笨,这么多人排队等着买,她却还矫情的规定每日每样只售五百份,售完为止,绝不再做。 可越是如此,风味楼的生意就越红火,简直让同行瞪红了眼,特别是对面的百年老字号‘悦来酒楼’,恨不得风味楼早早关门大吉的好。 “晌午是在风味楼用的,这便顺手带来了。”宁王捻了小块桃花酥,咬了小半进嘴里浅尝,另外一半顺手递到苏悉唇畔。之前他曾无意间碰到过这种做工奇特的食盒,一问才知道苏悉竟很喜欢风味楼的糕点,他便亲自去买来。 苏悉自然是不信宁王会特地去买,她觉得能做到如此,就已经很让人受宠若惊了,谁能期望传说中的宁王为了一盒糕点等上个把小时?做梦都比这靠谱好吧? 亲昵的态度,温柔的眼波,宠溺的笑容……宁王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高高在上的他了。对于宁王的这种转变,苏悉说不出是好或是不好,只是一开始感到别扭,就如眼前这般,宁王手执半块他自己咬过的桃花酥喂她,这不是两情相悦的恋人间专用的动作吗?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渐渐演变成这样?她该信他,该将真心交付给他吗? 宁王的动作自然娴熟,寻不出半分生疏……静谧的空气中流动着暧昧因子。 “嗯?”低沉暗哑的声线自耳边响起,将苏悉的思绪拉回现实。 就着宁王的手,将半块桃花酥,不期然间碰到他修长指尖,一种电流火花闪电般蹿过,苏悉一愣,抬头看到宁王灿若桃花般的眼波。 苏悉心中微怔,很快转移话题,“其实桃花酥还不是风味楼的特色点心,还有香芋卷,琥珀核桃花枝饼,虾饺,蛋黄酥,另外精美佳肴也是不错的……唉,说的我都食指大动了,明日得亲自去风味楼一趟。” “何必等明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去吧。”宁王笑眯眯地刮了刮苏悉豆腐似的脸。 “可是,方才皇后带着人浩浩荡荡过来给我看病,刚将她打发走,下一刻就出去逍遥去,这要传到她耳中,岂不将她气死?”苏悉扔在考虑。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卫凌风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噗通。噗通。 苏悉闭上眼,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下的睿智光芒,她听到了心跳快到无以复加。 偶有潮湿的夏风悄悄拂过,如同他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脸颊。苏悉的身子微微震颤了一下。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苏悉倏然将宁王推开,坐直身子,一脸的义正言辞,宁王见她如此正紧的模样,不觉笑了,那双眼睛明亮而研妩,媚眼如丝,让人七魂六魄都散了去。 六皇子毫无顾忌的一脚踏进来,当他看到桌上的点心,顺手就捻了一块放嘴里,含含糊糊道:“风味楼的桃花酥耶,你们竟然买的到,今日我府上派人去买,却连个渣都没了,真真是气人。” 听说皇后娘娘带着一堆人过来宁王府,怕苏悉会吃亏,有隐隐有着看好戏的期待,六皇子马不停蹄立刻就赶来了,可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不止一步,皇后已经走得连人影都没了。 六皇子一边吃,一边抱怨个不停,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坏了一茬好事,更没意识到宁王望着他如同冰刀子般的眼神。 “我们正商量着去风味楼走走,六皇子可要一起去。”苏悉好意道。 “去,去,我自然要去!”即便他身为皇子,平日里进出风味楼也还是要提前预定的,如今二嫂随意就过去,想必是走那几乎无人能够走通的另外一条捷径,他自然要去凑热闹。 六皇子见他们两个成双成对的,怕自己落了单寂寞,便死乞白赖求了安亚一道去。 站在繁华大街上,左边是人潮涌动的风味楼,右手边是门可罗雀的悦来酒楼,苏悉嘴角绽放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当初人人只道新开的风味楼开在悦来酒楼对面,简直是蚂蚁撼大树,不是找死是什么?可如今呢?风味楼倒转过来成大树了。 极少有人知道,风味楼的幕后老板之所以选在悦来酒楼对面,就是为了明目张胆的挤兑悦来酒楼,为了三年后的这番景象。 悦来酒楼的萧条让苏悉通体舒畅,同时更替某个人感到高兴。 风味楼不仅做出来的菜肴点心新奇,就连桌椅摆设也独具一格。放眼望去,眼前不是一张张常见的四方桌,而是原木长方桌,坐的不是长条凳,而是紫檀木做的椅子。桌上垂着柔滑真丝制成的绸布,绸布上绣着红梅暗纹桌布。伙计身上也都穿着同一颜色的衣裳,淡蓝的颜色看起来整齐干净,赏心悦目。 风味楼共分四层,第一层招待的只是稍有身份的,只要有银子,提前预定就可以入座。 而第二层,就只招待一些真正的贵族。这所谓的真正贵族是指贵了三代以上,而且,要钱有钱有势有势有人脉有人脉…… 而事实证明,在帝都,这种人是相当的多,所以常常有贵族子弟为了争个包厢吵得面红耳赤的。不过凡是能上了二层的人,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同样也是一种身份的肯定。 至于这“风满阁”却是在三层,也是三层唯一的包间……如果说二层只是身份的象征,那这三层,就只能让人仰望了。据说,这风满阁从建成到现在,只接待过一个人,那就是当今蓝海大师。 当然,要想得到座位,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只能答对风味楼出的题目,就连三层的“风满阁”都有可能进的去。 伙计见到一群贵人进来,忙着过来,带着歉意道:“实在对不起两位客官,所有的桌子都已被提前预定了,两位或是等候,或是改日再来,可好?” 风味楼与这伙计口齿伶俐,礼貌周全,倒有点意思。 平日里倒也罢了,可今日宁王带着苏悉过来,如若被拒之门外,岂不是很没面子?宁王桃花眼邪魅地往苏悉一扫,对着伙计慢条斯理道:“想入座,不是还有一种法子吗?” 还以为宁王想亮出身份走特权路子呢,却原来不是。苏悉摸到一半的玉牌重新塞到怀中,嘴角浅笑,眼含期待,如果宁王以为那些题是吟诗作画,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伙计听了后,只淡淡一笑,“那行,客官随我来吧,只要您能答对三道题,就可以直接进入‘风满阁’用餐。” 只可惜,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连续答对三道题,能答出一道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见有人不怕死的想答题,一楼大堂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六皇子常在外面走动,被认出的几率那是相当大的,于是很多人便指着六皇子窃窃私语。同时,也有人认出了宁王卫凌风。 “咦!那不是宁王殿下吗?难道他要答题?” “原来连宁王殿下这样高贵的人也没特权,这风味楼倒是有点意思。” “不知道宁王能否连续答对三题呢,这要是答对了,可就直接进入‘风满阁’了,那是何等的荣耀?” 先前认出六皇子也就罢了,可如今看到宁王也在,而且还要答题过关,气氛顿时沸腾起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宁王身上。 “二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我这心里怎么碜的慌?”被这么多人围观,要是一道题都答不出来,那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这里的那些题刁钻古怪,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偷偷着人听了几道题回来,却一道都解不出。不过--六皇子看向苏悉,有二嫂在,信心又足了些。 卫凌风不动声色扫他一眼,六皇子立刻便闭嘴了。 那伙计请了掌柜出来,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名叫英娘。她一身淡蓝色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墨绸随意绾起,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鸣凤髻,髻上插着一枝清雅的玉簪,额前刘海斜分,打扮的清新齐整,一看就是利落干脆的性子。 英娘认出是宁王,不觉便愣了,当她再望向宁王身边看到苏悉时,微微一怔,随后又缓缓地笑了,转眸对宁王道:“宁王殿下确实要答题?” “确实。”卫凌风勾扬唇角,看到方才英娘望向苏悉时的神色,他更加确定了某一件事。 英娘引了众人到台前坐下,吩咐伙计捧了红色木箱出来,木箱子上面有一个仅容一只手进去的小洞。 “请宁王殿下抽题。”英娘客气道。 卫凌风也不客气,随手便抓了一张叠好的纸出来,展开一看,不由微微一怔。 六皇子抢过纸张,低声念起来:“把一只小乌龟放进一只瓮(就是指口小肚大的那种缸)里,等到小乌龟长的比瓮口还要大时,问要怎样才能把乌龟从瓮里拿出来。1、不可以把瓮打碎2、不能把乌龟弄死弄碎;3、这个瓮是一个新的,完整的,并且只有一个洞口;4、乌龟确实比瓮口大很多。” 六皇子哀嚎一声,完了,这叫什么题啊?究竟是哪个变态出的?想必也只有同样的变态才能答的出来吧! 听到题的每个人都在冥思苦想,就连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窃窃私语,唯有苏悉一人淡定自若地捧着香茗,一口一口慢慢地缀着。 “难道要把乌龟壳剥去?”安亚满脸疑惑。 “那乌龟就死啦,不符合第二个条件。”六皇子一口否决。 “那难道叫乌龟减肥吗?”安亚又没好气的说。 “咦,你的脑袋还蛮灵光的嘛,不过叫它增肥也是可以的,等肥到将瓮给撑破了,也就是了。”六皇子扬着眉洋洋自得的样子。 六皇子和安亚真是一对活宝,苏悉跟着凑趣:“按照你们的思路,那倒不如等吧,反正乌龟能活上千年,等到最后瓮自动裂了,乌龟岂不就爬出来了?” “二嫂真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英娘,我们方才给出的答案可还对?”六皇子兴致勃勃,满脸期待,清澈的大眼一眨一眨的泛着光。 英娘笑着摇头,转向宁王,“宁王殿下可猜出了?” 苏悉也随着英娘的目光望向卫凌风,只见卫凌风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让人想起了传说天山上的千年雪狐,随时都可以将人的魂魄勾去。 他似有若无地看了苏悉一眼,慢条斯理道:“这题,似乎有点难度。” 随着宁王此话一出,厅里那些围观的人都一阵紧张,如果连宁王都答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能够回答?看来这将是一个难解的谜团了。 谁知卫凌风话锋一转,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不过,又怎能难住本王?”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静到几乎能听到莲花开放的声音。 眼眸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微微扬起的唇畔魅惑天成,他慢条斯理道:“只要再捉一只异性的乌龟进去,等生了小乌龟后再拿出来不就是了?反正也没说一定要捉之前的那一只出来。这出题之人,倒是有趣的紧。”说完,他扬起头,露出了漂亮下颌线,似笑非笑地望着苏悉,“阿悉,你说呢?” 苏悉回以他一个同样完美的笑容,低头继续喝她的茶。宁王如此聪明睿智,有些事就算她不点破,他就已经猜出来了,就如同当初在醉情楼自己假扮的梦蝶仙子,能骗过天下人却骗不了他那双妍丽的眸。 “原来如此!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笨死了!”二皇子重重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后的懊恼表情。 宁王抽到的第二道题是这么出的:小王在哨所站岗时,明明看到有敌人悄悄向他摸过来,为什么他却睁一只眼闲一只眼? 六皇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种士兵还留的?赶紧拉出去砍了!” 不过宁王却拍了他一脑袋,“笨蛋,他那是在瞄准目标。”如此,宁王便连过两关。 那些之前花痴宁王的少女们在宁王私生子事件中沉寂下来,如今看到宁王连答两题,崇拜之心又起,满脸兴奋地望着他,希望他能连闯三关。 然而,第三道题却真的将宁王难住了,只见他一双细长的眼睛,瞳孔幽远,斜飞入鬓的眉微蹙,他抚着苏悉的手,缓缓道:“你可难住我了。” 六皇子看到那道题后,直接两腿一伸躺倒在软椅上,摆手道:“你们可别指望我,这题我是肯定答不出来的。” 题目是这样的:有3个人去投宿,一晚30文,三个人每人掏了10文凑够30文交给了老板。后来老板说今天优惠只要25文就够了,拿出5文命令小二哥退还给他们,小二哥偷偷藏起了2文,然后把剩下的3文分给了那三个人,每人分到1文。 这样,一开始每人掏了10文,现在又退回1文,也就是10-1=9,每人只花了9文,3个人每人9文,3X9=27文+小二哥藏起的2文=29文,那还有一文钱去了哪里? ------题外话------ 还有8000字没有修改完…泪奔,看偶能不能在中午的时候改完喔~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59章出口恶气 第059章出口恶气 是啊,那一文钱到底去哪了呢? 这是一道容易进入逻辑偏差的智力题,答题者很容易被题目带着走。苏悉这种经过现代数学千锤百炼的人很容易就看出破绽,但是宁王-- 就未必了。 苏悉单手支在桌沿,撑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看着光影在卫凌风身上的每一分变化。 他的眉,像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深黑;他的眸,就如珍贵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他的轮廓,就像最好的石雕大师雕刻出来般有棱有角;他的容,是世间任何形容词都不能形容的美。 思考中的宁王轻轻抚着完美弧度的下颚,墨色眸子中没有一丝涟漪,没过多久,他的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可真会误导人呢,如若不是给出后半段的解析,本王还真要被你绕进去了。”卫凌风眼角微微扬起,如千年雪狐般狡黠的笑,“其实那三个人只用了27文,而那家旅馆也是收到了27文,没有多也没有少,在计算这30文的组成时不能算上小二私藏的那2文,而应该加上退还给每人的1文。如此,可对?” 清亮的眸,一瞬不瞬盯着苏悉。 “不愧是宁王殿下,这么容易就看出破绽来了。”那后半段的确是在误导人。苏悉对着英娘笑道,“宁王连过三关,只怕风味楼又要火上一阵了,还不快前面带路,好酒好菜的端上来?” 英娘抿唇一笑,这才明白苏悉的用意,微微一福身,应身去了。 宁王闯关而且连过三关,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吗?今日之事只怕要在京城沸沸扬扬上一段时间,连带着火爆的风味楼更是火上加火。 “敢情是拿我做免费招牌呢?你这奸商。”宁王出其不意的刮苏悉鼻子,细长的眼睛玲珑剔透,他轻笑出声,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又被她给利用了。 苏悉抿唇一笑,宁王如此聪明,既然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自然也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却还偏偏装作毫不知情,真是有趣。 风满阁在第三层,摆设古雅幽静,奢华精美,华丽尊贵。房内几株茉莉花开的正好,淡淡的香味溢满整个三楼。 六皇子一边走一边感叹:“风满阁就已经是这样了,真不知道第四层会是怎样的精美程度呢,真想进去瞧瞧,据说那叫至尊阁,从不对外开放,好奇死我了。” 前面带路的英娘缓缓看了苏悉一眼,宁王似笑非笑的看了苏悉一眼,最后连安亚也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对着苏悉扬眉笑。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苏悉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抛给六皇子:“拿去吧,有了这块玉牌,风味楼的任何地方都去的,连厨房都没问题。” 那是一块雕龙画凤的玉牌,光泽剔透,触手温润,竟是极难得的暖玉。 “二嫂你……”六皇子见在场只有自己露出愕然的表情,而他们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激动万分地跑过去拉住苏悉的衣袖:“二嫂你不会是风味楼那神秘的幕后老板吧?天啊,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风味楼啊,对于他这种嗜吃如命的人来说,那可比满满一屋子的真金白银还要让他欢喜。 但是他刚拉住苏悉的依旧就被卫凌风拎到一边去了。他不服气,又再度凑上去。 “送给你了,往后你要来便来吧,不用再预约等候了。”苏悉很大方的送了六皇子一个人情。反正她这张脸比玉牌还管用,玉牌放在她身边基本用不着。 “二嫂,你对我真是太好!如果不是二哥先娶了你,我卫凌澈一定……”六皇子话音未落就被卫凌风一掌扫到角落。 “你说什么?”卫凌风似笑非笑地盯着六皇子,阴测测的笑让六皇子毛骨悚然。 “没、没什么……”六皇子连连摆手,一脸赔笑道,“你们慢慢坐,我到处瞧瞧去。”转过来,又是一张得意洋洋的脸,玉牌在手中上上下下抛着玩,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抑制不住兴奋。 如能活得像六皇子这般肆无忌惮恣意妄为,倒也不枉来世间走上一遭,苏悉在心中暗叹。 安亚落座后,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周围的摆设,最后对苏悉道,“醉情楼的梦蝶仙子,风味楼的幕后老板……我算是知道了,这世上要是出现新奇的东西,肯定与你有关。” 真不知道她那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些新奇的东西别人终其一生都想不到,而她却似乎信手拈来。 苏悉回以淡笑,她能说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吗? “对了,掌柜的看起来挺精明爽利的,哪请来的?”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虽然能外出,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却极少,能将帝都第一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也算有本事了。 不仅是安亚,连卫凌风都饶有兴致的样子。卫凌风倒不是对英娘的事感兴趣,而是对苏悉看人的眼光有兴致。 “她叫英娘,说起来也是可怜人。”苏悉望着窗外渺远天际,思绪飘到了三年前那个浩淼星空的夜晚。 “当年第一次遇见英娘的时候,她衣衫褴褛全身是伤,狼狈地躺在火场,怀里抱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男孩子,我见她伤心欲绝想自裁,便救了她,这才知道她所受的遭遇。” 原来当年的英娘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娘家家道中落后,在夫家受尽欺凌,后来婆婆联合某个看上她丈夫的恶毒女人,谋害她与人有染,还说她的儿子是野种,将她绑在火堆里想活活烧死她,但是关键时刻她年仅八岁的孩子跑出来帮她挡箭,却因此死了。 英娘葬了儿子后跑去理论,这才知道丈夫已经另娶,娶的是帝都有名有地位的慕容家的三小姐。她前夫叫谢信令,自从有岳家相助后,他从此时转运来,商铺酒楼生意越做越大,在帝都说起来也是鼎鼎大名的。 “鼎鼎大名?谁啊?我怎么没听过?”安亚不免有些好奇。英娘前夫一家子也真够贱的,不喜她休离也就罢了,竟然还联合外人谋害她,可怜那无辜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 苏悉笑着指指对面门可罗雀的悦来酒楼,笑得不怀好意:“瞧,不就是对面的那家酒楼?” “谢氏商行?”宁王接了一句。谢氏商行的确很有名气,客栈酒楼开满整个东云国,只不过在帝都的生意不怎么样。 安亚笑得:“照你的脾气,我早该想到了,原来你将风味楼开在悦来酒楼对面,就是为了要抢他们家生意啊,这报复的也太……让人心花怒放了吧!” “可惜那负心汉依旧逍遥法外,那慕容三小姐依旧颐指气使,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遗憾。”苏悉漫不经心道。 三人正聊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苏悉等还未推门去瞧,便见六皇子一个健步冲过来,抓住苏悉就跑。 “发生了什么事?”眼见六皇子面带慌色,苏悉凝眸微蹙。 “二嫂,事情有些不好了。不知怎么的,二楼有好些人都抱着肚子滚在地上,还有几个已经痛晕过去了,二嫂快去瞧瞧吧。”二皇子一边跑一边说。 当初鼠疫的时候,六皇子是见识过苏悉的本事的,如今出了这种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苏悉帮忙。 六皇子刚将苏悉拉出去,楼梯上就碰到急步而来的英娘,她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惊慌,她急急对苏悉道:“主子,如今已经有两人口吐白沫,五人痛到晕厥,十三人滚落在地,看情况怕是有些不好。” 做饮食行业最怕的就是出这种状况,苏悉当机立断:“去请大夫,还有将大门关上,谁也不许随意进出,还有厨房里的人更要严加看管,谁也不许离开。” 苏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六皇子,只见他重重拍了下脑袋。 “呀!难道是那个人?刚才我进厨房玩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行为鬼祟,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见到我那么惊慌失措?二嫂,你等着,我去将那人抓来!”六皇子话音刚落,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刚得了令牌后,心情特别愉悦,便在风味楼里上蹿下跳,跑到四楼看了至尊阁后,又兴致勃勃的去往厨房想看看那些让他食指大动的菜肴糕点是如何做出来的,但是刚进去就有个伙计被他吓得差点将碗给打破了,当时他也没在意,现如今想起来才觉察出异样。 六皇子一阵风似的赶到厨房,找出找寻却找不到那人踪迹,他拉住一位伙计,形容了一下那人的样貌特征,伙计道:“你是找大牛哥啊?他方才说家里出了点事,已经提前走了。”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跑的那么快?六皇子心中已经认定下毒的绝对是大牛。问明了方向,他飞身追逐而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在相反的方向抓住了鬼鬼祟祟的张大牛。做出这种事后,他自然不敢回家,而往相反方向逃遁则是最安全的,可惜大牛却还是栽在了六皇子手中。 却说苏悉这边,让人封住厨房后她便去了二楼,刚到二楼就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东歪西倒在地,抱着肚子不是痛呼就是骂骂咧咧,吵嚷成一团。 “全都给本王闭嘴!”二皇子冷哼一声,顿时场面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苏悉给离她最近的一人把脉,越把越是惊心,她抬眸对宁王道:“有中毒迹象,这种气味很淡不易被察觉,不会致人性命,但是过了十二个时辰不服用解药的话,便会全身肌肉萎靡,瘫痪在床,终身都要不良于行。” “什么?终身瘫痪,不良于行?”苏悉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被吓的脸色苍白。 “你们这什么破店啊!快点拿解药出来,不然要你们好看!” “如果小爷我有事,我要你们风味楼全体人陪葬!” “吃个饭都能吃出命来,你们这黑点!老子一定要搞得你们家破人亡!” 能上二楼用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么金贵的一大批人中毒,对风味楼的影响至关重大,一个处理不好关门大吉还是小事,吃上人命关系可就没玩没了了。 苏悉目光扫过桌面,心中已经略略有数,她问英娘:“这些人都是中毒所致,他们没有点同样的菜却中同样的毒,很显然这毒是下在--” “饭里?”安亚接口就道。 “不是,下在饭里的话目标太大了,应该是下在罗宋汤里,二楼的罗宋汤是免费赠送的。”苏悉端起离她最近桌上的一碗罗宋汤,放在鼻翼下略略一闻,果然闻到了她熟悉的味道。 “主子可有解药?”英娘在听到这毒药的药性后就已经有些后怕了。 “解药所需的药材虽然不名贵,但是要配好需要三日时间,如今看来是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就只有找到那幕后真凶,这些人才有的救。至于风味楼往后的命运,那得从长计议了。 苏悉随身带着金针,便用金针给中毒严重的人施以金针渡穴,将他们的毒性暂时压制住,免得毒性蔓延过来,等不及解药到来。 这时候,六皇子已经揪了大牛过来,将他重重跑到地上,向苏悉得意邀功:“二嫂,幸不辱命,这贼子我已经手到擒来,你慢慢逼问吧。” “大牛!”英娘看见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嚎痛呼的大牛,脸色阴霾的如同夏日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竟然是你?你为什么要下毒谋害客人!风味楼可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大牛在看到平日一个个高高在上现如今却倒地哀嚎痛呼的人,神色一片惊慌失措,他一边害怕地往后挪,一边摇头坚决否认“我……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下了点泻药……” “泻药?明明是害人性命的毒药!事到如今还敢抵赖?你快说,不然拉你去见官!”英娘声音尖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就八个人。 他们身着衙役特有的官服,一脸的傲慢和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人,双眸锐利,鹰钩鼻,单薄唇,一看就不是善茬。 “来人,风味楼投毒谋害顾客,将上下一干人等全部抓到衙门去,听候发落!” 一声令下,行动力十足,为首的衙役粗暴的冲上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英娘按倒在地,其余的七人也各自去逮捕风味楼其他的人,一时间楼内人心惶惶,气氛阴沉。 苏悉眉宇微蹙,这些衙役来的也忒快了点吧?明明差人报官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以他们的脚程不可能来的这么快,除非,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风味楼将有大事发生。 这些衙役没有认出在场有两位皇子并王妃,他们态度粗暴,行动恶劣,在看到苏悉的美貌后,还有衙役不长眼的上来揩油,被宁王一拳给打飞了。 “敢攻击大爷我,简直是不要命了!来啊,将这两个人给本大爷抓起来!”为首的衙役被宁王击飞后,顿时大呼小叫。 宁王冷哼一声,并没有立刻表明身份的意思,六皇子笑眯眯地扬眉,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同样没有表明身份,那些人想找死,苏悉自然也不拦着。 只不过当衙役过来绑人时,宁王冷冷的哼了一句:“不用绑,我们自己去。” 衙役们自然不会听他的话,不过在连续三人被拍飞后,不由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他们下定决心,等到了堂前找官老爷做主,到时候重刑之下,看他还威风到哪里去!他们一心想着报复,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惹了不该惹的煞星,死期将至了。 六皇子见他们对阿牛不理不睬,冷哼了一声,那可是他的劳动成果,绝对不容许别人无视。于是,他不悦地指着大牛:“就是他下的毒,你们怎么不抓凶手,却抓无关紧要的人?柳下丰这昏官,他的手下就是这样办事的?” 柳下丰就是京畿府尹,专管京都案件审理等事务。 竟敢当面提柳大人,而且还不知死活的喊他老人家名讳,这不是找死吗?为首那位叫谢询的衙差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个刁民也一并拿下!竟然敢对柳大人不敬,当真是找死!” 于是,两位皇子并一位王妃被安了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带到了府衙。安亚为了凑热闹,也出口骂了几句,自然也是被一并带走了。 府衙上,柳大人已经官服齐整地坐在堂上,一脸的威仪。 “禀大人,一干人犯已经带来。”谢询得意洋洋地对柳大人禀报,跟着就添油加醋的描绘了宁王等的恶行,请求大人重重治罪。 听闻他们竟敢对自己大不敬,柳大人心中的怒火已经被勾起了,他存心想要杀鸡儆猴扬威一下。 柳大人目光扫过,见堂下两男两女依旧傲然而立,不过他们微微低头,看不清面貌。 柳大人顿时信了谢询添油加醋的报告,惊堂木猛然一拍,威严喝道:“大胆!见了本官还不下跪?来人,拖出去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随着柳大人命令一出,立即围上来六个衙役,正预备将宁王他们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去了威风唬住再说。 此刻,六皇子依旧半垂着脸,晶亮的眸子水晶般透明,他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柳下丰,你好大的狗胆啊,本大爷也是你想打就打的?” 什么?竟然有人公然在堂上叫自己名讳,还辱骂自己好大的狗胆?柳大人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惊堂木一拍,重重喝道:“就冲你这态度,三十大板少了,来人,给本官重重打上八十大板!” 被一个嫌疑犯在大堂上公然辱骂,叫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以后还怎么在百姓面前立威? “是吗?你确定要打吗?”六皇子骤然抬起眸,眼底一泓清泉,水晶般通透,嘴角扬起的弧度似讥似讽。 眼前的少年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似笑非笑,闪着讥诮,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一张清浅淡薄的唇若含丹,周身透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 好俊俏的翩翩美少年,怎么的这般眼熟? 柳大人顿时心中一愣,他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眨眨眼,依旧觉得熟悉,却是在何处见过呢?似乎是在朝堂之上……他忽然福至心灵,脑门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天啊,这人不是六皇子殿下吗?怎么被当成犯人抓来啦?他、他刚才竟然还敢对他用刑?!嗷-- 柳大人发出一阵哀鸣,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管什么威仪不威仪,他腾腾腾直直朝六皇子扑去,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六皇子面前-- 以谢询为首的衙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柳大人中风似的表情,抽风般的动作,皆都好奇地瞪大眼,心中狐疑:柳大人这是怎么了?他肥胖的身躯竟也能有如此敏捷的动作? 却听那柳大人哭丧着脸跪在六皇子面前,毫不犹豫对着自己左一下右一下地抽巴掌,口中哀嚎:“哎呦喂,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六皇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无可恕,求六皇子殿下发发慈悲,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你是高高在上的菩萨,就不要跟我们这等小官小吏计较吧?千错万错都是那些衙差不长眼,不关下官的事啊六皇子殿下……” 柳大人抓住六皇子的衣袍哭得伤心欲绝,简直是泪珠滚滚,比死了爹妈还惨。 这柳大人不仅演戏的功夫好,而且脸皮厚,堂堂朝廷命官啊,竟然说哭就哭,他还要不要脸啊?安亚简直叹为观止。 那批衙役顿时傻眼了! 什么……他们抓回来想暴打一顿出气的刁民,竟然是六皇子殿下?这……被柳大人这么一吓,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衙役顿时噗通噗通跪在六皇子面前,对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他不要计较。 此刻的六皇子殿下那叫一个得意啊,负手而立,高昂着下巴,一副倨傲的神情,如果他后面有尾巴,只怕早就翘上天了。 “不要弄脏了本皇子的衣服,滚开!”六皇子一脚踹过去,柳大人被踹出三丈之远,但是他很快就滚回来继续趴在六皇子面前,脸上冷汗滴滴答答的冒,口中大呼,“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就当小的是条狗,踹两下就当出气了吧?” 下令殴打皇子,这罪名要是坐实了,脑袋上的乌纱帽是肯定保不住,至于性命……那也要看老天爷的心情。 苏悉忍不住笑道:“当你是条狗?这不侮辱了狗吗?不成不成。” 柳大人在六皇子面前低眉顺眼伏低做小,但是在别人面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哪里容得人污蔑?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于是,他恨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将这贱民叉出去!” 苏悉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同情的望着柳大人,唉,当瞎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宁王对苏悉连一个头发丝都不舍得动,哪里容得下别人对苏悉的辱骂,顿时冷下脸,声音带着杀意:“柳下丰,你这是在找死吗?” “找死的是你们!竟敢辱骂本馆!来人,将他们绑了,大刑伺候!”他对六皇子伏地做小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趁乱踩上一脚。 苏悉想,今天大概是柳大人的霉运日吧,好不容易求来的生机又被他自己活活给葬送了。 只见宁王冷着眉,幽冷的目光望着柳大人,一字一顿缓缓道:“柳下丰,将方才的命令,再说一遍。”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柳大人抬眸,最先对上的是六皇子殿下那张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脸,然后视线转移到一旁翩然若仙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袭墨绿色锦袍,腰系水晶玉带,眸中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以及君临天下的霸气! 看着那张俊美无比同时也是他熟悉无比的脸!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啊!直接给道雷将他劈死吧! 柳大人顿觉眼前一黑,他哀嚎一声,肥胖的身子直挺挺倒地,活活被吓晕了过去。 苏悉戏谑的瞥了宁王一眼,明明长的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能直接将人吓晕呢?这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 不动声色的安亚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苏悉,得意道:“这是方才从这狗官身上搜到的信,闻着墨迹才干不久,应该写的没多久,说不定与风满楼的事有关呢。” 刚才安亚就站在六皇子身边,趁着柳大人嚎啕求饶的时候从他身上顺来的,她自己忙着看眼前的好戏也没时间顾上看,眼见着柳大人晕厥过去了,这才有时间拿出来献宝。 苏悉旁若无人的展信一看,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嘴角微微勾扬,“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慕容三小姐,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苏悉看完将信递给宁王,她自己则在那冷笑连连。 “怎么说?信是那个慕容三小姐写的?”安亚追问一句。那个慕容三小姐,指的就是刚才苏悉故事里的恶毒女配角。 苏悉从信封里抽出五张面额一千的银票,冷冷一笑:“信尾落款的是慕容氏,还有这些银票,你说呢?” 怪不得衙役来的这般快,原来此事他们早有准备,还真是官商勾结想毁她的风味楼!别人不惹她也就罢了,现在明目张胆惹到她头上,她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 四人看完信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了,柳大人才悠悠醒来,他以为当才的一切只是做梦,但是等他擦亮眼睛,眼前的四位煞星还立在原地时,这才确信这不是梦! 六皇子笑吟吟的说道:“柳下丰,我二皇兄想必你是认识的了,这位是我二皇嫂,也就是方才你口中的‘贱民’。”贱民两个字,他特意加重音量,骇的柳大人浑身一颤。 连连打击已经让柳大人摇摇欲坠了,这根稻草压下来,柳大人又想装晕了,不过苏悉抢先他一步,冷哼道:“柳大人,先别急着晕啊,咱们先把这案子给审了吧。” 这案子真相到底如何,要怎样去审,柳大人之前早已在腹中算计好了,但是如今被这几位皇室贵胄一闹,又叫他如何去审?此刻,他心中恨死了谢询那般没眼力见的狗腿子,他下定决心等送走这几位煞星后,定不会饶过那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狗奴才。 “宁王殿下,六皇子殿下,王妃娘娘,你们……既然没事,要不要进内堂稍作歇息?这审案子么,也不急于这一时。”柳大人一边擦冷汗一边陪笑脸。 “不必了,既然是嫌疑犯,我们自然是留在堂上的好,至于向你柳大人下跪……”苏悉故意沉吟一声。 柳大人哪里受得起他们的跪?除非他自己想早死早超生。于是柳大人惶恐地忙不迭接口道:“不用不用不用,下官万死也受不起啊,来人,还不快搬三、四、四把最好的椅子进来?还愣着想死啊?” 柳大人原想说三把,但是转念想起自己的眼瞎本领,生怕又得罪了不知名的贵人,在六皇子看来,他已经从有眼无珠变成稍微有点珠了。 四个人堂而皇之地在堂下坐着,等着柳大人审案。 柳大人脸上的冷汗那是一撮一撮的冒,擦都擦不尽。怎么办?怎么办?眼下可有四个贵人眼睁睁地盯着,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他能惹的。抓错皇子这已经是大罪了,如果这案子还审的不清不楚,自己的脑袋也就要搬家了。可是另外一方面,已经收了慕容小姐的银票,她答应等风味楼倒闭后分自己一半银子…… 想起那堆了一整间房子的白花花银子,柳大人心底就揪痛不已,难以抉择…… 他抚着胸口顺气,却在下一瞬间心头狂跳,如临大敌!因为他摸不到那东西了……那、那可是慕容小姐送来的信,里面五千两的银票肉痛一下也就罢了,但是那封信的内容却是别人万万看不得的呀,这倒是丢哪里去了? 柳大人急的满头大汗,顾不得被人看笑话,蹲下来满地下的找。 大家想必要问慕容小姐到底是谁?怎么会一心想要陷害风味楼?其实很好猜,她就是慕容将军府的三小姐,英娘前夫谢信令再娶的妻室。当初她看上谢信令后,就设计英娘,污蔑她德行有亏,后又与谢母、谢信令联合起来除掉英娘和她的孩子。 苏悉见柳大人急成这样,便好心地将信拿出来,朝柳大人扬手:“柳大人在找的,莫不是这封信?” 柳大人看到那封信,先是一喜,但是意识到那封信在宁王妃手里,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如雨下……全身哆嗦如筛糠,脚底发软直接就倒地。 他站的地方还偏偏离台阶近,便直接从上往下滚,一直滚到苏悉脚边。 不过这样一来,他人倒是清醒了。 “不、不是这封信,不是……”柳大人脑袋中一片空白,茫然,如果可以哭,他早就哭了。这辈子的倒霉事怎么都搅合在一块了?老天爷怎么对他这么不公平? “既然不是,柳大人还在磨蹭什么?审案子啊。”苏悉冷傲催促。 “是是是,审案,审案……”可是这叫他怎么审啊? 柳大人恨恨跺脚,一步一挪艰难地走至写着正大光明的案桌前。 ------题外话------ 最近看了某三流女明星小三上位和某著名出版人低调结婚的事,偶就有了这灵感~下一章除了要虐那恶毒小三,咱们滴宁王殿下也要发威咯~期待~嘿嘿 在此,小白要感谢a2467215761q,lay1a童鞋送滴钻钻,还要感谢blanklake,可以这样懒,81302681等童鞋滴鲜花~3Q3Q~小白会继续努力码字滴!握拳!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0章意外之喜1 第060章意外之喜 即便再不愿,被那几双眼睛盯着,柳大人也得将这案子省下去,而且还必须公正公平公开。 在这样的结果下,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大牛原本是实诚孩子,忠厚老实,勤劳肯干活,但是自从认识了一帮地痞流氓,被拾掇着去赌博后就染上了毒瘾,结果自然是越输越多,后来有人找上了他,说是看不惯风味楼一家独大的场面,叫大牛将风味楼招牌菜偷师,但是早谙盗版的苏悉一早就做了防御措施,所以大牛偷师未成。 那些人最后拿赌债逼迫大牛,拿了一包毒药给他,并告诉他这是泻药,他们只是想要风味楼倒霉并不想害人性命,如果大牛不答应的话,就拿他去见官。大牛被逼的实在没法子,最后还是将那包药参杂在罗宋汤里,结果出了事才知道那药如此歹毒。 有了那封信,慕容家的三小姐自然逃不掉。柳大人虽然碍于慕容将军府的势力,但是眼前的皇室贵胄给他的压力更大,两者选其一,他想慕容将军会明白的。 柳大人派了人去捉拿慕容三小姐,也就是如今的谢氏,很快便传了她上堂。 当时谢氏正在后院逗弄她新生的儿子,那孩子不过五六个月,已经会在床上爬来爬去了,粉嫩雪白的模样看起来煞是惹人怜爱。慕容清疼爱的看着她的孩子,期待着他的成长,她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和完美的人生,绝不叫别的女人抢走属于她们的东西。 她那边正想着,没成想官差便来了。一开始官差自然是被拦在二门外不许进入,谢府还拿一大叠的银票塞给他们。如若是平日里,衙差们自然高兴,但是现如今上头逼的紧,他们如若徇私枉法,便是将祸水往自己身上引。那厢坐着的可是皇子王爷并王妃,每一个人单独拿出来就能压死他们。 慕容清很不耐烦的走出来,她觉得柳大人应该是嫌银票给的太少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们谢家别的不多,最多就是银子。 她觉得,钱和权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但是当她再次递上足足五万两的银票时,对方虽然流口水,却依旧没收下,只一个劲的叫她别为难他们。 慕容清不高兴了,她敛下眉,冷下脸,搬出了她的父亲,官居一品的慕容大将军,还有她身居后宫的小姑姑,但是以前能够万无一失的权利这次似乎失效了。 “谢夫人,您就别让小的难做了,此事……真的通容不了。”为首的衙差哭丧着脸,眼底满是为难。 慕容清皱眉,“你们柳大人是怎么了?当真油盐不进?”之前柳大人不是吞她的银子吞的很爽快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不知为何,慕容清突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慕容家的荣耀养成了她肆无忌惮的性子,所以她行事一向无所顾忌,总觉得一切都有人解决,祸水不会淋到她身上。但是这一次……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连柳大人都无能为力了,因为那堂上坐着监督的,正是传说中的宁王殿下,除了他还有六皇子和宁王妃,您说,柳大人他敢徇私枉法吗?”衙差终究还是受不了诱惑拿了一小叠银票,说出了这个事实。 慕容清这时候真的有点慌了,她写给柳大人的信,她是否如自己所言已经烧掉了?风味楼怎么会找到宁王这座坚不可摧的靠山?她明明查过风味楼的底细,它的后台并不强大,她才能放手行事的啊。 “就算要去,也请容我换件衣服,才好去见柳大人。”慕容的声音清冷中带了高高在上的孤傲。 “这点小事自然是可以通容的,不过您请快些,柳大人他们还等着呢,请不要让小的们难做。” 慕容清冷冷点头,进了内室后,提笔写了一封信,叫自己的亲信丫环赶紧送往慕容府,将这封信交给老夫人。 当慕容清出现在堂上的时候,她一开始还想否认,但是当她看到宁王妃手里把玩着那封信时,她就知道事情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了。 宁王妃苏悉,这个让慕容府提起来就恨的牙痒痒的人,她骗走了小姑姑的玄铁匕首也就罢了,现在就来挡她财路,这也就罢了,她居然还一副不定自己罪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那封信确实不是我写的,柳大人为官正义凛然,刚正不阿,还请柳大人明察!”慕容清目光冰寒,直直盯着柳大人,眼底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柳大人正想来个顺水推舟,将罪名安给别人,因为只要慕容清没事,他收受贿赂的罪名才能清除。 但是苏悉早已洞察他心中所想,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动声色,淡声道:“柳大人自然是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所以他主动将这封信以及里面的五千两银票交出,然后彻查凶手,柳大人,你说是吗?” 没想到宁王妃会给他脱罪,能从贪官转为清官自然他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柳大人惊堂木猛然一拍:“大胆慕容氏,你为非作歹,投毒谋害,有书信为证,还不快速速招来?” 慕容清眸光直射苏悉,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就那么寒光闪闪,冷厉阴森。 慕容清死不认罪,但是柳大人狠下心来用刑具,不到片刻她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5 就熬不住招了,不过语气依旧倔强:“的确是我找人下的毒,那又怎样?谁叫他们风味楼欺人太甚!如果没有风味楼,悦来酒楼又岂会落到如此田地?” 谢氏族人的窃窃私语她一清二楚,他们都怪她克夫克财,因为她没嫁之前,悦来客栈的生意好到爆棚,但是自她嫁过来之后生意就一落千丈,后来得知风味楼的掌柜竟然是英娘时,谢信令竟然还念着旧情,偷偷跑去见她!她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必须毁了英娘,在毁英娘之前必须先毁了风味楼。笔趣阁www.d 9123.net 英娘骤然抬头,目光冷冽,恨声道:“慕容清,就算你恨我,冲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到风味楼?再说,你凭什么找人报复我?你已经抢走了我的所有,我都没跟你计较,只想好好活下去,但是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慕容清泼妇般朝英娘咆哮:“你这个丧妇!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滚远点?既然在我眼皮底下碍我的眼,就别怪我对你出手!” 英娘气极反笑,“既然你如此蛮横无理,得寸进尺,我为何还要顾你的脸面?慕容清!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诬我清白,抢我夫婿,害我孩儿性命,现在还要谋夺风味楼,人饶你老天都不会饶你,你小心出门被雷劈!” “你--”慕容清从小打大是被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怒极,也不在乎这里是公堂,一个巴掌就拍过去。 苏悉眸光凌厉,凌空发力,席卷住她的手,将慕容清刮掌的力道朝她自己脸上拍去。 只听见重重一声响,慕容清被自己的掌力打的左脸颊高高肿起,唇边血迹流出,这一掌打的她头晕眼黑,并且彻底将她打懵了。 “哈哈哈!我就说嘛!连老天爷都不会轻饶你!贱人,呸!”英娘笑得心花怒放。 公堂外面围观的一些妇人,她们听了英娘的讲述后,对她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对慕容清的趾高气扬很是不屑,她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大的足够让慕容清听见。 慕容清气得脸色涨红,手指指着外面那些人,怒道:“你们不要听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明明是她自己行为不端,与她表哥有染,被人捉奸后才被休的,关我什么事?”她转头,话音一转,“英娘,我警告你,你要敢继续污蔑我,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早已经死掉的人,还在乎那半寸葬身之地?就许你设计陷害我泼我脏水,我连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都不能说?这就是你们有权有势人家的特权吗?慕容清我告诉你,论金贵你家还不是东云国的第一,你们没法子一手遮天!” “说的好,说的妙,就算慕容大将军亲自出面,也无法只手遮天。”苏悉拍掌,缓缓从位置上起来,对着柳大人道:“既然投毒案已经真相大白,那就烦请柳大人审一审三年之前谢家的那桩冤案吧。” 慕容清大怒,“苏悉!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我就是得寸进尺,你能怎么着啊,谢夫人?”苏悉笑吟吟的望着她,声音中带了一丝慵懒,一副我就是欺负你的表情,毫不在意慕容清脸色发绿气得想呕血的表情。 论身份,她是堂堂的宁王妃,而慕容清是商人妇,就算她明目张胆的欺负慕容清,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宁王殿下,您就许她这般乱来吗?不怕她坏了您的声誉吗?”慕容清转而对宁王做思想工作。如果不是苏悉突然冒出来,她四妹极有可能就是如今的宁王妃,哪里轮到她苏悉? 面对慕容清的公然挑拨离间,宁王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地坐着,眼底如一泓清泉,却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 “她高兴就好。”就好像在说,只要她苏悉高兴,就算现在随手取了你慕容清的性命,他也会拍手叫好。 被宁王看着,慕容清只觉得心底咚一声响,忽觉心惊肉跳。宁王的眼神太亮,仿佛心底里最黑暗的地方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 “你们--一丘之貉!哼!”慕容清气呼呼地甩袖转身而去。 但是,老天似乎专门对她作对。周晋突然现身,他还带回来个一身落魄书生打扮的男人,慕容清在看到那个男人时候,脸色顿时大变。她倏然转过身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但是为时已经迟了。英娘看到这个男人,恨不得立时扑过去将他撕成碎裂! “他是谁?为何要带他上来?”柳大人满脸疑惑不解。 苏悉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他就是三年前谢家冤案的重要--犯人。李仙,还不快将当年的事一一说来?” 李仙是谁?为何慕容清怕被他认出?而英娘又如此愤恨?其实很容易猜,他李仙,就是英娘的表哥,传说中的奸夫。 有醉情楼的情报网,苏悉其实早就找到了李仙,同时也从他口中得知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机会,而英娘也说她已经将这件事放下了,所以苏悉虽然觉得遗憾,却也没有擅自行动,但是,今日风味楼投毒事件一出,又得知与慕容清有关后,苏悉便吩咐暗中保护她的周晋去将李仙找来。 有宁王妃逼着,柳大人哪敢不审?他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大胆李仙,还不快将当年的事从实招来?” 原来李仙的确是英娘的表哥,不过他家家道中落,进京赶考时住到英娘家,与未出阁的英娘有过几面之缘,他对英娘心生爱慕,但是英娘却看不上他,况且当时已经订了谢家,只等过门成亲。后来李仙穷困潦倒绝望时,慕容清找上了他,给他一千两银子,要他答应陷害英娘,李仙当时也是穷怕了,也就顾不上良心谴责,这么做了。 拿到银子后,他觉得到慕容清想灭口,便急急忙忙跑了,这些年在外地漂泊流浪,直到一年前风声小了才又重回帝都,却谁知被苏悉拿住了。苏悉的逼供法子是他难以承受的,没过几下便一五一十全招了。不过直到今日,他才有机会将当年的事公诸于众,还英娘一个清白。 听了这番话后,英娘瘫倒在地,两行清泪顺着面颊缓缓流出……憋屈了三年,委屈了三年,顶着淫妇的称号三年,竟然还有沉冤得雪的一日,此刻就算立刻死,她也能瞑目了,只可怜她的孩子…… 慕容清一开始死不承认,但是当李仙拿出一只鹦鹉,那只鹦鹉竟然将慕容清当日对李仙说的话和语气模仿的一模一样时,慕容清差点崩溃了,望着李仙,眼底盛满红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聪明谨慎了一世,却栽倒这个落魄书生手中!要遭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赶尽杀绝! “慕容清,你可知罪?”柳大人实在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美女竟然心肠如此歹毒,此刻他对慕容清实在是厌恶至极。 “你们少诬赖我,我是不会认罪的!绝对不会!你们要敢用刑,就是屈打成招。”只要不认罪,爹爹就能够救她。 苏悉双眸精锐犀利,透着浓浓的冷淡无情,冷笑道:“柳大人怎么会屈打成招呢?这多土啊。唉,我记得有一种法子,只需将人缚在铁架之上,用沸水一点点烫熟了皮肉,再以铁刷将熟肉慢慢刷下,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变成白森的枯骨,苦楚倒也罢了,这其中惊惧难熬的滋味,足足够她招上一千次了。” 慕容清吓得面如土色,冷不住打了个寒战,上下牙齿不自然地碰触:“你--你以为公堂之上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吗?我可是堂堂的将军府三小姐身份!” 苏悉一脸婉约优雅的笑容:“你别死撑了,慕容府要来保你,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来,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你了。在偌大的慕容府,你不过是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之一。” “你胡说!”慕容清惊声尖叫,但是心里发虚底气不足。 等来等去等的她绝望了慕容府还没派人过来,又加上被苏悉一惊一乍的恐吓,慕容清撑不住最终还是招了。 大堂外面,一个男人静静地望着英娘,最后恨恨地瞪了慕容清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这个女人如此歹毒,他又何必再与她多说废话? 正如苏悉所言,慕容府已经放弃营救慕容清了,丢弃她就像丢弃一枚棋子。没有慕容府的干预,这件事很快便有了结果。 慕容清做了这么多坏事后,最终还是被一杯毒酒赐死。 不过在这之前,她交出了解药,那些食物中毒的人被苏悉的金针控制住,吃了解药后也就无大碍。 虽然风味楼这次沉冤得雪,但是对于它的名声来说还是有些影响的,英娘便听从苏悉的吩咐,关门大吉,进行内部整顿,以待第二次开张。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平静下来,但是谁也没想到,苏悉与慕容府的纠葛,这才刚刚开始。 没过多久,下朝归来的宁王带回来一个消息,一年一度的秋猎要开始了。 这次秋猎除了遵照太宗当年马上得天下的祖训,同时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选拔武道精深的青年才俊,参加两个月后的大陆高手排名赛。简而言之,就是整个大陆四个国家的高手欢聚一堂,来争夺前十名的排名赛。 四个国家,每三年举行一次,而那么凑巧的是,今年的赛场刚好就是东云国的帝都。为了这场比赛,帝国的高层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活动,这次的狩猎就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 天色才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有光华,淡淡的晨光中,宁王府幽静如画,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 苏悉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蓝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苏悉端着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茗,满脸不解:“既然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与我有何关系?狩猎不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我去?” 卫凌风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脸色是邪魅的笑。 他没好气地弹她光洁额头,“还是跟我去吧,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帝都。” 虽然此刻帝都一片安详,但是暗地里风起云涌,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不管如何,他都要将她带在身边,留在他可以随时看见的位置,不然即使她突破了十层,他也不会放心留她一人。 “既然你坚持,那我也没理由反对,就当去野餐好了。”新鲜的肉放在架子上烤,撒上香料盐巴,再刷上一层红通通的香辣油,如果有啤酒那就更好了。 好久没有吃到烧烤,一时间想起来,还真有点想念那香辣味道,苏悉不经食指大动。 “你还没有趁手的弓吧?”宁王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既然只是做做样子,弓箭趁不趁手又有什么关系?”苏悉揭开茶盖,微微吹一口气,浅尝一口。 “这怎么能无所谓?谁知道父皇会不会突然抽风叫你跟别人比试?”对于卫帝的心思,卫凌风也有些捉摸不透,他拉了苏悉起来,“先前府里有一把北夷国进贡的射日弓,去年已经被小六顺手拿了去,我的弓又太大,不适合给你用。” “射日弓,是很好的弓吗?”如果是宝贝,从六皇子那再顺回来也就是了。 卫凌风点头,又微微摇头,“射日弓,名曰射日,实它的射程足有一里,而且速度是普通弓箭的三倍左右。自然是把好弓,不过有些名过其实了,其实世上最好的弓当属弑云弓,那才叫真正的天下无双。” 连宁王都赞不绝口的,自然是好弓了,可惜她没这个福气,别说拥有,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那是怎样的天下无双,你倒是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会遇见呢,到时候可别对面不相识。”苏悉对她自己的人品不太相信,至于好运气嘛,她却是深信不疑的。 “传说中的弑云弓通体晶莹,镶嵌了东海最大颗的明珠,南海最亮丽的宝石,北海最珍贵的玛瑙。它的弦是深海冰蚕吐出的丝,这种丝千年才吐一次,何其珍贵?据古书记载,它的射程和速度是射日弓的十倍,普通弓箭的百倍。” “那岂不是能射出十里之外?”苏悉一脸震惊。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弓吗?那岂不是比狙击枪还牛叉,埋伏在十里之外,想要杀人,只不过是愿与愿意的差别,而不是能与不能。 “古书上是这样记载,至于事实,就只有拥有日月弓的人才能知晓,传说千年前的颜清前辈曾拥有过日月弓,但是她死后,日月弓就没了下落,至今都无人能够找到。” 颜清……虽然过去了千年,但是苏悉对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 这位先人相当的不得了,她是数千年来唯一超于先天的存在,有人说她进入神道羽化登仙了,有人说她突破失败死于非命了,有人说她与战神比武后两人同归于尽了。对于她的传言很多,但是哪一种是真就无从知晓了。 “如能找到这把弑云弓就好了,哎,要不咱们街上逛逛去吧,说不定……”苏悉是真的想拥有这件武器,因为弑云弓的功能奇特,它除了能够杀人外,还可以救人。 “几千年都没着落的东西,哪能那么好运就被你找着了?要真那样,我对你的佩服可真的如长江般连绵不绝,黄河般不发不可收拾了。”宁王暗自取笑她。 苏悉淡淡一笑道:“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去。”宁王举手双投降。 自从上次慕容清的事件后,苏悉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上街了,此次出来,就她与宁王二人。 苏悉一袭淡蓝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婉约优雅,仪态大方,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宁王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邪魅狂狷,狭长丹凤眼微眯,闪着深藏不露的冷光,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两个人男的俊美翩翩,女的貌美无双,走在一起极其惹眼,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两百。不过两人却一点不介意,旁若无人的闲逛。 走了没多久便是帝都最有名的帝都第一兵器行,这里十八般兵器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还分为上中下三等,供购买力相当的人挑选适合自己的兵器。 因为过不久就是秋猎,两个月后更是三年一次的大陆高手排名赛,所以兵器行的生意异常火爆,简直人满为患。反倒是离这第一兵器行相隔一步之遥的隔壁有一家小小的破旧的兵器铺,人流很少,几乎门可罗雀了。 两相比较,苏悉毫不犹豫进了破旧的那家兵器铺。宁王笑吟吟地跟在她后面,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 铺里的老板是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身蓝色绸缎衫,此刻他正躺在躺椅上打瞌睡,见到有客人来,他也没起身,依旧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在他看来,这两个衣着精致贵气十足的年轻人也就看看,不会看上他铺里的东西,最终他们还是会选择隔壁的第一兵器行。 老板不理会,苏悉和卫凌风也不恼,两人在里面随意转悠着观赏。 墙上挂着可供选择的兵器并不多,每一种兵器只有三种式样,锻造水平虽然不差,但是古朴敦厚,一点也没有花哨的感觉,也难怪不得年轻人的喜欢。 苏悉看到角落里堆着一个破旧的箱子,原只随意一扫,便想转身离开,但是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里面有某种东西在召唤她,让她不由地止住脚步。 忽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如水般纯净的小少年出现在她面前,笑意温暖的像要感染人,他笑吟吟开口:“姐姐,小影送你一样宝贝。” 除了苏悉没人能够看到小影的存在,而苏悉与小影对话,只要靠意念就可以,而不用说出口。 “小影?你睡醒了吗?不困了吗?”苏悉不觉好奇。当初每日教苏悉练琴,小影元气大伤,他说自己需要睡眠来补充元气,所以苏悉也就一直没有打搅他。 小影的小脸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他纤细透明的手背掩住唇角,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等小影送了姐姐礼物后,就要回去继续沉睡了。” 他没告诉苏悉的是,他虽然陷入沉睡,但是因为与苏悉心意相通,所以只要苏悉身边出现异样或者遭遇危险,他都能感觉的到。可是如今的他实在太弱小了,连当年的百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的修炼,在不久的将来才能保护姐姐。 因为他已经算出,姐姐将会有三道劫难,最后一道劫难……小影拳头紧握,白皙剔透的小脸上一片坚毅。 “怎么了?”见小影似乎陷入到某种思绪中,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苏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小影换了一道灿烂如向日葵般温暖的笑容,跑过去指着那个破旧的木箱子,兴高采烈道:“姐姐,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小影送给你的宝贝哦,你可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说不定将来能够保你性命的。” 似乎说多了话,小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脸上也出现了微微细汗。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苏悉不免好奇。 “她不是东西,她叫小云,她会代替小影保护姐姐的……”说完这句话,小影似乎累极了,他的虚影一晃,下一瞬间已经化成一道白光射进那本先天琴谱之中。 小云?苏悉眼底的迷茫越加迷茫了。 卫凌风见苏悉站着一动不动,似乎陷入某种沉思,以为她在武道上有所顿悟,也就没有打搅她,而且他还在她周身蓄满灵力,时刻为她守护。 所以当苏悉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卫凌风关切的眼眸。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小影的事,苏悉最终也没有告诉卫凌风,反正他也看不见,跟他说了,倒徒增他的醋意。 卫凌风理解地笑了笑,他见苏悉亲自动手去搬那破旧的木箱子,不免好奇:“搬这东西做什么?” 苏悉冲他神秘一笑,转身朝那半闭着眼假寐的老板说,“这箱子里的东西你卖吗?”如果不卖,她是打算叫安亚半夜过来顺走的。小影不顾自身安危出来相告,想必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那中年老板见她真的要买,连连摆手道:“姑娘,那箱子里只有一把破弓,不值银子的,如若你要就直接取走吧,我分文都不收你的。”就算要卖也只收几文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呢。 他只是在假寐,余光可以看见小姑娘的所有动作,据他所知,刚才小姑娘连箱子都没打开,回头就说要买,他只觉得小姑娘大手大脚惯了乱花银子。 如若这老板狮子大开口,苏悉还会看他不起,如今见他老实憨厚,倒是有了几分好感,便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这银票给你,里面的那张弓就是我的。” “一、一百两?!”那中年男人见到银子,顿时跳起来。那把破弓竟然值一百两?这小姑娘莫不是骗人的吧? 苏悉笑了笑,取出箱子里的那张所谓的破弓,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说实话,这还真的是一张破弓,全身乌漆,黯淡无光,覆盖了厚厚尘埃,要真论奇特之处,大概就是弓身比其他的弓箭厚了足足有一倍吧。 小云?难道这把弓是弑云弓?苏悉对自己的这个猜测暗暗自嘲。这么个丑样子,哪里像卫凌风描述的那样?不要说不像,应该说截然相反,这怎么可能是传说中弑云弓?应该只是名字上的巧合吧? 正当苏悉打量那张弓时,外面一辆华丽的马车飞驰而过。 马车非常华丽,通体呈唯美的纯白,四周缀有玛瑙、琥珀、明珠、水晶等奇珍艺品,外罩的帷幕更是荧光瑟瑟,垂下一排排嫩绿色的流苏穗子,华贵大气。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0章意外之喜2 风吹起窗纱一角,车里的一个妙龄少女透过窗棂看到破旧兵器铺里的苏悉,顿时面色狰狞,对着赶马车的人大声喊道:“张伯,停车!” “馨儿,怎么了?就快要回府了,在这半道上停下来做什么?”一个温雅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慕容馨面容极美,她一袭蓝色翠烟衫,下摆是浅紫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头发挽成一个复杂出彩的流云髻,胸前几缕青丝荡在白皙无暇的锁骨处,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 这是慕容府的马车,也就是那个出了容妃的慕容大将军府,车里有两个人,男的是府里的二少爷慕容明,女的是慕容府的四小姐慕容馨。他们两个前几日去临川的外祖母家拜寿,如今正打道回府。 “二哥,你猜我看到了谁。”慕容馨有些得意地扬眉,不过眼底的恨意却一点没有减少。 “谁?”慕容明不太在意道。 “苏悉!哼,真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进来!她要是躲在宁王府里,我也奈何她不得,但是她非要出来闲逛,这不是给机会我们寻仇么!”慕容馨一副见到仇人费外眼红的表情。 苏悉这个名字,只要是慕容大将军府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你不要乱来,宁王妃不是你能惹的。”慕容明冷着脸阻止,“就算你有这个想法,也等回到府里请示了老太君再说,苏悉能让咱们慕容将军府一次次吃亏,她的才能机智绝对不容小觑。” “二哥,你怎么这么胆小?她是宁王妃又怎样?还不是个不受宠的宁王妃?据说宁王到现在还没宠幸她呢,她没生下个一男半女,这宁王妃的位置我看她能撑多久。”况且宁王还从外面领回来了私生子,这不明明白白宣告苏悉不受宠的事实吗?宁王又岂会为一个死人和慕容大将军府翻脸? “馨儿,你别冲动!”慕容明眉宇紧皱,他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凭她是斗不过苏悉的,就这样冲上去,就只有吃亏的份。 “二哥,你别太懦弱了!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欺负咱们慕容府的吗?小姑姑的玄铁匕首被她躲了去也就罢了,但是三姐,三姐可是被她活活逼死的!你能咽得下这口气,但是我不能!”慕容馨恶狠狠地瞪了慕容明一眼,身手利索地跳下马车。 “馨儿,你别忘了,她的武道至少有八级了,你怎么打的过她?”慕容明最终还是没办法,就只能跟在她身后,以备给她收拾烂摊子。睡觉馨儿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呢? “我是打不过,可是二哥不是已经八级巅峰了吗?难道你还打不过她?”慕容馨得意洋洋地笑了,毫不掩饰自己准备将慕容明推出去的计谋。 当他们走进破败兵器铺的时候,宁王的身影正被横出的斧头当着脸,所以慕容馨和慕容明并没有发现宁王的存在。 慕容馨看到苏悉手中的弓,虽然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却还是高傲地开口:“老板,这张弓我要了,多少银子?” “啊?可是那张弓已经卖掉啊……”李掌柜扬扬手中的银票,这可是汇通商号开出的正正经经的一百两银子。他做梦都没想到,墙角的垃圾竟然能卖一百两! “不就一百两吗?得,你将这弓卖给本小姐,本小姐给你两倍的价。”慕容馨毫不犹豫地丢了张两百里的银票过去。银子对于她来说只是个符号,她要多少有多少。 这老板今日当真是走了狗屎运。平日里铺子根本就无人问津,如今倒好,一个两个三个……他们都来买这丢弃在角落蒙尘的破弓。他不经好奇,那弓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怎么他们就非要争着要呢? 其实这老板还是猜错了,苏悉是因为有小影相告,而慕容馨,她纯粹是找茬。不管苏悉看上什么,她总归要抢过来,不为别的,就是要惹恼她,让苏悉气急败坏先出手。 “你还愣着做什么?将那张弓拿给本小姐啊,你聋啦?”慕容馨杏眼圆瞪,恶狠狠地白了那李掌柜一眼。 李掌柜还算是个厚道人,他踌躇了下,终究将那两百两的银票递还给慕容馨,遗憾道:“慕容小姐,实在是对不住的很,正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张弓方才早已卖给这位姑娘了,已经不是我的弓了,我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 “喂,你是死人吗?怎么比蠢猪还蠢,给你银子赚都不赚!”慕容馨又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朝李掌柜脸上砸去,“现在呢?这里足足有一千两的银票,买你的破弓,值了吧?” 一千两……他这兵器铺子一年的盈利也不过五十两,这一千两可足足抵他干二十年的活啊……李管事觉地喉咙干涩发痒,想哼都哼不出来,他眼巴巴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银票,又眼巴巴地望向苏悉。 方才之所以坚持,是因为诱惑不够,现在这一千两的诱惑实在是太强大了,大的他可以不顾原则。 他咬咬下唇,对苏悉道:“这位姑娘,所谓价高者得……这、这张弓,如果您不是一定要的话,可否让给这位姑娘?”在他印象中,凶巴巴的慕容馨要比笑吟吟的苏悉难应付多了,所谓欺软怕硬,这本是人的劣根性,平时道貌岸然,关键时刻下意识就会表现出来。 苏悉不由冷哼:“一千两?哼,我出一万两,你要是出的价比我高,你就拿去吧。” “一万两?就这破弓?你倒不如直接去抢!”慕容馨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悉。 苏悉已经决定要这位不知世间疾苦的大小姐出点血了,她慢悠悠地笑道:“怎么?不是很有钱吗?不是嚣张地拿银子砸人吗?现在怎么着,一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为了这张毫无意义的破弓,实在是不值得!但是眼前苏悉步步相逼,如若后退岂不是表示自己怯场?这怎么可以? 慕容馨扬起尖尖下颚,一脸的倨傲嚣张:“不就是一万两吗?姑娘我就当施舍乞丐了,我出一万零一两!” 苏悉淡淡一笑,很大方地将那张弓递给她,“堂堂慕容家的四小姐,说话可要算数。”方才慕容馨和慕容明两人在外面的对话苏悉早已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猜到她们的身份。 那张弓表面木质粗劣,还有裂痕,不止如此,上面还蒙了一层浓浓的灰尘,慕容馨还未接过手,就直接将它重新丢回木箱里,想想自己竟然花了一万零一两银子花这破东西,她隐隐开始后悔。她家虽然有钱,可她月例也不过百两,哪经得起这样大笔花哨? 可苏悉却不准备罢手,她又看着了一把红缨枪,拿着耍了几个把式,装模作样地点头:“嗯,是好东西,老板,这把红缨枪值多少银子?” 那老板那里料到今日竟有两只大肥羊一个劲地给他送银子,他乐得笑逐颜开,也变得不老实起来:“这个红缨枪啊,可不是普通的枪,那可是大有来头的,想当年呐……” 苏悉不等他回顾往昔长篇大论,只简单一句话,“你说吧,究竟多少银子。” “一……一千两!”老板原本想说一百两,但是眼角余光瞥到木箱里的破弓,他想就那破玩意都能卖上一万两,这红缨枪质量也不错,怎么着也能宰她们个一千两吧? “好,我买了。”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慕容馨一眼,“慕容四小姐不会还要跟我抢吧?” “老板!我出两千两!”被苏悉这么一挤兑,明知是陷阱,她还是气不过直往下跳。 慕容明简直无语望天。他这妹妹平日里看着也不笨啊,怎么一面对宁王妃,被挤兑几句就变成榆木脑袋了?再由着她的性子闹下去,整个将军府的财库都要被搬空了。这已经由不得他旁观了。 “馨儿,不许再胡闹了,快随我回府去。”慕容明冷脸道。 “二哥,你不要插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战争!”慕容馨蛮狠地用马鞭指着苏悉。 “奇了怪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战争?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苏悉慢条斯理道。 “苏悉,别以为你成了宁王妃我就是怕你,告诉你,我慕容馨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别人奉承你几句,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宁王妃了?真是可笑至极!” “咦?我不将自个儿当宁王妃,难道还将你当成宁王妃不成?”苏悉眼角微扬,弯起明显的嘲讽弧度。 “你--”慕容馨重重一哼,手中长鞭一甩,“你不过就是个即将下堂的过气王妃罢了,宁王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你还不知廉耻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真、可、笑!” 慕容馨话音刚落,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阵清咳,一个美若雪狐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消说,自然是方才她们话中的男主角宁王殿下了。 只见他朝慕容馨淡淡一笑,缓缓道:“你说的话,很有趣,本王似乎应该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了。”他的声音温润慵懒,邪魅低沉。 宁、宁王殿下?慕容馨原来看到宁王现身,神色极其复杂,羞涩、激动、敬畏、惊惧……但是当她听了宁王的话后,顿时心花怒放,放下心来。她就说嘛,宁王对苏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说一点都没错。她不由得意地扬起下颚,倨傲地斜睨苏悉。 苏悉的反应却与慕容馨猜想的截然不同,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脸上反而出现了一抹怜悯,没错,就是怜悯的表情。她是在怜悯自己么?看到宁王对她毫不顾忌,所以自怨自艾? 宁王温润开口,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你过来,本王要好好奖励你才行。”话虽如此,但是他的眼底却深藏不露,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慕容馨闻言,脸上一阵娇羞,忽略掉宁王眼底一闪而过的爆戾。 “不要去!”慕容明一把擒住慕容馨的手臂,冷声喝道。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二哥,你放开我,你要再不放开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对你不客气!”慕容馨眼底闪过一丝焦灼。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宁王,但是他一向对自己不假辞色,这次居然主动让自己靠近,她怎么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馨儿?”慕容明眉宇紧蹙。 “二哥,别逼我动手!”慕容馨手上使劲,狠狠甩开二哥的禁锢,一路小跑到宁王身边,似乎一个不小心就将苏悉远远挤开了。 苏悉简直无语望天。 她怎么说都是宁王妃,宁王的正牌妻室,慕容馨就算要勾引宁王,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宁王,您叫我……所为何事?”娇羞十足的表情,小鸟依人的语调,直教苏悉愣生生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本王自然是要……”宁王的笑那么温和,眼底闪过一抹淡漠邪魅,妖娆轻狂,嘴角勾起绝美深邃的笑,“送你一程。” 他的手掌轻扬,每一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慵懒。就在慕容馨以为宁王要抚上她的面颊好好称赞一番之时,她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全身绵软无力,竟然软软瘫倒-- 宁王就站在她咫尺的距离,但是他负手而立,丝毫没有要扶持一把的意思,他气势十足、沉稳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此刻,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温柔风情?只见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 “馨儿!”慕容明痛呼一声,身影扑闪而来,却还是来不及抢住慕容馨软软的娇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幡然倒地,发出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慕容明搂起慕容馨,只见她呼吸微弱,气若游丝,全身不停的颤抖,似乎痛苦至极。 “宁王殿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慕容明冷着脸怒视宁王。 “不过是散了她气海而已,没有性命之忧,你急什么?”卫凌风的声音很轻很柔,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说,不过是戳了她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散了气海……散了气海……这四个字在每个人耳边无限循环。 散了气海代表什么?那代表慕容馨这么多年的武功全都白练了,这还不算,她以后再也不能习武。因为气海都被催散了,哪里还能储存灵力? “你凭什么?她不过小孩子脾气,说了几句气话而已,你怎么能下得去这个手!”慕容明捏紧拳头。 “祸从口出。”宁王依旧笑得如落羽般轻柔,声音温润淡雅,慵懒中又透着淡淡的薄凉,邪魅阴柔,深不可测。 “我们慕容府也不是好欺负我,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等着吧!”慕容明满脸沉痛地抱起慕容馨,转身快步离去。这个妹妹虽然平日里骄纵蛮横,但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他亲眼见证她的成长,见证她练武时的艰苦,可如今……不能罢休,绝不! 苏悉看着宁王,淡淡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下手还挺狠的。” 卫凌风不经意叹了一声:“她恨你。” 苏悉没好气地瞪他:“天底下恨我的人多的是,你要一一将他们废了?” 卫凌风敛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他的认真只献给眼前唯一的人:“如果这样做可以保你平安,我并不介意。” 苏悉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卫凌风,我似乎有些看不透你了。” “我一直等着你的靠近,你还不明白吗?”她的主动会让他欣喜若狂,可惜她一直都不明白。 “喂--这弓的银子还没给呢!”眼见着慕容明决绝地离开,中年老板忐忑地追在他后面喊,但是慕容明却似乎没有听见,抱着慕容馨毫不犹豫地离开。 苏悉似笑非笑地看了那管事一眼,拉着卫凌风就要离开,那管事顿时急了。刚才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一个是宁王妃,一个是慕容大将军府的四小姐,而且他也很明白,那破弓根本就不值钱,这俩祖宗根本就是在斗气。 “哎哎--宁王妃,这张弓,你看着……”那位姑奶奶气海都被散了,自然不可能再拿出来一万两银子来买,她方才的叫价纯属空口无凭。 “这弓啊,值一万两银子呢,你就好好留着呗。”虽然对这张弓势在必得,但是苏悉也不会让他占了便宜。一开始觉得他是个老实人才开出一百两的价,但后来他露出贪婪的劣根性后苏悉就懒得再跟他废话。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0章意外之喜3 那管事急道:“不不不、这个……那位慕容姑娘肯定是不会要了,您看……按照您方才出的价?” 苏悉伸出一个指头,“管事的你是说一万两?” 对方猛点头。 “你还不如做梦去,这样银子来的会比较快。”苏悉拉着宁王转身就走。 “哎哎,那、那一千两。”管事的高呼,忙不迭想拉住苏悉这头肥羊。她走了,还有哪个瞎了眼的会来买这破弓啊? 任由那管事的高呼,苏悉就是脚步不停,速度依旧。 “一百两!”管事最后只能忍痛下定决心。 苏悉回头,眉目含笑,那笑容里却暗藏锋刃:“管事的,好心提醒你一句,方才那位慕容家的四小姐被废了武功,慕容家自然是要来这寻仇的,找不到我们,你说他们会不会将气撒在你头上啊?” “十两!”只要卖了这张破弓,他就自认倒霉,马上卷铺盖走人。 “十两?这破弓送人还嫌脏,你好意思出十两?”苏悉似乎忘记了先前她自己开出百两的高价。苏悉最大的有点是什么?得寸进尺啊。 “那你说多少!”管事的大喊。 “一两,要卖的话我就只付一两,不卖的话你就继续放角落发霉吧。”苏悉得寸进尺。如果掌柜的当初没有被慕容馨的万两银子所诱惑,她又岂会如此咄咄逼人? 管事的心情今天算是涨涨落落,一会儿飞在云端,一会儿又跌落地面,从一万两到一两,这里边的起起伏伏悬殊实在太大。 一两……一两……一两……掌柜的眼见苏悉渐行渐远丝毫没有留恋的样子,忍不住一咬牙,拼了! “好!一两就一两,你拿走吧!”掌柜的此刻是毁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当初她给一百两的时候就应该毫不客气的收下,后面出一万两的时候也不要动摇。唉,怪只怪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苏悉不耐烦地丢出一两碎银子,抱了那张弓离开,脸上似乎还有些不乐意,似乎她这一两银子付的挺冤枉的。 见苏悉如此表情,那掌柜的心中顿时雀跃起来,因为他又转念一想,放在墙角的垃圾都能卖出一两的高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倒是这姑娘,拿了这破弓回去能做什么?只能当柴烧。 刚转身,苏悉的表情就如雨后初霁,彩虹升空,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这管事的还真单蠢,太好骗了点吧,我都还没怎么还价呢。”苏悉宝贝似的背着那张弓,扬着兴奋的脸对宁王笑道。 “不是掌柜的太单蠢,而是你太狡猾。”宁王没好气地刮了她鼻子,“再说了,你那叫没还价?一万两都被你还成一两了。”宁王良心发现的替那老板叫屈。 “谁叫他那么贪婪,要早收下那一百两岂不两全其美?对了,咱们去试试这弓吧,说不定还真是好东西呢。”小景冒着痛苦现身告知,可见其宝贝程度了。说不定,这还是传说中的那把-- “我来试试。” 宁王接过弓用了三分力一拉,那弓竟然纹丝不动!加重力道用了七分,依旧拉不动!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奇异色彩,眼底隐隐跳动着两簇火苗,苏悉知道那是他兴奋的表露。 当宁王用到十分力道时,那张弓才微微拉开一点,但是很快弦又重新弹了回去。 “这张弓不会是--”宁王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但是在他那样的力道下,就算千斤铜鼎都单手举起了,更何况是一张弓? “有那么难拉吗?”苏悉接过弓,轻轻抚摸上面的厚重痕迹,像呵护孩子般的口吻,低喃道,“小云啊,你是不是很想重见天日?现在机会只此一次过时不候,你可要好好争气啊。” 说完,苏悉站立,挺直,猛然一拉弓,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她竟然拉了个满弓! “卫凌风,你不会是故意留手吧?这弓很好拉啊。” 宁王不信邪,又拿了弓过去,用尽全力一试,依旧只能拉开一道小小的弧度就坚持不住。 宁王和苏悉俱都是一脸惊奇和疑惑,难道这张弓还听得懂人话不成?论实力,苏悉是绝对比不上宁王的。可是她能拉开,宁王却不行,就如同那本先天琴谱一样。 “看来小云的确是宝贝,而且还会认主。”苏悉一脸认真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它叫小云?”卫凌风好奇道。 苏悉自然不能说出小影的事,便随便撒了个谎道:“也不知为何,看到它就突然想叫它小云,也不知道它原本的名字叫什么。”苏悉这话是半真半假。当她经过那箱子旁边的时候,的确感悟到一丝的动静和召唤,但是小云这个名字却是小影告诉的。 “小云、小云……这张弓莫不是?可是,外表看着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看这张弓这么丑……” 苏悉知道宁王怀疑这张弓就是当年颜清所用的弑云弓,其实她也有一点怀疑,“过了千百年,弑云弓的外表发生变化,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只不知道要如何证明它就是弑云弓呢?” “其实要证明也不是难事。只要将千年玄铁所制的箭羽取来一试,能够射出十里之外,那就是弑云弓无疑了。”只是早上他们还刚在讨论弑云弓多么厉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不过出去走了一遭就拿了一张神奇的弓回来,这要是弑云弓的话,得运气有多好才行啊? “千年玄铁所制的箭羽?一时之间从哪里找啊?”千年含铁制成的匕首倒是有一柄,可那太短了根本不能试。 “其实咱们府里就有,前几年行走江湖的时候运气好,刚好碰到一个打算归隐的前辈,前辈将三十支千年玄铁制成的箭羽换了几坛子酒。你等着,我去取箭羽,很快就回来。” 宁王的速度的确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候,他后背就挂了一个箭筒飞跃而来。 在等宁王的空挡,苏悉已经想清楚了试箭的地方,她决定去她的南山去试。 当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林中寂静,渺无人烟。 风拂过,墨绸便丝丝缕缕的飘起,有的落在白衣上,似轻烟缠上浮云,而有几缕却飞扬起来,在空中几个荡悠,飘落于苏悉的面颊上。 苏悉将箭羽搭在弓上,拉开弦,瞄准天空中飞行的鸟。不过,她很快又放下箭,将目标放在林中。 林中树木茂盛,放眼望去,一棵棵甚至整齐,就好像排队似的。 苏悉瞄准五十米开外的那株古树,手中力道一放,箭羽破空而去,齐根没入古树之中。 让人感到惊奇的事,那支玄铁箭穿过第一株树也就罢了,它竟然连第二棵,第三棵,第四棵-- 不知人的速度能否跟上玄铁箭的速度-- 苏悉和宁王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运起灵力朝玄铁箭追去。 玄铁箭足足穿了七七四十九棵树身后,骤然撞击到硬物,极快的速度戛然而止,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铮--”,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跌落地面,宣告失败。 而被玄铁箭射到的重物也跟着“砰--”一声重重跌落在地。 但苏悉和宁王望向地面那“重物”时,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不经愣住了。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那哪是重物啊?分明是一只手掌大小的雪狐,毛皮纯白,通体晶莹,看起来很萌很可爱的样子。 它被玄铁箭撞到不奇怪,奇怪的是玄铁箭的速度那么快,箭身那么锋利,击到小雪狐身上不是穿胸而过,而是被击落地面,而且还发出尖锐的铮声。反观地上的玄铁箭,那尖尖的箭头竟然被撞钝了。 难道小雪狐的身体比玄铁还要硬?不可能吧?那是什么变态体质? 只见那小雪狐被撞晕倒地,好半晌才有动静,它摇摇晃晃站起小腿,像喝的酩酊大醉般站不太稳,清泉般干净的眼茫然望向四周,似乎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它扫视四周一圈,看到那支孤零零的玄铁箭时,它的眼底露出一抹兴奋,嗖一声留下一道残影,它的真身已经飞到玄铁箭旁,小爪子抓起玄铁箭,三下两下,竟然将千年玄铁锻造而成的箭头,给吃了! 这到底是何方怪物啊?速度竟然如此变态。 被玄铁箭射到,硬抗,没事!防御变态。 用真火都需要三天三夜融化的玄铁,硬生生给咬碎吞下去,没事!牙齿攻击变态。 这小东西也太变态太逆天了吧?苏悉和宁王顿时被煞到了,他们突然有种无力感,修炼了这么久,竟然连只巴掌大的小雪狐都比不过。 小雪狐吃完了箭尖的玄铁部分,后面的千年槐木它瞧了两眼,终究还是嫌弃地丢掉,然后滴溜溜的眼睛开始在苏悉身上打转。 玄铁箭总共也才三十支,还是宁王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基本属于不可再生的宝贝,哪里够它三两下咀嚼的?苏悉下意识地将玄铁箭藏到了背后。 但是,小雪狐嗖一声,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宁王到处找寻它的踪影时,苏悉却苦着脸,小声道:“别找啦,在我后背呢。” 小雪狐的确在苏悉的后背,更准确的说,是趴在那张弑云弓上。它此刻的动作很滑稽,四肢小短腿紧紧缠住弑云弓,毛茸茸的小脑袋整个都埋了进去,整个人挂在上面,就像镶嵌进去一般。 苏悉试着走两步,它依然趴在弑云弓上,一动不动。 见它没有要吃弑云弓的意思,苏悉也就不急着赶它下来。不过,她心中沉思:人肉眼都分辨不出这张弑云弓,难道这小东西一眼就看出这是宝贝?如若它真有寻宝的特异功能……苏悉嘿嘿两声不怀好意的笑。 “咱们回去吧。”她拉着宁王就要离去。 “就让它一直呆着?”苏悉背着一张弓,弓上趴着一只小雪狐……宁王觉得有些好笑。 “只要它不吃弑云弓,一切都好说。如果它执意要跟着,带回去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它真的有寻宝的特异功能,那自然最好,要是没有,那也没关系,反正它长得那么可爱,就当宠物养呗。 回到府里,小雪狐依旧趴在弑云弓上面一动不动,睡得很香,小鼻子轻微地一抽一抽,看起来尤其可爱。 狐狸爱吃肉,不知道小雪狐爱不爱呢。苏悉略一踌躇,便吩咐下人拿了几块生肉过来。 生肉的香味把小雪狐从睡梦中牵引出来,它睁开眼,狭长凤眼尽是无辜纯净的表情,不过当它看到生肉时,口水便抑制不住哒哒哒往下滴,它速度极快的飞蹿过去,很有人性化地捧起一块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啃起来。 那如孩童般的可爱模样,看的苏悉叹为观止。 三块生肉加起来比它的整个身体还大,但是它却一口气将三块肉全部解决掉,完了后,依旧很有人性化地舔舔唇角,擦擦嘴。它三下两下蹿到苏悉身上,爬到她怀里,小脑袋拱来拱去,在里面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很快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它--竟然在自己怀里,睡着了?难道它就不怕自己将它宰了煮了吃了?这个小笨蛋。 睡了没多久它就醒来,醒过来后,眨眨它那双无辜的双眸,小爪子可怜兮兮地扯扯苏悉的衣袖。 “干嘛?”苏悉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她此刻正忙着擦拭弑云弓好不好,没空陪它玩。 小雪狐扁扁小嘴,又拍拍自己干瘪瘪的小肚皮,那意思很明显,它又饿了…… 苏悉简直无语!那三块头比它的块头还大,吃进去的东西都哪里去了?况且它吃了才不过两个时辰好不好?又饿了? 依旧叫人送来生肉,但是小家伙这次对着肉闻了闻,皱皱鼻子,居然一脸嫌弃地哼哼几声,小小的身子顺着苏悉的脚往上爬,简直将她当成能走能跑的树。苏悉再次无语。 “不吃肉你要吃什么?难道吃草?你又不是兔子。”苏悉没好气地扯扯它的小耳朵,小雪狐冲她嗷嗷叫两声,跳下去后小跑几步,又转回小脑袋,示意苏悉跟它走。 这就是语言不通的障碍,而且没有心有灵犀的想通。苏悉饶有兴致地跟在它后面,只见它很三两下就飞蹿而去,而它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香味四溢的厨房。 此刻厨房里人人忙碌着准备午饭,无人理会小小的一只雪狐。见到苏悉进来,那些下人忙着行礼,苏悉淡声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理会我。” 小雪狐冲进去,倒不是为了吃东西,只见它两只小短腿直直立起身来,一只小爪子指向香喷喷的肉,另外一只小爪子指向炉灶的方向。 苏悉心里乐翻了,小雪狐表演的惟妙惟肖,她一下子明白了它的意思,但是脸上却装出一副迷茫无辜的表情,摊手道:“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可不可以再表演一次?” 小雪狐急得直饶头,然后四肢小爪子比划来比划去,非常强烈的想表达出它的意思,可是因为语言的关系,它嘴里发出的只是呜呜呜的声音,听起来急切而窘迫。 苏悉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肉烤熟了给你吃,是不是?” 小火狐似乎听懂了苏悉的话,忙着点头,琉璃般的双眸闪闪发光,嘴角的涎水又开始往外冒了。 这只嘴馋的小雪狐啊。 苏悉慢慢的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这只小火狐似乎被某位高人养过,沾染了人类的气息,更是被教会了简单的人类语言,虽然它不能讲,但是简单的意思它竟是能够听懂的。 只不知那位高人现如今身在何方,不知道是否已然离世…… 苏悉吩咐下人准备好烧烤用具,她预备将这只小雪狐笼络好,让它心甘情愿呆在自己身边。 烤的半熟的肉上刷了香油,再撒上葱花,盐巴。最后,苏悉忽然戏谑一笑,叫下人寻了些辣椒面过来,磨碎了后将辣椒粉撒了一点去。 苏悉在烧烤的时候,小火狐一直蹲在她怀里,口水滴答滴答抑制不住往下流,还发出嘶嘶被辣椒辣到的声音,跟人类的小孩几乎没什么区别。 苏悉最后将烤的香喷喷的肉递给小雪狐,小雪狐双手捧过,偷偷看了苏悉几眼,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用它锋利的爪子将肉块一分为二,以非常肉痛的表情,将一半的烤肉递给苏悉。 这……这小东西也太乖了吧?被以前的主人教的太好了吧?竟然会分一半的烤肉给她?这是苏悉原先怎么也想不到的。 小雪狐捧着一半烤肉,恋恋不舍地看着苏悉手中的那半块,最后一咬牙,飞快地蹿到角落里狼吞虎咽。虽然撒了辣椒,但是小雪狐似乎对辣椒并不排斥,虽然小嘴里一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却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半块烤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被它吞咽完毕了。 正在这时,李管家领着一位内侍进来,说是皇帝陛下口谕,宣宁王和宁王妃进宫觐见。 宁王和苏悉对视一眼,皆想到了早上发生的那件事。 慕容家,想必是将事情闹到皇帝那里去了,不过看卫凌风那副有恃无恐的表情,苏悉微微提起的心又缓缓放下了。 皇宫金碧辉煌,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四处是朱红色的雕柱,圆形雕柱上雕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飞龙飞凤,奢华瑰丽。 大约拐了三条回廊,便到了一所清秀雅致的宫殿,那就是传说中的上书房。 那带路的内侍谨慎地清了清嗓子,躬身道:“启禀万岁爷,宁王,宁王妃在外求见--” “宣。”里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宁王和苏悉心头一颤,举步推开门走了进去,又随手将门关上。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映的卫帝的脸忽明忽暗。此刻的卫帝依旧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是镶嵌了东海大龙珠的皇冠。 “你们做的好事!”卫帝将一堆奏章朝卫凌风扔取,“这些都是弹劾你的,说你胡作非为,滥用职权,说,是谁给了你胆子废慕容馨的武功?” 卫帝一连串的问话,雷霆暴雨般降落下来,使人毛发悚然。苏悉没见过他几次面,但是每次见他,他都是沉稳平和,从未如此发怒过。上书房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说啊,为什么!”卫帝劈头盖脸又是一声怒吼。 “因为她该死。”卫凌风脸上阴柔邪魅,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你先出去。”卫帝目光犀利且深邃,霸气外露,他隐了怒意,对苏悉淡声道:“你先出去。” 苏悉望向宁王,见他微微颔首,便恭敬地退下了。她也不想参杂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既然卫帝叫她出去,她自然乐得清静。难道有谁会喜欢被人训吗? 苏悉出来的时候,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外面闲逛,不过她耳力太过灵敏,所以偶尔还能听到里面拔高音亮的一两句对话。 她听见宁王断断续续的声音:保护妻室……身为男人的本分……母妃……我可不像父皇您! 她偶尔也能听到卫帝怒极咆哮拍桌子的声音。 两个人在里面战况正激烈呢,实在不适合参杂进去。苏悉一边想一边闲逛。 当苏悉渐行渐远,再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时,才发现自己走得有些远了,回头一看,她发现自己竟然走到御花园来了。 不过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像夏日的清茶般沁人心脾。 苏悉寻了个地方坐下,晒着懒洋洋的太阳,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了。 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少女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斜叉南海墨曜玉粉簪,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实是一道人间最亮丽的风景。 “二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不是和二哥一起进的宫吗?”六皇子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三两下就跑到苏悉面前,笑吟吟地坐到她身边。 “正在上书房跟你们父皇吵架呢,我懒得理会这些,便出来随便走走,谁知走着走着竟走到这来了”苏悉脸上又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 “他们又吵架了吗?唉,肯定又是因为慧妃娘娘的事。说实话,二哥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六皇子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架势。 “怎么说?”苏悉明丽动人的脸上带了一抹好奇。她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卫凌风的事,但是又不想主动去问他,所以从六皇子这里了解最好的方式。 “看到前面那萃羽阁没有?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二哥的。”六皇子陷入了他的回忆中,“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不听嬷嬷的话执意跑出来玩,结果雨下的太大,就跑到萃羽阁去躲雨,在那里,我看见--”不得不承认六皇子讲故事很有一套,只这么几句话,苏悉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了。 “在那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苏悉忍不住催促道。 六皇子对苏悉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心酸、心疼的味道,那记忆似乎是他不愿提及的创伤,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看你平日也是干脆的性子,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是这样欲说还休遮遮掩掩的,就不够意思了吧?”苏悉其实心里好奇的紧,不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二哥,不然我的皮要被活活剥掉的。” ------题外话------ 今天起的有点迟啊……泪,所以发的有点迟~不知道有木有童鞋在等喔~ 感谢自游的双鱼和jenhui童鞋送滴鲜花喔~偶又有动力码字了捏~\(^o^)/~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1章不为人知 第061章不为人知 “咳--”六皇子学说书先生,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我记得,那天的雨下的很大,乌云遮天,电闪雷鸣。那天我以为嬷嬷找来了,便躲到萃羽阁的柜子,却原来来的不是我宫里的嬷嬷,而是二哥。” “他也被雨淋湿了,便到萃羽阁换衣裳,我透过缝隙看到了二哥身上累累的伤痕,鞭伤剑伤,新伤旧伤,纵横交错,当时我被吓死了,哇一声叫出来,二哥就发现我了。” 六皇子说到这,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凶狠,嗜血,残暴,阴冷……还有杀气。当时我真以为二哥会杀了去,不过还好,他只是将我重重摔在地上,威胁叫我不许说出去,然后穿上湿衣服,毅然冲进乌云遮天蔽日电闪雷鸣的滂沱大雨中。” 苏悉能够想象的到,那么小小的身子冲进倾盆大雨中,可经受的住狂风暴雨的袭击? 似乎看出了苏悉的想法,六皇子有点愧疚道:“是啊,后来二哥就病了,似乎是之前的旧伤也跟着一起复发,所以病的很严重很严重……当时父皇被战事忙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管二哥?一手遮天的皇后硬说二哥染了疫症,会传染给别人,就吩咐人将二哥送到西山别院去了,同去的还有他妹妹。” “对了,你不知道吧,她和二哥是同父同母的,比二哥小三岁,名字很好听,叫风华,风华绝代的风华。她很漂亮也很聪明的,才三岁就能出口成章,武道天赋也不会比二哥差,只可惜,她还没活到风华绝代的年纪就早早的没了。” 卫凌风是怎样的武道天赋?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二啊,小风华居然不比他差……如果她能活到现在,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小风华死的很蹊跷?”明明病的是卫凌风,最后死的却是小风华。 “因为二哥一直说是他害死了小风华,所以大家都认为是二哥的疫症将小风华传染上她才死的,其实不是!”六皇子忽然攥紧拳头,眼底隐隐现出一抹血光,“其实,小风华是被狼吃掉了。” “什么?”苏悉满脸惊骇。 “是,是被狼群撕裂成碎片,分而食之,尸骨无存!那么小小的身体,那么乖巧懂事的性子,那么聪明的孩子,被当成了狼群的食物!”六皇子的嘴角溢起一抹凄苦。 “卫凌风为何一直说小风华是他害死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西山别院离围场很近,那里饲养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狼群,皇后原本是想利用狼群将二哥毁掉,但是当时睡在二哥被窝里的是小风华,那些黑衣人错将小风华当成了二哥。当二哥发现,带人赶到的时候,当时就只剩下小风华被撕成碎裂的小裙子和遍地血迹,森寒白骨……” “二哥和小风华的感情很好,他警告我不许将他受伤的事传出去,就是因为皇后拿小风华的安危胁迫他。但是,小风华却被害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他心里该有多恨多痛苦?” 六皇子眼圈微红,攥紧拳头,话都说不下去了。 如果将小风华换成了小苏念,设身处地去想,她想她会疯的!疯狂的杀戮报复。 “所以,当二哥十三岁从蓝海大师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去赶去西山,将那成百上千的狼群屠杀!他拿着滴血的剑杀进皇后的寝宫,但是最后父皇出现,阻止他继续杀戮。” 六皇子断断续续说了卫凌风小时候的好些事情。 日头渐渐偏西,卫凌风单薄的身影终于走出御书房。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卫凌风出来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只是那流光潋滟的黑眸中透着孤寂疏离的光芒。只是眸光流转,在看到苏悉的身影是,恢复了些许生机。 “回家。”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苏悉身边,怔怔地看着她。皇宫不是他心中的家,有她的王府才是家。 六皇子一袭话犹如晴天突显乌云愁雾,重重击在苏悉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看卫凌风的眼光略略有些不同了,多了份心疼和怜惜, “好,咱们回家。”苏悉特意强调最后一个字。 在这之前,她从未将宁王府当成自己的家,或者说前世今生从没一个地方能让她当成家,她就像无根浮萍,一直漂泊流浪,但是卫凌风口中的家,却让她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六皇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唇角绽放一抹灿烂笑容,希望二哥和二嫂…… 宁王府。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有些凝重,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寂静的空气淡淡的沉默着。 回府后,卫凌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他负手而立,一枚飘飘,墨色瞳眸半敛,怔怔地看着窗外夜色,思绪一直飘忽在半空,透过时间的厚度看到十年之前的小女孩。 不知他的小风华是否化身为天空最美的那颗星星,她那么聪明乖巧,她的眼睛亮如星辰,璀璨绚烂,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如新月。 你一直喜欢哥哥舞剑,哥哥如今已经变强大了,舞起剑来更好看你信不信? 卫凌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地将琉璃琥珀杯往后一掷。 腰间软剑一抽,抖动如灵蛇,悄然跃出窗外。 一袭月白色锦袍在梧桐树下翩然舞剑。此时正是夏秋交替的季节,府内各色花都开的正艳,随着喷薄剑气,花瓣纷纷扬扬跟着飞舞,形成狂风花浪。 卫凌风手中软剑舞的更急,那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在夜空中随风飘逸,沉如夜色的星眸溢满孤傲残暴,冰冷无情,寒冷的没有知觉,剑气锋芒磅礴,气势惊天动地,在夜空中划出道道万丈光芒,自有一股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的暴戾霸气。 卫凌风上次的伤还没好,如此不顾一切运起所有灵力,似的他气血翻腾上涌,脸上布满血色,几欲控制不住呕血而出。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琴声。 琴音转缓,潺潺如流水,缓缓流动,如月华,带来安宁,让人心醉…… 随着旋律如精灵般在琴弦上跳动,仿能看到巍然高山,奔腾流水,更有那无边的大自然之威,洗涤着人的心灵,让人心清神灵。 白皙的右手紧紧握住灌了真气的软剑,筋骨分明的指节根根泛白,青筋隐隐跳动,寒气逼人的黑眸半敛,跟着古琴的旋律,从妖邪残暴的蛟龙,回到阴鸷粗犷的雄鹰。 五彩缤纷的花瓣翻飞,星星点点,簌簌飘落,月白色的身影犹如蛟龙灵动飘逸,在皎洁柔和的月光下,绯红夺目,灿如红霞,美的惊心动魄。 琴音渐渐低落…… 一曲终了。 卫凌风收剑,朝琴音传来的方向抬眸,咬紧下唇,喉结微微蠕动,将一壶烈酒尽数灌下。此刻的他,眼底依旧阴冷,却少了一抹凶残嗜血。 转身,毅然回屋,房门紧闭。 这一曲《清心咒》虽然让他心灵回归,却依旧难以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苏悉缓缓叹了口气。 夜深雾重,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卫凌风却还是没有出来。 下午回来到现在,他除了喝酒就没吃进去别的东西,肠胃又怎么受的了? 想起已经凋落成泥的小风华,苏悉微微一叹。 夜如此深,厨房里很静,只有值夜的陈嫂坐在灶台下打盹。见到苏悉过来,陈嫂慌乱的站起身,神情有些忐忑。 苏悉朝她摆手,示意她不必在意,这里有她一个人就可以。陈嫂依旧有些不放心,殷勤地跑来给她当下手。 苏悉并不是光会纸上谈兵,其实她的手艺真的不错,只是她懒得下厨,偶尔犒劳自己才会亲自动手。 苏悉选了一条大小适中的三角鳊鱼,让陈嫂帮着剥去鳞片和洗净腹腔内脏后,熟练的在鱼的两侧刈上花刀,这样可以容易入味。 然后,她在鱼的两侧均匀抹上一点细盐,甚至连腹腔内都没放过,然后将调制好的鱼放在盘里,配上姜丝,拍扁的蒜,干辣椒丝,后又加了一些大葱。 一旁的陈嫂原以为王妃只是说说而已,最终还是要自己帮着亲自下厨,但当她看到苏悉熟练的刀工时,不免微怔,又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妃一眼。 苏悉没有时间理会她的惊讶,她熟练的舀起一小勺的油下锅,油烧冒蓝烟后,下入配料煸香。 “咦,鱼还可以煸炒?不会有鱼腥味吗?”陈嫂不免好奇。 “做的好就不会有腥味。”苏悉回她一个淡笑。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怎么爱吃鱼,不是鱼本身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她们不会弄,只会做清蒸,导致鱼腥味很重,难以下咽。 当锅里的配料炒出香味后,苏悉就将它们全数捞起,另外放在一个青花瓷空盘里,然后她用剩下的油去煎鱼。 当两面煎的微黄,老嫩适中的时候,她便倒了一碗水进去开始煮。最后倒了一点黄酒和酱油进去,她看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陈嫂一眼,淡淡一笑:“黄酒和姜可以去鱼的腥味,酱油用来调色,这两个步骤缺一不可。” 言下之意就是,下一次就是由你做了,好生看着。 陈嫂听懂了苏悉话中的意思,知道王妃是在教自己,忙不迭点头:“是是,小的会紧记在心的。” 苏悉将原先炒熟的配料倒进锅里一起煮,还不停的将汤汁浇在鱼身上,保证均匀受热。等到烧的差不多时候了,再加进去豆瓣酱和红辣椒糊。 空气中的香辣味令人食指大动,陈嫂吸了吸鼻子,赞道:“这才刚吃了夜宵不久,闻着这味儿,肚子又开始饿了。”她是实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会下厨,而且看她那熟练轻松的样子,厨艺并不低啊。 如果陈嫂知道风味楼和苏悉的关系,想必就不会如此讶异了,因为风味楼楼里那些被各府上重金挖角的大厨,都是苏悉的徒子徒孙。 苏悉最后将鱼盛盘,洒上葱花,就在陈嫂以为这鱼已经做好时,苏悉又笑着摇头了,她说,“锅里的汤才是所有的精华所在呢。” 啊?陈嫂讶然了。那锅里的汤她正想端去倒掉呢,怎么就是最精华的所在了? 苏悉没空解答她的疑惑,只见她在锅底汤汁里加入少许糖和白醋,味素,调好一碗底的水淀粉,下锅,大火烧开,迅速搅拌均匀,有一点粘稠的时候就起锅,完后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浇上汤汁。 在陈嫂崇拜的眼神中,苏悉又开始做她的第二道菜:糯米腊肉卷。 之前她就已经泡好了糯米,放在蒸锅里蒸好了。切好腊肉葱,还有生菜,她手下的生菜保持的很完整。把生菜稍微烫一下,烫软。 然后开始翻炒腊肉,过了一会儿她将蒸好糯米放入,加生老抽鸡精盐料酒翻炒,加葱后出锅盛在盘子里。 这一系列动作苏悉做的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先别说最后味道如何,光是这动作就已经够赏心悦目的了,陈嫂看的是目不接暇目不转睛,最后是目瞪口呆。 “还愣着做什么,一起包啊。”苏悉抽空瞥了陈嫂一眼。 “哦,是是是。”陈嫂学着苏悉的动作,取半片煮好的生菜叶子和适量的已经翻炒好的糯米,将它们包成一个个小圆球。 最后,苏悉将包好的糯米腊肉卷放进蒸锅里蒸了一炷香的时间,起锅时,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连她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饿了。 “王妃,我来吧。”眼见王妃将热气腾腾的菜肴放进食盒,端着就要走,陈嫂忙不迭殷勤上前请示。 当锅里的配料炒出香味后,苏悉就将它们全数捞起,另外放在一个青花瓷空盘里,然后她用剩下的油去煎鱼。 当两面煎的微黄,老嫩适中的时候,她便倒了一碗水进去开始煮。最后倒了一点黄酒和酱油进去,她看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陈嫂一眼,淡淡一笑:“黄酒和姜可以去鱼的腥味,酱油用来调色,这两个步骤缺一不可。” 言下之意就是,下一次就是由你做了,好生看着。 陈嫂听懂了苏悉话中的意思,知道王妃是在教自己,忙不迭点头:“是是,小的会紧记在心的。” 苏悉将原先炒熟的配料倒进锅里一起煮,还不停的将汤汁浇在鱼身上,保证均匀受热。等到烧的差不多时候了,再加进去豆瓣酱和红辣椒糊。 空气中的香辣味令人食指大动,陈嫂吸了吸鼻子,赞道:“这才刚吃了夜宵不久,闻着这味儿,肚子又开始饿了。”她是实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会下厨,而且看她那熟练轻松的样子,厨艺并不低啊。 如果陈嫂知道风味楼和苏悉的关系,想必就不会如此讶异了,因为风味楼楼里那些被各府上重金挖角的大厨,都是苏悉的徒子徒孙。 苏悉最后将鱼盛盘,洒上葱花,就在陈嫂以为这鱼已经做好时,苏悉又笑着摇头了,她说,“锅里的汤才是所有的精华所在呢。” 啊?陈嫂讶然了。那锅里的汤她正想端去倒掉呢,怎么就是最精华的所在了? 苏悉没空解答她的疑惑,只见她在锅底汤汁里加入少许糖和白醋,味素,调好一碗底的水淀粉,下锅,大火烧开,迅速搅拌均匀,有一点粘稠的时候就起锅,完后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浇上汤汁。 在陈嫂崇拜的眼神中,苏悉又开始做她的第二道菜:糯米腊肉卷。 之前她就已经泡好了糯米,放在蒸锅里蒸好了。切好腊肉葱,还有生菜,她手下的生菜保持的很完整。把生菜稍微烫一下,烫软。 然后开始翻炒腊肉,过了一会儿她将蒸好糯米放入,加生老抽鸡精盐料酒翻炒,加葱后出锅盛在盘子里。 这一系列动作苏悉做的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先别说最后味道如何,光是这动作就已经够赏心悦目的了,陈嫂看的是目不接暇目不转睛,最后是目瞪口呆。 “还愣着做什么,一起包啊。”苏悉抽空瞥了陈嫂一眼。 “哦,是是是。”陈嫂学着苏悉的动作,取半片煮好的生菜叶子和适量的已经翻炒好的糯米,将它们包成一个个小圆球。 最后,苏悉将包好的糯米腊肉卷放进蒸锅里蒸了一炷香的时间,起锅时,香味弥漫在整个厨房,连她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饿了。 “王妃,我来吧。”眼见王妃将热气腾腾的菜肴放进食盒,端着就要走,陈嫂忙不迭殷勤上前请示。 “不必了,你将厨房收拾好。”苏悉淡淡摇头。 刚出了厨房没多久,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黑影蹿来,黑夜中琥珀色清澈双眸熠熠发光,再一低头,碗里的糯米腊肉卷已经少了一大半了。 苏悉无语-- 她实在失算,早该想到如此浓郁的香味会将小雪狐引来,不过幸好它不吃鱼,不然另外一份红烧鳊鱼也会跟着遭殃。 小雪狐没有多余的动作,席卷了一半的糯米腊肉卷后,它小小的身影早已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一道还未消失的残影,它本尊却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来无影去无踪。苏悉暗忖,她肯定追不上小雪狐的速度,只不知卫凌风全力加速后能否追到它,且等明日一试吧。 苏悉没有再理会小雪狐,径自去敲卫凌风的门。 门扉紧闭,但是苏悉知道里面的人没睡,见里面没有反应,苏悉便直接推门而入-- “滚出去!”随着一道暴戾声音,一个砚台朝苏悉沿面砸来。 在听到破空的声音后,特工的本能就让她往旁边微侧,也是这下意识的动作,让她一次次躲过危机。 也幸好来者是苏悉,如若是旁人就要被砸个正着。以卫凌风的劲道,那人必将脑浆迸裂而亡。 苏悉心中闪过一丝恼意。 大半夜的,她辛辛苦苦下厨,就换来他的暴力对待?这还真是没事闲着自己找虐。 就算他有再大的怒气,也不该拿她撒气。 苏悉柳眉一蹙,冷冷的目光射向他,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卫凌风你什么意思?” 听到苏悉的质问,卫凌风才意识到是她。 幽幽的桌案前,惨白月光下,一张忽明忽暗的脸,冰冷肃杀的黑眸微微抬头,在看到苏悉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和愧疚。 但是他没有动,已经静静地坐在那里,眸中空洞,不言不语。 苏悉冷眉半敛,乌黑如漆的深瞳里闪过一丝怒意,随后又似想到什么,又释然了,她淡声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下厨做了点东西,你要是饿了就吃吧,或者想找人倾诉的话,我就在隔壁。爱吃不吃随便你,我出去,不打搅你就是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脚步不停留,正当跨过门槛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要走!”卫凌风突然飞跑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苏悉,手指抓住她的衣襟,紧紧的,用尽所有力气,犹如一个溺水的孩子。 苏悉顿了下,慢慢地伸手按住了卫凌风的手。天气不冷不热,他的手却很冷,寒冰彻骨的那种冷,几乎没有活人的生气。 用力将他的手从衣襟上扯下,苏悉转过身。 卫凌风抬眸看她,怯怯的,咬着下唇。 “以后不许再乱发脾气。”苏悉嘴角扬起一抹训诫的弧度。 卫凌风咬着下唇拼命点头。 “乱发脾气也不能拿东西砸人。”苏悉家重语气。 卫凌风依旧点头。 “砸人也不许砸我。”苏悉强调。 卫凌风再次点头,漆如点墨水汪汪的眸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悉。 他这副乖乖巧巧的样子,让她实在冷不起来,最后,苏悉叹了口气,不过眼神在望向他腹部的时候,微微一顿。月白色的衣衫,如沾染了点点红梅,血迹斑驳。 苏悉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抓住他就要掀开来瞧个仔细:“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凌风满脸不在意地望着她:“小小的伤而已,一点都不重要。” 都流了这么多的血了还不重要?苏悉眼底蕴着浓浓火光,但是想起六皇子说小时候的他身上就是伤痕累累,不由的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痛吗?” “已经习惯了。”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痛,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你--”一句一惯了,三个字,却让苏悉陡然生出一抹心疼。她正欲再说什么,突然被一阵声音打断。 “卫凌风--苏悉--”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般来说,达到九级以上的强者,都能够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奇妙的气场圈,圈子大小取决于灵力高低,但是在这圈子之内,是能够清楚的辨认出风吹过的声音,就连跟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宁王他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的气息,而且这个声音是直接窜入脑海,在大脑皮层响起,而不是在耳边。 卫凌风目露寒光,可以肯定,这个人的灵力绝对不在他之下。 “谁?”卫凌风和苏悉默契十足,迅速做出反应,运起灵力背靠背保护对方。 没有回答,但是压抑的气息却重重笼罩在两人身上,令他们有种几乎窒息的感脚。 “出来。”似有若无的声音带霸气。 那人加重气息,强大的气场压得的苏悉气血翻滚,几欲作呕。 卫凌风和苏悉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将灵力提升到顶点,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轻灵的身影越窗而出,随着那个人身影而去。 ------题外话------ 今天的任务还有15000字,但是晚上要去奶奶家……哭着跑去码字。 下一章大概要五六点才能更吧~当然,能早点更,就更好啦~嘿嘿~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2章生死关头 第062章生死关头 夜空浩淼,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旷野田间虫鸣鸟叫,清越动人。 月朗星稀,夜色醉人。 最前面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他的速度很快,用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见他脚步如飞朝城郊赶去,目的地在何处,无人知晓。 他身后是两个并排而飞的少男少女,两张脸却同样美的颠倒众人,让人见之忘俗,羡煞旁人。但是此刻,他们两人却面容冷凝,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疾风破空,衣袂翩翩,两边的景物不断往后退去。 不多时,两人追随那人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山上,苏悉认出正是城郊的南山。而这座南山正是她名下产物,万花楼曾经输给她的。 淡月如银,浅浅地拢在王宫的上空,那些云母贴合的窗牖在月夜下如明镜般反射了月亮的光辉,奕奕闪光。 来到山顶,山风吹的衣角翻飞,猎猎生风。 高峰上,三道人影拔挺身影昂立,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并排而立,呈三角鼎足之势。 那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一身黑色斗篷,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两只森冷的目光。 卫凌风目光冷凝,黑曜石般璀璨如玉,闪着灼灼寒光:“慕容无极?” 帝都隐藏的高手就那么几个,这个人的身影不像是皇宫里的那么,那么就只有慕容无极了。 “呵呵呵--”黑斗篷下的脸发出一声阴测测的狞笑,伸手一翻帽檐,露出一张苍白的近乎无血色的脸,正是慕容家的那位十级强者。 苏悉知道他还是因为当初为小念寻师父的时候,苏老太爷以为她要带小念去求慕容无极收留,却不知道当时她已经找了蓝海大师做靠山,反倒让苏老太爷吃了好几惊。 卫凌风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王者霸气,他的面容似讥诮带讽:“你叫我们出来,不会是为了给慕容馨报仇吧?” 卫凌风并不相信小小的慕容馨有这样的能耐,而他,在慕容无极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嗜血的杀意。 慕容无极冷笑:“老夫只是筋骨痒了,想找个人欺负欺负罢了。”以前他忌惮皇室威严,但是从今往后,不必了,他自己就可以称王称霸!所以,他必须将碍眼的人从眼前踢开,而卫凌风是他眼前的第一块碍脚石。 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在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眼中,皇室并没有那么尊贵。 苏悉知道他是十级强者,而且是十级巅峰的存在,根据一般情况,一个十级巅峰可以完败十个九级巅峰,也就是说,她和卫凌风这次必败无疑。 苏悉冷笑:“慕容无极,你就不怕惹了不该惹的人,明晚的此时也会有人筋骨痒了去欺负你吗?” 恃强凌弱,算什么高手? 慕容无极冷笑:“如果你们指的是蓝海大师,呵呵,真不巧,他老人家今日刚刚离了帝都,而你们已经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他相信他手里的底牌翻出来,会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包括那个他看不顺眼很久的蓝海。 言下之意,他要将他们杀死吗?苏悉目光冷然,带着决然冷傲,哼道:“慕容无极,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无极无耻地点头,供认不讳,“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发现这欺负人的感觉似乎真的不错,当然,你要是认为我在恃强凌弱,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如今的他是一点也没将这两个九级弱者放在眼里,皇子的身份也没能阻止他下杀手,而慕容清和慕容馨的事给了他下手的最好理由。 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们慕容府的人,真当他已经死了吗?以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不需要了。 宁王的眼妖娆轻狂,绝美深邃,声音带着淡淡的冷傲:“慕容无极!你真的以为我们打不过你?” “确定无疑!” 话音刚落,陡然间,一股强大的霸气朝苏悉她们席卷而去。 慕容无极手中的剑如同白色闪电般从天而降,隐隐跳动着嗜血的兴奋。 无双一出,谁与争锋?传说中的无双剑它嗜血、杀戮、恐怖,只要出鞘,必将噬血。 身为强者,竟然还先出手偷袭,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或者说,他的无耻还能有点下限吗? 卫凌风双眸瞬间变成深湛的幽蓝色,冰冷的杀意无形散发,腰间蓝光一闪,软剑已然出鞘,身形一闪已经站到苏悉面前。 卫凌风对着苏悉小声吩咐:“你后退,由我来对付。”慕容无极很强,因为他竟然看不出他的深浅,这说明慕容无极比他强了许多。 “可是……”慕容无极是十级强者,而他,才只有九级巅峰啊。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等我不行的时候你再上吧。”话音刚落,卫凌风陡然出手。 眼看着那一圈圈金色光环迎面而来,慕容无极眼中寒光闪烁,嘴角的讥诮慢慢扩大,他双手结出一个简单的手印,右手抬起,原以为这样就能化解卫凌风的全力一击。 但是……当金色光环袭来,铛的一声巨响,刹那间红光破碎,他的脚步竟不由自主颤抖着后退几步。 寂静夜色中,慕容无极定定站在悬崖边上,望着卫凌风的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你不是九级?” 卫凌风唇角为凛,扬起一抹讥诮,一字一顿,缓缓道:“九级?我早已不是了。” 慕容无极不就是看他才九级,所以大意轻敌,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可如今他早已经是十级了。 上次在救风轻的时候被南陵国的强者追杀,为了将风轻安全送到并且引开敌人,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风险与利益并存,在那次九死一生的战斗中,虽然腹部中剑,但是他一举突破九级,直接进阶到十极。 虽然付出的代价比较大,但是九死一生中领悟的,在那次战斗中,他直接进阶到十级。 听到卫凌风的话,慕容无极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冷道:“是吗?那很好,我也不用再对你客气。” 慕容无极眼底涌现嗜血的兴奋,待他将灵力提升后,气息骤然强盛起来,血色的死气迅速蔓延,不但将卫凌风笼罩进去,就连苏悉,方圆百米之内,都能了他目标。 慕容无极那澎湃的灵力发出磅礴的气势,凌厉的杀意重重劈向卫凌风-- 面对那石破惊天的攻击,卫凌风后退几步,握手软剑由下而上朝慕容无极迎去,原以为注入了十层灵力的剑能化解慕容无极的重击。 但是! 金色与血色,刹那间融为一体再骤然爆发! 卫凌风在瞬间被击飞出去,强硬的身体狠狠撞向悬崖峭壁,哪怕是坚硬的岩石也无法阻挡他身体的内陷,整整内陷五米,他的身体才算稳定下来,但却已是鲜血狂喷,五脏六腑仿佛都翻转过来一般,撕心裂肺全身骨头碎裂的那种剧痛让他差点窒息,痛得他哼都哼不出来。 苏悉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心底没由来一阵慌乱,她脑中一片空白,直直朝卫凌风的方向飞去。她要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就这样毫无防御措施地冲过去很危险,但是她迫切的想知道! 但是还未等她接近卫凌风,慕容无极的冷笑已经自身后传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蝼蚁也想在我面前嚣张?哈哈哈--”慕容无极看苏悉的身影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一点都没有将苏悉放在眼底。 他话音刚落,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庞大能量朝苏悉后背席卷而来,而此刻的苏悉想抵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卫凌风压住不断上涌的血液,从山洞中飞奔出来,入眼的是一片灿烂夺目的金光和漫天满地刺目的血雾。 他看到苏悉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如弹丸般被远远抛飞出去,半空中的她就已经失去的全部意识,而慕容无极手中的掌力却还没有停止。 卫凌风来不及去阻挡慕容无极的掌力,他下意识地飞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去承受那最后的致命一击-- 最后,两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慢镜头般缓缓朝下飘去,白衣纠缠,樱花乱舞,四周一片死寂-- 卫凌风抱着苏悉跌落下去的时候,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用自己的后背着地。 “砰!”重重一声响,他的后背撞倒巨大岩石上,将岩石砸成小块,尖锐的石块扎进他后背。 痛吗?不,太多的痛混杂在一起,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了。只是,呼吸已经有些苦难了。 四周很静,死一般的寂静。 山风凛冽,呼啸而过,卷起一堆落叶,飘飘零零朝山崖底下洒落,就像纷纷扬扬的雪花,空气中是一片哀鸣悲凉。 卫凌风和苏悉缓缓清醒过来,两个人压抑住体内翻滚的血液,死死盯着慕容无极,眼底幽深,恨意陡升。 如果仅仅是十级巅峰,是不可能仅用一招就将他们逼到如此狼狈,慕容无极绝对不会仅仅是实际巅峰,他。 慕容无极他-- “是!老子已经突破到先天了!老子现在是先天强者!哈哈哈哈哈--” 慕容无极癫狂的笑声响彻大地,整个山谷都是他疯狂的笑声,状若疯癫。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多久?憋屈了多久?一个人躲在黯无天日的地下室苦练了多久?今天,他终于是先天强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卫凌风,苏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慕容无极无情地盯着他们二人,眼底跳动着残忍和嗜血! 他已经是先天强者了,慕容家将是东云国第一世家,大国师的位置也将由他来坐,而不是那个活了几百年的蓝海! 卫凌风和苏悉相视苦笑,难道就这样死了吗?这也太冤枉了吧,实在是不甘心。 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这就是靠拳头说话的世界,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的世界啊…… 慕容无极眼底盛满红光,面容狰狞而扭曲,嘴角缓缓勾起森冷笑意。 “去--死--吧--”凝聚他先天强者的气势,周围狂风大作暴雨将至,一招山崩地裂即将使出-- 被这一招击中,卫凌风和苏悉绝对会尸骨无存,或是说是直接化为灰烬,散落在这无人知晓的山顶,从此人间就少了宁王和宁王妃。 “嗷--”一道刺耳的让人心颤的鸣叫声响彻天地,同时一道黑影直接从悬崖下蹿出来,快如闪电,快速地插在慕容无极和宁王的战圈中。 “嘿!”似笑似诮的声音朝慕容无极冲去!它那小小的利爪狠狠地对着那无双重剑就拍击了过去。 “蓬!” 无双巨剑,跟小雪狐的利爪正面撞击。 慕容无极整个人飞抛了开去,一口鲜血长喷而出! 这一幕看的苏悉和卫凌风目瞪口呆! 面对慕容无极的追杀,他们也算站在人类高手行列了,却还是被他追打的像落水狗,完全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但是-- 巴掌大的小雪狐竟然能直面慕容无极,而且还将慕容无极一爪子拍飞,天啊,它究竟有怎样变态的天赋? 然而事情还没有就此终结。 慕容无极满眼惊骇,举剑回砍,而小雪狐也竟然也闪电般冲向慕容无极,硬抗他那致命一击,它全身的皮毛笼着一层血红色的光芒,红光过后,它毫发无伤。 苏悉和卫凌风再次看呆了…… 哪里来的怪物!他的致命一击竟然挡都没挡,还一点事都没有? 为了保命,慕容无极又是一招“天崩地裂”。 小雪狐显然怒了,它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哼哼两声,圆鼓鼓的小身子如弹丸般弹去,直接从慕容无极手中抢了那柄无双,咯噔咯噔一下子就将那柄嗜血宝剑给吃光了。 慕容无极傻了……他、他还在酝酿招式,可酝酿到一半剑就没了,再抬头,剑已经被吃的只剩下剑柄了…… 这他妈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实力怎么会如此恐怖?无双剑,那可是无双剑啊,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剑,劈山斩海的无双剑,它居然给吃了! 慕容无极此刻眼底早已没了欺负人的快意,只剩下惊恐和惧意,喉结一抽一抽,喉咙干涩。 他悄悄后退两步,正欲转身逃走,但是-- “哼!”吃完了无双宝剑后,小雪狐大概是渴了,它小小的身影速度快如闪电般朝慕容无极撞去,小身子如壁虎般趴在他后背,尖锐的牙齿朝他的喉咙咬去! “啊!”慕容无极发出一阵响天彻地的惨叫声,捂住血飞奔逃跑而去。 小雪狐见他跑了,竟然不追了,是何原因? “呸呸呸--”小雪狐厌恶的吐了口水,用小爪子擦擦嘴,嫌弃地瞪了只剩下小黑点的慕容无极。 它那样子,似乎在嫌弃慕容无极的血是馊了,臭的,让它难以下咽。 苏悉和卫凌风此刻已经风中凌乱了。这个世界太疯狂,结局反转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瞬间小雪狐已经朝苏悉奔去,巴掌大圆球似的小身躯邀功似的在苏悉怀里蹭来蹭去,苏悉正想夸它两句,但是吐出口的不是话,而是两口血。 “阿悉--”卫凌风的声音很轻,神智有些迷糊,但是他扔尽量咬牙保持神智清醒。 “我没事--”苏悉咬牙坚持道。 苏悉说完这句话,卫凌风再也控制不住,幡然到底,彻底的陷入昏迷。 苏悉并没有受到致命一击,只是被掌风波及,所以还不算严重,但是卫凌风新伤旧伤内伤外伤一大堆的伤,特别是承受慕容无极最后那致命一击,能够坚持到现在才晕倒,已经是奇迹了。 苏悉望着卫凌风,眼底溢满凄凉,想抱起他,但是没走两步已经踉跄倒地。 在苏悉再次跌倒后,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小雪狐看看卫凌风,又看看苏悉,焦急地抓抓脑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小雪狐似想到什么一样,双眼满是兴奋,她划破小小利爪,扒开卫凌风的嘴,鲜红刺目的血滴进卫凌风的口中。 当它想如法炮制地将另外一滴血滴到苏悉嘴里时,忽然,动作就停止不动了。 周围鲜血弥漫,它的小鼻子一抽一抽,似乎是在空气中找寻什么,最后,它一屁股坐到苏悉脑袋边上,托腮一副思忖的样子。 最后,滴溜溜的目光停止在苏悉唇角的血迹上,小鼻子凑上去闻,然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它又用小爪子挑起一丝血迹放进嘴里品尝…… 忽然,它琉璃般的眼睛亮如白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苏悉的眼神激动地无以复加。 它毫不犹豫地划破胸膛,尖锐的爪子划过自己心脏的地方,在心脏最中央的位置划出一滴血,小心翼翼地送到苏悉嘴里。 如果苏悉醒着,她会知道,狐狸心头血,代表着万年不变的契约。 或许是那滴血真的很神奇,苏悉很快就苏醒过来,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像蜕变了躯壳那样神奇。稍稍运劲,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而且全身都充满了力气,只有胸口还有一丝隐隐的痛。 如果苏悉知道那是狐狸的心头血,她会明白她的身体如今已经百毒不浸,而且修炼起灵力来会更加的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小雪狐,只见它正得意地冲她笑,毛茸茸的小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 苏悉摸摸它的脑袋,转身去看卫凌风。此刻,卫凌风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呼吸虽浅,但是生命迹象稳定。 这里经过激烈的打斗,引起强烈的空气波动,只怕很快便会有高手赶来,为了不引起麻烦,苏悉将卫凌风背在身上,带着小雪狐在黑暗中迅速离开,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宁王府。 看着床上的卫凌风,双眸紧闭,薄唇毫无血色,一片灰白。他的睫毛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似乎很痛苦。 今晚的一幕让她极其震撼,她是真的没想到,卫凌风会在最后一刻放弃防御,飞身去护住她。 生死一刻才能明明白白看清楚一个人,当卫凌风在重击中将她护在身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对他不离不弃,只要他不先背叛,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最近一段时间,苏悉一时在府里陪他,偶尔苏悉还会下厨做几样点心给他尝鲜。 卫凌风的复原能力原本就很好,有了小雪狐的那一滴血,恢复的就更快,不到七天时间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不是全力一击透支灵力,平常的打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一日,有消息传来,北夷国的皇子聂清然率领一众高手提前到达东云国,将于东云国在狩猎之时进行一场热身赛。 聂清然上次来东云国的时候单枪匹马,这一次排场却很大很华丽,高调张扬,简直赚足了风头。 这次接待北夷国皇子的任务由太子全权负责,苏悉和卫凌风并没有在随行的人员名单中,但是这并不妨碍北夷国高手的风采。 通体纯白无一根杂毛的宝马金车迅速驶了过来,车身通体金色,马车外壁镶嵌着熠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玄色流苏穗子车顶四角用红色的朱漆漆成,很是华丽。 十二名身着墨色轻骑装的侍卫,驾马车的男子一袭藏色锦袍,模样威严。鎏金马车后面是一流二十个气息外放的高手,一身铁色甲胄面无一丝表情,气势倨傲之极。 东云国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大街上顿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 风味楼还未重新开张,偌大的一栋楼只有苏悉和卫凌风两个人,他们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看着下面的热闹。 “聂清然还真是气派,他带来的人至少在八级以上,质量还不错。”苏悉抢过卫凌风正欲倒的酒,娇嗔一句,“你的伤还没好呢,少喝一些。” 卫凌风看着苏悉,只是笑笑,“真正的高手还没来呢,这些只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 苏悉想想也是,真正的高手是北夷国的王牌,不可能这么快将底牌现出来,另外强者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这么招摇过市。 既然没有真正的强者,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苏悉正想收回目光,但是,在行走的人群中,她偶然瞥到一个人的背影,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卫凌风看到苏悉面容有异,不免好奇。 “你说……聂清然真的是此刻才到东云国的吗?”苏悉似笑非笑地望着卫凌风。 卫凌风一愣,眼底随即闪过一抹光芒,“难道不是?” “聂清然我不确定,但是--他身边的那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侍卫,大半个月之前我却见过。”苏悉笑的有些欢乐,见卫凌风盯着她瞧,便解释道:“还记得那日我在薛府所做的事吗?我将一个男人的衣服……” 卫凌风脸色冷凝,眸中闪现阴霾,黑着脸瞪着苏悉。 他这反应……不会是在吃醋吧? 也是,古代哪有现在那么开放,夏日街头到处能看到打赤膊的人,这里既是酷暑就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好好,我不说了。”苏悉举双手投降。她觉得很爽快的报复,出现这样的一个环节,却是卫凌风所不乐见的。观念这东西没有身处那样的环境就很难在一朝一夕间改变。 卫凌风脸上乌云散去,淡淡开口:“你确定,当日出现在薛府要偷云天手印下半册却被你……的人,就是聂清然的侍卫?” “只是觉得像罢了,不过如若你想确认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晚上去扒了他衣服,如果他左边肋骨下有一颗痣的话,那多半就是他了。”苏悉无奈摊手。 “你竟然还记得他的痣?”卫凌风恨得牙痒痒的。 “记忆力太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悉无视卫凌风的咬牙切齿,无奈摊手。 忽然,那金色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聂清然俊美的颜。苏悉正好转头往下看,与他的视线砰然对上。 不得不承认,聂清然很美,那是一种与卫凌风不相上下却截然不同的美。 聂清然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袍子上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衣袂随风微微轻拂,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 他乌黑的眼珠如暖玉般温和,又似大海般深蓝壮阔波澜不惊,冰冷的可以冻结住一切,但是却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眉眼扫过,仿佛站在云端的仙谪,淡漠地俯视人群,而芸芸众生在他眼中,皆不过是蝼蚁。那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 那种散发与外的冷意,让人赞叹其出尘姿容时,却不敢有丝毫猥亵之想。 若说卫凌风是罗刹和妖精的混合体,那么眼前的聂清然就是雪中的冰莲花,一则妖魅铁血,一则冷漠无尘。还待细看,突觉腰间一紧,苏悉过回头,正好对上卫凌风阴郁的眼。 这,还是在吃醋? 苏悉反应过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握住捏着她腰间的手,紧紧的握了握,人皆有爱美之心,欣赏美好的事物,这是一种天份。 不就是多看两眼而已,这个人吃什么醋啊? 卫凌风依旧冷着脸,哼哼两句:“还没我好看呢,要看就看我。” 曾经,他无比郁闷自己有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如今却是无比幸运自己的美能让她驻足停留,虽然男人靠美色迷住女人,说出来有些不耻,不过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无论什么理由都无所谓。 第二日,卫凌风下朝归来,径直就去了书房,就连晚膳都没用,苏悉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出来,不免有些好奇地摸进书房。 苏悉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在书房里看书。跟他说了几句,他也只嗯嗯哼哼的简单回一两个字。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悉见他大半刻了也没翻过去一页,想来他也没认真在看,便饶有兴致地斜靠在书架上,双手环胸戏谑地看着他。 昏暗的灯光下,卫凌风一袭翩然华丽的金丝软袍,腰束一条镶有南海黑琥珀的紫金玉带,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疏狂和清雅的感觉。 金丝软袍上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一朵朵星星点点的罂粟花,花蕊微卷,蕊丝溢向软袍四周,一串串,妖冶逼人,邪魅低沉。 他的眉,应该像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深黑,低头的轮廓像最有名的石雕大师用平刀流派的技法雕刻出来般有棱有角。 苏悉看着他,而他在看书…… 大半刻了还没翻过去一页,很显然他也没放心思在里头。 既然他不是真的在看书,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她估摸着卫凌风一直看书和保镖戴墨镜的目的差不多。 一、他并不希望被她看到他的眼神,也就是不想暴露他的情绪 二、他在装淡定。 ------题外话------ 我很崩溃……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继续奔去码字ing~ wuyangminmin,singingher,lay1a,jenhui,zclhor等童鞋送滴花和钻喔~ 偶要继续努力码字去啦~呜呜,奶奶家都去不了了~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3章智慧光芒 第063章智慧光芒 果然,在苏悉的眼神攻击下,卫凌风最先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放下书,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轻柔两边的太阳穴,微眯着眼仰靠在躺椅上,无奈道:“你在看什么?” 苏悉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她笑着坐过去,双手捧着下颚,水汪汪的眼睛浓密而卷的睫毛眨呀眨:“在看你啊。” 卫凌风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我有什么好看的?” 苏悉笑了一句:“那不看你了,我去看别的男人去。”说完站起身,转身欲走,但是还没跨出一步,就被卫凌风拉到怀里。 他黑着脸,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半真半假问道:“你预备去看哪个男人?” 苏悉抿着唇角,眉若远黛,眼若桃花,她歪着脸状似思考,看到卫凌风越来越冷的脸,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自然是看你们家的六皇子了,六皇子,你说对不对?” “笃笃笃——”六皇子探头探脑:“没有打搅你们吧?” 六皇子一袭青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金蛇展翅,腰系腾龙束腰。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 “哟,奇怪了,咱们的六皇子也学会敲门了呢?”苏悉黑眸微睁,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润,带着一抹嬉笑。 六皇子嘿嘿两声笑,“那是啊,小弟可不想再被揍的满头包。”某人可会记仇了,上次稍稍打搅到他们一丁点,就被修理了好几天,唉,真是惨不忍睹黯无天日啊。 卫凌风斜了他一眼,他自动缩回去脑袋。 “行了,进来吧。”苏悉见他着实有趣,转头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卫凌风一眼。 卫凌极像夜空里皎洁的淡月,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六皇子兴致盎然地径自在紫檀木椅子上坐下,笑着对苏悉道:“二嫂,你们刚才说到聂清然对不对?” 苏悉淡然一笑:“怎么?聂清然在大殿上也张扬了一回?” 昨日在大街上,就他那排场,绝对的高调,从昨天至今天,一直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二嫂又猜对了,今日在金銮殿上,聂清然给咱们东云国出了一道难题呢,上至父皇下至四品官员,没有一人能够回答出他的问题,可让咱们东云国大大丢了一回脸。”说起这个,六皇子一脸的义愤填膺。 “喔?”苏悉淡淡地扫了卫凌风一眼,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回来后才默不作声的? 六皇子原本是吊着苏悉胃口,吊起她的好奇心后,自己才好说下去,但是说了半天她还是不动声色淡淡的表情,那宛若深潭的眸没有一丝涟漪,洞悉一切后的了然。 他熬不住,就自己先说了,“二嫂啊,你倒是听听这题,给点意见啊,不然他们北夷国还以为咱们东云国没人才呢,也丢了您的脸不是?” 苏悉笑道:“作为东云国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我倒也不介意。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们来的不都是武道高手吗?出个智力题算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谁知道那老女人抽的哪门子的风?二嫂啊,你听我讲啊,这……”六皇子口中的老女人,指的自然是北夷国的那位铁血女王,聂清灵和聂清然的娘。 “哈欠,吃饱了,似乎有点困呢。”苏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淡起身,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 六皇子一下子急了,瞪了脸上的表情写着“与我无关”四个字的宁王,一把拉住苏绣的衣袖,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道:“二嫂啊,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将这道题听完行吗?对了,咱们不是快要秋猎了吗?我那张射日弓送你,可好?” 这个任务原本是给卫凌风的,但是没等卫帝开口,咱们嚣张霸道目中无人的宁王殿下一甩衣袍直接给走人了,逃遁的慢一步的六皇子就被抓了包。 “射日弓吗?”原本还没找到弑云弓的时候,射日弓她的确有兴趣,不过现如今嘛,她可是用不着了呢。不过能拿就别浪费了嘛,她自己用不着,索性帮安亚拿了呗,反正有热闹的地方就有她,她不去参加狩猎大会可就怪了。 想至此,苏悉复又坐下,漫不经心地端了杯清茶,淡淡地望着六皇子,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当日二哥在风味楼里答题闯关的时候,他可是见到到二哥的能耐的,不过朝堂之上竟然连他都答不出来,那这道题他自己是不用再浪费时间去想答案了,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二嫂身上,要知道风味楼那些刁钻古怪的智力题也都出自二嫂之口。 终于等来了机会,六皇子清了清嗓子表道:“这道题是猜北夷国公主的生辰,如若有人回答的出,就将公主许配给他。这公主我是不稀罕,但是答不出这脸丢大了,可不大好。” “能将那公主换成银子吗?”苏悉好心建议,“这样吧,你就问,如果答对了,能不能叫北夷国送五十箱的金币过来,他们国的公主咱就不要了,要是再来个聂清灵那样的——” 说着,苏悉抽空瞄了宁王一眼,而后者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想来他也想到了大婚当日的情景。 六皇子拍手称好:“成!咱们就要五十箱金币,想来公主总比五十箱金币值钱,不过咱们要是答不出这题——” “那说题吧,我帮着参谋参谋。”既然能难倒整个东云国政治圈高层人物,她也没有足够的自信说一定就能够回答的出。 “题目是就是猜公主的生日,在5次猜测当中,考官只会回答对或者否。请你设计五个问题,最后猜出公主的生日。” 苏悉知道,这个世界的日期也有农历和阳历之分,东云国多是用农历,而北夷国则是用阳历的人比较多。 “这倒是有点难……”苏悉眉宇微蹙,脑中静静思考着。 窗外很静,月华清冷,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里面也很静,三个人冥思苦想地思考着。 想必这个问题已经传遍帝都,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二嫂……”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六皇子见苏悉还是沉默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灰暗。 如果连二嫂都猜不出来,他还能指望谁呢?父皇那里已经下了死令了。 忽然,苏悉脑中灵光一闪,似笑非笑的望着六皇子。 六皇子对苏悉这种算计的表情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由忐忑道:“二嫂……你……可想出答案了?” 苏悉的回答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因为她轻松惬意地耸肩:“那五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其实我刚才在思索的是怎样为风味楼谋取最大的利益。” “啊?”六皇子顿时哭笑不得,他还以为二嫂在为这道题而苦恼呢,谁知道她竟然已经想出答案而且思路已经 他们所有人都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谁知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答案,而且已经在考虑怎样为风味楼谋求最好的利益。 “很奇怪吗?自上次慕容清事件后,我是风味楼幕后老板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人人都知道风味楼幕后老板惯于出题,你们回答不出的,难道我也回答不出吗?” “那二嫂的条件是……”六皇子真怕她会狮子大开口,二嫂能宰就宰得寸进尺的本领他可一清二楚。 “也不是很难,叫你父皇亲笔写一幅‘天下第一楼’的招牌,如若他同意,我就将答案告诉你。” “不能提前告知答案吗?”六皇子有些苦恼。 “如果现在告诉你答案,你父皇又不同意这个条件,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苏悉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六皇子。当初慕容清投毒事件,虽然查清了事实,但是卫帝却没有任何表示,她想,他绝对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那行,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人就没影了。 “现在就去?宫门都落锁了吧?”苏悉朝他远去的背影喊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六皇子竟是如此性急之人。 “没事,我翻墙。” 六皇子很豪迈地传来一句,顿时乐得苏悉噗嗤一声笑了。 也不知道六皇子是怎么跟卫帝说的,他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副墨汁淋漓的圣旨,圣旨上的确写明了风味楼是天下第一楼,而且等风味楼重新开张那日,让太监送去牌匾。 “二嫂,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吧?”好奇的因子就如同小虫子,在他四肢百骸里上蹿下跳,挠得他的心痒痒的,恨不得早一刻知道答案。 “行,你坐下吧,你且拿笔记好了。”苏悉美目灵动,一双干净清澈的美目暗藏着冷洌和智慧。 “行,你开始吧。”六皇子拿着毛笔做好了准备姿势。 “第一题:日日期加月数大于等于21么?是:公主生于9号之后。不是:公主生于1—9日。” “如果第一问回答是,那么第二问:公主的生日那月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位数等于他的他的生日日期第二位数么?是:那公主生于1*日。月份为135781012。不是公主生于2*3*日月份是246911。” “如果第一问不是:第二问:公主的生日那月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位数等于他的他的生日日期第数么?是:那公主生于1日。月份为135781012这几个数三问月数就出来了。不是:公主生于2—9日月份是246911。同样三问之内可以问出的。具体不说了。” “如果第二问是:那公主生于1*日。月份为135781012。接着问日期数的个位加月份数大于17么。大于生于个位数6—9日。且月份为12。两问确定日期个位结束。如果小于可以排除12月和个位是5以上和10月个位是8以上的那就再问个位加上月份数大于等于8么?大于:1月个位8—93月6—97月1—28月1小于:1月个位1—72月1—63月1—5和7月1日。” “假设月用M表示,日用D表示,M+D=43所以第一次问M+D=22,否;第二次问M+D>=11,否;第三次问M+D>=6,否;第四次M+D>=3,否;第五次M+D>=2,是;1月1日第一次问M+D>=22,是;第二次M+D>=32,随便是否,就差10,10一半5,5一半3,三一半2,也是五次同理都一样,所以可以问出来。5次正好可以问出来。” 苏悉说一个字六皇子就记一个字,等记完了,他将数字一代入,咦,还真的就是这么个理,顿时兴高采烈的拿着纸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在第二日的朝堂上扬武耀威了。 苏悉回头,看到卫凌风有些黯淡的面容,不免有些好奇:“你怎么了?不会是为答不出这个道题而闷闷不乐吧?不至于吧?” “一月一号。”卫凌风忽然神来一笔,说了这么一句话。 窗外的月光照映在他俊美无比的脸上,洒下一笼月辉,片片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 “嗯?”苏悉一愣,带着狐疑的眼神。这句话实在太过跳跃,她反应不过来。 “小风华的生辰……是一月一号。”卫凌风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某种思念。他只是懒懒的坐在那里,似隐形人般不出声,却又让人忽视不掉他嗜人的存在。 苏悉一愣,随即便笑了,“一月一日生辰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一月一日生的啊,说起来跟你妹妹实在是有缘,我与她还是同岁呢。” 卫凌风十八岁,她十五岁,也是相差了整整三年,没有多一天也没有少一天。 “你什么?你也是一月一日?”卫凌风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苏悉的生日,他的眼神冷洌逼人,闪过一抹复杂的寒光,他的脸上淡漠邪魅,妖娆轻狂,高深莫测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苏悉心中微动,轻缓地声音道:“怎么了?有问题吗?”她也觉得很巧好不好?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如果说她和小风华有什么联系的话,她会觉得那很荒谬。 卫凌风目光淡然地望着他,最终还是缓缓地叹了口气,“没事,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苏悉突然觉得,眼前的卫凌风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倨傲冰冷的反复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他了?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终于等到了秋猎的日子。 这一日,苏悉如墨般的青丝盘起,一身火红猎装,就像网游里的角色,身上玲珑有致,山峦起伏,煞是动人。 卫凌风收拾妥当,带上苏悉,安亚,卫严和周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宫里集合。 一行人干干脆脆,除了弓箭,并没有多余的行李,反倒是苏悉这边挎篮子的挎篮子,拎调料的拎调料,五花八门,一应具有。 六皇子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一头乌黑的青丝,青丝由一根红绸随意系住,双深邃的漂亮眼睛。 他一看到宁王府的人,顿时就乐了,拍马几步走了过来,笑着道:“二嫂这是准备去野餐呢?” “猜对了一半,我们是去野炊。”安亚很好心地纠正六皇子的语误,哼了一声,“你别在一旁说风凉话,有本事等下你别来抢着吃。” 安亚对六皇子的厚颜无耻已经领教多时了,这厮脸皮比无良的苏悉只厚不薄,因为他们,她快对这个都是厚颜无耻之人的世界绝望了。 “这不可能。”六皇子回的理直气壮。 “这样啊?那这篮子放你马背上好了,省得被我摔了到时候连累你没的吃。”安亚很好心地将包着花布的菜篮子递到六皇子怀里,拍马几步回到苏悉身边。 王府里又不缺那几块布,苏悉却偏偏选了这么土的深蓝色,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整人的。六皇子脸皮那么厚,他应该是觉得无所谓的吧? 堂堂六皇子殿下,一身华贵软袍贵气十足,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室贵气,但是,他的手里…… 却捧着一个土不拉几村姑才会挎的菜篮子…… 直接拿把刀杀了他吧。六皇子在心中痛苦哀嚎,但是没人听得到他的心声。 面对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和时不时射过来的玩味眼神,六皇子简直欲哭无泪,他当他正寻思着将菜篮子递给身边的哪一个侍卫时,苏悉冰冷如刀子的眼神直直射过来—— 得,还是自己拎着吧。 他知道,二嫂在报复他,报复他将风味楼厨房里的菜谱透露给御膳房。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狩猎场很热闹。这是狩猎,不是围猎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6 ,耗时很长,狩猎最多也就一两天,来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都有。笔趣阁www.D9123.net 苏悉还真的当这是野炊来的,带来的东西都是易于携带的零食,从风味楼顺手拎来的小食品,诸如:腊肠啊,卤猪耳朵,卤猪肝,还有凤爪啥的,茶叶蛋、自制泡菜、凉拌的蔬菜。 不过带的量不多,只够他们宁王府的人吃,勉强能从牙缝里挤出一点给六皇子。 她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吃野味。 古代好,好在文言文言简意赅,在狩猎的时候也体现了这点的一大好处。 在吃吃喝喝中,钦天监选的吉时到,卫帝站在高台上,几句简单的之乎者也后,勇猛地射出第一箭,狩猎就正式开始了。 完全不像现代,某某领导“下面我再来补充一点”,然后又是一两个小时的冗长废话。 此次比赛规则很简单,在整个西山范围内,不论身份地位,每一队三十人,哪一队得的积分最多哪一队就赢,这一次不是个人赛,而是东云国高手与北夷国高手的较量。 野味按照珍贵程度,划分为一二三个等级,一等的十分,二等的五分,三等是一分。当然,这个规则还是六皇子来请教苏悉的时候,苏悉信手拈来随口说的,没想到还真的就这么安排了。 宁王,六皇子,太子都有出面,七公主本来也想加入,不过苏悉考虑了她闯祸的本领后,便将她哄住去帮忙烧烤。 其实想要东云国赢,非常简单,因为苏悉有一张底牌,但是她并不想拿出来用。 她看着乖乖站在一旁摇尾巴流着涎水的小雪狐,笑嘻嘻地对它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去抓几只野鸡野兔子过来,就弄烧烤给你吃。” 苏悉话音未落,小雪狐瞬间失去踪影,连小黑点都没有剩下,不过一炷香的时候,小雪狐看起来已经膨胀了许多,当然,这只是视觉上的错觉而已。 只见小雪狐不过巴掌般大小,但是它的嘴里,背上,腋下,肚子上挂满了野味,而它自己早已被淹没在茫茫肉海中了。 真是贪心的小家伙。 苏悉好气又好笑地帮忙将还剩了几口气的野味取下,扯出小雪狐圆球一样的身子,指尖弹了它的小鼻子,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么馋嘴可怎么办是好?” 自从上次弄了烧烤给它,后来再给它生肉,它是连闻的兴致都没有了,缠着苏悉上下打转非要做烤肉给它。 苏悉吩咐卫严搭架子生活,周晋将野味拿去剥皮清洗,然后回来准备烤肉。 油,大豆榨的,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家还在吃动物油,但是苏悉极其吃不惯,因为实在太腻了,便叫管家榨了大豆油。风味楼里用的也一直都是大豆油。 盐,那是专门磨细了的;辣椒,用干辣椒炒过,烧烤时候洒上,那叫一个香,孜然、胡椒面等,全都准备了一小灌。 之前在宁王府的时候,周晋就已经接替了专门给小雪狐烤肉的工作,苏悉也将具体的注意事项和技巧都告诉了他,所以他现在做起来有模有样的,出去开个大排档也能独当一面了。 在现代,野味比较稀奇,属于高端消费,人家卖的就是一个纯天然,但是在古代,要想买家养的还未必买的到呢。不过说实话,野味的确比家养的味道要好些。 第一波烧烤很快就出来的,但是除了小雪狐,谁也没享受到。 自从上次小雪狐在南山发威,将先天强者像切白菜一样切掉,将无双神剑像啃萝卜一样啃掉,苏悉对它就极其纵容。 所以当第一波烧烤出来,小雪狐小爪子一伸,整整一排共四只兔子,全都被打上小雪狐的烙印,苏悉什么话也没说,只叫周晋将四只兔子装盘子端给小雪狐大人享用。 她还指望这张王牌最后一刻发威呢,自然要先给点好处笼络住先。 烧烤这东西吧,很香,老远就能闻到味道,谁家来狩猎,不是自个儿带点酒食来打发了事,哪会像苏悉这般,烧烤场都搬到狩猎场来的? 所以当这边的香辣味远远传出去,弥漫在周围空气中时,苏悉不时就能听到一声声肚子咕噜的声音。 只不过他们没有带调料味,就算地上堆满了野味,也没法将它们变成美味。 不过还算他们的脸皮不厚,没人过来讨要。 但是苏悉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薛璇依—— 自从上次的栽赃事件之后,她已经有许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薛璇依看起来精神还好,就是有些瘦了,她看苏悉的眼神不再是寒光外露,而是幽茫内敛,别人很难再看出她的心思。 薛璇依经过那件事似乎有些变了,变得有些莫测,难对付了。不过她苏悉何曾怕过谁?不管她怎样变,只要她薛璇依还敢陷害她,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题外话------ 感谢jenhui,blanklake,特别是可爱滴残音回荡童鞋~乃一口气送了好多喔~灰常感谢~ 小白明天还会继续2W字滴~握拳!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4章感情波折 第064章感情波折 苏悉还未说话,安亚倒是满脸好奇,她望着薛璇依:“你来做什么?” 不得不说薛璇依的脸皮变得真厚,似乎之前她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点芥蒂都没有,她笑着道,“我见你们这里这么热闹,便过来与你们一起啊,你们不欢迎我吗?” 怎么可能会欢迎。安亚在心底嘀咕,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薛璇依一眼,便由着她去了,自己转去周晋那里帮着烧烤。 薛璇依坐到苏悉身边,一直笑着跟她说话,苏悉不动声色地应付着。 既然她薛璇依有本事装的像之前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她又为何要摆一副臭脸给薛璇依看?演戏,她苏悉自认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呢。 正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烈马嘶鸣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 苏悉认出是卫凌风和六皇子,不过似乎他们两个还带回来一个人,究竟是谁呢?苏悉好奇地抬眸望去。 那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发束白玉冠,身着白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聂清然?怎么会是他?他一个北夷国的主帅,来东云国的营房里做什么?不知道要避嫌吗?苏悉没好气地想。 苏悉看着聂清然的时候,聂清然微微抬眸,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一双眼竟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清澈明亮,他笑着问苏悉,“不欢迎?” 苏悉还未回答,六皇子早已一个箭步蹿过来,抓起一只烤好的獐子往嘴里送,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地夸赞:“实在是太美味了,二嫂再给我留一只吧,下午去狩猎的时候还能当点心。” 苏悉笑了,眸光聂清然一眼,后者脸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闻着这香味,不由自主便过来了。想起来,也有好些年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呢,还是幼年的时候……” “幼年的时候?”苏悉望着聂清然,原本期待他继续说下去,没成想他说到这就断住了,提了白色宽锦袍坐下,学着六皇子那样取过一只獐子放进盘子里,不过他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手用刀一手用叉,优雅地享受他的食物。 古代人不都像六皇子那样直接大口肉大口酒吗?聂清然的动作犹如西欧贵族般优雅,标准。而是左刀右叉,竟没有拿错…… 苏悉一直觉得聂清然是很谜,他的眼神,他的举动,还有他的话,似乎总是透露出某种玄机,这件事似乎很重要,但是细微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一向是她给别人留悬念,没想到却败在聂清然身上。 卫凌风自进来起便一直站在苏悉身边,不是苏悉故意忽略他,而是某个人灼热的目光一直黏着在卫凌风身上,让她有些不爽。 这个人自然就是薛璇依薛姑娘了。苏悉还记得那日在薛府柴房顶偷听到,这位薛姑娘可是发了毒誓这辈子非卫凌风不嫁的。 “薛姑娘还有事?”苏悉淡淡瞥她一眼。她跟自己东拉西扯这么久,竟是等卫凌风回来?看着目光黏着在卫凌风身上的薛璇依,苏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薛璇依恋恋不舍的目光从卫凌风身上收回,微微闭眼,再睁开,秋水潋滟盖住恶毒仇恨,笑着道,“看你们吃的高兴,我也想跟你们一起,你们--不会介意吧?” 那样的笑,天真无辜而纯洁,就像多多绽放的天山雪莲,冰清玉洁,让人心驰神往。 想跟他们一起是假,与卫凌风呆一块才是真的吧?看来她对薛璇依的脸皮厚度的评价还是不太准。 苏悉在心底冷笑,不过她却将目光转向卫凌风。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所产生的战争,那个男人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是不介意,不知道宁王殿下介不介意?”苏悉笑眯眯地将烫手山芋丢给卫凌风。 卫凌风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霸气外露,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 在场那么多人,他的眼底却只看到苏悉。至于薛璇依,他直接选择无视,如今被苏悉这么一问,目光犀利地射向薛璇依,瞳眸半敛,不由地冷哼一声。 宁王的意思很简单,他在叫她滚蛋。 薛璇依眼底出现一抹尴尬,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她一咬唇,脸上出现笑意,朝正在忙着烧烤的周晋走去,“你很热吧?我来帮你忙。” 如若是以前的薛璇依,她肯定早已捂脸跑走,然后扑倒在床上捶胸顿足,哭得呼天抢地,然后跑到老佛爷那里哭哭啼啼地告状了吧? 但是现在的薛璇依,她竟然还留在这里,而且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耶。 安亚和苏悉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的讶异……薛璇依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眼见着薛璇依要抢自己的活,周晋转头望向苏悉,见她对此没有表示,他便冷淡地朝薛璇依开口道:“薛小姐,不用了,能为各位贵人做事是我的荣幸,我不觉得有什么辛苦,还是我自己来吧,不老您费心。” 薛璇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她却依旧只是淡淡一笑,复又坐回了苏悉这桌。 一开始没人理她,她也不在意,不过当别人说话的时候,她水汪汪的眼就盯着那人,一副崇拜至极的小女生模样,天真无辜可爱无敌,这样一来,大家也不好再对她孤立。 薛璇依以前也会演戏,但是不深,被她拿话一激就露出原型了,但是这一次不管受到怎样的难堪她都能隐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薛璇依的内心变强大了,心思深沉了,手段精巧了,更难对付了。 以前苏悉一直没有将薛璇依放在心上,因为她了解薛璇依,她的智商,脾气,手段都入不了她的眼,但是这一刻,她却微微有点心惊,颇有点郑重地看了薛璇依一眼。 如果一个人连羞耻心都丢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呢? 安亚暗中拉了苏悉一下:“我怎么觉得,现在的薛璇依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止你有这种感觉,我也这样觉得。”苏悉对着薛璇依的方向,脸上闪过一抹苦笑,“不管她有什么阴招,咱们还招就是了,我还真就不信,就这么几天她能变多少。” “也对,不管她如何,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都是你,我看好戏就是了。”安亚笑得不怀好意,隐隐有些期待薛璇依的出招。 吃饭的时候,卫凌风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特别是看到聂清然将切好那盘肉递给苏悉,而苏悉却没有拒绝时,他目光一沉,将那盘肉端到自己面前,脸上的笑带着一分讽刺,说的理所当然:“本王懒得动手。” 但是懒得动手的他却亲自切好一盘肉递到苏悉面前,瞪着她,逼她吃下去。 苏悉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吃醋的卫凌风倒有几分可爱,至少比他算计别人邪笑的时候可爱多了。 卫凌风的动作并没有让聂清然脸上出现一抹恼色,他吃好喝足后,放下刀叉,优雅地拿绢布将嘴角擦拭干净,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悉一眼,嘴角挂起一抹闲淡的笑容,声音不疾不徐,“下盘棋如何?” 苏悉还没回答,宁王倒先替她答了,他凤眸微眯,邪魅一笑,简单两个字,“没空。” “没空吗?怎么会,下午的狩猎还要一个时辰呢,如今是休息时间。”聂清然依旧是一脸雍容闲适的浅笑。 “聂皇子也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可怎么还呆在这?”卫凌风一点也不客气。从一进来到现在,聂清然的眼睛就没有从苏悉身上挪开,就好像融在她身上似的,看的他心头火气。 聂清然好脾气的笑笑,似乎不想与卫凌风计较,他不动声色地转向苏悉:“宁王妃也是如此想吗?” 苏悉自然是与卫凌风共同进退的,她随着卫凌风站起来,对聂清然淡淡一笑,以行动支持卫凌风的话。在她的认知里,卫凌风是她的自己人,而聂清然是外人,她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让卫凌风难堪。 “阿悉……”卫凌风见到苏悉的动作,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醉人的温柔,眸光柔如春水,握着她右手的手慢慢变紧,然后单手搂住苏悉的腰,哈哈一笑转身就要离去。 没人看到,角落里一直安静的薛璇依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毒,和藏在衣袖里捏紧的拳头! 然而看,聂清然却浮起一层浅浅的笑,笑得很淡却很自信,他说:“苏悉,咱们来下象棋吧。” 不是宁王妃,不是苏六小姐,而是简简单单两个字,苏悉…… 苏悉心头一震,这个称呼怎的会让她突然心头一震? 象棋?这个世界有象棋吗?苏悉心头闪过这个疑问,脚步也蓦然一怔。 六皇子饶有兴致地凑到聂清然跟前,“象棋?那是什么棋?我怎么从未听过?” 连六皇子都不知道的象棋,为何聂清然会知道,而且他还笃定自己也知道。 苏悉缓缓回过头,盯着聂清然:“你说什么?” 聂清然依旧是那么一副不咸不淡人畜无害的笑,“象棋,我说象棋。” 卫凌风见苏悉停下,有些不悦地看着苏悉,他有一种不安感,仿佛她会在他面前随时消失的那种感觉,他不由自主攥紧苏悉,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眸光柔如春水,握着她右手的手慢慢变紧:“咱们走吧。” 然后,他抬眸,凤眸微眯,目光如雪。 聂清然接收到卫凌风的目光,那眼光若两柄利剑一样,似要在他身上刺出两个窟窿,又仿佛要挖出他的一双眼睛一般,凌厉而阴狠! 如果别人被那样的目光盯着,只怕早已觉得全身发冷,惶恐不安了,但是聂清然却似乎毫无所觉,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 所有人都望着苏悉,而苏悉却低头望着地面…… 象棋,那是现代所特有的,怎会出现在古代?这也就罢了,聂清然他却一副笃定的眼神望着自己,似乎认定自己一定知道象棋的含义……想起聂清然之前做的那些事,想起刚才他优雅地拿刀叉,想起他对任何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态度,苏悉心头一震。 难道说,聂清然跟她一样,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苏悉带着这抹疑问,看聂清然的目光略略有些不同了。而她这样盯着聂清然看,卫凌风自然是不悦至极,他甚至有些强制性地禁锢住她的腰,冷声道:“走吧。” 但是聂清然负手而立,却似乎专门与卫凌风作对。 “这下棋的心情吧,随心而至,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此雅兴了。”聂清然那嘴角衔着的那抹浅笑分明带着一丝狡黠,似算计了天下却天下犹不知的骄傲与自得! 聂清然一副摆明了要透露玄机的样子,以聂清然的性子,失去这样的机会,只怕往后再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苏悉转过对,对卫凌风回以抱歉一笑,“现在只怕是走不了了。” 此时的苏悉长眉清眸,玉面朱唇,如缎黑发挽成风雾鬟,略饰珠钗,一袭鹅黄宫装替代宽大的白衣,柔柔丝带系住纤纤细腰,衬得她身段修长玲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若空谷佳人,清雅绝世。 她脸上的淡漠,她的绝世丰采,她的灿烂耀眼都不再是他所独有的吗?卫凌风心头一紧。 “阿悉!”卫凌风目光放冷,眼底寒光大盛,“跟我走。” 卫凌风此刻的脸妖娆邪魅,眼睛盯着她,仿佛能冒出火来! 他不相信,聂清然什么时候在她心底竟然占据了这么大的位置,因为他一句话,苏悉竟然选择他,而不愿意跟自己走。 此时,不仅是卫凌风,就连六皇子和安亚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聂清然依旧在笑,他状似头疼地揉揉额头,“这里似乎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呢,怎么能安静下来下棋?要不你随我去我帐中,可好?” 聂清然很明显是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这是苏悉最常做的事,却没想到聂清然竟然也学了个十足十。 “好啊,这便走吧,前面带路去。”苏悉咬牙笑道。如果不是想知道他所谓的象棋是不是她认识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确认聂清然是不是穿越同志,她早就不甩他了,哪里还容得下他如此嚣张? “阿悉!”没想到苏悉竟然真的选择跟他走,卫凌风的眼说不出的阴狠恼怒。 卫凌风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眼中有着一种东西,让苏悉心头一跳,神思有几分恍惚的看着他,而被他握住的右手,掌心忽然变得炽热,那炽热的感觉从手心漫延开来,传遍五脏六肺,传遍四肢百骸! “回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苏悉看了他一眼,她多么希望卫凌风能够全身心地信任她,不必她多说他就全然信任的那种默契,要到多久才可以? 眼睁睁地看着苏悉跟着聂清然离开,卫凌风气得一拳头砸去,桌上的东西全被洒落地面,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小雪狐见眼前的食物被毁掉,不高兴地摇摇尾巴,悄然溜了出去,几个箭步就赶上苏悉,跳到她怀里含泪控诉。 卫凌风心思深沉,含而不露,何曾有过如今这样的失态?苏悉在他心中,竟然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吗?她是不是真的迟了?薛璇依拳头紧握,目光阴狠地望着苏悉离去的背影。 北夷国营帐外,两旁二十个侍卫和三十个高手,他们皆是铠甲着身,手握刀枪,肃严以待,从中穿过便能感觉到一股逼人气势,排山倒海般压来,让人遍体生寒! 苏悉跟在聂清然后面,淡定从容,意态悠闲的一步一步慢慢地过去。 那些人高手见此,原本不屑的眼神此刻竟然露出一抹讶异,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娇滴滴的小姑娘,灵力修炼竟不比他们弱。 到了聂清然帐中,外罩的帷幕更是荧光瑟瑟,以珠翠为轿帘,一串串晶莹剔透的七彩珍珠串成串,细细碎碎,发出悦耳清脆的银铃声。中间一张梨花木桌案,垂着柔滑真丝制成的绸布,绸布上绣着红梅暗纹,精致华美。 苏悉径自在最大最舒服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上看着热气氤氲。 北夷国虽然是女皇领导,但是不管领土、军事还是综合能力,在四国中都稳居榜首,东云国比之相比自是差了一个等级。这从摆设中就能看出一二,这里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聂清然见苏悉如此不客气,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一点也不见怪,似乎她以前这样习惯了而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端起茶杯,揭开茶盖,低首闻闻茶香,再浅啜一口,然后点点头道:“茶叶不多不少,而泡茶的时间刚刚正好,香淡而清远,味苦而后甘甜,不浓不涩,这才是好茶。” 苏悉望着他,又品了一口香茗,其实都差不多吧?她觉得跟她府里喝的那些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多时,一个清俊少年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进来,他静静地站在聂清然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苏悉一眼。 苏悉却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煞有介事的样子,似乎在研究什么。 聂清然接过那少年的围棋,放在桌案上一一摆好,抬眸间发现苏悉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不动声色道:“他是我的贴身护卫,林夕。” “我知道。”苏悉似笑非笑,对他招手道:“你过来。” 毫不客气的,颐指气使的,带着命令的口吻,却不容拒绝的态度。林夕看了聂清然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咬着下唇朝苏悉缓缓走来。 他以为苏悉会问话,去没想到苏悉的动作竟然那么直接那么大胆那么让人出其不意-- 她竟然二话不说,伸手直接就扯下他的衣袍 “宁王妃!”林夕怒而大喊,急忙捂住衣袍,但是为时已晚,里面的春光早已被苏悉看的一清二楚。 其实他早该想到,一个会剥男人衣服的女人,他还奢望她会有羞耻心吗?林夕懊恼不已,他本不该听她的话走近,而应该在她过来的时候就躲避。 “你喊什么?我都还没叫嚷着抓贼呢。”苏悉没好气地放开他,似笑非笑,“穿上吧,要不然别人进来,还以为你们皇子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你--”林夕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指着苏悉,哼哼两声,终究是下不了手,扭过头去。 想起那日林夕一脸吃瘪的样子,聂清然捂住嘴清咳,但是涨红的面部显露了他的情绪,他在笑,很没心没肺的那种笑。 “话说,你们手中不是已经有云天手印了吗?怎么还去抢薛府那半本?”苏悉好奇道。 “云天手印本来就是北夷国的,机缘巧合才落到东云国,如今已经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东云国自然要交出来。”聂清然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也间接承认了当日那被剥光衣服扔薛璇依床上的人就是林夕。也难怪,刚才林夕看到薛璇依时,那张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那苏府的上半本也被你们拿走了?”已经许久没去苏府了,苏府如今的状况她不了解也不关心。 “嗯,之前就换了真本,如今苏府里的那半本是假的。”聂清然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醉人的温柔,眸光柔如春水。 “那对已修习过的人,你们怎么处理?”苏悉知道聂清然肯定知道自己修习云天手印的事。 聂清然望着她,笑了,说,“自然是废除武功,不过你别担心,北夷国是不可能会对你下手的。” “为什么?”这倒是奇了,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北夷国对她另眼相待?就连聂清然,对她似乎都有些顾忌。 聂清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棋局已经摆好了,咱们开始吧,这些年我可一直都在努力呢。” 苏悉心底咯噔一下,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但是快的闪电般就消失了,她再想,还是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 他拿出来的果真是象棋,跟21世界的象棋不论是形状,大小,颜色,都几乎一模一样,毫无差别,苏悉几乎可以确认这一定是穿越人士的杰作,只是不知道穿越者是眼前的聂清然,还是另有其人。 苏悉眼眸微抬,看着眼前的聂清然。他端坐着,手指把玩着指间一枚苍玉扳指,眼光有时瞟向窗外,有时会落在自己身上,长长黑眸时时涌出一丝莫名的浅笑,神态间永远是高贵悠闲。 那深入黑潭,波澜不惊的眸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聂清然,你说,要怎么你才肯将这象棋的来历告诉我呢?”她冒着被卫凌风误会的风险过来,就想弄清楚这件事,不然她将会日夜寝食难安。而聂清然显然很了解她,正好拿捏住了她这一点。 “咱们来打赌好了,如若你赢了,我便将这来历告诉你。如若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如何?”聂清然看着苏悉怀里的小雪狐,眼底露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行,没问题。”苏悉也正有此意。一通百通,她的围棋下的好,象棋自然也不差。 聂清然先行,苏悉跟后。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许久,聂清然眉宇微微一蹙,最后,苏悉一个将军过去,聂清然无路可逃。 “怎么样?”苏悉抱着小雪狐,抚着它柔软的毛皮,似笑非笑地望着聂清然,“要不要再来一局?我不介意再给你一次扳回颜面的机会。” “我可没那么多秘密可以跟你讲。”聂清然淡笑,那一双眼睛亮如明珠,闪着幽寒光芒。 “现在可以说了吧?”苏悉手指头在桌上有规律地一下一下敲着是,似乎在催促聂清然速度快点。 “其实,这象棋是……是颜清前辈传下来的。”聂清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悉,“你应该听说她的名字吧?” 颜清?苏悉自然知道,而且前阵子还与卫凌风提起。这位前辈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没听过的人极少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苏悉幽深如海,看不见底,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室内一片窒息的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这并不难证明。”聂清然神色平淡静然,只是眼眸微垂,掩起那墨玉似的瞳仁。 他从怀里拿了本破旧的书出来,递给苏悉道,“这是记载颜清前辈事迹的册子,当年的她耀眼光芒照射整个大陆,无人不知何人不晓?据说这象棋是颜清前辈只与战神前辈偶尔得闲的时候下,所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苏悉心中一怔,难道聂清然不是穿越同行,几千年前闪耀整个大陆的颜清前辈才是?苏悉接过那本书,快速翻到聂清然指定的页数,看着里面的记载,脸色骤然一变-- “对了,颜清前辈身边当年也曾跟着一只雪狐,不过那只是真正的万年雪狐,修为比一般的先天强者要厉害的多了。狐狸心头血,代表万年不变的契约啊……颜清前辈还真是够幸运的。”言下之意,就是苏悉怀里的小雪狐只是凡品,与那只万年雪狐没的比了? 也难怪,谁会将圆滚滚馋嘴的小东西看成神品? 可惜聂清然却不知道苏悉怀里的这只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却能将刚进阶先天的慕容无极虐的欲哭无泪毫无招架的能力。 “嗷--”小雪狐被看扁了,杏目圆瞪,似乎非常生气,它小小的身子快如闪电往聂清然身上撞去,不用它那引以为傲的爪子和牙齿,只是用直接那比玄铁还坚硬的身体去撞聂清然。 聂清然原本还不当一回事,以为只用一个简单的手印就能将它挡下,但是当他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他突然意识到危险,连人带椅往后倒去,减缓了小雪狐身体的重力,胸口却依然被重击到,虽然不致命,但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苏悉笑笑,抱着小雪狐站起来,“千万别小看了它。” 苏悉站起身来,长眉清眸,玉面朱唇,如缎黑发挽成风雾鬟,一袭宽大的白衣,柔柔丝带系住纤纤细腰,宛若欲乘风归去。 她抱着小雪狐潇洒地转身离开。 聂清然一个人留在房内,看着苏悉离去的位置怔怔出神,忽然,他嘴角的血迹缓缓流淌下来, 他伸手,擦拭了一点血迹,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脸上是少有的神色恍惚,眉峰竟微敛,嘴角缓缓露出一抹苦笑。 传说中的预言,似乎要成真了呢。 怎么办? 却说苏悉抱着小雪狐回去,但是没有看到卫凌风的身影,问了六皇子,六皇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苏悉抱着小雪狐转身就走,六皇子嬉皮笑脸地跟在她身边,忐忑不安地观察了她的面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和薛璇依一起出去的。” 苏悉拿眼睛斜了他一眼,他吐吐舌头,但是眼底有着难掩的调皮。 六皇子一副抓奸的样子让苏悉很不爽,她不觉得卫凌风会和薛璇依发生什么关系,但是……为何会有一种不太确定的感觉? 初秋的晌午已经有些清冷,淡淡的阳光顺着树冠流淌过来,一大片白色的菊花,丝绢一样弯曲的花瓣用高贵的姿态向外伸展着,花芯闪烁着朝阳般浓淡绝妙的色调,凛然而立的身姿在秋风中散发出清冽的香味。 小树林就眼前,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薛璇依一身的白。 唉,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白呢,虽然说要想俏一身孝,要想美露大腿,但是这一身的白,多么的……不耐脏啊。苏悉在心中暗自腹诽。 远远看去,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璧人。 长身而立的卫凌风,乌黑曜熠的秀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如墨如瀑,垂落在他稍宽的肩头,在阳光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泽,脸上孤傲冷绝、邪魅慵懒。 婷婷而立的薛璇依,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一身白色的拖地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若空谷佳人,清雅绝世。 隔得远,两个人说什么话,苏悉他们听不太清楚,但是光看两个人的表情,卫凌风冷冷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而薛璇依楚楚可怜,犹如雨中娇弱的白荷,又似千年雪山中的雪莲。 他们对面而立,双眸凝视,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演的是哪场戏了。 忽然,不知道卫凌风说了什么,薛璇依的表情很激动,她扑过去搂住卫凌风的身子,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而卫凌风,沉稳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但是,并没有推开她…… 卫凌风眼角余光往这边瞥来,目光深邃而冰冷。 苏悉的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见底,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卫凌风的目光雪亮如剑,似要刺入最深处,似要探个明白,两人目光绞着,默默的对视,周围一片窒息的沉静,只有六皇子淡淡的呼吸声。 六皇子一边啃瓜子一边恨声道,“二哥是怎么回事吗?怎么还不推开她?” 他一边啃瓜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苏悉的表情,见苏悉平淡静然,眼眸微垂,不免有些担忧。 卫凌风,还是没有放开薛璇依。 苏悉的脸色有些复杂,她盯着卫凌风的脸,目光冰冷如炬。 立皇子有些急了,“哎呀,薛璇依到底对二哥说了什么话?二哥就乖乖任由他抱着了?” 苏悉忽觉得心头凉凉的,天地忽变得那般的空旷寂寞,蓦然,她毫无顾忌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定定地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卫凌风冷冷地看着苏悉,怀中依然抱着薛璇依,而薛璇依眼底的得意是那么的明显,因为她有了威胁卫凌风的资本,因为她让苏悉当场难看至极,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放开她。”苏悉的声音很冷,如千年雪山寒冰。 不知薛璇依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卫凌风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越紧。 “卫凌风,你不懂我的话吗?我叫你放开她!”这副画面竟然如此刺眼,刺得她心头微微发疼。 卫凌风唇畔忽掠过一丝笑,缥缈幽如夜风,犹带一丝夜色的深沉,眼底淡淡的笑意,“你想走就走,我爱抱谁就抱谁,关你什么事?” 苏悉忽觉得心头凉凉的,她咬牙切齿,“不关我事?你确定?” 卫凌风眼底寒光闪闪,并没有答话,他怀里的薛璇依却对苏悉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已经做出选择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苏悉,这样的你会让我看不起的呢。”薛璇依淡淡地笑了,带着胜利的耀眼光芒。 苏悉眼底暗恨,“卫凌风,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确定?”她不会卑微的要求施舍所谓的爱,她要的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干干净净不准参杂别的东西。 她明白卫凌风,他这是故意让她吃醋,表现出她的在意,这样的做法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 卫凌风闻言却静静的看着苏悉,幽深的眸光紧紧盯着苏悉的眼睛,这样冷静的目光,这样冷漠得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苏悉从未用这样的目光面对过他! 苏悉转身一步一步决绝地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卫凌风眼底流出一抹复杂的光芒,他周身散发的怒意让人心底生寒,让周围的植物都冷得打寒颤。 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后,卫凌风直接就将薛璇依的身子丢开,转身就走。 “风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薛璇依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她不放开!绝不放开! “放手!”卫凌风周身散发出一股逼人气势,排山倒海般压向薛璇依。 “我不放!”薛璇依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紧紧地缠绕在卫凌风身上。 卫凌风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他看着紧紧交叉在自己胸前的纤纤玉手,他一根一根将纤纤玉手掰断,痛得薛璇依眼泪直流。 “没有本王的同意,谁允许你抱本王?”卫凌风眼底残忍嗜血,阴鸷暴戾,满脸的肃杀之气,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薛璇依一时被吓住了,脚底一软,踉跄地瘫软在地。 “那样的威胁,只此一次,你给本王记住了!”卫凌风眼底发冷,却带着压抑杀戳,王者的霸气。 ------题外话------ 还有一万字,小白正在努力修改中……12点之前会发~乃们等不及滴可以明天再看喔~ 奔走码字~呜呜呜~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5章机缘巧合 第065章机缘巧合 空旷的猎场,竟然出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毛皮光洁,没有一根杂毛,通体雪白,在阳光下闪耀着莹白的光芒,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世间少有的良驹,虽然马野性难驯,但灵气十足。 它不是一般的白马,似乎有着无穷的力气,撒开四蹄在帐篷里乱闯乱撞。 这个狩猎场有那么多的高手,其中又有精通驯兽的北夷国高手,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匹宝马束手无策。 用武力重击吧,又怕将它打死了,这么好的马,岂不可惜?但不用武力吧,别说飞上马背,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 这时候,一袭火红色劲装女子从人群里走出来,只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墨绸随意绾起,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鸣凤髻,髻上插着一枝清雅的玉簪,额前刘海斜分,目光犀利而冷漠,浑身像罩了层冰般冷酷,冷若冰霜,又有如烈火般的张扬。 她冷漠地对站在前面的人道:“看热闹的往后退点,被它踩到不是那么好玩的。” 虽然话不中听,但却是善意的提醒。她叫聂舞霜,是随聂清然过来参加比武大赛的高手之一。 “你们都退开些,让我来试试!”聂舞霜的声音很冷很亮,犹如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一般,灵力浅的都冷冷打了个寒颤。 这聂舞霜……竟有九级以上的灵力?看她也不过二十多岁啊…… 现在的高手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绝对的长江一浪推一浪,一浪没死一浪上,最后江河湖海上全是浪……。 只见那聂舞霜纵身一跃飞到马背,但是那马着实厉害,还没等聂舞霜落地,它已经后退几步,聂舞霜很崩溃地一屁股坐地上。但是谁也没有笑她,因为如果换成是他们,别说坐地上,早已被那白马一脚蹄子踩死了。 聂舞霜不服气地爬起来,拍拍屁股,第二次朝白马扑去,那白马也着实狡猾,等聂舞霜身在半空时,它举起双腿朝聂舞霜胸前踹去-- 可怜的聂舞霜,幸好旋身躲的快,不然胸前肋骨只怕保不住了,可即便如此,她后臀被马蹄揣重,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聂舞霜已经表现出了九级的气息,在场能比得过她的人没几个,很多人看着白马眼神都很复杂,这样的好马如果白白放它归山,岂不是暴殄天物?浪费可耻啊,老天爷会天打雷劈的。 谁都希望能将白马收服,但是在场那么多人却没人能做的到。 难道就真的没一个人能收服它吗?所有人心中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私心地想要拥有小白马,而是不希望就这样让它归去成为永远的遗憾。 于是,有人去禀告宁王,带回来的消息是:宁王殿下没兴趣。 有人去邀请聂清然,得到的回应是:聂皇子身受重伤,如今正躺床上休息。 狩猎场上很热闹,苏悉却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上。 悬崖峭壁,下面一道万丈深渊,悬崖下面雾霭沉沉,云气涌动,深不可测。 苏悉抱着小雪狐,坐在悬崖之巅。双瞳翦影,晶莹似水,那双乌黑的眼珠像璀璨明珠般的瞳眸半敛,抬首眺望西坠的那一轮红日,万道金光笼罩于身。 这一刻的她,默然无语,似远古以来便矗立于此,格外的静然,完全不同于平日那个风锋芒毕露的女子。夕阳中的那个修长的身影带着暮色中山的那一抹孤寂,仿若整个天地,只余这一个背影。 苏悉缓缓地坐了下去,双腿在悬空的悬崖外缘荡来荡去,她仰躺在地面上,望着浩淼天际。 青山渺渺,白云悠悠,山风从耳边流淌,猎猎生风,似乎天地面只余下她一人。 苏悉静静的平躺着,微闭双眸,面容沉静,仿若冥思,又似睡去。瞳眸半敛,抬手遮住耀眼霞光。是真的喜欢上卫凌风了吧?不然他抱着谁,关她什么事? 忽然,头顶上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这是一张很好看也很亲切的脸,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黑眸微眯,他的笑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六皇子嬉皮笑脸的出现在眼前,他身后似乎抱了个东西,不过苏悉仰躺着,她看不见也不在意。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他,身为皇子,他每天都过的恣意妄为,而且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似乎,他总是那般逍遥自在,肆无忌惮,最大的烦恼应该就是纠结今日吃什么明日穿什么这样的小事吧? “二嫂,怎么躺这啊?我都找你老半天了呢。”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他毫无顾忌,直接坐到苏悉身边。 “找我干嘛?”苏悉没好气地说。心情不好一个人躲着的权利都不给她? “自然是有热闹看啊。你都不知道,你们那帐篷里二哥正在释放冷气呢,冷得跟冰窖死的,简直呆不下去。”六皇子虽然在抱怨,但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心还是让苏悉捕捉到了,她冷冷一声,便不做声,过了许久,再又重新开口。 “什么热闹?”苏悉也觉得自己有必要缓缓心情,伤春悲秋不是她的性格会做的事情。 “就是猎场那里出现了一匹野马,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在场没一个人能够驯服的,父皇发话说谁能驯服这匹马,它就归谁呢,咱们快走吧,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就……” “没兴趣。”苏悉摆手,复又仰躺在地面,双手恣意地枕在脑后。 山风带起涟漪,墨色发丝随风飘逸,有几根落到她如白瓷般精美的细颈上。 “怎么跟二哥说一模一样的话啊,他也只有简单三个字,没兴趣,唉……”六皇子重重叹了口气,看神情很是有些遗憾。 那匹白马真的是绝世无双,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机会了。但是看二嫂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也不好勉强。 他从身后拿出一根玉箫,献宝似地递给苏悉,“二嫂瞧瞧,这可是好东西?” 苏悉拿起来一看,玉箫通体翠绿色,晶莹透绿,触手温热,尾部有一金箍,散发着绿绿的幽光,其他的和普通的玉萧别无两样,但是吹了几个音符,苏悉就知道这的确是好物。 “哪来的?”苏悉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机缘巧合而已,二嫂要喜欢就送你了。”花重金买来,只为博她一笑。 苏悉此刻正需要发泄心中的郁闷,于是手按音律吹起来。 悬崖峭壁之上,微风轻拂,那后摆的裙裾如细碎的沙般垂顺拖逸,腰间裙带随风飞舞,翩跹旖旎, 箫声里含着淡淡的忧伤,似乎在向人诉说着衷肠,伴着这哀婉而缠绵的箫声。 白云袅袅,青山幽幽,云雾苍茫,惊醒了千年的红尘春梦。 箫声蓦然一转,纤纤手指在玉箫上灵活飞舞,仿佛有无数音符喷薄而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速度快得令人称奇。 气势恢弘,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万马奔腾,有如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山风猎猎,乌亮的长发翻飞迷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野蜂般肆意飞舞。艳红的樱花漫天飞舞,铺天盖而习卷而来。纯白的衣裙上点点嫣红,仿佛一阵红雨急促而下,洒向四方。悬崖边上,白衣翻飞,箫声被风带着,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箫声远远飘来,若隐若现,却让狩猎场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苏悉沉浸在箫声中没有察觉,但是六皇子却一清二楚,他有些心惊地看着那些渐行渐远的人群…… 突然,他眼角一跳。 因为,他看到跑在最前面的,不是人,而是那匹白马,此刻的它正不顾一切地往这里冲过来,其速度比闪电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嫂,快跑啊!”那白马跑的那么快,其冲击力强的惊人,被它带起来的风刮到,就有可能站立不稳跌入悬崖。 苏悉转眸看去,见到白马眼神清澈,目光如炬,似乎没有恶意,便没有移动脚步。 远远看去,一头散发着光泽的秀发下是一张沉静而娴静的面孔,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遮住了优美的后背。她口中玉箫不止,风吹起衣角,美得让人呼吸窒息。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小白马竟然在离苏悉三米处的地方停下,眼睛直直地望着苏悉,眼底闪过一抹困惑,慢慢地,它的后蹄跪倒在地,温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惊讶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悉。 那个美到极致的女子,面容沉稳内敛不失大气,目光深邃内藏锋芒,美目灵动却又犀利,神情淡漠,一双干净清澈的美目暗藏着冷洌和智慧。 箫声袅袅,山崖上的风,肆意飞舞。 小白马上前急步,在苏悉身上蹭来蹭去,十分温顺,似乎苏悉就是它的主人。 所有人有如雕塑般,瞬间石化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集合所有的高手,费尽了所有的心思都驯服不了的宝马,竟然被一曲音律所折服?这这这……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这就好比一座坚硬的城墙,他们集合所有的人力物力穷奇几十年都难以完成,但是某个人却轻轻一推城墙就倒了……此中差别,实在让人想一头撞死。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自从苏悉修习了先天琴谱后,她就慢慢地领悟了以音御兽的能力,刚才无意中她竟然吹凑出来,所以能驯服小白马,除了巧合,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本身的实力,以及亲和力。 此刻的苏悉没时间理会那些人的情绪,她摸摸小白马的脑袋,小白马温顺地用舌头舔舔苏悉的手,两人就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重逢在这一刻,四周很静,似乎在场的就只有她们俩。 忽然,苏悉豪气地纵身跃上马背,白马嘶鸣一声,跃起前蹄,飞身而起,就像长的翅膀一样,竟然跳到了悬崖的另一边-- 天啊!那悬崖足足有三十米,小白马竟然飞身越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常马会飞吗?不可能!所以说眼前的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传说中的神马!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的下巴都掉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竟也跳出悬崖。 “小雪狐!”六皇子急得满头大汗,小雪狐可是二嫂的心头肉啊,可它这样跳出去不是找死吗?这要他怎么跟二嫂交代啊! 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小雪狐并没有掉下悬崖,而是用它的小爪子抓住小白马的尾巴,就像垂下的绳子,在猎猎风中飘来荡去,很是危险,所有人都为小雪狐捏了把冷汗。 但是没人知道,小雪狐此刻竟往的不亦乐乎。对,之所以像秋千那样大的弧度飘荡,皆是因为它自己爱玩。 只见它小腿踹向小白马的屁股,借力飘出许多,荡回来的时候又踹一下借力,自己跟自己玩的万分有兴致。 之前在猎场狂妄的不可一世的小白马见到小雪狐后,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它玩闹,嬉戏。 到了另外一边,小白马长长一身嘶鸣,坚韧铁蹄定定地站在悬崖上,此刻小雪狐早已跃到苏悉怀里。 苏悉回身,冲六皇子招招手,然后一夹马背,小白马飞快地跑了。 迎面而来的飞,吹气衣角,苏悉感到一种前所未来的自由感觉。 纵马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的心情渐渐平复,回转。 她信马由缰,任由马匹自己跑动,等马跑累了,回到营地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收服小白马的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但是,卫凌风并没有来找她。苏悉的神色微微一黯,眼底神光复杂。 还没等她站定,卫帝已经派他身边得力的公公亲自过来请她去主营帐一趟。 营帐里人很多,东云国和北夷国的高手都在,整整齐齐分列两侧。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脸上脂粉未施,清新雅致,眉若新月,眼若星辰,挺鼻樱唇,她的神情淡定从容,不卑不亢,不焦不燥,没有牡丹的华贵,没有月季的妖娆,却好似空谷的幽兰,暗香袭来,更似天山上的雪莲,圣洁高雅。 她美的那般动人,那般肆无忌惮,深深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卫帝看到苏悉的时候,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他笑道:“朕曾传下口谕,谁能驯服小白马,它就归谁,没成想最后却让你得了便宜,实在是没想到。” 苏悉微微颔首,浅浅一笑,“不过是巧合罢了。”卫帝的心思很难被人猜得到,苏悉也只猜到了三分四分,所有她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这样总不会出错。 “的确是巧合,不过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卫帝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别的意思,苏悉淡淡地别过脸去。 “陛下客气了。”他言下之意,说的是卫凌风吗?难道他也不喜欢薛璇依与卫凌风结合? 其实想想也对,如果卫帝真的想让薛璇依和卫凌风在一起,只怕早已下圣旨了,哪里会等到如今?宁王这样绝色锋芒的人物,如果再有薛家做后盾,天平的一方就完全往这边倾倒,太子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唉,没想到你成长的如此之快,只怕如今东云国找不到几个人能比你强的了,在女子中,应当是数你最强了。”卫帝望着苏悉,眼底似笑非笑。 苏悉眉宇微微一蹙,卫帝这话说的……倒像是故意将她置于风口浪尖呢。苏悉在心中想道。 这时候,忽然闪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吃了小白马亏的聂舞霜。 她对苏悉的感觉很复杂,各种羡慕嫉妒恨交织成一起,心里窝了一团火,她指着苏悉对卫帝道:“陛下,她真的是你们东云国女子中最强的吗?” 苏悉抬头望去,她一身的火红,张扬的肆无忌惮,无比耀眼,就像燃烧起来一般。 卫帝淡淡一笑:“是啊,她如今十五岁,已经有九级了,放眼整个大陆,也是天才中的天才,几乎无人能比。” 苏悉眉角一冷。她跟小影学琴一举突破到九级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为何卫帝会知道她已经九级了?难道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实力深浅?苏悉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十五岁,九级?! 天啊,放眼整块大陆,有史以来也就只有当年的颜清有这样的天才,为何小小的苏悉竟然也……九级啊!自五级之后,没上一级都难如登天,正常人没进阶一级都需要花费数十年的功夫,天才只需要数年的功夫,但是苏悉她才十五岁啊……九级。这是不是要逼得别的天才全部去撞墙才甘心啊? 聂舞霜显然也很惊讶,她冷冷一笑,“的确很天才,不过我要与这位天才比试,可好?她是九级,我也是九级,这比赛非常公平。” “你要比什么?”卫帝似乎兴致很高的样子。 六皇子哼了一句:“如果比试武道的话,容易误伤,大陆排名赛在即,到时候台上较量,岂不更好?” 聂舞霜今年已经不止二十岁,她最爱的就是找人比武,对敌的经验比二嫂多了不止一点,要是真刀真枪,只怕二嫂会吃亏呢。 见六皇子一副护短的模样,聂舞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说要比武道了?既然是猎场,自然是比射箭了。” “比射箭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卫帝抚着下颚的几根山羊须,饶有兴致地点头,转眸望向苏悉,“你觉得如何?”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别人就已经都帮她确认好了吗?她偏就不让他们如意,怎样? 苏悉浅浅一笑,但是眼里却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冷洌逼人。 她说,“比射箭?我没什么兴致呢,当然,如果父皇一定要用圣旨逼着我比,我也没的拒绝。” 卫帝黑眸半敛,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冷光,冷冽逼人的气势直直射向苏悉。 但是苏悉淡淡地站在那里,眉间那闪着莹光的翠钿炫丽多彩,乌黑的眼珠像玛瑙般晶莹,眼神则无比淡漠。 聂舞霜看卫帝,卫帝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凑近苏悉,低声耳语: 等风味楼再开张的时候,朕亲自过去压阵,如此可好? 卫帝的声音很低,只有苏悉一个人听地明白。 这还差不多。苏悉觉得赚到了,又实在想教训一下嚣张的聂舞霜,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想确认一点。 “你确定要比射箭?”苏悉的眼神无比认真,她真的不想仗势欺人,她很想改善当良民可是上天为何老不给她机会呢?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要好好跟你比上一场。”小白马的事明晚上是极度的不甘心,她一定要打败苏悉找回一点平衡感来,不然到时候大陆排名赛的时候,她心理肯定调节不过来。 苏悉淡淡地扫了薛璇依的手一眼:“两个人比未免太单调了,不如再加上薛二小姐,如何?”那双手红肿的像萝卜,却是为何?下午的时候不也还好好的吗?紧紧揪住卫凌风的衣袖,似乎永远都不打算放开的样子呢。 薛璇依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到后背,淡淡一笑,“我哪里比得过你们呢,我看看就好了。” “你的手怎么了?”苏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不明说,但是她也可以猜得到。 薛璇依脸色一白,却故作轻松道:“没什么,不小心摔倒折了下,很快就会好的,谢谢宁王妃关心了。” “是真的摔倒了折断的才好……”苏悉优雅从容的浅笑,望着薛璇依的眼底闪过复杂寒光,薛璇依避过她的眼,半垂下眼睑。 聂舞霜冷冷一哼,“摔倒都会折断,这么脆弱干脆呆闺房里绣花好了,还来猎场凑什么热闹?”身为强者,她一向颐指气使直来直去惯了,所以口气毫不留情,从不顾虑别人的心情如何。 此话一出,薛璇依的脸更白了,额头更是沁着细密的汗珠,浓密的睫毛微动,显示着她的紧张和闪避。那样不堪的事,如若被别人知道,她…… 比赛定在第二天。 聂舞霜依旧是一身的火红,张扬而艳丽,她手中的弓一看就是绝顶好弓。 但是,当所有人看到苏悉那把弓时,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那是一把残破不堪的弓,弓身上甚至有几处已经断裂了,露出了里面的断木,这样的弓能拿到比赛吗?而且还是与北夷国强大的九级强者?谁不知道北夷国的人善骑射啊? 她可是堂堂的宁王妃,代表着东云国的脸面,竟然用这把破弓?这样的弓丢到路边都没人会捡好吧? 薛璇依笑了。她知道,苏悉绝对是比不上聂舞霜的。所谓风水轮流转,她让自己一次次地出丑,这一次,轮到她自己了。 聂舞霜却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比就直说,我又不会逼你,你现在拿出这么一把弓,不是打我的脸吗?” 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弑云弓却被他们嫌弃成这样,苏悉不由无奈苦笑。 就连六皇子都在无人处凑进来,“二嫂啊,之前不是从我这拿回去一张射日弓吗?怎么不用那张?” 苏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你放心,我这张弓比你那射日弓要好太多了,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呃……”看看那张弓,又看看二嫂,六皇子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你竟然还不信我?”苏悉忍不住敲他一个爆栗。这是弑云弓啊弑云弓!人人梦寐以求的弑云弓啊知不知道? 等弑云弓发出威力的时候,包准让你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苏悉,没人觉得这张破弓能够赢聂舞霜。 人人都知道,北夷国善射,个个都是马背上的英雄,骁勇善骑射,宁王妃这样不将聂舞霜放在眼里,这么骄傲,目中无人,这场比赛不用比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唉,之前还觉得宁王妃很厉害能够驯马小白马,却原来那只是凑巧,你说小白马怎么就瞎了眼跟了这样的主人?它不会后悔跑开?那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想着。 “要怎么比?”苏悉淡淡地望着聂舞霜,脸上镇定稳重,淡定从容。 “三局两胜。第一局,比速度;第二局,比距离;第三局,比眼力,你觉得怎样?”聂舞霜好心地征求苏悉的意见,最后她又补了一句,“我们北夷国都是这样的比赛规则。” “速度,距离,眼力?”看看手中的弑云弓,又看看聂舞霜,她这是要将胜利双手奉上吗?她真的不是故意想欺负人啊……第一局,比速度。 比赛规则真的很简单,两个靶子,同样的距离,两人同时拉弓射箭,谁的箭最先到达,谁就是赢家。 聂舞霜和苏悉两个人并排而立。 聂舞霜不屑地看了苏悉一眼,得意地扭过头去做准备工作。 下面的观众分为两种神情。 北夷国的人自然是欢欣雀跃,一个个脸上都是笑容和期待。在东云国的地盘能够将东云国的高手狠狠羞辱一翻,这是何等的让人期待啊! 至于东云国这边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掩面,双眼都不敢往箭靶上瞧,因为他们认定苏悉会输,而他们不敢面对输掉的惨烈后果。 如果可以,此刻早已有人让苏悉下台,让另外的人顶上了,只可惜聂舞霜认定了苏悉,换了任何人她都不乐意。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输吗?就连六皇子也这样想吗?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不会,那个跟他一起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这把弑云弓的人,他知道这把弓真正的厉害和价值,可是,现在他在哪里? 苏悉的目光朝周围望去,没有……他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在赛场…… 苏悉收回目光,凝神屏息。 “可以开始了吗?”苏悉的声音很淡,带着淡淡的冷光。 聂舞霜回眸,冷冷扫她一眼。 “开始!” 一道冷肃的声音自耳膜中传来,苏悉凝神屏息,手中的箭如弹丸般射出,凌厉地破空而去! 弑云弓,弑云一出谁与争锋! 当弑云弓稳稳擦进红心时,聂舞霜射出的那根箭羽还在空中飞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就凭那么破弓?那把乌漆抹黑没有一点特色而且发出一阵腐朽气息的破弓,它怎么可能会赢了自己的宝弓? 看到结果后,聂舞霜怔怔地呆立当场,手中弓箭颓然落地…… “哇!”场地上顿时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雀跃的欢呼声! 原以为必输无疑,却谁知峰回路转,赢的那般干脆,那般荡气回肠,高潮迭起! “宁王妃!宁王妃!宁王妃--”一阵阵雀跃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卫帝的眼睑带着一丝阴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锋芒,究竟是欣慰,高兴,雀跃,还是……杀意呢? 没人知道苏悉是怎样做到的,但是她确确实实做到了,而且还赢了! 苏悉静静地站在原地,对这样的欢呼声没有半分反应,她回过头,淡淡地望着聂舞霜,浅浅一笑,“怎么?还比吗?” 聂舞霜脸上如被寒霜笼罩。 苏悉这句话言下之意岂不就是说,你还敢比吗?倒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比啊!为何不比?你真以为你赢定了吗?”聂舞霜眼底冰冷。从小到大,不论是武道还是射箭,她从来都是天才,从来都不曾输给过任何人,但是来到东云国后,她却接连两次都输给了苏悉,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的重。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如果她就此放弃,这一辈子,武道之路就别想再进一步。 聂舞霜眼底闪过一片坚毅。 “那行,进行第二场吧。”苏悉看聂舞霜的目光有了些微的变化。 聂舞霜给她的感觉跟薛璇依她们是不一样的。薛璇依她们如若输了,眼底会有嫉妒,会有怨恨,会有狠毒,但是聂舞霜有的只是坚毅,一定要战胜对手的坚毅。 苏悉想,她倒是有些喜欢这个坦率地直来直往的姑娘了呢。 第二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自从上一场苏悉赢了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见识到了弑云弓的厉害,于是他们又将所有的宝都压在苏悉身上,他们认定了苏悉一定会赢。 一定会赢! 就连苏悉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结果却…… 第一场比赛比的是速度,第二场比赛比的就是距离了。比赛的时候,放了两只做了记号的猎鹰在空中,让它们朝远方飞去,而聂舞霜和苏悉要做的,就是分别将猎鹰射下来。 当卫帝说了一句开始时,说时迟那时快,苏悉还未准备好,聂舞霜的箭已经射出去的,但是苏悉终究是反应慢了一步…… 她的箭羽是飞到了目标,但是聂舞霜竟然是一箭双雕,她的一根箭羽竟然将两只猎鹰都串在了一起,这样一来的话,苏悉自然算输了。 现在比赛的结果是一对一,打平。 这场比赛还真的是跌宕起伏,悬疑不断。当观众以为其中一位会赢时,她却输了,但是他们认定另外一个会输时,她却出其不意赢了。 那这最后一场,究竟会是谁输谁赢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隐约有了期待,两个国家之间剑拔弩张的感觉又重新扬起。 帐篷中,聂清然缓缓步出,一身白衣,雍容华贵。 高山之巅,宁王静静地望着比赛场地,眼底隐隐跳跃着灼灼之光。 ------题外话------ 今天似乎是有史以来收到礼物最多滴一天耶~ 感谢濛朦,汝梦泠,残音回荡,月恋倾城,罂粟影滴钻钻~ Jenhui,ripple1018滴鲜花 还有youhong123滴月票~ O(∩_∩)O哈哈~小白也有月票咯~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6章生死抉择 第066章生死抉择 最后一场比赛,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起,大家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都想知道最后赢的是谁。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好奇心了,而是两个国家之间尊严荣誉的较量角逐。 这第三场比赛比的是射准头,也就是说,两个人分别将箭羽射出去,谁射的离红心越近,谁就算赢。 当然,对于他们这种程度的高手来说,一个靶子重红心那也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不会只有一个靶子,而是九个靶子,每隔五十米就摆上一个,排排而立,一直到最后一个。 如果能够穿透八个靶子射到最后一个靶子的红心上,那才叫真正的神箭手! 台下的人都非常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上的两个人,空气中带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聂舞霜神情冷凝,紧闭双眸,手指握紧,然后冷冷睁开眼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如今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最先的张扬轻狂,目光精锐犀利,真正有一丝巅峰强者的气息。 反观苏悉,蓝色翠烟衫,下摆是浅蓝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轻灵飘动,简单却不失清丽。她嘴角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面容自得,哪有紧张的气息?或者说因为实力,所以自信吧。 “你们过来抽签,决定射箭顺序。”第三局由太子亲自做裁判。 他的目光如黑珏石般盯着苏悉,眼底闪着灼灼亮光,眼底一闪而过的诡异在场没有任何人看到。 两个人抽签决定射击的顺序,聂舞霜比较幸运,拿到了第一个号。 众人忍不住想,以聂舞霜方才一箭双雕那惊人的箭法,很有可能一出场就震撼到苏悉,如若她真的能够连过九个靶子,那么苏悉只怕连拿弓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就是先出场的优势。 当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聂舞霜有射穿九个靶子的能力。因为,那九个靶子每一个相隔五十米,一般人的臂力能够连射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九个?做梦去吧? 聂舞霜轻蔑地看了苏悉一眼,走到红线边缘,立身,搭弓,弯腰,射箭,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光这动作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见箭羽以弹丸的速度飞逝而去,连空气都发出嗤嗤嗤的破空声响,可见速度之快。 第一个靶子、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每一个人都瞪大的双目,屏住呼吸,目光落在远方的箭靶上。 他们都是高手,目力绝非一般人可比,四百五十米的距离,一眼就能看到头,于是,他们看到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结果! 远远的箭靶上,定定地插了一支箭羽! “八环!”早已站在那里做记录的人发出清越的声音。 八环?能够连续穿透八个靶子射到最后一个靶子上,而且还中了八环,这已经算奇迹了吧?北夷国善骑射才能有这样的天才,东云国哪里找得出来这样的高手? 如此想着,又都落到苏悉身上,那目光中有同情、怜悯、叹息,甚至还有觉得难堪丢脸的,那些目光交错在一起,闪着复杂的光芒,一道道如箭羽般落到苏悉身上,让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箭已经让聂舞霜找到了往日自信,她得意地朝苏悉冷哼一声,遂又转过头去,开始她的第二次射箭。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行云流水同样的赏心悦目,聂舞霜这次竟然同样连穿八个箭靶却是不同的环数。 九环! 居然是九环,这也太变态了吧?九环啊……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东云国的人在底下暗暗祈祷,不要中不要中,那么现在他们早已心如死灰,再没有了争斗的念头,认输是唯一的选择。他们的脸上一片惨白,唉声叹气,心如死灰。 聂舞霜不等众人呼吸平稳,又射出了她的第三箭。 有了前两次的成功,如今的她是信心倍增,有一股势如破竹的气势,射出去的箭竟也带了这种凌厉气势。 待最后那支箭穿透八个靶子落到最后那靶子上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欢腾了! 红心!聂舞霜最后一支箭竟然射中红心! 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所有人看聂舞霜的目光,都带了无比的崇拜,看的聂舞霜得意洋洋。她就说嘛,自小到大她还没有输过,怎么可能会输给东云国的一个小姑娘? “你,还比吗?”聂舞霜蔑视地睨了苏悉一眼,用苏悉之前挤兑她的话反驳回去,她就不信她苏悉还能比这样的成绩还要好,除非有奇迹发生。 可惜她还是不了苏悉,奇迹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不止一两回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还没比呢,怎么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输?之前或许她还,但是有了弑云弓,这场比赛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她怎么可能会输? 苏悉淡淡一笑,眉眼弯弯成新月,眼底尽是戏谑:“不比的话,你会自动认输吗?”如果聂舞霜认输的话,她会很仁慈地放过她。 聂舞霜眉心眼底都是嘲讽的笑,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得很夸张,“我自动认输?苏悉,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竟然叫她认输?聂舞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苏悉,她觉得这个小小的宁王妃大概是被吓傻了所以说胡话,不然她怎么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苏悉回视她,浅浅一笑:“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能知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着吧。” 背上的弑云弓取下,她只是从箭筒里取了与聂舞霜一样的箭,而不是玄铁箭。玄铁箭何其珍贵,用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如果底牌全摊到别人面前,以后还怎么阴人? 苏悉抚摸着弑云弓,眼底柔波潋滟,声音清淡似水:“小云,被他们这样嘲笑,你也觉得很憋屈吧?咱们一起给他们厉害瞧瞧,可好?” 弑云弓几不可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除了苏悉,没人感觉的到。 望着弑云弓,苏悉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高台上,苏悉抱着弑云弓静静而立,微风吹起,墨黑发丝迎风飘扬。的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周身散发出光芒万丈,让人炫目。 站立,搭弓,旋身,拉弓,射箭--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让人一时失去的思考的能力。 比聂舞霜更加精准更加流畅更加绚丽的动作让所有脸色惨白心如似乎的东云国人瞪大的眼睛-- “嗤--”箭羽破空声比聂舞霜射出的更加尖锐刺耳-- 这说明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枚箭羽,眼睁睁地看着它犹入无人之境,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已冲到底! 箭射到箭靶上,带着羽毛的尾端微微颤动,直至平静。 周围一片寂静,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很多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忘记了合上。不断有人拼命地掐着自己的胳膊,直掐的淤青还不肯罢手。很多人觉得两眼发黑,天要塌了的感觉。 “红、红心!”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周围顿时陷入了狂热欢腾的氛围,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居然是红心!比聂舞霜的更中央,竟似牢牢钉住,或是原本就镶嵌在上面。 高台上依旧保持射箭姿势的倾国女子,她那高傲的神情,飒爽的影子,那随风飘舞的墨发,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摄人心魂,叫人移不开眼神。 这时候,大家看苏悉的目光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里面还是根据国籍分成了两种。 以聂舞霜为代表的北夷国高手,目光中有讶异,但是更多的还是阴寒森冷,嫉妒和不甘。 但是以六皇子为代表的东云国高手,却一个个欢呼雀跃,沸腾起来,原本被聂舞霜压制的憋屈不已,以为这次比赛绝无赢的可能,但是现在看来,结局竟似乎要发生逆转了。 虽然心情有所不同,但是他们相同的一点就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苏悉,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射到几环。因为红心已经被射中,已经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的。 但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苏悉手中的箭羽时,又一次大大地惊讶了,因为她手中竟然连续拿了两支箭,她是要双箭齐发!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两支箭同时射出,却一前一后而去,这已经够让人目瞪口呆的了,但是—— 让所有人瞬间傻眼的,苏悉这一次射中的依旧是红心! 因为第二支箭插在第一支箭的尾端,而第三支箭插在第二支箭的尾端,如此三支箭层层递进! 再看那箭靶,苏悉共射了三箭,但是前面一连八个箭靶就唯有红心最中央那一个穿孔!这说明三支箭都是从这个小孔中穿过,不差分毫!这说明她的弓箭已经超越神乎其技了! 如果说聂舞霜的弓箭是奇迹,那么苏悉就是神迹,放眼整个大陆,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第一! 他们刚才简直是瞎了眼,竟然认为她会输……这样的神迹,怎么可能会输啊? 但是,当目光落到苏悉背上的弓箭时,他们眼中有着各种迷惑狐疑不解,那张弓,真的如肉眼所看的,是一张破弓吗? 此刻的苏悉轻柔地抚着弑云弓,眼波柔和,笑意盎然:“小云啊,你的表现真不错呢,可怎么奖励你好呢?真是让人烦恼呢。” 掌下破旧的动突突跳动两下,似乎是在给苏悉反应。 苏悉感觉到人影接近,不由地抬头望去,见一个人静静地立在自己前方一丈之远,眼底复杂地望着自己,想出口说话,却又顿住。 聂舞霜?居然是她? 苏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之前已经叫你认输了,是你自己不肯,可怪不得我。” 出乎苏悉意料的是,那张脸上,没有疯狂嫉妒和恶毒狠厉,有的是不甘和坚毅。 “没想到,你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苏悉--”聂舞霜,面容冷凝,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对手。” 苏悉看着聂舞霜那张认真凝重的脸,浅浅一笑,“随便你。” 她是真的不在乎。 苏悉知道,不管是武道还是别的方面,在与她同一层次的人看到她的出类拔萃后,他们会嫉妒会不甘,但是当她远远超于他们,站在更高的层次,冷漠地俯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嫉妒和不甘才会消失。 因为他们连比的资格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嫉妒? “你等着,我会在大陆高手排名赛的时候打败你的!”聂舞霜看不惯苏悉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冷冷一哼,放下狠话后转身大步离去。 她已经接连输给苏悉两次了,可以一而再,但是绝对不允许再而三!她要去修炼,在大陆高手排名赛的时候堂堂正正地将苏悉打败!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苏悉淡淡叹了口气,唉,其实她很想说,那什么大陆高手排名赛她压根没一点兴趣,更不会去参加。 小雪狐和小白马不知是不是前世冤家,它们两只聚在一起不过几个时辰,却已经打了不下三次架了。 灵动调皮的小雪狐就像妹妹,而内敛霸气的小白马就像哥哥,每次都是小雪狐先惹事,小白马容忍不了这才回击,不过最后都是小白马先认输。 如今,他们两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静谧的夜空,浩淼的天际。淡月如银,浅浅地拢在王宫的上空,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白梅香。 苏悉一个人站在悬崖之巅,脚下云雾缭绕,雾霭沉沉,不小心踩一块碎石下去,直到很久才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苏悉静静地站在那,片片纯白晶莹的花瓣洒落在她身上,像璀璨高洁的六角形晶雪,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 她仰起头,玉手微微摊开,任由那飘逸出尘的花瓣飘落手中,花瓣纯白晶莹,清香四溢,氤氲袭人。 阴影后面,突然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静静地望着苏悉,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一袭青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金蛇展翅,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一张清浅淡薄的唇若含丹,明眸皓齿,瑰姿艳逸,风姿卓绝,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 苏悉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卫凌风,我就知道你会来。苏悉的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卫凌风一步一步走近,望着苏悉,开口道,“你还在怪我?” 苏悉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地笑,转过头去,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朦胧的月光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 卫凌风上前一步,与她并排而立,也静静地望着天空,许久不说话。这一刻的他,默然无语,似远古以来便矗立于此,格外的静然。 半晌,重重叹了口气,卫凌风回过头望着苏悉:“你到底想怎样?” “卫凌风,我才想问你到底想怎样。”半晌,苏悉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她转过脸,目光望着卫凌风,“我只问你,你利用薛璇依,只是为了故意气我,是这样吗?” 卫凌风闻言,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只是大笑的他依然是风度优雅怡人,只是眼底的妖冶红光一闪而过。 “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她。 “你不知道。”卫凌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蕴怒,但瞬间消逝,恢复一片平静,嘴角忽的浮起一丝苦笑,“你不知道。” 卫凌风的声音十分的低且轻,似夹杂着某种东西,但是他却藏着掖着不让苏悉知道。 “那么,请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卫凌风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有什么把柄被薛璇依握在手中?不然他绝对不会如此。 卫凌风转过头去,什么话也不说。那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着幽寒光芒。 “你到底是怎么了?被人胁迫?呵呵,这是你卫凌风会做的事情吗?”他怎么可能会被人胁迫?谁能威胁地了他宁王? 卫凌风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脸上浮起那邪魅妖娆的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血淋淋的,“那么你呢?你抛下我却与聂清然离去,却是为何?我一直都在等你的解释。” 苏悉面容一顿,黑目微眯,抬首眺望天空的那一轮皎洁月亮,柔和的月光笼罩于身。月色如她的心一般孤寂,格外的静然。 她能跟他说,她是21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吗?她能说你们崇拜的颜清前辈很有可能也是穿来的吗?她能说聂清然对她的好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吗? 卫凌风嘴角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却带着一丝阴霾:“你和聂清然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你为何不敢告诉我?” 苏悉静静地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警告的危险:“哪有什么秘密?就算有秘密也是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卫凌风似看清她眼中神色,脸上的笑容越发欢畅:“或者,我应该问,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那么拉着你,你却还要跟他走?你们之前是不是……” “卫凌风,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苏悉真的被惹恼了,“就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那又怎样?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只是因为利益关系而走到一起罢了,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苏悉!”卫凌风眼中妖异的红光大盛,猛然低头,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嫩滑的唇瓣美好得让人一经触碰就再也无法放开,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苏悉惊呼之声还未出口就被他无声的吞进口中。他强悍的舌趁机滑入,有力的纠缠带着无法抵挡的狂热。 他的手轻抚过她温热的脸颊,冰冷的指尖从纤细颈间往下在她身上反复游走,不觉间来到她胸前的柔软。 “放开……唔……”苏悉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她连忙伸手推他,却纹丝不动,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试图脱离他的掌控,却引得他手中动作更加狂烈。 苏悉气得脸色涨红,她手中运满灵力,朝他胸膛袭击而去! 卫凌风顿时闷哼一声,顿时停止所有动作,愣在当场。 他双眉不觉拧起,眼中利光像是两柄欲出鞘的剑,寒光森冷,冷冷地瞪着苏悉。 月白色长袍上,殷红的血,斑驳的血迹,蜿蜒淌了下来。森森冷月下,红色的血,诡异的气氛。 “你--”望着他胸口的血迹,苏悉心头一软。 卫凌风依旧怔怔地望着她,一动不动,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中泄露的思绪。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苏悉懊恼地半死,她怎么能这么粗心?上次被慕容无极造成的伤口还未完全复原,她竟然就一个拳头打过去…… 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吗? 卫凌风微微笑了,眼底带了蛊惑人心的温柔。他突然长臂一伸,猛地一拽,没有防备的她,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膛。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浮在他的鼻间,好闻极了,令他总有些控制不住地再多靠近她一点。 四周很静,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月光下,两人紧紧相拥,宽大的白袍翻飞纠缠。 忽然,卫凌风放开苏悉,目光森冷地望着一个地方-- “滚出来。” 月光下,一道颀长的人影缓缓步出。 他的目光,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润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雅致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画,缱绻瑰丽,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聂清然?怎么会是他? 苏悉目光冰冷,唇角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却带着一丝阴霾。刚才的事他究竟看了多少?或者全都看在眼里了? 苏悉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聂清然的存在。这说明聂清然比她的修为要高深的多,真是个高深莫测深藏不露的人呢,不知道他比之宁王如何。 卫凌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嗜血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不过眼底如黑珏石般隐隐发亮,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炫耀和挑衅。 聂清然脸色一点也没有尴尬,他手里摇着扇子,清咳两声,“呵呵,天气太热,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美景,咳咳,你们继续继续哈。” “果真是因为天气太热吗?”卫凌风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脸上的笑带着一分诡异,剩下的九分是阴霾。 深更半夜,如若没有事先约好,他怎会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而苏悉……她一早就等在这里。 原来她要等的人不是他…… 他找遍了全世界才找到了她,而她等的人竟然不是他…… 卫凌风顿时心头生出一片凉意,那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着幽寒光芒,如针般钉向聂清然。 “那么,宁王觉得……我是预先跟人约好的吗?”聂清然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手中扇子一下一下地摇着,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卫凌风望向苏悉-- 苏悉的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见底,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卫凌风的目光雪亮如剑,似要刺入最深处,似要探个明白,两人目光绞着,默默的对视。 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见树叶飘落在地面的声音,静的可以听到花朵开放的声音…… 似乎过了许久。 苏悉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卫凌风,你终究还是不信我。”原本伤了他,她心中万分愧疚,但是如今看他这般疑神疑鬼,苏悉只觉得心头一阵无名火慢慢蔓延。 卫凌风此刻的神色已经回归平淡静然,只是眼眸微垂,掩起那墨玉似的瞳仁,“你又为何要做让我心存怀疑的事?” “我做什么让你心存怀疑的事了?”苏悉咬着下唇,眼睛盯着他,冒出火来。 “如果不是你们约好了出来,整个猎场这么大,又岂会这么巧正好在这里碰到?就算现在是巧合是偶遇,那么中午呢?”卫凌风负手而立,脸上盛满怒意,幽深的眸光紧紧盯着苏悉。 “卫凌风你--”苏悉握紧拳头。 “等一下--”聂清然举双手投降,“我真的是因为……” “闭嘴。”苏悉和卫凌风很有默契的开口。 苏悉转头对着卫凌风:“一句话,你到底信不信我?” 卫凌风冷哼一句,毅然别过脸去。 他不信!他居然不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经不起这么小小的一次波折,那还谈什么携手走到世界尽头?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卫凌风,今天我苏悉放一句话在这--” 话音未落,周围树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无形地杀气弥漫在周围。 突然间,黑影鬼魅般出现,将在场三人团团围住。 前方有路已经被近三十名黑巾杀手挡住,后面是万丈悬崖,避无可避,唯有拼了。 没有“你们是谁”,“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这些废话,黑巾杀手寒光闪闪,阴测测地分成三组,分别将苏悉三人围在三个圈中,故意将他们隔离。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那些人直直朝他们冲去,手起刀落, 他们只有八级九级的水平,但是他们是真正的杀手,长剑没有半分花哨,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如果是一对一还好,但是那些人至少在三十人以上。 他们一开始就算计好,围攻卫凌风的实力最强,里面有一位十级强者,另外四名九级强者,另外五名皆是八级。 这也就罢了,但是围攻苏悉的,里面竟然也有一个十级强者!她可才九级巅峰啊! 什么时候开始九级十级都遍地走了,一点都不值钱了?以前想见一个十级到底有多苦难啊,现在满大街的乱走? 黑巾杀手势如破竹,双手一拖一带一击,苏悉“哇!”一声惨叫又摔向后方,立时胸口一虔,血气翻腾不已,鲜血已涌出嘴角。 “苏悉!”眼见苏悉危险,卫凌风急得眼底红光大盛,他想扑过去救苏悉,但是,他被人围住早已自身难保。 苏悉就地一滚趁势起身,她知道今日唯有拼了,只要拖得一时片刻,等狩猎场里的人发现,就还有一线生机。她舞动手中软剑,霎时幻超无数寒芒,待得狂风大作,其势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乃势一带,存心来个玉石俱毁。 苏悉身上又挨了一剑,但是她却将其中一位九级强者右臂活生生砍了下来。 那名黑巾杀手疼痛欲昏,额前豆大汗洙直冒不止,他强忍痛苦一步步走向苏悉,又如恶魔一般,骇入已极。 其他黑巾杀手见状,也同样怒喝一声,齐齐举剑朝苏悉劈去,寒光闪闪。 霎时,苏悉身上又中了三剑。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苏悉大叱一声“啊--”已使出“云天手印”第九招“佛光普照”只见掌影重重已经将苏悉的身子隐藏,她手中剑横劈-- 可惜对方都是武道顶尖高手,而苏悉功力又比他们高不了多少。 只听“砰!”一声巨响,苏悉已如断线风筝朝后倒去,外面,是万丈悬崖-- “苏悉!”卫凌风原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又被高手围攻,月白色长袍鲜血斑驳,就像血水里走出来的地狱修罗。 当她看到苏悉整个人被拍飞出去,他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惊恐,绝望! 卫凌风不顾一切地往苏悉的方向冲去,但是早有三人交织剑光将他拦住,又有一柄森冷的剑从高处袭击而至-- 眼见着卫凌风将要被刺穿。 “不--”一声凄厉的叫声,一个快如闪电人影窜进卫凌风的怀里,替他挡住了背后那把阴如毒蛇的长剑。 “啊--”她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发软,然后整个人软软地滑落在卫凌风背上。 薛璇依? 这时候,人影闪动,狩猎场那边已经飞快有高手奔过来。他们一拥而上挡住了黑巾杀手森冷长剑,黑巾杀手见势头不对,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然后齐齐消失在夜色中。 卫凌风认出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他看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直直飞向悬崖边-- 但是苏悉已经掉下去了。 聂清然竟然也不见了踪迹。 记起来了,在苏悉被拍悬崖的那一刻,聂清然也跟着飞了出去,他竟然不顾一切地飞出去接住苏悉。 他聂清然能跳下去,为何他不可以? “二哥--!”六皇子冲过来一把拉住卫凌风的衣袖,但是以他的力气又怎么拉得动十级强者? 卫凌风一掌将身边的六皇子拍飞,转身又欲跳下,但是后背一道闷棍袭来,卫凌风哼都没哼,身子软软地躺倒在六皇子怀中。 战斗多时他的体能早已疲惫不堪,所以才没发现六皇子的小动作。 “二哥,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想必二嫂也……她也不愿你这么做……”远远奔来的时候,他看到二嫂雪白的长裙在空中凌乱飞舞然后如流星般坠落…… 二嫂她……她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运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事? 再退一万步来说,她这么无良,这么阴险,这么狡诈,阎王肯定不会收留她的,肯定不会…… 六皇子担忧地望望宁王,又咬着下唇望着那雾霭沉沉的悬崖底。 安亚怔怔地望着那深入云海的悬崖,拳头紧紧握住,她一言不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就不信这悬崖没有底,她要去悬崖底找她! 她说三年后会让她亲手报仇,她的承诺还没兑现,怎么可以离开! 被拍飞出悬崖的时候,苏悉一直用灵力护体,凝神屏息,她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她就会被震晕。正在这时,一只手臂从将她整个人环绕,她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但是她的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了。 “砰--”一声,苏悉的身体砸到水面上,水溅起来足有十米高,原就伤痕累累的苏悉哼都没哼,顿时被震晕了过去。 “苏悉!”聂清然见苏悉晕过去,脸上出现一抹担忧。但是无论他怎么喊,苏悉却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身上也中了数剑,鲜血染红了整个江面,他想抱着苏悉飞身上岸,却发现自己离岸边越来越远,而刚才被围攻已经用去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如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江水很急,漩涡滚滚,卷着他们两个人,汹涌澎湃地朝下游而去。 这时候有再好的水性也没什么用,能做的就是尽量地闭着气,千万别呛水,也别被灌,然后趁着冒头的功夫赶紧换口气。 如若是平时,这些对他来说自然没有任何阻碍,但是如今他身受重伤,而且怀中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苏悉。 也是他们运气不好,偏偏就在这一段,这里一向是滩多水急,江中的暗礁多不胜数。苏悉他们时不时地就要撞上一个。到了后来,聂清然将苏悉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双手护在她脑后,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一个又一个礁石。 苏悉被暗礁撞醒,水浪之中,她能清晰地听到聂清然被撞时喉咙间发出的闷吭声。 她睁开眼,借着皎洁月光,看到聂清然咬紧牙关的样子,待再一次浮现在水面时,她说:“你放开我,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放弃吧……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好的多。能存活不容易,更何况他有这样的天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容貌,就这样撒手人寰岂不是暴殄天物?下辈子投胎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聂清然笑得很温和,唇际忽掠过一丝笑,缥缈幽如夜风,他的头被暗礁撞的鲜血直流,他还是笑着说:“我不会放手的,要死要活都一起吧,好歹有个伴,你一个人会害怕的。” 当年他一念之差的放手,让她永远地遗忘了他,现在,他如若放手,可是一辈子的失去。他怎么可能会放手? 苏悉也笑了,她修长双腿环住他的脊椎,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后脑,趁着两人脑袋都被冲出水面的功夫,冲着他耳朵大声喊道:“咱们开个赌,看谁先撞晕过去。” 聂清然脸上的鲜血被江水冲走,留下浅浅的痕迹,月光中有一种妖娆的美,他竟然还咧着嘴笑了笑,说:“好,我赌是你。” 最后,也是最为凶险的一处,滩中有滩。虽然两人都尽力地躲避着礁石,可还是擦上了几个,最后一个撞得最狠,不过聂清然早已拼尽全力用他自己的后背去挡--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这样在江水里一直随波逐流。 清晨,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平面浅浅升起,黎明的署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朝霞脱去美丽的金缕衣裳,变得雪白如深海的白玉,红红的初阳不再羞涩,爬得更高了。 刺眼的阳光照耀,苏悉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温和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苏悉缓缓看去,是聂清然。他不知从哪里采了草药过来,此刻正在那里捣碎。 苏悉微微点后,强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低头细细地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番。 身上的擦伤淤青是数不过来了,背后靠近肩胛骨的地方还有好几处不浅的刀伤,伤口都已经被江水泡得发了白。 还有她的右手,很痛很肿,不是脱臼,而是粉碎性骨折了,怪不得这么痛。伤筋动骨一百,看来要好一阵子不能动武了,如果此刻来了敌人,她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苏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暗礁划得衣衫褴褛,里面的雪白若隐若现,微微抬眸,对上聂清灵旖旎的神光。 ------题外话------ 有童鞋提到字数的事~之前真的没注意也没留意 前面的是不好改了,以后偶会注意滴~ 今天事情好多,只能更这一更了?~ 另外要感谢~ 濛朦,blanklake,淘淘兔滴钻钻 汝梦泠,醉梦晓滴鲜花 Jenhui,woai天使,ripple1018滴月票~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7章冰释前嫌 第067章冰释前嫌 下一刻,聂清然已经走近她,半蹲下身子,一手是已经捣碎的草药,另一只拿着一柄经过高温消毒的匕首,笑容温和:“你身上的伤口经过一晚上的海水浸泡,必须要处理一下,原是给你用了迷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这可不怎么好呢。” 聂清然靠的很近,近的苏悉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和砰然的心跳声…… “怎么了?没有发烧吧?”聂清然微微抬眸,见到苏悉怔怔的样子,以为她由伤口引起低烧,不由眉心紧蹙。 “没事。”苏悉淡淡一声,微微别过脸去。 聂清然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才放心地点头,森冷的匕首开始处理伤口。 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匕首,苏悉无奈地咬住下唇,她知道,如果不处理就会引起感染,以她如今孱弱的身子来说,能不能受得住还难说。 怪只怪自己的特殊体质,连迷药都迷不晕,只能活生生的忍受这割肉之痛。 聂清然如果在现代的话,一定是个很专业的医生,他一边笑吟吟地同苏悉说着话,另一边却用锋利的匕首极快的处理伤口。 还未痊愈的伤口被再次隔开,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这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但是对于苏悉来说,这种程度的痛并不算什么,前世小岛上的魔鬼训练比这痛上百倍,她照样能挺过来,这次她只是咬住下唇,哼也没哼一声。 聂清然依然在笑,面容不露端倪,不过眼底的赞赏却如流星般划过。 他微垂着脸,瞳眸半敛,顿了顿,忽然道,“你幸福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苏悉微微一愣,“为何要这样问?” “你和卫凌风之间似乎有些误会,需不需要我帮你?”半蹲在沙地上的聂清然微微抬眸,笑容如冬日般的阳光,温暖而纯粹。 但是迎上他的目光,苏悉忽然心头一震,那目光怎么那样复杂?复杂得让她看不清到底是心疼还是酸涩? 苏悉注意他光洁的额头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似乎比以往更白,唇角也没了往日的红润光泽,看起来有一丝病怏怏的。 应该是悬崖上的战斗和江水的冲击让他的体力透支吧,以他十级强者的实力,休息下便能恢复吧? 苏悉嘴角微微一笑,“我想,误会的是你才对吧。我和卫凌风之间,并没有任何问题。” “唉,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倔。”聂清然笑着轻点她娇俏鼻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眸中犹如灿烂流转的光华,仿佛午夜天空里的烟花绽放,美得炫人眼目。 犹如大哥哥般的宠溺让苏悉心头一震,明明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但是这个动作她为何,并不觉得排斥?真是奇怪。 苏悉转眸定定地望着聂清然,眼底清澈如清泉,凝重如雪域高原的寒冰,“聂清然,我和你之间,有关系吗?” 这句话既是质问同时也是疑问。 苏悉知道聂清然对自己的好必定抱有某种目的,而她不喜欢被别人当成棋子耍,就算真的要玩这个游戏,她也必须是操纵棋盘的那个人。 “我们……有关系吗?呵呵……问的好,问的太好了……我们之间能够什么关系?”聂清然愣了一下,后又温柔一笑,声音慢慢低沉下去,低头将注意力都放在那把寒气森然的刀上,认真地处理伤口,却再没有理会苏悉。 苏悉静静地望着他,并不答话。 聂清然似乎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将苏悉的伤口处理好,默默站起来,对她道,“我去找吃的,你先在这里等我。” 然而苏悉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聂清然回来,不过看聂清然的样子,竟似有些狼狈,血迹斑驳的白袍上沾了泥土。 聂清然走得极慢,平常四平八稳的步子此刻看上去似乎踏地有些艰难。 他手里拿着已经剥皮洗净的獐子,对着苏悉淡淡一笑,“这里似乎有些荒凉,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碰到这么只倒霉的獐子,不然就要饿肚子了。” 苏悉静静地望着他,然后,淡淡一笑。他要装傻,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以前经常烧烤吗?”他的动作很娴熟,比自己也不逞多让,而且苏悉越看越迷糊,因为聂清然的某些小动作竟然与她有些相似。应该是巧合吧,她想。 聂清然做出了与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动作,只见他无奈耸肩,看着苏悉似笑非笑,“以前被某只小鬼逼着烤给她吃,如此折腾了几年,没法子不熟练。” “某只小鬼?”苏悉喃喃自语,这四个字,埋怨中带着宠溺,实在值得商榷…… 聂清然抬头,对着她淡淡一笑,但是苏悉却看到他脸色不自然的惨白。 “烤好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聂清然拿着烧烤好的獐肉,站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他咬着下唇,等那阵眩晕过后,才一步一步四平八稳地走到苏悉面前,缓缓地坐到她身边,将烤好的肉递给她。 苏悉发现了他刚才的异样,眉心微微一皱:“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受伤?我怎么会受伤?”聂清然唇角艰难地展开一抹温和笑容,缓缓道,“我不能倒……下。” 然而,这句话还未说完,聂清然手中的獐肉已经掉在地上,他双眸紧闭,身子也软软滑倒…… “聂清然,喂——你不要吓我。”苏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身子,哪知道动作太过激烈以至于扯动伤口,痛得她头晕眼花,虽然接住了聂清然,但是两人却双双摔倒在沙地上。 苏悉连唤两声,聂清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度昏迷。抱着他的身子,苏悉可以感觉到他浑身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般,烫的不得了。 刚一抬手,她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被染上了触目惊心的鲜红的颜色,她心中一惊,摸上聂清然的后背,发现那里一团温热的黏稠液体,看看周围,发现聂清然刚才走过的脚步上沾了许多血迹。 苏悉紧张地掀开他后背,当那伤口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连人带心都不可抑制的颤抖了。 他的后背露出的不是森森白骨,就是翻卷的皮肉,要不就是淤青红肿,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脊椎上还被尖锐的岩石刺了好几个洞。 这个笨蛋,他伤成这样却一句话不说,也不处理,却反而先帮她包扎无关紧要的伤口。被她毫不客气地质问,却还温柔地笑望着她,还拖着这样的伤口去捉野味给她填肚子。 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苏悉紧紧抿住下唇,拳头捏紧,却一句话都没说。 苏悉收敛情绪,静下心神,开始给聂清然把脉。 她知道,聂清然在山崖上的时候就已经受过伤了,跳进湍流的江水里,又一直用他的后背去迎接暗礁的一次次撞击,后来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伤口引起感染,如今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 元气大伤,手边又没有金针,苏悉想了想,没别的法子,能用的就只有最原始的降温方法了。 苏悉用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灵力将清水凝结成冷水,然后用冷水给他冷敷。 如若在她全盛时期,别说冷水,就是凝结成冰块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只是将水烧烧降低温度,就已经累得她气喘吁吁,她自己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缓缓流出血液。 处理好聂清然,苏悉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也也不知道是何处,悬崖陡峭,想从上面翻过去难度很大。但是,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地方,如若黑巾杀手不死心追过来,那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苏悉四处寻找路径的时候,发现沙滩那里出现一抹白白的东西,看着倒像是人。她缓缓走过去,发现一个少年趴在沙滩上,那熟悉的背影让苏悉胸口猛然揪疼。 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快跑过去,苏悉一把将那人抱起,急声呼叫:“卫凌风!你快醒醒!卫凌风!” 趴在沙滩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卫凌风。他被六皇子一掌拍晕,但是以他的实力就算昏迷了又能昏迷多久?等他醒来后,毫不犹豫地跳入雾霭沉沉的悬崖。 在苏悉的呼喊下,卫凌风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微微睁开双眸,神智也慢慢清醒,待他看到苏悉的时候,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终于……找到……你了……” 苏悉心口发涩,满腔的话语,最终只化作两个字,“笨蛋!” 他怎么也跟着跳下来了?她掉下悬崖的时候,明明看到六皇子带了一堆人过来支援,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被打下来的。 卫凌风紧紧拽住她的手,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悉,直到你掉入悬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其实我会那样做,是因为薛璇依告诉我……她告诉我……” 苏悉咬住下唇,瞳眸似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最后才缓缓道:“她告诉你,太后给我下了药,致使我无法怀孕,没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女人,是不是?” ------题外话------ ~(>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8章强强对峙 第068章强强对峙 卫凌风心中一惊,咬牙道:“你……你竟然知道。” 不告诉她,就是怕她知道后受不了,可是她却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原来她竟然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我自然知道。”苏悉没好气地冷哼,“那日你们的对话我虽然听不见,但是却看得见。” 其实卫凌风不知道,她懂这个世界上几乎无人会懂的——唇语。那日光看薛璇依的嘴唇,她就知道薛璇依拿那件事威胁她。可惜她和太后却不知道,事实上她并没有吃驻颜丹。 当初她觉得这只是小事,而卫凌风又早出晚归忙的不行,就忘记了告诉她,却没想到最后薛璇依会拿这件事威胁卫凌风。 “那你为何……难道之前你都是故意的?”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病弱的身子腾起一抹危险的气息。 这几日,她一直在玩弄他吗? 苏悉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嘴角微扯,笑道:“彼此彼此,既然你可以对薛璇依做戏,为何我不能对你做戏?你这个笨蛋居然不相信我,你以为以你们老祖母的实力能算计的了我?” “虽然你的医术很错,但是驻颜丹的毒却不是那么好解的。”宁王露出一抹担忧。 “太后以为她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她以为亲眼看着我服药就不必担心,她哪里知道这驻颜丹我可一颗都不曾服下,自然不会有副作用。”想起太后和薛璇依以为拿到威胁卫凌风的把柄,苏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便将那日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甚至连给苏晴试药的事也说了。 卫凌风听完后,终于舒了口气,指尖轻点她的小俏鼻:“你个小丫头,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不然我也不会……”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给苏悉拿解药而对薛璇依委曲求全,以至于和苏悉产生误会,甚至差点失去了她。 苏悉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冷冷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我只要你能从始至终。如果你一开始就将薛璇依威胁你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误会自然就没有了。” 当然苏悉也不是真的怪他,她知道他不想让她为此事而伤心难过,毕竟失去生育能力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更何况……明知是九死一生的悬崖,他还是毫无犹豫地跳了下来。对比以前高高在上的宁王,他如今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苏悉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卫凌风,两个人跌跌撞撞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聂清然静静地躺在干燥的沙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太阳蒸干了,他双目紧闭,原本红润光泽的唇如今抹了一层白霜,看起来有一种虚弱的病态。不过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生命迹象也稳定,没有性命之忧了。 看到聂清然,卫凌风的脸色有些暗沉,他只看了一眼就瞥过眼去,再不看他。 苏悉扶他背靠着一块巨大坚硬的岩石,面朝着太阳方向,然后解开他身上被剑气割成破布条的袍子。 卫凌风身上也中了数刀,伤口在海水的浸泡中翻卷起细密的褶皱,没有了血迹,但是却惨白的让人目不忍视。 为了不让他和聂清然一样由伤口引起低烧然后危急生命,苏悉咬咬牙,不顾痊愈又被扯动撕裂开的伤口,将靴上的玄铁匕首取出。 玄铁匕首冒着森冷寒气,刺入肌肤就能将血液冻结,当初的安亚一时不查也被苏悉冻过。不过在治疗上,它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瞬间冻住伤口,不至于因失血过多而病危。 看卫凌风现在的模样,失血过多是必然的,再加上周围又没有止血的草药,贸然动刀是很危险的。 只要她在用的时候用灵力封住刀尖,可以将冷冻范围缩小到伤口的一小块。她如今凝聚起来的灵力只有三层,但是封住刀尖已经能够了。 至于方才没有用玄铁匕首救治聂清然,说起来,也是她刚才急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想到此,苏悉略显歉意地瞥了聂清然一眼。 当苏悉望着聂清然的时候,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目,片刻后,原本混浊的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看到卫凌风,他挣扎地半坐起身,苏悉怕他扯裂伤口,忙放下卫凌风那边处理了一半的伤口转过来扶住他。要是伤口被扯裂,她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嘶——”卫凌风一动,不小心扯动伤口,朱唇溢出一抹轻呼。 苏悉眉心微蹙,放下聂清然又反身照顾他,关切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卫凌风可怜兮兮地张着大眼睛,像只被欺负的小狗,一个劲地点头:“嗯,很疼。” 刚才刀尖划过的时候他连哼都没哼,现在什么都不动他就开始喊疼?这算什么特殊体质啊?苏悉不解地皱皱眉。 而另一边,聂清然忍痛朝卫凌风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目光。 卫凌风趁苏悉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伤口的时候,回聂清然一个耀武扬威的冷笑,似乎在说,我就是这么无耻,你能把我怎么着? 聂清然看不过去他的得意洋洋,干咳一声,对着苏悉的背影,用异常干涩嘶哑地声音道:“水……好渴……” 而此刻,苏悉已经将卫凌风的伤口全都处理好了,她回身对聂清然浅浅一笑,“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发烧的人的确要多喝水才能好的快,这是常识,苏悉自然不疑有他,拿起一个聂清然先前取水用的大荷叶,快步到江边取水。 这里是江山,不是含盐量超标的海水,所以勉强还能食用。现在条件艰苦,也顾不了许多了。 苏悉走后,那两个人各自靠着后背的岩石,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战意。 “聂清然,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洗清你们北夷国的嫌疑了?”那么危险的时刻,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抱着苏悉一起跳下来。这件事卫凌风淡定不了,他最先开的口。 聂清然不答,只淡淡地笑望着他,“你必须承认,如若不是我抱着她一起跳下,如今你看到的只是一堆森冷白骨。”淡淡的语气,但是他眼底的责备和怒火却毫不掩饰。 下坠的时候如若不是他用最后的一股灵力保护她,她的身子会被海浪活活击碎,更何况那么湍急的江水和连续不断的触礁,昏迷过去的她要如何自保? 卫凌风口口声声称会保护好她,结果呢,却让她遭遇这样的危险!他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 卫凌风想起苏悉所遭遇的危险,心中一紧,脸上浮起一抹冷意。他不能说,她是我的人不许你保护这样的傻话,因为聂清然所说的都是事实。 “不可否认,你是救了她,但是你因为什么原因救她,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卫凌风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我是心知肚明,但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聂清然的声音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不是我所猜测的那样,又是怎样?如若不是为了洗脱你们北夷国的嫌疑,那就是你聂清然对我的宁王妃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聂清然,你说,我猜的对吗?”卫凌风脸上浮起那邪魅妖娆的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血淋淋的。 “咄咄逼人不是你的性格。”聂清然浅浅一笑。 “事关苏悉,我必须知道。”卫凌风眼光一沉,眼底寒光闪闪。 “堂堂的宁王,也会因为好奇地暴怒吗?这可真是稀罕事……” 卫凌风笑了,一向飘忽难捉的眼眸此时却如针般钉向聂清然,缓声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聂清然眼光扫过远处取水的苏悉,墨黑幽深的眼波波澜不惊,“你不会。” 卫凌风笑了,眼底带着一抹夜色的深沉,他缓缓道:“你猜对了,现在,我的确不会杀你。”但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说完,四周一片寂静,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向江边去取水的那个女人。 苏悉刚蹲下身取水,脑子却忽然灵光一闪。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样。 她觉得伤口有些痒,一开始以为过敏,可是当她扯开伤口时,却发现被聂清然处理过的伤口依旧开始愈合,就连被聂清然撞倒后扯裂的伤口也已经覆上一层薄膜,不再流血不止了。 她一直盯着聂清然给她疗伤,知道他没有用什么稀罕的药材,更何况之前身上有带药,但是经过昨晚江水的冲刷后还能留下什么?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特殊体质了。以前迷药对她来说,也没有免疫啊,可是现在在她身上却一点药效都没有,甚至有种百毒不浸的感觉。之前也没见这么神奇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悉想不明白。 太阳已经渐渐爬到当空,此刻是初秋,并不显得如何热。 苏悉艰难地站起来,无奈地朝四周望去,入眼的是无边无际湛蓝的天空和波澜壮阔起伏的江水,除了他们之外,这里渺无人烟,人迹罕至,江上连一条小舟都没有。 难道真的要等他们三人伤口恢复,然后从悬崖峭壁翻阅过去?要好到这种程度,至少要七日时间。七日时间,在帝都足以发生很多事,很多他们难以掌控的事。 正当苏悉从江水转回悬崖,双手叉腰,扬着小脸默默算计悬崖峭壁的斜角和高度时,却忽然看到一个个小黑点从上面飞跃下来。 苏悉眼底露出了一抹凝重和戒备,心底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近了,她能看清楚那些小黑点,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是她骂了一句:该死的黑巾杀手竟然阴魂不散。 屋漏偏逢连夜雨,死里逃生后却还要面临生命的威胁——三个以前嚣张的不可一世如今却好不战斗力的人,可如何是好? ------题外话------ 俺终于回归了~谢谢亲们滴关心和不抛弃~ ~(>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69章冒险奇遇 第069章冒险奇遇 看着那些如雨点般落下来的黑巾杀手,苏悉的第一反应是错愕,第二个动作是丢掉手中盛满水的荷叶,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卫凌风身边。 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竟然能沿着路线找到这来,或许他们早已想到他们掉落悬崖的可能,所以在必经之路上设下放哨。 看着将他们团团围成圈的黑巾杀手,苏悉呕地差点吐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要放在以前,这二十个八级的黑巾杀手哪里入的了他们的眼?但是如今他们两个躺着,剩下的一个左手粉碎性骨折…… “上!”黑巾杀手首领一声令下,四周顿时杀气凛然,隐隐有一股透入骨髓的阴寒。 没的说,为了保命,三个人只有赢着头皮上了,不过即便这样也支撑不了多久。黑巾杀手死了心要杀他们,能过来二十个,不久之后就会有三十个四十个…… 正当他们咬牙迎上去时,苏悉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感觉,抬眸朝那个方向望去,却见一个小白点从山崖上俯冲而下! 的确是俯冲,就想长着翅膀的秃鹰一样自陡峭的悬崖上俯冲而下—— 离得近了,苏悉看的仔细,她发现那小白点竟然是白马! 更让她啼笑皆非的是,小雪狐站在白马脖子上,两只小爪子煞有介事地拉着白马的两只耳朵,当白马自高而下飞跃过来时,它的小身子竟然纹丝不动,小脸凝重冷冽,杀气腾腾。 白马自上而下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7 朝苏悉俯冲下来时,带来猎猎寒风,苏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随手抓起一个有些愣住的黑巾杀手朝白马抛去。笔趣阁www.d9 123.net 白马聪明绝顶,很快就明白苏悉的用意,它用铁蹄踏在那飞来的黑巾杀手身上,借此阻力稳稳当当地停在苏悉面前,地上扬起一阵沙尘,漫天飞舞。 有白马和小雪狐在,苏悉顿时心头大定,她知道,形势已经发生逆转,原本稳赢不败的黑巾杀手要被它们虐了。 苏悉和卫凌风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光亮。他们知道,连进入先天境界的慕容无极都被小雪狐蹂躏,如今再加上白马,何人能敌? 果然,还没等沙尘落地,白马和小雪狐已经默契地一左一右将黑巾杀手拖住。白马用它无可匹敌的蛮力,而小雪狐用它灵活的身子在黑巾杀手中跳跃,每当它跳上一个黑巾杀手身上时,那个人就倒霉了,因为关键时候,小雪狐并不会嫌弃他的血不可口。 随着一道道尖锐刺耳的“啊——啊——”吼叫声,黑巾杀手一个个缓缓地软倒在沙滩上,就此长眠,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苏悉和卫凌风早就知道小雪狐的能耐,并不觉得如何惊奇,倒是聂清然,他的目光深邃如蓝海,紧紧地盯着小雪狐,最后露出了一抹了然叹息。 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周围全是斑驳血迹,但是小雪狐和白马之间依旧白的剔透晶莹,没有被血迹溅到一滴。小雪狐朝宝马哼了一声,反身冲到苏悉怀里蹭来蹭去,想来必是在邀功了。 白马没有跟它一般见识,默默地站在苏悉身边,用它炙热的舌头温柔地舔舐苏悉手上的血迹,苏悉反手摸摸它的脑袋。 小雪狐见苏悉对小白马后,似乎在吃醋,它也伸出温热的舌头在苏悉脖子上涂口水,惹的苏悉一时间哭笑不得。 有了这两只保镖,来再多的黑巾杀手也不怕了,先到此,苏悉顿时心中大定。 忽然,小雪狐似想到了什么,指着悬崖的方向对苏悉嗷嗷嗷地叫。 “你是说叫我上去那里?”苏悉看看悬崖峭壁,又看看身后两个虚弱地半靠在岩石上的人。 因为她的变态体质,除了右手不能动,身上的剑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那两位想要上去,可就困难重重了。 小雪狐不依不饶地在身边嗷嗷叫,一个劲地催促,苏悉无法只得和宁王商量。 宁王笑道:“你们上去吧,暂时应该不会有黑巾杀手过来,安全方面你可以放心,倒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些。” 聂清然也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催促她快去。 悬崖那有黑巾杀手下来时留下的绳索,所以苏悉很快就攀登上去。山顶上猎猎生风,吹得衣袂飘飘,袍角翻飞。 小雪狐在前面带路,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苏悉跟着它来到一个洞口。 “嗷嗷嗷——”小雪狐伸出小爪子指着黑乎乎的洞口,示意苏悉进去。 可能因为傍晚的原因,洞口特别的冷,苏悉刚接近就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你确定要进去?”苏悉无奈,再次询问小雪狐。洞里黑乎乎,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如果可以的话,苏悉并不想进去。 “嗷嗷嗷——”小雪狐一个劲地狂点头,小爪子扯住苏悉的袍角,生怕她掉头就走。 苏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拎起小雪狐抱在怀里,“好吧,那一起进去吧。不过如果里面有危险的话,我们得赶紧出来。” 洞口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高度和宽度,不过这条斜斜的隧道,就这么一直往前延伸,越到里面就越宽阔,犹如一个瓶子,瓶口狭小但是腹部越来越大。 但是,宽大的中央部分过后,又开始狭窄的甬道。 没走几步,苏悉便看到一扇石门直直地矗立在自己面前。石门上布满了奇异的符号,看上去有些扭曲有些凌乱,就好象一片顽童的随手涂鸦一样。当然,这是这个古代世界上人们看到后的第一想法。 当苏悉看到这些涂鸦的奇异符号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地盯着那些看似杂乱无章胡乱涂鸦的符号—— 那哪里是胡乱涂鸦的符号?明明就是汉语拼音的字母啊。 q、y、n、a、n、g、i…… 七个汉语拼音字母。 门上写了规则:组合后按顺序敲击七个按钮,正确者入,错误者死! 苏悉看了看周围,旁边横七竖八倒着四五具尸骨,每具尸体的死法都不一样,有的中了弩箭,有的中了金针,还有的被巨石活活压死…… 看着恐怖,苏悉很快就转过头来,开始思索答案。 按顺序?按什么顺序?苏悉咬着下唇,脑细胞已经活跃开了。 忽然,当她组合到一个词时,整个人呆住,心底涌起一片惊涛骇浪,脚步也有些软了。 是了是了……怪不得她会流传下象棋,怪不得她能在这片大陆上混的风生水起留下一段传奇,原来她竟然是—— 这八个字母组合在一起,分明就是yanqing,颜清啊!千年前传说中中超越先天最接近神祇的颜清! 苏悉真的要叫她一声前辈,穿越前辈! 除了学过汉语拼音的穿越者,这个古代世界还有谁能够破解这个谜团?难道她之前就算计好在她之后会有别的穿越者吗? 忽然,苏悉想起蓝海大师的高塔,那唯有用高等数学才能解出的千古难题,还有那同样是敲击才能打开的门,难道说那高塔的门竟也与颜清有关? 苏悉一边运气灵力随时准备撤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按顺序敲打字母。当她敲出yanqing七个字母时,周围没有暗器破空的声音也没别的动静,而眼前的门,缓缓地开了。 当石门敞开的瞬间,嗖嗖的冷风不时从耳边吹过,在这阴森的环境之下,更是平添几分恐怖的气息。 不过里面两壁上都镶嵌了夜明珠,每一颗都有鹅软石那么大,照的里面通体光亮,苏悉抱着小雪狐一步一步走进去,将里面的状况看的仔细。 这里其实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出口一共有两个,一个就是那条狭长的通道,一个却是在通道对面,远远看去,似乎是一道敞开缝隙的石门,而在石室的中央,却有一抹惨绿的光亮正若隐若。 石室一眼看过去差不多足球场大小,而那一座座小山一般的金币,就这么散乱的堆在大厅里面,有的多些有的少些,但是看上去都是一堆一堆的,就好象一座座小山一样,一片灿烂的金色当中,红红绿绿的宝石点缀其间,在空旷的大厅里营造出仿佛梦幻般的光芒…… 望着那一堆堆小山似的金币,苏悉倒吸一口冷气,瞳孔慢慢地放大…… 几百万金币还不至于将她惊成这样,但是以前见的都是数字,当这么大堆实体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惊了。 小雪狐带她来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它扯扯苏悉的衣袍,似乎她继续沿着石室往另外一条通道行去。 苏悉过了眼瘾后,也就将这些金币放下,随着小雪狐走,没过多久就见到一个小石室,小石室上面依旧嵌了密码,答案是将刚才的七个字母反过来。 苏悉想,大概是预防凭着运气进来的人吧。七个字母全猜对,凭着那样的概率,取走那几百万金币也是该了。 石室不是很大,里面有一张散发着幽幽白气的寒冰床,一张白玉桌并珊瑚椅子。 桌上放了一封信,信封经过特殊的药剂处理,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不会化为灰尘。 苏悉打开信,看到第一行的时候,心中不由地跳出两个字,果然—— ------题外话------ 今天是29号咧~,不知道能不能预订乃们下个月滴月票喔~ 感谢韦雨薇、星飞雪、罂粟影、immajiang、wzqh1213、残音回荡、叶清落、zhaofang0397等童鞋滴钻钻 phoenix李某贝、嗜血妖娆、可以这样懒、jenhui、月恋倾城、汝梦泠等童鞋滴鲜花 胭脂语、qwqw110、yychen、81302681等童鞋滴月票~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0章疯狂报复 第070章疯狂报复 那信上第一句就是,能够进来此地,我知道你也是穿的。 颜清前辈……你知道我也是穿的,岂不就是表明你自己也是穿的吗? 苏悉低头继续往下看。她发现信的内容很短,其中并没有交代颜清前辈生前被人传诵的战绩也没有提为何要留下这封信,她只是交代了在左边柜子里有三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有缘人。 第一件是一块藏宝图,苏悉仔细看了眼,发现那里的地方名称都是用汉语拼音写成了,换了别人,就算拿到这张地图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信中颜清前辈说,那个宝藏里藏着千年前她和大领主秋落以及战神慕容沧溟三个人共同留下的宝藏。 大领主秋落?那是怎样的人物苏悉怎么会不知? 黑暗年代,这块大陆是有他一人统领,被世人所谓称之为大领主。据说这位大领主邪魅残暴,嗜血屠戮,在那个黑暗年代,曾经一夜之间绞死了敌方五万精兵,活埋了十万大军。 战无不胜的战神慕容沧溟同样了不得,他以一人之力,与大领主决斗,最后大领主被他一剑穿胸而死。最后颜清为了给大领主报仇,给战神下了战书约在左仓山上比武,最后左仓山被夷为平地,而那两人却不知所踪,完全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世人对他们又有各种不同的版本流传下来。不管这些传言是真是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三人都是超越先天的存在。 集三人的收藏,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的……苏悉想想就开始流口水。 不过颜清手中的地图就只有三分之一块,另外两块分别由当时的大领主秋落和战神慕容沧溟执掌,茫茫大陆,要想集齐三块地图,谈何容易? 看来此事还要看机缘呢。苏悉将地图放进怀中,开始看第二样东西。 这是一本书,而且是一本药剂书。 苏悉来了这个世界上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超越先天强者存在的,那就是药灵师。药灵师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他可以制造出让习武之人为之疯狂的药剂。 众所周知,大陆上的武道修习上,从三级到四级的时候是个分水岭,七级到八级的时候是个分水岭,十级到先天的时候也是个分水岭,一般极其难跨越,但是药灵师可以制作出一种药,喝了之后可以直接突破而不用冥想修炼。所以药灵师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但是,如今的大陆上药灵师几乎难以看到,就算有也是极其有限的几个低级药灵师,能配出的灵药也是很低级的,从三级到四级突破还勉强可以,再高级一点的药就难以配置了。 但是苏悉手中的这本药剂师,竟然是一本百科全书。 苏悉粗粗翻了几页,发现里面有从初级药灵师进阶到中级药灵师,高级药灵师,大师药灵师,甚至连宗师药灵师的法子。而且颜清毫不避讳地说,她自己就是一名宗师药灵师。 这本书不仅记载了怎样成为药灵师宗师级,而且还记载了珍贵药材的图像,药性,甚至配方,非常之详细。不过里面关键处都是些化学方程式,英文名字,绝对是怎么方便怎么写。 如果这本书落到别人手里,也是能看不能懂,幸好是苏悉拿到了,那些符号字母苏悉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甚至在心里暗暗想,这位穿越前辈估计和自己一样,在现代是个医学博士吧。 苏悉虽然身为特工,但是她高智商的头脑却好不满足,尽力地汲取各种知识,不仅在医学方面,大的金融小到厨艺,她都能说个头头道道。 有了这本药剂百科全书,想要晋升到先天已经是确定的事了。因为这就像玩游戏开了外挂,可以名正言顺地走捷径。 前两样都是绝对的宝物,最后一样肯定会更加的让人垂涎吧?苏悉在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当苏悉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三个盒子时,眼底却闪过一丝茫然的色彩。 第三个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枚漆黑黯淡的钥匙。这枚钥匙造型奇特,竟然是呈雪花状六角形的,至于它将用到哪里,颜清前辈在信里也没有过多描述。 苏悉研究了半天依旧看不明白,最后只能看着它发呆。 “嗷嗷嗷——”小雪狐扯扯苏悉的衣袖,苏悉这才回过神来。 苏悉再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这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便带着小雪狐出来,将石门关好,到了外面才知道此刻天空夕阳余晖,天色渐渐发黑了。 等苏悉到了到了沙滩的时候,卫凌风和聂清然两个人都背对背,一副不对盘的模样,苏悉看了暗暗觉得好笑。 正在这时,四周突然出现一道道黑影,快捷无比地朝沙滩上射去。 小雪狐见此,发出一声尖锐的嗷叫,冲天炮般朝那些黑影射去,见了他们就要咬,因为在它小小的脑海里,已经烙下了黑衣人就是坏人的标签。 “不要咬,都是自己人!”待苏悉看清楚的时候,发现那些黑衣人不是黑巾杀手,而是无影楼的杀手,便大喊地阻止小雪狐。 这小东西一咬一个准,那牙齿比最好的刀锋都要快,若是阻止的迟了,造成误杀可就麻烦了。 小雪狐刚才正对着一个黑衣人咬下去,关键时刻听到苏悉的吼叫,这才不甘不愿地拍了那幸运的黑衣人一脑袋,然后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蹿回了苏悉怀里。 那幸运的黑巾杀手就是火之堂堂主,他此刻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因为他能感觉到危险来临而自己却只能赴死的那种无能为力,但苏悉将那东西喝走后,他知道死亡的阴影也散开了。 他朝苏悉的方向望去,看到她怀里的小雪狐,眼睛瞪的有铜铃那么大! 刚才威胁到他生命的竟然就是那只巴掌大的小东西?!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悉怀里抱着小雪狐,一边抚摸着它柔软的白毛,一边慢悠悠地走过来。 说来实在变态,她右手的粉碎性骨折啊,这才过了一天,竟然就愈合了一半……就算再变态的体质也没这么逆天吧?苏悉抽空瞅了小雪狐一眼,心中暗想,难道这逆天的体质和小雪狐有关?可是她并没觉得小雪狐对她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此刻,那些无影楼的杀手训练有素地围在卫凌风身后,呈扇形散开,以一种绝对的气势和保护的姿势,散发出浓浓的杀意,盯着聂清然的目光更是寒气森然。 “楼主。”火之堂堂主朝苏悉躬身道。 自从卫凌风将那枚麒麟令牌交给苏悉后,她就是无影楼的正牌楼主,这是每个人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苏悉不禁想,如若有一日她和卫凌风决裂,这些人会站在哪一边呢?不过想归想,她却没有傻的问出口。 有无影楼的杀手相助,他们很快就找了一艘船,众人沉船离开此地。 此时,江山风平浪静,偶尔风吹起一丝涟漪,就像镜湖被打碎,夕阳的余晖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是点点金沙洒在江面上。 “事情查的如何?”卫凌风坐在轮椅上,望着火之堂堂主,他的面容沉静,但是眼底却布满阴霾。他自己受伤不要紧,但是让苏悉遭受这样的危险,却是他难以容忍的。 火之堂堂主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卫凌风,“这是从黑巾杀手首领身上拿到的信封,您看。” 卫凌风看着那封信,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半响,他放下信,似笑非笑地将那封信递给聂清然。 “你看,这不就是证据吗?” 聂清然接过信,唇角漾出一抹淡笑,“证据?那我可要看仔细了。”说罢,他展信一看,白皙的手指近乎透明,夕阳美丽的余晖在他的手指上,俊颜上跳跃,他的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那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概括成一句话就是:请求绝杀阁尽一切能力击杀宁王和宁王妃,事成之后百万金币奉上。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的签名—— 聂清然三个字清清楚楚,笔走游龙,力道遒劲,赫然展现在眼前。 聂清然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信封上,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笑了,将信递还给卫凌风。 两个同时坐在轮椅上,又同时对对方阴险诡笑的男人。 “我还真成了嫌疑人了,可怎么办是好呢?” “你就不怕我命人将你丢下去喂鱼?” “她会舍不得的。”聂清然指的是苏悉。 卫凌风看了苏悉一眼,目光阴沉,眼底闪过一道杀意。 聂清然不提苏悉还好,只要他露出一副跟苏悉很熟的样子,卫凌风就恨不得杀了他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苏悉实在看不下去,“你们不要吵了,凶手是谁不是很清楚吗?” “喔?愿闻其详。”聂清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知道?”卫凌风也诧异的表情。 苏悉先是取过那封信,指着那笔迹冷笑道,“这种程度的模仿我也做的到,太简单了,更何况无论是当初跳下悬崖,还是之前在沙滩上黑巾杀手的围攻,都可以证明聂清然与此事无关。” “那么,既然他与此事无关,谁又与此事有关呢?第一嫌疑人自然是太子,太子与绝杀阁的关系,咱们早已一清二楚。如若猜的没错,咱们宁王府在帝都的产业也受到了攻击吧?”苏悉目光望向火之堂堂主。 “的确,不过已经被无影楼出面控制住了,损失并不大。” 绝杀阁是仅次于无影楼第二大杀手组织。苏悉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太子之前原想雇佣无影楼的人刺杀宁王,但是被直接拒绝,最后无法只能选择跟绝杀阁的人合作。说起来,太子是绝杀阁的老主顾了。 卫凌风质疑:“他那股势力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黑巾杀手里不仅有绝杀阁的杀手,还有一些武功绝顶,诸如十级强者之流,绝杀阁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这里就涉及到与太子合作的另一股势力了。”苏悉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那股势力是谁。 她还记得,在薛夫人寿宴前夕,太子曾到醉情楼找梦蝶仙子,在被她激怒的情况,太子丢出一句话,他说卫凌风在三个月内绝对会完蛋。既然他有如此自信,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有了极大的把握。论实力,他对上宁王那就是一个以卵击石,毫无胜算,那么他哪里来的自信和把握? 而当时,卫凌风刚从南陵国接了风轻出来,虽然他极力隐瞒,但是被南陵国以举国之力追捕,露出破绽也在所难免。那么,太子趁机与南陵国合作,那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苏悉见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才缓缓地吐出一句,“如若没猜错的话,那另外一股势力就是南陵国。这也可以说明,他们企图将罪名嫁祸给北夷国,然后来个坐山观虎斗。但是他们唯一漏算的是,聂清然竟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跟着跳下来。”聂清然这一举动,基本上是将他的嫌疑摘清楚了。 至于西俞国,那是块贫瘠的土地,常年被各国虎视眈眈,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空去管别人的夺嫡? “如此分析,也有些道理。”聂清然微微颔首。 卫凌风望着苏悉,他也想到了风轻,想到了当初在南陵国杀手追杀下的生死一战。 “如此说来,南陵国的高手已经来了?” “全部过来倒也未必,不过应该是与北夷国相反,最顶尖的高手全都过来了。”说完,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聂清然一眼,而后者清咳一声,状似尴尬。 卫凌风也瞥了聂清然一眼,对苏悉道:“父皇对此事,多半是持观望态度。” “可是这次无影楼已经暴力了实力。”苏悉阴狠一笑,敢欺负她,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所以,他们必须出来做些事。”卫凌风接过口去。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那是只有他们才有的默契。 聂清然静静地望着他们,然后转过头去,望着江水滔滔,波光粼粼。他想,她,似乎找到了她想要的幸福呢…… 正在这时,远处行来一条速度极快的船只,更有眼尖的认出了船上的人后,开船就像开车,直接就冲过来了。 一开始苏悉还以为是敌袭,但是看到聂清然微扬的唇角笑眯眯的眼,就猜到是他的人找来了,不过让她同样讶异的是,她在里面看到了安亚的身影。 原来安亚在悬崖上的时候,看到苏悉掉下去便默不作声地顺着下流找寻,她知道以苏悉的运气,她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她一定可以活着让她找到,谁知在半道上刚好遇见北夷国的人,他们收到聂清然的求救信号后正往那赶,安亚知道后就搭了顺风船。 安亚看到苏悉,没等船靠近,就运起她匪夷所思的轻功飞过来,安安稳稳落到船上,然后一个巴掌拍到苏悉肩上,“这么高落下来,你非但没死,反而还没事人一样,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看到苏悉安全,她整颗心都放回了心窝,自然要对这个让她急得大乱方忖的罪魁祸首冷嘲热讽了。幸好她没事,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说不得也要摸进东宫将太子的脑袋摘下来挂在城门上。 苏悉自然不知道安亚脑子里的恐怖想法,她将安亚拉到一边,开始同安亚讲述里她逆天的体质,希望能寻死出一丝破绽。 安亚看了看一直在苏悉肩上头上跳来蹦去的小雪狐,左手横在胸前撑着右手手肘,右手食指放在下颚,脸上一副沉思状,忽然,她眼前一亮。 “你想到了什么?”苏悉忙不迭问。 “你之前说,那晚你和卫凌风在南山被慕容无极打到呕血,最后小雪狐赶到,最后你晕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你醒来的时候,恢复能力已经好到离奇,是这样吧?” “这能说明什么?” “这就能说明一切啊。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只小雪狐不像是凡品,应该是天玄狐。” “天玄狐?”如若她没记错的话,当年的颜清身边就有一只天玄狐,而那只天玄狐据说是先天之内无敌手,足以称霸天下。 “是的,天玄狐,万年难得的极品,而你,很有可能是饮用了它的心头血。” 狐狸心头血,代表万年不变的契约啊…… 苏悉顿时愕然,她单手揪住不断拨她头发的小雪狐,双手将它抱在与自己对视的位置,面容冷肃,“现在我问你来答,告诉我,你是不是天玄狐?” 据说狐狸分为一尾狐、二尾狐、三尾狐……直到九尾狐,天玄狐就是九尾狐里的极品,灵性非常,除了不会说话,其余的与人无异。而且天玄狐有让人嫉妒到发狂的天赋,它们刚生下来就相当于拥有人类五级的灵力,等长到成年后,直接进入先天境界,不需要任何的修炼…… 小雪狐双眼茫然,不过在苏悉的目光逼视下,它抿着下唇,很无辜地点了下脑袋。 竟然真是天玄狐……这一点苏悉倒没有多少惊愕,因为她亲眼见识过小雪狐对付慕容无极时的绝对优势,除了天玄狐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你的心头血被我饮了?”狐狸心头血就只有一滴,自出生后就凝聚的精华,等它遭遇到攻击后的另一条生命,当然,它可以将这滴心头血给别人,立下平等契约。 小雪狐再次无辜地点点它的小脑袋。 安亚长长舒了口气,“你这个运气好到炸的变态,要知道能被天玄狐看上眼的,就只有先天之上的灵力,就算是先天强者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你你你——你不过是九级啊,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了,不然会被你呕死。” 苏悉笑得一脸无辜,抱着小雪狐,顺着纹理理它的皮毛,“我人品好,有什么办法?” 说说笑笑间,聂清然已经被北夷国的船队接走了,他们约好了帝都再见,便分开了。 之前他们一夜漂流,飘的还挺远的,竟然飘出了帝都两百里之外的浅滩,这次回来是逆水行舟,木船吃水走地慢,整整走了三天才回到帝都。 自从出了这样的大事后,卫帝派出一部分人搜寻,然后率领众人回到帝都,安稳朝中局势。以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想要知道此事是谁所为并不困难,但是他却按兵不动,等待最后的确认消息,而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的眼底闪过复杂的神光,他面无表情地将此事按下。 船还未到,早已有人将消息报往朝廷,而朝廷也派了人过来迎接,不过让苏悉等人哭笑不得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人不是六皇子,而是——太子。 太子这几天难得睡个安稳觉,以为以后都可以高枕无忧,但是前方却传来卫凌风和苏悉依旧活着的消息,这让他顿时寝食难安,他能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全派出去了,哪里还能对他们再做什么?为了显现出自己的兄友弟恭胸怀,为了将自己从嫌疑人名单上剔除,他一早就自动请缨去渡口迎接卫凌风。 金銮殿上,高高的皇位座椅上,卫帝面容平静,含笑赞道,“你弟弟没事,你必定也是高兴的很,由你替朕去迎接,朕也放心。” 太子率领一众文武百官在渡口等候,当他看到卫凌风和苏悉毫发无损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恼怒不已,恨不得将绝杀阁首脑的衣领拎起来大吼,你不是说将他们打下悬崖,他们就算不死也重伤的吗,可是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活灵活现的健康的很,为了拿到银子竟敢这样欺骗本宫! 太子心中愤怒,但是表面功夫却还得做,他笑呵呵地迎上去,“二弟和二弟妹此次逢凶化吉,定有神灵相助,往后必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卫凌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承太子吉言,希望能得神灵相助,找出幕后真凶。” 接受到卫凌风明亮的双眸,太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干笑几声,“呵呵,二弟说的极是,这幕后凶手定是要找的。竟敢谋害当今宁王,他真是真的雄心豹子胆了,二弟寻到凶手后,可不要轻易放过。” “如太子所言,绝不轻易放过。”卫凌风瞥了太子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走在卫凌风身边的苏悉,不经同情地看了太子一眼,唉,可怜的太子哟,什么话不好说,却偏偏发出这样的邀请?你还生怕卫凌风不找你报仇吧? 被卫凌风和苏悉那样的眼神瞧着,太子心中惊悸不已,不过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父皇那边还没有动静,这说明他并没有怪罪下来。他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每次出手,父皇非但没有阻止,事后还尽力帮自己遮掩,这说明父皇心中想的同自己一样,有父皇撑腰他还怕什么? 如此一想,他便将心中的恐怖阴影驱尽,恢复了笑容。 回到宁王府后,宁王和宁王妃以身体抱恙为由,并没有上朝接受皇帝陛下的慰问,到了下午,皇帝倒是亲自来了,他和卫凌风在房内说了什么,苏悉并没有听见,她只知道皇帝陛下前脚刚走,卫凌风后脚就带了她去了无影楼总部。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坐在软榻上,对所有的无影楼杀手发表了讲话。 这番话讲话言简意赅,内容始终围绕着一个话题—— “从今天开始,无影楼所有的人必须通通到帝都里转转,想干什么随便你们,反正只要能让太子不舒服的事,本王全都支持,谁要有本事将太子干掉,本王就将无影楼的楼主让给他坐!” 父皇虽然赏了很多东西给他压惊,但是对幕后凶手却闭口不谈,很显然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让他们吞了这闷亏。 他自己就不是善茬,更何况这次伤了苏悉,残暴野兽的逆鳞被掀,此事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虽然大陆排名赛将近,各国高手纷纷来东云国,这时候戏弄太子就等于打卫帝的脸,但是卫凌风并不介意让卫帝动怒。 在卫帝眼中,他也不过是一枚牵制太子的棋子,当了多少年的宁王他就忍受了多少年的气,以往卫帝将太子的所作所为掩盖下来,那是因为他不想计较,但是这一次,他决定要好好算一算这笔账了。 无影楼的杀手空有一身通天的本领,但是这么多年来眼见着宁王按兵不动,不免为他抱不平,这一次听他亲自发出号令,一个个喜出望外,摩拳擦掌,势必将太子打击到底。 此事,苏悉很好心地交出一份名单,笑吟吟道:“这上面列的都是太子名下的产业,对了,背后还有东宫里死忠于太子的几个官,他们的资产也蛮多的呢。” 就这小小的一句暗示,已经足够了! 无影楼帝都总部共计一百五十八人,最低的是八级,最高的达到十级,这股强大的势力涌入街头,刹时间就引起了一阵可怕的混乱。 只这一个下午,太子名下的生意和产业就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先是太子位于黄金地段的几处酒楼客栈莫名其妙莫名的被人下了泻药,吃的人心惶惶,一个个背着包袱就跑路。 然后就是太子暗中开的妓院,被大一群肮脏的乞丐涌入,在里面肆意破坏,害得姑娘们惊慌失措,更有一丝不挂就跑到街上去,被路人指指点点的。 再就是太子暗中开的赌场,几个无影楼的杀手进去,二话不说就要当庄的还钱。 “什么钱?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当庄的见这么多人凶神恶煞地进来,哆嗦着问。 “妈的,欠钱不还还有道理了?兄弟们上!”不等当庄的说话,一群人一拥而上直接将人家赌场给砸的稀巴烂,最后一把火点燃,出门继续找下一家去…… 城内破坏完了,目标很快就转移到城郊,太子在那里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别院,里面亭台楼阁美轮美奂绝不比皇宫里差。 这些饿狼啊,看到目标后顿时一个个两眼放光,那神色就象饥饿的野兽见了猎物一般,青天白日里泼桐油举火把,愣是把人太子花巨资建设了三年还没机会入住的别院给烧成了废墟。 无影楼的杀手就算是搞破坏,那也是有组织有纪律有分工的,六人一组,一拥而上直接就干架,完全不给人询问和认错的机会,干完了随手走人,实在是无耻啊无耻。 他们一个个至少是八级以上,城里那些守备军不过两三级,最高的四五级,哪里追地到目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凶徒在眼前失去踪迹,等他们赶到下一目标时,又只剩下一堆扑闪扑闪的火苗和满目苍夷的废墟。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太子名下,不管是明的或暗的产业全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而凶手却一个都抓不着……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城内蔓延,包括卫帝在内,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 当太子软了腿抱住卫帝的大腿哭哭啼啼时,卫帝摔碎了一个紫玉砚台,脸冷的犹如冰川,让太监即刻宣宁王进宫。 太监带了圣旨到了宁王府,谁知宁王府紧闭,好不容易进去了,宁王妃又说宁王为了面子早上勉强撑着一口气,显得很健康的样子,没成想下午又病发了,这会儿躺在床上咳血呢,哪里能见陛下? 陛下他老人家要真想见儿子,叫他自个儿来吧。这是苏悉的原话。 太监还没遇着这样公然抗旨的,看看宁王嘴角还未擦干的血迹,又看看宁王妃眉间紧蹙的担忧,他重重一蹬脚,领着圣旨回宫去了。 谁知那太监前脚赶走,据说呕血不止的宁王伸出舌头就将那血迹给舔干了。 那哪里是血迹?分明是苏悉调出来的番茄汁嘛,看上去倒是鲜红鲜红的,所以将那没见过世面的太监给唬住了。 苏悉拿着手里的名单,笑着递给宁王,“你瞧,太子名下的产业基本上都破坏的差不多了,明日可要继续?” 要继续破坏的话,就要动那些给太子出馊主意的官员了,那几个东宫的官员每次看到苏悉就横眉瞪眼,一群不堪教化的老顽固,苏悉早就看不顺眼了。 苏悉递给宁王的名单正是早上她交出去给无影楼杀手的,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张名单上,后面打满了一个个鲜亮的红叉叉。 想来是每完成一个破坏任务,他们就在后面打上红叉叉,免得遗漏吧。 “粗略一算,他损失的足有几百万金币,这次他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到原先的水准,只怕没有一年也要大半年了。至于要不要继续,就看父皇的决定了。”卫凌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在这风云际会的时候,他不介意将事情搞大。 “哼,谁叫他敢派杀手,而且还趁我们不在,欺负咱们底下的产业,活腻了他。”苏悉从来没将太子当对手,他们的对手一直都卫帝,而太子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这次之所以动太子,除了出口恶气,同时也有给卫帝警告的意味。 卫凌风见苏悉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发,“如若真的打击的狠了,父皇调转枪头指着咱们,那就有些难办了。” “我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仰人鼻息不是苏悉的性格会做的事,她等着将自以为是疑心病重症患者的卫帝拉下皇位的那一刻。 “等吧,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或者等我们全都晋升为先天。”卫凌风后面一个提议只是随口说说,毕竟先天强者又不是白菜萝卜,想要就能有吗? 几百年来,帝都也就出了蓝海大师一位,不过那慕容无极倒也突破了,算他运气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卫凌风这句话却给了苏悉极大的提示,让她顿时眼前一亮。 她想起颜清留给她的那药剂书,便对卫凌风笑道,“晋升先天有什么难的?只要我能做出清醒药剂,到时候别说一个先天,十个八个我都给你升上去。” “清醒药剂?那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药剂,你怎么会做的出来?”卫凌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她虽然聪明绝顶,但是清醒药剂对于她来说难度还是太高了。 清醒药剂能够让人从十级直接晋升到先天,不过这种药剂却存在于传说中,谁也没有见到过。别说药材难寻,就算有了药材,还需要大师级的药灵师配置,就算大师级的药灵师,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但是在东云国,别说大师级的药剂师,就算是中级药剂师,俺也才寥寥几个,由此可见清醒药剂有多珍贵。 苏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不信我?没关系,等我真的做出来的那一日,有你目瞪口呆的时候。” 那个山洞与颜清有关,也与穿越的秘密有关,她想了想,决定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卫凌风关于她在里面的奇遇,等她做出了清醒药剂再一并告知他真相。 却说那太监捧着原封不动的圣旨回了上书房,战战兢兢地将这件事禀告给卫帝,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他更是将宁王的病放大了好几倍。 “奴才见宁王一直在呕血,天可怜见的,连床都下不了,这实在是进不了宫啊……” 卫帝手掌紧捏成拳,脸上青筋暴起,突突地跳,显示他已经怒到极点了。 做戏,做戏,他竟然敢当面做这番戏!还敢公然抗旨!他真以为自己的翅膀长硬了可以独自翱翔了吗? 一旁的太子见此,扑上去抱住卫帝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父皇,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么多的产业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这么毁了吗?这事明明就是卫凌风干的,绝对是他干的!” 卫帝冷哼一声,一脚将太子踹开,半晌后,他的脸上已经恢复如常,他淡声道:“你怎知此事就是他做的?有何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这还用想吗?他早上刚回来,下午就对我发动报复,任何人都猜得出来,父皇您快出手啊!”太子不敢再扑过去抱大腿,跪地离得远远的。 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心惊。他不知道卫凌风为何会这么清楚他的一切,那些暗中的产业记在别人名下,根本就查无可查,可是他却全知道。 被攻击的一百零三处产业,竟无一丝错,真真是被一网打尽!还有他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黑巾蒙面人,实在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还要朕出手?你对他们做的那些事朕还未与你追究,你现在还想要朕帮你惩治他们?卫凌源,朕该说你智障呢,还是说你脑残呢?”卫帝冷冷地望着太子。 这个太子实在太让他失望了,即便他费尽心力扶植,他还是烂泥扶不上墙,但是,他却又需要这样一枚棋子去牵制卫凌风。 如果舍弃这枚棋子的话,下一步该扶谁呢?不知道小六扶不扶的起来呢…… 卫帝知道六皇子和宁王交好,不过他相信,手足情深终究抵不过皇位的诱惑,小六……应该不会让他失望的。 ------题外话------ 看到大家都比较希望每日更一万五喔~偶尽量啦~而且尽量早点更滴说~ PS:感谢星飞雪、韦雨薇、a2467215761q(四颗哟)滴钻钻, Blanklake滴鲜花,还有胭脂语、lina821123滴月票~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1章神仙眷侣 第071章神仙眷侣 卫帝那样的想法也就一闪而过,至于真正实施起来还要方方面面的考虑,因为废立太子毕竟是一件举国大事,更何况在这风云际会,风起云涌龙虎会的时刻,他不容许出现差池。 六皇子不知道他无良爹曾有过的想法,他依旧天天往宁王府里跑,他自己府里停留的时间也没在宁王府多。 这不,一听到这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立马屁颠屁颠就跑到宁王府来了。 清晨,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平面浅浅升起,黎明的晨曦揭去夜幕的轻纱,露出灿烂的晨光,迎来新的一天。 宁王府花园里,不知何时飞来几只夜莺和喜鹊,纷纷立在枯败枝头,唱起宛转悠扬的歌,声音婉转,宛若天籁,让人闻之心身舒爽。 苏悉一件乳白色抹胸长裙,裹胸上绣着几点红梅,外衣则由纯白软纱制成,软纱上用丝线绣了些粉色樱花,衬得肌肤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 她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此刻,这位风华绝代翩然貌美的女子正优雅从容,仪态大方地站在池塘边喂鱼,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被风吹地灵动飘渺。 她身边站的人正是宁王,只见他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邪魅和狂狷,华丽的金丝软袍衣角在风中翻飞,他的双眸犹如黑曜石般璀璨如玉,一瞬不瞬地望着身旁的女子,妖娆邪魅,宠溺深邃,嘴角的笑,带了一丝优雅慵懒的味道。 此刻,他修长饱满的手执着一个青花瓷盘,里面盛了些鱼食,而苏悉正一点点地往池塘里洒去。 远远望去,一高一低的身影犹如神仙眷侣,美的犹如一幅水墨画卷,谁也不忍心打搅这份宁静与安详。 六皇子看着这副景象,殷羡中带了一抹无奈叹息。 唉,人前的二哥凶残嗜血,果敢狠辣,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多少人啊,在他一念之间就死的灰飞烟灭。可是在二嫂面前,他却成了一名再平凡不过的普通男子,宁愿放下堆积如山的公务,只为陪她喂鱼消遣。他真不知道,如若有一天,二嫂离开了他,究竟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六皇子感叹了一会儿,想起今天过来的事情,便笑着迎上去,小声神秘道:“二哥二嫂,整太子这事委实太过瘾了,简直大快人心,让人身心舒爽啊,好像多年的郁气一下子全消了呢。” 六皇子身材削瘦,一件随风飘舞的红色丝绒外袍,一头墨色头发由金冠束住,荡了几缕在光洁的额头上,黑眸灵动,淡粉色的薄唇弯起一个弧度,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灿烂的笑容。 卫凌风淡淡瞥他一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不紧不慢道:“什么整太子?”他的声音邪魅低沉,但却冷冽逼人,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苏悉似笑非笑地斜了六皇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小六子,你这说的叫什么胡话呢?无影楼的人整天闷在楼里发霉,每日作息都跟蝙蝠似的,你二哥不过是叫他们出去散散心罢了,关太子什么事呢?” 六皇子顿时抚掌大笑道:“对对对,散心散心,就是散心去了。哈哈哈--这散心散的动静可真够大的。” 说完,三人心照不宣地扯动唇角,缓缓地扬起一抹默契的弧度。能让太子过的不安心,他们三个都觉得特别开心。 静静地望着喧闹的鱼群,苏悉总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卫凌风、六皇子、安亚、小雪狐、小白马……还缺什么?忽然,苏悉眉心一动,眸瞳微缩。 “怎么了?”卫凌风最先察觉到苏悉情绪异样,将盛了鱼食的磁盘递给六皇子,修长手臂定格在苏悉削瘦香肩。 苏悉缓缓抬头,深黑色的瞳孔对上卫凌风,眼底缓缓闪过一丝冷意:“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终是想起来了--原来,我的弑云弓不见了。” 当日和聂舞霜比试完后,她便将弓放在营帐里,然后只身前往悬崖那里,并没有将它随身携带。这次回来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原来是弑云弓! “会不会是混在别的箱子里,忘了拿出来?”卫凌风也紧皱眉宇,他知道弑云弓对苏悉的重要性,如果谁敢私藏,他决不轻饶! 卫凌风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冷声道:“卫严,速速去查,不过不要提弑云弓的名字。” 这名字杀伤力实在太大,绝大多数人就经不住诱惑。 “弑云弓!”六皇子猛然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卫凌风,嘴巴微张,“二哥,你说的可是传说中的弑云弓?当年颜清前辈……” 卫凌风眼神深邃如潭,看了苏悉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还真是!我就说嘛,二嫂当时怎么不用射日弓,反而用那把黑漆漆丑不拉几的破弓,却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弑云弓啊……”六皇子一脸景仰的表情,但是半晌后,他还是说了句实话,“不过那外表实在不咋地,能透过空间的厚度看到它曾经的辉煌,你们的视力也太好了点吧?” 这句话宁王不得不赞同,因为当初他不信那把就是弑云弓,若要论眼力的话……卫凌风凤眸微眯,那双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而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身旁的人。 不可否认她很美,但这并不是紧紧吸住他目光不放的根源,追根究底,是她眼底透出的智慧光芒,那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那不为人知的睿智聪慧……每一次她都能成功地让他惊讶,却也让他难以掌控。 他想,如若有一天她请求离去,他绝对不会允许,就算倾尽一切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如若没有她,日月无光,山河失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卫凌风猛然回头审视自己的想法,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存在已经像烙印一样镶嵌在他曾经波澜不惊的心底,永不明灭的铭刻。 苏悉没有注意到卫凌风脸上的忽明忽暗和眼底的复杂神光,她全副心神都放在那柄弑云弓身上。如果是别的弓倒也罢了,就算再宝贝她也没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但是弑云弓不同,它似乎有生命而且与她心意相通,她叫它小云,就像叫一个顽皮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受委屈? 这时候,卫严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卷来,他抱剑躬身,面容冷肃,“回王爷王妃,府里都找遍了,没有弑云弓的踪迹。” 卫严身后跟了周晋,周晋眉心微皱,似在回忆,“王妃用完弑云弓后将弓挂在墙壁上,但是后来听说王爷和王妃在悬崖边出事,小人便和卫严他们拼命往出事的地方赶去。等王爷和王妃掉入悬崖后,又是忙着一通找,就更没人注意到……” 周晋口齿清晰,一一道来,条理清晰,逻辑有序,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苏悉知道,当时没人知道那是弑云弓,谁也不会去留意它,这事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去。不过在观看了她和聂舞霜的比射后,箭术上有见地的人只怕已经看出了那张弓的不凡之处,趁乱拿去,倒也不是没这可能。 最后,事实证明这个偷偷拿走弑云弓的人既在苏悉预料之内又在她的意料之外,让苏悉没想到的是,这把弑云弓竟会扯出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如今,苏悉还只是在猜测阶段,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派人去请聂舞霜。 聂舞霜依旧一身的火红,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肆意张扬,她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精锐犀利。 苏悉望着她,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话,“我的弑云弓不见了。” “弑云弓!”聂清然眼底的震惊尤其明显,她很快就想到,指着苏悉,手指微抖,“你是说……那张黑漆漆似乎一扯就断的‘破弓’竟然是传说中的弑云弓?!这、这怎么可能呢!”面对聂舞霜的厉声询问,苏悉不疾不徐,缓缓地点头,“你们所谓的破弓,的确就是弑云弓,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赢了你。”毕竟骑射方面,她没有马背上长大的聂舞霜精湛。 天,那竟然是弑云弓!聂舞霜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 她善骑射,比苏悉更清楚弑云弓的力量。弑云弓,那简直是所有弓箭手梦寐以求的神弓,据说它的射程比普通弓快上百倍,距离也是普通弓的百倍,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速度和距离。 她之前还和别人一起嘲笑苏悉的那张破弓,看不起它鄙视它……天啊,她是多么的有眼无珠,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吧!和苏悉比试后,她只是觉得那张弓不凡,可是怎么猜也不敢猜到弑云弓上去啊。 苏悉见聂舞霜一副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表情,唇角缓缓扯出一抹弧度,“你有注意到是谁吗?”她知道,聂舞霜输给自己之后,她一定会注意到那张别人眼中的破弓。 那样的神弓是有灵性的,绝对不容许别人亵渎,苏悉既然能拉开它就说明弑云弓认了苏悉为主,她必须帮苏悉找回来! 聂舞霜目光冷然,渐渐地陷入她的回忆中,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苏悉静静地望着聂舞霜,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虽聂舞霜有足够的动机和时间,但是苏悉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她知道,聂舞霜虽然同薛璇依她们一样有大小姐的蛮横,但是与她们不同的是,聂舞霜她清高,有原则有信仰,她不屑做那些小人动作,认定了朋友就是一生重义气的姑娘,这在女子中委实难得。 忽然,聂舞霜缓缓睁开眼,望着苏悉,定定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一片混乱,但是我注意到薛璇依的人进了你的营帐,后来捧着一个很大的布包鬼鬼祟祟地离去。” 听了聂舞霜的话后,苏悉顿时眼前一亮。不用问‘你确定’这样的废话,苏悉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聂舞霜说的都是真话。 既然是薛璇依从中搞鬼,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此事,天色已经渐暗,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暗色的轻纱,天空中星星点点,星空浩渺。 苏悉看了聂舞霜一眼,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今晚可要同我一起去趟薛府?” “自然是要去的。”聂舞霜坚定道。 聂舞霜一直杵着不走,就是在等苏悉开这个口。弑云弓那样的神物,她没资格拥有,但是必须看着它安全无虞地回到苏悉手中。 像薛璇依那样一个人品低劣不要脸的女人,弑云弓在她手中就是一种亵渎,她聂舞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必须杀了薛璇依才能夺回弑云弓,她并不介意这样做。 和卫凌风商量过后,由他与太子继续纠缠,而苏悉和聂舞霜去薛府找薛璇依。不过离去的时候,半道上被安亚碰到,她也吵嚷着要去。 其实从安亚看聂舞霜的目光中,苏悉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这丫头怕是不怎么信任聂舞霜,怕她在关键时刻捣乱,这才执意跟着自己吧。安亚的好意她又岂会不领情?便笑着同意她一起去了。 深夜,薛府。 苏悉知道,经她上次大闹了一场之后,薛府守卫也随之森严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密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当然,这些哨岗只是针对一般人设置,像苏悉她们这种程度高手,轻而易举就能摸进去,而且没有丝毫阻碍。 将小雪狐塞进怀里,苏悉的身子灵巧的犹如猫咪,在偌大的薛府里穿梭,安亚一脸习以为然,但是聂舞霜却不经纳闷,苏悉怎会那么熟悉薛府的地形?甚至连什么时候有守卫,躲在哪里合适,这样的问题都计算精准,就好像进的不是别人家的府邸,而是她的宁王府。如若仅仅是苏悉那也就罢了,但是连安亚竟然也如此,委实奇怪的紧。聂舞霜又经不住望了苏悉她们一眼。 可惜她不知道,当初苏悉和安亚为了进薛府偷云天手印下半册,别说苏府的守卫分布和亭台楼阁,就连一草一木都研究地透彻,简直比薛府里的人还熟。 薛璇依的院子当初被小芸一把烧得干净,自然是住不得人了。不过想要知晓她如今的住处,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只见苏悉随手捞住两个出来花前月下偷欢的奴才和婢女,不费吹灰之力就问出了薛璇依的所在 由于他们私自出来幽会,自然不敢将这件事往上面报,所以苏悉她们也不担心会被察觉。 安亚和苏悉都是以轻功见长,聂舞霜更是九级巅峰强者,她们三人大摇大摆地飞上西厢房的屋顶,各自揭了一张瓦片,煞有介事地将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此时,房内只有两个人,躺在床上的薛璇依和坐在床前的薛夫人,丫环已经被远远地打发出去了。 苏悉想,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小芸事件后,薛璇依只怕是很难再相信她的贴身婢女了。 薛璇依一身白色素衣,脸上不施粉黛,她后背垫着靠枕,双目似水,看起来精神奕奕。 薛夫人此刻一只手手执调羹,另一只手端着了一盅白烟袅袅香气扑鼻的燕窝粥,正欲一勺一勺地喂薛璇依,但是薛璇依却不以为然地拿过调羹自己端着慢悠悠地喝着,口中还说了句,“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 薛夫人脸色一紧,朝周围看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脸色这才放缓了些,略带着一丝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这里除了您就是我,还有谁会看到?”薛璇依理所当然地将空碗递给薛夫人,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但是却被薛夫人一把按住。 “我的二小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还是乖乖在床上躺着吧。”薛夫人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祈求。她真的想不明白,以前看起来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忽然间就变的这样任性难缠,甚至连太后那边,也隐隐露出不悦来。 “躺久了没病也躺出病来,娘,您就让我站起来一会儿吧,躺着这几天脊背都麻木了。”薛璇依不悦地柳眉微蹙。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了她的掌控,她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再如何做。 薛夫人拗不过她,只得松开手,眼睁睁地望着她起床活动。 薛璇依利索地站起身,翻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拿起白粉往自己脸上扑,让她看起来更显得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 “她不是受了重伤吗?”聂舞霜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当时她赶到的时候,薛璇依整个人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但是这才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而且帝都里都传遍了,说她薛璇依不顾自己性命硬是帮宁王挡在致命一剑,如若没有她当时冲出,宁王如今怕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街上人人称赞薛二小姐对宁王情深意重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都说不将这样的女子娶回府,宁王定会后悔云云。 安亚嘴角微翘,扯起一道讽刺的弧度,“受伤?你看她动作利索的像是受过重伤的人吗?” 聂舞霜也是聪明人,从安亚的话中寻出的真相,“如此说来,她是故意替宁王挡拿把剑了?让宁王欠下她情债?”见安亚抛过来一道“你终于想明白了”的表情,聂舞霜继续探索真相,“可是她并没有受伤,这说明她事先就知道会有那场刺杀,而且!她做好了预防措施!” 房内的薛夫人似乎为了印证聂舞霜的猜测,叹了口气,立到薛璇依身边,取过梳子细心地帮薛璇依梳发,“依儿,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宁王他未必会领情啊,你瞧,他自回来后别说来探望,就连半个字都没见人捎过来,你的计策怕是要落空了。不过幸好当时你穿了软猬甲,又在身前放了血袋,要是真的为他受伤,可就不值得了。” 薛璇依脸色忽的黯淡,随即,眼底又涌现出极其复杂的情绪,坚定道:“娘,您不必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她和苏悉,不是她死,就是苏悉死,两个人只能活其一。 薛夫人苦口婆心,耐着性子劝道:“依儿,听娘一句劝,别再糟践自己了好吗?咱们不嫁宁王了,娘瞧着那北夷国的聂皇子倒是不错,听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有将你嫁过去的打算……” 聂舞霜手一抖,差点控制不住一个虚空掌劈过去。 擦!她薛璇依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敢肖想他们的主上?这个不要脸的女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好不好?如若东云国的白痴太后真的让这个女人嫁过来,不用主上动手,她直接就先将薛璇依劈成两半。 “别激动别激动,继续看好戏。”安亚笑着安抚聂舞霜。她非常能理解聂舞霜的心情,因为当薛璇依以为自己可以与宁王比肩挤掉苏悉的时候,她也有过这样愤怒不屑的时候。 聂舞霜在安亚的安抚下,这才将凝聚的杀气慢慢释放掉,化为无形。 薛璇依没有感觉到上方腾腾杀气,她只是略皱着眉宇,余光瞥了薛夫人,“娘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那聂皇子虽好,却不是我中意的,我早已立下毒誓,今生今世非宁王不嫁。”她脸上一片肃然,“谁敢阻我,我绝不手软!苏悉……她必须死!” 薛夫人被薛璇依脸上的恨意吓了一跳,她不敢再继续说这事,只望以后徐徐图之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于是,薛夫人很明智地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将那张弓赠与那人,不会有事吧?” 提起这事,薛夫人总觉得心惊肉跳的,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薛璇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冷笑,“不就一张破弓吗,能有什么事?那人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送他一张弓,就当是扯平了,往后谁也不欠谁的,日后相见也会装作不认识。” 此事是太子与他密谋策划,却不关她事,她只是刚巧得知了计划又从中谋取了自己的利益而已,事后他要这张弓,她便派人取了给他。不过说来也奇怪,不就一张破弓吗,他却一副得到稀世珍宝的模样。 屋顶上三人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狐疑。很显然那人在这次刺杀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薛璇依这个白痴瞎子加脑残将那张弑云弓送给了那人……可是,那人又是什么人? 很可惜,薛夫人和薛璇依大概是聊的有些久了,没有再继续说话,苏悉她们也就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正当苏悉犹豫着要不要现身逼供时-- 忽然,小雪狐鬼鬼祟祟地从苏悉怀里探出脑袋,好奇地上下左右四处打量,然后撒开四蹄跑地飞快,跑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小雪狐又停住脚步转过身,伸出它的小爪子朝苏悉招手。 很显然,小雪狐似乎发现了什么。苏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细细回忆当初小雪狐趴在弑云弓身上的情景,还有找到悬崖峭壁间颜清前辈留下的洞穴,她隐隐觉得,小雪狐似乎有一种自动寻宝功能,就好像身上装了雷达,能够准确定位宝物的坐标。 “走,跟上去瞧瞧。”闪身间苏悉已经随着小雪狐而去,安亚也随后而至,反倒是聂舞霜心中又是一阵愕然。 有生以来她还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狐狸。她的目光不经又落到苏悉身上,暗想,她到底要让她惊讶多少次才甘心?越了解苏悉,她对自己越是失去信心。 此事已值深夜,街上人烟稀少寥寥无几,三个人外加一只小雪狐,速度快如闪电,在屋顶大街小巷中穿梭,而渐渐地,苏悉觉得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熟悉起来。 最后,小雪狐停在一个完全出乎苏悉意料的地方,就连安亚也一脸愕然,讶异地揉揉眼睛,惊呼一声:“不会吧……”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苏悉的老地盘--醉情楼。苏悉所有的情报都是从这里收集的,可是没想到,最后小雪狐却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难道说,弑云弓如今正藏在醉情楼? 小雪狐巴掌大的身子站在屋檐上,回身看了苏悉一眼,然后纵身飞跃而下,小爪子勾住一个房间的窗棂,然后顺势灵巧地滑进去。 苏悉猫在窗棂下,纸糊的窗户纸一戳就破,透过微小的洞孔望向里面,发现里面坐了一个锦袍男子,他只留给苏悉一个背影。 只见他一袭鎏金玉彩的蓝色锦裳,裳摆绣着几枝兰花,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一丝孤傲冷酷的味道,举手投足间气势逼人。 苏悉忽然眼前一亮,因为那男子手中摩挲的,正是那弑云弓,对他的对面坐着的,赫然便是东云国的太子卫凌源,苏悉很熟悉的一个人。 苏悉想,今晚连老天都助她,随便猫着往墙角一站,就能听到无数的机密。 房内,太子正皱着眉宇瞪着那人,质问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可是他们现在连一点损失都没有,反倒是我名下的产业莫名其妙受到攻击!” 蓝袍男子一脸冷傲,重重哼了一声,似乎不愿理他。 太子冷笑道:“风瑾,你别想糊弄过去,这次的损失你必须与我共同承担,凭什么你可以嫁祸给北夷国后置身事外,而我却要遭受所有的报复?这不公平!” 蓝袍男子姓风名瑾?风瑾……岂不就是南陵国二皇子的名字?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倒是住进自己的老巢了,看来老天还是很帮她忙的。苏悉在心中冷笑连连。 风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要怪我们南陵国吗?是谁说你们宁王和宁王妃只有九级八级,只要派几个十级过去就万事大吉?可事实上呢,他们一个个都有十级的实力,再加上一个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聂清然……我们南陵国这次折损了多少高手?如若金钱可以换来三位十级强者的性命,我愿拿一千万金币去换,但是可以换吗?” 太子这才讪讪松了手,但是神情尤为不甘,“我就是不服气,我们折损了这么多人力财力,他卫凌风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你以为我们南陵国就会放过他吗?”风瑾眼神嗜血,闪着嗜血的光芒,“你放心吧,只要他活着,我们就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好,一言为定!”太子说完,定定地望着风瑾,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位果敢狠辣的二皇子,他能将皇帝风帝最为宠爱的三皇子和长公主无声无息地陷害了,智慧只怕不会比卫凌风差,有他帮忙,自己有何愁大事不成? 从房内离开后,太子阴郁一整天的情绪开始好转,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笑意。 安亚看到太子的笑容,只觉得讽刺,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就这样让他离开,岂不太便宜他了?” 聂舞霜更是握拳,眼底幽暗,冷笑道:“敢嫁祸我们北夷国,他们真是嫌命长了!苏悉,你要是不敢下手,就由我来好了!” 苏悉幽幽叹了口气,“杀人,未必能解决所有问题,更何况如若在醉情楼出了事,而且死的是东云国的太子和南陵国的皇子,你们觉得我能独善其身吗?” 安亚和聂舞霜双双咬牙切齿,异口同声,“那你说怎么办?” “山人自有妙计。”苏悉眼里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冷洌逼人。敢设计她,她怎么可能会轻易饶恕? 卫凌源,风瑾,你们准备好承受我的报复了吗? 苏悉倏然起身,转过身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陈妈妈,也就是醉情楼明面上的老鸨,苏悉手下的情报头子。 陈妈妈显然被苏悉的突然现身弄得有些狐疑,不过当苏悉经过她的身边丢出一道指令时,她几不可闻地颔首,没有问为什么,有的只是绝对的执行。这是苏悉特训出来的本能。 苏悉带着安亚和聂舞霜跟在太子身后,等太子走到大厅的时候,苏悉准备拦太子路的时候,她自己反倒被人拦住了。那人从来都是一张明晃晃的脸上笑容灿烂,调皮捣蛋,而且肆无忌惮。 “二嫂,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怎么跑那么快,害我差点跑断了腿。”可爱少年嘟哝着红润光泽的小嘴,一脸的谴责满眼的控诉。 “不走快点怎么去捉弄人?”苏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个六皇子还真是有趣,居然硬生生给追到醉情楼来了。不过敲他眼角余光偷瞄的方向,他追着相见的人似乎不是她哟……苏悉玩味地弯起唇角。 六皇子闻言,顿时目光透亮,剔透如水晶,他一个劲地扯着苏悉的衣袖状似撒娇赖皮:“捉弄人?捉弄谁?算我一份吧!我最喜欢戏弄别人了!二嫂,好嘛好嘛,好不好?” 苏悉斜了他一眼,右手支着左手手肘,左手食指慢悠悠地抚着红润唇畔,似笑非笑地丢出一句,“你确定?” 六皇子昂首拍胸,坚定道:“非常确定。” “可是我怕你不敢呀……”苏悉状似为难地蹙眉,“这件事是要得罪权贵的。” 六皇子余光瞥了安亚一眼,见她兴致盎然又好奇的表情,拍拍自己胸膛,坚定道,“权贵?我不就是权贵中的权贵?二嫂,你放心吧,就算是太子我这次也豁出去了。” “唉,小六子,你这真是什么什么嘴啊,还真被你猜着了--”苏悉悲壮地拍拍六皇子削瘦的肩膀,又用食指指指前面带着侍卫慢吞吞走的太子,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瞧,那不就是太子吗?” 六皇子满眼愕然:“啊?”他还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明目张胆地得罪太子,这事儿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 安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啊什么啊?还不快去,等下你那太子哥哥走了,你来演独角戏给我们看啊?” 六皇子无奈,却乖乖地应了一声,“喔。”在安亚的淫威之下,他哪里敢吐出半个不字? 转身就欲过去,但是衣袖却被苏悉拽住,不由疑惑地转回身。 苏悉神秘一笑,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翻,六皇子眼睛渐渐亮的发光,他紧握拳头,满脸兴奋,重重地“嗯”了一声,迈开步子就朝太子的方向快不行去。 安亚和聂舞霜都一阵好奇,苏悉到底跟六皇子说了什么,使得他一下子兴奋起来?问苏悉,得到的回答是,女孩子还是不要听的好。 不要听那你还交给六皇子?安亚和聂舞霜齐齐哼了一声,然后专心去看六皇子的演技。 只见那厢六皇子闪身挡在太子面前,笑眯眯道:“太子哥哥,原来你也在这啊。” 太子见到六皇子,不由一阵错愕,停住脚步,淡声道:“你怎么也在这?”难道他跟踪自己而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和风瑾合作的事……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泄露了此事! 六皇子却似专门给太子添堵的,太子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只听六皇子笑呵呵道,“我吗?我是来看这醉情楼的风景呢,太子哥哥也是来看风景的吗?” 此风景非彼风瑾,但是风景二字落到太子耳中,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你,你什么意思?”听出六皇子话中的意有所指,太子沉下脸来,语气也有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太子哥哥应该比小弟更清楚吧,何必又问的这么仔细?”六皇子说吧,转身就往里面走,但是却被太子一把拉住。 “卫凌澈,跟我回去!”他必须好好审问一下六弟是否真的知晓他和风瑾合作的事,如若知道,那么……就别怪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客气了。 “我身体又没毛病,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六皇子一脸的纯洁无辜,“太子哥哥要是熬不住就赶紧的回吧,不必管我,明日我自己会回去的。” 太子拉住六皇子,缓缓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威胁,“卫凌澈,我警告你,就算你知道风瑾的事也不许乱说,不然小心你的性命!” “什么?”六皇子闻言一跳,似乎万分惊讶,声音大得刚好能让大堂里的人全都听见,“天啊,太子哥哥您竟然是阳痿?” 说罢,他又好似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双掌下意识地捂住自己惹祸的嘴,无辜地朝四周望去。 但是他这一叫,已经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起码有一半的人全都转过头望向太子殿下……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太子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望向六皇子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拼命告诉自己,忍住,忍住,要有风度! 但是,对于寻欢作乐的场所醉情楼来说,太子之前的记录是不太荣耀的。 他的确经常来醉情楼,但是他从不夜宿,也没有相好的姑娘……只除了让他可望不可及的梦蝶仙子。 如今六皇子这一说,众人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原来真相在此啊! 众人看太子的目光很复杂,充满了同情、怜悯、鄙夷、不屑…… 流言就像长了翅膀,像风一样席卷整个帝都,于是,几天后便出现了诸如下面的对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当今的太子殿下竟然是阳痿哦。”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当然是真的,那天我亲耳听到的。” “哇!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他以后不是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跟别人说哈!” “嗯,好滴好滴!”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当今的太子殿下竟然是阳痿哦。” …… …… …… ------题外话------ 嗷嗷嗷?~想感谢送钻送票送花滴亲~可都找不着人啊~这是为嘛为嘛,难道是偶更滴少? 好吧,今晚还有一更喔~至于时间,呃,九点之前吧~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2章一网打尽 第072章一网打尽 太子涨红了脸,仓皇逃走,不过没关系,苏悉还有另外一个报复目标,看这情形,药效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苏悉似笑非笑地望着身边的几个人,“不瞒你们说,接下来我要去报复南陵国的二皇子了。至于手段,虽然不会是血淋淋,但绝对精彩刺激,想要看就跟来,唯一的条件是,必须保密。” 安亚和六皇子默契十足,齐声应是,当三个人都似笑非笑地望着聂舞霜时,她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既然你们都行,我自然也没问题!” 苏悉摆了个OK的姿势,率先走在前面,后面三个人默默跟随。 等苏悉到了方才她们潜伏的门外时,早有陈妈妈在暗中亲自等候。 “都准备好了吗?”苏悉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是,那药一刻钟前就已经下了,小的亲眼看着他喝进去,如今药效只怕已经发作了。”陈妈妈嘴角微翘,似乎在忍住笑。 苏悉耳聪目明,自然听到里面传来粗狂的喘息声,她微微颔首,“不错,你将他们几个带到旁边的房间。对了,房内可预备了笔墨纸砚?” 陈妈妈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不过仍淡笑着道:“回主子,屋内的笔墨纸砚原就是有的,不需要另外预备。” “行,你们下去吧。”说罢,苏悉便欲单独一人进房。 六皇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扯住苏悉的袖子,“二嫂,你想做什么?里面那人……”以六皇子的耳力,他自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是男人极力压抑的声音,如若他就这样让二嫂进去,二哥势必要发雷霆怒火,到时候谁敢承受啊? 苏悉笑着回视他,“不妨事,你们只管在隔壁的房间听便是了。” “不行!不管你要做什么,我是一定要跟在你身边的。”六皇子声音坚定,眼神是与他年龄所不符的认真凝重。 苏悉稍微一想变明白了,六皇子这是要保全她的名声呢。他跟着进去倒也罢了,不过……苏悉转眼又是满眼警告的意味,“好吧,既然你要跟就跟着吧,不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阻止。”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苏悉这才悄然推门而进。 房内是一片狼藉,风瑾被绑在床上,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他身上长袍已经被他自己撕裂,露出半裸的白皙胸膛。 那修长的颈项、宽窄适度的肩膀、性感的锁骨、纤细的腰身、既不单薄也不粗厚线条优美的肌肉上一片潮红,布满细密的汗水,远看近看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陈妈妈还真是大方,下那么重的春药,也不怕风瑾会爆血而亡? 苏悉居高临下,慢条斯理地扯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风瑾看到苏悉,眸瞳炙热,盛满红光,疯狂挣扎地想崩裂绳索然后扑倒苏悉,只可惜那绳索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了,他越是挣扎,那绳索却越陷进肉里,勒出一条条血红伤痕。他的呼吸声渐渐变粗,发出一阵阵难以抑制地痛苦shenyin。 “你——到底是谁!”风瑾声音低沉、嘶哑。 “你问我是谁?你不认识我吗?”苏悉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我就是差点被你们合谋杀掉的人啊,不过很可惜,你们以后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你是……宁王妃!”风瑾早就调查过,对苏悉的事情也早有耳闻,不过他并不觉得苏悉比卫凌风出色,所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卫凌风身上,对苏悉反倒了解不多。 “啪啪啪——”苏悉慢悠悠地鼓掌,脸上笑意不减,“答对了,不过没有奖。” “你竟敢叫人在我茶中下毒,你太卑鄙了!”风瑾忍不住朝苏悉怒吼咆哮。 “论卑鄙,风瑾你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都想无声无息地将我除了,我又何为不能使点手段让你认栽呢?不怪别人使手段,怪只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你到底想要怎样!”风瑾嘶吼出声。 “我想要怎么样啊……容我好好想想……”苏悉还真就食指搭在下颚,歪着脑袋开始琢磨起来。 而那边,风瑾一脸痛苦扭曲的躺在那里,发出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衣襟头发一片凌乱,喘息声却越来越急促,汗如雨下,将他整个人都浸湿了。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眼睛紧紧的闭着,正在极力的和药物做着徒劳的抗争。 考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见风瑾喘息声比牛还粗重,苏悉便笑着道,“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能杀你,等出了这个房间,你却势必要杀我,这实在是不公平。我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扼住你的咽喉使得你不敢轻举妄动的而已。” “你……你想对我用毒。”风瑾猛的挣开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苏悉。 “咦,这还真是个好主意。”苏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让风瑾经不住呕血,不过她转念又否决,“不过用毒的话,太便宜你了。要知道,前几日我被你们追杀地像落水狗,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记性好,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别人的陷害。” “那你到底想怎样!”风瑾下身一阵阵地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他想要女人,想得快要发疯了。 “我没想怎样,只想你写封信给你妹妹。”苏悉嘴角依然在笑,却笑的像个修罗场出来的恶魔,她旋身起立,到了书桌前,片刻间挥笔而就一封书信,回到床前,慢悠悠地展示给风瑾看,“你就照着这上面的写就成了。” “我那抚摸过你身体的手……欺上你的身体……湿热的吻顺着细腻的脖颈不断下滑……想念在你身上驰骋的激烈……想念你的温存……”风瑾读了两句,顿时双眼欲裂,瞪着苏悉似要喷出火来! 现在他是彻彻底底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思,她在报复,狠狠地报复他。如若他真写了这封信,而这封信又被宣扬出去,那么就是他南陵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兄妹luanlun啊!还有比这更让人恶心唾弃的吗?! “你太卑鄙了!这不可能!我绝对绝对不会写!”风瑾握紧拳头,红光大盛的眼底似能喷出火来,将眼前这一直在笑的脸化为灰烬! “你确定不写吗?”苏悉嘴角勾起,眼神冷冽如冰尖,“你可知道不写这封信的后果?” “就算爆体而亡,我也绝对不会写!” “爆体而亡?你觉得我是这么仁慈的人吗?”苏悉笑了,那么无害的笑,却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颤意,“你知道的,醉情楼下面就是最热闹的街市,你想想,当南陵国最优雅的二皇子赤身裸体地被人扔出窗外,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与人交缠……你觉得,这样够不够刺激?是不是很想体验一下?” 六皇子怔怔地望着苏悉……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悉,那么的咄咄逼人,那么的不留余地……果敢狠辣,阴险狡诈。 风瑾显然被苏悉的话吓到了,脸色一阵苍白,颤抖着声音:“你不敢!你不敢这么做!我是堂堂的南陵国二皇子,将来的国君,如若你敢这么做,我让你们东云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风瑾二皇子殿下,您的目光放的可真远啊,不过如果我将你这么往下一丢,什么南陵国的二皇子将来的国君,那可都成了追不到的浮云了。”苏悉嘴角勾起一抹诡笑,眼底却透着浓浓的冷淡无情。 “你——”风瑾捏紧拳头,额际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闲着没事偏偏要来追杀我,我这人报复心就是这强。”苏悉冷冷一笑,“现在你还有三声的时间,等我数到三,你还未做出决定的话,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你——”风瑾气得双眼欲裂,双全紧握,如果可以,他很想狠狠砸到苏悉脸上。 冷洌逼人,淡漠无情地声音缓缓响起。 “三——” “二——” 久违的记忆忽然涌入苏悉脑海,在那个文明世界上,她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数了三声后,那人死不暝目的倒下去。唉,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苏悉使劲想了想,发现前世的记忆竟然有些模糊了…… 苏悉看了六皇子一眼,“还杵着做什么,将那窗户打开。” “二嫂,你真的——”六皇子咬咬牙,咽了咽口水。这一丢下去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这可事关两个国家的外交…… “比真金还真。”苏悉冷冷一笑,望着风瑾,喊出一个字符:“一——” “看来,你是选择身败名裂了,那好吧,我成全你。”苏悉手指微动,风瑾身上已经无一寸衣服蔽体,他双手双脚都被深海蚕丝锁住,完全动弹不得。 “你这个女人!难道一点都不会害臊!”风瑾冲着苏悉大声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害臊?你这个衣不蔽体喘息不断的人都不害臊,我一个旁观的为何要害臊啊?真是奇怪了。”苏悉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苏悉冷冷一笑,害臊?古代女人肯定会害臊,但是她从现代穿越而来,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还会因为看见一副赤身裸体而害臊?苏悉随手一样,砰一声打开窗户,传来外面的喧闹声。 “下一秒,咱们尊贵的风瑾皇子——”苏悉扬手风瑾悬浮在半空,就像个提线木偶,完全被苏悉控制在手中。 眼见着已经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风瑾看见外面喧闹的夜市也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有人发现了动静,抬头望过来,他顿时急得脸色涨红,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好!我答应你!我写!我写!我写!”风瑾瞪着苏悉,双眸赤红,像最原始的野兽发出最愤怒的红光。 苏悉没好气地将他甩到桌案后面的圈椅上,冷笑一声,“早点答应不就完事了,装什么矜贵。”说罢,她随手一扬解了风瑾手上的绳索。 风瑾拽着笔,指尖颤抖,写出的字迹歪歪斜斜。 苏悉冷笑一声,从他的随身包裹里取出一封信甩到他面前,冷笑道,“你别试图敷衍了事,你的字迹这里都有呢,要是有半分不像,就别怪我一遍一遍地让你抄,如果,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忍受的话。” “你——”风瑾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漂亮到极致却又蛇蝎心肠的女人撕碎。他之前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女人一双眼睛亮的如同炙热的阳光,仿佛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 他恨恨地将那张歪歪斜斜字迹的纸张揉成一团丢弃,随手又拿了张纸开始写,不过这一次就认真的许多,凝神屏息,生怕写错了一个字就要被罚重新来过。 见风瑾乖乖配合,苏悉也就没为难他。等他写完了,取过来一看,又对比了他的笔迹,微微颔首,赞了声,“在浑身颤抖欲火焚身的情况下还能写出这么稳的字,风瑾殿下,你就真的这么急吗?” 风瑾捏紧拳头,终又放下,再次捏紧,随后又放下。 苏悉看他如此反反复复挺辛苦的,便劝道,“你放心,等下我就叫醉情楼最风情万种的女人进来伺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呢。” “你!我已经写了那封信了!”风瑾气得差点脑溢血,直接晕厥过去!这个女人不得寸进尺会死啊?! 苏悉一副无赖的样子,笑了笑,“我也没说,只要你写了这封信,我就放你自由啊。” “那你到底是想怎样!”风瑾犹如被惹恼的狮子,怒吼道。如若他死在这,他想他不是被欲火憋死,而是被苏悉活活气死的。 “忘了问句,你们南陵国的高手住在何处呢?”苏悉像是忽然想起来般,朝风瑾扬眉,笑了笑。 “你想杀他们?哈哈!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风瑾哈哈大笑,笑声冷冽,“我是绝对不可能将他们的藏身之所告知与你的,你别做梦了!” “你不可能告诉我,但是你的行动已经出卖了你,而我也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苏悉笑笑,“好了,我这就叫云雨姑娘进来伺候你,方才让你受惊了,等下你就好好享受吧。” 最后一刻,她还要给风瑾心中添堵。惹谁也不要惹苏悉,这女人报复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 “喂,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喂!”但是,无论他怎么吼叫,苏悉却依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另个房间内,安亚和聂舞霜已经看呆了,她们也算是腥风血雨里过来的,但是这么狠的,还真没见识过,从心灵到肉体再到精神折磨——她们实在是太同情风瑾了。 所以当苏悉推门进来的时候,安亚和聂舞霜都禁不住颤了一下,下意识地与她保持一臂以上的距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帮手啊。”苏悉拍拍三个人的肩膀,而后者三人皆是傻愣愣的。 “什么帮手?难道你真的知道了那些人的落脚处?”六皇子好奇道。 “这事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安亚会知道的。”苏悉笑着望向安亚。 安亚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就知道,这次准没好事。行啦,等那风瑾发泄完禽兽般的怒火和野兽般的本能,我帮你就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二嫂?”六皇子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反正风瑾逼也逼了,该结的仇也结下了,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算最好的选择。 安亚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望着二皇子,“枉你平日聪明,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苏悉刚才恐吓了那个笨蛋,那个笨蛋泻火后势必要去支援他们南陵国的高手,咱们跟在后面,不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当初进薛府的时候,安亚也是用这一招声东击西,才得知了藏云天手印下半册的所在,帮了苏悉一个大忙,所以刚才苏悉在房内恐吓风瑾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苏悉的用意。 如果那些人没有逼地她跳崖,遭遇生死危险,她也不会这么愤怒。就像以前的苏晴,现在的薛璇依,她们对她的生存造不成威胁,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她被追的那么狼狈,如果不狠狠报复,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南陵国的高手是吗?他们既然敢出手,就要做好被报复的觉悟。 苏悉望向聂舞霜,“南陵国非但害得聂清然受伤,还将罪名嫁祸给北夷国,如若你们也想报仇的话,半个时辰后到这个房间内集合。” “好!我马上去禀报殿下。”聂舞霜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今日,她是真的大开眼界了,原来一个人可以狠辣到这种程度,她对苏悉的景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题外话------ 嗷嗷~尾毛都不留言捏~是因为写滴不好玩咩~求建议啊~呜呜呜~ 对了,明天就是一号咯~求月票喔~灰常强烈滴求月票~ 星星眼望着你们……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3章闷声发财 第073章闷声发财 聂舞霜找来聂清然,带了一堆北夷国的高手,而卫凌风也带了无影楼最顶级的高手,两两合作互相勾结之下,南陵国为数不多的强者顿时被灭于无形,只留下一些八级九级水准的。 苏悉之所以敢如此妄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南陵国并没有递交国书从正规渠道进来,而是偷偷摸摸进来东云国,既然他们本身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将他们灭了,又有谁知道?就算知道,谁又能证明他们就是南陵国的人?就算知道他们是南陵的人,谁又能证明他们是风瑾带来参加大陆排名赛的? 所以这个闷亏风瑾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含泪吞下去。如果要说错,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与苏悉结仇,还有本事逼得她那么狼狈。 报仇结束后,苏悉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专心研究那本药剂书。 她本身就是高智商天才,再加上颜清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她写的东西苏悉又刚好全都学过,所以这本书看起来事半功倍,没几日就将基本要领掌握了。 最关键的是配药这一关,要做到手稳心狠,这是极其难的。 手稳是自然的,可是为何又要做到心狠呢?这其一,就是要心智果断,下草药的时间该下的时候绝不犹豫;其二,因为草药很珍贵,所以每一次实验都是在烧钱,可以说药灵师这条路就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路。 不过苏悉本就是果敢狠辣的性子,再加上她手中有大把的金库,所以烧起钱来是相当的大方。这两点别人视为最难过的关卡,在她眼中倒成了平常,这或许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吧。 苏悉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十天,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苍白,双眼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连一向稳健的脚步都显的虚浮,可见她是累极了。 她推门而出,发现卫凌风竟然就在她咫尺之远的地方。一头乌墨长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用一根青色缎带松松系住,全身透着一种妖娆狂狷的邪魅。 他的轮廓,像平刀流派的尖峰雕琢而成,眉目间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有光泽。 此刻他眸瞳紧闭,双手环胸,就那么站着,脑袋靠着墙壁睡觉了。即使睡觉了,他周身还是散发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王者霸气,令人不敢靠近, 听到响动,他缓缓睁开双目,混沌迷茫的双目渐渐变得清明犀利,他望着苏悉,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翘,往上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双手一动,苏悉已经软到在他怀中。 卫凌风看到她的脸色,凤眸微眯,几不可闻地皱眉,“很累吗?看你脸色苍白成这样,以后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削瘦的肩膀,骨头磕地她下颚生疼,但是她却觉得钻进他怀里,似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守护呵护,觉得特别的安心。闻着卫凌风身上特有的男性味道,苏悉闭上眼,缓缓道:“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卫凌风心疼地抚着她的发丝,没好气地说,“能有多久?你进去多久就多久呗。” 苏悉戳了他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音色,“笨蛋,你干嘛要守在外面呢?你是存心让我心神不安吗?” 卫凌风笑着摇头,点点她的俏鼻,浅浅而笑:“倒不是,只是离你近些,总觉得安心一点。”没有她在身边,他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倒不如站在门外等她,离的近了,心便安定下来。 浅浅的,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苏悉平静的心湖泛起点点涟漪。卫凌风,他的一言一行就像风轻细雨,一点一滴渗透进她的慢慢打开的心口。她知道,她的心理防御已经非常薄弱,不堪一击。 她望着卫凌风,无声地笑了。 卫凌风,请你继续努力,不要放弃我--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着,室内很静,静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慢慢靠近的两具身子。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咦,苏悉你出来啦?实验成功了没有?”敢直呼苏悉其名的,除了安亚,还能有谁? 今天的她一件鹅黄色翠烟衫,下摆是浅蓝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轻灵飘动,简单却不失优雅。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衬着一双水灵灵、晶莹如玉的大眼睛,微微一笑清新自然。 苏悉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与卫凌风拉开一点距离,“不成功我会出来吗?自然是研究出来了。” 她手头的草药有限,所以她最开始实验的是初级药灵师的课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拿起那些草药试管的时候,就觉得脑海里出现一抹意识,指导着她先做什么后做什么然后注意什么,似乎这些东西她很久以前学过,只是时间太久所以忘记了,现在重新上手,只做了两次就已经熟悉了。 初级药灵师的课题是制作一瓶安神药剂,苏悉通过初级药灵师的考验后,苏悉便开始着手中级药灵师的课题。中级药灵师的课题是制作稍有难度的恐怖药剂。 对于很多人来说难以掌控的火候以及草药的放入时间,苏悉闭着眼睛却能做的很好,连她自己都感到好奇,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的奥妙。有了这前面两个课题做垫背,苏悉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开始了高级药灵师的课题。高级药灵师的考题却是有些难度的,苏悉选了梦靥药剂来制作。 虽然一气呵成是很好,但是连过两个等级已经消耗了她很多灵力,而且苏悉为了取得最完美的效果,反反复复地试验梦靥药剂的制作,当她倒了足足有十瓶之后,这才有些满意。 不过,高标准的后果却差点让她灵力透支,所以此刻的她脸色惨白头晕眼花,就好像一个月不曾入眠一样。 苏悉将自己进阶为从初级药灵师进阶到高级药灵师的所有成果递给安亚,笑地脸色有些苍白和虚弱“你拿去仔细瞧瞧。” 安亚虽然不是药灵师,但是她的父亲却是高级药灵师,她自小被熏陶过,也认得出几个药剂名称。她一一打开,从第一个开始观察…… 安神药剂……恐怖药剂……梦靥药剂…… 天啊!最后一个梦靥药剂她认得很清楚,当年父亲制出了这个药剂后,拿着药瓶子自豪了很久,据他说,这世上能配出梦靥药剂的,只怕就唯有他一人了…… 梦靥药剂是什么?那是对敌人而言的梦靥。因为在战斗的时候灵力会耗尽,但是当喝下这瓶梦靥药剂会,虚空的灵力会在瞬间填满,如果有第二瓶第三瓶……那这人真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了。 梦靥药剂虽然强悍,但是这个世界上药灵师极其稀少,这稀少的人群中达到高级药灵师级别的又是凤毛麟角,他们平日里连走路尾巴都往上翘的,又哪里会将普通人放在眼里?所以一般人想求到一瓶梦靥,那是一个奢侈的梦想。 可是苏悉竟然制作出来梦靥药剂!苏悉这才接触药灵师这个职业多久啊?她很确定,在她认识苏悉的时候,她压根连药灵师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这才进实验室十天啊,就超越父亲一辈子研究成果? 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就算苏悉再天才再逆天也不可能……苏悉这样的神速,安亚简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她怀疑。 苏悉完全能理解安亚的心情,因为连她自己都为这样的速度感到匪夷所思,她极其无奈地笑了笑,“只不过要制作清醒药剂,需要大师级别的药灵师,同时还需四种稀有的草药。圣地雪莲我已经有了,就差断魂草、幽蓝叶和七叶花。” 清醒药剂是什么?那是喝了后能够让人直接从第十级进阶到先天强者的药剂!其珍贵程度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可以所是有价无市,这要放在没有先天强者守护的国家,以举国之力购一瓶清醒药剂,他们也是愿意的。 不过苏悉现在还只是高级药灵师的程度,只有达到大师级别的药灵师才能制作清醒药剂,不过苏悉对于自己进阶到大师级别的药灵师这件事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安亚刚才听了苏悉的话后就一直在想,见苏悉正欲开口,她右掌前伸挡住苏悉的脸,“等等,断魂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苏悉将那本颜清前辈留下的笔记上关于断魂草的描述背了出来:“断魂草,单叶互生,花两性,花冠喇叭状,五裂,多少唇形,有重瓣者;雄蕊5,全部发育,插生于花冠筒……” “是的,就是那个!我想起来了!”安亚眼底一亮,兴奋地抱住苏悉,拉着了她就跑,“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安亚带了苏悉回到客厅,然后她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本图册,说是图册可能有些不准,不过安亚是这样解释的。 这本是蓝月拍卖行给出的书,他们拍卖行每个月进行一次大型的拍卖,总共拍卖二十件宝物,而这二十件宝物会用笔描绘记录下来,然后修订成册,最后送到帝都有名望的人手中,不过能分到这本宣传册的人极少。作为皇城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分公司的总经理 根据苏悉的话来说,宁王作为皇城股份有限公司第二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样的存在如若还分不到册子,那蓝月拍卖行也不用混了。不过宁王也不在意这样的小事,所以图册一直由管事收着,安亚无聊的时候刚好看见,便拿来打发时间,却一不小心从中瞄到了断魂草的信息。 之前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和很多人一样,觉得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宗师级别的药灵师存在,更不会有人会制作出清醒药剂。 但是苏悉的出现,让她的信仰都差点幻灭了。 “蓝月拍卖行要拍卖断魂草?确定是这个月?”苏悉找了下,果然在扉页上找到了当月的时间,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大型拍卖活动的时间,苏悉算了算,竟然就在明日。 “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卫凌风笑吟吟地望着苏悉。 “自然是要你去付账的,你不去也会被我拖着去。”对这种人,一般有种固定的称谓:冤大头。 苏悉笑了笑,掩唇打了个哈欠,十天十夜精神高度集中,而且没有睡过一场觉合过一次眼,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第二日临出门的时候,苏悉忽然突发奇想,将她自己做出来的那些药剂也踹入怀中。 安神药剂……可以直接从三级跳到四级,毫无疑问的。 恐怖药剂……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中了这种毒后,会将恐怖事情的恐怖程度放大十倍,最后活活被自己吓死。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阴人性命的最好药剂。 梦靥药剂……之前已经说过,这对于敌人来说就是一场梦靥,因为拥有它的人可以将灵力灌满,再次活灵活现,战斗力十足。 宁王挑了挑眉,“你带着这三瓶药剂……难道是想拿去拍卖?” 苏悉眼前一亮,笑道,“你猜的对极了,还真就是这样。那断魂草也不知道最后会被拍成怎样的天价,既然安亚说这些药剂很难得,想必是能拍点钱回来的,就算弥补一下差价也是好的。” 然而,苏悉却不知道,这三瓶药剂最后会将拍卖行的气氛渲染到什么程度。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通体呈纯金色,十分唯美华贵,车壁雕镂着金花,车顶四周垂下一排排嫩绿色的流苏穗子,车帘外罩的帷幕更是荧光瑟瑟,一串串晶莹剔透的七彩珍珠串成串,精美华丽。 大街上来往的人极其多,各种叫卖声,融合成一种热闹的气氛。 苏悉想起她的风味楼,原先从皇帝那讨了天下第一楼的牌匾,原想着再开张的时候能够名动京师,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风味楼,但是自从他们疯狂报复了太子之后,她有没了这心思。 因为如果风味楼在这风口浪尖开张的话,那就是活靶子,指不定太子在背后还要搞什么阴谋呢,如今的他可是积了一肚子怒气正愁没处发泄,这不是自动送上门去吗? “想什么呢?”宁王淡笑地望着她。 “没什么,不过在想风味楼的事罢了。原想着择个好日子开张的,可谁知后来竟出了太子这事,如今怕是开不得门了。”太子的情报网虽然迟钝,但是嗅出她与风味楼的关系却是不难的。 “实是委屈你了。”卫凌风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你放心,等日后我做了……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性所欲地去做,再不必担心受制于人。”因为他可以宠地她上天入地,宠的她无法无边,宠坏了她,别人就不喜欢她,那她就只能继续呆在他身边了。 “真都可以随性所欲任性妄为吗?只怕到时候肩负的责任,约束的条条框框会更多。”苏悉有些不以为然,如果可以选择,其实她并不希望卫凌风坐上那个位置。 既然自称孤,那就是孤家寡人,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唯有他一人独坐云端,俯视蝼蚁沧桑。那样活着,实在是太寂寞了。 卫凌风望着她,目光坚定,“相信我,我可以给你那种随性所欲应有尽有的幸福。” 苏悉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窗外,浅浅地笑了,她说,“天好蓝,云好淡,总有些东西,任由你翻云覆雨颠倒乾坤,也是会留下遗憾的。” 自由?何为自由?只有在他身边,在他创造出的那一方保护伞下,她才能随心所欲过她的自由,不是吗?宁王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细碎的阳光犹如精灵般在她脸上跳跃,看着光影子在她身上的每一分变动。 随后,车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缓缓地在一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面前停下。停马车的地方很宽敞,停了大概有十几二十辆不同程度的豪华马车,但是偌大的车库却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宁王从未参加过此类的活动,但是这一次,他却派卫严提前一日过来打招了招呼,所以蓝月拍卖行的老板早已将最好的包间给准备好了,也备上了最好的点心和茶水,下定决心一定要伺候好宁王。 “宁王,宁王妃,里边请。”蓝月拍卖行的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苏悉顺着目光望着过去,她发现这个老板胖乎乎的,笑得像尊弥勒佛,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和气生财的舒服感,不过他那双眼睛,如若仔细看会发现里面一闪而过的精明和睿智,这绝不是一个老好人脸上该出现的。 不过也难怪,蓝月拍卖行崛起不过二十年,是胖老板空手起家一拳一拳拼搏出来的,如若不是有超越凡人的智慧,在虎狼环伺的帝都,如何能够闯出一片天地来? 拍卖场有篮球场那么大,分为上下两层。楼下的位置只要是手执门票便可进来,但是楼上的十个房间却是名门望族权贵的人才有资格坐,就比如宁王,他的身份最高,便坐了最豪华尊贵的位置。 随后,六皇子和安亚也一起过来凑热闹,于是四人刚好坐满了包厢。 胖老板正想告退的时候,苏悉忽然抛来一句,“李老板,你们这卖药剂吗?我瞧着你们的宣传小册上都没有。” 李老板还以为宁王妃想买药剂,便笑着道,“回王妃的话,一般的药剂市面上是买不到的,拍卖行虽然偶尔会有入手,不过多是初级药剂,中级的药剂很难见到,至于高级药剂,那真的要看运气了。” 既然他见过,那就再好不过了。苏悉淡淡一笑,便从衣袖中取出那三瓶药剂,随手递了去,“你瞧瞧这三瓶,可值点银子?” 那胖老板笑得一脸童叟无欺,不过当他看到药剂的颜色以及闻了气味后,神色微微变了,“这安神药剂也就罢了,这第二瓶是……是恐怖药剂!小的没猜错的吧?”这可是杀人不用刀的毒啊,市面上千金难求。 看着胖老板隐隐有些变色的脸,苏悉淡淡笑了,“眼光倒是不错。” 安亚哼哼两声,这才恐怖药剂呢,等你瞧出下一瓶药剂的时候,那才叫惊诧呢。 果然,安亚这句心里话才刚掠过,那胖老板就发出一道颤音,“这、这……恕小的见识浅薄,猜错了您可别见怪。” 苏悉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见怪,你随便猜吧。” 胖老板一脸严肃地望着苏悉,眼底闪过崇敬的神色:“如若小的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梦靥药剂。”小时候他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曾亲眼见过及闻过,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当时师父那小心翼翼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还历历在目。 “还算你有点见识。”安亚轻哼。原本她还担心这胖老板不识货呢,却谁知竟还能认出这梦靥药剂。 苏悉冷眼旁观,拍卖行最多的就是宝贝,这胖老板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见到这三瓶药剂都难掩激动,由此可见这药灵师的行业果真的有些前途呢。 “这三瓶药剂可以加入拍卖吗?”这几瓶只是她的练手之作,能卖点银子也是好的。 “您要将他们卖掉?”胖老板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抹激动的神色,“很好!我这就去安排,在今天这场大型拍卖中就可以进行。” “不是需要提前一个月吗?”苏悉脸上神情略带疑问。 “这么珍贵的药剂如若延后,就算小的同意,那些买家也未必肯啊。您放心,我去安排下,很快就能参加竞拍了。” 拍卖行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拍卖过药剂了?就算是最初级的药剂都能卖出几万两银子,这三瓶当中还有一瓶梦靥药剂,那可是有价无市啊,这要拿出来,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拍出怎样的高价? 苏悉如若知道这梦靥药剂最后的定价,只怕她毁的肠子都要青了。因为在实验室的时候,她为了而给自己腾空瓶子,将练手做出来的梦靥药剂当废水给倒了…… 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喧闹,苏悉倾耳细听,倒是认出几个熟人的声音,她想,今日的拍卖会只怕会很热闹了。 ------题外话------ 乃们知道月票有三好咩? 第一有奖励; 第二可以出现在首页; 第三就是更新会更给力喔~ 看到文章首页下面这拦木有? 阅读此书作者专栏投月票放入书架 点击一下投月票,会发生一件很神秘滴事情哟~ 如果今天月票到50滴话,就再更一万五千字唷~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4章恶有恶报 第074章恶有恶报 苏悉他们在第一个贵宾包厢,不过第二个贵宾包厢里的人苏悉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苏悉虐地灰头土脸的南陵国二皇子风瑾,他没有逃回南陵国,反而亮明身份后,得到了东云国最高规格的待遇。 关于那场刺杀和苏悉后来的报复,大家都心照不宣,非常有默契地揭了过去,似乎这件事根本没造成一丝伤害。 但是在苏悉手中吃了那么亏的风瑾,真的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谁真的这么认为,那么不是智障就是脑残,不管你信不信,苏悉反正是不信的。 当苏悉凝神细听了会儿后,微微抬头,对着卫凌风绽放出一抹笑容,“隔壁几个房间坐的可都是熟人呢,这下子赶巧了。” 今日的苏悉一身蓝色翠烟衫,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脸上未施粉黛,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卫凌风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他手执茶壶给苏悉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跳梁小丑而已,不用在意。” 六皇子眼睁睁地看着二哥只倒了一杯茶给苏悉,而无视自己面前空落落的茶杯,撅起红唇抱怨,“二哥,你也太偏心了吧,倒下茶不过顺手的事嘛。” 卫凌风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斜斜的眼角上挑,似想起什么般,将茶壶转了个方向,帮安亚倒了满满一杯,对她淡笑道,“等下还要麻烦你帮个小忙。”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不过即便这样,安亚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她和苏悉交好,但是宁王一向极少与她打交道,主动请求帮忙还是第一次。 不过正因为这样,安亚才感觉到压力大,她不忙着喝那杯茶,倒是先一脸忐忑地望着宁王:“到底是什么忙?如果很难的话,我未必帮的上。” “不难。”宁王手指茶杯,手指修长透明。明明是很重要的事,但是自他口中说出,却总是那么的不紧不慢,温润慵懒。 宁王都亲自求出口了,能简单到哪里去?安亚皱着眉宇,求救地望向苏悉。她对宁王阴晴不定的性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还隐隐有一股畏惧,她知道宁王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离的越远就越安全。 苏悉的手肘撞撞旁边的宁王,状似埋怨地白他一眼,“瞧你,将安亚吓成这样,你要求人帮忙,总该将事情讲清楚吧?” 宁王回了苏悉一个笑容,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烟花般璀璨,转眸又望向安亚,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你的职业?” “盗贼!”在宁王的威压下,安亚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回答。 “这不就是了。”宁王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眼底的算计。 安亚不由在心中暗叹。跟宁王说话太累了,那股隐隐的威压让她不由地紧张,她实在是佩服苏悉,在与宁王的对视中,竟能做到如此坦然,甚至还占了绝对上风。 正在他们说话间,拍卖会开始了。 拍卖会的主持是一个极清秀的年轻人,他一袭蓝色锦袍,面容姣好,长身玉立,手执锤子站在台上,望着台下非富即贵的人群,竟丝毫不露怯。他的声音清润,语调不急不缓,说出话的更是极富煽动性。 第一件拍卖的是一尊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玉佛,在主持人的煽动下,拍到了五万两的价钱。 第二件珍宝拿上来的时候,主持人又开始了他极富煽动性的语言: “我们蓝月拍卖行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接到药剂生意了,不过,今天却有三只药剂即将拍卖,第一件就是——安神药剂。众所周知,能够让武道众人直接从第三级进阶到第四级,还等什么?总共就只有这么一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就是后悔一辈子。” 其实,如若有天赋的人,从第三级进阶到第四级并不是难事,不过对于没有天赋的人来说,要想跨越这一层几乎是一辈子的事。当初苏悉在苏府的时候,达到四级的苏浪在她面前那么炫耀,也不是没道理的。 这帝都最不缺的是什么?有钱人。而有钱人家里升不上去等级的,更是不止一个两个。 能够用金钱买等级,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盼也盼不来的好事。所以,虽然是小小一瓶安神药剂,但是在主持人巧嘴煽动下,竟然卖到了十万两的高价。 贵宾席里的苏悉不免咋舌,“这东西都能卖十万两?我没听错吧?”而且还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 安亚自小跟在她那傲娇的药灵师父亲身边,对药灵师的地位了解的比苏悉透彻,所以她觉得这样的价并不足为奇。 “十万也不算高价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配置药剂就像壹加壹等于贰这么简单?对于初级药灵师来说,要成功配置出一瓶安神药剂,绝对需要七天七夜的功夫。” 需要那么久吗?她一上手就配置出来了啊……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会被安亚唾弃。 当那个全身圆鼓鼓的富商像捧宝贝一样捧着安神药剂下台后,第三轮拍卖开始了。 这次,卖的是恐怖药剂。 “刚才那瓶安神药剂是初级药剂,而现在这瓶,大家看到没有?这瓶恐怖药剂却是中级药剂!这是一瓶传说中的致命毒药,无色无味,中者一开始毫无察觉,等到十日后才会慢慢显现。” 主持人又开始了他直指人心的煽动性语言,“你有没有恨一个人,恨不得对方死?不、这瓶恐怖药剂虽然能让人致死,但它最大的特点却是生不如死,从身体到精神,慢慢地崩溃……如果你恨一个人恨到一定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的地步,那么很好,这瓶恐怖药剂将是你最好的选择。这瓶恐怖药剂底价是十万两,现在开始竞价。” 主持人话音刚落,便听到隔壁包厢传了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十五万!” 苏悉和安亚对视一眼,嘴角莞尔一笑。隔壁包厢里坐的人是谁,大家都一清二楚。他那咬碎银牙的声音针对的是谁,大家也都一清二楚。 六皇子抚额,叹了一句,“二嫂,你多保重啊。” 卫凌风斜了苏悉一眼。对于苏悉整风瑾的那件事,他后来听小六完整的描述过,那日书房出来后,他的眼底尽是阴霾,利刃般冰寒锋利,浑然天成的杀气弥漫,谁也不敢靠近他十丈之内。有那不长眼的走到他跟前劝话,被他一掌拍飞,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要是这还不能表现他的愤怒的话,宁王府庭院内,那张被一掌拍成粉末的石桌,总能说明一切吧?不过他再怎么盛怒之下,也没有对苏悉恶语相向,只是自己避开了,因为他不想盛怒的时候伤了她。等他从密室里出来后,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邪魅妖娆,只是看苏悉的眼眸越加深沉。 自风瑾喊了那句十五万后,之后一直有人加价,不过加的都不多。 “三十万!”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自对面的包厢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苏悉微微一怔,目光望向卫凌风,询问道,“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卫凌风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俊朗的剑眉微挑,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只缓缓提示了三个字:“弑云弓。” 苏悉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慕容馨啊,她怎么还敢往外面跑啊?” “二嫂,没记错的话,这位也是你的仇人吧?”六皇子简直无语。二嫂拿出来卖的恐怖药剂,这些人却一个个想买来害她,她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啊…… “仇人吗?应该是吧,她看起来应该是挺恨我的。”当初买弑云弓的时候,这位姑娘也是银子多的花不完。苏悉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让她更恨我一些,也没什么区别吧?” 宁王看了她一眼,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宠溺的味道。,“你高兴就好。” “二嫂,你太坏了。”六皇子满脸兴奋,说出口的话与他的表情完全成反比。 “苏悉,你没救了。”安亚已经准备好了看好戏的动作,兴致勃勃的。 苏悉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对着外面随口就道,“五十万!” 她这话一喊出,下面顿时一片寂静。风瑾和慕容馨听到苏悉的声音,两个皆是一阵错愕,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比一个兴奋。 “六十万!”风瑾高呼。 “七十万!”慕容馨跟着叫价。 苏悉慢悠悠地吐了句:“八十万。” “一百万!”风瑾猛然一拍桌子。 “一百二十万!”慕容馨比他更横,整个人都站起来了。 “一百三十万。”苏悉还是慢悠悠地以十万单位,她优雅地端起香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以猫斗耗子玩的姿态陪他们玩。 风瑾想:苏悉在明知道自己买这瓶恐怖药剂用意的情况下还加价,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她想要拿这瓶药剂反过来对付自己!难道自己一条性命还不止一百多万? 风瑾双眸赤红,冷冷一句:“一百五十万!” 风瑾这一喊,顿时将热烈的气氛一举推到了高潮!下面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靠!是不是有病啊,不就一瓶毒药吗?就算这毒药再怎么神奇它还是毒药啊,居然能抬到一百五十万两!” “就是啊,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啊,非要用恐怖药剂不可?” “谁知道啊,可能是银子多了没处花吧。” 主持人趁着激烈气氛,激动抓起锤子就喊:“一百五十万第一次,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但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出来的结果。 因为,这时候,站起来一个矮瘦的小老头,他手中高举着一叠银票,憋足力气大喊一声:“两百万!” “哗——” 还真是钱多人傻,竟然真的有人出两百万两! 主持人额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因为紧张,也因为兴奋和刺激。蓝月拍卖行有多少年没有拍出这样的高价了?这还只是中级药剂,就能拍出两百万,后面那支高级药剂,将会拍出怎样的天价?只要一想到他就兴奋不已。 “两百万,还有比两百万更高的吗?两百万第一次……两百万第二次……两百万第三次!好,恐怖药剂现在已经是这位老先生的了。” 对于突然杀出来的这匹黑马,风瑾,慕容馨,还有苏悉都有些所料不及。按照苏悉的设计,她是要慕容馨买了这瓶,因为苏悉想看到慕容馨花了大笔银子买了恐怖药剂后,然后睁睁地看着能够恢复她灵力的梦靥药剂与她失之交臂。这种痛苦有一个名词,叫绝望,如果非要四个字来形容,那叫悔不当初。 慕容馨当初被卫凌风破了气海,灵力全失,她想要恢复以往的灵力的话,这只梦靥药剂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可能不心动。 不过这样也好,下一轮她可以将梦靥药剂提升到一个让慕容馨呕血的天价。 宁王抬手,招了卫严过来,淡声吩咐:“你派人去盯着那老头,务必找出他幕后之人。”他直觉上感到那老头有些不对劲。 “是!”卫严颔首,转身便去了。 苏悉以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笑得很神秘,“你们猜猜,那老头幕后的人物会是谁呢?” 六皇子诧异地望着苏悉,忽然脑中灵光一动,指着苏悉半响说不出来话:“二嫂,不会又是你的仇家吧?” 安亚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真的,那……我对你真是佩服的无话可说。” 苏悉捋了刘海垂下的发丝,无所谓的笑笑:“谁知道呢,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也不知道为何,当那老头喊出两百万两的时候,她忽然心头一跳,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来的也快消失的也快,等她再望着那老头时,那种不安感就消失了,所以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拍卖会仍然如火如荼的展开。当主持人介绍梦靥药剂的时候,不出所料,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蓝月拍卖行这是接上哪个高级药灵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三瓶,特别是这最后一瓶药剂,简直就是想让人倾家荡产啊! 梦靥药剂能够让空虚的灵力瞬间得到补充,在巅峰强者的战斗中显得弥足珍贵,因为这相当于以二敌一,而且是完全被允许的。 能制作出这样逆天的东西,也难怪药灵师的人数如此稀少。一个高级药灵师的地位相当于武道中先天强者的地位,也难怪他们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8 台上,主持拍卖的清秀少年依旧在滔滔不绝口沫横飞:“……这就是梦靥药剂的功效,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功效你们可能不知道。笔趣阁www.d91 23.net其实,梦靥药剂还可以让灵力崩溃的人恢复到以前的程度,就比如说灵力被废啊,灵力被禁锢啊,只要喝了这梦靥药剂,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好了,现在开始拍卖梦靥药剂,底价一百万!” 刚才恐怖药剂都能拍出两百万的高价,这梦靥药剂比之珍贵太多,一百万实在不算高,也不知道最后的成交价是怎样的让人震撼呢。 “一百二十万!”不知道谁最先喊了一句。 紧接着,立马就有人跟上喊价:“一百万五十万!” 随后,价格水涨船高,节节攀升: “一百万八十万!”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三百五!”慕容馨咬牙切齿,双眸泛红,这次她绝对是势在必得。这梦靥药剂对于她来说,不是药剂,而是她重生的灵药,只要喝了她,她就可以恢复到以往的灵力,她还是那个最受宠的慕容将军府的四小姐。 看着节节攀升的数字,苏悉的脸色却不太好,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六皇子不解地问:“二嫂你怎么啦?这么高的价,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如今已经喊到三百五十万了,那可是整整的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啊,堆积起来都成一座山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悉沉痛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只要一想到之前为了节约瓶子,将制好的梦靥药剂当废水一样倒掉,我这心窝都揪着疼啊。”那不是废水,是金山银山啊! 六皇子和安亚对视一眼,皆是无语,最后还是安亚安慰性地拍拍苏悉的肩头,“没关系,你不是高级药灵师吗?随时都可以制药的,倒了就倒了吧。” “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说实话,还真没想到这药剂竟能卖出这高的价,药灵师这行业也太值钱了,怎么人数就那么少呢。” “想要成为药灵师,那是需要天分的,如若说武道中天才比例是十万中才出一个的话,那么药灵师中就是百万中才出一个,非常稀少的,至于你这个变态……算了,我都不想说你了。”安亚扭头。如若说苏悉有一日会达到药灵师里的宗师级别,她一点都不会觉得震撼,在苏悉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奇迹,她已经震撼到麻木了。 下面,拍卖的热情仍然在继续。 慕容馨嘶声力竭地喊着:“五百万!” 原来不知不觉中,梦靥药剂已经被抬到了这样的高价。五百万……五百万对于慕容将军府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事。慕容馨想要恢复灵力,哪有这么简单? 苏悉认准了慕容馨非要不可的决心,慢悠悠地道:“六百万。” 一喊就是加了一百万,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是,真的不拿银子当银子,钱多的没处花;其二就是孤注一掷,吓住对手。 慕容馨咬咬牙正欲再喊,她身旁的慕容明一拉将她拉住,皱眉道:“不能往上喊了,咱们没那么多银子。” “二哥!那是梦靥药剂啊!只要喝了她,我就不再是废人一个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算有银子也是买不到的!这梦靥药剂,今天我是要定了!” 慕容馨一把摔开慕容明的手,推开包厢门,站在门口对着苏悉的包厢,高喊道:“六百五十万!” 苏悉端着一杯香茗,慢悠悠地喝着,半晌,就在慕容馨以为她终于不再加价时,苏悉轻飘飘的一句,“八百万。” “苏悉!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跟我作对!”慕容馨就算是傻的,这时候也看出了破绽,她知道,苏悉绝对是故意跟她抬杠! 慕容馨话音刚落,一根筷子从里面飞出,贴着她的头皮,插向她的云鬓。 里面传来卫凌风嚣张傲慢冷冰的声音:“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慕容馨被吓的眼眶都红了,加之又受了宁王的责备,想起当初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才让她从云端跌落低谷,一时间脸上百感交集,红一阵白一阵,忘记了反应,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倒让苏悉有些为难了。刚才最后是她出的价,要是慕容馨真被吓住,或者硬气地转身离去,她可就没金山银山赚了。 于是,包厢的门缓缓打开,下一瞬苏悉已经站在她面前,她望着慕容馨,淡淡地说:“我只出到八百万,你要的话,就自由地加吧。” “你……你真的不再哄抬了?”慕容馨瞪着苏悉,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她恨不得扑上去,将眼前的人撕成粉碎,但是现在又有求于人,不能将恨意外露,所以忍的很辛苦。 “是,只要你出的价高于八百万,那梦靥药剂就是你的了。”苏悉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慕容馨想了想咬咬牙,转身面对胖老板,“如若现银不够的话,可否拿东西抵?” 看慕容馨那不舍的样子,应该是好东西。在胖老板将询问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苏悉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慕容馨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很不甘心得将它递给胖老板,颐指气使道:“你看,这个值多少银子?” 胖老板手中,此刻正躺了一枚散发着红光的戒指,戒指中隐隐有灵光闪动。 胖老板看了看,几不可闻地皱眉,忽然,他目光一亮,惊诧道:“这莫不是,永生戒指,圣神套剑之一?” 这神圣件套分为五个部分,除了剑身外还有人鱼之泪项链,贤者手链,永生戒指,封印耳环。只有将这四种神器嵌入剑身的凹槽,才能组成传说中的神圣套件 据说神圣套剑拥有极其神秘的力量,但是究竟有什么力量,只有拥有它的人才知道。 “算你有点眼光,的确是神圣套剑之一的,你出个价吧。”慕容馨骄傲道。 这个戒指是母亲传给她的,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着,但是这次为了梦靥药剂,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这……”若要说的话,这戒指还真是无价之宝,但是现在慕容馨急需现银,倒是可以趁机打压。刚才她喊六百五十万的时候,应该是到了她的底线了。 接受到苏悉的目光后,胖老板煞有介事地说,“这确实是宝物,但是只是其中的一样,还算不上无价之宝,勉强当一百五十万两吧。” 一百五十万两刚刚好,慕容馨眉间闪过一丝喜色,她望向苏悉,“你刚才说过,只要我出价比八百万两多,这梦靥药剂就是我的了!” “没错。”苏悉眉角微扬。当别人钻进她设下的圈套时,她都会露出这么标示性的笑容。 “那好,我出八百万零一两。”慕容馨瞥了苏悉一眼,嘴角扬起,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不已。 她自鸣得意,苏悉却为她惋惜。八百万两买的是一瓶梦靥,但更多的是一种显摆和名声,但是这位大小姐却自以为聪明地出了一两,最后关头这个尾收的实在不好,反倒让慕容将军府被人指指点点。 苏悉自然不会去提醒她,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回了厢房,只有安亚他们才看出苏悉转过身来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慕容馨和苏悉将价格抬到这么高,哪里还有人敢继续喊价? 所以当主持人喊着,八百万零一两第一次,八百万零一两第二次,八百万零一两第三次,成交的时候,台下一片寂静…… 这样的天价,简直创造了蓝月拍卖行有史以来的最高价。不过在苏悉看来,这样的天价会一次次地被打破,因为她决定回去后潜心研究药剂,先将等级提升到大师级别再说。 她实在很期待,当她制作出清醒药剂的时候,这个能将十级强者提升到先天强者的药剂,究竟会喊出怎样的天价! 苏悉带来的三瓶药剂将拍卖的气氛抬到了至高点,接下来拍卖是早已在图册上出现的珍宝。苏悉记得,断魂草是最后一样出场的珍宝。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拍卖渐渐进入尾声,最后压轴的断魂草终于出场了。 主持人又是一场煽动性的语言,底价是一百万,不过这次响应者委实不多。 谁都知道清醒药剂,也都知道断魂草是清醒药剂不可或缺的部分,但问题是,就算集齐了四种材料那又怎样?到哪里去找大师级的药灵师啊?这世上别说大师级的,要是出现一个高级的药灵师,就已经够让人震撼了。 所以,几乎所有人认为这世上不可能出现清醒药剂,所以这断魂草也几乎没人喊价。 不过这样的情况倒是便宜了苏悉。 宁王却笑看了苏悉一眼,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苏悉准备喊价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隔壁传来:“三百万!” 谁都听得出这句话中的势在必得。 而且喊价的不是别人,而是南陵国的二皇子风瑾! 宁王浅浅的凤眸微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他淡笑,“还是我来吧。” “五百万!”卫凌风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惬意地喝着香茗,举手投足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优雅,却又似妖娆邪魅。 隔壁房间,风瑾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今日,他就是为了这断魂草而来,这东西他是绝对要带回去的。因为,断魂草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发挥它应有的功效。 “六百万!”风瑾咬咬牙,他知道,今天跟卫凌风是对上了。不过他不怕,他坚信卫凌风只是戏弄他而已,因为卫凌风根本找不出大师级的药灵师来炼化这颗断魂草。 “七百万。”卫凌风的声音不疾不徐,唇角还勾出一抹笑意,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风瑾腾一声站起来!此刻,他终于能够体会到刚才苏悉加诸在慕容馨身上的压力了,因为此刻,卫凌风根本就是如法炮制。如果再这样斗下去,他相信最后就算他能拿到那株断魂草,但是势必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我必须去和卫凌风好好谈谈。”风瑾示意下人去敲门。 “究竟让不让他进来呢?”苏悉有些苦恼地拖着腮,懒洋洋地说道。 “还是让他们进来吧。”卫凌风邪魅地靠在椅背,以一种王者的气势,淡淡地瞥了风瑾一眼,似乎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风瑾进门后,恨恨地瞪了苏悉一眼后,转头对卫凌风道,“如果我们继续抬价下去,最后受益的就只有这断魂草的主人和蓝月拍卖行。况且,这株断魂草你拿到也没用,倒不如让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提条件的机会。” 卫凌风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七百万,你不加的话,这断魂草就是本王的了。”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风瑾怒气冲冲地瞪着卫凌风。说实话,他对卫凌风的恨并不亚于对苏悉的恨。当初卫凌风带着一群人深入南陵国,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还抢走了那个孽种。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如今他已经稳坐南陵国国君的位置了,何必还要像如今这样忍气吞声? 卫凌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淡淡地喝茶。 “七百万第一次!七百万第二次!” “八百万!”风瑾心中一紧,喊出一个价后,又转念继续对卫凌风道,“我可以撤回全部杀手,以后也不会再对风轻下手。” “九百万。”卫凌风抬头,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 “你——我答应你,将卫凌源和南陵国勾结的证据提供给你。”风瑾急声道。 但是卫凌风还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似讥诮,似嘲讽,看不分明。 “九百万第一次,九百万第二次——” “一千万!”风瑾急声道!这株断魂草很有可能会帮他提升到先天境界,等他到了先天,那么,这些人还不是任由他搓圆捏扁? 卫凌风一双葱白的手优雅的晃着清茶,朱唇微启,淡淡吐出一句,“你赢了。” “什么?”风瑾下意识地询问。 卫凌风看也不看他一眼,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你可以滚了。” 台下传来一阵声音:“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一千万第三次!成交!”铁锤重重砸下,一锤定音! 风瑾唇角缓缓逸出一抹冷笑,望着卫凌风,讥诮道:“你会后悔的。” “是吗?”卫凌风不以为然地回视,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 “哈哈哈,你绝对会后悔的,你等着吧!”等他晋升为先天后,这里的每一个人,不,东云国的每一个人,都要为卫凌风和苏悉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块土地带给他沉重的侮辱,他要将它夷为平地,他要让这个国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风瑾狂笑着走了,他身后的人也走的干干净净。 苏悉柳眉微蹙,望着卫凌风,“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呢。”她的断魂草就这样没了,让她的清醒药剂找谁陪去? 卫凌风却抚着她光泽的发丝,笑地不怀好意,用六皇子的话来说,那笑容是苏悉预备干坏事的时候专有的,但不知何时起卫凌风也被她传染了。 “你听说过风铃吧?”卫凌风慢悠悠地给出一句话。 “风铃,南陵国四公主,与风瑾一母同胞,据说她聪明绝顶,天赋也是极好的。她怎么了?”苏悉听到这个名字,神色间有一丝狭促。风铃,没有比这更让她熟悉的名字了,因为之前比风瑾写淫秽信件的时候,收信人那一栏,赫然便是这风铃。 见卫凌风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苏悉惊道,“难道说,风铃她……” “没错,风铃的确天赋很好,不过她的天赋在药剂方面。如若没猜错的话,如今她已经是高级药灵师了。”卫凌风缓缓道出真相。 “难怪!难怪风瑾对断魂草势在必得,原来他打着跟咱们一样的主意。”苏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六皇子闻言,倒是有些急了,“你们怎么还这么轻松的表情啊?风铃小小年纪已经是高级药灵师了,再加上风瑾手上的断魂草,说不定他们手中已经有另外三种稀有药草,如若让风铃再进阶成大师级药灵师,那可就麻烦了。” 六皇子的担忧不可谓没有道理,但是苏悉,卫凌风,以及安亚都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望着六皇子。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讲错了吗?”六皇子张着一双无辜而清澈大眼睛。 苏悉无奈地拍拍他的肩,“你没有讲错,你说的完全正确,但是,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六皇子更加不解了。他怎么觉得自己的智商突然掉到了平均值之外,那不然他们怎么都拿看白痴的目光看自己? “她。”苏悉食指所指的方向,赫然便是笑得一脸得意的安亚。 “她……难道说,二哥一开始的那杯茶……”六皇子眸中渐渐发亮,由于拨开乌云见到彩虹。 他就说嘛,二哥那么傲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无事献殷勤,去倒茶给安亚,却原来他一开始就安了这个心思!他在看到风瑾出现在隔壁的时候,就以及想明白了之后会发生的一切,所以一开始就将主意打到安亚身上。 那杯茶,果然不是那么好喝的。 六皇子眉间有一丝担忧,“那风瑾怎么说也是九级强者,安亚去他身上偷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九级强者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偷过。”说起偷盗,安亚双眸发亮,神采奕奕,“苏悉多么谨慎认真的性子,还不是被我偷了一点都察觉不到?当初要不是我身上带了气味,她哪里找得到我。” 所以自那次之后,安亚对气味性的东西特别敏感,生怕再一次栽倒在别人手中。 苏悉笑着说,“风瑾得了断魂草之后,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只怕会连夜叫高手送回南陵国去。咱们只要盯着他,然后悄悄跟踪他拍去的高手,那就万无一失了。” 那高手丢了断魂草后,如果聪明一点,自然会远走高飞,谁会笨的再回到风瑾身边自寻死路? “有人来了。”卫凌风淡淡地提醒。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拐角处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苏悉听出来这是胖老板来了。 推门进来的果然是胖老板,他手里端着一个盖了绸布的托盘,将托盘放到桌上后,他恭敬地站到一边。 “宁王殿下、王妃娘娘,这里是安神药剂的十万,恐怖药剂的两百万,还有梦靥药剂的六百五十万零一两,外加一个戒指。”所有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苏悉微微蹙眉,“按照你们蓝月拍卖行的规矩,不是要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续费的?” “手续费不敢当,这三瓶药剂给拍卖行带来的名誉和人气比手续费要多的多了。”胖老板笑得乐呵呵的。 “你似乎还有要求。”苏悉瞅了他一眼。 “王妃能不能……安排小的见一见那位药灵师尊者,或者帮小的带句话也成。” “哦,那位药灵师尊者不喜见外人,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苏悉无视安亚的嘲笑,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这样的,如若那位药灵师尊者还能提供药剂,能不能优先选择蓝月拍卖行?”胖老板有些忐忑的说。 能够制作梦靥药剂的,至少是高级药灵师,这些药灵师都骄傲的很,脾气癖好更是古怪,一个弄不好就得罪了。他们虽然武力不强,但是他只要稍微拿出一瓶药剂,就可以召集无数的武道强者为他卖命,实在是太恐怖了。 “原来是这个要求啊,我可以替那位药灵师尊者答应你,完全没问题。”苏悉淡淡一笑,“不过你也要保密,不能告诉别人这三瓶药剂是我们送来的。” 这种躲在背后阴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苏悉还没有玩够,她实在是期待,当慕容馨和风瑾还有那个老者背后的神秘人,他们若知道这三瓶药剂竟是出自她手中,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当苏悉背着整整一包袱的银票从包厢里出来,走到大厅时,却刚好在那里碰到了她不怎么想见的人。 慕容馨,她怎么还没走? 苏悉等人径直都过去,当做没看见她,但是慕容馨却自己找存在感,昂首挺胸地站出来拦住苏悉的路。 “你站住!”慕容馨食指指向苏悉。 苏悉回头,不解地望着她,“你叫我?”她能感觉到慕容馨身上的灵力波动,想来她喝了梦靥药剂后,已经恢复到了原先的水平。 卫凌风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定定地站在苏悉后面,虽然他面带笑意,可慕容馨还是从他淡漠的瞳孔里看出了阴冷。 苏悉朝卫凌风一笑,他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她还想趁机再欺负下慕容馨的,他怎么就不给她个机会呢。 对上卫凌风的千年寒冰般的眼神,慕容馨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不过她想起了自家的底牌,又昂首挺胸上前一步,对卫凌风冷道:“宁王殿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希望您不要插手。” 苏悉有些惊讶于慕容馨竟然敢与卫凌风当面对峙,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卫凌风嘴角扯起一抹笑,漆黑倨傲的眼眸闪过一抹戾色:“她的恩怨就是本王的恩怨,本王为何不能插手?”卫凌风顿了顿,忽然来了句:“你叫慕容馨是吧?” 慕容馨没想到宁王竟然记得她的名字,神情一阵恍惚,脸色微微发红,几不可闻地颔首。 却见卫凌风笑道:“慕容馨,你还记得当初是本王废你的灵力吧?” “你……想怎样?”慕容馨没想到宁王竟然提这个,她抬头看宁王的表情,见他似乎在笑,便在心中猜测,难道他想要补偿于我?正在她心中甜蜜的时候,卫凌风的一句话就将她的美梦打入深渊。 因为卫凌风说,我能废你一次,就能废你第二次。所以,趁现在本王还这个想法时,赶紧的滚吧。 慕容馨没想到,自己一片痴心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伤害,她双目含泪,饱含血丝,恼羞成怒地指着卫凌风,“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卫凌风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冷笑,双手环胸,似乎慕容馨谴责的是与他无关的人。 “好好好!既然你这般无情,那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哼,我让你后悔一辈子!”慕容馨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恶毒。 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她一定会毁了他的! “慕容馨,好大的口气啊,让他后悔一辈子,就凭你吗?”苏悉哈哈大笑,眼底是chi裸裸的嘲讽,“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对付卫凌风,绝对是蚍蜉撼大树,以卵击石。 苏悉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要激怒慕容馨,让她将底牌现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势力,总会让人安心些。 慕容哪里知道苏悉是故意激怒她的? 慕容馨也笑了,那是一种恨到极致的冰冷笑容,“是,宁王高高在上,我是奈何不得,但是我们慕容府却能对付。卫凌风,你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一了吗?你以为你师父是蓝海大师,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哈哈哈——你们高兴的太早了!你们不知道吧,我们老祖宗也已经是先天强者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呢。苏悉和卫凌风对视一眼,在对方眼底都看到了一抹戏谑。慕容馨尖锐的声音太响了,吵醒了苏悉怀中一直在困觉的小雪狐,它探出脑袋,不悦地扫了慕容馨一眼,冲她嗷嗷叫了两声,警告她不要打搅它的美梦。 被卫凌风鄙视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一只动物都敢来鄙视她! 慕容馨气得双眼发红,一个巴掌就冲小雪狐拍去,“去死!” 苏悉其实很想提醒她一声,她们家引以为傲好不容易突破先天的老祖宗,在小雪狐面前就像老鼠见到猫。 慕容馨竟敢对小雪狐动手?她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呀? 小雪狐可不是善茬,它手中利爪毫不客气地在慕容馨雪白无暇姣好的面容上划过—— ------题外话------ 谢谢亲们滴投票~小白好想上首页月票榜呀~最后一名也好哇~求给力~呜呜~ 子夜宵行hhffff2008蓝夜紫涟kanshu001ruoshuiliuxi youhong123冰舞800210司徒幻君immajiang ddestinyqxiang198822缘分天空19残音回荡 yzm879661080琴心清语湖心的雪我爱ttblanklake玛奇朵821 花花弄蝶刘志梅81302681yeyuxiaohui amily521四驱斗士ggnn33340606各有所好 ddestinyqxiang19882sxm412 蝶恋花姐gmcasapkelerong0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5章情意绵绵 第075章情意绵绵 “啊——!”慕容馨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小雪狐速度快的惊人,不过闪电的时间,它圆滚滚地小身躯已经再次爬进苏悉怀中,只露出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和一对邪邪的狭长细眼,看好戏般朝慕容馨望去。 众人的目光也全随着它的动作,齐齐望向慕容馨。 此刻的慕容馨早已瘫倒在地上,她捂着的左脸颊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流,将她雪纺纱制的翠烟裙染的血迹斑斑。她张着双眼瞪着小雪狐,眼底很复杂,一一闪过惊恐、畏惧、恼怒、憎恨……随后全都化为一腔怒火! 她被毁容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那道伤痕又深又长,肯定是治不好的了!她这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恼羞成怒、悲愤交加的结果是暴怒。 慕容馨再不顾脸上的伤口,血淋淋的五指就往苏悉怀里抓去。 苏悉柳眉微蹙,往后斜跨出一步,她觉得慕容馨被毁容已经够了,不想再节外生枝。她想息事宁人,但是慕容馨却已经将仇恨锁定在她身上,怎么会轻易松手。 “苏悉!你害怕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我不弄死这只臭狐狸,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慕容馨见苏悉后退,以为她害怕了,顿时气焰再度高涨,一招落空旋身又往苏悉怀里抓去。 苏悉见她处处杀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便定定地站在那不动,任由她在小雪狐那自讨苦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任谁都不会再做老好人。 慕容馨见苏悉站立不动,她将灵力都集中到手上,旋身往小雪狐身上抓去,不过这些动作都只是表象。事实上,慕容馨衣袖中不知何时早已陡然出现一柄森冷匕首,速度极快地往苏悉心窝刺去!她想要一箭双雕,将苏悉和小雪狐全都刺死! 没人看到她隐藏在手掌的匕首,除了苏悉,不过苏悉一点都不紧张,依旧定定地站在那里,面容淡然,不过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就在森寒匕首贴近小雪狐的脑袋时,就在慕容馨以为自己奸计得逞而露出诡笑时,小雪狐却张开小嘴吧砸吧砸两下将锋锐的匕首给吃光了—— 吃、吃光了? 是的,因为那柄匕首只剩下刀柄,而刀身竟然凭空消失了…… 慕容馨就像被定身住,瞬间呆了,她低头望着只剩下紫檀木柄的匕首,又抬头望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雪狐,眼中的瞳孔放大,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用看见鬼的目光再度望着小雪狐。 小雪狐吃完了精铁锻造而成的上好匕首,扬起毛茸茸的小脸,对着慕容馨甜甜一笑,似乎在感谢她提供的美食。 但是慕容馨的反应却与它截然不同。小雪狐这一笑,却将她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就在下一刻,小雪狐就已经跃上慕容馨的后背,她的颈项传来凉飕飕的感觉。 想起方才讲精铁匕首吃的干干净净的小怪物,慕容馨—— “啊!鬼啊!救命啊啊啊!”慕容馨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管不顾撒开腿就跑,就像后面有鬼在追。 众人都被慕容馨吓的惊住了,他们没看到慕容馨用匕首刺杀苏悉,也没看到小雪狐变态地啃光匕首,他们只看到慕容馨像个疯子似的四处逃窜,就像突然发了羊癫疯。 慕容馨这一声尖叫吓得小雪狐一个瑟缩,它很想告诉她其实自己不是鬼,所以当慕容馨逃跑的时候它也跟着追出去想要解释清楚。 慕容馨跑了一段路,正趴在墙壁上气喘吁吁,当她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时候,扭头看到小雪狐站在自己脖子上,吓得差点腿软。 “啊!”又是一声尖叫,慕容馨拔高速度运满全身灵力一个劲地朝前冲去,简直比百米冲刺还拼命。 小雪狐似乎觉得这样挺好玩的,所以就玩得乐此不彼,于是,滑稽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每当慕容馨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趴在墙头喘气的时候,小雪狐都会用它的小爪子拍拍慕容馨,然后慕容馨就尖叫一声撒腿就跑,等她跑累了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小雪狐又会用小爪子拍拍她……慕容馨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不知道绕着帝都转了多少圈,跑了多少里,最后,慕容馨才想起来自己家里有位先天强者的老祖宗,这才一个激灵地往将军府跑,小雪狐自然无所畏惧地跟了去。 “太爷爷救命啊!太爷爷救命啊!”慕容馨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卷起一阵强风,刮的四周一片狼藉。慕容馨不管不顾一个劲地朝最深处的紫竹林跑,她知道只有太爷爷才能救她。 慕容馨的太爷爷就是慕容无极。上次在南山,就是他打的苏悉和卫凌风两个人呕血,差点就丢了性命,不过最后关头小雪狐英雄般现身,反而将他咬成重伤,要不是他跑的快,只怕最后死的就是他了。 慕容无极当初突破先天的时候,气焰极其嚣张,家里高层也都是知道了他突破先天是事情,不过为了将来能够一鸣惊人,所以还都瞒着底下的人,慕容馨知道这事也是机缘巧合。 不过慕容无极自那次受伤回来后,就一直躲在紫竹林里疗伤,再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慕容家的人不知他受伤,还以为他在钻研什么高深的武学战技,所以一直不敢过来打搅。 慕容馨如今受到小雪狐的骚扰,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们家的老祖宗,最厉害的先天强者,不管什么后果先将这条命保住了再说。 但是她却不知道,就是她这一次失误,却将慕容府送进了无尽的深渊,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 慕容无极原本以为被小雪狐咬了,不过失去一些血罢了,能有什么别的害处?但是当他逃回府里,他渐渐地觉得身子麻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雪冻住了,冷得他全身打颤,用灵力查探了许久,他才确定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了剧毒。 原来小雪狐那锋利的牙齿不仅可以咬人,而且在它愤怒的时候,是会释放一种神秘剧毒,不知不觉中就会钻进流血的伤口,在血管里肆意蔓延传染,直至那人血液凝固,受尽三七二十一日的苦楚。 慕容无极想尽了各种办法解毒,最后还真让他找着了,不过这个法子却非常凶险,不容许有丝毫的差池。 他将全身的灵力都集中到颈脖那一处,身子不能挪动半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什么都不能做,就那样呆坐着用灵力养育伤口,只要过了这二十一日,他就能恢复当初的先天强者的力量,但如若有半分差池,他就会灵力全失变为废人一个。 如今,这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慕容无极虽然吩咐了人在外面守着,不管是谁,绝对不许进来,但是慕容馨速度极快,那人还来不及拦就已经被她风一阵地卷进去了,待他再想拦时,小雪狐已经一掌将他拍晕了。 也就是这样的巧合,才注定了慕容无极的杯具。 “太爷爷,救命啊救命啊!”慕容馨直直朝盘腿坐在床上的慕容无极扑去。 她记得小的时候,这位太爷爷是最喜欢她的,还曾亲自教过她武功呢,他已经是先天强者了,一定能将那个小怪物打跑的。慕容馨如此坚信着。 但是,入眼的慕容无极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雕塑一样,双眸紧闭,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像是抹了一层白霜。 “太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慕容馨见他没有反应,心中一阵忐忑,伸出小指头轻轻戳了下他的手臂。 触手,是一阵冰寒,犹如千年冰霜凝结般的冷气扑面而来!慕容馨下意识地收回手指,蹬蹬蹬后退几步。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爷爷身上一点人气都没有,而且这么冰这么冷,就好像……僵尸?难道,难道太爷爷已经死了? 慕容馨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哭了,太爷爷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啊!慕容馨扑上去紧紧揪住慕容无极的双肩,不住地摇晃他,似乎这样就能将他摇醒,她急切地哭喊着:“太爷爷,您怎么了?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馨儿啊!太爷爷!您醒醒啊,你不能死啊!” 其实,现在的慕容无极心底那叫一个苦啊! 他坚持了二十一日,如今是最后一天了,但是偏偏有外人闯进来,这样就罢了,他就当自己是死人,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等挨过这艰难的最后一日,但是! 这个慕容馨,她是不是找死啊!再这么摇下去,灵力铁定要四逸逃散,而自己跟着就成为废人,什么先天强者那就是浮云! 慕容无极此刻好想一掌拍死这个在耳边哭哭啼啼还不断摇晃自己的慕容馨,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唔——”慕容无极的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迹,血迹顺着唇角缓缓往下,一滴一滴往床上蔓延,染成一朵朵猩红的花。 啊——太爷爷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幸好自己这时候闯进来,如果不是自己进来,太爷爷就算咽气了也没人知道。慕容馨在心中如此想着。 “太爷爷!来人啊,快来人啊,太爷爷出事了!”慕容馨扯开喉咙大声尖叫,她紧张之余声音非常洪亮,犹如晴天一道雷,狠狠地劈下! 紫竹林离主院有些远,为了让那些人听见,慕容馨可是运起了周身的灵力。所以说事有凑巧,如若慕容馨没有去参加那场拍卖会,如若她没有买到梦靥药剂,如若她没有恢复灵力,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现在…… 慕容无极本就不能让人打搅,如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撑着,这慕容馨倒好,这么洪亮的声音,又是在他耳边响起,这就好比最后一根稻草压下—— 慕容无极崩溃了! “噗——”慕容无极喷出一口长长的血雾,喷了足足有一分钟,他的身子才缓缓软到。 不过在软到之前,他死命睁开眼,狠狠地瞪着慕容馨,眼神那叫一个不甘心啊…… 也是,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剧毒运到脖子那道伤口上?眼见着就能将余毒逼出了,但是就这最后一口气没撑住,一切都功亏一篑! 他修炼了上百年才终于寻到一个契机突破至先天境界,原以为从今往后定是所向无敌人人崇拜,却谁知出师不利,第一次就被宁王他们打败溃逃,这会儿疗伤又被自己的玄孙女活活逼到散功!他恨啊,就算死也不瞑目啊! 一直站着看好戏的小雪狐眼角弯弯,看完了好戏后,灵巧的小身子旋身隐没在紫竹林中,然后潇洒地离去。它是玄狐,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智力也不下于人,自然将这场戏的关键看的清清楚楚。 当小雪狐转身回去的时候,慕容府里已经闹开了,高层人员全都急匆匆地赶往紫竹林。他们看到老祖宗嘴角的血迹不断蔓延,身子不断颤抖,双目死死地盯着慕容馨,一个个惊诧不已。 “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爹爹,你要相信我!”慕容馨被老祖宗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心底发虚,惊恐,忐忑,见到慕容尚过来,忙不迭躲到他身后,小声地说。 慕容尚军旅出身,一向稳健镇定,但是遇见这样的事还是不免心头纷乱。老祖宗也是慕容家崛起的最大底牌,如果他出了事,慕容家的胜算就少了足足一半。他抚摸着慕容馨光泽的发丝,不由叹了口气,“老祖宗练功走火入魔,不关你的事,你莫要惊慌。” “喔,原来是练功走火入魔啊。这么霸道的武功,我以后可不要练。”慕容馨嫌弃地嘟哝了一句。 “嗯,幸好有你发现,不然事情只怕会更糟。”慕容尚安慰性地拍拍慕容馨的肩,“这次你倒没调皮,反而立了功。” 尚有一点意识的慕容无极听到这句话,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再也坚持不住,身子缓缓软倒,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老祖宗!老祖宗!”慕容府顿时陷入了一阵惊慌失措中。 却说小雪狐离开慕容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宁王府,而是回去了刚才的拍卖行,果然,苏悉等人还在那里等着它。小雪狐指手画脚一同解释,竟然让苏悉猜了个七七八八。 苏悉顿时茶也不喝了,瞪着一双美眸惊呼:“真的假的?竟然有这样的巧合?这么说,是慕容馨害死了他们家引以为傲的老祖宗?” 小雪狐蹲在苏悉怀里,煞有介事地点着它的小脑袋,一脸笑眯眯地表情。 安亚等人得知事情的始末后,也一个个惊呼不已,他们对于小雪狐又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震撼。同时都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可得罪这个小煞星,它可比苏悉还难缠。 苏悉心中到底还记挂着断魂草,便对安亚道:“等的久了怕是会夜长梦多,你快去吧。” 安亚笑着点头,转身就欲走,这时候六皇子却望着苏悉,一双眼睛竟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清澈明亮,“二嫂,让我随她一道去吧。” 苏悉了然的目光在安亚和六皇子之间扫来扫去,直看得六皇子白白的面容现出一抹薄红,这才放过他,笑着道,“你自动请缨,却是再好不过了。既然你也去,那让小雪狐跟你们一起去吧,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小雪狐?”那个变态的小怪物?安亚和六皇子开始对风瑾表示同情了。有这个小家伙在,别说万无一失,是绝对不会有失。 但是,听了苏悉的话后,这位小祖宗却有些不愿意了,它翘着尾巴哼哼两声,赖在苏悉怀里装死,苏悉拿指头戳它,它倒是动也不动一下,很不给苏悉面子呢。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苏悉抚额,有时候,小雪狐太人性化太狡诈,也是让人头痛的一件事。 小雪狐一听苏悉让步,一个打滚就站起来,两只后退站立在她腿上,小爪子可怜兮兮地指着它的肚子,表示它饿了。 “要多少?”苏悉没好气地说,她知道它要的是什么。 小雪狐伸出两只爪子。 “不行不行,十块太多了,你会消化不良。”苏悉想也不想的拒绝。 小雪狐却哼哼两声,跃下她的腿,转身仰躺在地上挺尸,四脚朝天的它毫不客气地伸出四只爪子。 “二十块?讨价还价哪有越来越多的?还是狐狸呢,这么笨。”苏悉一把将它拎起放在与自己目光对视的位置,最后下了结论,“这次奖励你五块。” 见小雪狐别扭地偏过小脸,苏悉又加了一句,“不过鉴于你刚才表现的那么好的份上,再额外多给你五块,总共是十块,怎样?” 小雪狐顿时满脸喜色,伸出小爪子和苏悉拍掌拉钩,然后速度极快地跃上六皇子的肩上,催促他快走。 六皇子正被这一人一狐狸弄得晕头撞向,不由好奇道,“二嫂,什么五块十块的?那是什么东西啊?”原来要有那个东西才能差得动这位小祖宗吗?那他可得多备着点。 苏悉笑着看了他一眼,“烤肉。”不过小雪狐的嘴很叼,必须是她亲手烤的它才会满意。 看着那两人一雪狐消失在视线中,苏悉和卫凌风也乘马车离开。 此刻,时间已经近正午,正是用饭高峰期,大街上各种食物的香味弥漫,香气扑鼻,惹的人口水直流。 苏悉肚子饿的很,正想快点赶回宁王府用饭。自从风味楼停了后,那里的大厨就被苏悉私用了,全都请到了宁王府里给她单独做菜,开出的工资是和当初风味楼一样的价,而且做的好还会有额外的赏钱,所以那些大厨都一个个满心欢喜。 因为宁王府里的活不重,而且钱多,所以一个个都安心地呆了下来。 苏悉越是赶着想早点回去,却发现这马车越走越慢,她不由地蹙起眉头。 “怎么了?”隐隐地,苏悉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 赶车的是宁王府的老马,他看看前头,转回身对着里面的苏悉道:“回王妃娘娘,前头刚过去一顶轿子,看着是府尹大人的,排场声势很大,大家都在给他让路。” 府尹大人?这个官职在苏悉的脑海中印象很深刻。当初风味楼的事,就是因为那位府尹大人和慕容家的三小姐勾结起来陷害英娘和风味楼,但是最后却被苏悉摆了一道。 如今这府尹大人,还敢这么嚣张?如若真是这样,苏悉还真是服了他的大无畏精神。 卫凌风靠着后壁,薄唇缓缓勾起一抹邪魅慵懒的笑意,“这个府尹不是之前的柳大人,他被打发去守书库了。” 虽然苏悉之前放他一马,但是那样的人怎能坐府尹的位置?所以当苏悉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卫凌风就将那柳大人拉下马了。 “那现在这个府尹大人是……”苏悉微微皱眉,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 卫凌风的声音犹如天籁,慵懒中又透着淡淡的薄凉,“他不姓慕容,却是为慕容府做事。” 苏悉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慕容家的女婿?我记得慕容馨是四小姐,慕容清是三小姐,她们前头还有两位已经出嫁的小姐。” “你猜的没错,这位就是慕容府的大姑爷,孙子林。”卫凌风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手里把玩着苏悉的疑虑发梢。 “既然如此,咱们便下去瞧瞧这位孙大人是如何摆官威吧。”她和慕容府的仇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如今慕容无极废了,说到底还是与她有关,难保穷极无聊的慕容府不将这个罪名加诸到她头上。 此时,街上已经围满了人,几十个亲兵手拿长枪将两排的百姓挡在了外围,府尹孙子林坐在轿子里,而轿子外面正跪了个老人。 那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脸色布满了皱纹,似乎连牙齿都掉的只剩最后几个了。她很瘦很瘦,几乎瘦到了皮包骨头,衣服穿在她身上宽大的可怕,那件衣服破旧还打满了补丁。此刻老太太正高举状纸,端正地跪倒在地上,嘶声力竭地喊着冤枉,看起来未免让人有些心酸。 但是轿子里那位孙大人却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轿子的人很有气势地往前走,对喊冤的老太太视而不见,看那架势,如果她自己不走,他们就将踏着她的尸体走过去一样。 周围的百姓对着府尹的轿子指指点点,都是一脸愤慨的模样,恨的牙痒痒,却谁也不敢出去说一句公道话,只敢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就在轿夫即将践踏到那老太太的时候,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冷冰冰地传出来,“将她拖到旁边去。” 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很不耐烦,也很烦躁。 于是,后面一群凶狠的官差如狼似虎的地扑上去,拎起老太太就往旁边丢。 老太太拼着一股气来告状,哪里肯罢休,她反过来抱住那官差的大腿,哭喊道:“官老爷,求求您行行好,将这张状纸递进去吧?老身真的有很重要的冤情要陈述啊大人——” 但是任凭老太太哭得嘶声力竭,那官差也没有丝毫怜悯,他见老太太抱着他的大腿,不耐烦地狠狠朝她心窝踹了一脚,恶狠狠地威胁,“老太婆,要死也别连累我们,看着真是碍眼,滚滚滚!” 老太太被踹的刚好滚到苏悉腿边,那官差犹不解气,还想跟着踹上一脚时,却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惨叫。 “啊!我的腿——痛死我了!” 痛呼连连的官差,正是刚才踹老太太的那位。他的前脚刚还未触及老太太,就已经被苏悉卸掉了腿上的关节,此刻的他正躺在地上,痛得到处打滚,脸上汗水泪水鼻涕混成一团,非常狼狈。 老太太已经风烛残年了,他们不接受状纸也就算了,却将她丢到一边,丢到一边也就罢了,竟然还踹上一脚,踹上一脚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再踹! 苏悉这回是真的动气了,所以下手非常重,也难怪那官差会痛成这样。 旁边的人都看到是苏悉下的手,虽然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官差被打很解气,但是很快又为苏悉担忧。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公公紧张地劝她:“小姑娘,你赶紧逃吧,等下官差围上来你就逃不掉了。” 一位大伯催促道:“是啊小姑娘,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来,赶紧的吧。” 又有一位端着菜篮子的大婶也跟着劝她:“对啊对啊,咱们老百姓是斗不过官的,这位差大爷好歹也与官沾上那么点边,他们会抓你坐牢的,只要惹上官非,任由你们家多少家底都会被搬空的,你还是赶紧的逃吧。”大婶见苏悉一身飘逸出尘的打扮,看出她家境富有,更是急了。官字两只口,得送多少银子才摆得平啊? 但是苏悉却对他们和善地笑笑,她非但没有听他们的话,反而转身去扶老太太,堂而皇之的,似乎一点都不惧怕那些人人畏惧的官差,似乎那些官差在她眼中,跟蝼蚁没有区别。 众人看苏悉的目光是既欣慰又怜悯,想着这么美的姑娘,如果进了牢里,也不知道要遭遇怎样的劫难呢。唉,她怎么就想不通呢?这要是…… 苏悉刚扶起老太太,那边听到响动,早就已经冲过来十几个官差,冲着人群大声喊道:“是谁对伍大哥动的手?赶紧的给老子站出来!” 敢当着府尹老爷的面打自己兄弟,这不等于煽他们的脸吗?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兄弟们还怎么混? 也是这群官差不长眼,他们是孙子林的亲信,虽然曾听过宁王妃大闹府衙的事,但是事实上却没有见过苏悉,所以此刻他们才敢如此嚣张。 在这些官差凶狠目光扫视下,那些围观的人都悄悄地挪开脚步,离苏悉足足有一丈之远。 于是,这片空地里,就只剩下苏悉卫凌风以及虚弱的老太太。 那些衙差看到苏悉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他们此生哪里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只见眼前的苏悉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她美目流转,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少女怎么可能会是打伤伍大哥的凶手?肯定是她身边的男子所为。望向卫凌风,他们眼中皆是一阵怨恨和嫉妒。 这少年也是极美的人物,冷风吹拂在男子如瀑的墨发上,墨发丝丝环绕,衬得他一副张狂阴戾的模样。即使他只是和颜悦色云淡风轻的看着你,也能让你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是一种那股与生俱来的邪魅、骄傲、高贵和霸气。 “发生了什么事?”轿子里传出一阵冰冷的声音,看得出来孙子林已经很不耐烦了。 “回大人,有一个莽汉竟然敢当众打官差,而且还口出恶言,还请大人定夺。” 莽汉?苏悉回身望着身边的卫凌风,他的肌肤白晰,狭长的眉飞入鬓发,一双黑瞳耀了深色的暗芒,波谲诡异……有这么美的莽汉吗? “竟敢如此大胆?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你们看着办吧,不过速度快点。”孙子林冷哼了一声。 “是,遵从大人吩咐。”那那位带头的官差就凶巴巴地指着卫凌风,对着身后的人道,“这人居然敢当众殴打伍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们一起上!” 卫凌风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交负在后,衣袂飘飘。那双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他的嘴角缓缓绽出一抹笑,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当那些官差们冲上来的时候,却不见他移动身子半寸,而是随手一扬,那些官差们就像塔罗牌一样,纷纷倒在地上。 一招!竟然就只用一招,就将所有的衙差都打倒了? 围观群众全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卫凌风,暗暗猜测,这位美若仙谪的少年不会真的是天神下凡吧?才用一招啊。 苏悉那犹如冰川一般毫无感情的眸子半敛,缓缓吐出一句,“他们的嘴巴不干不净。” 苏悉这话一出,也不见卫凌风怎么动,只是掌风过处,那些衙差脸上都高高红肿,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掌印。 “娘子,如此可还满意?”卫凌风双手交负在后,凤眸微眯,转身对着苏悉笑得优雅慵懒,邪魅妖娆。 “勉勉强强吧。”苏悉高昂起头,蔑视着那群蝼蚁。 这时候,所有的衙差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唯有那顶轿子,静静地立在那里。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太对劲,孙大人掀开轿子帘幕一看,却看到了让他腿软的状况。他气呼呼地步出轿子,正欲对那下手之人训斥教训一顿,不期然间,却对上宁王似笑非笑的眼。 孙子林忙不迭迎上去,对着卫凌风深深作揖,“没想到宁王殿下也在此,实在是巧。” 卫凌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笑看着孙子林,定定地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 孙子林早就适应了宁王的高高在上,对他的高傲态度并不觉得不合理,只又赔笑道:“冒昧问一句,宁王殿下可有看见那凶徒?” 那些衙差在看到孙子林给卫凌风行礼口中唤他宁王殿下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谁不知道上次宁王和宁王妃大闹府衙的事?如今看到孙大人竟然不知死活的问宁王殿下可有看见凶徒。 在凶徒面前问他可否看见那凶徒?这话听在宁王口中,他要是觉得孙大人在讽刺…… 天啊,给道雷劈死他们吧……那些衙差真想直接晕厥过去,这样就不必面对这样窘迫的局面了,所谓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已经有离孙子林近的倒在地上的衙差,暗中伸手去扯孙子林的袍角,想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但是孙子林此刻正全身心地应付宁王,哪里有空理他?伸出一只腿踹下去,那位衙差哼也没哼,直接就晕过去了。 孙子林脸上却一直在赔笑,似乎那一脚不是他踹了,直看得苏悉暗中拍手叫好。这招不动声色,看来她还要好好跟孙子林学学。 卫凌风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诡谲的光芒,他冷哼一声,“凶徒?你是指打倒这些衙差的人?” 孙子林赔笑道,“正是正是,宁王殿下武功盖世,眼光犀利,定是有看见那人的容貌了?” 慕容府与宁王妃有仇,但却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宁王,因为谁也不知道将来的宁王会不会坐上帝位,更何况宁王本身的实力就很强。所以孙子林一直在赔笑,他想,宁王总不会伸手打笑脸人吧?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宁王,他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他可以一句话让人家破人亡,也可以一夜之间让人从地狱到天堂,在东云国,他有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能力,这些小人物,在他眼中就是蝼蚁,他怎会在乎? 卫凌风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自然是看见了,你想知道?” “还望宁王不吝告知,下官一定重谢。”孙子林一揖到底,以示恭敬。 “这样啊……”卫凌风冷眼旁观,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你一边要抓我,一边又要谢我,会不会让你很为难呢?” “啊?”孙子林愣住了,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很不安的想法,难道宁王就是…… 正在这时,那位被苏悉卸掉双腿的姓伍的官差痛醒了,他之前一直没有心思注意这边,如今见大人就站在那里,不由地指着卫凌风和苏悉,大喊道:“大人,就是他,就是他将大人打倒的!” “宁王……”孙子林咽了下口水,如若是宁王,那他们这次的白白挨打了。这煞星当初在金銮殿上都能直接干掉一位御史大人,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 卫凌风回他一个讥讽的笑容,孙子林想息事宁人,他却不预备就这么放过他。 对于这样的官员,他是深恶痛绝,更何况他是为慕容府办事的。 孙子林凑近卫凌风,咬了咬牙,轻声道:“宁王殿下,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您看他们一个个都已经被打的……” “他们可以算了,那是孙子林,刚才是你指示他们跟本王动手的吧?”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 “呃……”孙子林差点将自己舌头咬掉,他想起刚才他的确说过,叫衙差们将那凶徒抓住,而且催促他们动作快点,可是鬼知道那凶徒竟是宁王殿下啊,要是早知道,他就算自杀也不敢惹这位煞星啊。 “嗯?”卫凌风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孙子林还是从他邪魅的瞳眸里看出了阴冷。 “不知宁王殿下预备如何……”孙子林颤抖着声音,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卫凌风! “你自断一臂吧。”卫凌风淡淡地瞥他一眼,轻松随意地就好像在说,你留下一个头发吧。 刚才在车里的时候苏悉就已经饿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她饿坏了怎么办?所以他准备赶紧惩罚完孙子林博他的小王妃一笑,然后回府用膳。 “自……自断一臂!”孙子林的眼中露出惊恐,继而愤怒大叫,“虽然您是王爷,但是也不能仗势欺人,要我自断一臂,不可能!” 苏悉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和高傲:“仗势欺人?真要论起来,还不知道是谁仗势欺人呢。自断一臂已经是便宜你了。” “你这贱人给本官住——”一个口子还未说出来,孙子林的身子已经飞出去了,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地的灰尘。 远处的孙子林已经连哼都没哼,直接痛晕的过去。如今的他不止一直手臂被撕掉,鲜血弥漫了整个地面,不仅如此,他的嘴也被撕裂了,鲜血狂涌而出。 此刻的宁王就像地狱修罗场走出来的恶魔,微微上勾的嘴角上虽挑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仍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狠辣,残暴,霸气外泄,周遭的空气都降低了温度。 所有人都被这压迫感逼得不自觉地瑟缩了,无形的杀气让他们冷到心底都还在打颤。宁王的冷,却带着毫不压抑的杀戳,和王者的霸气。 刚才还阴狠残暴卫凌风转过身,凤眸微眯,对着苏悉露出一抹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体贴地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道,“饿了吧?咱们赶紧回府吧。” 刚才那么心狠手辣,但是下一瞬又温柔似水,究竟哪一样才是宁王的本性?所有人都看呆了,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苏悉的目光转移到那位老太太身上,她身上受了伤,需要赶紧处理,不然拖下去后果会很严重。苏悉能感觉的到,老太太的气息有些微弱,但是她却硬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过去。 苏悉看着一片狼藉的环境,对着卫凌风点头,又道“要不,咱们先将老太太带回府里再说吧?” “你高兴就好。”卫凌风笑得温柔似水,似乎后面的惨剧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苏悉看着远处昏迷不醒的孙子林,眼里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冷洌逼人,然后,她带着老太太回了马车。 马车驾过,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一条道,让马车畅通无阻。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群众的眼中很复杂,半晌,人群一个个跪下去,对着马车拜倒:“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内,苏悉从老太太的讲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起事件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简单,而且涉及面极广,最重要的是,那处死令是由皇帝亲自颁发的,想要让他撤回,实在是千难万难。 原来老太太有一个儿子西川任职,这次领命押送黄金进京,在途经子乌山的时候,黄金被盗贼多劫,他们最后活下来的十人忍辱负重进京报信。 出了事自然需要人来扛,朝廷不敢派兵攻打子乌山,却将责任放在他们身上,责令他们与盗贼勾结,这才让朝廷白白损失了整整十万两的黄金。皇帝亲自下令,将他们秋后处斩。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听到儿子被处斩的噩耗后,千里迢迢从西川赶来告状,却谁知投递无门,这才刚有人给出了主意拦府尹大人的轿子,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如若不是苏悉他们刚好在场碰见了,老太太今日只怕也活不了了。 卫凌风知道苏悉的性子,虽有有时候她看起来阴险奸诈,但是那都是对她的敌人而言,她对敌人从不手软。但是对于那些弱势人群,她从不吝惜她的善良和帮助,他知道这件事既然被苏悉碰到,她是铁定要管到底了。 卫凌风缓缓叹了口气,只提醒了一句:“此事并不好办。” 苏悉微微蹙眉,“我知道,既然是你父皇亲自给栽的赃,要他赦免罪行,只怕比杀了他还难。这可如何是好呢?” 老太太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刚升起的希望顿时又陷入谷底。她刚才听的仔细,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宁王殿下和宁王妃,如若连他们两个都没有办法,那她的儿子岂不是死定了? 老太太顿时老泪纵横,哭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小存啊,他一心为朝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他不会勾结盗贼的,就王爷王妃还他一个公道啊,求求你们了——”老太太边说就边跪下了,不断地给苏悉他们磕头。 苏悉看着不免有些心酸,赶紧扶起老太太,叹道,“您别这样,小存这事儿我管定了,总之我答应你,不管能不能为他洗脱罪名,他这条命我是铁定能帮你保住的。” 苏悉手中能用的力量不少,而且她还能制作药剂,潜进天牢救人那是分分钟的事,并没有难度。但是,以这样的方式救小存他们,他们下半辈子都不能挺胸做人,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所以这是下下策,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动用。 听到自己儿子的性命能够保存,老太太顿时激动不已,这些日子紧绷的弦一旦松掉,整个人就垮掉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 苏悉顺势将她接住,放倒在靠垫上,手掌抵住老太太的后背,缓缓地给她治伤。 刚才她还有些责怪卫凌风一下子废了孙子林有些狠了,但是这时候,苏悉恨不得卫凌风将孙子林的另一只手也给废了。 老太太身子原就不好,这些日子又颠沛流离千里迢迢从西川赶来,身子本就差的不行了,再经过那姓伍的衙差一踹,哪里再经过的住?如果不是咬着一口气救她儿子,只怕老太太此刻早已倒下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小存出来后能好好孝顺老太太,她的日子……不多了。 苏悉眼底闪过一丝坚毅,她缓缓道,“老太太,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卫帝亲口下令将小存他们的罪名消除,亲手放他们出来。您要坚持住,坚持见到你儿子出来。” 这么无私的母亲,这么伟大的母爱,苏悉很难不为之动容。 话虽这么说,但事实上怎么做,苏悉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和卫凌风关在房内,细细地分析手中掌握的信息,但是每一条都对小存他们都相当不利。当整个朝廷将这个罪名压向他们时,他们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也只有卫凌风和苏悉才有颠倒乾坤的能力。 一直到天色渐黑,安亚和六皇子兴致勃勃地将断魂草递给苏悉,安亚笑道,“苏悉你可以改名叫神算子了。那风瑾果然如你所料,刚回来住处,就叫了一个高手,命他将断魂草连夜送往南陵国。” 六皇子很有默契地接过话头,“可惜啊,他一直紧张兮兮地将手按住那装了断魂草的袋子,安亚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这时候,小雪狐闪电般出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安亚趁机下手,将这断魂草偷了过来。” 安亚又接着道,“然后我们就跟踪那人,没过多久那人就发现了断魂草不见了,他急得惊慌失措,最后咬咬牙,往西边去了。” 南陵国在南边,东云国在东边,他往西而去,不用猜都知道他是预备逃跑而不回去送死了。 苏悉忽然想起老太太,想起被判了死刑的小存,如果当时他们不回朝廷报信,就那么隐姓埋名,等待他的就不是铡刀了。一片丹心为国,结果却被国家利用,小存他……可曾后悔过? 这时候,卫严也进来了,不过他的脸依旧如往日般冰霜笼罩,此时看起来,仿佛更冷了。 “回王爷王妃,那老头,属下……跟丢了,请王爷王妃责罚!”卫严双膝跪地,脸上一片羞愧。 卫严身手了得,追踪术又经过苏悉调教,连他都会跟丢,那老头的身份越加让人怀疑了。 卫凌风冷冷地望着他,眼底犹如千年冰川,不含一丝感情,“自己领罚去。” 卫严身子微微一颤,嘴唇抿成一条线,依旧恭敬道,“是。”然后,他迈着坚毅的步伐,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卫严是卫凌风的人,他管教属下,苏悉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连卫严都是微微颤抖的惩罚,究竟是什么?苏悉淡淡地看了卫凌风一眼,却见卫凌风对她淡淡一笑,“放心吧,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他不想让她知道吧……算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不过,老天爷似乎还嫌今天的事情不够热闹,竟然还跟着添了一笔。 小怜从外面急步而来,看着苏悉,说道:“王妃,老佛爷身边的桂嬷嬷来了,正等在客厅里。” 老佛爷?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的名字,最近她老人家没在背后整东整西的,她的日子清闲了不少,但是看这架势,她老人家似乎又寻到了整她的事情了。 苏悉和卫凌风对视一眼,卫凌风皱眉道,“让她等着。” 苏悉看着他孩子气的情绪,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让桂嬷嬷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苏悉这才慢悠悠地出来,看到桂嬷嬷,她似笑非笑,“实在是对不住,刚才在练老佛爷赏赐的先天琴谱,这一练就停不住,却怠慢了你。” 桂嬷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冷冷一声,白了苏悉一眼,也不跟她废话,“老佛爷宣宁王妃进宫说话,宁王妃,这便跟奴婢走吧?”桂嬷嬷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苏悉冷冷一笑,她还正愁寻不到机会给小存洗脱罪名呢,老佛爷这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九重宫阙,巍峨瑰丽,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 踏着鹅卵石铺成的路面,桂嬷嬷前面带路,苏悉在后面走着,不过走着走着,苏悉觉得有些不对劲,“桂嬷嬷,这不是去慈宁宫的路吧?” 桂嬷嬷头也不甩,冷哼道,“谁说老佛爷一定要在慈宁宫了?” 桂嬷嬷倒并没有说谎,老佛爷还真的没有在慈宁宫,而是在慈宁宫不远的一座宫殿里。 当苏悉看到老佛爷的时候,不免有些吃惊。 因为这一次,她并没有如往常那样高高坐在椅上接受万人朝拜,此刻的老佛爷竟然在打拳。没错,她是在打拳,一种据说可以强身健体凝神静气据说可以延年益寿的小擒拿手。 老佛爷在打拳,不过在一旁指导的竟然是薛璇依,她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眼神发亮,精神倒是不错,很符合一个重伤恢复却没痊愈的病人形象。 苏悉冷冷一笑,这也没过多久嘛,薛璇依又重新夺得了老佛爷的喜爱。以前是为了救老佛爷,这次是为了救卫凌风,想必老佛爷对她的喜爱会更甚了。 苏悉在心中暗暗揣测老佛爷此次进宫的目的,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种……苏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有若无地射向薛璇依。 感觉到苏悉的目光,薛璇依,淡淡地笑了,纯净地如同天山雪莲,又犹如河中那白莲花,单纯善良而美丽无害。 薛璇依望着苏悉,笑道,“以后都是我亲手泡的菊花茶,不过如今我这身子不大好,不能起身,宁王妃可否帮着泡下茶给老佛爷?” 还没等苏悉应声,桂嬷嬷已经端了茶具过来,放到苏悉面前。这架势是逼着她泡茶吗? 苏悉眸中一闪,似想到了什么,又似想通了什么,她望着薛璇依,笑得很灿烂,“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希望老佛爷不要嫌弃我泡的茶才好。” 苏悉一直都很喜欢喝茶,对于茶道也有过研究,如今她有心让薛璇依心中添堵,便满口答应。 宫里用的是玉泉山的泉水,清澈晶莹,茶的色、香、味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 苏悉从第一道开始,从茶洗中取若琛杯,取一三才杯,再取公道杯,右手拿随手泡,左手拿三才杯盖,随手泡的口对准盖子,向杯注入水,注满后,盖上盖子…… 苏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在做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在这个过程中,她将茶道之术表演的淋漓尽致。 薛璇依眼眸微眯,她请苏悉泡茶自然是有别的目的,更何况她也想趁机让苏悉出下丑,但是没想到苏悉竟然存心卖弄,卖弄倒了罢了,却没想到她于茶道竟如此精通,每一步都精准到位,又沉又稳,这样的标准连自己都做不到。 苏悉……果然很难对付呀。 当苏悉泡好茶的时候,老佛爷也已经打好了三次小擒拿手。她脸上出现微微细汗,被桂嬷嬷搀扶着回到座位,当她看到苏悉泡的茶,眉宇紧蹙,但是想了想,她终究还是喝下了。 等下要说的事还要她点头,如今还是给她一点面子吧。老佛爷在心中这样想着。 老佛爷没有开口,苏悉也就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 这是一种气势的较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而苏悉一向都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一方。与苏悉比气势,老佛爷是注定要输了。 老佛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每次对上苏悉,她都会有一种无奈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让她很不甘心。 老佛爷冷着脸,目光轻飘飘地落到苏悉身上,“苏氏,你嫁入宁王府也有大半年了吧?” 苏悉淡淡一笑,“回老佛爷,确实有六个月了。” 老佛爷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平坦的腹部,手中端着一杯茶,微微蹙眉,“可是,你似乎还没有动静。” 苏悉眼底闪过嘲讽,故意装傻,眼底尽是无辜:“动静?老佛爷指的动静是……” 老佛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都六个月了,还没动静,你真是让哀家一阵好等啊。你不知道哀家盼这个玄孙盼了多少年了吗?” 有时候,苏悉真的很佩服老佛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之老佛爷,她真是甘拜下风。 当初,就是她命桂嬷嬷给送了驻颜丹的次品,那个次品吃下去之后,根本就不可能会怀孕,现在她倒是有脸来指责自己怎么还没怀上孩子,只怕自己怀了孩子她才惊讶吧。 苏悉瞥了薛璇依一眼,她的脸色比起刚才,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苏悉一愣,随即想明白了,看来老佛爷并不知道薛璇依调查了驻颜丹的事,也不知道薛璇依曾拿这件事去要挟过宁王,如若老佛爷知道……不知道她的老脸会不会红呢。 苏悉心底冷笑连连,脸上却不露端倪,只是淡淡应道,“怕是年纪小,不容易怀上吧。” 老佛爷接过话头,跟着一叹,“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你的年纪是小了些……风儿毕竟是王爷,只有一个王妃也显得孤单了些,他的两个侧妃的位置可还空着呢。” 老佛爷的目光扫过苏悉,又接着说道,“当初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所以皇帝并没有指侧妃,但是现如今你们成婚也有六个月了,而且你的肚子也一直都没有动静,这侧妃早也要娶晚也要娶,不如哀家给你们指一个,如何?” ------题外话------ m520455童鞋太强大了,一口气送了10块钻喔~ 眼睁睁滴看着离首页月票榜越来越远…崩溃ing~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继续求月票~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6章坦诚相待 第076章坦诚相待 太后居然要给宁王指侧妃?苏悉听到这句话后,心底冷笑连连,太后要指的人……这个人选苏悉和太后彼此心照不宣,但是谁也没有指名道姓。 太后这会儿未必真的会指,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叹个口风吧。苏悉淡淡地笑了,笑得犹如三月烟花般醉人,她说:“其实老佛爷,说来说去您是想抱孙了,其实这一点都不难啊。” 太后以为苏悉听懂了她的暗示,与薛璇依对视一眼,喜色半露,回眸对着苏悉又高高端起架子,淡淡地:“喔?” 轻飘飘的话,里面的意思却非常明显了。 但是,苏悉以给太后添堵为目标,虐死薛璇依为目的,又岂会让她们如愿?苏悉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只见她热情洋溢地靠近太后,笑道:“您怎么忘记了?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没指太子妃呢。” 言下之意就是,您老人家有空,怎么不先给太子指一个?却对我们宁王府指手划脚起来了?我们生不出来,太子那边总生的出来吧? 太后微露喜色的眸顿时漆黑一片,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目光直直射向苏悉。太后的气场配上冰冷的眼神,一般人要见了,早就跪地求饶,但是苏悉,却无动于衷,状似毫无察觉,依然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太后忍不住攥拳。 太后深吸一口气,才又缓缓道:“倒也是,太子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指一个了,只不过一直没寻到个合意的。” 苏悉心底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脸上却不露端倪,笑得好不灿烂,“老佛爷,您怎么这般糊涂了,咱们眼前不正有一个好人选吗?”说着,苏悉的目光落到薛璇依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被苏悉的目光盯着,薛璇依顿觉如芒在刺,心底恐惧的阴影逐渐扩大。 “你是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警戒,顿时拉下脸来,如果苏悉会看脸色的话,下面的话她就该适可而止了。 但是太后遇着的人偏偏就是苏悉,一个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眼里没有皇室为尊的苏悉,她都敢将太后绊倒摔的她鼻青脸肿,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苏悉假意没有看到太后的眼色,或许可以说,是她故意要激怒太后。她笑着道:“自然是咱们的薛二小姐啊。太后您想啊,太子是国之储君,薛二小姐又是第一才女,薛府又是百年世家,这前前后后一合计,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吗?” 太后原想将苏悉捏在手中,却成没想却被苏悉掌握了主动权,步步相逼,而她们却节节败退。 苏悉明明就知道自己要指给宁王做侧妃的人选就是依儿,她倒好,出了个主意将薛璇依先指给太子。 太后寒眸半敛,心底很不悦,但是又不能当面怒斥苏悉,毕竟她说的话挑不出半分错处,让她想借题发挥都寻不到理由。 太后那边沉默下来,薛璇依望着苏悉,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薛璇依心道,我都委曲求全只坐侧妃了,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算怎么回事?推三阻四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要我嫁给太子?那个草包谁要嫁? 她望着苏悉的目光几欲喷出火来,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如若不是装病,她绝对会跳起来指着苏悉的鼻子骂。 深吸一口气,将怒火控制在崩溃边缘,薛璇依不疾不徐地看了苏悉一眼,“宁王妃,我的婚事就不劳您惦记了,您也不必忙着将我推给别人。” 苏悉闻言,一脸的迷茫,眼底更是无辜:“薛二小姐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忙着将你推给别人?你嫁谁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帮着出个主意罢了。话说,你这般恼羞成怒的表情……莫非你惦记着我们家宁王殿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薛璇依的心思,但是谁也不敢点破,所以彼此都是心照不宣,苏悉倒好,就这么chi裸裸的点出来,叫薛璇依好一阵脸红。 她很想跳出来大喊,是,我就是惦记你们家宁王怎么了?我就是非嫁他不可了!但是,上赶着不是买卖,她不想在苏悉面前做出这么跌份的事,她不想让苏悉看轻。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嫁给宁王。 所以一时间,薛璇依她是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表情就那么僵着,目光怨毒地等着苏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顿时,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诡谲,尴尬地沉默着。 太后恨恨地瞪了苏悉一眼,为了不让场面继续尴尬,便淡淡地转移了话题,对苏悉道,“她做太子妃是不成的,因为外界的传言对她有些不利,那个位置又是万众瞩目的,只怕会遭人诟病,实在是不合适。” 苏悉似乎还嫌没把太后气死,又添了把柴。只见她淡淡地看了太后一眼,漫不经心道,“若要论名声,只怕整个帝都都没有比当初的苏六小姐更差的了,但是皇后和陛下还不是将我指给了宁王殿下?难道太子妃要好名声,宁王妃就不用吗?” “宁王妃,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名声差配不上宁王殿下啊?”薛璇依靠在椅子上,脸上是明晃晃的嘲讽。说起这件事她就好恨好恨,如若当时不是陪太后去还愿,宁王妃的位置哪里轮得到苏悉?又哪里会有后来的这么多变故? 阳光下,苏悉淡淡的微笑着,冰冷却是危险至极的笑,“薛二小姐不是帝国第一才女吗?怎么听句话都这么断章取义?看来这才女不才女的,也不是那么的名副其实嘛。” “苏悉你——”薛璇依脸色涨红,猛然站起来,但是站到一半她又想起自己应该扮演虚弱的病人角色,便又装作体力不支地倒下。 看到她这动作,苏悉偏偏还不阴不阳地添了句:“薛二小姐这不还伤着吗?可别动怒啊,这要是扯裂伤口,可如何是好?” 苏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薛璇依,只见她捂着胸口,脸上是极其痛苦的表情,咬着下唇,似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强制压抑痛苦的那种轻颤。 “不会真的扯裂伤口了吧?我还懂点医术,要不给你瞧瞧?”苏悉说着就站起身来,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那是猫逗耗子的诡笑。 眼见苏悉朝自己走来,薛璇依却被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不用了!不过扯动了伤口,不妨碍的,忍忍就过去了。” 笑话,她这胸口根本就没伤,哪里有伤口给她瞧?苏悉恨不得自己死,揪住了自己这个把柄,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到时候出糗还是小事,要是牵扯住出与南陵国二皇子的交易,那自己就死定了。 苏悉笑眯眯地望着薛璇依,在她身前几步路的距离停下,状似关切询问道,“真的没事?可是你刚才明明很痛苦的样子啊,不会是装的吧?” 装着痛苦还是装着受伤?苏悉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也唯有薛璇依才听得懂。 太后眼见苏悉处处占上风,依儿受伤了还要被她吓唬,有心动怒,喝道:“苏氏你够了!再怎么说依儿都是为风儿受的伤,你这做人王妃的不帮着道谢,还说起风凉话来了。早就知道你为人凉薄,没想到竟忘恩负义到这地步。” 面对太后的指责,苏悉不怒反笑,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薛璇依的目光,缓缓道:“薛璇依,你真的为宁王挡箭而受伤了吗?” 面对苏悉讥诮的目光和语气,太后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当时那么多人看到的,依儿又是全身是血倒在血泊中,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苏悉依旧定定地望着薛璇依,眼神深邃的可怕,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危险的致命气息,她说:“我问你话呢,你真的为宁王挡箭而受伤了吗?” 想凭借这个嫁进宁王府?薛璇依我该说你白痴呢还是智障呢还是脑残呢?还是你将我苏悉当成了白痴智障加脑残呢?这么拙劣的骗术,你竟还洋洋自得。 薛璇依一开始被苏悉的目光吓的心头一跳,不过她很快转念一想,她装受伤的事就她和母亲两人知道,那买通的御医又早已被灭口,母亲更是绝对不可能会说出去的。 如此想来,苏悉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装受伤的事,她这样笃定的表情和语气,一定是在炸自己,对,一定是的。 薛璇依拿定了主意,便有了底气和自信,她对着苏悉冷笑道,“是,我是为宁王挡箭差点死掉,但是你呢,身为宁王妃的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你为宁王挡箭差点死掉?你想以此要挟,让我妥协?好,很好——”苏悉淡淡的微笑着,也不见她怎样动,就见薛璇依的胸口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白光过后——却出现了极其香艳的一幕。 薛璇依反应极快,一声凄厉尖叫,她已经抱着羊毛毯子滚落地面,但即使她动作再快,也没有人的目光快。 很多人都看到,原先包裹在薛璇依胸口的纱布破碎成片,在空中洋洋洒洒,最后飘落在地面上。白白白色,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而薛璇依胸前衣衫尽裂,酥胸饱满而坚挺,肌肤晶莹剔透如美瓷,洁白柔嫩细腻光滑,美的竟无一丝瑕疵。 然而,正是因为这无一丝瑕疵,所以才更让人惊诧不已。 薛二小姐那里,不是应该有剑伤吗?她不是替宁王挡剑差点死掉吗?可是,纱布扯掉后的肌肤光滑细腻哪有半分伤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呆呆地望着薛璇依,包括太后老佛爷。她看着薛璇依的目光忽明忽暗,眼底寒光闪闪,高深莫测。 但是,她心中总归是向着薛璇依,不愿让她当众出丑,所以她转身朝苏悉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撕人衣物,侮辱依儿,你真当薛府没人了吗?” 微风吹起,苏悉的长发迎风飘扬,她的那犹如冰川一般毫无感情的眸子缓缓定格在太后身上,眼底尽是冰冷,残酷,嗜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气势连太后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苏悉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就是知道太后偏袒薛璇依,这才不让人私底下验伤,而是当众揭露,没想到太后竟然偏心至此。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最先责备的还是自己,不过,太后的态度对于苏悉来说,并不怎么在意。 苏悉淡淡地瞥了太后一眼,漫不经心道,“老佛爷,您不会是眼花了吧?我可一直坐着没动,我怎么当众撕人衣物侮辱薛二小姐了?” 苏悉说的理直气壮底气十足,她还真坐着没动,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真正撕裂薛璇依衣裳的其实是小雪狐,不过不好意思,那小祖宗老早跑远了。你们想抓吗?下辈子吧,因为想要在速度上追过小雪狐的,只怕这样的人还未出生。 “你——你会妖术!你这个妖女!来人——”太后怒视苏悉,说出来的话却缺了几分底气。 “妖术?这怎么可能是妖术呢?这很有可能是老天有眼,他老人家也看不下去某些人的惺惺作态,所以才降下神光照出某些人的虚伪吧。譬如,有没有受伤,脱了衣服看一眼岂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苏悉一顿抢白噎的太后哑口无言。 苏悉哪里会不明白,老佛爷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掩盖薛璇依的事而故意捏造罪名给她,只要将她拿下了,别人的嘴岂不是她说封就封?刚才薛璇依身上有没有伤痕,大家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薛璇依趴在地上,此刻缓缓地,挣扎着站起来,她瞪着苏悉的双眸似欲喷出火来,忽然,她哈哈大笑起来,“宁王妃,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没有伤吗?” “哦?原来有伤吗?”苏悉冷笑地望着她。她在试探,薛璇依对她自己到底能狠到什么地步,结果,还真没让她失望。 当薛璇依再次露出酥胸的时候,那里早已鲜血淋漓,如泉水般汩汩涌出,黏稠的液体沾染了整件衣裳。薛璇依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她咬牙瞪着苏悉,“这样的伤口,你满意了吗?” 新划的伤口和旧的伤口差别还是很大的,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但是怎么表态还需要看老佛爷的意思。 老佛爷冷冷地瞪着苏悉,胸口起伏不定,想来已经气极了。这几十年来,她自诩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还从未有人拂她的意,这苏悉倒好,自己都这般喝止了,她居然还敢放肆! 苏悉目光扫过太后,最后似发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亮,她几步过去捡起来,然后状似关切地望着薛璇依,“薛二姑娘,你还撑得住吧?天可怜见,连匕首都沾满了血迹,想来你必是流了很多血了。” 听到苏悉这么明显的讥讽,薛璇依气得脸都青了,几乎要当场晕过去。 太后恶狠狠地瞪了苏悉一眼。这个千年祸害,每次进宫都能搞得她的宫里鸡飞狗跳,她实在是讨厌苏悉,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太后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住了怒气,冷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苏悉看着薛璇依,嘴角缓缓扬起淡淡的微笑,唇畔挂了满满的嘲讽,“那么薛二小姐,你就好好的养伤吧,别再想东想西了,到时候又是这个伤那个伤的可就不好了。” 这次如若不是薛璇依想以替宁王挡剑的事要挟,企图进宁王府做侧妃,也不会害得她丢那么大的脸还自己戳自个儿的心窝,这不就是典型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面对苏悉明晃晃的讽刺,薛璇依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头晕眼花,脑门发黑,不过在晕厥之前,她却对苏悉勾起一抹阴狠毒辣的笑,用只有她们两个才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苏悉,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等着去死吧!” 这句威胁的话用尽了她全部力气,说完话后,她直接旋身倒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薛璇依眼底的决绝和笃定让苏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不过按照她的猜想,薛璇依还没被她逼到疯狂地步,至少她还有太后可以依靠啊。 薛璇依她究竟设了什么陷阱给自己跳呢?苏悉脑海中似乎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但是速度太快,她还没捕捉到,它就消失了…… 宁王府。 苏悉单手托腮,静静地望着窗外。 天很蓝,云很白,风很凉,生活却并不舒坦。 小雪狐在她面前各种搔首弄姿,苏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昨天的事,苏悉占尽了上风,既推拒了太后赐下的侧妃,又将薛璇依损了一顿,还让她自戳心窝受重伤,她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现在,她却丝毫都高兴不起。 卫凌风推门而入。 今日的卫凌风一袭华丽的金丝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 他抬眼间,就看到苏悉完美的侧脸,以及她脸上毫不掩饰的迷茫和失落,不由心中一紧。 她阴险狡诈,喜欢躲在暗处阴人,喜欢暗算,杀人还面带微笑。很多时候,她的眼底都闪着睿智,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让人移不开视线,但是从宫里回来后,她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怎么了?是不是皇祖母又对你用手段了?”卫凌风从身后抱住她,顺势滑进圈椅,搂着苏悉坐在他腿上,两人四目相对。 卫凌风的眼睛很好看,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着,漆黑倨傲的眼眸,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眸底深邃,高深莫测,他眨了下眼,仿若河里轻荡如水的涟漪,扣人心弦,、魅惑众生。 卫凌风任由她瞧着,淡粉色的薄唇泛着淡淡的光泽,缓缓勾起一抹邪魅妖娆的笑。 苏悉捧着这张如刀削般精致的俊颜,忽然叹了口气,“卫凌风,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你问吧。”很久见过苏悉脸上出现如此凝重的神色,卫凌风不由微微一愣。他双手环住苏悉的纤腰,灼灼的目光与她胶着缠绕。 苏悉淡淡一笑,“昨天太后招我进宫,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卫凌风想了想,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看着苏悉,终究还是摇摇头。 苏悉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你不必如此,说出来我又不会怎样?其实你猜到了,太后想让薛璇依做你的侧妃。不过被我一口推了,你会不会怪我?” “说什么傻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这说明他的小王妃已经慢慢接受他,而且,也会为他吃醋了,他是真的高兴。 “可是你不觉得,如若娶了薛璇依,有太后和薛府全力支持,你的夺嫡之路就会更加平坦吗?” 卫凌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慵懒的浅笑:“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放心,我只要你一个,绝不会将薛璇依娶过门。” 苏悉却缓缓地笑了,“薛璇依我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如若有一天,有人送你一个女人,并且告诉你,只要你收下,你就是大陆之主,你会怎么做?” 大陆之主,那代表着四国合一,而他是唯一的主宰,成为真正的君临天下。 卫凌风闻言,抚着苏悉光泽柔软的发丝,噗嗤一声笑了,“小笨蛋,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卫凌风,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苏悉静静地望着他,神色认真而冷凝,“不变心,是因为变心的成本太高;能经得起诱惑,是因为诱惑不够大。如果说,娶了某个女人,可以让你做大陆之主,世界之主,甚至于成神……你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吗?” “我……”卫凌风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 苏悉望着他,淡淡地笑了,“我不是逼你做承诺,不过,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 苏悉没有怪他,因为她自己都还没认定卫凌风呢,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高标准去奢求他? 只是,她对爱情的要求真的太纯粹了,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题外话------ 先传这么多~后面肯定还有滴~大概在9点之前会更,具体时间不好说,因为偶木有存稿了是现码滴~跑走码字,最后再打滚求下月票嘛~你们都不鸟我~(>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7章原来如此 第077章原来如此 没等卫凌风给出答案,他便接到卫帝密旨,要他往江南去一趟,需要一个月时间方能回来。苏悉隐隐觉得此事来的有点蹊跷,但具体原因又想不出来。 第二日,苏悉笑着为卫凌风送行,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道,“不急,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吗?等你回来后再给我答案好了。” 卫凌风狠狠将苏悉揉进怀里,力气很大,苏悉觉得自己肺里的气全都给挤出来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为非作歹惹是生非,知道吗?”卫凌风恶狠狠地威胁。到时候他身在江南,如若她出了什么事,他是长鞭莫及,来不及救援的。 苏悉靠在他肩窝处,笑得一脸乖巧,“知道啦,只要麻烦不来找我,我就不会反过来找它。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不然,我整日呆在实验室里研究药剂好了。” 卫凌风犹自不放心,灼灼目光凝视她,谆谆嘱咐: “遇事不要逞强,无影楼的力量你可以随便用,不要为了隐藏实力是藏着掖着,记住了?” “嗯。”苏悉笑着点头。 “太后皇后那里,不想去请安就别去,她们要是非逼着你去,你就装病装什么都行,只管自个儿心里乐呵就行,记住了?” “嗯。”苏悉依旧笑着点头。 “还有慕容府和薛府那里,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毕竟他们是百年世家,隐藏的力量不会少,要是惹恼了狗急跳墙吃亏的就是你,记住了?” “嗯。”苏悉还是笑着点头。 “还有……” 卫凌风细细嘱咐,而苏悉一一应着,最后他幽幽地说了一句话,苏悉噗嗤一声笑了,用力点头道,“我会的。” 直到六皇子催促,卫凌风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苏悉摆手,苏悉没好气地朝他挥手道别。 苏悉心里想:这一次六皇子与他同去,路上倒还有个照应。不过为何要六皇子与他一起去呢?这其中真的没有一丝蹊跷吗? 送走了卫凌风,苏悉那种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但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没办法,只能将这抹情绪压下。 这几日她一直埋首在实验室里,一边研究那本药剂书,一边根据药方炼药。 苏悉开始炼制大师级的药方,她选来选去,选了一张最讲究技巧的方子--梦幻药剂。梦幻药剂,美其名曰就是将人的思维陷进施药人制造的梦境中,简单的说,就是摄魂药。 有了这药剂,就能够随心所欲控制人的心智,让人将最心底的秘密都和盘托出,最适用于逼供。 根据那张梦幻药剂的单子,苏悉用了九种药材,每次当她添加到第五种时,就发生了异变,使得一切功亏一篑,只得从头再来。 如此重复了足足有十次,就连苏悉都有些静不下心了。她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瓶颈,如若不突破,她这辈子在药剂方面就休想更进一步。 正在苏悉思来想去研究第五种药材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悉听出来是安亚。 她吩咐过,没有重大事情的话,不要轻易过来打搅她。安亚的脚步声焦急而凌乱,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不等敲门声起,苏悉已经起身离开椅子,悄无声息地打开紧闭的房门。 安亚刚想敲门,手已经举到半空,却见苏悉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光洁的额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急道,“这会儿是真的出事了,你快随我来吧。” 苏悉将自制的手套和白大褂换下,和安亚并肩而行,对她淡淡而笑:“如果不是大事,你自己就能解决了,又怎会来找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苏悉的镇定让安亚的情绪得到平复,她紧蹙的柳眉也松了几分,只重重地叹了口气,“太后出事了,据说是中了毒,如今正危在旦夕。” 苏悉微微一怔,回眸对上安亚,蹙眉道:“太后中毒?上次见她的时候还中气十足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谁敢向她下……” 话说到一半,苏悉忽然怔住了,脚步也停住不动。 苏悉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日的情景。黑袍老者忽然杀出买走了恐怖药剂,薛璇依破天荒第一次叫自己泡茶,还有,薛璇依在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她说,苏悉,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死定了! 是什么让她如此笃定?到底是什么…… 苏悉忽然灵光一动,她望着安亚,缓缓问道:“距离咱们上次去蓝月拍卖行的日子,现在过去了多少天?” “这个?”不知道苏悉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不过她知道苏悉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安亚凝神想了一下,便道,“粗粗一算,大概有十天吧,怎么了?” 十天,刚刚好就是十天,这日子掐的还真准呢! 苏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她对着安亚道,“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没告诉我?” “哦,对。”安亚忽然想起来,一脸凝重和担忧,“宫里来人了,他们怀疑是你下的毒,如今正等在大厅里要捉拿你呢,你看如何是好?” 既然,就说明他们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不论是捏造出来的伪证还是真凭实据,总之他们已经有了正当的理由来捉拿苏悉,而一旦进了天牢,就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苏悉一人势单力薄,少不得要吃些亏。 要不要自投罗网,这是一个问题。 长长的甬道,无尽的灰暗,壁上的油灯照的苏悉脸色忽明忽暗,她幽若深潭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感情,有的只是冰冷,残酷,嗜杀。 薛璇依,这就是你的陷阱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真是……蠢到家了。 安亚见苏悉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苏悉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多早,就在前一秒。”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见苏悉露出明朗的笑容,安亚就放心了,因为这预示着苏悉已经想好了退路,而敌人,要倒霉了。 “呵,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话吗?十日时间,刚刚那么巧,恐怖药剂的发病时间也需要时日呢。”这已经足够明显了,只要略懂药剂,就能看出关键所在。 “啊?你是说,太后中的是恐怖药剂?”安亚不由大惊。恐怖药剂有多恐怖,安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谓生不如死,怕也不为过吧。 “嗯。还记得当时那老者拍走了恐怖药剂,最后却连卫严亲自跟踪都跟丢了吗?如今想来,正是他拿了那恐怖药剂嫁祸于我。”苏悉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可是,你没有下毒的机会啊,怎么会怀疑到你身上呢?”最近一段时间苏悉都呆在实验室,足不出户,怎么就怀疑她了? “我有。”苏悉望着安亚,缓缓地笑了,“上次进宫的时候,我手贱给太后泡了杯菊花茶,当然,这是薛璇依拜托的。” “啊?”安亚顿时傻了,“难怪了,原来她一早就设计了这个局让你跳,如此说来,宁王和六皇子被调离,只怕也与此事有关吧。可是,宁王的密旨是皇帝亲自写的,难道连他也参与……”如若真是这样,那就让人头疼了。帝国的首脑费尽心思要除掉苏悉,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很难全身而退。 苏悉缓缓摇头,“卫帝以仁孝治天下,又是多疑的性格,他如果想除掉我可以用很多法子,没道理会用风险这么大的计策。况且他对太后还是孝顺的,并不只是做做样子。” 既然卫帝没有参与进去,那这事的主动权就又回到了苏悉手中,因为她能制作出恐怖药剂,自然也能制出解药,她随时都能将太后的毒解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但是这一点,污蔑她的人却毫不知情。 不过苏悉并不想这么快就将毒解了,因为她想让太后尝尝被恐怖缠绕的感觉,要太后为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坏事忏悔,直到她奄奄一息剩最后一口气,苏悉才会考虑要不要救的问题。 不过,她不得不说,这恐怖药剂下到太后身上,实在是妙极了。 因为恐怖药剂的药性很奇特,只要一点点小事,它都能将恐怖无限放大,以前做过的坏事越多,中的毒就越深。 在倾轧的后宫,太后从小小的嫔妃爬到如今的位置,她的脚下是一堆堆森然白骨和猩红的鲜血,她做过的坏事害死的人究竟有多少,只怕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中了这恐怖药剂,太后的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以前害死的冤魂过来索命,她不被吓成神经病才怪。 苏悉和安亚全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们笑得很无良,非常的幸灾乐祸。 到了客厅,苏悉看到了一个曾有一面之缘的熟人--白破血。 当日他奉太后之命潜进宁王府偷书,却被苏悉刻意请来的蓝海大师揪住,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跑了,如今这是又过来狐假虎威了? 白破血一头雪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森冷,全身散发着杀伐冷意。 看到苏悉来,他捏紧拳头,声音冷厉:“皇上手谕:宁王妃涉嫌谋害太后,现带入皇宫,由朕亲审。来人,将宁王妃锁上带走。” 苏悉冷冷淡淡的瞥了眼他身后的一群人,只是这淡淡的一眼,却让众人犹如置身冰窖一般。那股侵入骨头侵入灵魂般的冰冷让众人不寒而栗,只这淡淡的一眼,就让他们立在当场,不敢动弹。 苏悉视线定格在白破血身上,这个年纪六十的老太监对太后倒是忠心耿耿,明知道有蓝海大师护着,他还敢这么嚣张。 卫帝也实在是谨慎,竟派了十级强者过来捉拿她,他这是预备她逃走吧?可惜,她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逃。 苏悉漫不经心地声音响起,“在十级强者面前,你觉得本王妃还跑的了吗?” 白破血杀气腾腾,就那么冷冷地瞪着苏悉,眸中红光大盛。苏悉知道,如若太后真的死了,他一定会先杀了自己,然后给太后陪葬去。 苏悉淡淡的微笑着,缓缓的慢慢的走到白破血面前,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冰冷却是危险至极的笑,“白公公,陛下的圣旨里有说要锁本王妃吗?有吗?”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泛起一抹冷光:“押走!” 苏悉的眼神深邃的可怕,她冷哼道:“本王妃自己会走,不需要你们押。前面带路吧。” 太后的命还掌握在她手里呢,他们对她多一分无礼,她就迟一天救太后,让她受尽折磨。 苏悉在心中冷笑,她可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是她的本性,要她以德报怨?下辈子吧。 到了上书房,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在里面焦急地踱来踱去。 “回皇上,宁王妃带到。”白破血静静地立在一旁。 “行,你们下去吧。”卫帝一挥手,将他们全都打发了下去。 上书房内,淡然伫立的苏悉,神色平静,气质非凡,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和不屈的风骨,她冷冷地站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完全没有一个囚徒的自觉。 卫帝负手而立,森冷的目光射到她脸上,重重哼了一声:“苏氏,你可知罪!” “苏悉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还望陛下告知。”苏悉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脸色带着不失风仪的微笑。 “你谋害太后,还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卫帝上前一步,直直立在苏悉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指尖因过度气愤而颤抖,“太后如今状若癫狂,太医会诊,研究出来说是中了恐怖药剂。” 卫帝恶狠狠地瞪着苏悉,希望她能自动将话接过去,但是苏悉却依旧依旧淡淡地微笑着。 “哼!”卫帝重重一声冷哼,“恐怖药剂十日前出现在蓝月拍卖行,当时是由一位黑袍老者买走,朕的人根据线索追到那黑袍老者的住处,却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卫帝手中是一把扇子,上面落款是苏悉的名字。苏悉认出是自己的扇子,不过在狩猎那日就失踪了,却谁知竟出现在这里。 卫帝又继续道:“那一日也是你进宫见太后,还亲手给太后泡了茶。据太医说,那恐怖药剂潜伏期正好是十日,你还想说你是无辜的?” “这能说明什么吗?”苏悉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卫帝身上。 “你与太后不合,是为动机。你从不讨好太后,却在那一日亲手泡茶,是为无事献殷勤。况且,薛璇依和桂嬷嬷都说你在泡茶的时候故弄玄虚。其中一点可以是巧合,但是如若几点合在一起那还叫巧合吗?太后的饮食平日里有专人试毒,唯有你泡的那壶茶没有,你还有何话说?”卫帝已经认定了苏悉就是那凶手。不,不是认定,而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苏悉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的的寒光毫不遮掩:“陛下认定是我下的毒了?” 卫帝眼底杀气腾腾,红光大盛:“你还欲如何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悉冷冷一声,根本就不为自己辩护。 “你--”卫帝冷道,“来人,将苏氏打入刑部大牢,五日后处斩!不允许有任何人为她求情,求情者,以同罪论处!” 五日?远在江南的卫凌风得到消息,怕是要十日之后了,这日子……卫帝也是想要她的命吧?毕竟宁王锋芒太过,有了自己相助,便如虎添翼,现在皇帝是想卸掉宁王的臂膀了。 苏悉冷冷望着皇帝,如若自己死了,太后也决计活不成。 苏悉定定地站在那里,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危险的致命气息,侍卫被她的气势所震慑,没人敢靠近她十步之内。 “还等着做什么?押下去!”卫帝捏紧拳头,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苏悉的脖子捏碎。 “来人!”卫帝一挥手,“张贴皇榜,不管是谁,只要能解开太后所中的毒,本王许他三个愿望!” 既然有高级药灵师制出恐怖药剂,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制出解药,太后的毒还有解开的可能。 “回来!”卫帝又冷哼一声,“将那蓝月拍卖行的老板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卫帝忙着为太后找解药,却不知道能制作解药的人却被他下了处死令,如若他知道,不知道会怎样想呢。 这宫里最多的就是捧高踩低的势力人。眼见着卫帝下了处死令,苏悉又是谋害太后的真凶,就连小小的狱卒都端着架子摆脸色给苏悉看。那副趾高气扬的高傲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官居几品呢。 前面带路的狱卒啐了口,“宁王妃?呵呵,还不是转身就变为阶下囚?而且再过几日连命都保不住了。” 另一个狱卒道,“再怎么说她都是宁王妃,说不定等宁王回来,事情还会有转机。” 领头的狱卒哈哈大笑:“转机个屁,宁王远在江南,就算长了翅膀都飞不回来,而且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怎样?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处决令。来来,就将她关这吧,反正这里十个也都是快要处死的,路上也好做个伴。” 天牢里很脏,抬头见蟑螂,低头见老鼠。苏悉不由地想起了宁王,当初他吃牢饭的时候,可是好酒好菜供着,干净房子住着,就连刑部尚书都得给他点头哈腰。如此一比较,她这就寒酸多了。 苏悉静静地呆在牢饭里,不知何时,她衣袖里钻出一个小雪狐,只见它轻飘飘地吹口气,那些老鼠蟑螂全都被甩到外面,再也不见一只爬行动物。 苏悉单独一间牢房,还算宽敞,她旁边的那个房间却密密麻麻坐了十个人,刚才那狱卒说这十个人快要被处决的时候,苏悉就猜到了,告状的老奶奶她儿子,必定也在里面。 不过苏悉却没跟他们打招呼,只是跟小雪狐互相玩闹,玩得不亦乐乎,反倒让对面十个人一脸稀奇的表情。 关在这里的,都是快要死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哪里会有人露出那样轻松笑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出现在牢房门外的,竟是苏悉的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薛璇依。此刻的她全身裹着厚重的衣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眼神却清亮似水,闪着熠熠光辉,她唇角弯起,绽出灿烂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 狱卒恭敬地将牢门打开,薛璇依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苏悉,眼底是胜利的笑容。 她眼底的得意和嘲讽毫不掩饰,讥诮道:“苏悉,我提醒过你的,但是没想到你却这么笨。” 苏悉以轻松惬意的姿势靠着墙,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薛璇依,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做了自断后路这种事,你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薛璇依就算不是背后的主谋,也是有份参与的,因为早在十日之前她就设了圈套,而鱼饵正是那位如今状若疯癫的太后老佛爷。 老佛爷对她那么好,是她的坚实后盾,但是为了诬陷自己,她居然能对太后下这个狠手,这只能说明薛璇依已经疯了,无药可救了。 “自断后路?哈哈哈--苏悉,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进了这牢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薛璇依眼底尽是疯狂,她眼底闪过一抹诡笑,对着身后人吩咐,“将她押到刑房去!” 苏悉,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你放心吧,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题外话------ 嗷嗷嗷~偶要,>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8章幕后首脑 第078章幕后首脑 “放开你们的脏手,我自己会走。”苏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跨出牢门。如若不是看到薛璇依疯狂的表情,谁都猜不到苏悉此刻要去的竟是刑房。 没人注意到,无人的角落出现一团白色,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是双手捂脸趴着装死的小雪狐。 薛璇依有太后给的腰牌,代表的是太后老佛爷,即便刑部尚书都要对她点头哈腰,这些小狱卒自然不敢有丝毫违逆。所以当薛璇依将苏悉带往刑房时,没有一人犹豫,当薛璇依说将苏悉绑在铁柱上时,也没有一人阻止。 “你们全都下去吧。”薛璇依冷声吩咐。 “是。”原本想看好戏的狱卒全都垂头桑去地排队出去,静静地守在门口。 刑房内各种刑具一应俱全,有许多竟是此前不曾见到了,奇形怪状,冰冷瘆人。 人字形的的铁柱上,苏悉以耶稣被绑的姿势站立,手上脚上都被千年寒冰铁铸成的铁链锁住,丝毫动弹不得,她侧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薛璇依。 直到此刻都没有在苏悉脸色看到畏惧感,薛璇依心中已经怒了,不过她的嘴角却缓缓地笑了,笑得阴狠而讥讽,她说:“苏悉,你以为我只是摆摆样子吗?你觉得,我不敢对你下手吗?” 苏悉讥诮地斜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薛璇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其实苏悉真的是为她好,她真是在好心提醒薛璇依,可是看薛璇依的表情,她似乎不太相信苏悉会这么好心。 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薛璇依捂住胸口阵阵揪疼的伤口,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笑完了,她伸出纤纤手指指向苏悉:“死到临头了,还这副自以为是的表情,你这不是找死吗?你觉得,现在还会有谁来救你吗?” 宁王早已离去,就连六皇子也被打发走了,苏悉这个白痴又与苏府断了联系,宫里的太后皇后各宫贵人甚至陛下,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苏悉死。这一次,她就算不死也得死! 薛璇依捏紧拳头,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苏悉,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是的,她就说她会赢的,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卫凌风的离开,是你暗中使的手段?”苏悉轻轻抬头,淡淡地瞥了眼薛璇依。 苏悉心中在算计什么,薛璇依一点都没有察觉,于是,她又再一次落入了苏悉的圈套中。 薛璇依眼底疯狂嗜血,她哈哈大笑:“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能设计到宁王,至于幕后那人是谁,你永远也猜不到,永远!” 只这一句话,便够了。苏悉不再理会她,预备闭目养神。 苏悉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薛璇依,只见她手中亮出一柄匕首,缓缓走到苏悉面前,森冷匕首寒气凛然,而她就拿着匕首,在苏悉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来来回回比划。 她笑的森冷而残酷,她希望能从苏悉眼底找出一丝惊恐,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苏悉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笑。 “苏悉,你说,宁王他喜欢你什么?”薛璇依声音轻柔而魅惑,似乎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听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喜欢我什么,你就毁掉什么?”苏悉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清眸对上薛璇依嗜血疯狂的双眼。 薛璇依眼底浮起了一抹嚣张的笑意,“以前没发现,原来你还真挺聪明的,不过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聪明了,因为等你跨出这具刑房的时候,你将会被抬着,而且永远也站不起。” 苏悉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还蛮可怕的。” 薛璇依声音轻缓而恐怖:“可你的表情似乎不这么认为。” 苏悉状似思索:“确实,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难啊,等我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还怎么笑的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拿什么去迷惑宁王殿下。”薛璇依轻柔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她眸中寒光大盛,嘴角扬起一抹阴狠毒辣的笑意,森冷匕首自苏悉左眼至右唇的方向重重划过! 这一刀,用尽了她的全力! 苏悉漂亮的脸蛋上一条自左眼向右唇的伤口顿时鲜血如注,狂涌而出,皮肉翻卷,里面白骨森然可见,她毁容了,再也不复绝美的容颜! 当然,以上的状况都是薛璇依自己脑补的,纯粹是她自己意淫。而事实上,当匕首划过的时候,一团白光闪过,薛璇依顿觉手中一空,待她再想找匕首时,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不见了?就这么凭空不见了?苏悉惊恐地望向四周,但是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寂静的空气中,唯有薛璇依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匕首她自然是找不着了,因为连柄带铁全被小雪狐吞进肚子里了,而且它还装神弄鬼戏弄薛璇依,想让她像上次的慕容馨一样吓的落荒而逃。不过这次小雪狐失望了,因为薛璇依心中早已被仇恨占据,就算恐惧也不能将她吓走。 薛璇依咬咬牙,顺手抽了旁边墙壁上挂着的长鞭出来。 她对着空气恨声道:“我就不信!这么长的鞭子还会凭空不见!” 其实她心中有些胆颤,因为上次在宫里也是如此,一团白光闪过,自己胸前衣衫尽裂,让苏悉看出端倪,后来还被老佛爷好不顿训斥。但是,费尽心机设计苏悉,终于将猎物抓在手中肆意玩虐的关键时刻,她怎么会被区区白光吓走? 苏悉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的目光望向右上方,那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巨斧。虽然没有看到小雪狐的脸,但是巨斧后面那因得意而上扬的尾巴高高翘起,却是一眼就能见到的。 这只小雪狐,也不知道活了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了,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这么贪玩。 苏悉右斜的视线和微扬的唇角看在薛璇依眼里,却让她顿时怒火中烧。她认为苏悉这是在对她挑衅!chi裸裸的挑衅! 薛璇依满脸怒容,扬起长鞭就朝苏悉抽去! 她要苏悉全身布满伤痕,她要毁去这姣好的肌肤,她要叫宁王一见到苏悉的身体就生理性厌恶! 但是,薛璇依的鞭子抽过去,却发现鞭尾似牢牢被人钳住,她运起灵力用尽力气却还是拉不回来长鞭。 薛璇依气呼呼地抬眸望去,却见苏悉肩头不知何时竟站了一只通体纯白的小雪狐,那圆滚滚的身子,斜斜的眉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一时间竟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这里不是刑具房吗?不是叫关紧房门了吗?什么时候竟跑进来这么可爱的小狐狸? 薛璇依正想将可爱的小雪狐据为己有,不经意间却瞥见长鞭的鞭尾竟然捏在小狐狸的利爪中。 薛璇依有些惊疑不定,用力抽回鞭子,却见那鞭子在小雪狐手里,犹如吃甘蔗一样,被一节一节啃掉,直看的薛璇依心底发憷,心头发虚,双腿都渐渐发软了。 薛璇依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匕首去哪了,敢情是被这小狐狸拿去当零食吃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变异的狐狸,居然有这么锋利的牙齿?不过,她对这样的小狐狸倒有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薛璇依脸上一阵怒容:“好啊苏悉,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养了这么一只宝贝。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后,我会替你好好收养它的。” 匕首和长鞭消失,但是薛璇依心中的仇恨却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更加的强烈了。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处,眼底涌现出一抹疯狂。 炙热的火炉里放了三把烙铁。 第一把是轻微型。是仅仅把烙铁加热,但不烧红,所以受刑时仅仅感觉到烫,“烫”得稍微偏向“痛”,不会留下烙印,痛苦程度较轻。 第二把是中等型。把烙铁烧到微微有些火色但不全红,红色旁边有些发白。灼于皮肤时发出小声的“呲呲”的声音,受刑者感觉到痛,但不至于痛到昏迷,留下烙印,但1个月内烙印自然消除。 第三把是严重型。把烙铁烧得通红,灼于皮肤时发出响声,并冒烟,受刑者感到剧痛,并忍不住疼痛大声惨叫、昏迷,留下的烙印终身不可消除,痛苦程度最为严重。 薛璇依此刻的目光犹如那第三把烙铁,血丝密布,红光大盛,被仇恨蒙蔽了双眸。她冲过去抓起那第三把烧通红的烙铁,转过身望着苏悉,眼底犹如癫狂。 “能毁匕首和长鞭又怎么样?有本事将这块烙铁也吃掉啊。”薛璇依举着烙铁,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苏悉。 这柄烙铁烧了很久,烙铁烧得通红,灼于皮肤时发出响声,能在瞬间将肌肤焚烧成焦炭,而且永远都没有复原的可能性,这不是最适合用在苏悉身上吗?自己怎么这么笨,直到现在才想到呢。 她决定了,她要在苏悉脸上,胸口,背上,烙满,她要苏悉活活烫死。 这不能怪她,这一切都是苏悉咎由自取。如果她不觊觎宁王,如果她没有嫁给宁王,如果……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她。 薛璇依举着烙铁,上上下下打量苏悉,口中喃喃自语:“脸上、胸口、腹部、背部、大腿……先烙哪里呢?嗯,先毁了这张狐媚脸吧。” 薛璇依自言自语完后,将烙铁缓缓地,缓缓地朝苏悉左脸颊印去。 她的脸上带着疯狂诡笑,状若疯子,让人看了经不住毛骨悚然的那种笑,若要一个名词来概括,就是三个字:神经病。 是的,薛璇依已经疯了,被仇恨整疯了。 但是当薛璇依将烙铁朝苏悉脸颊上拍去时,却见那原本乖巧的小雪狐全身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还没等薛璇依反应过来,小雪狐的爪子已经拍在通红的烙铁上。 是的,是直接拍上去,就像拍巴掌那样。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9 它爪子的力道有多大?曾经身为先天强者的慕容无极,他的武器都被小雪狐拍飞,更何况是眼前身上带伤的薛璇依? 只见那通红的烙铁转了个方向,直直朝薛璇依胸口撞去! “啊!”薛璇依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然后是一阵滋滋滋的响声,最后空气中传来一道香肉烤焦的味道。笔趣阁www.d9 123.net 薛璇依奋力将那烙铁甩开,但是此刻她的胸口已经被烧糊了一大片,痛的她咬牙切齿,面无血色,额上的冷汗更是凝结成水珠,颗颗往下流淌。 薛璇依喘着粗气,无力地仰躺在地上,一双美眸带泪,却充满恨意地望着苏悉。如果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冲上去将苏悉撕成碎片! 苏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是已经提醒你,叫你不要动手的嘛,怎么就是不听呢。” 轻柔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不明状况的人还以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训斥呢。 薛璇依强忍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厥,但是她知道自己头晕眼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那日在宫里,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她用刀刺进自己心窝,鲜血流了一地。虽然她算准力道和方位,没有伤到心脏和脾胃,但是却也伤了元气。这次倒好,那么通红的烙铁不偏不倚刚刚好反击到伤口上,伤上加伤,痛得她差点窒息。 如果不是知道小雪狐是只动物,她会以为它是故意的。 但是,她终究是低估了小雪狐的灵性,或者说低估了苏悉的底牌。苏悉能这样有恃无恐地被她带到刑房,有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万无一失的准备。有小雪狐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到她的人,她还没见到过。 “浑浑--”苏悉懒洋洋地吹了个口哨。 于是,圆滚滚的小雪狐屁颠屁颠跑上去,用锋利的锯齿咬掉了苏悉身上的铁链。 天啊!薛璇依又差点晕了过去。 一早就知道苏悉是九级强者,所以她准备了千年寒铁制成的铁链,用来锁住苏悉。但是,她自以为天下无人能开的锁,居然--被小雪狐整个吃掉了。 对,它根本就没开锁,而是用最原始的办法,直接将锁吃掉。 薛璇依真的要崩溃了…… 苏悉从人形铁柱上下来,揉揉手腕上因为被绑久而出现的淤红,而小雪狐早已撒欢似的跳到她怀里,四只爪子像有磁力了吸铁石,紧紧吸在苏悉身上,就好像原本就长在那,无论苏悉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苏悉拍拍它的脑袋,任由她趴着。她转身慢悠悠地走到薛璇依面前,缓缓蹲下,嘲讽的目光射在薛璇依胸口的伤上。 “剑伤再加上烙铁不是很痛吗?你怎么还没晕过去呢?唉,或许晕过去,就不会这么痛了。”苏悉状似关切,声音柔软。 “苏悉--你不要……假惺惺……”薛璇依说出一句话,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子因疼痛而不住颤抖,更因为仇恨而努力坚持不晕厥。 “假惺惺?你还真了解我呢。”苏悉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苏悉戳戳小雪狐,而原本吸附在她身前的小雪狐倏然间掉下,圆滚滚的屁股正好坐到薛璇依胸前的伤口,这股重量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去。 “啊!”薛璇依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然后双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了。 “唉,薛璇依,我真的不想跟你玩,就算要玩也别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行不行?我很忙的。”苏悉叹了口气,她还要练功,练琴,还要研究药剂,末了,还要烤肉供养小祖宗,她真的很忙很忙,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玩。 但是晕厥过去的薛璇依却一动不动,她如果听见苏悉的这句抱怨,就算醒来也还会再被活活气晕过去。 她费了全部心力财力物力,布下了天罗地网,原以为算无遗策,可是在苏悉眼里,居然仅仅是玩?而且还被她嫌弃幼稚……薛璇依要是听到这句话,只怕呕血也能将她活活呕死。 有一个成语叫不自量力,还有一个成语叫以卵击石,东云国第一才女哟,居然不明白它们的意思。苏悉看着薛璇依蜷缩的身子,啧啧啧鄙视一翻。 最后,苏悉抱着小雪狐走出刑房,而此刻,外门站着一排被薛璇依赶出来的狱卒。 他们呆呆地看着苏悉,震慑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谁也不敢阻止。只能傻傻地看着她远去…… 待苏悉走远了,他们再推门进去。不期然间却看到薛璇依躺在地上,胸口冒着热气,而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烤焦的味道……内室弥漫着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苏悉没有趁机离开,反而像熟门熟路般,回到了她自己的牢房。 不过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如果不是看到那十个坐得笔挺的邻居,她都差点认不出这就是她之前呆的牢房了。 此刻的牢房里没有一丝杂草,发霉的气味也没了,变得干净整洁,还放着两张床铺,而且还很人性化的安置了桌椅茶具,甚至连打发时间的书本都有。 这场景,顿时让苏悉不免想起了宁王当初坐牢所享受的特权。 此刻,一个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的姑娘回头,笑吟吟地望着苏悉。她不是别人,正是与苏悉才分别不久的安亚。 “还愣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安亚笑着招呼苏悉,然后拍拍干净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下。这架势,似乎她才是这间牢房的主人。 苏悉认出,那椅子的材料不是紫檀木,而是比紫檀木更高级的黄梨花木。黄梨花木价值不菲,简直堪比黄金,放在这黑暗的死牢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她才不过出去没多久,这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悉狐疑的目光在安亚脸上扫来扫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翻,还是想不出来她从哪来要来的特权。 “我知道你好奇,快坐下来让我好好跟你说说,我都快憋不住了。”安亚在另一边坐下,好整以暇的给苏悉倒了香茗,脸上是莞尔的笑容。 “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苏悉笑着说,“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来探监呢还是坐牢?” “不是来探监,也不是坐牢,而是陪你暂住。”安亚一脸神秘的样子。 “这我可不明白了。” “幸好你不明白,不然你就真成神仙了。”安亚一脸的笑意,神秘兮兮道,“这话说起来啊,还真是巧。皇帝不是要找高级药灵师给太后解毒吗?他从蓝月拍卖行的胖老板那里问出了药剂出自宁王府,顿时就傻了,你猜怎么着?” 苏悉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笑道,“他把你当成那高级药灵师了?” 安亚拍掌道:“对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平时那么聪明的脑袋居然卡壳了,非认定我就是那高级药灵师了,逼我给老太后制解药,对了,他还说难怪上次鼠疫的事处理的那么好,原来是有我这个高级药灵师在,当时没把我给笑死。” 真正能制解药的被他关了牢还下了处死令,她这全然不懂的却被逼着制解药,这叫什么事儿啊。 苏悉笑了,“其实也不难猜,他绝对想不到我会是高级药灵师,而你经常跟在我身边,所以宁王府除了你,还真就没别人了,也难怪卫帝认准了你不放,对了,你怎么又沦落到这了?” “什么叫沦落啊,这么难听。卫帝奈何不了我,又不敢囚禁我,我便自动请缨说与你一同住,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且下令要典狱长任凭我差遣。”安亚笑得很得意,“所以,我就趁势奴役他们,将这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也显得不那么寒酸嘛。” 何止不寒酸啊,在牢里来说,简直就是豪华版了,人家宁王都没这待遇。 一直聊了有大半宿,直到夜幕降临,四周陷入黑暗中,苏悉的脸上才出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安亚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过她却更好奇小雪狐:“对了,小雪狐呢?它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一会儿时间就不见了。 苏悉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的的寒光毫不遮掩,“我差它去办点事儿,等它回来,咱们就看好戏去。” 黯淡的月光中,苏悉的脸上忽明忽暗,看的不分明,但是她眼底的温度却降至冰点。 很快,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而下一瞬,小雪狐圆滚滚的身子挤进木柱格成的牢房,它的小嘴里还叼了一小瓶东西,安亚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一瓶药剂,不过不是苏悉常用的瓶子。 苏悉接过药剂指给安亚看,“你瞧,这是加了十倍的恐怖药剂。当初我只是弄着好玩,却没想成想还真有用到它的一刻。” “十倍的恐怖药剂?”安亚觉得自己要疯了。十倍的恐怖药剂该有怎样恐怖威力,她连想都不敢想,她开始对那个倒霉的人报以同情了。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这次又准备害谁呢?薛璇依吗?” 苏悉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简单四个字:“幕后首脑。” 她记得薛璇依说过,她只是帮凶,而真正的幕后首脑苏悉这一辈子都猜不到。 苏悉曾猜过太子、皇后、甚至卫帝……但是,这些猜测被一一排除之后,那个人,就算再不可能,那也是唯一的可能。 “这不是薛璇依布下的局吗?”安亚好奇道。 “不、薛璇依只能算出场较多的帮凶,而那个真凶却还远远躲在所有人的背后,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所谓的受害者竟然就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真凶。走吧,看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苏悉虽然在笑,但是她的眼底却闪过冰冷,残酷和嗜杀。 安亚隐隐猜到了那个人,但是,她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真是这个,那个人的心思也太恐怖了吧?她欲除掉苏悉的决心如此强烈……那以后岂不是还有无尽的陷阱等着她们去跳? 牢门的锁对于苏悉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摆设,苏悉从头上取下发簪,挥手间就开了牢门。 淡淡的月光中,苏悉感觉到一双目光在暗中窥视着她的举动,她回眸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抹眼神。 那是一双清亮的眸瞳,完全不像一个死囚该有的颓废,那种坚毅让人很容易升起好感。 苏悉对他缓缓一笑,然后带着安亚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刑部大牢守卫森严,每隔十米便有一人守卫,还有士兵轮岗走来走去,但是苏悉只要放出小雪狐在前面开路,就万事搞定。因为小雪狐娇小的身影在人头上跳跃,而且速度极快的拍了那些人的玉枕穴,让他们缓缓软到,陷入到睡眠之中。 两人外加一只小雪狐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了刑部大牢,在茫茫夜色中,她们朝皇宫的位置奔去。 慈宁宫,很静,死一般的寂静。 太后自从毒发后,就将自己关进卧室,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打搅,就连白破血也一样。因为她说,她不想让自己发病的丑态被别人看到,她堂堂的太后丢不起这个人。 苏悉带着安亚悄无声息的靠近慈宁宫,不过这番动静免不了会引起白破血的注意,所以当他的身影刚刚出现时,万能保镖小雪狐圆滚滚的身子从天而降,那如导弹般的速度朝白破血撞去。就连先天强者就逃不了,更何况是白破血这种十级的? 白破血哼都没哼,身子就直直躺倒,小雪狐一个回旋腿将他踢到了角落的阴影,给苏悉清出一条干净的路来。 将这个定时炸弹拆除后,苏悉后面的动作就很好展开了。只见她和安亚两个人外加一只小雪狐趴在屋檐上,揭开一张瓦片,目光直直地射进去。 寝宫里,太后一个静静地坐在梳妆台上,她的神色平静,目光清冷,看着镜中的花容月貌,她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诡笑。 她拿起梳子,将凌乱狼狈的发丝一下一下地梳理整齐,那慢条斯理的动作,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哪有半分中了恐怖药剂的症状? 趴在屋檐上的安亚下唇紧咬,恨声道,“原来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她!这个老巫婆竟然不惜装疯陷害你,她到底有多恨你啊?” 苏悉冷冷一笑,却并不答话。 “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个局的操纵者?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幕后的人物竟然是她。” 苏悉冷笑,“薛璇依告诉我的。”就因为想不到,所以才肯定是她。 “薛璇依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安亚奇道。 苏悉淡笑,薛璇依的确不可能告诉她,但是她的话已经泄露了一切。因为苏悉记得薛璇依得意的说,那个幕后人物她永远也猜不到。 苏悉就是从薛璇依的那句话中,猜到了太后这个嫌疑人。 所以接触过苏悉的人都说,千万不要与苏悉为敌,就算为敌你也要躲的远远的不要被她发现,因为她会透过细小的事情犀利地挖出你不经意话中的关键点,然后一击即破。 与苏悉为敌,实在是世上最恐怖的一件事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揭穿她才行呢?其实照我说,既然她装疯卖傻陷害你,咱们就让她真的疯了傻了,那样才算解气呢。”安亚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 苏悉淡淡一笑,欣慰地拍拍她的肩,郑重道,“安亚,不枉跟在我身边几个月,现在你也终于变邪恶了。” “过奖过奖。”安亚甚为得意。 苏悉指指小雪狐,而安亚顺势看去,见小雪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底阴险狡诈,而它的口中叼了一枚药剂,所以它发不出一丝声音。 苏悉拍拍它的小屁屁,笑道,“给太后的参茶加点料,去吧。” 太后不是说自己中的恐怖药剂吗?那她就来个名副其实,让太后真的中了恐怖药剂,要她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憋都憋死她。 小雪狐眼底露出邪恶的表情,转身蹿进太后的屋内。 太后临睡前都有喝参茶的习惯,如今太后面对着镜子梳头,完全没有看到头面桌上热气腾腾的参茶里被加了料。 如若是平时,也没这么容易成功,不过太后为了演戏逼真将皇帝也瞒住,便勒令谁也不许进来,所以小雪狐轻而易举地就得手了。 小雪狐成功后蹿到屋顶,飞到苏悉怀里,邀功似地蹭来蹭去。 苏悉和安亚没有立刻掉头离去,而是趴在揭了一片瓦的洞口,笑眯眯地欣赏毫无防备的太后喝下那盏参茶。 一般的恐怖药剂有十天的潜伏期,但是苏悉这实验出来的,可是十倍浓度的药剂,相当于将潜伏期缩短了十倍,她们两个不走的原因就是欣赏太后的药性发作。 太后入睡的时候,苏悉和安亚两人仰躺在屋檐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有些困了,便睡着了。 夜探慈宁宫,还敢在太后寝宫屋顶上安然入眠,这种事只怕也只有她们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人才做的出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大约是三更天,太后寝宫里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苏悉和安亚面色一喜,忙不迭趴在洞口向里张望。 皎洁的月光自窗口射入,将寝宫里的景象照的分外清楚。 只见原本雍容华贵的太后此刻披头散发,紧张兮兮地蜷缩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身子还是不断的颤抖。 她双目望着前面,眼底尽是惊恐,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其实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却被吓得面色惨白,一边往床角缩一边惊惧地大喊:“不要过来!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啊!来人啊!来人啊!” 听到太后的惨叫声,外面守夜的太监宫女都不由地瑟缩,那么凄厉的声音,似有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让人忍不住害怕。但是太后曾吩咐过,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不管她如何尖叫,他们绝对不许进来! 一开始太后装中毒,她那样说自然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伪装为拆穿,但是现在她是真的中毒了,可是任凭她如何喊叫,那些宫女太监愣是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没有人敢不长眼的违背太后的懿旨。 不过,他们眼底都闪过狐疑之色,太后早前可没叫的这么大声,难道这恐怖药剂还会越来越严重? 此时的太后真的要被吓疯掉了,她在房间内跑,她想跑到门口去,不过一路上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看不到门,也看不到出路。 她的脑海里,眼前,周围……全都是曾经被她害死的那些人,一个个披头散发,面色紫青,有的没了脑袋,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腰斩后只剩上半身在空中漂浮,但是她们一步一步朝太后围拢过来……口中不断地发出各种凄厉哭喊。 “啊!”太后惊恐地抱住自己脑袋捂住耳朵,蜷缩在墙角,身子瑟瑟发抖,已经被吓到极致了。 太后造的孽太重了,而且是十倍的恐怖药剂……唉,苏悉实在是太同情她了。 她笑着望向安亚,“还想不想看看最精彩的?” “有吗?当然想看啊。”这老巫婆平时端着架子,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瞧瞧她如今这样子,只能说一句活该。 别以为自己是太后就了不起,惹了不该惹的人,该被报复还是得被报复。 苏悉淡淡一笑,伸出纤纤素手,淡淡的月光中,她的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然后朝太后身旁的那架古琴袭去。那架古琴挂在墙上,离太后不过三尺的距离。 自达到九级后,苏悉便能隔空移物,当初帮虎子爹卖大白菜而震动佛像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手法,不过当时没有现在纯熟。 听到响声,太后惊疑不定地抬眼望过去,只见静立不动的古琴突然发出铮铮响声,而古琴前面竟然空空如也…… “啊!”一道嘶声力竭地惊恐声冲破天际,整个皇宫都忍不住抖三抖。 太后的身子终于缓缓软倒--失去了最后一缕意识。 苏悉知道,太后崩溃了。 没了好戏看,屋顶上两个无良的人很有默契地将瓦片归回原位,拍拍走,毫无愧疚感地大摇大摆地预备回牢房睡大觉。 苏悉她们回去牢房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双清亮的眼眸,那眸中带了疑问,似乎在问逃出升天了,怎么还回来? 苏悉回身对他笑笑,和安亚睡大觉去了。 昨晚太后寝宫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皇帝连夜赶去,却看到太后昏倒在地,等太后好不容易醒了,她又吓得缩到墙角,浑身不住地颤抖。 卫帝原本还有点怀疑太后装病,但是此刻,他可以确信,太后是真的中了恐怖药剂,因为那种惊慌失措是演不出来的。 所以第二日一早,卫帝亲自踏进牢门。 一夜没睡,再加上担忧,使得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隔壁牢房里那十个人简直看直了眼。 自从宁王妃来了之后,这块无人问津的角落顿时热闹的像菜市场,一个个人过来,来头还一个比一个大,最后竟然连皇帝都过来了。 这宁王妃简直太能耐了。他们一个个都擦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隔壁牢门,凝神屏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卫帝进来后,负手而立,冷哼一声,自然有会看眼色的狱卒屁颠屁颠地搬椅子进来。 牢房里本来有两张椅子,但是很不巧,那上面正好坐了两个人,她们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早点,而且也丝毫没有给皇帝让座的意识。 如此胆大妄为,隔壁牢房的十人又是看的呆了又呆。一个个捏拳,紧张兮兮地盯着苏悉。能够在死前看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就算是死,他们也甘心了。 卫帝坐在椅子上,怒气汹汹地瞪着她们,而她们却好整以暇地撕着包子,优雅娴静地一口一口吃着,而且一边吃一边喝茶,那茶还是上好的大红袍,五十两银子才换一两的上等茶叶。 吃好喝足后,苏悉和安亚擦擦手,这才将注意力望向门口。 “哟,皇上您怎么来了?您来了也不说一声,竟然让您就这么等着,我们实在是太失礼了,真是抱歉抱歉。”苏悉状似惶恐地朝卫帝拱手,但是谁都看的出来,她神态间可没有一丝恭敬。 卫帝身边的人都冷眼旁观,在心中腹诽:放P吧,那么大的动静,瞎子都能知道是皇帝来了,你们还说不知道?太能演了,实在是太能演了。 卫帝面色铁青,眸光寒冰般瞪着苏悉,眼底浮现一抹警告,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安亚:“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有求于高级药灵师,所以才会对她们的无礼一再容忍,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可以为所欲为,毕竟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安亚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表示:“说了我不是什么高级药灵师,你找的人真的不是我。”而是旁边的苏悉,只是可惜你有眼无珠看不出而已。 “放肆!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否认,你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吗?!”卫帝眼底浮现一抹杀气。 安亚一脸迷茫,“我本来就不是高级药灵师啊,要是我说是,岂不就是欺君之罪?再说了,我不承认还有罪了?这是帝都新出台的法律条文吗?” “你--哼!”卫帝一忍再忍简直人不可忍,他指着安亚,指尖颤抖,“好,你不承认是吧?你以为你不承认朕就拿你没办法是吧?是,朕不会对你用刑,因为你的手还要留着救太后的命。来人!” “是!”卫帝身边闪出来一个人影,据苏悉估计,应该有九级的能力。 “将苏悉绑起来。”卫帝毫不留情地下令,他转身对着安亚,笑得不怀好意,“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你是连坐牢都陪她一起吗?很好,朕数三声,你要是还不承认,朕就卸她一条胳膊。” 安亚很想告诉他,要是卸掉了苏悉的胳膊,太后的恐怖药剂就真的无人能解了……因为那是苏悉经过改良后独创的恐怖药剂,世上唯有她才能解。 “皇上,您不要为难安亚了,她真的不是高级药灵师。”苏悉讥讽地看着卫帝,眼中射出了让人心惊的摄人光芒。 “她不是,难道你才是?”卫帝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唉,您还真聪明,一猜就猜着了。”苏悉无奈叹气,她本来还想再谦虚两下的。 “你说什么?你真的是高级药灵师?”卫帝脸色顿时涨红,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她开玩笑的吧?她才是真正的药灵师?据他所知,武道和药剂只能精通一门,她在武道方面上升的这么快,怎么可能有时间研习药剂?药灵师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她现在才几岁啊? 卫帝想起他自己刚才的举动,忽然怔住了,脸色微微发红。他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威胁安亚,要将苏悉的胳膊卸掉。 帝国想要培养出一个高级药灵师,该有多难?他竟然还想趁势将她除了?天啊,卫帝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傻逼过。 面对皇帝拔高音量的质问,苏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蓝月拍卖行的药剂是我制作出来卖的。” 卫帝愣在当场,只拿他漆黑的眸瞳狠狠盯着苏悉。 此前的疑点一直都是,那个黑袍老者受了苏悉指使买了恐怖药剂,然后下到太后身上。但是,如若苏悉她就是高级药灵师的话,她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制作恐怖药剂,又何必差黑袍老者去买呢?这不是摆明了说她要毒害太后吗?一个精通武道和药剂的天才,会做出这么脑残的事?不管你们信不信,卫帝是不信的。 苏悉自然猜到卫帝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冷冷一笑。对于浑水摸鱼想处死她的人,她可没什么好感。 她淡淡地瞥了卫帝一眼,昂首挺胸,扬着下巴,一副倨傲的模样:“太后的毒,我的确能解。” 卫帝忍不住咬牙,“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苏悉笑眯眯地回眸望着他,“听说陛下您挂出皇榜,凡事能解了太后所中的毒,便许他三个愿望?” 当时苏悉还未走远,她耳力又好,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卫帝顿了顿,最终还是道“的确!只要你能治好太后,朕……朕许你三个愿望!但这三个愿望必须是朕力所能及的。” 如若早知道最后能解的是苏悉,卫帝是怎么都不可能许出那样的承诺。这三个愿望放在别人手里还没事,至多不过是名利地位,但是苏悉身后站着的是宁王,一个觊觎他皇位的皇子。 如若她要兵权,要封地,甚至直接要他的皇位……卫帝只觉得自己这次亏大了。 苏悉冷冷一笑,“陛下记得这三个愿望就好。制作解药需要十日的时间,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制作解药,未免出现偏差害了太后性命,还望陛下赏些人给我,以作试药。” “这是应该的。太后的性命金贵,为她试药也是他们的福气,如此,朕就……”卫帝环顾四周,他知道这里是死囚的牢房,心里便有了计较,他缓缓道:“十个够吗?” “勉勉强强吧。”苏悉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那就他们吧。”卫帝指指旁边那群看戏正看的欢腾的死囚,直接就道,“朕将他们十个借给你了。” “陛下这一个借字,可是说,等试验完了,他们还回到这里等死?” “那你的意思?” “那解药非常霸道,到时候是生是死很难说。这样吧,陛下,您将他们赏给我。如若他们在试药的时候死了,那是他们的命;如若试药后还活着,就请陛下赦免了他们的罪吧,怎么说,他们也算死过一次了的人了,该赎的罪也都还清了。”苏悉冷眼看着卫帝。 一个借,一个赏,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却关系到他们十条性命,苏悉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赏就赏吧。以后他们是你的人了,是死是活由你说了算。” 好在,卫帝便没有将他们十个看在眼里,在听到太后的毒有救时,便心花怒放,看苏悉也觉得顺眼起来。她要十个死囚,他就顺手给十个,就当买她一个好心情吧。 苏悉似笑非笑地望着卫帝,“那么,陛下是想让我在这牢里配药吗?” 卫帝见苏悉嘴角带着讥讽,知道她不满自己刚才的举动,他自己也觉得惭愧,便大手一挥,“你们赶紧回宁王府去。十日后你要能拿出解药,朕便还你清白赦你罪行,还送你三个愿望,如若你拿不出解药,哼!” 卫帝一副后果你自己清楚的表情。 苏悉耸肩。 不过两日,苏悉便经历了生死凶险,不过在她看来,这期间便没有什么凶险,除了太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苏悉站在宁王府门口,望着那三个鎏金字体,嘴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 卫凌风,你在哪里呢? “苏悉!”忽然,身后出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苏悉不由心底一震! ------题外话------ 亲们喔~现在月票数是87~今天要是涨到150~偶就拼命来个二更~ 不过如果没到150滴话~就木有加更咯~ (*^__^*)嘻嘻……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79章劲爆消息 第079章劲爆消息 苏悉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美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如秋月,唇畔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晨光初透,天空一阵静谧,远处的云霞,就像柔软的绒幕,片片纯白晶莹的桂花洒落在少年身上,像璀璨高洁的晶雪。 他一袭纯白金丝软袍,袍上用银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明眸皓齿,瑰姿艳逸,风姿卓绝,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极像夜空里皎洁的淡月。 软软的微风吹拂,少年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一股淡然的芳草味袭来,沁人心脾。 “聂清然?”苏悉淡淡地笑了。她没想到,牢狱之灾出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聂清然,刚才那声音,她还以为是…… 自从上次一同历险后,他们已经从点头之交的关系晋升为普通朋友,至少苏悉是这样认为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说过不会伤害她,而且所做的都是为了她好,她信,却又不会全信。但他毕竟救过她的命,就算不能感恩戴德,也不能拒之门外。 聂清然淡淡的笑了,脸色有些苍白,眉间隐隐有一抹疲惫,不过他的眼睛很亮,犹如浩淼夜空中的星辰,明朗清亮。 不过,聂清然心中却对自己自嘲:总是在笑,其实也很累人。但只能用笑脸掩饰其他的情绪,深埋心底的东西太过龌龊,不敢让人看出来。 所以,他从来都在笑,每时每刻。 “刚才正想进天牢探探你,他们却说你已经出来了,这速度真是够快的。”第一天被判处死刑,第二天她就自己洗脱了罪名。而且,聂清然知道,她凭的是她自己的能力。 “没什么,之前是因为陛下心生误会,现在误会澄清自然就放我出来了。”苏悉淡淡一笑,“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难道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苏悉漫不经心的语气中,依旧带了一丝关切。毕竟,那是因为她而受的伤,明明他可以不用跳下来的,而是他却毫不犹豫。如若不是他的舍身救援,此刻她早已不在尘世,这份感激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是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 聂清然唇畔带笑,有几丝暖夏的味道,“我若回答是,你是不是稍微有点愧疚之心?”见苏悉一脸一直可否的笑,聂清然清咳一声,“可否请我进去坐坐?” 苏悉一愣,便淡淡地笑了。他们如今正站在宁王府的大门口天南地北地聊着,她身后还跟着从死牢里带出来那十个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站着,在街上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 苏悉正欲说话,却听耳边传来一阵极快的马蹄声。 她微眯起双眸,抬眼望去,却见前方沙尘滚滚,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奔驰而来,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完美的身段,那搏击欲发的霸气却是苏悉所熟悉的。 离的近了,那深黑色冷眸微眯,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此刻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隐隐中带着一抹邪魅低沉,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纵马奔驰而过,人人避在两旁,皆不敢发出声音,全都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因为那张狂阴戾的模样,因为那磅礴奔腾的气势,因为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卫凌风?他不是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吗?难道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那么,她是不是该对他的能力重新估计一翻? 苏悉静静地望着卫凌风,眉若黛秋水如丝,眼神深邃如潭,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 他,终究不负她所愿。 不过此刻的卫凌风,一张脸犹如冰霜凝结,一双黑瞳耀了深色的暗芒,波谲诡异,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犀利冷冽地射过来。 卫凌风策马而来,但是并没有稍作停留,他似有若无地斜了聂清然一眼,然后定定地朝苏悉伸出左手,声音傲然坚定:“上马!” 他的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无可匹敌的气势。 此刻的卫凌风,一身霸道昂扬的迫人气势,耀眼的如同璀璨星光。 这一刻,这一画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诱人,扣人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下去。 苏悉心中一动,对聂清然歉然一笑,然后按住卫凌风的手,随身飞到马背上,与卫凌风一起纵马扬鞭,奔腾而去。 白马铁蹄飞扬,速度极快,只一瞬间便消失在街角,毫不停留地往城外更加宽广的天地跑去。 聂清然望着苏悉远去的背影,缓缓的笑了,笑容有一种夺人心魄的俊美,眼底有些复杂。 安亚看看苏悉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不动声色的聂清然,似笑非笑道,“聂皇子,可还要进来坐坐?” 聂清然缓缓一笑,笑容如潺潺流水般温暖人心,“没有此必要了,然就此告辞。” 聂清然淡笑着离开,步伐沉稳,光滑如绸的青丝,随着风轻轻飞扬,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飘逸和风度。 他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平和而安详,仿佛世间的纷争,都与此人毫无关系,世间的一切尘埃,也都近不了他的身。 安亚不由有些迷糊了。 这个聂清然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若说他对苏悉没意思吧,可是他对苏悉又是极好,连人鱼之泪都能随便送出手,而且悬崖之上更是不顾性命地随着她跳下去。 可若说他对苏悉有意思的话,可宁王这么嚣张的占有欲和示威,他竟然视而不见,而且一点都不生气,脸上竟然还笑的这么从容平和。 难道真的是,喜欢一个人就要让那个人快乐,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聂清然是抱着这种无私的伟大的信念成全苏悉和卫凌风? 这……看起来又实在不太像。 “李管家,先带他们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安亚招来静候在一旁多时的李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 望着聂清然消失在小巷的身影,安亚摸摸鼻子,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果不其然,她在小巷子里听到聂清然的声音。 聂清然前面是一个黑袍老者,此刻他正萎靡不振地软倒在地,身上似乎受了重伤,喘气声很重,呼吸也有些困难。 安亚看到那老者的时候,不由地心头一震。 因为她认出了,那认就是当初在蓝月拍卖行的时候,抢恐怖药剂时出现的那匹黑马。但是他现在却和聂清然呆在一起,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安亚紧了紧身子,凝神屏息地在一旁观看。她想,绝对不能让聂清然发现自己跟踪他,不然被他灭口了怎么办? 聂清然缓缓地,一步一步朝黑袍老者走去。 即使他的脸上和颜悦色,目光云淡风轻的看着那老者,却能让对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与身居来的尊贵,模仿不来的。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黑袍老者望着聂清然,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同是十级强者,他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聂清然的恐怖,那种不死不休的执着,让人心惊胆战。 “不想怎样,只不过要你说个名字而已。”聂清然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带着如同深潭一般平静透明的心,俯瞰着芸芸众生,而眼前的老者在他眼中,不过只是无足轻重的蝼蚁。 “从昨日追到现在,从帝都追到临川,一天一夜之间,整整八百里路,你要的,只是一个名字?”黑袍老者有些不太相信。 “那你,说还是不说?”聂清然负手而立,微笑地看着他。 “我……”黑袍老者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说,是薛二小姐请我这么做的。” 薛璇依吗?聂清然缓缓地笑了,“你知道,我这人对说谎的人,一向是不轻饶的。” 纤纤素指在黑袍老者身上一点,那老者像是被千根银针刺进,痛得满地打滚,脸上汗如浆涌,口中却依依呀呀叫不出来。 因为聂清然早已经点了他哑穴。 “现在,你口中的名字,还是薛二小姐吗?”聂清然依旧如神明般从容的笑,但是周身却流过阵阵冷气,带着压抑杀戳,王者的霸气。 黑袍老者实在痛的紧,几乎要晕厥过去时,他才缓缓摇头。 聂清然那双幽暗的黑瞳如明朗夜空中的星辰,深邃渺远,他解开老者的哑穴,淡声道:“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那么仁慈的容颜,下手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似乎杀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间的事。 “是……是太后!”黑袍老者哆嗦道。 聂清然回眸,缓缓地笑了,“如若我现在要你去卫帝面前说明一切,你应该会拒绝吧?” “我不去!”黑袍老者眼底一片坚毅。这绝对是自寻死路。 聂清然笑道:“我知道你不乐意,所以为你准备了这个。” 他不知道何时从怀中掏出来一颗蓝色的丹药,捏起老者的下颚,然后用巧劲一惯,那颗蓝色药丸直接滚进老者的咽喉。 他松手后,老者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干呕,但是那颗药丸早进了食道,哪里还呕的出来? “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老者目光望着聂清然,几欲喷出火来。 “没什么,不过是蓝色子午丹罢了。” 蓝色子乌丹?这还叫没什么?老者差点被气背过去。 蓝色子乌丹,每日子时和午时皆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痛的人恨不得拿头去撞墙,那种痛跟生孩子的痛差不多。试想一下,每天经历两次生孩子般的痛楚,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黑袍老者气得冲过去攥紧聂清然的衣袖,但是那里抓的住? 聂清然樱花般醉人的笑容中带着压抑的杀戮,他说,“有胆子算计她,就要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 他继续对黑袍老者笑道,“我这只有一枚解药,如若三日之内你没将事情办妥的话,可别怪我将这颗解药丢进江里喂鱼。现在,你可以滚了。” 黑袍老者恨恨地瞪着聂清然。他也是堂堂十级强者啊,但是在聂清然面前,为何连一点胆色都没有,还被他指使,受他要挟! 他心底虽然愤怒,脸上也是忿忿不平,最后,他满含怨恨地瞪了聂清然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掉。 “出来吧。”聂清然回身,淡笑地望着安亚躲藏的那个方向。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安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怪不得他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追那黑袍老者追的,追了一天一夜,是人都受不了。不过他既然为了苏悉做到这一步,又为何什么话都不说呢? “刚刚才知道的。”不得不说,小盗帅的藏匿功夫绝对一流,连他都看走了眼,如若不是那黑袍老者走了后,四周一下寂静下来,他也很难察觉的到。 “聂清然,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真的好奇很久了。”安亚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清澈瞳眸定定地望着聂清然。 眼前的聂清然,俊颜犹如晶莹润白的雪樱,不染纤尘,一袭锦袍风度翩翩,将雅致和高贵发挥到极致。他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玉手宛若纤细的白藕,交负在身后。 “好奇什么?”聂清然对安亚的态度是极好的,可能是有爱屋及乌的成分。 安亚酝酿了下用词,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她说,“聂清然,你对苏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聂清然定定地望着她,那双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最后,他笑了笑吐出一句话,“她是我妹妹。” “什么?!”安亚惊讶地大声叫道。 妹妹?苏悉是他聂清然的妹妹?! 老头啊,给道雷劈死她吧。 ------题外话------ 偶今天太崩溃了……下午已经写完五千字了,但是家里突然停电,电脑自动关机…… 再打开滴时候,文档里居然没有了!掀桌啊呜呜呜~ 偶马不停蹄又开始写~手都要断了有木有~晚上还准备看快女滴啊恨~ 后面还有几千字啊今天还要发滴咧~ 偶跑去修改完,大概要一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发吧,等不及的亲可以明天看~哭。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0章深情告白 第080章深情告白 但是,聂清然却笑了,波澜不惊的眸底闪过一抹戏谑:“那是不可能的。” “你——哼!”安亚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仙谪一样的聂清然也会与人说笑,只不过这个笑话也太冷了点吧。 却说卫凌风带着苏悉一路纵马狂奔,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清澈的眸带着疯狂的红色。 他一身红色长袍随风飘扬,鲜艳的红色,妖艳的红色,邪魅而又冷酷的红色。 一路上很静,只有铁蹄践踏地面的声音和风吹过鬓角掠过的呼啸。 苏悉坐在前面,卫凌风一手扬鞭,另一只手拦住她纤细柳腰,修长的手臂如同铁箍,千年寒冰铁浇铸而成,一动不动地抱住,似乎一松手就会万劫不复。 穿过喧嚣闹市,经过旷野笑道,经过崎岖山路,人烟渐渐稀少,视野越加开阔。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着前面就是上次出事的悬崖峭壁,卫凌风这次勒马停下。 马蹄戛然停住,坐在马背上,能够望见悬崖下面的皑皑白雾。 一时间,四周死一般寂静,唯有两个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他们坐在马背上,缓缓地平复因纵马因近距离暧昧而引起的心跳加速。 半晌后,卫凌风抱着苏悉下面,两人静静地走到悬崖边上,看着下面的云雾缭绕,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他转回视线,定定地凝望着苏悉,而苏悉回望着他。 半晌,卫凌风猛然一把将苏悉搂进怀里。 “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得到消息后有多着急。那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从这里掉下去,我想随你而去,但是小六打晕了我,但是醒来后我又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跳下去之后,在空中的那几个瞬间,我心中在想,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会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吗?”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你,爱你如生命,不,我爱你远远胜过爱生命。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地追随你而去,可是你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的心。” “那一次你问我,你说不变心是因为诱惑不够,我当时就想反驳因为我底气十足理直气壮。但是我知道,如果不经过一翻慎重考虑你定是不会信我的,所以我将流到喉咙的誓言又咽了回去。苏悉,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想要什么世界之主,也不要什么成神,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信我吗?” 这段话卫凌风几乎是用咆哮的音量嘶吼出来,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双眼发红,表情痛苦而焦灼,隐隐带着一丝忐忑不安。 他怕她推开他,他怕她偏过头拒绝回答,他怕她依旧用云淡风轻地声音说,可是,我不爱你,怎么办? 他卫凌风竟然该死的也会害怕! 得到她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后,他丢下所有的一切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找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马被他骑坏了三匹,直到回到帝都,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宁王府门口,和聂清然谈笑风生! 苏悉微抿唇角,静静地望着他,望进他深潭般的眸,“你,是认真的吗?” 卫凌风扶住她削瘦的肩膀,嘶吼道:“我这辈子从没这么认真过!” “那么……我相信你。”苏悉缓缓地笑了。她想,兜兜转转这么久,她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们的结合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益上,但是随着接触的多了,慢慢发生量变,接着是质变。其实从那一次,卫凌风抱着她,用后背去抵挡慕容无极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在用生命爱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直到后来问那个问题,与其是叫卫凌风考虑清楚,其实真正要考虑清楚的是她自己,她做事一向谨慎,将自己的心包裹的很好,因为她不想受伤。 她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静静地望着他,唇畔缓缓扯出一抹淡笑:“卫凌风,我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卫凌风如释重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缓缓舒了一口气,“一辈子太少了,我要三生三世,不,生生世世!” 时光静止,日月无光,不知过了多久,苏悉才从他怀里出来。 她笑着望着眼前的卫凌风。 他面如秋月,眸瞳黑曜石般璀璨,他灿然一笑,令日月失色,星辰无光。 他说话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时而邪魅慵懒,时而嚣张狂妄,时而残暴霸道。他的外表强大坚韧,内心却寂寞如雪,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如普通人一样,渴求被爱的温暖。 她想,这段时间,慢慢沦陷的不止是卫凌风,因为她也慢慢地被他吸引,被他感动了。半晌,趴在卫凌风怀里的苏悉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你就这样跑回来好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你父皇那里要怎么交代?” 卫凌风轻柔地抚着她光泽柔顺的发丝,“小六一个人去了,他看着玩心重,不过办这点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点事?这可是最大的贪污案,里面涉案人员众多,危险重重,诡谲难辨,在他口中说来就是如此简单?不过既然他觉得六皇子没事,那便是真的没事了。 苏悉不由侧目,她一早就猜到,那个嬉皮笑脸的六皇子,并不只是面上那么单纯无辜。 两人站了许久,太阳渐渐高升,刺目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地上出现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温馨恬静,似乎他们站了许久,从远古以前就一直站在那里。 卫凌风像想起什么,弯起唇畔,浅浅一笑,拉着苏悉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悉隐隐猜到了点什么,望着卫凌风的目光带了点小心翼翼。 “上次本来想带你去的,可是因为突发事件,所以没去成。”卫凌风抱着苏悉上马,两个纵马离去,他脸上是强自从容的淡定,“风华想必也想看看她嫂子吧。” 苏悉心中一紧。她想起当初六皇子跟她说过,小风华阴差阳错代替卫凌风而死,如若她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跟她同岁,而且还是同一天生日呢,实在是巧了。 纵马狂奔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候,白马缓缓地在一个山坳里停下。 那里静静地立着一块墓碑,四周打理的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来。 卫凌风站在墓碑前,脊背僵硬而坚挺,下巴贵族般倨傲紧绷,衣袖中双拳紧紧捏住,苏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声。 苏悉伸过手去,缓缓地搭在他手上,他反手将她的手握住,紧紧的,犹如溺水的时候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身体很冷,似乎连血液都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事。”他侧身,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但是那个笑容却带着一抹受伤后的寥落,还有不易察觉的愧疚。 苏悉知道,小风华在他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而且还是因为他而死,那将是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苏悉跨前一步,却被卫凌风阻止,“不要过去,那里埋了东西。”卫凌风单膝跪地,许久,他挖出了一块残缺的玉佩,对着苏悉道:“这玉佩原本是成品字形,母妃将它分成三份,我们三姐弟人手一块,不过风华的那块在那晚不见了……我就将自己的这块一直留在这陪她。” 苏悉看着那半块玉,微微蹙眉,“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仔细想,又想不起。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见过的东西没有想不起来的。再使劲地回想,苏悉忽然觉得脑袋竟然隐隐作痛。 卫凌风不以为意道,“可能是在风轻身上吧,他那里也有一枚。” 苏悉知道不是,她总共才见过风轻没几次面,她记得很清楚,不是在他身上见到的,但是,又是在哪里见到的呢……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竟然第一次罢工了。 既然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时间到了总会想起来的,如此一想,苏悉便将这个问题抛开了。 两人陪了小风华许久,然后牵着马缓缓而行,往帝都而去。 从城郊的寂静回到城里的喧嚣,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经过酒楼的时候,苏悉往卫凌风,“我饿了。” 吃了早餐到现在,又经过一番折腾,不饿才怪了。 卫凌风环视周围,笑道:“那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吧,省得将你饿坏了。” 苏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率先进了前面一家香味四溢的万客楼。 名为万客楼,敢夸下这么大的口气,美食佳肴应该在水准之上才对。 小二见他们两个气质非凡,衣着精美,忙不迭迎上来:“两位客官里边请。” “雅座。”卫凌风轻飘飘的目光落到小二身上。 他的温柔只对苏悉一个人,对于其他人,他身上有一股与人俱来的邪魅贵气,让人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小二哥心底咯噔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赔笑道:“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雅座已经满了,不如您二位那边请?” 如今是正午,酒楼里用餐的人实在太多,唯有大堂里空出一张桌子。 以小二哥的推测,一般身份尊贵的人都会嫌弃大堂会落了他们的身份,不愿意就坐,所以他的脸色陪了万分小心的笑容。 苏悉倒是不介意,她淡然道,“无妨,大堂便大堂吧,前面带路。” 苏悉在前,卫凌风冷然地跟在她后面。 忽然,一直黑乌乌的小手拉住卫凌风的袍角,怯怯地说,“大哥哥,买枝花吧……” 苏悉回头去,见那个小姑娘,看年纪不会超过八岁,身子瘦瘦小小,裹着件破旧的小衣裳,脚下一双小布鞋已经开了线,露出脚趾头。 苏悉再侧眼望去,她看到卫凌风大红色锦袍上留了一抹黑色印记,不由哀叹一声:惨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卫凌风这会儿该怒了,而小姑娘估计要危险了。 卫凌风是有深度洁癖的人,一点脏污都受不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姑娘也实在大胆,难道她不害怕卫凌风身上散发的冷气吗?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苏悉的意料之外。 卫凌风今日和苏悉敞开心扉,又得了彼此的承诺后,心情特别愉悦,非但不计较小女孩的过失,反而大方地丢了一块银锭子过去,提了那篮子过来,“这些全要了。” “全、全要了?”小女孩脏污的小脸顿时如三月阳光,笑容璀璨如星辰,“大哥哥你太好了,你和大姐姐一定会永远幸福快乐,生的小宝宝健健康康聪聪明明……” 这句话卫凌风听了很受用,顿时便笑了,还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丢了张银票给她,“这话说的极好,银票赏你了。” 那小女孩看到那张银票时,不信地擦擦眼,再擦擦眼,那超面额的银票还是在自己手中。 “娘亲——”小女孩尖叫一声,然后迈开小短腿跑的飞快,脏污小脸蛋上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苏悉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她见卫凌风不顾形象地提了一篮子野花过来,不由地打趣道,“你还真大方,赏钱都是一千两。” “千金难买我高兴。”卫凌风将篮子递给苏悉,邪魅微眯,“不知道小王妃可笑纳?” 苏悉笑着接过篮子,往里面看了几眼,的确是很漂亮的花,有几种还是叫不出名字的。不过这些看着有点干枯了,虽然撒了点水,但是看的出来应该是放了点时间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悉在这堆花里发现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苏悉自从看过那本药剂书之后,对各种草药如数家珍,眼前的这朵小花绝对不是不起眼的杂花,而很有可能就是七色花。不,绝对就是七色花。清醒药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七色花! 可是,七色花又怎会混在一堆野花中?既然有一朵,那么肯定还有第二朵第三朵……苏悉顿时满脸兴奋。 “快走!”苏悉提着花篮子,拉着卫凌风快步离去。 ------题外话------ 今天才更8000……紧赶慢赶还是不成啊……唉,明天多更点吧~先去瞄一眼快女 O(∩_∩)O哈哈~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1章先天强者 第081章先天强者 眼见着两位客官凳子还没坐热,就跑的飞快,小二哥一脸愕然。 “喂喂,客官,你们的菜--” 卫凌风头也不回随手往后一抛,一锭银子破空而去,稳稳当当落在小二的托盘里,砸的他差点端不住,颤了颤好不容易才稳住。 等苏悉他们追到门口,大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就连一丝影踪都寻不到。 要是别的东西,苏悉也不会如此执着,但那关系到七叶花,关系到清醒药剂,更关系到晋升先天,绝对不允许有闪失。 见苏悉面露焦色,卫凌风抬手间招了那傻愣愣着的小二哥过来。 卫凌风的声音冷冽逼人:“刚才卖花的小姑娘住哪,你可知道?” 如此强大的威压下,小二哥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接触到卫凌风冰川般的眸子,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 “还不快说?”卫凌风身上隐隐有一股狂霸之势。 小二哥咽了咽口水:“我、我说,我说,那小姑娘就住在石榴街二十三号,顺着这条街往东走,就是本城的贫民区,石榴街就在那,很好找的……” 话音未落,前面两人已经飞上白马,纵马扬鞭,绝尘而去。 哎呀妈唉。小二哥摸摸脑门,上边全是冷汗。他暗自嘀咕,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比当今陛下还让人敬畏,吓的他腿都软了。 贫民区在南面,这里与繁华的东区不过一炷香的马程,可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番情景。 这里的屋宇低矮破旧,窗户漏风,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百姓身上穿的也都打了补丁,小孩子在地上爬着打滚玩泥巴,生活状况连城郊的农人都比不上。 卫凌风放缓马速,顺着门号找过去,很快便看到了一幢破旧小木屋上的数字,正好是二十三号。 两人下马正欲去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训斥声,还有小女孩的哭声。不过听到那哭声,苏悉就知道没有找错地儿。 只见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来。 “还不快将银票还回去?就算是捡来的,也必须要还回去……咳咳……” “娘亲……真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捡的,而是一位好心的大哥哥送的。”小女孩哭的很委屈。 “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么多银子……咳咳……你别骗娘亲了,这银票咱们要不起……咳咳……” “因为弦儿说了好话,那大哥哥听了后,特别的高兴,所以赏的,弦儿真的没有骗娘亲。娘亲……有了这银票,咱们就可以治病了,您就不会离开弦儿了……弦儿不要成为孤女嘛……”听声音,小女孩哭的极为凄惨。 “娘亲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失去自由身啊孩子……咳咳……你、你快将银票还回去……快去!”最后一句,她说的极其严厉。 原来竟是将那一千两当成了买身钱……苏悉卫凌风对视苦笑,苏悉抬手就敲门。 很快,那叫弦儿的小女孩眼里含着两泡泪,屁颠屁颠跑来开门。 在看到卫凌风后,她双眸顿时晶亮,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拉住他的袖子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兴奋叫嚷:“娘亲娘亲,你看,就是这位大哥哥给我那么多银子的,就是他!” 她真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大哥来的实在太及时了。不过她不解地想,大哥哥怎么会知道她被娘亲冤枉了呢?不管了,能还自己清白就好了。弦儿小脸蛋上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 苏悉抬眸扫视四周,发现室内果然如外面一样破旧,只有一张残缺的桌子和一张床,床上的棉被有些破了,不过洗的很干净。 一位大婶正歪在床上,脸色蜡黄,隐隐泛着黑气,病容很明显,她掩住唇角不停的咳嗽,似乎将肺都要咳出来了。 屋内只有这位大婶和弦儿,那么刚才喝斥弦儿的就是她了吧。苏悉记得,弦儿喊她娘亲。 苏悉等她咳嗽完了才道,“您怎么称呼?” 刘婶抬眸望去,淡然伫立的苏悉,气质非凡,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脸上又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出尘。 刘婶心中微怔,忙抚着床沿挣扎坐起身来,“姑娘喊我刘婶就可以了,千万别说‘您’,小妇人实是担当不起。” 苏悉淡淡一笑,“那我便直接唤你刘婶吧,你也别怪弦儿,那的确是赏银,而不是什么卖身钱,你们就安心收下吧。” 一千两能够买回一朵七色花,没有比这更赚的了。要知道同为清醒药剂主要药材之一的断魂草,那可拍出了一千万的高价呢。 “这怎么可以……咳咳。”刘婶挣扎地将银票递回去,“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地收下,实在是不行的。” 苏悉淡淡一笑,“你安心收下吧,我还有事要麻烦你呢。” “不知姑娘吩咐的是什么事,我拖着这病体,只怕会办砸了事。”刘婶忐忑不安道。 苏悉浅浅而笑,却不回答,反而望着刘婶道问道,“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一直咳嗽,可是病了?” 弦儿扬着小脸,可怜兮兮道:“娘亲从昨日凌晨采花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所以这两天才由我去卖花。我们已经请了郎中,还给开了药,可是娘亲的病却越来越重,还不断的咳血……呜呜呜……” 弦儿的眼泪像开了水闸般,滴滴答答往下流。 苏悉见了于心不忍,便道,“我来瞧瞧吧。” 她的医术算是中西医结合,如若连她都看不出来,那刘婶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如若刘婶走了,弦儿就会成为可怜的孤女。 苏悉坐到床沿上,越是把脉,面容就更显凝重,最后,她定定地望着刘婶:“你是不是碰触过一种通体漆黑的花,那花的气味有种苦杏仁的味道?” 问这句话的时候,苏悉的声音带了一丝颤音。如若真是那种花的话,苏悉觉得她快要…… 刘婶想了想,最后虚弱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还真的有,不过那花实在不吉利,我便没有采回来。难道我的病跟那花有关吗?” 苏悉道:“何止有关?你这不是生病,根本就是中毒的征兆。”而且中的是毒中之毒的黑茶花。 刚才她见到七叶花后就知道,伴着七叶花的是一种黑茶花,七叶花能救人而黑茶花含有剧毒,两者相生相克,相伴而生,只要有七叶花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茶花。 刘婶听说自己中毒,不由吓了一跳,“那、那怎么办?” “黑茶花的毒用七叶花的根方能解。”苏悉从花篮里取出那朵七叶花,递给刘婶,“你仔细看看,这朵花是从什么地方采的,只要找到它的根须,我就有办法将你的病治好。” 刘婶知道,苏悉没有必要骗自己,她想了想就道,“这些花都是从南山采回来的。” “但是南山很大。”苏悉对南山很熟悉,不仅是因为那块山头在官府的档上写着她的名字,而且她是在南山追踪到安亚,也是在南山被慕容无极追的九死一生。 “南山东北方向有一条小径,往上走两千米,那有一处迷雾最浓烈的断崖,跳下断崖后……” “跳下断崖?”苏悉愣了。跳下断崖对于刘婶来说是那么容易的事? “是的,我有一次不小心掉进去,才发现那断崖只是外面看起来凶险,其实距离悬崖五米的下面,多出来一块天然平地,就在那块平地上,长满了各种鲜花。而那朵黑色的花,就在最中间那块巨石后面,很好找的。” 苏悉和卫凌风越听越惊奇。 断崖下面五米处多出来一块平地,长满了奇花异草,而上面被浓烈迷雾笼罩,所以没人看出其中蹊跷?原来南山上竟还有此等玄机吗? 告别了刘婶后,两个人马不停蹄就往南山赶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南山。 南山秋色浓浓,就像画家手中的一大块调色板,纵横交错。山边上苍翠欲滴的松树,为山上绣了一层绿边。数较多的白杨树,形成了黄灿灿的底色。天空有种忧郁的蓝色,大地的面貌是稳重而朴实的色彩。 秋天的山上,体会出的是一种安静、一种沉稳的心情。树叶应该是刚刚凋落不久,还没有干枯,踩上去是软软的。树林间云雾早已经散去,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秋天独有的味道。 山路不好骑马,卫凌风和苏悉便弃马用轻功在小径上行走,走了一会出现了岔路口,一个往断崖的,一个往溪谷。 卫凌风忽然顿时脚步,下一刻苏悉也顿住,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微微颔首。 “有打斗的声音,而且……动静很大。”苏悉望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她能感觉到那一方空气都引起了强烈波动。 卫凌风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眼底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如若猜的没错,应该是两位先天强者在此地决斗。” 如此强烈的空气波动,就岩浆狂涌,大地裂变,这绝不是十级强者能够引发的动静。不过,什么时候帝都又多了两位先天强者?如若他们不怀好意,遭殃的便是东云国。 “难得有机会见到两位先天强者的打斗,怎么可以就这样错过?走,瞧瞧去。”苏悉目光中隐隐跳着一抹兴奋的光芒。 卫凌风虽然觉得如此做有些冒险,不过苏悉决定的事,他也不会违背,只是将灵力收敛,全身处于随从应敌的警戒状态。 于是,两个人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打斗地面,藏身于矮灌木丛中,望着那场山崩地裂般的战斗,眼底皆是兴然的灼灼光芒。 ------题外话------ 今天将后面的大纲理顺了,所以一直木时间码字呃……现在台风还没到,不过家人都聚在一起讨论这个话题,偶也不能一个人躲房间里码字嘛~先传这么点喔,明天开始继续万更。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2章出人意料 第082章出人意料 他们一个穿白袍,另外那位一袭蓝袍。从苏悉的眼光来看,白袍老者占了上风,不过也只胜过半筹,要想分出胜负,只怕短时间内是不能了。 看着他们战斗,苏悉似乎心有感悟,静静地看着,脑海中不断地涌现每一招每一式。她的记忆力极好,将这场战斗像是刻录一样记在脑海里。 忽然,苏悉目光往下落,却见不远处站了一个清丽少女,只见她一袭白色的拖地蝶圆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黄色花纹,身子纤细体不胜衣,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闪着对这个世界的新奇和迷茫,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 此刻,她的十指纤纤捏紧成拳,双眸紧张地望着正在打斗的白袍老者和蓝袍老者。 苏悉不经有些好奇,不知她担心的是哪一位呢? 正在这时,苏悉倏然发现一条黑影正朝小姑娘蹑手蹑脚地走去,那轻如尘埃落地的声音,小姑娘并没有引起警觉,她的全副心生都在那场战斗中。 “啊!爷爷--”小姑娘突然发生一句惊呼,因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此刻正分毫不差地贴近她的雪白细颈的血管。只要她稍稍一动,鲜血就会如泉水般狂涌而出。 此刻,站在小姑娘身后威胁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苏悉的熟人。 南陵国的二皇子风瑾。 白袍老者抬眸望去,眼底窜出两团火苗,声音冰冷:“风恨天,叫你徒弟放开灵儿。” 暗中偷袭小姑娘,是为不耻,但是蓝袍老者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哈哈大笑,“瑾儿,做的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哈哈哈--” “风恨天,你最好祈祷你徒弟拿匕首的手稳一些。”白袍老者一股威压朝风瑾射去。 风瑾顿觉令人窒息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一股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吓的他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脚下一软差点跪倒。 正在此时,他师父风恨天冷哼一声,一股灵力自他袖中发出,将白袍老者的力道阻在半空,两人功力本就不相上下,现在也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风恨天负手而立,冷笑道,“白苍云,如果想让你孙女活命的话,你就自己了断。” 白苍云冷肃道:“你就不怕隐逸村的全力追杀?” “怕,但我更怕你和蓝海联手。”风恨天笑道。 很显然,白苍云和小姑娘是一起的,而风恨天和风瑾是一伙的。既然风恨天说害怕白袍老者和蓝海大师联手,那么,谁是敌谁是友就一清二楚了。 苏悉想,风瑾和她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他千辛万苦叫了他师父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对付她。如果这次不趁着白袍老者出手,下次等风瑾的师父,那叫什么风恨天的对她出手,吃亏的就是她了。 这就是押宝,大不了她赌了。 苏悉和卫凌风对视一眼,卫凌风点点。 于是,苏悉从靴子里掏出那柄寒气森冷的玄铁匕首递给卫凌风,卫凌风悄无声息地靠近风瑾的后面,风瑾则全副心思都放在他挟持的小姑娘身上,没有注意到卫凌风的靠近。 “嗨,风瑾殿下,好久不见哈。”苏悉忽然钻出来,挥手跟风瑾打招呼,她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苏悉?她怎么会在这?风瑾眉间一皱,正欲威胁,下一瞬他却感觉到一股死亡的阴影自后笼罩而来。 因为当苏悉分散他心神的时候,卫凌风已经将玄铁匕首贴近他咽喉。 风瑾双眼似喷火而出,他就知道,只要苏悉出现,他准会倒霉!他这次请师父过来,目的之一就是除掉她,她倒好,没等自己出手却先让自己栽跟斗。 “奉劝你们一句,别多管闲事,不然的话,你们死定了!”风瑾厉声警告。 卫凌风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紧了紧,吓得风瑾再不敢说话。 苏悉的态度,比起卫凌风来显然就亲切多了,她好心地提醒道:“风瑾殿下,你不要再激动地扭来扭去了,这匕首不长眼,它认不出你的尊贵身份。”而且,卫凌风似乎很想一刀了结了你。当然,这句话苏悉很好心的没有说出口。 “你--”风瑾眼底似欲喷出火来。因为他颈项间的匕首不经意间划破了他颈项,鲜血染红了月白色长衫。 “你关顾着瞪我有什么用?还不快将小姑娘放了?我都说了这匕首不长眼了。”苏悉很想提醒他,他身后的宁王已经动杀气了。 正在风瑾犹豫间,卫凌风阴狠一笑,手中更加用力,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重重划出一刀! “啊!”玄铁匕首本就寒气很重,风瑾在没有任何灵力护佑下,被匕首冻的全身冰冷,伤口更是痛楚难当。 “铮--”一声响,风瑾手中的匕首已经落地,而小姑娘也被苏悉拉了回来,而风瑾依旧在卫凌风手中。 风瑾的师父倒是想救他,但是被白苍云这位先天强者拦着,丝毫用不上力。 白苍云被他们师徒阴了一把,心中早已存了怒气,如今有机会报仇,他又岂会白白放过? 只见白苍云似笑非笑地望着风恨天,“风恨天,你们师徒不是最喜欢背后阴人吗?现在被人阴的滋味如何啊?” 风恨天仇恨的目光从白苍云脸色扫过,然后缓缓落到卫凌风身上。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放开他。”他骤然用力,用先天强者的威压瞬间朝卫凌风袭去! 那是一种强大到让日月失色的力量,普通的十级强者根据无法抵挡,别说抵挡,只怕下意识就会下跪臣服。 但是卫凌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傲然挺立,衣袍猎猎生风,随风飘舞的红色丝绒外袍,将他显得更加阴柔邪魅。 他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森冷霸气。 白苍云原想出手阻止,随即一想,便又住了手,捻着一根山羊须,笑眯眯地看这惊采绝艳的少年到底能坚持多久。 风恨天已经加诸了十分的灵力,一般能坚持到一盏茶时间,那么说明其精神力可以达到上等,这已经是异常难得了。 白苍云想着等卫凌风坚持过一盏茶的时候后他再出手,但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卫凌风坚持了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他虽然面色赤红,面露痛苦,呼吸短促,但是依旧傲然挺立,脊背挺直。 直到一刻钟过去了,他才缓缓地弯了弯膝盖,但还是坚持着不向风恨天下跪臣服。 白苍云哈哈一笑,抚着山羊须,对风恨天道,“风恨天,你也差不多点得了,这少年的精神力可是超等,比你那草包徒弟强的不是一点两点,你别因嫉妒而生恨啊。” 面对白苍云的奚落,风恨天冷冷一声,拂袖将灵力收回。 他知道白苍云说的对,刚才白苍云对风瑾出手的时候,不过几个呼吸的瞬间他就抵挡不住欲下跪,但是这少年居然能坚持一刻钟……而且还不忘放开挟持的人质,哼! 风恨天在此前一直觉得自己徒儿的资质天下间少有,小小年纪就达到九级,晋升先天那只是时间问题,他将来的成就未必就会比自己查。但是!在这山间野林中,看着看起来年纪与风瑾差不多的少年,竟然有十级的力量,还有那少女,看着年纪更小,竟然比风瑾还强些。 东云国当真是能人辈出,绝对的长江一浪推一浪,一浪没死一浪上,最后江河湖海上全是浪…… 正在这时,一道清亮却愤怒的声音响起。 “白痴!你敢挟持我!你竟然敢挟持我!”灵儿刚才被苏悉拉回来,现在终于回过神,纤细手指指向风瑾,双目欲裂,很有暴跳如雷的征兆。 苏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发飙,余光扫去,见白苍云前辈抚额,无语望天,于是,她觉得会有好戏看了。 果然,纤细的小姑娘像是吃了炸药,抡起拳头怒气冲冲就往风瑾冲去-- 其实苏悉很想说,虽然风瑾受了伤,可他毕竟还有九级的灵力在,不是这种野蛮的打法能够战胜的。 但是-- 事情的发展却远远的出乎苏悉的意料之外。 只见那瘦的像竹竿风一吹就倒的小姑娘,此刻就像变形女金刚,速度奇快,抡起的拳头虎虎生风,非常吓人。 很难想象,那样瘦小的身体内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蛮力。 在她的追杀下,风瑾顿时面如土色,拔腿就跑,但是没等他跑出几步,后面的女壮士拳头已至,轰一声重重砸到他后背。 风瑾顿时被打趴在,那力道大的差点将他陷进泥地里,即便如此,当灵儿将风瑾拎起后,地上还隐隐有一道人形坑。 苏悉顿时瞪大了眼,无声叹息:强啊,这简直是天生神力啊。同时,她也对惹到女壮士的风瑾报以十二分的同情。 风恨天正欲插手,但是被白苍云狠狠鄙视了一翻,“你不会以为你堂堂九级的宝贝徒弟,比不过我那不过八级的小孙女吧?” “哼!”风恨天甩袖,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场中二人。 似乎刚才的只是开胃菜,如今才进入正题。灵儿一手拎着风瑾,另一只蕴含无穷力道的小粉拳一下一下砸到风瑾腹部。 每打一下,她就咆哮一声,“你特么敢挟持我!你特么居然敢挟持我!你特么竟然居然敢挟持我!” 苏悉不经也像白前辈那样无奈抚额,无语望天。 什么叫做颠覆? 当你看着一个纤瘦的似欲乘风归去,满脸纯洁无辜,眨着一双小白兔般求保护的眼神的小姑娘,转眼间变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女壮士而且还不断的爆粗口…… 苏悉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壮士打累了,这才将血流满面蜷缩着身子不断颤抖的风瑾随手丢到一旁,拿出丝帕擦擦手,然后一脸天真笑容地跑到苏悉身边,对她甜甜一笑。 苏悉不由自主侧身,与她的距离控制在一臂之遥。 但是灵儿似乎毫无所觉,热情地扑上去,挽住苏悉的手臂,笑得无辜而纯洁,“姐姐姐姐,我打的好不好看?你快点夸我嘛,快点快点。” 苏悉唇角僵硬了一下,呵呵一笑,“你下手……可真不轻啊。”那一拳拳的就像在打沙包。 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一脸骄傲,“姐姐你不知道,我才用了七分力呢,要是用上十二分,就更好玩了。”不过她转瞬又一脸嫌弃地瞪了风瑾一眼,“可是,就他那破身体,要我用上十二分的力,早被我打成肉泥了,真讨厌。” 都将人打成这样了,还嫌弃对方的身子太弱,使得她的神力没有用武之地,这得寸进尺四个字,当真是后继有人了。苏悉在心中叹道。 “你的力气可真够大的,小时候也这么有力气?”苏悉经不住好奇道。 小姑娘似乎对苏悉很有好感,恨不得苏悉多与她多话,见苏悉问,她便歪着天真可爱的小脸努力回想,“应该是吧,爷爷说我两岁的时候,有一只豹子想吃掉我,结果就我掀翻了的。” 苏悉目光一阵收缩,她想象着,一个身子小小的小女童,摇摇晃晃着小短腿,朝龇牙咧嘴的豹子走去,那豹子阴笑着,觉得自己午餐有着落的时候,却被小小的拳头一下掀飞。 她要是那只豹子,也会极度的不甘心,呕血十斤,郁闷到内伤…… 正在这时,风恨天已经扶起风瑾,目光如毒蛇般在在场四人身上一一射过,最后停留在卫凌风和苏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你们好好活着吧,因为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白苍云和灵儿身上,那宛如诅咒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恶毒,一字一顿,阴狠笑道:“还有你们。” 说完,他背着风瑾转身离去,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白苍云哪里会受他的威胁?他大力拍拍卫凌风的肩,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有前途啊,你师父的运气比我好老头子要看啊。” “爷爷,你怎么这样,我也是很了不起的。”眼见着爷爷夸别人,小灵儿忙冲过去,拍拍自己的小胸膛。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你哪是了不起?你是太有力气了。一股子蛮力,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哦?”白苍云前辈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 苏悉看看天色,又看看卫凌风,便笑道,“前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这便先告辞了。” “啊……姐姐你这就要走啊……”灵儿顿时跨下小脸,依依不舍地拉出苏悉的衣袖,扬着一双小鹿般清澈无辜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苏悉对她浅浅一笑,“回城后,我们很快会相见的。” 既然云前辈已经认出了卫凌风的身份,就说明他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苏悉二人离开后,便径直往刘婶所说的那处断崖寻去,很快就找到了。 站在悬崖边上,能感觉到淡淡的热气从下面冒起,热气十分湿润,带着几分硫磺的味道,苏悉想,下面应该有一眼温泉。如若真是这样的话,倒的确是能培养出珍贵药材的地方。 从悬崖上往下望去,只见浓雾缭绕,视线不足三米,所见之处皆是浓雾缭绕,看不清十米的距离后面,是空空如也,还是突兀出现的平地。 苏悉浅浅一笑,拣起一块碎石掷下,如她所料,很快便听到一声石块落地后激起的清脆声响。 “看来刘婶没有骗我们,下面不仅有平地,还有一眼上等温泉流经。”温泉本事并不适合滋养植物,不过它蕴含的各种矿物质,却是黑茶花和七叶花生长所必不可少。 刘婶是由绳子荡下去,不过苏悉和卫凌风却不需要如此。 山崖上,一对俊美如仙谪的年轻男女,对视一眼,唇畔含笑,然后双双牵手,跳进浓雾缭绕中…… 如若有人见到,必定以为他们二人双双跳崖殉情,却不知道仅仅十米的距离,便已经是平坦地面。 卫凌风和苏悉稳稳落到地面,他们发现这里的雾气相较于悬崖顶部,稍微散了一些,能见度在十米之内。 苏悉将目光望向眼前的景象,她看到温泉的面积并不大,呈S型流经整块平地,颜色竟然是少有的深蓝色,那热气不断的升腾而上。难怪从上往下能见度那么低,却原来有大半部分都因了这温泉的热气。 深吸口气,苏悉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那种无法抑制的激动是前所未有的。 温泉的外围,都是一些长的好看但并不珍贵的花,但越是靠近温泉边缘,那些花草就越珍贵,每一品都是入药的珍品。 刘婶采去卖的,便是外围的那些好看的花,为此,苏悉不由大大的庆幸。不过,所有植物中,最珍贵的自然是七叶花和黑茶花。 她按照刘婶的描述,很快便找了过去。 那是一朵全身漆黑的花,花朵极大,直径足有盈尺,每一片花瓣看上去都像被泼了墨水,不过它的茎长三尺,却是淡紫色的。香气传的虽远,却并不浓郁,淡淡的清香,宛如处子体香一般动人。 “黑茶花?嘿嘿,终于是寻到了。”苏悉嘴角微微扬起,徒手就欲挖开泥土,将它连土带根须全部带走。 却在这时候,悬崖上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听那声音,竟是才分开不久的风瑾师父。 只听风瑾一阵咳嗽,然后缓缓道:“师父,铃儿说的地方怕就是这里了,可这里迷雾重重,跳下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风恨天不置可否,只死死地瞪着下面,用他的灵力往下查探。 苏悉和卫凌风只觉得一股威压将他们紧紧裹住,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森寒阴冷,死气沉沉。 难道他们也要下来? 悬崖下面只有一块平地,方圆不过三十米,如若他们真的下来,以风恨天的实力,只怕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刚才风恨天临走时那毒蛇般阴狠的目光让人心有余悸,当时因为有白前辈子在,所以他没有动手,如今这深山野岭还是悬崖底,实在是杀人灭口最好的地方。 苏悉和卫凌风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惧。 ------题外话------ 终于回家啦~先传上一章~晚上还有一更喔~ \(^o^)/~ 万更滴承诺肯定是要守滴。弱弱滴说,偶可以再求月票咩~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3章有惊无险(二更) 第083章有惊无险(二更) 忽然,风恨天收起灵力,旋身站起,对风瑾道:“七叶花和黑茶花是一定要采到的。下面并不是断崖,走吧。” 话音刚落,风恨天一把抓起萎靡不振的风瑾,犹如雄鹰展翅,扑进茫茫迷雾中。 他们今日上山便是为了这七叶花和黑茶花而来,在途中的时候与白苍云偶遇,仇人相见眼红,这才大打出手,耽搁了时间。 却说悬崖下面的苏悉和卫凌风,他们二人听到风恨天和风瑾的对话后,眉宇紧蹙,苏悉更是拿玄铁匕首一搓,将那纠缠在一块的七叶花和黑茶花塞进脱下的外袍里。 下面雾气淡了些,又无角落可躲,苏悉原想跳下平地躲在背面,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忽觉身子一紧,腰肢已经被卫凌风搂住,然后两人双双跃进温泉,消无声息地沉了下去,没有泛起一丝浪花。 落水的声音很小,又藏在汩汩冒泡的温泉中,所以当风恨天他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卫凌风他们的痕迹。 风恨天虽然没亲眼见过七色花和黑茶花,但是他手中有风铃亲手画出的例图,而且只要找到其中的一种,就能找到另外一种,这在他看来,并不是多难的事。 于是,风恨天和风瑾两个人分头找寻,一个从最东边,一个自最西边,两个人的查找方向由两边往中间靠拢。 他们潜伏在温泉最底下,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风恨天他们的离去,但是左等右等,风恨天他们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从两边往中间移动,最后,他们在那个巨石边聚首。 而很不幸的是,卫凌风和苏悉两人入水时候的位置偏偏就在最中央,最靠近大石块的地方。 “师父,这里没有铃儿说的草药啊,咳咳,您觉得,会不会是她记错了?”风瑾抱着肚子,一边咳嗽,一边皱眉道。 刚才被那个女神力打的他呕血不止,差点虚脱,还好来东云国之前,妹妹送了疗伤圣药,这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了一半,不然现在连路都走不了。 想起那个大力女王,跟着就想起了苏悉!风瑾的银牙咯吱咯吱地响。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卫凌风和苏悉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师父已经逼白苍云自尽了,他们又怎么会落败,自己又怎么会被打的这么惨? 风瑾恨恨地捏拳,自言自语道:卫凌风,苏悉,你们有本事就别落单,不然的话……后面是一阵磨牙的声音。 温泉是深蓝色,所以即使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底下的情形,但是声音却能原原本本地传下去。 好巧不巧的,风瑾就站在温泉边缘。如果他往下望,而温泉是清澈见底的话,他就能看到苏悉和卫凌风的身影,只可惜这次连老天也不帮他。 风恨天听到风瑾的咒骂声,冷哼道,“放心吧,你千里传信请为师过来,为师会顺手帮你灭了那苏悉,不过此行最重要的还是七叶花和黑茶花,赶紧找吧。” 七叶花是清醒药剂的主要药材之一,而黑茶花……是他练毒功必不可少的毒素,他相信只要找到黑茶花,他往后炼出来的毒将所向无敌。 只可惜那两丛花早已经被苏悉挖走,即便他们找到天黑,也不可能找到一根须。 不过,在温泉底下憋了这么久,苏悉已经隐隐有些坚持不住了,脸色也憋的通红。 “怎么会这样!铃儿说她以前见过,就是长在这啊!”风恨天气得将手中的石块狠狠朝温泉里砸去。 他是先天强者,又在愤怒中,所以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 石块投进温泉里,顿时引起一片水花四溅,浪花冲天。 温泉底下不比上面,温度本就比较高,他们两人一直屏住鼻息,同时运起灵力抵挡滚滚热气,被风恨天这么一砸,一股气泻出来,顿时只觉得四面八方的水都往鼻腔里涌进来。 苏悉肺部已经一点气泡都没有了,闭气也已经到了极限,她只觉得肺里憋闷欲炸一般。明知道四周都是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张嘴呼吸。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倏然将她搂进怀里,另只手环住她的后脑,柔软薄唇覆盖,一条灵活的舌探了过来,强势地顶开了她的齿关,紧着着一股醇厚的气流从那边缓缓地渡了过来。 水底两人甜蜜纠缠,互相渡气,而岸上,风恨天和风瑾脸色铁青,他们又四处找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七叶草和黑茶花的踪迹,最后,两人只得含恨而去。 直到他们走远了,卫凌风这才放开苏悉的唇,抱着她缓缓游上岸。 两人趴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又侧身对视,劫后余生般,紧接着又是莞尔一笑。 “我会保护你。”卫凌风随后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苏悉,“我会让自己变强,不断地变强,让风恨天匍匐在我脚下,让你不必再如现在这般躲藏。” 苏悉对他缓缓一笑,“嗯,我相信你。”她也要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她想保护的所有人。 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下了决定。 生怕那两人去而复返,苏悉和卫凌风没再多做停留,他们共乘一骑,很快回了宁王府。 在骑马的路上,他们的衣衫已经被灵力烘干了,不过皱巴巴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所以当他们走进宁王府到时候,被安亚看到,狠狠地奚落了一翻。 “你们这是去哪拉?不会是掉到河里去了吧?”苏悉白色圆领衣裙上还沾染了黄泥。 苏悉见安亚看到卫凌风后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道她有话要与自己私聊,她笑着看了安亚一眼,然后对卫凌风道,“我先去清洗一翻,你先用膳吧。” 卫凌风淡淡一笑,“我等你一起。” 苏悉点点头,和安亚并肩而行。 到得浴室之后,遣退了下人,苏悉这才问她,“你心底藏的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我真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安亚单手掬起一捧池水,看着它们缓缓自手中流光,半晌才抬头对苏悉道,“今日你们离开后,我跟踪了聂清然。” 苏悉这才想起来,今天与聂清然在宁王府门口见过面,而那是她本来想请他进屋,但是却被卫凌风的出现打断,之后她就随着卫凌风策马狂奔,开始了跌宕起伏传奇的一天。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她竟然将聂清然那茬给忘了。 苏悉慢条斯理地清洗她泛着光泽的发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你发现了聂清然的小秘密?” 安亚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帮着她慢慢梳着,慢慢道,“秘密倒不是,不过不好当着卫凌风的话说罢了,不然他肯定会吃醋。其实吧,我觉得聂清然对你还真的挺好……” “说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苏悉好玩地将花瓣一片片扑在光洁的手臂上,排成一个个图案。 “还记得那黑袍老者吧?拍卖会上将恐怖药剂买走的那位。聂清然知道你被抓后,很快查出他就是关键,所以他亲自去追那位黑袍老者,好不容易追到了,却发现你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看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你的意思,如若不是我跟踪他,也不会发现他为你做的这些事。” 苏悉慢条斯理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那黑袍老者的下落,看来聂清然在帝都的势力不容小觑。”想当初,就连卫严都跟丢了,她的醉情楼号称情报所,却依旧查不到踪迹。 安亚忍不住替聂清然辩护,“苏悉,你……聂清然为了你,一天一夜间追了那黑袍老者五百里,追的都快虚脱了,而你透过这件事,却只看到了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换句话说,聂清然他宁可暴露自己隐藏的势力也要去救你,但是你……会不会太凉薄了些?” 虽然聂清然对苏悉的感情很神秘,神秘地让人难以捉摸,但是安亚却相信,他非但不会害苏悉,反而会用性命去保护她。 “安亚,我凉薄,我无良,我阴险狡诈,但是不这样我还能怎样?”苏悉缓缓叹了口气,她不能给其他人任何的一丝希望,她说,“自今日起,我的心中就只有卫凌风一个,我们承诺永不背叛,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们——”安亚知道苏悉和卫凌风的状况,知道他们还未真正在一起,所以她觉得聂清然还有机会。 “就在今天,我们将一切都说开了。”苏悉后背靠在白玉岩壁上,眼底清澈如泉水,灼灼发亮,熠熠生辉,“我一直在找寻对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了,我几乎找遍了全世界,却依旧没有找到,直到遇上卫凌风。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而且,他也给了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就是他了。我想好好珍惜他,不想存有一丝缝隙让误会有机会介入。” 她的爱很纯粹,很自私,也很干脆,她不想被人打搅,不想误会重重,所以她必须掐灭一切误会的源头,自发自觉的。 安亚望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坚定,不知为何,心底忽然闪过一抹不安。 苏悉的坚定让她震感当场,但是,爱情真有可以那么纯粹吗?以卫凌风的身份,他真会给予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他很有可能是帝王,帝王怎么可能没有三宫六院? 苏悉的爱那么纯粹,但是纯粹的爱却是最难保持的,如果有一天卫凌风被大环境逼着另娶她人,苏悉……该怎么办?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安亚心底一疼,不敢再往下想去。她不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他们两个都这么强大,谁会逼迫他们?谁又敢逼迫他们?谁又逼迫的了他们? 可是,越是如此自我安慰,那股不安的情绪就越加强烈…… 当苏悉清洗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浴室外面站了小怜,她的贴身丫环,也是常常会被她忽略的丫环。 小怜实在是太过普通了,五官平平,气质平平,能力平平,落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的那种。不过,她的运气似乎不错,能被安排到王妃跟前服侍。 “王妃,王爷吩咐了,等您清洗完毕后即刻前晚前厅。”怜儿恭敬道。 苏悉点点头,和安亚并肩前去前厅。 走过一条鹅软石铺就的小径,越过假山,亭台,经过月牙形的小湖,很快便到了前厅。 走进前厅时,苏悉忽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端端正正地在紫檀木椅子上,背影看着很熟悉。 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如雕琢,双眸如夜空浩淼中的星辰闪闪发光,鼻子直而挺,小小的薄唇有一抹淡淡的粉色,紧紧抿成一条线。不过在看到苏悉的时候,这张冷冽如冰霜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三月樱花般灿烂绚丽。 “姐姐——”没有了端庄的礼仪和一本正经的表情,他朝苏悉扑过来,莲藕般的小臂紧紧搂住苏悉,小脸在她怀里撒娇似的蹭来蹭去。 苏悉抚着他的小脑袋,浅浅一笑,“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蓝海大师同意了吗?” 蓝海大师怕她的出现打搅到小苏念,便与她约定了,半年才准见一次面。如今屈指一算,岂不正是半年的时间吗? “嗯!是师父派我来的。姐姐,这半年,我好想你——”嘟着小小的薄唇。 卫凌风慢条斯理地喝茶,心中却不由一叹。 刚才和他坐一处的时候,苏悉的小脸冷的能冒出冰气来,一本正经的像是小老头,但是苏悉一来,立马就原形毕露了,笑的像个九岁孩子,单纯还有无辜。 苏悉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不经问道,“蓝海大师派你来的?”这么说,并不是让他们姐弟团聚这么简单了。 小苏念似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点了点小脑袋,正色道,“师父是请姐姐帮忙来了。师父朋友的孙女中了毒,师父说这世上能解的,就唯有姐姐一人了,所以便派了我来。” 能被蓝海大师称为朋友的,可不多呢。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越快动身越好。” 不过离开之前,苏悉去了趟她的私人实验室,将她制作出来的一些药剂都塞了进去,想了想,她又将黑茶花取出一朵,放进一个空瓶子里,这样可以避免水分流失药效减弱。将那瓶子放进药箱里后,苏悉便和卫凌风一起离开。 在马车上的时候,苏悉不经问:“小念可见过那受伤之人?” 小念点点头,“嗯,见过的,那位小姐姐看起来比小念大一点,师父夸她长的好看,不过小念觉得没有姐姐好看。”小家伙强调了一句,又继续道,“她身边还跟了一位瘦瘦的长了几根白胡子的老爷爷,他看起来比师父和善一些,不过他老是喜欢用手去摸胡子。” 根据小念的描述,苏悉不经想起了下午遇见的那对祖孙,她叹了一声,不会这么巧吗? 然而,无巧不成书,中毒的还真就是那位小姑娘。 此刻的她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走近了看,会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唇角像涂了一层白沫,干燥龟裂,仔细看会发现,她脸上隐隐有一层黑气弥漫。昏迷中的她似乎很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般,很痛苦地皱眉。 白苍云看到苏悉后,不经惊了一惊,回头望着蓝海大师,“你打包票一定会治好灵儿的,就是这位小姑娘?” 不是他看不起苏悉,也不是不相信她,但是一个小姑娘,她的医术能好到哪里去?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学,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 灵儿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而药剂学方面的毒,绝不是普通医术可以治疗的。 蓝海大师淡淡地扫了白苍云一眼,对苏悉道,“他就是那幅画的作者。” 面对这神来一笔,白苍云糊涂了,但是苏悉却有种恍然大悟的了然。 当初她第一次见蓝海大师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她从那幅画中隐隐看出了一丝灵力波动,她甚至觉得上面留下了先天强者的气息,只要领会那画中意境,突破先天只是时间问题。 当时,她用几道题目换了那幅画,之后她经常驻足观赏,这幅画对她的灵力修炼果然有些好处。她记得蓝海大师说过,那幅画是他朋友送的,却没想到竟是眼前的白苍云白前辈。 苏悉对白苍云浅浅一笑,“前辈,多谢您的画,让我在这几年的修炼中受益匪浅,你放心,我一定尽心救治灵儿。” “可是……你才这么小。”白苍云有些难以置信。 蓝海大师斜了他一眼,骄傲道,“年纪小又怎么样?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啊,活了几百年了,研究了几百年了,到现在在药剂学方面还是一事无成,就连中级药灵师的测试还没通过。” 面对蓝海大师的刻薄和鄙视,白前辈只连连苦笑,一句话也没加以反驳。 蓝海说的很对,他是研究了几百年连中级药灵师的资格还没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苏悉小小年纪不可能会救火灵儿。 白苍云前辈道,“唉,如果我再努力些,达到高级药灵师的程度,就有可能救活灵儿了。” “没有天赋,再努力又有什么用?”蓝海大师毫不客气地打破他的话,冷哼一声,指着苏悉道,“真正有天赋的人,就算什么都不努力,依旧可以升级像吃饭。” 苏悉闻言,不经苦笑连连,“蓝海大师,什么叫升级像吃饭?哪有那么简单?” “对于你来说,这药灵师不就是跟吃饭一个样吗?十天之内直接从初级升到高级。你对比下这老头,他研究了几百年还徘徊在中级药灵师边缘,就是爬不上去,你说可怜不可怜。” 苏悉还未回答,却见白苍云像脚底被烫般跳了起来,看向苏悉的目光就跟看到鬼似的,声音也有些哆嗦了:“她、她十日之内从初级药灵师升到高级药灵师?” 蓝海大师一副“怎么,你有意见?”的表情。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十日之内从初级到高级?这样的笑话你也讲的出来?哈哈哈——”白苍云拍着蓝海大师的肩,笑的肚子都痛了。 但是在场的人,蓝海大师,苏悉,卫凌风,包括小小的苏念,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白苍云——这个人人敬畏膜拜的先天强者。 ------题外话------ 好困~爬走呼呼去~晚安O(∩_∩)O哈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4章被嫌弃了 第084章被嫌弃了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白苍云前辈咽了咽口水,干涩地望着眼前的几个人。为什么要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很白痴吗? 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反问道:“对了,灵儿又是怎么中毒的?下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到这个,白苍云心底就有气,他恨恨道,“谁知道呢?我们分开后不久,灵儿就觉得身子不舒服,先是恶心干呕,然后就头晕眼花,最后干脆连人都晕了,老夫想,这应该是风恨天那贱人下的毒手。” 苏悉不置可否,坐到床沿上给灵儿把脉。她三根手指错落有致地搭在灵儿雪白皓腕上,凝神屏息地细诊,不过越诊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她想了想,最后将一股细细的灵力沿着脉象缓缓投入,顺着脉象往上走,不过在经过玉枕穴的时候,灵力突然就通不过去,就那样被阻在那里不上不下。 脉象虚大细微,肝经阳气不足,又有生寒之象,淤血不散,血气不通…… 玉枕穴,能封穴而致全身中毒的,就只有尼罗针了。苏悉瞳眸一亮,嘴角微微扬起,她想,既然找到了病源,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的多了。 不过那边,白苍云前辈见苏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脸上终究还是不放心,“你也没办法吧?唉,我还是连夜将灵儿带回隐逸村吧,我师弟应该有办法的。” 可是隐逸村到这里路途遥远,以他的脚程都需要三日左右的功夫,只怕灵儿耽搁不起这时间啊。 白老头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底忽明忽暗。有好多年没有真正地动怒了,这一次……他捏紧拳头。风恨天,如若灵儿有什么三长两短,隐逸村与南陵国势不两立! 苏悉侧头对白老头道:“她中毒了,而中的是一种叫尼罗针的毒。” “尼罗针?”白老头怔怔地望着苏悉,“你……你怎么知道?”他检查了大半天,可是一点线索都诊不出,她一下子就断定是尼罗针? 尼罗针还有一个别称是“阎王召唤针”,顾名思义就是阎王老爷召唤你回家吃饭,所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阎王招呼针含有剧毒,因为是直接从血液中流通,所以这种毒素蔓延的非常快,三个时辰蔓延全身,六个时辰全身发黑,十二个时辰尸体划为脓水消失在这世界上。 霸道,歹毒,阴险……这些名词全都被这种毒给占据了,可见其毒性之狠厉。 苏悉一脸无辜地表情:“这有何难?你来试试玉枕穴,小心地将灵力透入,仔细感受一下就知道了。”说罢,她站起身让位给他。 白老头将信将疑地看了苏悉一眼,然后将一缕轻微如风的灵力缓缓透入,深怕重了一分会让灵儿受到伤害。果然,在三寸之后的血脉里,不知何时多出枚一寸长的针,因为齐根没入血脉中,表面上并还不出来蹊跷。 “竟然真的是……”白老头怔住了。枉他武道修炼如此强悍,但是在药剂方面却犹如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天赋实在弱的可怕,虽然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可成就低微的不得了,竟然连尼罗针都看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查出了病源,但是要如何解决,却依旧困难重重。 先是拔针的问题。正因为有这尼罗针封着,所以灵儿如今尚存着一口气,等这枚针取走后,含有剧毒的血液流经脑部,就是治好了,也将成为白痴智障。 再就是解毒一事。尼罗针人人闻之变色,都道世上无药可解,需要的药材极其珍贵,这也就罢了,而且制作药剂的必须要达到高级药灵师的境界,这才是最困难的事。 就算将灵儿千里迢迢送回隐逸村,就算师弟亲自出手,只怕也回天乏术。既然蓝海说苏小丫头已经到了高级药灵师的程度,虽然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过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选择相信苏悉。 白苍云静静地望着苏悉,“只要你能救活灵儿,我答应你,在大陆排名赛之前,将你们的实力提升九倍。” 蓝海大师顿时眉开眼笑,对苏悉和卫凌风道,“还不快答应?这可是隐逸村的秘法,外人可没机会学。” 如若能往上突破一个等级,实力就会提升十倍,白老头之所以承诺九倍,是因为最后的突破靠的是瞬间顿悟。有的人陷入瓶颈几十年都难以突破,有的人睡个觉就能突破,这完全是靠自己的机遇,白老头难以左右,所以给出了九倍的承诺。 换句话说,白老头能将现在初入九级的苏悉,骤然提升到九级巅峰;将初入十级的卫凌风,骤然提升到十级巅峰。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苏悉一口答应:“好!我帮你治好灵儿就是。”就算白老头不给她任何好处,凭着灵儿那股讨人的性子,她也会出手相助。 白老头眼底一喜,不过又很快黯淡下来:“这尼罗针霸道无比,拔了之后毒素涌入大脑,却如何是好?” 苏悉淡淡瞥他一眼,“谁说拔不得了?” “啊?”白老头怔怔地望着苏悉。 苏悉将灵儿的后颈消毒,又将一枚透骨金针消毒,用玄铁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划破颈项,在拔出那枚尼罗针的同时,将另一枚透骨金针替换,没有让一丝的毒素流经大脑。 这一连串的动作,认穴之准,拔针之稳,刺针之狠,娴熟而沉稳,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轻盈自然,又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白老头已经看呆了。他认为最难的一关,竟然就被这么轻松地给完成了。 苏悉望着灵儿,微微有些蹙眉,“要炼制解药,需要三种药材,优品梅蕊、黑茶花和相思断肠草。” 白老头也蹙眉,焦急地走来走去,“我这只有相思断肠草,这可如何是好?还缺另外两种呢。” 这三种药材都是奇花异草,要想在短时间内收集,谈何容易? 此时,蓝海大师清咳一声,“优品梅蕊我这虽没有,不过我知道,皇宫药库藏了一些。” 白老头顿时眼前一亮,重重拍了蓝海大师一下,“皇宫的药库不就是你的药库!不过……这黑茶花是三种药材中最难寻的,一般生长在地下岩浆流经的地方,我想,或许南陵国火山附近长有黑茶花。我一人的话,五日间来回足够了。” “可是,灵儿只有六个时辰的性命。”苏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六个时辰后,就算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 苏悉又暗想,要是南陵国的火山附近有黑茶花,风恨天也就不会千里迢迢找到东云国去了。白老头这要是去了,也就空手而回的下场。 “那怎么办!黑茶花一向有市无价,就算有再多的钱,那也是买不到的!”白老头有些急了。 苏悉笑了笑,从药箱中取出那透明的瓶子递给白老头看,“谁说买不到?这不就有吗?”说来也是巧合,如若今日没有遇见弦儿,没有从刘婶口中得知那个悬崖,这黑茶花也不可能到她手上。 三人一凑,还真就刚刚好三种主药材,至于辅助药材,那些都是比较常见的,只要花银子就可以买到。而且,在他们看来,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 当灵儿喝下那杯带着淡蓝色的药剂,没过半个时辰,眼皮缓缓睁开,意识也慢慢清醒了,生命迹象也已经稳定下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苏悉他们离开的时候,白老头说,“后日你们过来这塔里,我们开始训练。” 苏悉知道,白老头是想确认灵儿的伤,只有余毒清了,他才会放心地教他们。 苏悉明日也正好有事。因为刘婶,她才有机会找到黑茶花,也正因为这黑茶花,才能救灵儿一命,所以明日她必须先将刘婶的毒给解了再说。 到了第二日,苏悉出门的时候,安亚正好没事,便陪着她一起。 两人坐在马车里,沿路说说笑笑,这次熟门熟路,所以很快便到了刘婶家。 此刻刘婶的病比起昨日,已经严重了许多,面容发青,双颊浮肿,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弦儿跪在床前,哭的嘶声力竭,让人看了好不痛心。她回过头,含着两泡泪的红肿双眼看到了苏悉。 “姐姐--”弦儿扑倒在苏悉怀里,揪住她的衣袖,紧紧的,“娘亲从凌晨开始就不断地呕血,最后竟然晕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姐姐,求求您,救救娘亲吧,求求你了。弦儿给您磕头了。” 苏悉扶住弦儿,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弦儿别哭,姐姐这不是救你娘亲来了吗?你放心,你娘亲会没事的,往后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成为孤儿。” 将弦儿交给安亚后,苏悉上前给刘婶诊脉。原本还以为刘婶能坚持几日,却谁知恶化的这么快。 苏悉拿出昨日深夜在实验室里配置的药剂,喂了刘婶喝下去。 她回头对弦儿道:“去找个脸盆或者水桶之类的东西回来,等下你娘要吐了。” “好。”弦儿撒开小短腿跑的飞快。 果然如苏悉所料,弦儿拿回来那木桶没多久,刘婶就趴在床头不断不断的呕吐,呕吐物中有一股难闻的脏污恶臭,极其的难闻。 待刘婶吐完后,苏悉又叫她喝下一口那药剂,于是刘婶又开始吐。 如此反复了足足有五次,刘婶腹内空虚,黄水都吐没了,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苏悉这才叫赶车的进来将那污秽之物处理了。 让刘婶漱口后,又给她喂了另外一种近乎透明的药剂。 弦儿一看,有些急了,她拉住苏悉的衣袖,小小声道,“姐姐……娘亲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 苏悉淡笑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这小丫头在担心她娘亲,笑道,“这次不是吐了,而是催泄。你娘亲体内依旧有余毒,如若不除干净的话,以后每个月都会发病,被这余毒侵蚀的时日久了,脑子会迟钝,手脚也麻痹,最后只能躺在床上成为一个活死人。你是希望你娘亲受点苦保下半辈子的健康,还是让她在将来成为活死人?” “我……”弦儿眼巴巴地望着刘婶。 刘婶此时尚有几分意思,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道,“一切……都听姑娘的……” 苏悉闻言,微微颔首,浅浅一笑道:“你放心吧,就算是看在弦儿面上,我也会治好你的。” 喝了那药剂后,过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苏悉便吩咐弦儿扶着她娘亲去出恭。 又是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将刘婶的余毒给清了。最后,苏悉又吩咐了弦儿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同安亚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悉想着手头的药材有些短缺,便决定去药材店寻些回来。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在一家药材店门口。 这家药材店是最近新开的,因为经营的都是药剂师才用得到的草药,所以客人极少,有时候一天也难遇见几个,不过只要做成一笔买卖,就能轻松好些日子。 简单的说,这其实是属于开张一日,混吃一月的行当。所以就算是小小的店员,看起来也略带了一丝傲慢,因为他们是跟最高级的药剂师打交道的职业。 柜台前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眼见苏悉进来,只斜斜看了一眼,便露出一抹不太乐意的表情。 因为今日出门是为了治病救人,本着简单方便的原则,苏悉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料子,安亚也是同她一样的打扮。 苏悉没有理会那美貌店员黑下来的脸,进去后,自顾自地慢悠悠逛着,还不时拿那些草药嗅一下,以确定质量和药效,但是她这个动作看在那年轻的店员眼底,却说不出的厌恶。 她慢慢腾腾地朝苏悉的方向喊道:“喂,我说这位姑娘,你要不买的话,就不要碰那些东西,我们这的东西不是你这种人能买的起的。” 苏悉倒无所谓,安亚却脸有薄怒,讥讽地看了那店员一眼,“买不起?信不信姑娘我将整间店买下来砸你身上?” 苏悉淡淡一笑,“别跟她一般见识。对了,你看,这迷根草的药性保持的不错,而且刚刚好是十年的成分,倒是好东西。”她转眸望向那店员,“将这些迷根草全都包起来。” 那年轻店员被安亚一句话呛住,正憋着气呢,听到苏悉这句话,顿时爆发了,她蹬蹬蹬冲到苏悉面前,眉眼间全是讽刺:“全都包起来?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全部的迷根草需要多少银子吗?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有本事你们先将银子拿出来,我再给你们包。” 苏悉不怒,反而笑了,“你们店里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不是,但是针对你们这种人,必须用这样的手段。”那年轻店员一脸得意地昂首挺胸。瞧,被自己这么一吓,她真就拿不出银子了呢,还敢说不是故弄玄虚? 苏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喔?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怎样的人?” 那店员正想回答,却见门口进来的几个人,随口就道,“与她们截然相反的那种人咯。” 说完这句话,她眉开眼笑,一脸谄媚地小跑过去,对着那几个人小心翼翼赔笑道,“慕容四小姐,薛二小姐,还有这位姑娘,你们来了?快里边请,请请。” 苏悉看着慕容馨和薛璇依,顿时笑了,那店员说的还真没错,她的确是与她们截然相反,而她对这种截然相反还是挺欣慰的,不过那店员似乎就不这么想了。 薛璇依和慕容馨一路说笑着过来,骤然间抬眼看到苏悉--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药材店里气温陡然降低,冷至冰点。而薛璇依和慕容馨两个人,脸上犹如暴怒的女狮子,散发着一股随时欲扑上来撕咬的愤怒。 苏悉淡淡地望着她们,不过,在看到薛璇依和慕容馨背后的那个人影时,微微怔了怔。 “苏姐姐,你怎么在这啊,我刚才去宁王府找你玩你都不在呢。” 说话的,正是昨晚还昏迷不醒的白灵儿。 苏悉再一次对白灵儿强悍的体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白灵儿的出现让一触即发的战争让硝烟的气息顿时一滞,虽然依旧剑拔弩张,却暂时还打不起来。 慕容馨恶狠狠地瞪了苏悉一眼,然后转身拉着灵儿走到角落,低声道,“你认识她吗?” 白灵儿笑眯眯地点头:“是呀,昨天才见过的。” 原来是昨天才见过的,这就好办了。慕容馨顿时心头一松,对白灵儿嘱咐道:“你以后不要再与她说话,更不要再接近她的,她真人蛇蝎心肠,阴险狡诈,黑心狠辣,你跟她在一起,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啊?”白灵儿睁大翦水秋瞳,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容馨。 “我没有骗你,这是全帝都都知道的,就你刚来不知道,被她的外貌迷惑了,还以为她是多好的人呢。听我的话,往后见了她要远远避开,千万不要同她说话,知道吗?” “额……”白灵儿双眼迷茫。 “唉,总之你记住,苏悉是坏人,大坏人,这就成了。”慕容馨最后下了一个结论。面对单纯而无辜的白灵儿,有时候慕容馨有一种自心底而生的无力感和与生俱来的厌恶感。 她和白灵儿很早之前就认识的,当初老祖宗告诫她,一定要哄白灵儿开心,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白灵儿命好,她有个先天强者的爷爷,连老祖宗都要跟她爷爷低头,恭敬的就像一个仆人。 “可是……”白灵儿动了动唇角,还没说话就被慕容馨打断。 “没有可是,你必须站在我们这一边,等下和她打起来你要冲在前面,记住了吗?”慕容馨恶狠狠地瞪了白灵儿一眼,后者嘟着唇噤声了。 慕容馨哼了一声,心道:所以说白灵儿是白痴嘛,被自己喝了后,她只会低低垂着头,回去后却从来不会告诉她爷爷。有这么好的打手兼出气包,她又怎么舍得浪费? 嘱咐了一通话,慕容馨牵着白灵儿,笑眯眯地回到刚才的位置,冷眼斜睨苏悉。 然后,她侧身对恭敬候在一旁的店员喝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吗?这种破店姑娘我以后可不会再来了。” 那店员哪里会听不懂慕容馨这句话中的意思?她原本就看苏悉不顺眼,现在又有了慕容四小姐支持,底气就更硬了,双手叉腰,正容对苏悉讽刺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此话一出,慕容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薛璇依嘴角浅浅含笑,白灵儿微微蹙眉。 而另一边,安亚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明显,拳头捏紧,似乎很想一拳砸到那店员身上。唯有苏悉,嘴角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0 依旧挂着慢条斯理的笑容,双眸明亮如璀璨星火。笔趣阁www.D9123.net 如果就这样被人扫地出门,面子里子也就全都没了,这是不成的。苏悉淡淡叹了一声。 慕容馨和薛璇依一直在苏悉手底下吃瘪,此次难得遇见苏悉的窘相,眼角微微扬起,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 苏悉眼底一闪,看到安亚的小动作后,顿时计上眉心,唇角弯弯,笑了笑,“你不欢迎我没关系,但总得先将这账给结了吧?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你看看,多退少补。” 苏悉笑眯眯地扬了扬那张面额一万两的银票。用别人的钱,她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那店员看到苏悉手上的银票,顿时傻眼了。 她一开始看到苏悉,以为她们是穷光蛋,谁知道人家非常不介意,反而拿出一张价值一万两的银票出来,难道说,她对那株迷根草势在必得?那株迷根草难道不是普通的迷根草,里面含有哪有玄机不成? “呃……这……”那店员看着苏悉的脸,眼底有一种求饶的意味。这姑娘看着很有钱啊,她刚才是不是将她给得罪了? “怎么了?这迷根草可不是普通的迷根草,这要放在外面……嗯,反正我是买定了,这一万两银票够不够?”苏悉笑的灿烂。 “够!当然……够……”其实这迷根草只要一千两而已。现在掌柜的不在,这多出来的九千两岂不都可以入自己的囊中?那店员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飘飘然了。 慕容馨是不可能让苏悉如愿的,对于她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压苏悉。 “等等!”她一挥手,将那店员打包迷根草的动作停住,冷冷道,“这是迷根草对吧?我出一万零一两,卖我了。” 当初苏悉在拍卖会的时候,可是一个劲地提价,最后导致自己花了大把冤枉的银子才终于购得那瓶梦靥药剂,如今苏悉看中了东西是不是?嘿嘿,她还真就不让她如愿,她就要抬价,怎样? “这……”那店员怔怔地望着慕容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出来横插一杠。这年头是怎么了?被人当肥羊宰,还一个个争着抢着? “这什么这!本小姐看中了,叫你打包,还不快点,听不懂人话啊?是不是想背着包袱滚蛋啊?”慕容馨颐指气使的样子,显得凶神恶煞。 苏悉双手环胸,笑眯眯地望着慕容馨,“一万零一两?慕容馨你这是故意跟我作对呢?” “我就是想故意跟你作对,怎样?”慕容馨笑的好不得意,“有本事你出价啊,我就是要压死你。” 今天的薛璇依显得有些沉默,她望着苏悉的眼底闪着恶毒的光芒。本来,她和慕容馨并不太熟,但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朋友苏悉,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她和慕容馨开始慢慢走近。 如今,她见苏悉依旧一副漫不经心无所畏惧的表情,嘴角扯开一抹笑意,冷笑道,“苏悉,今天但凡你看中什么东西,都别想拿回去,你要怕了,就赶紧的滚蛋吧。”言下之意就是,她将和慕容馨联手压制苏悉,不让她有机会买任何一种草药,就连最便宜的黄芩都买不到。 而买不到任何草药的苏悉,岂不是丢大了脸面?堂堂宁王妃被她们压制着,就算付出一点银子,那也付的心甘情愿。 苏悉淡淡一笑,“你们确定?” “自然。”慕容馨和薛璇依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坚定。慕容将军府和百年世家薛府,在这一刻,紧紧地站到了一起。 苏悉唇畔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说,“我还真就不信了,这里的草药我连一根都带不走。” 苏悉看了慕容馨和薛璇依一眼,然后慢悠悠地指着那些草药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全都给我包起来。”然后,她转身,笑吟吟地望着那两位,唇畔的笑很明显。 ------题外话------ 终于一更了~嗷嗷9点之前还有第二更喔~ 求月票啊月票呜呜~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5章就是故意 第085章就是故意 那店员蹬蹬蹬跑过去,很快抱了一只算盘过来,低头噼里啪啦就算了起来,最后她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用宰肥羊的目光望向苏悉:“总计九万八千两白银。你是给银票呢,还是银子?” “九万八千两?你确定?”苏悉眸瞳微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点被激怒了。 但是那店员却毫无所觉,她放下算盘,笑得不怀好意,“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一向先交钱,后给你打包药材。”她觉得苏悉肯定是拿不出这笔银子的。 “这是谁订的规矩?”苏悉双眸微眯,似笑非笑中有一抹危险的寒光闪过。 那女店员面不改色,嘲讽道,“我们东家亲自订下的规矩,姑娘,你要拿不出银子……大门在哪,不用我帮着指吧?” 东家?真是好用的符号,一个小小的店员也敢搬出…… 苏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着慕容馨和薛璇依道,“听到没有,九万八千两白银呢。”然后,她自袖中取了一叠银票,在手中扬了扬,又对那店员道“这里共有十万两的银票,不用找了。” 正当苏悉将银票递过去的时候,慕容馨冷了一哼,长臂一伸,拦住了她的手:“等等!” “怎么?你觉得你买的起吗?”苏悉扬眉,笑容隐着一抹似笑非笑。 “不过十万两,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出十万零一两。”慕容馨得意洋洋地斜睨苏悉,一副你有本事就继续跟的表情。 苏悉冷眸半敛,眸底闪过一抹戏谑:“二十万。”出价嘛,她的老本行了。 “二十万零一两。” “三十万。” “三十万零一两。” “……” “……” “一百万。” “一百万零一两!” 慕容馨当真是缠上苏悉了,她每喊一句,话音未落就已经被慕容馨抢白了。 苏悉干脆端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翘着二郎腿,“慕容馨,你是决意要跟我拼到底了?” “怎么?我就是不让你如愿?你能怎么着我?”慕容馨也寻了把椅子,扯到苏悉面前坐下,与她面面相对。其实她也不傻,她在心中盘算着,等她将价格攀到至高点的时候,她戛然而止不再加价,让苏悉为那高昂的价格呕血去吧。 她知道,苏悉肯定也是如此想。原本她早就停下,但是看到苏悉不要命地继续喊,为了让她的损失再惨痛一些,所以她就拼了命的跟。“”慕容馨,我出两百万两。“苏悉笑吟吟地伸出两根手指,在慕容馨面前晃了晃。”我……两百零一万两。“看着苏悉那笑的一脸自信的模样,她认定,苏悉下一次出价肯定是三百万两,到那时候,自己便可以抽身了。 但是—— 这时候,苏悉却缓缓地笑了,笑的那么阴险狡诈。 她说,”慕容馨,你赢了。“ 这句话对于慕容馨来说,犹如当头棒喝,一棍子将她打懵了。”苏悉你——你怎么不往上加了?这草药你不是势在必得吗?!“慕容馨倏然站起身,由于起的太急,所以椅背被带到,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苏悉眼底一片迷茫,面容更是无辜,她说,”慕容馨,我又不是白痴,明明价值不过四万九的药材,我干嘛要用两百万的银子去买啊?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 那么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副看白痴的眼神,更是气得慕容馨差点炸毛。花大价钱买了个被人鄙视,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你——“慕容馨长长的食指指向苏悉,指尖因气愤而不住颤抖。 其实,同时心惊的,还有那先前趾高气扬的店员。只有她知道刚才她在计算价钱的时候,暗中将总数翻了一翻。原本是四万九的药材,被她说成了九万八。只是,那些药材上又没有标价,那人怎么会知道?而且还计算的分毫不差……她究竟是谁? 她望着苏悉,脚底微微颤抖,心底忽然升起一抹很不好的预感…… 苏悉漫不经心地瞥了慕容馨一眼,不疾不徐道,”没想到慕容四小姐这么喜欢药材啊,竟然出这么高的价买,我那还有一些,你还要吗?“”苏悉,你别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薛璇依缓缓站出来,目光如毒蛇般盯在苏悉身上。”那好吧,不得寸进尺欺人太甚的你们,赶紧的将这两百万零一两的银子给付了吧。“苏悉笑吟吟地将那包药材往薛璇依身上塞去。余光瞥到安亚的再一次动作,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我们没有带这么多的现银,下次再来付!“慕容馨转身就要走。”喔,原来慕容四小姐竟是说话当放屁的人,你这一走,既没付定金,又没立字据,谁能证明你会付的出这两百万零一两呢?到时候翻脸不认账,损失的可不就是这药材铺嘛。“苏悉的声音似讥诮似嘲讽,听在慕容馨耳中,尤其的刺耳。 别人嘲笑她不要紧,但是被苏悉嘲笑,她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馨恶狠狠地瞪向苏悉,冷哼一声:”不就是订金嘛,姑娘我有的是!两百万零一两是吧,我付两万两的订金!“ 她说着,伸手就欲拿怀里的荷包,但是一拿一个空,不由心头一跳。她在身上摸索了半日,终于确定那放了一大叠银票的荷包,已经凭空消失了,荷包没了也就没了,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岂不被苏悉笑死? 还真被她料到了,此刻的苏悉正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瞧着她,那眼底的嘲讽随着她一次次的搜索荷包而慢慢加深,到最后,她漆黑的眸子里全是讥诮。”我说慕容四小姐,没银票你就承认吧,再怎么装模作样的找,银票也不会凭空掉出来啊。“苏悉单手敲着桌案,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但是这个声音听在慕容馨耳中,尤其的烦躁。她理都不理苏悉,转身靠近薛璇依低语了句,听的薛璇依面容一跳。 薛璇依笑着安慰她:”没事,幸好我带了些应急,两万两还是有的,你瞧——“ 一个瞧字刚出口,她的脸色就变的非常奇怪,清白红交替着变化,犹如彩虹一般,非常有趣,手指更是僵硬在当场。”怎么了?“慕容馨顿觉不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 薛璇依咬着下唇,低声道:”我的荷包也不见了!“”什么!“慕容馨顿时心头大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连你的荷包也不见?“”我怎么知道!“薛璇依也很郁闷啊,刚才在街上的时候明明就还在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 按照她所拥有的知识中,一般小偷都是假意碰撞,趁人不备才将荷包偷走,可是这一路上根据就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小偷啊,难道说,那荷包真是她自己丢了?可两个人都丢了,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们两个人忙着回忆,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两个人,也就是苏悉和安亚,她们两人暗中交换的得意眼神。其实很简单,在她们将全副心神都注意到苏悉身上的时候,安亚用一枚带了倒钩的铜板将她们的荷包据为己有。 刚才苏悉很大方拿出来的银票,其实就是慕容馨和薛璇依的,只是她们被安亚下黑手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而已。 苏悉依旧是一脸迷茫的眼神,不疾不徐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个意思啊,不就两万两的订金嘛,怎么掏老半天都掏不出来?不会是没银票吧?刚才不是底气很足吗?“ 慕容馨朝苏悉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付不付定金,人老板都还没说呢,要你这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苏悉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饱含讥诮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馨,看的她心头火气。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胡须的老者,他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不过精神抖擞,眼神犀利,一点也不显老态。”爷爷——“那女店员看到老者后,笑着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得甜甜的,带着一股子撒娇的味道。 老者嗔了她一眼,板着脸道:”这半日,在这没什么惹事吧?“ 他这个孙女是什么脾气,他自个儿知道,绝对不是个稳稳妥妥安安心心做事的姑娘,他也是被她求的没办法了,这才破格将她弄进来店里的,这事儿还没跟幕后大东家说过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老者叹了口气,抬眸间看到苏悉,不由怔了怔……”东家,您今儿个怎么自己过来了?您需要什么药材,列个单子,小老头我亲自给您送去啊。“那老者说话间带了一抹讨好我意味。”东家?!“慕容馨,薛璇依,还有那店员同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那老者被震的耳朵嗡嗡响,掏了掏耳朵,疑惑道:”本来就是东家啊,怎么了?“ 苏悉笑吟吟地望着慕容馨:”现在,你觉得我还有没有资格跟你要定金呢?“ 这间药材店本来就是苏悉开的,她刚学药剂学的时候,老是抱怨药材不好找齐全,卫凌风便叫人开了家药材店,挂在苏悉的名头下面。 所以跟慕容馨叫价的时候,她是真的肆无忌惮,因为就算她输了大笔银子,那也是输给自己,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题外话------ 唉,最近滴情节乃们都不喜欢咩…木有互动…偶写着就少了动力滴说~ 最后感谢jenhui童鞋滴鲜花,还有lucydy1301,钱小沫,260232965童鞋滴月票喔~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6章全都疯了 第086章全都疯了 听到苏悉用嘲讽的语调说出讥诮的话,慕容馨顿觉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往上蹿,她强自将这股怒火压制住,然后冷冷地斜睨苏悉:“你是故意的?” 慕容馨的语气,声音,话语,无不透着一股刻骨铭心的仇,和不死不休的恨。 苏悉浅浅一笑,无辜地眨眨眼,“什么故意的?我一直都是有意的啊,难道你没发现吗?”从一开始,故意激怒她,故意与她抬价,故意不说出自己是这家药材铺东家的身份,一切都是她的蓄意为之。 能理直气壮地在慕容府四小姐面前称自己是故意的,怕也只有苏悉踩做的出来这种事。 果然,苏悉这句话彻底将慕容馨的怒火点燃了,过往的仇恨犹如星星之火,燎原整片疆土,也让慕容馨的心底腾腾燃烧。 她眼底红光大盛,怒意冲天,大声喝道:“白灵儿,还不快上去打她!” 这里虽然以薛璇依的等级最强,但是说到揍人,谁也没有天生神力的白灵儿厉害。 但是,白灵儿依旧怔怔地站在那,一动不动,清澈无辜的眸子巴眨巴眨的,似乎极为迷茫,根本搞不懂眼前发生了什么状况一样。 慕容馨用力扯了她一把,大声咆哮道,“这时候还发什么呆?快上去揍她啊!” 之所以会选择让白灵儿上场去揍苏悉,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的天生蛮力,另一方面,她是想要苏悉在与白灵儿战斗的时候,将白灵儿击伤,这样的话必然会惊动白灵儿的爷爷,那位传说中的先天强者。 那位先天强者极为护短,他知道伤灵儿的是苏悉后,必当会冲进宁王府。与先天强者为敌,苏悉还能讨得了好去?至于那位先天强者如何知道,这就不老别人费心了,不是有她在吗? 慕容馨美美地想着,为自己这一箭双雕的计策而得意不已。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苏悉在前一日刚刚救了白灵儿,那位白老头又岂会不知道苏悉的为人? 白灵儿眨了眨眼,放空的眼神渐渐聚焦在她瞳眸之上,眼底渐渐呈现出一抹清明,以及下定决心后的坚毅。 “白灵儿,你还磨蹭什么……”慕容馨的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掌掴声响遍整个大厅。 白灵儿是出手了,但是她掌掴的对象不是苏悉,而是慕容馨。 大家都知道她是天生神力,所以就算是不经意的一个巴掌,也将慕容馨打的倒飞出去,重重撞到一堵白墙上,这才缓缓停下。 白灵儿非但没有一丝歉意,她还嫌弃地瞅了慕容馨一眼,对着自己白嫩的掌心吹气,边吹边道:“哎呀,吵死了,现在终于安静了,真好。”就像慕容馨就如同嫌弃嗡嗡嗡的苍蝇。 慕容馨等来等去,等来的居然是这句话。 “白灵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打错人了知不知道!你要打的人是她--苏悉!”慕容馨缓缓地挣扎着爬起来,捂住左脸颊,忍住痛楚,朝白灵儿大声咆哮。 白灵儿居然、她居然……这个天底下第一号弱智加白痴!慕容馨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白灵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越加呕血。 因为白灵儿小跑过去,亲昵地挽住苏悉的胳膊,然后抬眸对着慕容馨笑着说,“我没有打错人呀,我打的就是你。你才是白痴呢,我怎么可能会打苏姐姐?我告诉你,以后凡是有人敢对苏姐姐不利的,我都要打!哼。” “你--你们不是昨日才认识吗?!”慕容馨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原本她并没有将苏悉放在眼里,毕竟此刻她们是三人,而苏悉那边的战斗力就一个,但是现在她们中最具力量的白灵儿居然投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白灵儿如今已经被切成薄片在空气中飞了。 “是昨天才认识啊,可是那又怎么样?苏姐姐就是我亲姐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白灵儿朝慕容馨挥挥拳头,笑得好不灿烂,“慕容姐姐,你想再尝尝我的拳头吗?我保证,它会比刚才更有力气。” “神经病!”慕容馨呸了一声。不过她是死都想不明白,苏悉到底有什么魅力。白灵儿可是与她小时候就认识的,她怎么就能因为认识才一天的苏悉向自己出手?而且下手还那么重! 薛璇依知道,今日她们是得不了好了,便暗中扯扯慕容馨的衣袖,低声道,“咱们不吃眼前亏,走吧。” 慕容馨虽然不甘心,但是被苏悉欺负了几次,倒也长了点心智,暗中点头,然后抬眸望着苏悉:“哼,本姑娘今天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这次先放过你,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就算是退场,慕容馨也不忘找回场子,不过此刻,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苏悉笑眯眯地望着她和薛璇依转身欲走的身影,不冷不热地与白灵儿说话:“还什么千金大小姐呢,不过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两百万两啊,就想这么赖掉了,我看也别姓什么慕容什么薛了。” 白灵儿一脸的好奇,笑的时候也不知道克制音量,就像放大的喇叭,“那姓什么呢?” 苏悉拍拍她的肩,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无奈表情,“唉,这都猜不出来?自然是姓赖啊,赖皮的赖,赖账的赖。” “噗--”白灵儿笑的花枝乱颤,清秀干净的面容犹如水晶般透明,有如冬日阳光般灿烂。 她这一笑,那两个刚走到门口的人脸上挂不住了。门槛就在前面,一脚跨出,便能离开此地,但是留下一个被苏悉永远讥诮的笑柄。如若回头,便是两百万两…… 钱财和面子……自然是面子为天! 慕容馨蹬蹬蹬几步跑来,恨恨地站在苏悉面前,拿起她面前的毛笔,挥毫间就是一张借据。 薛璇依也无法,她之前答应过慕容馨,她是她坚强的后盾,花的银子算她一半。话已出口,木已成舟,却是无可更改的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必须要承担一百万两这么多…… 薛璇依咬牙切齿,挥笔而就,将那张借据抛给苏悉后,立刻转身离去。 苏悉笑吟吟地看着借据,还不忘提醒一句,“还款期限是三日之内,要是到时候还没银票送来,可别怪我们药材店拿借据上门要债喔。” 要是真的被上门要债,那丢的就不是一个人的脸面,而是慕容府或者薛府的脸面。 慕容馨恨恨地捏紧拳头,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这些银子苏悉倒不是为自己收的,而是她想起了最近一两个月一直干旱,极少下雨,只怕会有一场旱灾来临,她储存这些银子,只不过是用来买写米粮存储起来,为百姓,不远的将来做些预防罢了。 当然,这想法也只在苏悉脑海里盘旋,旁人自是谁也不清楚。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第二日一早,卫凌风和苏悉便携手去找白老头,他们可没忘记白老头的承诺,他说会将他们如今的实力提升九倍,对此,卫凌风和苏悉虽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却不能平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苏悉今天出来的时候,失踪了几日的小雪狐不知道从哪来钻出来,毫不客气地爬进苏悉的衣袖里,继续它的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为何,最近小雪狐特别的嗜睡,有时候一睡就是整整一日。 当他们二人到达宝塔的时候,白老头已经准备好了。说是准备,其实他什么都没准备,只是孑然一人,一手交负在后,另只手捻着几根山羊须,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少年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腰系水晶玉带,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他静静立在眼前,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睥睨万物的神采和傲然绝世的锋芒,每一个眼神每一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慵懒,隐隐有一股王者霸气。 反观那少女,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上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却不失灵动的烟萝灵蛇髻,衬着一双水灵灵、晶莹如玉的大眼睛,微微一笑清新自然,她虽无意,却隐隐中透着一股光芒万丈的感觉。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对少年少女资质超等,用天才两字也形容不出他们的资质,因为他们的资质实在是太逆天了。 白老头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他一直以为,当今天才,非隐逸村里年轻一代莫属,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人时,却微微叹了口气。只怕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后,闪着天才光环的他们,脸上的骄傲和自信会被全部打碎。 不过,他心底也有这层意思,让卫凌风和苏悉去打击那几个孩子。毕竟,长久的无敌,和封闭的环境,助长了他们的自信,需要更强天才的人去打击他们,才会让他们继续成长。 白老头将苏悉和卫凌风带到南山去了,而白灵儿也吵着要去看热闹,便也带了她。 看着眼前的白线,苏悉和卫凌风面面相觑。 这是要做什么? 白老头神秘一笑,“其实很简单,我们第一步要训练的就是体魄,如若你们有灵儿的体魄我也就不担心了,但是恰恰相反,你们的身子实在太弱了。” “所谓训练体魄,又分为七个层次,分别是:一,练肉,就是将全身之肉练得结实饱满;其二是练筋,全身筋伸缩强劲,爆发力量凶猛;其三是练膜,全身皮膜结实,抗打击强;其四是练骨,全身骨骼坚硬,洞穿力强大;其五是练脏,通过呼吸吐纳使内脏强大,呼吸连绵深远,体力悠长。” “至于其后的练髓和换血,不是你们现在的能力可以承受的,所以便暂且阁下。在这之后的半个月内,只要你们能够将肉、筋、膜、骨、脏连到让老头子我满意的境界,便能达到巅峰了。” 白老头一通说后,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所以,要想快速增强你们的体魄,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最原始的办法,就是跑步。” “现在,从这里跑到那个边的山头,打个转再回来,苏悉,你跑五十趟,卫凌风跑六十趟。当然,如若用灵力的话,这委实太过简单,而且没有任何效果,所以这次的跑步,你们必须用本身的力气去跑。” 不让运灵力,去跑个五十次来回?苏悉感觉到脚底有些发软了…… 当年在小岛上进行特工地狱式训练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狠的呀…… 五十次…… 那山头看着挺远,但实际上山坡上上下下,一次来回只怕有三里左右,五十次岂不是一百五十里……还是在不运用灵力的作用下?苏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但是卫凌风却依旧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微风中,他身上隐隐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他神色间,慵懒中又透着几分邪魅。 他笑吟吟地侧身望向苏悉,“你怕了吗?” 怕啊,那可是足足一百五十里,而且是不运用灵力的前提下。苏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白老头似乎看出了苏悉的顾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们放心吧,老头子我计算过你们的体能和承受能力,我能保证,你们在跑第五十圈的时候,还是能站着的。” 苏悉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只怕跑完第五十趟的时候,他们就变躺着了。 想起那日被慕容无极追杀,回忆起他们躲藏在温泉底下的情景,苏悉回眸,和卫凌风郑重点头,他们要变强,变的更加强大,在这个以拳头说话的世界,只有足够强,才能为所欲为,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跑! 可是真正跑起来的时候,苏悉才意识到五十趟对于不能运用灵力只能靠本身体能去承受的她来说,是个怎样的概念。 跑到第十趟的时候,她已经显得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了。 跑到第二十趟的时候,她已经气息有些紊乱了。 跑到第三十趟的时候,她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 跑到第四十趟的时候,她已经热汗淋漓咬牙坚持了。 而自始自终,卫凌风都跟在她一臂之长的距离,抬眸就能找到的视线之内。他脸上的表情懒懒的,但是却静静地陪着苏悉,一趟又一趟,步伐没有丝毫错乱,精准的犹如拿尺子量过一般。 见苏悉面容潮红,汗水淋漓,他眼底闪过一抹关切,只是唇角依旧笑如春风:“我背你吧。” “不必。”苏悉咬牙坚持。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在被敌人追杀的时候,她也能让卫凌风背吗?那等于是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全都交给敌人,她不能再拖累卫凌风了! 她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当年在魔鬼训练营的时候,还要时刻提防同学的刺杀,那样的环境她都能坚挺过来,现在这五十趟算什么?只要她还有力气,还有体能,脚步还能动,呼吸还在延绵,就绝不可能停下,绝不! 第四十五趟……四十六趟……四十七趟……到最后,苏悉只觉得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了,呼吸一下都痛的很,她的脚步变得麻木,不由自主地发酸发软,还会因为超越肌肉承受的极限而自发颤抖,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她完成任务的决心。 白老头不是说了吗?他计算过他们的体能,他可以保证他们在第五十趟的时候,依旧直立着过去。 终于倒了最后一趟…… 此刻的苏悉,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睁看眼,是明晃晃却刺眼的阳光,眼前有无数的小小星光闪烁,她不由地想起了当初训练时的一件趣事来。 当初站在她旁边的同学,因为实在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突然冒出一句“教官,天黑了,星星出来了”的话,然后整个人砰然倒地,溅起一地黄泥尘埃。 现在,她也有种天黑星星出来的感觉,她知道,只要她松了这口气,她就会倒下去,短时期内根本不要奢望能够爬的起来。 “我来背你!”卫凌风眼底流过一抹心痛,他伸手揽住苏悉的腰,就欲将她放到背上,但是却被苏悉推开。 此刻的她面容潮红,脸上就像在水里浸过,湿淋淋的,呼吸也变得极为短促,双眼紧紧闭着,就靠着一种本能往前冲。 卫凌风咬咬牙,跑了几步追到她身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时刻准备着在她倒下的瞬间将她捞起。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苏悉虽然已经超过了极限,却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直到白老头说了一句话后,她才缓缓地朝后倒去…… “苏悉--”卫凌风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他恨自己无能,如若他强大到逆天的存在,苏悉就不必对她自己做出那么苛刻的标准和要求,她本就该躲在他的羽翼下过悠然自得的生活。 “卫凌风,你的任务还没完,继续去跑十趟。”白老头直截了当一句话。 卫凌风狠狠地盯了白老头一眼,却不移动半步,摆明了苏悉最重要。 白老头嘴角一扯,冷笑道:“苏悉能将自己发挥到极限,难道你就怕了吗?你怕自己坚持不了吗?还说要保护她呢,到时候不要靠她的保护才好。” 卫凌风目光如冰刀般射向白老头,脊背僵硬着,最后他捏紧拳头,将苏悉交给白灵儿后,便又迈开步子继续前进。 他的体能比苏悉好了太多,所以六十趟跑下来,虽然极累,却没有如苏悉那般虚脱到晕厥。 白老头望着抱着苏悉离去的卫凌风,淡声道:“体能训练会坚持半个月,不管你愿不愿,这是必经的阶段。” 如今,他对这两孩子,更加的另眼相看了。 白老头带着卫凌风和苏悉回了宝塔,那里,蓝海大师早已准备好了药浴。 这些都是包老头按照隐逸村里的药方抓的,能恢复虚脱的体能,同时也能恢复因脱力而造成的肌肉酸痛,这方子已经有隐逸村几十代的人试验过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白老头肯无私地将方子拿出来,这点也着实出了蓝海大师的意料之外。 天色渐渐降临,趴在浴桶里的苏悉也渐渐苏醒。 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缓缓睁开,露出一对翦水秋瞳,闪着清亮灵动的光芒。 靠在木桶边缘,苏悉想起早上训练的场景,她记得自己坚持到达目的地后,很不客气地晕了过去,当时全身都痛,难受的要命。不过现在,她似乎连一点的疲惫感都没有,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反倒精力充沛地想找人打上一架。 将自己清洗干净后,苏悉推开房门,便见到上面插了张字条。 苏醒后,到十五层相见。落款的是卫凌风,苏悉也认出这是卫凌风的笔记。 慢悠悠地走到第十五层,还未推开门,便见里面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苏悉微微蹙眉,贴耳倾听,入耳的是呼啸的掌风而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阵压抑痛苦的闷哼,听声音竟然有些熟悉。 是卫凌风,绝对是卫凌风。 苏悉立刻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狼狈不堪的卫凌风。 此刻的他发丝凌乱,面容红肿,嘴角流着一丝血迹,衣衫也被撕裂成条状,像一层破布般裹在身上,哪里还有以往的淡定如风,邪魅妖娆? 但是,此刻他眼底闪着灼灼亮光,坚毅霸道,气势无与伦比。 白老头发现苏悉来了,微微颔首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只管出手,不要有丝毫的保留。” “好!”苏悉此刻精力充沛,恨不得找人干上一架,发泄一下,白老头自动送上门来,哪有不答应的? 她和卫凌风相视一笑,两人默契十足,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一左一右朝白老头冲去,那如弹丸般的速度,如千斤重。 一个偷袭上半身,一个横扫下半身,愿意是想让白老头来个手忙脚乱。 面对他们的攻击,白老头只是微微一笑,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淡笑的捻着几根山羊须,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就在卫凌风和苏悉离白老头不足三尺的距离时,他们忽然发现了异样,但是此刻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苏悉发现她的身子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而白老头周身三尺见方,似乎被一层保护膜覆盖,而这保护膜似乎还有粘性,苏悉发现自己的身子站上去后,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难,更何况是前进三尺。 卫凌风保持踹脚动作,也被黏在了当场,不过比起苏悉,他唯一比较好的地方是,离老头有两尺的距离。 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白老头哈哈一笑,随手一挥,卫凌风和苏悉就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在地上。 顿时,那股让人恐惧的静止也消失了。 白老头哈哈一笑,对着他们两个道,“感觉到了吧?那种凝固住一切的恐怖力量?其实,只要进阶先天境界,就会出现这种叫领域的东西。领域,顾名思义就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一方空间,在这方空间中,你就是绝对的王者,别人对你领域的攻击,都是无效的。” “那先天强者岂不是打不死的蟑螂?”苏悉不由叹道。 “那倒不是,这里所谓的别人,指的是先天之下还没有形成领域的人,他们的力量对于先天来说,犹如蚍蜉撼大树。”白老头顿了顿,又道,“而先天强者之间的战斗,几乎没有招式,比的就是各自领域的领悟。领悟的多,威压就强,领悟的少,威压就弱。” 苏悉叹了声,怪不得那日在林中,风破天对卫凌风出手的时候,并没见他用招式,大概是用领域吧,不过可惜卫凌风精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境界太高,所以即便已是先天,风恨天还是奈何不了卫凌风。 “这次我不用领域,而是用十层的灵力来抵抗,你们继续出招吧。”白老头只要一想到,将来名扬天下的俩少年,当初也有他的手笔,不由便兴奋起来。 直到将苏悉和卫凌风虐的体无完肤,全身红肿,这才放他们各自回房爬进药浴里自行复原。 其实白老头在与他们对打的时候很讲究策略,他的出招专门从筋骨入手,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在被白老头凌虐的过程中,卫凌风和苏悉的肉、筋、膜、骨、脏全方面得到提升。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白天是体能训练,晚上就被白老头虐,日子在不断的过去,实力也在不断的提高,转眼间,已经快到大陆排名赛的时候了。 一时间,帝都高手云集,一个个跃跃欲试,希望在排名赛中能拿到一个好成绩。 但是苏悉却不由的有些踌躇了。 卫凌风作为此次东云国高手的领军人物,他是一定会参加的,北夷国的聂清然和聂舞霜,也是需要关注的对象,南陵国的风瑾,却翻不起什么浪。 苏悉不由地问卫凌风:“西俞国是怎么回事?似乎一个高手也不曾过来啊。” 报名截止日期就在今日,厚厚的一叠报名名单中,却没有一个人将国籍填上西俞的。 卫凌风薄唇抿成一条线,解释道:“西俞国如今四分五裂,乱成一团,各自争夺势力,只怕是无暇他顾了。” “可是,名义上是四个国家,却唯有三个国家参赛,这只怕有些不妥当吧?”苏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卫凌风看她脸上的笑容,便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笑着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苏悉凑近卫凌风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双眸,定定道:“我不想参加这场比赛。” “喔?”卫凌风眉间闪过一丝狐疑。他知道苏悉对这场比赛很感兴趣,受白老头的教导,也是为了这场比赛做准备,如今她竟说不参加,这是为何? 细细思索一翻,卫凌风忽然瞳眸一亮,盯着苏悉,“你不会是想以另外一个身份……” “没错!还是你最了解我。”就知道以卫凌风的智慧,很快就能猜出她的想法。他们两个的,默契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许多。 “给出三个说服我的理由先。”卫凌风放下一大叠报名的单子,双手环胸,如同深潭一样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苏悉。 苏悉脸上神采飞扬,滔滔不绝道:“第一,西俞国缺人参加,梦蝶仙子可以填西俞的国籍,这样就可以凑齐四个国家。” “第二呢?”卫凌风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慢条斯理地小小地饮了口。 “第二,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宁王妃的实力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是却没人知道她和梦蝶仙子的关系,所以由梦蝶仙子去参赛,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第三点,我预备爆个大冷门,这一点是用来赚大钱。”大家将注意力都关注到梦蝶仙子的琴技上,极少有人知道,梦蝶仙子的强者之路走到什么阶段。到时候她打爆冷门,绝对能赚到一大笔银子。 当然,这笔银子她并不想据为己有,而是为不久将来那场或许会到来的旱灾做准备。 卫凌风斜靠在软榻上,一副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阴柔邪魅中带了几丝暖夏的味道,他望着苏悉,眼底高深莫测,缓缓才吐出一句话,“如若你不后悔的话,便让梦蝶仙子去参赛吧。”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不是女人能够猜到的,他能预料到的一些事,即便苏悉再聪明百倍,没有站在男人的立场,也是猜测不到的。 但是,卫凌风并没有将那句话说出来。 这次比赛,为了精彩刺激好玩以及赚钱,苏悉和安亚两个人关在房内,嘀嘀咕咕老半天,出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张薄纸,不过这小小的一片薄纸,却在今后的十余天,控制着帝都绝大多数人的喜怒哀愁。 是什么纸这么牛叉?其实牛叉的不是纸的质量,而是上面寥寥几笔却精简地概括出来的条例。 苏悉第一次将现代的博彩放到古代中来,而且还是名气最旺的大陆高手排名赛。其火热程度……就拿现代的快女来说,两年一届,都能吸引大多数人的眼球,更何况是四年一届的大陆高手排名赛?而且在古代,除了这个,就很少有别的大型娱乐活动了,所以其火爆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简直比奥运会还要热闹。 虽然苏悉已经有很多私房钱了,但是,没有人会嫌钱赚的太多,是不是? 苏悉将每个人的资料分析后,将押注比例做好,然后挂牌子出来,让大家参赌,而这比例还会根据每个高手每一场次的不同表现,做出上调下降。 一场博彩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这次比赛,有四名裁判,其中三位是先天强者,分别是蓝海大师,白苍云白老头,风恨天,至于另外一位,那自然是东云国的皇帝陛下,不过看的出来,坐在三位先天强者当中,卫帝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这场比赛吸引的高手报名人数是历届的最高值。 其比赛规则分为初赛,复赛,以及决赛三个部分。 由于报名的人数实在太多,而且质量参差不齐,于是,苏悉便替朝廷支了个招。第一轮的初赛中,采用人海战术,大面积淘汰等级过低的武者。 人海战术,其实就是将参赛的990个人,以十人为一组,在台上进行混战,最后还能活着走下来的人,便可以进入复赛。 这里会有人不服气,因为如若这组大部分比较厉害怎么办?苏悉会说,这就全凭运气了,因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首轮比赛过后,就只剩下99人了,这便进入了复赛。99人中如若没有人弃赛,那么便由裁判随即抽取一个人名,让他轮空,余下的98人进行对拼。 角逐出50名强者之后,便进入了决赛。 决赛一,便是由50名,双双PK后剩下25名。 决赛二,抽取一人轮空后,剩下的人角逐出12个名次。 决赛三,13人中,由一人抽取轮空,剩下的人角逐出前六的名次。 决赛四,7个人中,由一人抽取轮空,剩下的人角逐出前三的名次,最后四人进行俩俩PK。 这样的比赛规则简单,一目了然,也得到了评委会的一致支持,当然除了对任何事都嗤之以鼻的风恨天之外。 在苏悉表示了不参加后,很多人都表示很惋惜,不过知道苏悉和梦蝶仙子之间关系的人,都不由觉得好玩。如若这场比赛,让以琴技闻名天下的梦蝶仙子夺魁,那又会怎样一翻轰动呢? 当蒙着轻纱地梦蝶仙子轻盈地站在台上,睫毛薄如蝉翼,翦水秋瞳盈盈水光,一时间,周围的九个男人全都痴了……一时间,连手脚怎么摆放都忘了。 此时,台下更是热情。 “梦蝶仙子!梦蝶仙子!梦蝶仙子!”一个个热烈地呼喊着,嘶吼着,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如若早知道梦蝶仙子会上台,就应该一开始就报名参加,能够与梦蝶仙子面对面近距离并肩站在台上,就算之后被打的躺床上一个月都动不了,又有什么关系? “出手啊。”苏悉无辜地看着那九个等级不过四五级的汉子,连声催促道。她长的有那么可怕吗,一个个都离的她远远的,生怕她身上有病毒会传染他们似的。 那九个人彼此互相望了望,最后齐齐抱拳对苏悉道:“梦蝶仙子,我们实在不敢唐突你,但是却可以为你让路,希望你在这场比赛中能够越走越远。我们自动弃权。” 此话一说完,那九个人齐齐转身,得意洋洋地离去。能够作为梦蝶仙子往上走的一小块垫脚石,他们已经很知足了,也会为此而得意许久了。 “啊?”台下人正看着兴奋呢,正想看着被一群男人围攻后,梦蝶仙子的表现,可转眼间,那些人就弃权了。 “不公平!这比赛太不公平!”男观众能够理解,但是女观众却理解不能,纷纷叫嚷着。 凭什么他们要给梦蝶仙子放水?如果不是他们怜香惜玉,就是梦蝶仙子早先就迷惑了那九个人。靠美色去青楼好了呀,这是高手角逐的舞台,怎么可以用美人计! 苏悉郁闷到心肝脾具疼啊有没有? 不公平个大西瓜!姑娘我也想打啊,你倒是给我个机会啊!你以为以本姑娘九级巅峰的实力,还收拾不了这几只三脚猫? 苏悉恨恨地瞪了那九个自以为好心如今还受到一众男观众赞扬的臭男人,一股子就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如若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九个人已经被苏悉杀死九十次了。 苏悉捏着拳头下台,而下面女观众唾弃梦蝶仙子的声音也更响了,隐隐有一股打倒梦蝶仙子的气势。没办法,谁叫梦蝶仙子几乎成了全天下男子的梦中情人呢,谁叫她就成了全天下女人的死敌呢,以前她们没借口,如今这借口不是光明正大地往前送吗? 苏悉到隐秘处,将梦蝶仙子的装束换回了宁王妃的装束,脸上没有纱巾围着,怒气便直接显现在脸上。 安亚捂住肚子一个劲地叫疼,一边又指着苏悉哈哈大笑,“你……哈哈哈,太好玩了,苏悉……原来有一天,你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面对安亚的幸灾乐祸,苏悉感到一阵蛋疼。 的确,如若不是她没有算准这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今天实在是她有史以来最丢面子的一天了,就算赚再多的银子也弥补不了她深受创伤的心灵。 “要不,你现在弃权吧?”安亚笑眯眯地劝苏悉。 “馊主意。”苏悉没好气地白了眼蹲角落数银票的安亚。现在弃权,岂不就是表明她梦蝶仙子迫于舆论压力,怕了吗?那她往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她苏悉没别的优点,记仇和一条道走到黑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 苏悉下定决心要大战一场扳回颜面时,却遭遇了有意识来最囧的事。 在99进50的复赛中,她梦蝶仙子以极其好的运气,被抽中的轮空,所以,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前五十名。 尼玛!苏悉挥舞着拳头,很想找人干架。 梦蝶仙子在第一场混战的时候就已经被安上用了美人计,有没有?这观众席上有多少女观众擦亮了眼睛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啊?这倒好了,直接让她轮空,这不创机会让别人诟病她吗? 抽签的人到底与她有多大的仇啊,竟然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苏悉很想拿把菜刀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杀人。 暗中下令让负责抽签的官员避人耳目偷偷将梦蝶仙子轮空的太子,此刻脸上正洋溢着荡漾的笑容,他想,他如此为梦蝶仙子着想,为她走后门开便利之门,等她知道后,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青睐有加,说不定还会…… 太子美滋滋地意淫着,殊不知梦蝶仙子此刻气的想拿刀砍人。 但是,轮空只能代表运气,不能指一定有暗箱操作。苏悉也没有证据证明负责抽签的官员偷偷给她开方便之门。运气吧,估计就是因为她好到逆天的运气吧。苏悉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外面却已经传疯了,那些女人对梦蝶仙子的风评已经降落了很多个指数,帝都更是暴露出为数不少的夫妻干架事件,更有因为而休妻卖妾的,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妻子加入了那什么“反梦蝶仙子联盟”,还一个劲地在他们面前诋毁梦蝶仙子。 帝都一时间,热闹非凡。各种热闹,各种鸡飞狗跳,各种乌烟瘴气,各种舆论风向…… 宁王府后院,苏悉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香茗,浅浅地饮了一口,然后搁在桌案上,眼底有一股寒气流过。 明日就是50进25的比赛了,总不会再有轮空吧。大不了她一上场就打,她还真就不信了。 到了第二日比赛,苏悉上场的时候,台下非常热闹,男观众是一阵欢呼雀跃声,而女观众那边却一些倒喝彩和嘘声。 苏悉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她暗中下决心,今天是非露两手不可了,不然人家还真当她是花瓶,靠美色才上的位。 望着眼前的对手,苏悉暗中估计了下,不知是不是她的运气依旧持续的好,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位六级武者。 能进前五十名的,一般都是有实力的,都有八级以及八级之上的水准,当然,其中也会夹杂着几个运气特别好的,比如苏悉面前的这人。 他不过六级,但是上一次他的对手只有五级,所以,他凭着好运进了前五十名。 望着眼前的梦蝶仙子,他眼底滴溜溜地转着,想起昨晚那蒙面人送来的厚厚一大叠的银票,那蒙面人别的话没有,就只有一句话。输,还要输的不着痕迹。 直到今天,他看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梦蝶仙子,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昨晚那人花大笔银子,就是买通自己给梦蝶仙子让路啊。他之前一直相信梦蝶仙子,却没想到,她竟真是这种人! 他望着眼前的梦蝶仙子,眼底露出鄙夷的神色。不过看在那叠够他挥霍好几年的银票,他的嘴角缓缓扯起一抹笑意。 苏悉不等他说话,手中凝聚灵力,一句“承让”后,直接就朝那人袭去。 但是! 但是被不知道谁的银票买通了的眼前人,他竟不抵抗,没等苏悉的灵力到来,他的身子就已经犹如水中之鱼灵活地往后跌去,重重一声跌落在擂台下面。他挣扎着站起来,扶住胸口咳嗽两声,竖起大拇指,缓缓道:“梦蝶仙子,你太厉害了,我,输了。”不过是输在钱上面。 谁都看的出来,他在演戏,刚才他跌落地面的时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跌的,因为梦蝶仙子的灵力还没触及到他身上。 黑幕啊!这就是chi裸裸的黑幕啊有木有!简直太明显了,太嚣张了,太目中无人了!那么多先天强者还坐在评委席上看着呢! 苏悉这次真的要抓狂了!她算来算去,竟然还是算慢了时间,她错了,她不应该等那人站稳了再动手,应该等他一上来就出手!此刻,她很想冲上去将那人暴打一顿!但是,这实在不符合梦蝶仙子女神般的形象了。 依旧是宁王府的后院,安亚笑的一脸幸灾乐祸,不过看到苏悉脸上隐隐的黑气,她觉得,还是不要惹她为妙,于是便寻了个借口去数银子了。 不得不说,苏悉的经商头脑是无与伦比的,她那些赚钱点子层出不穷,就跟毫不费劲似的,这次赚来的银子,具体的数目,连安亚都无法预计。因为帝都的那些女赌徒全都疯了,倾家荡产地押梦蝶仙子输,可是每一次她都赢的毫无悬念,当然,就算幕后没人放水,她也可以赢的毫无悬念。 安亚等着,她等着苏悉狠狠爆发一次,让那些疯狂的女人看傻眼,让她们知道,就凭真正的实力,苏悉也绝对能够进入前几名,之前的那几轮实在是太小意思了,根本就是她动动手指就能收拾的人。 但是,25进13的比赛中,苏悉又华丽丽地被轮空了…… 当得到这个消息后,苏悉直接拎把剑就欲往主席台冲去-- 但是,却被安亚笑着拦住了,她说,“你等着吧,就让那些人说好了,反正,到了最后时刻,你总有爆发的机会。” 苏悉又给咬牙忍住了,但是这一忍,就一直忍到前七名的名单确定。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决赛,此刻,台上剩下的人只有七位了。 卫凌风、聂清然、风瑾、聂舞霜、白灵儿、薛璇依,当然还有个传说中走后门的梦蝶仙子。 人人都想,剩下的七个人可都不是好惹的,无论梦蝶仙子对上谁,都会败下阵来。除非,她再一次的轮空!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舆论对苏悉已经非常不利的,她如若再次轮空,只怕整个比赛都会被质疑。太子暗中想,都已经进入到前十名了,梦蝶仙子该满足了吧? 但是,还是得先去问一句放能确定。如若梦蝶仙子非要闹着进前五名,没关系,他会动用一切关系,让梦蝶仙子再一次轮空的。反正,已经轮空了这么多次了,再轮空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太子整理了衣冠,打理好自己后,迈着兴高采烈的步子,朝梦蝶仙子所在的醉情楼走去。 但是他却不知道,等待他的,不是想象中的柔情蜜意,而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袭击。 “你说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搞鬼!”苏悉听了,简直要呕血了!她怀疑了薛璇依,怀疑了慕容馨,怀疑了一个个跟她有过节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太子,他还敢恬不知耻地说,他为自己花了多少钱买通别人认输。 尼玛!苏悉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 ------题外话------ 话说,要不要二更哩~要不要看苏悉爆发哩~? 感谢昨天送钻滴韦雨薇童鞋~ 还有送月票滴钱小沫、lucydy1301、lzh3815、13902645352、woaini790130、lili73052008等童鞋哈~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7章绝色锋芒 第087章绝色锋芒 太子被追杀的极其无辜,一边护着脑袋逃,一边不解地问:“尾毛要打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你不是想晋级吗?我就帮你轮空啊,难道这样也错了?” 梦蝶仙子狠狠一个拳头砸过去,将太子自窗口砸飞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今日安亚刚好还偏偏闲着没事干,随苏悉去醉情楼坐坐,消磨下时光,却谁知会碰上这么场好戏,笑的她抱住肚子蹲在墙角不停地颤抖,就像抽风似的。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安亚差点笑岔气,她有气无力地起身跌坐在紫檀木椅子上,深呼吸给自己顺气。她不停告诫自己,不能笑了,真的不能笑了,再笑下去会伤身的的。 但是房门咿呀一声开了,太子顶着乱糟糟地发型,鼻青眼肿的脸,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模样,顿时又忍不住想笑。于是,她自发自觉地跑到墙角蹲着,很有职业道德的不当着他们的面。 苏悉余光瞥过安亚,最后定格在太子身上,用咬碎牙龈的声音道:“七进四的比赛,你要再敢故弄玄虚害我被抽到轮空,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 太子立刻噤声,颇为委屈地望着苏悉…… 抽签结果出来的。 苏悉PK风瑾。 薛璇依PK聂舞霜 聂清然PK白灵儿 轮空的那一位,赫然便是宁王。 这次轮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对,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卫凌风是这次冠军的唯一候选人,他的轮空晋级是理所当然。其实就应该将轮空的名额让给宁王,这样的比赛才够公正。 决赛的门票本就很热销,再加上这次是事关梦蝶仙子的出战。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此次梦蝶仙子必将落败,因为她的对手是南陵国二皇子。所以很多疯狂的女人都想亲眼见证梦蝶仙子狼狈的一幕。出于这种近乎扭曲的变态心理,这场对决的门票被抬的非常高,甚至有一位贵妇人一掷千金,只为能得到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 暗中大笔金银进账的苏悉,又岂会不知道这种状况?不过她反而乐见这种情况。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要让那些女人好生瞧着,她梦蝶仙子绝不是凭着黑幕走到现在,她要让她们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气得夜不能寐。 擂台上。 苏悉冷眼瞧着对面的风瑾,他看起来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原来当卫凌风和苏悉被特训的时候,风瑾也风恨天藏起来秘密训练,所以现在的风瑾看起来目光精灼而凌厉,比之前多了几分气势,苏悉想,他大概也达到九级巅峰了。 风瑾也静静地望着他的对手,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即便远在南陵国,梦蝶仙子的名号也是人人熟知的,他也好奇的紧。不过来到东云国后,也实在不凑巧的紧,一开始没对上时间,后来是因为师父来了被藏起来特训,所以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见到梦蝶仙子本尊,不过是她蒙着面纱的她。 如同很多男人一样,风瑾并不觉得梦蝶仙子在武道上能有多大成就,她之所以能够一路过来站在他对面,的确是因为有人给她开方便之门。不过既然这一次轮空的人不是她,就说明她也该到了下去的时候了。 不过没关系,他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平常在台下隔得远了接触不到,难得能与她同台竞技,不占些便宜过来,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要不要趁机将她的面纱给掀了呢?风瑾双眼色迷迷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梦蝶仙子。 苏悉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猥琐的内心,不由在心中冷哼一声。想轻薄她想掀开她的面纱?嘿嘿,姑娘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最近一直背着色诱走后门的名声,是人都要气的,更何况是苏悉,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回场子了。不管对方是谁,这次战斗,她非胜不可。如若对方是聂舞霜或是白灵儿,她还会稍微手下留情,既然是风瑾么……老天爷送来让她扬眉吐气的,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面对梦蝶仙子的淡定从容,风瑾心头忽然一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因为对自己的足够自信,他很快将这抹情绪压下去。 苏悉吸取了以往的两次教训,生怕对方再谦让,一句“承让”之后,指尖灵力绚烂,毫不客气地朝风瑾袭击而去。 风瑾没想到苏悉说打就打,不过还算他本事不弱,临危不惧地挡在一掌。 苏悉这一掌并没有用全力,而是用了三分力道,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五级的水准。 台下观众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特别是那些疯狂的女人,她们在看到苏悉出手后,全都爆发出一股轰鸣般的嘲笑声。因为在她们看来,苏悉的实力实在是太烂了,不过五级而已,就连当初990人海选中她都过不了,现在居然能站在七强的舞台上,要说这里面没有暗箱操作,鬼才信! 苏悉丝毫不为台下的气氛所影响,她唇角微微一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按心理年龄来说,她早已不是年少气盛沉不住气的年纪了。既然风瑾料定她没有实力,那她又何必自己暴露?就让他低估自己,这样才能让他露出破绽,一举将他打趴下。 果然,风瑾在看到她出手后,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将苏悉看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眼底的轻敌意味太过明显。所以在之后的打斗中,风瑾开始骄傲自大,出掌之前也不会太考虑方位、力道等细节。 因为面对一个比自己低了近五级的人,他没有必要去费这个心。此刻的他,就如同猫逗着耗子玩,他是掌控全局的猫,而苏悉是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的老鼠。 “撕掉她的面纱!快撕掉她的面纱!”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句。 于是,下面很多人跟着纷纷起哄。 看到梦蝶仙子被逼得手忙脚乱,那些女人谁不兴奋,谁不激动?一个个都跟打了狗血似的,一遍遍地挥舞着拳头高喊。 “抓烂她的脸,快抓烂她的脸!” “扯了她衣服,赶紧的将这狐狸精的外皮给剥了!” “去抱她啊,亲她啊,怎么还不动手啊!快点!” 台下群情激奋,兴致高昂,清一色的女观众全都嘶吼着,咆哮着,怒骂着…… 风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对着梦蝶仙子坏坏一笑,“怎么办?她们都说要本皇子亲你呢,看来还是不要违拗了观众的心意才好。” “你不要过来。”苏悉假意怒气冲冲。 风瑾笑得不怀好意,他伸臂一捞,原以为可以将苏悉抱个满怀,却谁知竟慢了半分,苏悉像轻灵的游鱼顺滑地移出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见此,风瑾的兴致更高了,对于男人来说,这种欲拒还迎的反抗才是最诱人的。 他似笑非笑地再次靠近苏悉,一把扯住她的手,凑近苏悉小声道:“要亲的话,当然要先将面纱揭下了。”话音刚落,他伸手就往苏悉脸上的薄纱扯去。 就在风瑾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苏悉脸上时,却没有发现,她隐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经结出繁杂的手印,云天手印近距离袭出-- “轰--”风瑾的身子瞬间被击飞,弹丸般射出去。 不知道是苏悉计算的精准,还是风瑾运气不错,他的身子重重砸在擂台的边缘,上半身已经探出擂台,但是下半身还在擂台上。 风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一阵迷茫,直到身体传来强烈痛楚,他才终于意识到,他被砸飞了,而且是在他以为稳操胜券的情况下,被他的猎物给砸飞! 台下的那些女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她们不明白,为何南陵国二皇子会突然被砸飞,更不明白梦蝶仙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灵力。她们的目光在风瑾和梦蝶仙子之间来回移动,试图从中寻出一个答案。 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口气风瑾怎么可能咽得下去?虽然被重创,全身骨架犹如被摔碎,但是风瑾还是咬牙挣扎,缓缓地爬起来。 他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梦蝶仙子绝非五级水准,她至少有八级、不,九级的灵力,就算在正常敌对状况下,他都未必能稳赢她。 在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苏悉却一个箭步瞬移到他身前。她的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她说,“风瑾殿下,现在开始,你要为你刚才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手动间将风瑾一把拎过,狠狠一拳将他的身子由擂台边缘打飞到了擂台中央。 当然,这是为了防止风瑾受不了虐自动跌到擂台下面认输。认输?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给他认输的机会? 风瑾和她同为九级,凭实力赢他太过吃力,所以苏悉才会让一开始就示弱,让他失了戒备之心,这样暗算他就方便的多了。 接下来,苏悉开始进行疯狂的报复。 此刻的她,瞬间化身为当初林中的白灵儿,一手拎着风瑾,另外一只手落拳如雨下,非常的恐怖。 此时,下面的那些女人全都看呆了,直愣愣地盯着苏悉,犹如看到鬼一般,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她、她真的是梦蝶仙子吗?” “难不成还有别人?” “可她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厉害?或者……你们猜会不会是那个南陵国的二皇子故意认输的?” “你白痴啊?没看到那二皇子被揍的连人样都没了吗?他要是真的放水,怎么让自己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此时,台下议论纷纷,有的掐自己大腿,有的揉眼睛,有的嘴巴睁的能放下一个鸡蛋了,但是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心情,震撼的心情。如若风瑾殿下没有被抛飞之前,有人说这场戏比赛梦蝶仙子赢定了,那个说话的人绝对会被拍飞。但是现在,梦蝶仙子是真的稳赢了。 她那轰雷般的拳头雨点般砸到风瑾身上,打的他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最后动作放慢了,风瑾这才有机会用全部的灵力逼出三个字,“我输了!” 此前被苏悉揍的时候,他很早就想投降认输,但是苏悉却一直不给他机会,每当他开口,一个字没喊出去,巴掌落下来嘴巴就歪了。如此反复几次,白痴也晓得苏悉的意思。 苏悉也打累了,这才嫌弃般将风瑾丢到一旁,就像丢一堆垃圾一样。别人眼中高高在上贵气十足的风瑾殿下,在她眼中就犹如一堆垃圾,不,用垃圾来形容他,都委屈了垃圾这个名词。 风瑾有气无力地侧躺在地上,他目光微睁,目光涣散,神智混乱…… 此时,风瑾几乎以为眼前的女人就是白灵儿,那个让他至今都还会做噩梦的女人,他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他又重新回味了那个噩梦。 “你……你是白灵儿?”他瞪圆了眼,死命瞪着苏悉。 苏悉挑眉淡笑。这一招的确是白灵儿给她的灵感,但是,她又怎么会是白灵儿呢。 苏悉指指不远处,掩唇轻笑的可人儿,笑道:“你真被我打傻了?白灵儿不好端端地正坐那儿吗?” 此刻的白灵儿望着台上的苏悉,眼眉见笑的很是畅快。单纯的人,直觉总是很敏锐,当她第一眼望着台上的梦蝶仙子时,透过那层薄薄的南海冰丝蚕纱,就看到了苏悉的影子。 当时她还蹬蹬蹬跑到评委席上,附在爷爷耳边问了句,爷爷笑着点点头,她便确定,那人就是苏姐姐。 直到今天,苏姐姐无意中用了她独有的招式,这说明苏姐姐很喜欢她,所以苏姐姐才会用她的拳法,她觉得非常欣慰。如若不是爷爷告诫过,不许透露苏姐姐的身份,她早就奔过去找苏姐姐说话了。 白灵儿能够凭直接认出苏悉,但是风瑾却不能,不过他却并不是毫无察觉。 “我见过你……我绝对见过你……”风瑾凝聚了一点灵力,说话断断续续,捏紧拳头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最后,他再也忍不住,晕倒在地。 “是吗?见过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苏悉傲然挺立,冷冷地看着风瑾被人抬下去。 裁判此时才敢走出来,战战兢兢地站在苏悉旁边,隔了她有一臂之遥,这才大声宣布:“梦蝶仙子,胜!” 虽然早看到这样的结局,但是眼睁睁地看着梦蝶仙子第一个进入前四强,很多人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就跟脚踩棉花糖一样,太不真实了。 仇恨梦蝶仙子的人怎么会轻易让她过关呢?于是,不少人站起来,狠狠地盯着梦蝶仙子。 虽然梦蝶仙子之前展现了她的暴力,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不长眼的,不寻她麻烦就对不起自己似的。 “什么玩意儿嘛,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不就是靠美人计嘛。”第一个不怕死的人冷哼。 “就是啊,如果不是故意引诱风瑾殿下,她又哪里有机会下手,又怎么会赢呢?”第二个不拍死的接着嘲讽。 “唉,只可怜那风瑾殿下,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却愣是被她打成这样,这女人莫不是疯子吧?”第三个不怕死的花痴道。 苏悉远远地站在高台上,光芒万丈,目光冷冷地往观众席上一扫,属于九级巅峰强者的威压将那一方天地笼罩,空气都发生细微波动。 顿时,刚才说话的那三个人犹如被人掐住了咽喉,差点窒息,只觉得有一种死亡的阴影将她们笼罩。 忽然,喉咙松开了,她们才喘了口气,却又感觉到头顶似有一股看不见的重力压下,重的她们无力抵抗,只得弯下膝盖,最后砰一声重重跪地,所跪的方向,正是梦蝶仙子站立的方向。 那三人全都一脸惨白地望着苏悉……能够隔空施重这种手法,至少也有九级啊,梦蝶仙子居然真是九级! 台上的梦蝶仙子一扬手将发散的灵力收回,冷冷哼道,“滚吧。” 那三人身上脸上冷汗淋漓,听到这句话后如蒙大赦,拔腿就往外跑,就好像后面有人紧追不放似的。 在苏悉扬手的瞬间,那股威压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梦蝶仙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些甚至隐隐在想,如此强大的气场,梦蝶仙子莫不是已经达到九级了? 苏悉这一出手,倒让观众席上静下来,顿时台下鸦雀无声,寂静的能听到树叶掉地的声音。 苏悉嘴角勾扬,微微一笑,转身便飞身离去,而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再也没人敢多嘴说一句话, 风恨天望着苏悉的方向,眼底露出一抹凝重的深思。 他起身便欲离去,但是却被白老头拦住,“你干嘛呀?去哪?” 自上次白灵儿中毒后,白老头对风恨天就恨之入骨。后来苏悉对他解释说,那枚尼罗针进入灵儿体内已经几日,应该不是风恨天所为,他才没有冲过去杀人,但是从此往后对风恨天却是百般刁难,用他的话说,如果不是风恨天那徒弟引发了灵儿体内的毒针,灵儿怎么会有事? 对于他的强词夺理,苏悉表示无力,不过白老头要找风恨天麻烦这种事,她倒也乐见其成。 风恨天恨恨地瞪了白老头一眼,“关你屁事,放手。” “风恨天,你最好记住,那姑娘是在擂台上打的你徒弟。既然认输就要服输,要怪就怪他自个儿技不如人。”白老头懒洋洋地望着他。擂台上规定了不许伤人性命,却没规定不许伤人,所以苏悉的做法并没有错。 蓝海大师一脸的笑意,说出口的话却冰冷,“如若你敢伤她,就别怪我和白老头联手。” 风恨天与他们单打独斗尚且还弱了一点,更何况是他们联手?他恨恨地一甩袖,重又坐了下来。 卫帝看着身旁三位先天强者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不由大为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觉得先天强者就应该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疏离淡漠,他们就像神人一样,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嫉妒仇恨,甚至不用吃喝拉撒…… 因为在他印象中,先天强者实在太过神秘了…… 但是,眼前的三位却大大颠覆了他以往的思维。 其实也难怪卫帝会如此惊讶。虽然他是一国之尊,君临天下,但他还是和世人一样,低低地站在先天之下仰视那些上位者。其实,只要跟那些上位者站在同一个层次,就会发现他们除了强大到近乎无敌,其他的同世人没有什么区别,也会动怒,会护短,会会记仇,会斗争。 只不过对于下位者,他们表现了漠视和不屑,但越是如此,下位者就越是崇拜。据她所知,薛璇依虽然天赋不错,却还够不上天才级别,能够一路进阶到前七强,倚靠最多的就是好运气。这是苏悉说的原话。 但是安亚却摇头,“其实你不知道,不知道为何,这次见到薛璇依,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苏悉微微蹙眉,“危险的气息?我记得,薛璇依是七级,你也是七级,没道理你会从她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那种恐怖气息一般是等级高的对等级低的武者无意识散发的冷意。 “反正我是觉得薛璇依变了,而且变化还不小。如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局,输的人很有可能是聂舞霜。”安亚一边数银子一边抽空回了苏悉一句。因为赌局的事一直是她亲自负责,所以对于选手的情况,她比苏悉了解的更清楚些。 毕竟和聂舞霜一起参与那夜的活动,多多少少算点头之交,安亚还是略有点担心的。 安亚的话引起了苏悉的重视,不过也没有为此太多担心,她笑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进去瞧瞧吧,下一场就是聂舞霜PK薛璇依了。” 这场比赛,对于聂舞霜的心情来说,是相当的阴郁。因为她原本期待的对手是苏悉,她想和她在擂台上光明正大来一场战斗,结果她倒好,直接就不报名参赛了。结果抽签她又好死不死抽到薛璇依。这根本就没有一点挑战性啊。 在聂舞霜心里,对薛璇依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一晚,所以她对薛璇依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她想,既然苏悉没有上场,却让她抽到了和薛璇依一战,这岂不是老天长眼,让她替苏悉报仇吗?薛璇依这个虚伪阴险的女人,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台上,两个人静静而立,都在打量彼此。 当聂舞霜看到眼前的薛璇依时,不由地眉心一皱。因为太奇怪了。 以往,她能一眼就看清薛璇依的底细,知道她不足为虑,但是眼前的薛璇依竟然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般只有在等级比她强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才几天,薛璇依的变化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面对这种情况,聂舞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因为她此时参赛,为的就是找寻对手,而她的武道一向是在战斗中突破的。 “聂舞霜,当日在狩猎场你嘲讽我,今日你就做好受死的准备吧!”薛璇依眼底眉梢,甚至全身都透着一股冷意。 聂舞霜冷冷一笑,“受死?哈哈哈,薛璇依,虽然你进步了一点,但是这话也未免太狂妄了,该受死的人是你!” 聂舞霜性子火爆,只要稍微一点,就能引燃。 两人一言不合,下一瞬间就开战。 一开始聂舞霜凭着浑厚的掌风占了上风,但是薛璇依嘴角一直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的冷笑。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再次分开,聂舞霜灵力消耗过半而薛璇依却依旧精神饱满。 薛璇依冷冷一笑,嘴角含着一抹讥诮,“聂舞霜,你唯一能够打败我的机会已经失去了,接下来你就等着受死吧。” 她话音一落,五指开始结出繁复的手印,身影幻化,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然后四面八方都是她的身影,将聂舞霜团团围住。 聂舞霜占在擂台中央,凝聚灵气将自护周身护住,面容冷凝,警惕的目光射来射去。 但是她用尽一切她能用的办法去辨认,却依旧没有辨认出来,似乎每一个都是真,又似乎没有一个是真。 苏悉台下,她的目光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薛璇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强大?就连她都看不出薛璇依的深浅,那四面八方的虚影连她都看不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如若换她处在聂舞霜的位置,她没自信会比她做的更好。 薛璇依她……应该是十级了吧,而且是十级巅峰。 但是那日在药材店里,她身上明明才八级而已。 安亚附在苏悉身边,小声嘀咕:“我说的没错吧,薛璇依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突然就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有自信能赢她吗?” 苏悉缓缓摇头,无奈叹了口气,“没有。” “那怎么办?下一场很有可能就是换你们对上了。”安亚没好气的说。她是直接将聂舞霜赢的可能性给抹杀了。 不过苏悉也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如若聂舞霜还赢的了,还才叫奇了怪了。刚才聂清然和白灵儿比过了,前者赢的毫无悬念。如此说来的话,剩下的四强就是,自己,卫凌风,聂清然和薛璇依。这三个人,不管对上谁,都是极难应付的呀。 苏悉微微蹙眉,“薛璇依这次变强后,我们就变得被动了。你看,聂舞霜不过是当初在狩猎场说了她几句,她就要人家性命,我跟她结下多大的仇啊,她不会赶尽杀绝吧?” “以薛璇依的性子,这可真说不定。”安亚的目光继续回到台上,眸光渐渐变冷,因为她看到场上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聂舞霜还能占上风,后来两人对峙,再后来聂舞霜落了下乘,但是现在--聂舞霜已经只有招架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她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剑,鲜血染红了,本就红艳的裙衫,一时间,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都是聂舞霜行动间滴下的。 此刻的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原本红润的薄唇像被涂了层白霜,干裂而憔悴,不过她的双眸依旧清亮,眼底闪过坚毅以及不服输的倔强。 苏悉目光淡淡地望着台上,却不由自主为聂舞霜捏了把冷汗。 薛璇依的出手太狠了,处处杀招,阴狠毒辣,她手里的那把剑,流光溢彩间带了一层浅绿色,似乎淬了剧毒。被那柄剑中了几处伤口,聂舞霜的行动就开始变慢,出手也变得有气无力,而薛璇依却像吃了兴奋剂,灵力饱满。 聂舞霜身上已经中了十数刀,鲜血流了满地,但是薛璇依还是不断地对她出手。 苏悉几次看到聂舞霜想要喊认输,但是都被薛璇依无情地打断,苏悉知道,她这是要活活地将聂舞霜鲜血流尽或是中毒身亡。 在这场比赛中,不限制用武器和毒药,所以薛璇依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苏悉,你快想想办法,聂舞霜她承受不住了。”安亚焦急地拉着苏悉的衣袖,目光却紧紧地盯在台上。 聂舞霜已经第七次摔倒了,这次,她挣扎了几下,似乎爬不起来了。 她抬起头,脸上呈现一抹幽绿的油光,双眼无神而放空,她举起一只手臂,艰难地叫道:“我……认……” 一个输字还未说出口,薛璇依嘴角却扯起一抹冷笑,她劈头盖脸就是一招“火漫千里”,想要将聂舞霜活活烧死! 因为聂舞霜没有喊出最后一个“输”字,所以那裁判依旧冷冷地站在一旁没有动弹,苏悉觉得那人很眼熟,再定眼一看,却原来竟是薛将军!薛璇依的二叔! 苏悉顿时一股无名火上涌,仗着聂清然不在,如此欺负北夷国人,她这是想引起两国的战争吗? 既然当初聂清然救她一命,那她就出手帮他忙,还了他的人情。 苏悉掏出那柄玄铁匕首,运起全部的灵力全力朝薛璇依袭去! 匕首如离弦的箭,直射而去-- 苏悉已经是九级巅峰,更何况她本身又是刺客出身,偷袭对于她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正在得意的薛璇依没有预料到会有一柄匕首过来,微微侧身避过。不过待她反应过来时,她身前的那团火焰已然消失。 原来苏悉的目标不是她,而是那团火焰。 因为玄铁匕首体内的寒气逼人,正是那火焰的克星。所以玄铁匕首穿过那团火焰,将火焰消化与无形之中,这刚好救了聂舞霜一命。 此时,她一个“……输”字,刚好脱口而出。 众目睽睽之下,薛将军也不好偏袒,便宣布了战斗结束。 他话音还未落,苏悉和安亚便奔上台,将聂舞霜护在中间。 薛璇依狠狠地盯着苏悉!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如若不是她打搅,聂舞霜早已被她灭了。不过现在也没关系,聂舞霜中了她的七绝夺命散,就算流不干血也要毒死她。 苏悉望着眼前的薛璇依,发现她的眼底涌现一种疯狂,瞳眸赤红,怨恨毒辣,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苏悉,你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啊,你就不怕丢了自己性命吗?”薛璇依的声音轻缓,妖冶的,带着一丝讥讽。 “这种闲事,我管定了。”苏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塞进聂舞霜口中,小心翼翼地让她吞进去。 聂舞霜看到苏悉后,嘴角缓缓一笑,终于松了那口强撑的气,晕厥在苏悉怀中。 “这是解药吗?”安亚急声问,眼瞧着聂舞霜就快要断气了。 苏悉对安亚道,“这解药未必就管用,咱们回去再说。” “我奉劝你还是将解药留给自己吧。”薛璇依说完缓缓大笑,转身步出擂台。却没注意到,她经过苏悉她们身边时,安亚眼角扬起的那抹得逞的笑容。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悉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没过几日,四强对决赛名单已经初露。 分别是卫凌风PK聂清然。 苏悉PK薛璇依。 拿到这个名单后,苏悉将自己关进书房里,整整一日都没有出来,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题外话------ 昨天太困了……所以木有二更,灰常感谢大家滴月票和钻石花花,偶只能今天二更来报答乃们啦~老时间晚上9点~嘿嘿~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8章再次突破 第088章再次突破 苏悉如今才九级巅峰,那薄薄的一层膜却似可触不可及,明明很近,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她将此事放下,专心去炼制治疗聂舞霜的解毒药剂,直到比赛的前一日,才终于制出来了。 关于薛璇依的事,她问过了蓝海大师和白老头,他们两个研究一宿后得出结论,薛璇依极有可能进行了血誓。 这血誓极为霸道,说白了就是透支潜力,它可以让用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实力骤然提升两级,但是在此之后,她就再也不能更近一步,永远地卡在十级巅峰状态。 难怪薛璇依就像游戏里开了外挂似的,灵力那叫一个蹭蹭蹭地往上涨呀。 知道了原因,苏悉依旧觉得抑郁,因为决赛就在明日,而她依旧没有一丝突破的痕迹。 浩淼的夜空,星辰闪耀。 苏悉一个人飞上屋顶,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满月。 不知何时,卫凌风也飞了上来,慢悠悠地陪坐在她身边,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苏悉双手枕在脑后,平躺在屋檐上,望着星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卫凌风定定地望着苏悉,淡声道,“还是弃权吧,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苏悉摇摇头,“你也觉得我打不过薛璇依吗?” 苏悉手中握有的底牌,也不是薛璇依能够知道的,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了比赛,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卫凌风摇摇头,修长五指抚摸着苏悉脸上滑嫩的肌肤,“我知道你会赢,可是会赢的很惨烈,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只要一想到你有可能会受伤,我的心头就盈满了恐惧,苏悉,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卫凌风,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苏悉对他一笑,明眸皓齿,翦水秋瞳,一时间美艳绝伦,“我不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而是注定要经历风雨的野草。我要的不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而是和你一起展翅翱翔,你懂吗?我不害怕受伤,但是让我怯懦弃权?绝不!” 卫凌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番话他说了还是白说,但是总是想将她保护在身后,让她安全无虞地活在他的羽翼之下,而她要的却是与他一同展翅翱翔。可是,那样会很辛苦,他舍不得。 卫凌风又道:“薛璇依是真的疯了,血誓之后,她连心智性情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为她还会隐藏杀气,但是现在,恨意外露,霸道无比,就连我想要赢她都有些困难,你……真的可以吗?” 薛璇依对付聂舞霜的手段卫凌风也听人说了,她对只小小得罪过她的聂舞霜尚且如此,苏悉与她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她到时候爆发出来的杀意该有多强烈?她不让聂舞霜喊着认输,难道,还会将这样的机会给苏悉吗?一想到这,卫凌风心里就懊悔,当初怎么就没除掉那个碍眼的薛璇依。 苏悉却笑了,笑的很轻很缓却很自信,“我抑郁,是因为我明明可以突破却怎么都突破不了的第十级,而不是害怕自己会输给薛璇依。别说薛璇依,卫凌风我跟你说,我是连你都要赢的。” 她PK薛璇依,卫凌风PK聂清然,两两比赛得出的胜者,就可以争夺这一届的大陆高手冠亚军头衔。而显而易见的,如果她赢了这场比赛,将要面对的就是卫凌风了。 他们两个,还真的从未正面交过手呢。 见到苏悉眼底的自信,卫凌风也放心了不少,不过这一晚上,他没有下去,只是在屋脊上抱着苏悉过了一整晚。 第二日,他陪着苏悉前去比赛。 这是吸取了上次聂舞霜的教训。他可不希望到时候苏悉输了比赛,还要面临生命危险。 不过苏悉并不愿意与他并肩而行,因为此刻的她是梦蝶仙子的身份,而坊间对于梦蝶仙子和宁王的传闻不在少数,不过在看了今天的事后,想必会继续甚嚣尘上了。 果然,看到宁王一瞬不瞬地盯着梦蝶仙子,看着他眼底的关切,很多人都睁大了一双八卦的眼。 同时在心中感叹,宁王妃果然没有来,想必是眼不见为净吧。 如此一想,他们就发现一个不为人知的巧合。 就是每当梦蝶仙子出现的时候,宁王妃都不会在现场出现,这表示宁王妃对梦蝶仙子的态度很不友善,甚至隐隐有一种蔑视的感觉。 苏悉要听了这话,肯定会说,笑话,姑娘我又不会分身术,梦蝶仙子出场的时候,我的本尊又怎么出现? 不过看在那些人眼中,却更加坚定了宁王,宁王妃以及梦蝶仙子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更有文人书生发挥笔墨,添油加醋,好像真的亲眼所见似的,将他们三人的故意描绘的荡气回肠,还被评为千古绝恋,赚足了眼泪。当然,这是后话。 薛璇依静静地站在擂台上,望着台下那一前一后刻意保持距离关系却昭然若揭的两个人,眼底的怨毒就如千年冰霜,越结越后。 她之所以选择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实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苏悉的恨,她以为苏悉会参加这场比赛,她要在数以万计的人面前狠狠地将苏悉打败,让宁王知道谁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苏悉没参加,所以她一腔期待落空后,幻化成了烈焰怒火,正当她以为自己亏了的时候,梦蝶仙子出现了。 若说苏悉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那么梦蝶仙子便是她的第二恨。 梦蝶仙子与宁王的绯闻自是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薛璇依清楚地记得,当初在母亲寿宴的当日,她买通了梦蝶仙子想要栽赃嫁祸苏悉,甚至她连苏悉落马后自己怎么对她都想好的,但是,这一切却反而让苏悉得力,而自己却损失最大。当时她并没有怀疑到梦蝶仙子,但是吃了那么大的亏后,她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通,又暗中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件隐秘的事。 那就是苏悉与梦蝶仙子竟然有来往。如此这般说来,梦蝶仙子就是假意答应自己,假意与苏悉吵架,却将自己即将陷害苏悉的事说了,让苏悉有了防备之心,同时她们还设法将恒温珠据为己有。事后,梦蝶仙子又在自己面前假扮无辜迷茫,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难道她以为做过的事就能真的过去吗? 薛璇依从回忆中回身,她冷眼望着宁王与梦蝶仙子之间的暧昧,心底一阵阵地发酸发涩……最后,全都化为无名怒火。 “梦蝶仙子,受死吧!”薛璇依大吼一声,率先出掌。 因为有了强大的灵力,所以她有恃无恐,也没有讲什么道义,直接就出手了。如若能一招就将梦蝶仙子拍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薛璇依自信心膨胀,她对自己赢很有把握,因为那次梦蝶仙子对战风瑾的时候,她亲眼见到过,她看出梦蝶仙子虽然实力不弱,却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用力一击却被苏悉偏头避过。 苏悉跟着白老头特训一段时间,不论筋骨还是皮肉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那日与风瑾对战根本就没有展现全部实力,所以薛璇依还是低估了她。 一时间,两个人你来往,打的非常激烈。 空气中一阵阵气流翻涌,白光金光交织闪烁,人影交错,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一时间,两个人竟不分胜负。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蝶仙子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不经意间她受了薛璇依的重重一击,于是被拍翻在地。 薛璇依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梦蝶仙子显然被那重重一击打懵了,此刻的她竟然——竟然低垂着脑袋,不动不动地躺倒在地。 那一掌虽重,却也不至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在场的人都如此想。 卫凌风捏紧拳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上,生怕一不留神出手的晚了就会让苏悉遭遇不测。所谓关心则乱,如若将台上的苏悉换成任何一个外人,以他的睿智,或许会发现其中的一点端倪,但是此刻的他却只是紧紧盯着苏悉,瞳孔紧缩。 如若不是苏悉一早告诫,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不许他插手台上的事,他早就出手了。 此刻,距离宁王相当远的角落,聂清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周围人话语喧嚣,但是他的眼中耳中就只感受到苏悉一人。相较于宁王,他发现了苏悉身上似乎起了一丝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却说台上的苏悉,她现在的状况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痛并快乐的。 丫的,薛璇依这贱人还真是恨她入骨,出手那叫一个重啊,她不小心被薛璇依打中了穴道,一时间痛的她冷汗直冒,但却也因此,薛璇依的灵力注入到她体内后,她停滞不前的灵力竟然开始运作起来,苏悉已经摸索到了突破的门槛,也看到了里面映出的曙光。只是那个门只开了一条缝,她的灵力要涌入,需要一段不小的时间。 如若这个时候收手不让突破,苏悉知道,这道门关上后想再开可就难了,所以她忍痛进行突破,对薛璇依的打击视若无睹。反倒是薛璇依的每一次重击都让那道大门打开的大些,灵力涌入渐渐快速起来。 薛璇依在梦蝶仙子身上找到了虐杀的快乐,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帮苏悉突破,而将灵力一遍一遍地射击到苏悉身上,帮她打通那道门。 苏悉知道,此刻的她肉体已经伤痕累累,甚至她能闻到从自己身体上传来的血腥味,很难闻,但是她的精神却越来越亢奋。 就在卫凌风和聂清然看不下去正欲阻止薛璇依的动作时,苏悉正好吸收完了最后一股灵力,而她也正正式式成了一名十级强者。 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半年之间从七级进阶到十级,这就算是放眼整块大陆,又有谁人能及?就连大陆有史以来天赋第一的颜清前辈只怕都会自叹不如吧。 苏悉缓缓睁开眼,目光对上薛璇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她声音轻柔和缓,笑道,“薛璇依,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薛璇依正纳闷为何自己的灵力击打到她的身上这么久,她却依旧能够坚持,此刻看到梦蝶仙子的眼,那双精湛饱满睿智犀利的眼,顿时让她心底一跳。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梦蝶仙子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将这股情绪压在心底,不予理会。 “谢谢你帮忙,如若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十级呢。”苏悉缓缓扯开嘴角,手中开始结印,那繁复的手印在她手中却快捷无比。刚突破十级,那种充盈的感觉和饱满的精神力让苏悉为之一振,似乎如今的她有着无穷的力量,无坚不摧。 看着那手印,薛璇依觉得自己快要晕了。那手印不是别的,正是原本隶属于薛家的云天手印!她没有学过,却见父亲展示过,自然一清二楚。 “你——你为何会……”薛璇依瞪大了眼望向梦蝶仙子。眼前的梦蝶仙子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出所以然,就是觉得熟悉…… “云天手印本就不属于薛家,旁人会又有什么稀奇?薛璇依,现在开始,我要将你刚才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痕,一一讨回来。”苏悉嘴角扬起一抹笑,结好的手印平平推出,似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 空气波动引起一阵强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薛璇依却看到了一幕让她简直难以置信的场景。她呆住了,傻傻的望向梦蝶仙子……为何,她长着一张与苏悉完全一样的脸?为何!这究竟是为何!一时间,她脑海里转动着无数的念头和猜想。高手之间的输赢只在一线之隔,薛璇依的发呆已经注定了她的失败。 那股力量越接近薛璇依,散发出来的杀意就越强烈,最后简直沸腾起来,直直击上呆呆的薛璇依的身子。 堂堂十级巅峰强者,却被这一击击的往后跌去。 飞出去的时候,薛璇依望着梦蝶仙子。 那眼底的不甘和怨恨燃烧着熊熊烈火。 “砰——”薛璇依的身子重重落到地面,发出一阵声响,她缓缓地站起来,但是脚步已经略显踉跄。 但是,苏悉又岂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残影闪过,身影已经到了薛璇依身边,对着她的身子又是重重一拳。 她不必薛璇依,薛璇依是想在台上将她虐杀,所以之前采用的是折磨她的手法,而不是将她打落擂台。但是苏悉却知道,真要论起实力的话,薛璇依比之她尚要强上一点,可能是她刚升上去等级,所以精神力和技能运用有些不熟悉,这才让她有机可乘。 苏悉的目的是想将她击落台下,所以,当薛璇依再次落地的时候,她又是一记旋风腿扫去! 薛璇依又被击飞出去。 “砰——”远远的,薛璇依的身影重重砸在地面,砸的她四肢俱断!脊背折断! “呃……”梦蝶仙子发出一道痛苦的呼声,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悉,死死地盯着,最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晕过去了,而且这辈子很少有机会再醒来了,就算醒来,也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了,因为脊椎被断,自颈项之下,她全都不能动了。 苏悉知道薛璇依对她的恨不死不休,如若这次她不下重手,以薛璇依疯狂的恨意和超强的实力,那么下次受到伤害的就是她在乎的人,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毁掉薛璇依是唯一的选择。 直到这一刻,苏悉才感觉到身子的疼。 她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白色圆领裙衫上血迹斑驳,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一阵阵的痛楚袭来。 台下,是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都像看鬼一样望着苏悉。 她是变态吗?之前被打的像鬼一样,却能在被打的过程中突破?天啊,如若被打就能突破,那自己是不是要找人打打看啊? 世上升级的方式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但是像苏悉这样的,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下一瞬,卫凌风已经飞上台,抱住苏悉,带着她飘然远去。 聂清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忽明忽暗,眼底更是一片复杂神光。 看着宁王抱着苏悉翩然远去的背影,台下人顿时发出一阵强烈的掌声。 自顾英雄配美人,宁王和梦蝶仙子实是太般配了,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宁王妃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梦蝶仙子,却是差的远了。 众人皆发出一阵阵的喟叹。 卫凌风抱着苏悉回府,看着她满身伤痕,目光渐渐放沉,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用力一撕裂,苏悉身上的布帛顿时裂成碎片,飘扬在空气中 ------题外话------ 亲爱滴们~下一章真的有感情戏了有风花雪月有小H什么滴,也是转折点了~ 话说,乃们真滴经不起虐么?一点也经不起啊么?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89章谁上谁下 第089章谁上谁下 衣帛被撕裂,苏悉上半身只着一件猩红肚兜,雪白肌肤静静地暴露在空气中。 苏悉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卫凌风,但是不解风情的某人竟然阴沉着脸出去了。就在苏悉错愕的时候,半晌后他又回来,只不过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医疗小木箱。 卫凌风将小箱子打开,取出镊子棉花纱布等东西,开始给苏悉包扎伤口。 不过在做这些准备之前,卫凌风拿出一瓶放在苏悉面前,冷声道:“喝下。” 被薛璇依的同一柄剑所伤,所以她和聂舞霜中了同一种毒,虽然表现看着她似乎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却依旧让人担心。 苏悉扬着无辜的小脸,清澈眸子望着卫凌风:“这种小毒对我不起作用的,你放心吧,我真的没有中毒。”自从喝了小雪狐的心头血后,她就是百毒不浸的体质,而且伤口愈合速度还奇快。 卫凌风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悉,周身散发着一股森然冷意。 “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吗?我喝。”苏悉极其无奈,她自己炼制出来的解药,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味道,腥臭味极其浓重。但是为了让卫凌风安心,她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这可有可无的药剂给喝下。 她苏悉这辈子还从没被人要挟过,除了卫凌风,她想,她是真的沦陷进这段感情了,而且陷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卫凌风依旧皱着眉,眸中进出万点寒光,点点都如冷箭射向苏悉。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苏悉眼巴巴地望着卫凌风,心里道,见好就收吧,什么时候见过她给别人服过软啊? “你……你叫我如何不生气?”卫凌风满脸阴霾,拂袖在房内走来走去,额际青筋突突突地跳,他忍着怒火道,“除了第一次,之后的那些攻击你根本就可以避开,但是你却任由它们落到你身上,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薛璇依的攻击刚好打开了那道门,如果不趁势吸收,下次想要突破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苏悉下意识地反驳,这样的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她可不想一直停留第九级被薛璇依欺负。而且她早就算好了,在她身体可承受的范围内会一举突破然后反击。 “等到猴年马月又怎样?那有比你生命更重要吗?如果薛璇依不是抱着折磨你的态度,而是直接一剑将你劈了,我看你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喊疼!”卫凌风气呼呼地将沾了药膏的棉签重重按到她伤口上。 “嘶--”苏悉可怜兮兮地望着卫凌风。她知道卫凌风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但是那样好的契机她真的不舍得错过。再说了,她早就算准了薛璇依的态度,她绝对不可能会一剑将她杀了,因为那样太便宜自己。 眼见着苏悉疼的龇牙咧嘴,卫凌风依旧板着棺材脸,但是动作却放轻柔了许多,半晌才喃喃吐出一句:“你也知道痛吗?你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却不能出手,我的心比你更痛千百倍。”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苏悉觉得自己今天太不对劲了,示弱,柔情,认错……她都不太像原来的她了。不行不行,她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 卫凌风拿眼角淡淡地瞥她一眼,锐利的黑眸缓缓的、缓缓的溜过她娇美而女性化的曲线,闪烁着难解的光芒,然后低头继续清洗伤口,一副依旧不预备理她的样子。 苏悉简直无语,卫凌风脾气撅起来,还真挺难伺候的,她不经仰天长叹:“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难道要她剖腹自切以证心意? 卫凌风板着脸不回答,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他身上散发着热与冷交织的气息,夕阳的余晖在挺直的鼻和薄唇投射成阴影,微垂着眼的侧脸线条流畅却带着邪魅的气息。 像他这样如罂粟般的男人,占上他就跟占上毒品一样,深深地中毒,执迷不悟。苏悉现在有些理解为何薛璇依她们会对他穷追不舍了。相比较起来,她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悉唇畔的笑容缓缓扬起,眼底闪过摸戏谑的光芒。 “这样呢?”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苏悉攀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畔在他敏感的耳垂来回磨蹭。高超的调情手段一直是苏悉引以为傲的资本,不过许久不用,却是有些生疏了。 即便如此,卫凌风身形已然一颤,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又继续低头帮她上药。 这样都不行啊?苏悉只能再接再厉,柔嫩白皙的手探进他的衣襟,悄然在他身上游移。掌心滑嫩柔软,轻如羽毛。 卫凌风咽了咽口水,他唇角一勾,眼中的眸光邪魅低沉,声音暗哑魅惑,“你要敢继续玩火,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卫凌风,你太粗俗了。”苏悉眉眼一勾,状似责备,雪白的长臂挂在他颈项上,指尖抚上他淡粉色的薄唇。 “这叫粗俗?那我还有更粗俗的。”卫凌风手臂一捞用苏悉公主抱,而他自己则坐在苏悉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苏悉还没坐稳,唇已经被他的堵上了…… 卫凌风欺负她有伤在身不敢动弹,如雨点般绵密的吻落在她的眉上、颊上、唇上、颈上……恣意妄为。 “不……”她抗拒。 “为什么不?我的小王妃,我可是你的夫君!”卫凌风贴著她的耳畔低语。 他低嘎的话语让苏悉轻笑起来,她捧住他如刀削般的俊颜,低哑着声音:“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在欲拒还迎吗?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诱惑吗?” “我的小王妃,原来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你可知本王等你长大等了多久?”卫凌风大掌沿著她的衣摆下探索,潜入一片溜滑细腻的小腹…… “迫不及待的是你吧,我的宁王殿下。”苏悉翻身跨坐在他腿上,以女王的姿势俯瞰着身下美景。 此刻的卫凌风,衣衫半褪,露出胸前雪白泛着粉红的肌肤,他的脸上因情欲而微微潮红,双眼如同醉酒了般闪着迷蒙的深情,眸光灼灼透亮。 “今晚,你要将那半年的等待,全部都还回来,全部!”卫凌风反身将苏悉再次压在身下,嘎声低笑,开始掠取掌下滑溜柔腻的女性肤脂。 卫凌风两指拧住绷紧的乳首,见到她颈子上的红霞,他低低地狎笑,两指越发搓得紧,捻扯起来。 苏悉咬着下唇,但是轻柔的shenyin出声,那如白雪一般水嫩的细腰剧烈地扭动著,像一条灵蛇一般迷住他的视线。 卫凌风索性扯下她胸口的肚兜,胸前两团柔软晃颤得厉害,他嘴角微勾,邪魅一笑,“真没料到,我的小王妃是入戏热惰的小东西,嗯?” 苏悉双手枕在脑后,一副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惬意,低哑着声音:“就是不知道宁王殿下是不是长抢不倒了。” 没有第一次由女孩变女人的娇羞,似乎这种事在苏悉看来,坦荡而正常,此刻她竟还一副看戏的表情。 卫凌风心底顿时五味陈杂,他蓦然下定决心,魅惑一笑,“那就让小王妃好好见识一翻好了,你可准备好的,我的小王妃?” 不知何时,卫凌风已经褪去自己的亵裤,那坚硬的铁杵挺入黑色森林…… 苏悉清澈的眸慢慢变得混沌散乱,迎着他由缓到强的猛烈冲刺,黑夜中,水花拍打的声音合奏着她急促的shenyin…… 苏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透亮。 她抬眸望向身侧,卫凌风紧紧地抱着她,双眸紧闭,睡的极沉。 此刻的卫凌风嘴角微微翘着,像个纯净的孩子,不被世俗所污染的那种纯净。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丝杀戮暴虐邪魅的气息。 这样的卫凌风,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却隐隐地让人心疼。 苏悉纤细的指尖抚上他浓密卷曲的睫毛,还未触及,他便已然睁开眼。 警觉性太强什么的,真是不太好玩呢。苏悉嘟嘴,不悦地瞪他。 卫凌风混沌的眸子渐渐变得清醒,看到苏悉嘟嘴的模样,不由低哑笑出声,“怎么了,我的小王妃?是在怪我昨晚上没有满足你吗?” 昨晚他的小王妃是想坐上面的,可惜他太过急迫,抢占了先机。 “你才知道吗?”苏悉哼哼一声。 “那现在,由你在上,可好?”卫凌风邪魅一笑,手中一动,苏悉已然坐上了他精瘦腰际。 苏悉眼底眸光微闪,眉角扬起笑意,“你说的喔,不许食言。” 昨晚,不顾她身上带伤,就像饿狼一样,不知满足地一次次索取,害的她现在从腰到腿,没有哪个部位不疼的。 为了证明他的长枪不倒,他也不必如此用力吧。 苏悉已经想好了,她要将卫凌风四肢绑在床上,好好地折磨他一翻,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欲火焚身却求而不得。 苏悉正想着,门外突然出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卫严的声音响起。 “王爷,慕容大将军派了人来,说是请您务必过去相商。” 卫凌风眼底一阵沉思,慕容大将军?没记错的话,他们一向没什么交集,他怎么突然会轻自己过去? 苏悉眸光一闪,淡声道,“慕容大将军?岂不就是慕容馨的爹?他怎么会找你?” 卫凌风缓缓摇头,坐起身来,揉揉眉心,“我也不知,不过等我回来后,一切便清楚了。在家等我,嗯?”卫凌风搂住苏悉重重亲了一口,叮咛嘱咐。 “嗯,等你回来吃中饭。”苏悉身上一层薄被盖住春光,笑着说道。 看着卫凌风离去,她心底隐隐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对着他的背影,苏悉喊道:“卫凌风,决赛的时候我一定会赢你的。” 卫凌风缓缓回头,笑着道:“好,如若你夺冠,我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苏悉实在好奇,卫凌风保证她一定会喜欢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为了那件礼物,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冠了。 苏悉的目光落在那堆被卫凌风扯下的衣服上,那衣兜里静静躺着一瓶药剂,那瓶药剂她本来是要用来赢薛璇依的,却谁知道她竟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候突破,所以就省了下来。 卫凌风,我真的要赢你的,真的没关系吗? 慕容将军府。 府里很静,慕容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椅子上,脸上扬起一道阴笑狡诈的笑意。 自从老祖宗失去灵力后,慕容府就失去了坚强的后盾,表面上陛下依旧倚重慕容将军府,但是行事上却开始有了阻碍,他知道,慕容府已经到了抉择新君的时候了。 他重点分析了朝内两股势力,太子党虽然表面上占了上风,但是太子其人,阴柔刻薄,资质平凡,就算上了位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但是宁王则不同,表面上似乎没什么势力,但他的势力都隐藏在暗处,上次太子名下的产业遭受重大的打击,极有可能是宁王做的。绝色锋芒,睥睨天下,他不是池中物。 经过慎重的分析,慕容大将军决定扶持宁王。不过,支持宁王的话,他必须要答应自己几个条件。这几个条件,放在以前的话宁王或许不会答应,但是现在……握有手中的这东西后,宁王就算不想答应,他也得答应。因为这东西,关系着整个东云国皇室的兴衰荣辱。 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慕容馨,不疾不徐道,“馨儿,你喜欢宁王吗?” “爹!您叫人家来就是想问这个吗?”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突然被宁王揭露出来,慕容馨微微有些害臊。 慕容尚淡淡地笑了,笑容中带了一抹宠溺,“你不必紧张,爹爹现下叫你来只不过是想问问你,你想嫁入宁王府吗?如若不想,那便算了。” “什么?!”慕容馨猛然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身后的紫檀木椅子被她带翻,但是她却毫无所觉,只一个劲地瞪大双眸望着她的父亲,“爹爹,您有法子吗?” 看到慕容馨此刻的反应,慕容尚知道,这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如今你嫁进去就只能做侧妃,倒是委屈你了。”慕容大将军有些无奈。 “不委屈不委屈不委屈!”慕容馨忙着摇头,一股上赶着的样子,“只要能嫁给宁王,就算做侍妾做奴婢我都心甘情愿的!爹爹,我是说真的!”薛璇依想嫁给宁王做侧妃,可是她费尽了心思做尽了努力,却依旧得不到,她能嫁进去做侧妃,已经很满足了。 慕容馨说完了,发现这是在她爹面前,她下意识地掩住唇角。 慕容尚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唉,女大不中留啊,馨儿,爹之前竟没发现你对宁王的心思这么重,要早知道,事情又怎会拖到现在?你放心,这侧妃的位置只是暂时的,等那苏悉被废,爹爹就请旨陛下,让他册封你为真正的宁王妃。” 慕容馨闻此言,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迟疑道:“爹爹,您说笑吧?宁王对那苏悉好的很呢,他又怎么会废她?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慕容尚闻此言,眼底闪过一丝冷笑,他笑道,“他越是舍不得就越要割了这块毒瘤,不然整个皇室又就会为此蒙羞。哼,就算他卫凌风不舍,他后面还有陛下,还有太后呢,难道他们都是死人吗?”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说嘛您说嘛,您说了,往后我进了宁王府,在苏悉面前也有底气些不是?” 慕容尚想来宠这个女儿,现下又被她缠的没办法,便将那封信递过去,谨慎吩咐道,“这信看了也就看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可不许说漏了嘴,不然会坏了爹的整个计划的,知道了?” “嗯嗯嗯!”慕容馨口中连声应着,拿着那封信看的仔细,忽然,她脸色倏然大变,“爹!这……这都是真的吗?苏悉她竟然就是……” “小心隔墙有耳。”慕容尚小心地提醒一句,然后点点头,“是那里送来的情报,这事差不了,等宁王来了后就可以确定了。”苏悉竟然有胆子得罪那个组织的人,她的陨落,本就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们居然……他们居然是……天啊!”慕容馨简直难以置信居然会这种事情发生,也难怪爹爹那么自信地说可以将她送进宁王府,将来还会让她坐宁王妃的位置。 呵呵,苏悉,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可以将一切都化为无形吗?我看你这次还怎么狡辩! “宁王殿下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声音。 慕容尚站起来,对慕容馨道,“将你喜怒形于色的表情给收一收,不然,就算你进了宁王府也不长久。” “我不是还有爹爹嘛,爹爹是馨儿的坚强后盾,有爹爹在,馨儿绝不会受委屈的。”慕容馨趴在慕容怀里撒娇。 “你呀。”慕容尚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最后嘱咐道,“此时见宁王你也不必去了,安心呆在府里,专心备嫁,嗯?” “嗯!馨儿知道了,馨儿告退!”慕容馨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她像只花蝴蝶般,走路都飘飘然起来,蹦蹦跳跳的。也难怪她会如此失态。因为就在前一刻,她还像无头苍蝇般不得门而入,但是后一刻,她不入了那门,还可以干掉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宁王和慕容尚在书房里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期间偶有传来桌案坍塌的声音,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内容。 等宁王出来的时候,他的眼底冷的像千年寒冰,眼底赤红杀戮,一步一步,就像修罗场里走出来一般。 他的脸上浮出一个冷到让人骨子里生寒的笑容,心里,却有一把火在烧!他要努力克制,才不会失去仅存的理智。 而慕容大将军,他的眼窝红肿,面容带着淤青,但是双眸精亮,看着心情却似乎很好。 卫凌风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全身酒气熏天,眼神赤红而混浊,走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他答应了中午回来吃午饭,但是一去就没了踪影,派人去慕容府问话,却说宁王早已离开,还说宁王离开的时候,撞翻了一堵墙。 苏悉正在房内养伤,看到卫凌风这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地微微蹙眉。她上前搀住卫凌风,将他扶到床上去。 此刻的卫凌风,面色酡红,双眸紧闭,卷卷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简直如妖精下凡,有一股魅惑天成的性感美。 苏悉正欲去拿毛巾给他擦脸,却被他紧紧拉住,扯进怀里。 “苏悉--”卫凌风低低一声呢喃,下一瞬已经将苏悉扯过,苏悉重重跌倒在他胸前,伤口被撞倒,痛的她火冒金星,还没等她闷哼出声,卫凌风已经凑上柔软的唇瓣。 “苏悉……苏悉……你是苏悉……我的苏悉……”他的唇在她脸上游移,口中下意识地一遍遍的重复着。 苏悉心头一震,心底一抹淡淡的疼肆无忌惮的蔓延,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她该死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 “卫凌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忐忑不安,让心悬浮在半空的事,已经有多久不曾发生过了?只有对非常在乎的人,才会这样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卫凌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胸口,因为醉酒而不断地呢喃。 “你倒是说话啊!”据说卫凌风出宁王府的时候将一堵墙都震碎了……苏悉忽然有个很大胆的猜想,卫凌风不会是将慕容馨给强了吧? ------题外话------ 惨了惨了惨了……偶感觉这章发出来会掉收啊……希望偶滴第六感不要那么准确~ ~(>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0章死在剑下 第090章死在剑下 苏悉刚想问出口,却再也说不出话,因为卫凌风的唇堵上了她,他粗粝的大掌沿著她的衣摆下探索。 一阵刺鼻的酒气熏天让苏悉不由自主地推开卫凌风,但是被拒后他反而越加亢奋,长臂如铁箍般将她圈住,雨点般的吻密密麻麻倾泻而下,将苏悉堵的无路可逃。 苏悉咬着下唇,想推开他,但是用劲拉扯到伤口,很疼。更何况,眼前的卫凌风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断地索取,她又岂能狠心…… 不知何时,两人衣衫褪尽,光裸相对。 卫凌风眼神迷蒙,神智迷乱而混沌,他低哑而粗喘着气息,一遍一遍拂过苏悉柔软的身子。 最后,将苏悉翻转而过,那坚挺的铁杵抵在苏悉下体边缘,柔软湿润的触感让卫凌风心生一荡,他强自忍住一泻千里的感觉。 因为陡然一震,他迷蒙的眼缓缓变得清亮,意识渐渐回到脑中。 他低头,看到苏悉后股的一小块伤疤……顿时,脸上情欲之色陡然褪去,只余下苍白惊恐和畏惧。 卫凌风倏然推开苏悉,因为动作过来,他自己向后倒去,顿时跌下硕大的象牙床。 苏悉抬眸,眼底闪过一抹狐疑,咬着下唇冷静道:“你怎么了?” 卫凌风身上很可能发生了一件大事,但是冷静自持是特工的本能,她不能乱了心神。所以此刻的苏悉虽然心底如油煎,但是面上依旧淡定自若。 苏悉伸手去扶卫凌风,但是敢碰到他的肌肤,他却像触电般,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就甩开了苏悉的手。 苏悉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 她的面容渐渐变得僵硬,眼底寒霜一点一滴地凝聚。 “卫凌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到鬼一样,这让苏悉极其的憋屈和委屈。 “我……”卫凌风避开苏悉的视线,站起身来,脊背僵硬挺直,眼底带了一抹淡漠疏离,他缓缓道:“对不起,刚才我突然领悟到了一点东西,我现在必须马上闭关修炼。” 真的是这样吗?他系腰带的手是因为领悟到而激动的颤抖吗?他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慵懒邪魅,时而张狂,时而冷洌逼人,一副目空一切的傲然,他总是那么深藏不露,有着一切尽在手的自信,他从未如今日这般失态过。 苏悉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了改变。 苏悉盯着他,一字一顿,缓缓道:“你确定,现在要去闭关修炼?” 她的眼眸太亮,亮的能照亮所有的黑暗,似乎世间的所有秘密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卫凌风劈开她的直视,冷然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1 走到铺着锦缎的圆桌前,修长十指轻挑玉壶,往水晶鎏隶盏里倒酒,片刻室内酒香四溢。笔趣阁www.d91 23.net 苏悉静静地望着他,而他静静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 月与星空,寂静空灵,似两颗孤寂的心紧紧交织,沁出一片落寞。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随意前抛,卫凌风冷然道:“是,我要去闭关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你……保重!”说完这句话,卫凌风阔步而出。 因为步子太急,他还撞到端着解酒药出来的小怜。 “王爷……王妃这?”小怜手里的汤药洒了一大半,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她抬起一双茫然的眸子,看看宁王远去的身影,又看看床上用锦被裹住一身春光的王妃。 苏悉心绪不宁,淡声道,“随他去吧,你也下去。” 此事她不好贸然插手,便只有等卫凌风从密室里出来再议。于是,她将这股疑虑丢掉,整个人埋首在实验室,一步也没有出来。 苏悉进实验室里研究药剂,而卫凌风则进入密室闭关谁也不见。宁王府突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焦躁中。下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嗅觉很敏锐,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一个个凝神屏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点差错被迁怒。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这一日,终于到了决赛的最后时刻。 苏悉亲自来到密室门口,她静静地站着,最后,她叹了口气道:“卫凌风,今日是最后的决赛,如若你真的在练功的重要关头,那便弃权好了。” 苏悉等了等,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苏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楼梯尽头时,紧闭的门缓缓打开,现出卫凌风那比白纸还苍白的脸。此刻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如同十天十夜不眠不睡一样,虚弱的似乎风一吹就倒。 十天……居然已经十天了吗? 她就这样走了吗?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卫凌风将脸埋在掌心中,有一种难过到想流泪的冲动。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卫凌风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出密室,走向他灰暗的未来。 擂台上,梦蝶仙子淡然伫立,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眼角微微上扬,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犹如光芒万丈,绝色锋芒。 她静静地站着,长发飘飘,长袖飞扬。 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任何人敢看轻她,也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她。因为南陵国的二皇子风瑾,抽风一样实力暴涨的薛璇依,全都完败于她之手。 众人皆知,这位梦蝶仙子似乎遇强则强,对手越强,她的能力也就越强,不管一开始多么狼狈最后赢的,却总会是她。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好奇,今日梦蝶仙子与宁王一战,究竟会产生怎样的结果,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梦蝶仙子站在台上,一动不动,目光紧紧望着门口的方向,这样的姿势已经保持了一刻钟,因为原本订的比赛时间就是在一刻钟之前。 比赛时间已经开始,但是宁王还没有出现,他的影子都不曾出现。 怕他忘记今日决赛的事,自己一早就过去提醒了,他不会弃赛,一定会来的。苏悉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这时候,台下已经议论纷纷,他们都在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我可是将全部身家都押到他身上了!” “就是啊,我也是呢,整整一百两啊,他这要是不来,我这一百两岂不打水漂了?” “你们说,宁王会不会是主动将冠军让给梦蝶仙子?毕竟他们两个不是……” “不可能!宁王绝对不是这种会因儿女私情而罔顾国家荣誉的人。听说梦蝶仙子是西俞国人呢,这在东云国的比赛,冠军让只有一个人参加的西俞国人搬走,宁王的颜面而在?东云国的颜面又何存?” 正在他们议论纷纷之际,评委席上四人中有三人皱眉的。 蓝海大师和白老头也就罢了,卫帝眉宇都纠结成麻花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刚才下面的观众已经提到了,不能失了颜面。所以这次比赛,卫凌风必须要赢,也绝对要赢。 但是眼见着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再过一盏茶时间,卫凌风就算人来了,也要当弃权论。 苏悉咬着下唇,如若到了那一刻,卫凌风还不来,她就自请弃权。两个人都弃权,组委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吧? “来了来了来了!”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响动,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门口。 卫凌风静静站在门口,阳光打在他身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娇冶动人,走的近了,苏悉不由心头一紧。那原本绝美深邃的眼,妖娆轻狂的颜,从什么时候起,变的如此憔悴? 卫凌风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台上行去,他的目光紧紧攫住苏悉,贪婪地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和心疼,他要多多的汲取她的温暖,才能有力气支撑着走下去。 他知道,过了今日,一切都将不同了…… 最后,卫凌风静静地站在苏悉面前,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意,浅浅的凤眸微眯,他轻轻地说,“我来了。” 苏悉淡淡地望着他,“来了就好,我就怕你弃权,然后让我一个人站在台上,接受四面八方质疑的目光和谩骂。” 为何,他的眼底没有一种傲然绝世的锋芒?为了他的眸光凄苦不再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这都是为何? 卫凌风闻言,心底微微一疼,唇畔却缓缓笑了。 如若不是考虑到这样,今日的他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是宁王弃权也不愿再站在她面前。 卫凌风笑道,“你一定要打赢我,一定要。” 苏悉道:“你放心吧,就算你不放水,我也会打赢你的。”他说过会给她一份礼物,一份她一定会喜欢的礼物,到时候她不要什么礼物,她只要一个困扰她多时的理由,她只要一个理由。 “比赛开始--”裁判喊了一声,然后静静地立在边缘。 卫凌风用剑,苏悉也用剑。 一时间,刀光剑影,两具完美的身子在空中交错,虽然是决赛,但是那两个人犹如在林间练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丝毫没有半分杀气。 不得不说,作为一场表演,这场舞剑实在太赏心悦目了,但是作为决赛,却太不合规矩了。 半空中,苏悉笑了:“卫凌风,前奏已经陪你练完,下一段便是厮杀了。” 卫凌风也笑了,浅浅的凤眸微眯,脸色苍白如雪,点头道:“那我也不能再放水了。” 两人话音刚落,便互相凝聚巅峰灵力。 一时间,场中情景突变,由一开始的温馨烂漫变为互相厮杀,招招狠厉,似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有苏悉知道,这杀招中其中并不会致人性命,而是表面看着凶险罢了。她是不会让卫凌风受一点危险,而卫凌风也同样如此。 但是,苏悉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卫凌风的剑竟不是虚招而是实招,他那一剑竟然真的刺向她心脏。 如果不是她对这招很熟,早已被他透骨的寒气刺穿了胸膛。 “卫凌风你……”苏悉咬着下唇,望着卫凌风,看到他眼底的疏离冷傲,手中的剑柄缓缓捏紧。 “既然是决赛,那就不要藏着掖着,来吧。”卫凌风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望向苏悉的眼底带着一抹嘲讽。 “好!”苏悉一怒,长剑毫不保留地刺去,带了全部的灵力。 但是,等剑刺到卫凌风胸口的时候,他竟然撤开剑圈的保护,身上更是没有一丝灵力保护,他竟然想让她活活将他刺死! “卫凌风!”苏悉在最后关头收剑,将那剑带来的灵力朝自己涌来,这才缓去了冲劲,卫凌风身上只有缓缓的一道剑痕。 因为灵力反噬,苏悉只觉得一股灼热的血腥味自喉咙涌上来,她咬着下唇勉强才将那股鲜血压下去。 幸好最后一刻看到他脸上的决绝和刺中后的解脱表情,不然,没有任何灵力保护的卫凌风就会被她刺死在当场。 “为什么要住手?”卫凌风那双曾经明亮的如同钻石般的眼,如今却黯淡无光,他望着苏悉。她的眼神,让他心底的恐惧黑压压的聚合,让他的心感到沉重不已。 “为什么?”苏悉冷冷地望着他。长剑已经在刚才被她撤掉,不知丢到哪个角落,如若可以,她真希望用剑架上他的脖子逼问。 前一晚,他们在一起,那么温馨甜蜜,许下一生的承诺,后一晚,他却倏然推开他,一个人关在密室,现在又决绝地想要死在她手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漩涡、吸进了一个黑洞,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而真相会将她击到万劫不复的地狱,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要知道真相。 卫凌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今天不逼出真相,她是不会罢休了! ------题外话------ 本来想写六千字的,但是头好晕喔,估计是今天出去被淋了雨…要病了。呜呜 先酱紫吧,明天再解惑…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1章懿旨驾到 第091章懿旨驾到 苏悉冷冷地望着卫凌风。 卫凌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地站起身,缓缓地转身,离去。 “卫凌风!你给我说清楚!”长剑又飞回到苏悉手中,苏悉用森寒剑尖抵住卫凌风的后背,咬住下唇,眼底寒气凛然。 就算宣判死刑,也要有个罪名,但是卫凌风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做法,实在让她窝火。 卫凌风没有回头,嘴角依旧保持着那抹笑容,他的声音暗沉嘶哑,“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分开吧。” 我们分开吧……这句话在苏悉耳边无线循环,大声再大声,苏悉怔怔地…… 台下的观众更是一片哗然。 宁王说,他们分开吧,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之前就在一起啊,只有在一起才能说分开,不是吗? 于是,在场所有的人都盯着台上那两个衣衫绝袂,白衣翻飞纠结一起的两个人,露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卫凌风渐渐地走远,渐渐地消失在门口。 他的背影,悲凉而仓惶。 那裁判这时才出来,他为了改善气氛,大声道:“这最后的结局真是高潮迭起,跌宕起伏,现在我宣布,最后的冠军就是--梦蝶仙子。”他笑着对梦蝶仙子道:“梦蝶仙子现在一定很激动吧,来说几句……” 他说分开吧……分开吧……分开吧…… 时间彷佛瞬间停住…… 卫凌风,你以为你说分开就分开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算是提分手也得我来! 苏悉脸上一片冰冷,周身寒气森然,无边无际的蔓延出去。台下能力弱的,被她这一冻,纷纷打喷嚏瑟缩成一团。 苏悉一把推开那裁判,大步流星地追着卫凌风而去。 她不能让他这么走掉,绝对不可以。 但是当她追出去的时候,卫凌风已经不见了人影,苏悉到处找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将他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但是却依旧寻不到他。苏悉最后无法,只能回宁王府守株待兔。 苏悉刚进宁王府,还没进正房,就被安亚一把拉了进去。 安亚急声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吵架了?” 苏悉脸上一片茫然:“要是吵架了还好,但问题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卫凌风在别扭什么。你说,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起法子,共同面对困难,不就好了吗?可是他连罪名都没报,就直接宣判了我死刑,这叫什么事儿啊?” 安亚倒了一杯茶端到苏悉面前,叹了口气,“你一向是聪明的,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有隐情,不然宁王不可能会那么伤害你。你别急,等宁王回来后,你们坐下来好好地开诚布公地谈,问题总会解决的。” 在安亚印象中,卫凌风虽然对外人残暴嗜血,但是对苏悉一向是宠溺包容,无条件满足她一切要求外加低声下气,这一次他居然在台上做出那种事……而且,安亚有注意到,卫凌风面对苏悉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羞耻闪躲,以及他嘴角不经意露出的自厌和嘲讽。 他是在以死,洗脱什么吗?洗脱羞耻? 安亚觉得这件事来势汹汹,她有预感,如若他们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或许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如果宁王选择一人独立承担,那么后果只怕会越来越糟。 苏悉咬着下唇,忍了又忍,最后重重一拳砸下。 上好的黄梨花木桌案顿时变成粉末,飘扬在空气中。 安亚透过这层粉末,预料到了宁王即将到来的下场,不由的对宁王默哀一声。 这声巨响让踌躇在门口半天的李管家心底猛然一跳,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地不起。 苏悉深吸一口气,对着外面道,“李管家,进来说话。” 李管家在外面焦急徘徊的脚步声她早就知道,她猜到肯定就不好的消息传来,不然不会让他如此为难。在经历了卫凌风今天做的这件事后,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李管家跪在门口,小声道,“回王妃,太后娘娘的懿旨到了,传旨的公公正在大厅候着……” 太后?一提到这个名字,苏悉就知道麻烦就自动缠上来了。 “继续。”反正已经是坏消息了,倒不如好好听听。苏悉冷静下来,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端着那杯香茗淡淡地饮了一口。 李管家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道,“随着传旨公公来的,还有……还有一顶花娇和吹锣打鼓的,看着像送亲队伍……” 苏悉端着茶杯的手瞬间僵在半空,面容顿时变得铁青。 反倒是安亚,闻言顿时跳起来,“什么?你说传旨太监和送亲队伍来了?那花娇里的是哪家的小姐?是不是送错门了?” “不不不,小老头问过那传旨的黄公公了,那花娇里的是慕容大将军府的四小姐,他们并没有送错门,而是老佛爷亲自赐婚给宁王的,说是做侧妃来着。”李管家一把老骨头了,肩膀被情急之下的安亚捏住,顿时觉得半条手臂都麻了,痛的冷汗直流。 他不敢叫痛,只静静地打量着王妃,希望王妃能给出个对策。 安亚气得脸都白了,一掌拍向椅子,怒道:“这也太可恶了吧,随随便便都能赐个过来做侧妃,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苏悉,你别急,宁王肯定是不乐意的,等他来了,管她什么慕容大将军府的四小姐还是薛府的二小姐,都会直接被丢回去的。所以这圣旨,咱绝对不能接。” 苏悉脸上的表情很淡,她嘴角微扯,扬起一抹笑意,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瞳眸冰冷的可怕。 她将茶杯递回去安亚手中,冷笑道:“走,跟本王妃出去瞧瞧。” 苏悉极好自称本王妃,她一旦这么自称,就说明她已经怒了,而对方也要跟着倒霉了。 安亚将那杯茶递回去给李管家,寸步不离地跟在苏悉后面,脸上没有看好戏的表情,眼底还隐隐闪过一抹担心和心疼。 如果最后,慕容馨真的被抬进来,可如何是好?她记得苏悉的爱很纯粹,她容忍不了一丝杂质,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突然就多么了一个慕容馨。 这个时代,女人一旦抬进门,再想要将她抬出去,只怕就只有等她横着的时候了。慕容馨会是他们之间的那根刺,他们要如何再携手走下去? 所以今天,慕容馨绝对不能抬进来,就算当场杀了她都不许将她抬进来!安亚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坚毅。 正厅离大门口比较近,所以能清楚地听见敲锣打鼓以及放鞭炮的声音。苏悉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然后,她定定地走了过去。 正厅前面的院子里,歇了一定大红花轿,轿子很美。 轿前,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高傲着站着,鼻孔朝天的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看到苏悉过来,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轻哼一声,“宁王妃,跪下接旨吧。” 如若不是太后吩咐过,一定要等到宁王妃亲自接旨,一定要将她脸上的表情记的一清二楚然后回去细细地说给她老人家听,他早就不耐烦等了。 苏悉的目光掠过那顶轿子,嘴角缓缓勾起一记冷笑,斜睨了黄公公一眼,“你确定是叫本王妃接懿旨?” 黄公公冷哼一声,讥讽道:“宁王妃莫不是藐视太后懿旨,不肯接?” 苏悉斜了黄公公一眼,淡笑道,“如若本王妃猜的没错,太后这懿旨,是将慕容府的四小姐赐给宁王做侧妃,是也不是?” “宁王妃既然知晓,还不赶紧跪下接旨?磨磨蹭蹭推三阻四这算什么意思,想抗旨不尊吗?”黄公公眼底的嘲讽明晃晃的,非常刺眼,“还是说,宁王妃真是传说中的妒妇,容不得宁王娶侧妃?” 苏悉不怒反笑,“呵呵,没想到本王妃的妒妇之名已经传的这么远了。既然你知道了,本王妃也不瞒你,这慕容家的四小姐你们还是抬回去的好,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宁王妃待如何?!”黄公公气得脸都歪了。早前就听说宁王妃冥顽不灵,不堪教化,没想到她竟然毫无尊卑还抗旨不尊,这是对太后老佛爷的公然藐视! “没什么,只不过是叫你们直着进来,躺着出去罢了。”苏悉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森寒寒意。 “你--”黄公公被气得面目扭曲狰狞,菊花皱纹脸纠成一团,“你说什么!”这是威胁,chi裸裸的威胁! 苏悉嘴角一勾,转身便欲离去。什么太后的懿旨?她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苏悉--”轿子里传中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慕容馨的。 苏悉止住脚步,饶有兴致地转回身,不屑地哼了一声。 慕容馨很干脆地将轿子帘幕掀开,步出轿外,身影傲然挺立,声音嘲讽中带了一股狂妄的自信,“苏悉,你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敢发出这样的威胁!” “喔?”苏悉淡淡地望着她。 慕容馨一把将红盖头掀了,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狂妄冷傲道:“既然太后将我赐婚给了宁王,那么我生是宁王府的人,死是宁王府的鬼,你休想将我随便打发了。” 苏悉噗嗤一声笑,眼底的嘲讽一览无遗,“这懿旨还未宣呢,谁知道太后老佛爷说了什么?你觉得是赐婚便是赐婚吗?还有你这副上赶着的模样,啧啧,果然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我看你就挺无敌的。” “苏悉!”慕容馨咬着下唇,食指指着苏悉,指尖因气愤而颤抖,“你才贱,你才无耻,你才……” 慕容馨话音未落,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两道重重的掌声,慕容馨的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 苏悉这一掌是彻底将她打懵了。 此刻的苏悉却一点没有出手打人后的愧疚,她慢悠悠地朝打人的那只手掌吹了口气,抬眸对上慕容馨暴怒的眼,冷冷一笑,“你说一句,本王妃就赏你一巴掌,你要扛得住就继续。” 说完,她负手而立,一副给时间让慕容馨好好考虑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苏悉,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这么狂妄吗?”慕容馨捂着脸颊,笑得一脸疯狂,“你没资格了,我告诉你,别说这侧妃的位置,过不了多久,你这宁王妃的位置也是我的!是我的!” 苏悉微微蹙眉,对李管家道,“哪里来的疯子?赶紧的,叫护院将他们扫出去。宁王府哪是疯子可以随便撒泼的地?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是!”李管家还在那冒冷汗,他身后却传来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 那是十个长得笔挺的人,一看就知道军旅出身。他们当初运送黄金,丢了之后遭人诬陷,是苏悉用计将他们保了下来,之后他们就一直留在宁王府等候苏悉的差遣,一心一意效忠于她。 他们不属于宁王府,只属于苏悉一个人的护卫。 他们为苏悉卖命,苏悉叫他们去死,他们半分都不会犹豫,更何况是将人扫地出门。 于是,行动力十足的他们虎狼般冲上去,合力将慕容馨塞进轿子里,抬起轿子就走。 黄公公这时候是真的急了,太后老佛爷放话了,如若办不好这趟差事,要他提着人头去见了的。 “宁王妃,你敢!你你你……你不能将我们丢出去,我们有太后老佛爷的懿旨!”黄公公大声叫嚷着,他的声音又尖又锐,犹如被捏着脖子的铁公鸡,一时刺耳无比。 苏悉笑嘻嘻地望着他,慢条斯理道,“懿旨?什么懿旨?懿旨在哪里?为何我没瞧见呢。” 那懿旨,原是捧在黄公公手里的,但是不知何时,他手里的圣旨已经被换成了一张卷好的字画。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懿旨呢?我的懿旨呢?”天啊,难道是青天白日的闹鬼了?这懿旨他可一直都是当宝贝似的捧着的呀,如若丢了懿旨,他这脑袋岂不是也跟着要丢? 黄公公顿时急得团团转,又因为送亲队伍和那十位护卫打起来,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热闹的不得了。 苏悉静静地站在一旁,给了安亚一个眼神,浅笑道:“你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居然能当着黄公公的面将圣旨换了,这种神乎其技她也佩服的紧。 “那是,为了你,义不容辞。”安亚笑眯眯地看着慕容馨亲自参与打架,冷不住讥诮道,“这女人疯了,为了嫁宁王,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啊?” “廉耻?别对她有这么高的要求,你会失望的。”苏悉冷笑着望着慕容馨,“她不是无耻吗?要对付这种人,只要比她更无耻,不然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懿旨已经在这里了,是不是太后的赐婚就不算数了?”这场闹剧真的能过去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苏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光,张了张口,终究说不出来一个字。她静静地站着,望着远处那个白衣翩然的身影越来越近,原来越近…… 能结束这场闹剧,只需要他一句话。 “都给本王住手!”卫凌风冷凝的脸孔,没有表情,他衣袖翻飞,掌力过去,所有人都纷纷跌倒在地。 四周很静,静的能听到微风吹过的声音。 卫凌风看看一身大红嫁衣的慕容馨,看看一脸狼狈焦急的黄公公,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到苏悉身上。 他的目光复杂,眸色阴郁,沉默地望着她。 苏悉静静地回视,不动也不开口,固执地等着他走进来。 她知道,这一刻,卫凌风必须表态了。他的一句话,将决定他们的未来和命运。他的一句话,可以将她捧上天堂,也可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一切,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直至确定苏悉没有走出来的打算,然后他终于走进去。 他在她面前站定,瞪着她,表情阴沉不定,目光深邃,难以捉摸…… 空气中一片寂静,两个人都很沉默。 他望着她,缓缓地,缓缓地说了两个字,“拿来。” 他脸色苍白,语调冷漠。 苏悉抬起眼,接触到他深沉、完全不透露情绪的眼眸,然后,将安亚替换回来的懿旨递过去,眼底酝酿着一抹阴沉。 ------题外话------ 呃……昨天被雨淋了,果然有点小发烧,吃了药睡到下午才好点~ 偶发现偶真是太弱了…。唉 下一章只能10点30发了~因为发完要去看快女喔~所以写多少发多少吧 希望快点将这段虐滴给写写完,苏悉就可以爆发了~\(^o^)/~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2章决然离去 第092章决然离去 卫凌风拿了那圣旨,一步不停地离开,然后,他将那圣旨交给黄公公,负手立在一旁,冷道:“宣读。” 他的面孔依旧苍白,眼眸漆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颀长的身影在清冷的天气里透出雪一般的寂寞。 简单两个字,却让苏悉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周围的喧嚣再也进不了她的世界。 面对慕容无极的杀气,面对太后的恶意,她都可以毫不不变色,依旧谈笑风生,但是此刻-- 心忽然一阵刺痛,苏悉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苏悉!”安亚关切地低呼一声。 苏悉没有听见她的话,她现在全部心神都放在卫凌风身上。她的嘴唇紧抿,带着孩子气般的执拗和倔强,她望着他,眼神很安静。 “……慕容尚之第四女……贤良淑德……高贵典雅……现赐婚于宁王为侧妃。” 她看着黄公公嘴巴一张一合,耳中却嗡嗡嗡地响,听不进去一个字。 卫凌风面容铁青,背影挺直冷漠,他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眼神射到自己脸上,但是他没有回视,他知道只要他回头,好不容易凝聚的坚持就会倾斜一空,他会忍不住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杀死,然后带着苏悉远走高飞。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捏着一块残缺的玉佩,那块给他带来噩梦的玉佩! 卫凌风眼眸深处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脆弱,嘴唇带着一丝倔强,他缓缓地,单膝跪下,“谢皇祖母赐婚,孙儿领旨。” “轰--”苏悉感觉她的世界崩塌了,湛然明亮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 宣读完懿旨之后,慕容馨笑眯眯地走到苏悉面前,那眼底的高傲,神情的不屑,以及眼角眉梢的得意,毫不掩饰的狂喜,她就那么大咧咧地站在苏悉面前,斜睨着她。 慕容馨缓缓地笑了,带着胜利的笑容:“哈哈哈,苏悉,你不是说等宁王来,只要他答应了,你便不会阻止。现在,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宁王他拒绝了吗?哈哈哈--” 苏悉无视慕容馨的得意,她下意识地推开眼前遮挡她视线的慕容馨,就像推开垃圾一样。 她无意间没有控制住灵力,手上的力道很重,将慕容馨远远推开,让她撞到不远处的假山上。 苏悉只是望着卫凌风,死死地瞪着他。 用了这么久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她的身也得到了她的身,但是一得到,他便弃之如敝屐。她很想问一问,好好地问一问,他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吗?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已经将他们放在了悬崖边缘? “为什么?”苏悉站在那里,眼中的怒意一点点加深。 “皇祖母的懿旨你也敢违抗?真是好大的胆子。”卫凌风如被针刺一般,紧了紧,最后嘲讽而笑。 苏悉一时气结,她怒极反笑,“我一向都是如此大的胆子,你现在才认识我吗?” “苏悉,你最好适可而止,不然到时候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本王真的不敢保证。”卫凌风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去扶住慕容馨,动作亲昵。 “卫凌风,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当日,他说如若她赢了,就送她一件礼物,还说那件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为了这个承诺,她拼命地研究药剂拼命地修炼武技,可是最后……最后……苏悉感觉到自己干涩的眼渐渐发酸。 直到前一刻,苏悉还怀疑一切都是闹剧,都是玩笑,都是卫凌风用来整她的游戏,但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搂着慕容馨,看着他将对她独有的宠溺用在慕容馨身上,看着慕容馨脸上得意至极的嚣张笑容,苏悉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她以为他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以为他必然会拒绝太后赐婚,所以她自作主张将慕容馨拦下,甚至不惜与太后作对, 但是,他的举动却让她的努力变得可笑至极,就像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打的她狼狈不堪。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真正的妒妇啊…… 卫凌风阴沉着脸,唇畔勾起一抹嘲讽,轻笑道:“苏悉,你不会真的假戏真坐,爱上我了吧?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的,仅仅是一纸契约的关系而已啊。” “啪--”苏悉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过去。 卫凌风不闪不避,硬生生承受了苏悉怒气冲天的一掌,这一掌将他的脸打肿了。 眼见卫凌风被打,慕容馨气得脸都绿了,她伸手想拍苏悉,但是却被卫凌风抓住。 他抓住慕容馨的指节根根发白,青筋根根可见,可见他非常用力。 慕容馨咬住下唇才没有将痛喊出口。 “卫凌风,你行的,你真行!”苏悉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冰冷,她愤而指向他,最后转身决绝地离去。 卫凌风怔怔地望着她策马而去的背影,眼底一片酸涩,面容被那片渐渐隐去的光芒所笼罩。 他无声地站在那里,耳边响起的是未希离开的脚步声,心脏忽然一阵莫名的抽痛。 她走了吗?真的走了吗?永远地离开他的世界了吗? 卫凌风眸光半敛,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紧,指甲用力地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 他倔强地抿起嘴唇,眼眸幽深,闪着有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刚迈出一步,却被掌心的玉佩重重割了一下,他狼狈地止住步子,只能呆呆地望着苏悉离去的背影…… 苏悉骑着白马,漫无目的地在大路上急奔,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闹哄哄的一团糟,胸口像是憋了一口火,烧的她心底最柔软的位置渐渐发疼发涩,而且它还不知足地快速蔓延,从血液到四肢百骸,那股火气走了个遍。 苏悉纵马狂奔的时候,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跟随而来。 他没有上前打搅她,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凄凉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和担忧的神色。 一前一后的两匹马,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来到一座陌生的小镇,镇上有一家小酒楼,看着有些破旧,但是苏悉却觉得极顺眼。 “走,我请你喝酒。”默默陪了她一整个下午的聂清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苏悉回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简单丢出两个字:“真巧。” 聂清然有些愕然,敢情他陪着这么久,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就在背后?这个笨蛋,警觉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如果跟在她后面的不是他而是敌人怎么办? 聂清然眼底渐渐发沉…… “还愣着呢?过来陪我喝酒。”苏悉不管他沉思,手臂一身将他拉到座位上,然后拿起一个酒坛子,揭开封泥,先喝了一口。 那不是她平日喝灌了的御酿或者各地呈上来的贡酒,一入口,辛辣无比,但那酒香蓬勃得像有生命一样,恶狠狠地,冲着人直扑过来。 苏悉将酒递给聂清然,示意他也喝。 聂清然看了她拂袖擦嘴的动作,笑了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最是纯烈,是最适合伤心人喝的烈酒。”他一顿,有些尴尬。 “我说怎么看着这酒楼这么顺眼,敢情是专门为我准备的。”苏悉长笑一声,仰起头猛灌了一口,“我的确很伤心,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你说的没错,人伤心的时候就得喝陈年的烈酒,来,干坛!” 不用酒杯,两个人饶有兴致地各自抱着一坛子酒,互相干着喝。 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但是苏悉已经有些微醺,她拉着聂清然的手臂,直嚷着“伤心人别有怀抱,我不回去”的话,弄得聂清然又气又叹。 聂清然将她抱上马背,望着她,浅浅而笑,“想不想放孔明灯?” 孔明灯?苏悉此时神智依旧清醒着,她不由地想起前世的时候,她很喜欢放孔明灯,最喜欢那高高的飞到空中的灯,似乎永不降落的希望。 为此,她还特地去学了孔明灯的做法,只可惜她还没做几次,就因为意外而穿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这个世界有孔明吗?有孔明发明的孔明灯吗?她一脸迷茫地望着聂清然,面颊因为喝的太多而粉嫩,淡淡的月光下朦朦胧胧,带着红晕,娇俏可爱。 那家小酒铺就在街尾,走不到百米就是渡口,波光粼粼的江面近在眼前。 聂清然笑了笑,将她扶到江边那块最大的石头上,然后他转身从一个老伯手中取过一个包袱,打开里,里面竟然是制作孔明灯需要的各种材料,有裁纸刀、剪刀、尖嘴钳、棉线、工业酒精、棉线、竹条等物,非常齐全。 原来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吩咐人准备了,他也算是有心了。 “聂清然,你不会也是穿的吧?哈哈哈,你居然会制作孔明灯耶。”那熟悉的动作,苏悉闭上眼都能合装好。 聂清然点点她娇俏的鼻子,眼神有些复杂,最后他无奈一叹,什么话也不说,专心致志地去组合孔明灯。 孔明灯的结构可分为主体与支架2部份,主体大都以竹篦编成,次用棉纸或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篦组成。 “你来放还是我来放?”聂清然组合好,抬眸望向苏悉时,只见她双眸紧闭,头一点一点的,竟是在打瞌睡。 这小睡虫,枉费他做了这么做准备,最后时刻她竟然睡觉了。聂清然看着眼前的苏悉,又好气又好笑,随后,眼底缓缓闪过一抹心疼…… 苏悉,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你好?如果告诉卫凌风真相,真的会比较好吗?你们以后真的就没有波澜了吗?还是等他自己去发现真相,让你们顺应天命经历考验? 聂清然脸上忽明忽暗,朦胧的月光下,眼底一片复杂神色,他身侧的手捏紧松开,松开后又重重捏紧。 最后,他缓缓叹了口气,在孔明灯在底部的支架中间绑上一块沾有煤油的粗布,将油点燃然后放飞,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孔明灯膨胀开来,最后他轻轻放手,整个灯冉冉飞升空。 “你看,我真的会做孔明灯了。”聂清然坐过去,将苏悉一点一点的脑袋搁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扬着头望着天空,半晌后,缓缓说了一句,“可是,你却看不见,苏悉,你看不见……” 苏悉一直睡着,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日,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倏然睁开眼,对上聂清然因近在咫尺而放大的脸。 “昨晚,我就睡在这里?”看看聂清然,又看看眼前的平静江水,苏悉有些愕然。 她的警觉性一向很好,可是她竟然枕着聂清然睡了一个晚上,还是在户外。 聂清然有些哀怨地白了她一眼,揉揉被她枕的近乎麻木的右肩,“你还想睡哪里?”酒量大的惊人,酒品还相当不好的人,昨晚整个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还不断的发出一句句呓语。 昨晚的事慢慢地从遗忘边缘被拉回来,连带的,也想起了卫凌风对她做的事。 苏悉倏然站起身。 “你要回去?”聂清然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有些疑虑,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是,我要回去。”苏悉眼底一片坚毅,冷道,“我只允许自己脆弱一天,今日的我还是那个永不后退永远打不倒的苏悉。我要去问清楚整件事,就算和卫凌风彻底决裂,我也要将整件事情弄清楚,不明不白的拖泥带水不是我苏悉会做的事情。” 她会将自己的心守护好,不让它再受到半点伤害。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的话,我可以……” “不,不需要你陪同,也不需要你帮忙。”苏悉飞身跃上马背,朝聂清然扬手,晨曦下,她的脸干净剔透,坚毅而决绝,“昨晚谢谢你陪我喝酒,我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的,再见。” 这本就是她的事,她要独自去面对。 将聂清然扯进来,只会让整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题外话------ 呃……大概明天更完后就不虐了……哭着跑走 真滴掉了好多收藏啊喂~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3章和离了事 第093章和离了事 苏悉骑马回到宁王府,跃下马背径直往里走。 她决定找卫凌风将事情说清楚。 安亚看到苏悉后,终于放下了大半颗心,淡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你一去不复返,和十大护卫出去找了大半天都没见你的踪影,真是急死了,幸好你自己回来了。” 安亚有些忐忑地望着苏悉。她非常能理解苏悉的感受,前一刻还和卫凌风蜜里调油,后一刻就来个晴天霹雳,这样的变故谁能承受的了? 不过现在的苏悉似乎和昨日有些不同了,多了些淡定和从容。 苏悉和安亚并肩走着,闻言淡淡一笑,“你不必担心我,我好多了,也彻底的冷静下来。对了,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昨晚自我离开后,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安亚知道,苏悉要知道的不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卫凌风和慕容馨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拐弯抹角的询问,是因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示弱。 安亚偷偷看了苏悉一眼,见她虽然镇定,但轻颤的睫毛还是泄露了一点焦躁情绪。 安亚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昨晚你离开后,慕容馨被送去了西跨院,而宁王整晚都呆在西跨院一步不出,直到早上才离去。” 卫凌风他……他竟然整晚呆在慕容馨身边! 苏悉脚步一顿,只觉得心底一抽,漆黑的眼眸在下一秒迸出幽冷的光来,缓缓的,一股苦涩从心底漫无边际地游走。 刚转过游廊,就在花园里碰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此刻的慕容馨,妆容精致唯美,一袭火红的蝶戏水仙裙,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细长的手臂轻挽乳云软纱,显得张扬而招摇。 她发丝挽起,不是姑娘家的妆扮,而是妇人的装饰。 一切的一切都宣告着昨晚她和卫凌风之间发生了什么…… 苏悉心脏犹如被针刺,冰冷的血液顺着针孔往外流,虽然伤口很细,却密密麻麻,痛的她差点窒息。 慕容馨看到苏悉,眉间闪过一丝冷笑,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不退反而迎了上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宁王妃。”慕容馨围着苏悉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细细打量,嘴角挂着一抹讥讽嘲笑,“昨日你不是很有骨气地走了吗?今儿个怎么又自动跑回来了?你就不觉得脸红吗?” 苏悉淡淡扫她一眼,并不预备理她,越过她身旁而去。如若停下,她不知道会不会亲手将慕容馨宰了。 被彻底无视的慕容馨顿时怒了,她冲着苏悉的背影大喊:“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宁王是我的,是我的!” 苏悉依旧不理她,淡淡而去。 慕容馨冷哼道,“苏悉!事到如今你还狂妄什么?别说宁王妃的位置,就连你的性命都难保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装清高?” 苏悉闻言,不禁脚步一顿。 慕容馨的底气十足、有恃无恐,无不明明白白地暗示着一个关键点,那就是事情的真相,慕容馨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日卫凌风进慕容大将军府,出来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件事发生了慕容府而慕容馨知道这件事是很有可能的。 下一刻,苏悉已经瞬移到慕容馨面前,纤纤五指掐着她的脖子,冷道,“你知道什么?说!” 苏悉的手法,是如此的冷酷,和一个刺客一般! 十级强者的巅峰力量岂是慕容馨能够承受的,她顿时被掐的面色涨红,舌头大张。 她冷冷的看着自己掌控下微微颤抖的慕容馨,慕容馨的眼中全是恐惧。喉咙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你说不说?”苏悉指尖更加用力。 苏悉那冰冷残酷的话就这样冷森森地在慕容馨耳边响起,如同一个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让人心颤。 慕容馨望着苏悉那犹如冰川一般毫无感情的眸子,心中一阵害怕。 其实慕容馨话一出口便已后悔。她记起爹爹千交代万交代,要她不可将事情讲出去,不然的话会扰乱他的全盘计划。于是,慕容馨拼命地摇头,目光死死地瞪着苏悉,她就不信,苏悉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掐死! 但是,此刻的苏悉眼底冰寒,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气,很明显如若慕容馨如若依旧不说,那她也毫不介意将她当场掐死。 “额……”此刻的慕容馨已经脸色泛青,面容发青发紫,如若不是有一丝灵力支持,只怕她早已断气了。 “你说是不说?”苏悉最后一次逼问。 慕容馨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她意识到苏悉是认真的,如若自己此刻不说,她真的会痛下杀手,真的会! 慕容馨还未点头,就见一阵暗器破空的声音袭来,苏悉知道其中厉害,松开慕容馨旋身躲开,等她再次站定,却见慕容馨已经稳稳地落到卫凌风的怀中。 眼前,两人相拥相依,衣衫在空气中纠葛缠绕,似乎他们本是一体,而她却是多余的局外人。 那片树叶擦过苏悉面容,如若不是她躲的快,面容只怕已经被毁。 卫凌风为了救慕容馨,宁愿毁她的容…… 苏悉紧紧地抿唇,一动不动地瞪着卫凌风。 没等苏悉开口,卫凌风眼底闪烁着怒意,唇角勾起一道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回来?” 那副嫌弃的表情,厌恶的语气,都一再的证明他的无情无义。 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在她的心上飞快地划过。 一阵麻木的疼痛! 苏悉深吸一口气,将眼中不知何时聚拢的雾气散去,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瞪着卫凌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卫凌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走,你就这么等不及要我给慕容馨让位?”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本王不想再见到你。”卫凌风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搂着慕容馨欲转身而去。 苏悉咬着牙望着卫凌风:“你是不预备告知我真相了,是不是?” 她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卫凌风,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伤我的心了。 卫凌风顿住脚步,缓缓回身,一副迷茫的表情,“真相?什么真相?本王见异思迁需要什么真相?”他俯下身,单指挑起慕容馨的下颚,嘴角扬起魅惑天成的邪笑,“馨儿,你觉得呢?” 慕容馨此时已经恢复了气势,她对卫凌风浅浅一笑,又抛了一个胜利的笑容给苏悉,得意洋洋地冷哼一声。 明知里面有隐情,明知里面有苦衷,但是面对这样的卫凌风,她已经不想再去猜了。 他的笑容不再温暖,神情也变得清冷,看她的目光深邃莫测,说出口的话却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苏悉咬着下唇,唇角一勾,浮出一个冷到让人骨子里生寒的笑容,心里,却有一把火在烧! 他也太小看她了,如若他不要她,她也不会不要脸的倒贴! “卫凌风,我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苏悉的眸光前所未有的认真,她静静地望着卫凌风,不带一丝情绪,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你是选择告知我真相,还是写和离书?” 卫凌风缓缓偏头,眼中的眸光沉寂冰冷,牢牢地锁住她,薄唇里吐出话语,“和离书?” “是,和离书。只要写了这份和离书,从此以后,我苏悉和你卫凌风形同陌路,你过你的奈何桥,我走我的阳光道,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卫凌风身体僵硬,倔强地定定看着苏悉,黑眸深邃如海,仿佛是在竭力压抑着内心那种翻涌的情绪。 静寂的花园里。 两个人都似乎被定住一般,呆呆地看着对方。 “好!你要和离书是吧,跟我来!”卫凌风推开慕容馨,一把拉了苏悉大步朝前而去,他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愤怒。 他行走的速度很快,一路上撞翻了无数盆栽,亭台楼阁,苏悉只知道他一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恐怖表情,气势汹汹。 踉踉跄跄地被他带走,只觉得他的手心滚烫的如火一样。 书房里。 卫凌风脊背僵硬而停止,下巴倨傲紧绷,白的面容透出一抹逼人的煞气来。 苏悉也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有不输于他的倔强。 苏悉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需要我帮你磨墨吗?” 卫凌风的神情变得更加难看。 “还是,你根本心里就有我,你不舍得放开我,和慕容馨只是逢场作戏,为的是不让我知道真相?”苏悉眼角眉梢尽是嘲讽的神色。 如若有事,他应该同她说,同她商量,而不是一意孤行地推开她伤害她,这样的卫凌风,不要也罢! 卫凌风冷冷一笑,“你不就是要和离书吗?本王这便写给你!” 卫凌风怒意在他的眼中升腾着,仿佛是一场大火在燃烧。他手执毛笔,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驻足,却怎么了落不下来。 “卫凌风,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苏悉双手环胸,依靠在书架上,眼底尽是讽刺和决绝。 卫凌风抬眸,对上苏悉的冷笑,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他低头挥笔而就,然而愤而转身离去。 抛出去的毛笔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飞到苏悉脚边,在她的裙裾角溅上点点墨汁。 ------题外话------ 昨晚好惨啊,和家人出去吃饭滴时候,几个人都没带手机和钥匙……结果家里门进不去,后来弄到很晚,就没心情码字了…… 今晚还有一更滴~真滴不虐女主了喔~ 不要再掉收藏了啊泪~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4章告知真相 第094章告知真相 和离书…… 没想到这么容易拿到了和离书。 苏悉捏着那张纸,指节根根泛白,脸色铁青一片,眸底更是寒光冷凝。 昨日到今日,不过十二个时辰,对于她来说,这十二个时辰的变故足以改变她的一生。从被宠溺的王妃到下堂的弃妃,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战战兢兢,到如今弃之如敝屣,不过也就这么短的时间。 呵呵,卫凌风,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好,很好!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你就不要后悔!我知道你有如苦衷有隐情,但是给了你最后的机会你还是不说,如若他日你想求我回去,哼! 苏悉捏紧那薄薄一纸和离书,心中荒凉成沙漠…… 走在街头,茫然四顾,那张和离书犹如千斤重。 苏悉知道,和离书要在官府上档后才能生效,不然官府不予以承认她的下堂妃身份。 一路到官府,苏悉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心底也如千年古井,无波无澜。 “将这张和离书上档吧,动作快些。”苏悉淡定地递过去那张象征她和卫凌风过去大半年一起生活的轨迹。 当值的文书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人唤小李,他面容平凡,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是位活泼机灵的人物。 他当值了好几年,可从未见过来上档子是女子,而且还是如此年轻貌美倾国倾城的绝色,更何况,看她的面容,似乎并无悲戚之色,反而淡定从容,镇定的不得了。 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让人自惭形秽的高贵,让人不自觉地自卑,甚至心惊胆战。 “是是,拿来我瞧瞧。”小李接过和离书,一路看下去,待看到那落款时,骤然一惊! 宁、宁王殿下?天啊……这实在是不得了,原来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竟然就是那声名远播的宁王妃,不,应该说是前宁王妃才对。 不过之前不是传说消息说宁王妃很得宁王的宠爱吗?宁王为了讨好她不惜一掷千金吗?对了,听说昨日慕容大将军府送了一位四小姐过去做侧妃,这转眼之间王妃就被和离,其中的意味实在让人耐人寻味。 苏悉淡淡扫了他一眼,“怎么?有问题?” “咳咳……王妃娘娘,此事太过重大,实在不是小的能够做主的,您这先请上座,小的立刻去请舒大人过来。”小李将那张烫手山芋塞回去苏悉手里,一溜烟跑的飞快,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苏悉望着那张重回她手中的和离书,眼底眉梢一阵苦笑。 卫凌风就那么放心将这张还没上档子的和离书交给她吗?如若此刻她将这张纸撕掉,那她就还是宁王妃,横亘在他和慕容馨之间的阻碍。可是,她怎么会撕呢?她要好好地保管,时时刻刻记住卫凌风是怎样将她的爱意抹杀,是怎样将她的尊严践踏。 苏悉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眼底一阵平静祥和。 舒大人没人,等来的人是聂清然。 他淡淡地走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淡淡地望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苏悉,你认真的?此事……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如若她知道事实的真相,想必就不会如此冲动了。 苏悉转眼斜了他一眼,直觉告诉她,聂清然知道卫凌风转变的原因。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苏悉眸瞳半敛,平静地望着聂清然。 聂清然藏在衣袖中的手掌捏紧松开,又捏紧,最后他平和的面容上,缓缓地浮现一抹苦笑,望着苏悉定定点头,“我想,我是知道的。”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卫凌风知道,慕容馨知道,连聂清然都知道,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被人当傻子耍。 “所以,你现在是预备要我告诉我真相了?”苏悉冷着眸,瞳孔微缩。虽然面色一阵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紧张忐忑。这个害她失去原本生活的真相,这个能让卫凌风彻底改变的真相,她好奇的不止一点两点。 聂清然缓缓叹了口气,“你确定要知道吗?卫凌风宁愿放弃你都不想要告诉你的真相,你真的要知道吗?” “对于卫凌风来说,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充其量不过小小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苏悉冷哼一声,眼波浮现一抹自嘲的意味。 聂清然不由苦笑。如若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又岂会为了苏悉连性命都不顾?他又岂会为了保护她而放开她? “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真相吧。”聂清然观察了周围没有外人后,一瞬不瞬地望着苏悉,缓缓地,一字一顿道,“其实,你是他妹妹。” “噗——”正在喝茶的苏悉被聂清然的这句话,硬生生地笑喷了。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聂清然,就像在看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他妹妹?我是他卫凌风的妹妹?这笑话太冷了,一点都不好笑。”苏悉一边笑一边摇头。 但是,聂清然却一直一直都盯着她,眸中的凝重冷肃都显示着他对这个话题的重视,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你听说过小风华的事情吧?”聂清然忽然神来一笔。 “小风华?自然是听过的,还去她坟墓前拜祭过呢。”当初六皇子告诉过她关于小风华的事,卫凌风又亲自将她带到西山那个小坟地,亲口将自己介绍给小风华认识。 “其实,你就是小风华。”聂清然定定地,一瞬不瞬地望着苏悉。 “咳咳咳——”苏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右手食指指着聂清然,双眸圆瞪,面色是匪夷所思的表情。她是小风华?靠!这是谁在乱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是小风华?小风华都死那么多年了,她可是被狼群撕碎了被生吞活剥的! “你不相信吗?”聂清然斜了苏悉一眼,淡淡地端起一旁的香茗,从容地饮了一口,然后略略皱眉道,“衙门里果然没什么好茶,略微苦涩了些。” 下一瞬,苏悉已经移到聂清然面前,双手扯起他衣领,就只差将他提离当场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不信我是那该死的倒霉的什么小风华!绝对不是!”如果她是小风华,那她和卫凌风的关系岂不就是乱lun?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你也觉得不是?”聂清然轻飘飘的视线落到苏悉坚定的双眸上。 “绝对不是!”苏悉斩钉截铁的肯定。她有一种预感,她绝对不是那已经作古的小风华,这分明就是有人开的玩笑,而不明真相的卫凌风被耍的团团转。 “其实,我也觉得不是。”聂清然笑望着她,双眸晶亮,眼底有抹一闪而过的复杂,“你有可能是我聂清然的妹妹,却绝对不是卫凌风的妹妹。” 这,就是他思虑了许久之后宁愿将真相说出的原因,他希望苏悉能够幸福,只要她幸福,他会做一切努力去成全。虽然有时候难免会纠结,或许会自私,但是最终却还是以她的幸福为终点。 苏悉忽略到聂清然后半句,只抓住前半句,皱眉道,“连你都认为我不是,但是卫凌风为何却认定我就是呢?这是为何?” “或许,他看了三分之一的玉佩,或许他看了你身后的胎记,所以就认定了吧,谁知道呢?”聂清然耸肩。 “什么三分之一的玉佩?”苏悉眸瞳紧缩。 “据说慧妃娘娘当初将一枚上好的暖玉分为三份,分给她的三个子女。现在,小风华身上消失的那小半枚玉佩现世了。”聂清然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苏悉回忆起当初卫凌风在小风华坟前对她的那番话,拿来与聂清然的话一对比,却找不出丝毫错处。 “你确定小风华身上消失的那小半枚玉佩现世了?” “这个……我可以确定。” 苏悉忽觉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太好的预感,她紧接着就问:“那胎记呢?小风华的胎记……” 聂清然定定地望着她,缓缓吐出一句,“据我所知,小风华身上的胎记在臀部,那里有一朵爱心型的叶子,叫做恋之蔓的花。” 苏悉脸色倏然变的惨白…… 她终于知道为何卫凌风如此笃定了,因为她的臀部,真的有一种一朵恋之蔓的花!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她和小风华同年同月同日生,身上还带有同样的胎记,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苏悉似乎觉察到黑暗中有一股强而有力的人在操纵着这一切,而她只是巨网中小小的一枚棋子,一枚任由人随便设计操纵丢弃的棋子! “聂清然,告诉我,为何你会知道这些?”苏悉冷眸望着聂清然,眼底犹如千年寒冰般,不含一丝感情。 聂清然显然已经预料到苏悉会问这句话,他缓缓一笑,将茶杯搁在案上,站起来与苏悉平视,他说:“你是东云国和北夷国之间的事,你不必知道的那么详细。” 简而言之,他只能告诉她这些消息,却不会将消息的来源全盘告知。 苏悉眼底寒冰一点一点消退,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聂清然,我明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暴露幕后的实力了,她若再逼问,倒显得得寸进尺了。 不过她有些怀疑,聂清然真的只是北夷国的皇子这一种身份吗?他的实力真的只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 他从来都是泰然自若的笑,遇见再大的事都能维持淡定从容的表情,一举一动之间优雅到极致,不经意间又犹如远在云端的佛,俯瞰着芸芸众生,似乎所有人在他眼底都是蝼蚁,那是一种淡漠疏离毫不不在意的眼神。 但是他对自己……一再的包容和关心,稳如磐石地站在自己身后。 聂清然任由她打量,等苏悉打量完了,他才缓缓笑道:“现在知道了这一切,你还预备将那和离书上档子吗?”他不会阻止她做任何事,但是会将真相告知她让她自己去选择。 苏悉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笑,“为何不?” 就算她有可能是小风华,但是卫凌风至少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和她一起商量一起承担一起努力将事情解决,但是他呢?却一再的疏离逃避最后还践踏她的尊严。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将慕容馨娶进了门,他还当面将和离书写好给她,这一切的一切都罪无可恕,她绝对不会原谅。 聂清然神色有些复杂,“你确定吗?上了档子后,你们往后再一起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苏悉冷冷一哼,“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日在最后的决赛上,卫凌风他居然想在她剑下求死,她怎么可以原谅?在他做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虽然,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为卫凌风有过一丝心疼,但是想起他的那些所作所为,这抹心疼就被怨恨所替代。他们本不该走到这一步,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她相信,她根本就不是小风华,她和卫凌风根本就不是兄妹关系。 等了许久,那舒大人终是来了,他想拖延时间等宁王府的人过来,不过在苏悉威逼之下,他犹犹豫豫地盖了章办好了手续。 看着那枚鲜红的章盖上,苏悉咬着下唇,终是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偏过头去。 “聂清然,陪我去放孔明灯吧。”走出衙门,苏悉望着天空,此刻暮色渐沉,月亮悄然而出。 “放孔明灯?你要祝福什么?”孔明灯一般都用作祈福,这可是苏悉当初告诉他的,为何在这当口她要放孔明灯?聂清然不经有些疑惑。 苏悉眸光望着天空,面容平静如水,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我要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题外话------ 最近意料之外的事实在太多,我都要抓狂了~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5章两男相争 第095章两男相争 聂清然满头黑线:“……” 不过到了晚间,聂清然还是陪着苏悉到三十里外的山上放孔明灯了。 却说那舒大人之前就派了人往宁王府而去,只不过因为被苏悉逼着这才没有将时间拖延下来,他一直为此时感到不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担忧起来。 还没等来他派去的衙役,宁王的贴身侍卫卫严倒是先来了。 他幽灵一样飘进府衙,对着舒大人冷冷一声,“宁王殿下吩咐,如若宁王妃过来将和离书上档子,你绝对不予以理会,糊弄过去即刻。” 说完,卫严再也没有旁的话,冷着一张冰雕似的脸,转身就欲离去。 舒大人闻言,整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双眼更是呈现惊恐后的畏惧,“这……这恐怕……” 卫严脸色冷如冰窖:“怎么了?” 舒大人哭丧着脸道:“这恐怕有些难,因为宁王妃早在一刻钟之前便已经来上过档子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卫严一把将舒大人的衣领提起,双目森冷如尖刀,“宁王妃已经来上过档子了?你确定?!” “非常确定。而且陪着她一起的还是北夷国的聂皇子,本官看的清清楚楚。” 卫严一把将舒大人丢开,转瞬间人影已经落到院外,匆匆忙忙朝宁王府冲去。 之前王妃来过又很快离开,宁王之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差点将宁王府给毁了。后来他冷静下来交代自己此时,那凝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可是这事……却办砸了。 其实,自从苏悉离开后,卫凌风发了一通脾气,吩咐了卫严那件事后,便一直静静地站在窗前。身体斜倚在墙与窗的连接处,散发着热与冷交织的气息,黄昏的余晖在挺直的鼻和薄唇投射成阴影,微垂着眼的侧脸线条流畅却带着冷漠阴鸷。 望着庭院里被他毁的一片狼藉的摆设,卫凌风怔怔发呆,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他慢慢闭上眼。 他的脸色很苍白,眼睑一圈的黑,眸瞳黯淡无光,唇角干裂无血色,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反复远古以来就伫立在那不动。 她转身离开,脸上的那份凄然,那种隐忍着宣泄不出的苦涩,他当然看得见。那种面无表情,整个人却透着灰凉的凄然,让他的心紧紧纠成一团。 这种感觉撞击到他心中某一处,让他心口突然像被一块大石压住般沉闷。他的脑中有一片空白,胸口却苦涩无比。 自从写下和离书,踏出门口的那一刻起,一股后悔的念头就紧紧地揪住他的心,无边无际的疼痛生根发芽,滋长蔓延。他想跑过去将那张撕裂他们关系的纸狠狠撕掉,但是不可以……至少现在时机还未到。黑暗中那双窥探一切的眸,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求而不得的缘分,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一切全拜那人所赐!他一定要狠狠地将那人的一切撕碎,让他也尝一下什么叫做痛苦! 卫凌风紧紧捏住身侧的手,手背青筋暴突,一抽抽地跳动,积压已久的伤痛和愤怒爆发出来,一拳砸向墙壁。四周顿时粉屑飞扬,墙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形状的黑洞,伸出来的手背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他依旧紧紧地捏住拳头,下一瞬人影一闪,已经跨上一匹白马,朝城外奔驰而去。 所以当卫严紧赶慢赶跑回来的时候,卫凌风已经不在府里了,他直接扑了个空,得知宁王朝西山方向奔驰而去后,顺手牵了匹马便也往西山方向行去。 西山。 夕阳的余晖静静照在山间,透过稀疏的枝叶漏出光晕,在地上形成点点滴滴的光圈,美的动人。 聂清然和苏悉一人一匹白马,一前一后往山顶行去,路经上次出事的那处断崖时,苏悉的那匹白马不受控制地便往那行去,最后驻足在断崖边缘,扬着马鬃,昂首嘶鸣。 因为对于小白马来说,这里是和苏悉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属于它的美好回忆。 小雪狐在苏悉怀里睡了许久,终于被小白马这道嘶鸣声吵醒,不由有些埋怨地冷哼,一个纵跃飞上小白马的头顶,两爪揪住它的耳朵,一副雄纠纠气昂昂地催促小白马快带它策马奔腾享受风驰电掣的感觉。 不过小白马扬扬马鬃,嘶了一声,趁着小雪狐不备,它头顶旋了个圈将小雪狐甩下马背。 于是,小白马和小雪狐两只灵性便肆无忌惮地打闹起来。 聂清然勤勤恳恳地埋头去做孔明灯,而苏悉却双手环胸靠在树枝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聂清然。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低垂的脸绝美深邃,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他的每一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从容,身上还透出一股淡淡的夏花清香。 不知为何,这样的场景竟然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这些画面她就亲身经历过似的。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她和聂清然见面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次,放孔明灯又紧紧只有最近两次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聂清然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位会照顾人的大哥哥,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湾。这几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跌宕起伏,刺激不断,如若不是聂清然一直陪着她,任由她予取予求,她的心境只怕也不会转的这么快吧。 聂清然终于做好了一只,抬头望向苏悉,明眸皓齿,笑容明媚如同三月醉人的樱花,“上次做好了,你人都醉了,所以只能由我放上去,这次你是要自己放呢还是我来?” “自然是我来。”苏悉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不过当她望向那厢打了不亦乐乎的两只小东西,眉心一皱计上心来,便朝小雪狐招手,“快点过来,有好玩的事儿找你。” 小雪狐闻言,顿时屁颠屁颠跑过来,踮起两只后蹄,直立在苏悉面前,两只灵活的小眼滴溜溜地转着。 苏悉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捏住小雪狐的尖尖的鼻子,哼哼一声,“我最近这么倒霉,你却只顾着睡,小没良心的东西。” 小雪狐两只前爪合成一块不停地求饶,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聂清然擦了把冷汗,最后更是无奈叹息。 这只可不是普通的小雪狐,而是玄狐啊,狐狸中的祖宗,万年难得的极品啊,它还未成年就拥有超越先天的能力,等它成年后其实力有多恐怖那简直难以想象。就连先天强者都会它恭敬有加,但是在苏悉面前,它却低声下气地求饶,这要说出去,只怕会将那些先天强者气的吐血吧。 然而苏悉还没完,她拉住小雪狐的两只前爪,扶住它站到孔明灯上,然后对着它道,“想不想玩点刺激的?孔明灯会升到半空,等里面的燃料燃烧完了便会自动掉下来,所以你别不用怕下不来。” 听说可以飞上去,小雪狐兴奋地不得了,两只小眼更是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亮。 苏悉望着那盏写着密密麻麻黑字的灯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地神色,“你真的写了?” 祝全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聂清然倒真的写了,而且写的那么大的字体,生怕站在地面上的人看不见似的。 “写啊,自然要写,为何不写?”聂清然一脸的斩钉截铁。没什么话比这句能更代表他的心声,引起他的共鸣了,这句话他是绝对要写的。 “你就不怕以后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最后才发现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苏悉一边点燃引信,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聂清然脸色有些惨白,眼底更是复杂,他低头装作忙碌的样子,低哑沉暗的声音道,“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倒霉吗?” “也对,像我这么倒霉的,也绝无仅有了。”苏悉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她坚信自己不是小风华,但是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也难怪卫凌风想也没想就认定了她就是小风华,认定了他们是兄妹关系,所以做出那些让她一想起来就满腔怒火的事情来。 放开孔明灯,望着它缓缓地朝天空中飞去,而小雪狐则盘爪坐在灯顶,兴奋地朝苏悉挥舞着爪子。 苏悉不由地被它逗乐了,因想起卫凌风而产生了的些许阴霾也随风散去,心境放松下来,不由地便噗嗤一声笑了。 聂清然偏头看她,眸光闪闪。 苏悉被他盯着,便侧头回视。 两人不由得相对一笑。 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坐在断崖边,距离挨的很近,几乎是靠在一起,他们一起抬头望着天空,口中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卫凌风嫉妒到发狂。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他只是想去那个地方看看,看看他们曾经的甜蜜过往,只有这样他才能撑着一口气,坚持到他们重聚的那一天。 他骑在马背,远远地站着,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乌云密布,阴霾骤现,下巴紧绷而僵硬,惨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苏悉冷着眸倏然回头,不期然间与卫凌风对上视线。 卫凌风的视线也黏着在她身上。 一直在考虑是悄然离去还是高调现身,现在却是不必选择了。 卫凌风一扯缰绳,胯下的白马慢悠悠地朝苏悉行去,最后停在她一米之远的地方。卫凌风依旧坐在马背,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苏悉唇角微扯,似讥似嘲地瞥了他一眼,“宁王殿下不在府里陪着新纳的侧妃,倒有时间来山间溜达,真是有趣,有趣至极呵。” 卫凌风死死盯着苏悉,不答反问,一口质问的语气,“你们为何会在一起?” 苏悉扬眉冷笑,“我们在不在一起,与你有什么关系?”他以为他是谁?在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苏悉你--”卫凌风跃下马背走到苏悉面前,冷冷瞪视聂清然,然后朝苏悉的手臂伸去,“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苏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嘴角弯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甩开他的手臂,“尊贵的宁王殿下,您在说什么我没听见,烦请再说一遍。” 卫凌风脸色铁青,红着双眸,愤怒地厉声道:“你不要闹了!聂清然不是好男人,他不适合你!你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跟我回去!” “他不是好男人,那么你呢,你就是好男人?”苏悉冷冷地望着他,“前一刻温存缠绵下一刻弃之如敝屣,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写了和离书,这样的你就是好男人?啊?” 卫凌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而张狂的邪气,“我有我的苦衷!” 苏悉咄咄逼人:“那好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说啊,到底是什么苦衷?” 卫凌风冷峻双目闪着令人胆寒的毫无感情的寒冰般光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我……” “你只是想将我骗回去罢了,那什么苦衷你肯定还是不会说的。”苏悉一副了然的样子,冷冷地望着卫凌风,嘴角冷笑道,“其实,你真觉得我不会知道吗?卫凌风,你未免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卫凌风的双眸危险眯起,眼中热切的火焰骤然熄灭,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降到了冰点。 苏悉的话犹如一把利刃,骤然将卫凌风的希望全数斩断。 那个不堪的事实,那个他尽全力隐瞒的事实,她居然说她已经知道了……? “我说,我知道你所谓的苦衷。卫凌风,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兄妹吗,不就是因为我是小风华吗?你苦苦隐瞒的不就是这个秘密吗?” “你--”卫凌风英俊的脸孔笼罩阴霾,眸中怒火跳跃。 “难道我说错了吗?”苏悉斜睨他一眼。 “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卫凌风脸上的怒气让他看起来犹如从地狱爬起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他指着聂清然,声音轻柔的如同羽毛,却带着无比惊惧的恐怖感,“是他告诉你的?” 聂清然淡淡地望着卫凌风,“没错,的确是我告诉她的。” 卫凌风眼底闪过一道浓重的阴影,凝神着聂清然的眸怒火炽热:“好,很好,既然你告诉了她,那么……聂清然,你准备好受死吧。” 话音刚落,卫凌风的拳头就狠狠砸向聂清然,聂清然一时不查被砸的鼻血直流。 苏悉朝卫凌风怒目圆瞪,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卫凌风一怔,随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嫉妒和愤怒所替代。这才不过一天,苏悉她竟然就口口声声向着聂清然,对自己大声怒喝,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卫凌风一怒,拳头就更加没有节制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朝聂清然扑去。 聂清然淡定从容地化解着他的攻击。 一时间战斗非常激烈,只见光影闪现,人影交错,卫凌风和聂清然两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 任凭苏悉怎样喊叫,他们两人都没有丝毫住手的痕迹,此刻苏悉不经抬头望了望天空中坐在孔明灯头顶的小雪狐,心中不免有一丝后悔。如若小雪狐在,定是能让他们二人住手的。 卫凌风和聂清然最后轰然一掌,然后双双朝后射去,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苏悉第一眼望向卫凌风,不过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向聂清然,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唇角血迹,不免带了一丝关切,“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内腑?” 聂清然会受伤,纯属被她连累,就算是道义上来说,她都必须表达一下关心,更何况这两日她和聂清然已经上升为朋友关系了。 聂清然淡淡一笑,握住苏悉的手,目光凝望着她,“无妨的,只是受了一点外伤而已,咳咳……咳咳……” “还说没事,要真没事会咳嗽成这样吗?”苏悉皱眉,拍着他的背,“这样有好些没有?” “好多了,你不必为我担心。”聂清然朝她淡淡一笑。 两个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显得尤为亲密。 至于看在卫凌风眼中,是如何的刺眼,只怕就只要他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卫凌风一个人躺在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悉走来,最后却越过他走向聂清然…… 以前,苏悉连看都不会多看聂清然一眼,还提醒他说聂清然很复杂要小心应付,但是现在在她的心中,聂清然的地位却远高于他。 他嫉妒的发疯发狂发癫,他面无表情,深沉的双眼,骤然浮现一层浓重的阴影。 在这之前,他对自己很自信,他相信等那件事情过去之后,尽一切努力求的她的原谅,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现在,苏悉已经知道了那件不堪的事,她还会毫无芥蒂地留在自己身边?她对自己的爱超远了道德伦理吗? 毕竟,在这整个计划中,苏悉也成了自己利用的一枚棋子,虽然他无意伤害她,甚至在用这种方法保护她,但是她会相信吗? 还有聂清然这个无法预知的意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卫凌风的自信心开始动摇。 ------题外话------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了喔~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6章艰难抉择 第096章艰难抉择 比武大赛之后,各国高手均已各自回国,唯有以聂清然为首的北夷国嘎众人尚留在帝都。 苏悉随着聂清然一起回到驿馆。 从宁王府出来后,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还真没什么地方好去。 因为梦蝶仙子得了大陆高手排名赛的第一名,所以如今醉情楼卯足劲求见她一面的人排队都能排成两条街,如若不是万不得已,苏悉并不想回去。小念虽然在宝塔,不过蓝海大师毕竟也是卫凌风的师父,她不想再与卫凌风有牵扯,所以也不想去。至于苏府,却是连考虑都不必的。 思来想去后,她最后还是应聂清然之邀随他回去。 回到驿馆后,聂清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红润光泽,清雅俊逸,哪还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其实我没受伤。”聂清然莞尔一笑,眸光温和,静静地望着苏悉。 “我知道。”苏悉不动声色地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香茗,慢悠悠地闻着那股特有的幽香。 “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多关心我一点。”聂清然在苏悉身边的位置坐下,笑吟吟地饮了口茶。 苏悉手中的青花茶杯端的很稳,杯里的水却泛起一点涟漪。 聂清然偷眼瞅了她一眼,又接着上面的话头道,“这样就可以试探出卫凌风对你的态度了,你说是不是?” 苏悉似有若无地呼出一口浊气,旋起了心也归回原位。刚才她还真是有点怕聂清然顺着话头说些暧昧不明的话,不过现在想来,他是在故意戏弄自己罢了。如今她这混乱的感情状况实在不宜更乱,和聂清然保持这种朋友间的关系倒是不错。 聂清然看着她眼底眸光流转的复杂神色,不由抿着唇角闷声笑了几下,不过正好被苏悉瞅到。 苏悉不由瞪他一眼,“你笑什么?是在笑我吗?” 他连连摆手,勾起唇畔,绽出温雅笑容,“不敢不敢,哪里敢笑话大陆排名第一的高手,我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大陆排名第一的高手?呵,你还说不是在笑话我?”如果不是卫凌风一开始就打算败在她手下,论实力她绝对打不过他。 “如若不是卫凌风突然出了状况,你就不会赢吗?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聂清然取了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着,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苏悉嘴角扯出一抹笑,大力拍了聂清然削瘦的肩头,“你居然这么相信我,看来我也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其实在比赛之前,我一直埋在实验室里制作梦靥药剂,整整制了十二瓶。” 看着苏悉眼底的得意,聂清然极其无语。他想到了很多办法,却没想到苏悉竟然用如此无赖的手法。 梦靥药剂能够将消耗的灵力瞬间补充满,苏悉的十二瓶梦靥药剂,就相当于十二个苏悉……如此无赖,就算卫凌风不相让,最后赢的那个人绝对还是她。 因为药灵师稀少的缘故,一瓶梦靥药剂拍卖会上拍出八百万两的缘故,所以大赛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允许用药剂,毕竟能够一下子拿出十二瓶梦靥药剂这种变态……整个大陆上除了苏悉,也就绝无仅有了。 放弃苏悉,大概是卫凌风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吧。聂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怨恨他了。 聂清然想起卫凌风,苏悉心头也掠过他的影子,那么深刻烙印在胸口最柔软位置的那个名字,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当初的愚蠢。 聂清然看苏悉倏然黯淡的眸光,心中一阵疼惜,缓缓道,“往后有何打算,想好了吗?” 苏悉偏头望向窗外,冥思苦想了几下,最终还是摇头,“还没想好往后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卫凌风之间已经完了。 “不如离开这伤心地,随我去北夷国一趟散散心?换个地方也好换个心情。” “北夷国?”北夷国在她的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当初那位过来抢亲的清灵公主。自己以下堂妃的身份去北夷国,岂不是活活送过去给她笑话吗?这活她可不干。 聂清然自然也想到这点,不过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拿出来,只见他缓缓一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我的身世跟北夷国有什么关系?”苏悉抬眸对上聂清然。 聂清然避开她的直视,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风景,许久才道,“苏元然……你名义上的父亲,其实他……之前一直居住在北夷国,如若你要找寻身世线索,去北夷国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在十岁之前,我也居住在北夷国吗?”苏悉一瞬不瞬地盯着聂清然,目光凛然冷肃。冷漠沉淡的像连眉目间惯有的戏言味都不见了。聂清然目光从她身上转到窗外,望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叹了口气,半晌后才终于道,“是的。” 背影看去,聂清然束著名门公子的发冠,淡色冠带扬飘,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月牙白衣,此刻更显一股离尘清雅。 “好,我同你走一趟北夷国。”眼前的苏悉略一敛首便答应了。她要去找寻线索,找到她不是小风华的证据,然后重重甩到卫凌风脸上,让他尝尝什么叫做自以为是。 “如此,我们明日便动身吧。”聂清然不动声色道。 这方天空乌云渐渐聚拢,风起云涌,只怕……要变天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聂清然点头后,一道身影极快地闪进来,将一封信递给聂清然,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苏悉眼底闪过一抹兴味。这黑衣人看样子有九级灵力,而且他的轻功非常好,真要比起来怕是连自己的追不上他。聂清然私底下还有这样的高手相助,他的身份让她越来越好奇了。 聂清然并不避讳苏悉,拆开那封信就着窗外淡淡的光亮直接就扫过一眼,不过就这一眼,就让他的眸底掠过一抹复杂。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聂清然都为之变色的情报想必不会是小事。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聂清然喃喃自语,脸上忽明忽暗,神色不定,手中用劲,不知不觉中那封装有情报的信纸在他手中变成粉末。 苏悉一直静静地望着他,直觉告诉她,这份情报与她有关,也与卫凌风有关。 “苏悉……看来咱们要离开东云国,要有一翻生死战斗了。”聂清然恢复神态,轻描淡写地望着向,嘴角的笑容云淡风轻,如三月樱花般醉人。 “是卫凌风?”苏悉的柳眉微蹙。 “他在孤注一掷。”聂清然定定地望着她,“就在今晚,卫凌风他逼宫了。” “什么?!”苏悉此刻是真的被惊到了。 这消息之前毫无征兆,就这样突如其来,打的她措手不及。卫凌风逼宫?他做好了调兵遣将以及各个环节吗?怎么就突然就逼宫了呢?如果失败了……苏悉觉得心头有一点慌乱,也有一抹担心。 苏悉拉住聂清然的手,紧接着就问:“真的吗?你确定吗?这情报不会有假吗?” “虽然此事来的突然,但真实性还是很高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是预备现在离开还是明日离开?”聂清然眉宇微微蹙着。卫凌风和卫帝都是算无遗策之人,只希望他们的战争不要波及到无辜的人。 现在离开还是明日离开?苏悉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管如何,我想看完结局再走。”如若最后卫帝赢了,她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妃又能有什么罪名?如若最后卫凌风赢了,她想亲眼看着他成为孤家寡人,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再说,如今全城戒严,还是在府里安坐着下下棋为好,出去有意无意总会惹来一堆麻烦。 更何况,她这一走,下次要回来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她必须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该了结的恩怨了结了,该告别的人告别了,而不是仓皇狼狈地匆忙逃走。 “那么,北夷国诸高手便留下来陪你吧。”聂清然淡淡一笑,笑容仿若春约秋风,不带一丝涟漪。似乎苏悉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一概的支持。 “长夜漫漫,不如我们下棋吧?”苏悉笑着提议。 “好,那便下象棋吧。”聂清然笑着道。 灿然烛火中,一对璧人相对而坐,手指棋子,全神贯注地望着棋盘。 宁静的帝都被一场厮杀声惊醒。 向来奢华尊贵的皇宫,此刻大火冲天而起,火红的光亮弥漫了整个夜空。 城里很静,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到处都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赶来支援。 无影楼的杀手做先锋,又有秋将军率领的五万守备军殿后,更何况还有慕容大将军倒戈相向,大局很快就落入卫凌风手中。 皇宫里杀声四起,战火滔天。 不远处,正站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一身火红色战袍,手扶着腰间的宝剑,神色漠然地望着的战场,微微上勾的嘴角上挑,却仍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 他纵身下马,火光在他的盔甲上泛出冰冷流离的光芒,映在脸上,给他原本就冷俊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 人影一闪,卫凌风挽出一道绚丽的剑花,繁华过处,森冷的长剑搁在太子肩上,目光阴鸷嗜血,狠辣道:“太子意图谋害皇上,来人,将他拿下!” 太子得知了卫凌风和苏悉和离之后,心中不由的一阵幸灾乐祸,急步跑来跟皇后娘娘分享这个好消息,他们才聊到高兴处呢,忽然就听到外面火焰冲天,正想赶出去瞧瞧,却发现自己的护卫早已被全部抹杀,还未来得及喝斥,卫凌风就一个罪名扣下来,打的他晴天霹雳措手不及。 皇后从震惊中醒来,疯狂地扑上去,“你这个孽子,胡说八道什么?源儿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意图谋害皇上了?你给本宫说清楚!” 卫凌风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皇后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令人冷到骨子里的邪魅冷笑,眸中两处火焰跳动着嗜血而残忍的诡笑。 “掌嘴。”卫凌风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带来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皇后哪里容得了别人对她放肆?平日里谁敢在她面前喘息声重了她都要重重惩罚,现在别人居然敢掌她的嘴?她倒要看看谁敢! 于是,皇后骄傲地叉腰破口大骂:“卫凌风,你这个贱胚,果然是贱人生的野……” “啪!”重重地一道掌力落到皇后左脸颊,犹如一阵狂风将皇后卷起来然后重重抛落。 “砰--”皇后的身子毫无征兆地落到地上,痛得她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肉体的痛还是次要,此刻皇后最痛苦的还是精神。 她这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没被人伤过一指之力,从来都是她惩罚别人的份,但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被人掌掴,而且还被掀飞……天啊,是卫凌风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皇后捂着左脸颊,怔怔地望着卫凌风,意识一点一滴慢慢回到脑海里,茫然的眸光缓缓变亮,点燃两只火苗,最后火苗幻化成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皇后倏然起身,指着卫凌风鼻子,眼底毒辣,咬牙切齿道:“卫凌风,你死了!你今日对本宫的所作所为,本宫会原原本本地告知陛下!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义的孽子,你等着去死吧!”皇后提起裙摆就欲愤而离去。 但是,皇后这才转个身,挡在她面前的就足有五人。每一个都太阳穴姑鼓鼓,突突地跳,显示着他们绝不会让皇后离开一步的决心。 “你们--卫凌风,你到底想怎样?”皇后经不住怒斥。 率领一群人杀到她的寝宫,杀了所有的护卫,还有侮辱她和太子,难道他就没想想后果吗?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何我能轻易进到你的寝宫吗?”卫凌风看着她,冷冷一笑,“来人,皇后和太子意图谋反,将他们绑起来,押去见陛下!” 卫凌风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 “是!”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天际。 “卫凌风你造反!原来你竟然造反!”皇后和太子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竟然率兵逼宫,而且还打着太子谋反他叛乱的旗号,真是岂有此理!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样子?! 他们却不知道,卫凌风为了今夜的成功,忍辱负重计划良久,却不是突然而至的冲动。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去皇帝的寝宫。 一路上,宫廷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皆是一剑封喉,一刀见血。 而道路两旁,静默地站着两排黑衣蒙面人,剑尖上的鲜血滴滴往下流。 卫凌风一身铮亮铠甲,火红色披风在夜风中翻飞,妖冶轻狂,犹如嗜血狂魔,踏着鲜血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的巅峰。 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 卫帝寝宫内,此刻灯火通明,但是寂静的阴森可怕。 卫凌风右手扬起,他身后人顿时停住。只一个手势,便气势十足、沉稳阴鸷,充满肃杀气势。 “我一个人进去。”卫凌风声音淡淡,却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王爷,还是让我陪……”卫严上前一步,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不是他不相信王爷的实力,而是里面的感觉太过诡异,他怕王爷独自进去会吃亏。 卫凌风冷冷扫他一眼,卫严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言一句。 此刻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卫凌风脚步沉稳,一步一步,沿着层层叠叠的台阶上去,最后停在门前。为了这一刻,他筹备了那么久,牺牲了许多不该牺牲的东西,甚至让苏悉也成为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现在,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而他,绝不容许别人破坏。 卫凌风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的双手放在门环上,五指白皙修长,砰然推开门。 寝宫里点了许许多多的宫灯,视线光亮,不过空旷寂寥,仿若没有人气。 “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这道声音曾经威严无比,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的圣旨无人敢违抗。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半靠在床上,萎靡不振,凄凉惨淡。 卫凌风静静地站在他床前,冷冷地望着他,一时间霸气外露,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 “你来了啊……”卫帝抬起混浊的眼,望着卫凌风。他曾无数次地想过,将来他退下皇位摘下光环的时候,是何等的摸样,没想到拜这个儿子所赐,这一日来的竟如此之快。 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奇谋睿智、果敢狠辣,但是,他却还是被卫凌风所做的事所迷惑,掉以轻心,以至于有了今日的下场。 “是,我来了。”卫凌风冷冷地望着他,眼底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失去了本不该失去珍宝,如若不是他的一再相逼,他本没想到这么早就走到决裂的地步。 他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发稍随着风轻轻飞扬,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高贵和霸气,让人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就连久坐帝位的卫帝也忍不住为之心颤。 “你觉得你赢了吗?”卫帝嘴角扬起一抹苍凉,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令他骄傲又令他恼火的儿子。 “你不觉得你已经输了吗?”现在外面全都是他的人,而原本的皇宫侍卫早已被全灭了。但是为何,心中竟隐隐地有一丝不安的感觉?而且这种不安还在逐渐地扩大? “我输了?哈哈哈--我输了……就算我输了,风儿,你也没有赢啊。”卫帝苍老的身体发出一阵狂笑,却又因为狂笑,整个身子都不停地颤抖起来。 卫凌风眸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骤然变幻,溢满肃杀之气。他一把揪住卫帝的衣领,狠厉喝道,“你算计了苏悉?” 卫帝从卫凌风阴冷的眸瞳中看到一抹急躁,他缓缓地笑了。 “苏悉?你是说小风华吗?”卫帝眼底的诡笑是那么的明显,他整个都处于一种癫狂而神智迷糊的状态。 “说,你到底对她怎么了?你不要忘了,她身体里流着的是你的血脉!”该死!他以为和苏悉决裂,将她逐出宁王府后,就可以免除她的危险,可以让她安全,但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你身体里流着的,难道就不是朕的血脉?朕怎么可能允许你们两个孽子败坏皇室门风?所以她必须死!”卫帝双眼阴鸷地盯着他,犹如一条毒蛇。他们是兄妹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是他们竟然成了夫妻,更为可恨的是卫凌风得知真相后,竟然还心心念念想跟她在一起! “虎毒不食子!再怎么样,你就不能杀她,她可是你女儿,你亏欠了多年的女儿!”卫凌风将他重重推开,卫帝被狠狠地撞向墙角。 如若不是当初他这做父亲的失职,他和小风华怎么会对面相见不相识?等他们爱上彼此后,却突然来一出亲兄妹的戏码?他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卫帝缓缓地,狼狈地爬起来,对着卫凌风道:“无毒不丈夫!所以,苏悉,朕是一定要杀的!” 卫凌风想也没想,淌着鲜血的长剑搁在卫帝颈项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就别怪我无毒不丈夫!就算你是我父皇,我也照杀不误!” 卫帝猜疑心重,他身边养着四位绝顶高手,日夜不停地轮流保护他的安危,但是现在这四个人全都不在。他们如若不是卫帝失败而逃走,便是被卫帝派往进行秘密任务,而卫凌风现在很肯定,那个秘密任务就是苏悉!他想要害死苏悉! “你杀啊,反正黄泉路上,还有小风华陪着朕,说说笑笑的也不孤单。”卫帝笑得巅峰,有恃无恐。 “你找死!”卫凌风邪魅冷酷,周身杀气腾腾,双目红光大盛,犹如从修罗场杀出来的恶魔。 为了她,他才对这皇位势在必得,如若她不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因为只有得了皇位,才能封住天下悠悠之口,才能杀死一切知情人。没人知道他们的兄妹关系,只要他好好求她,她一定会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 亲兄妹又如何?如若这样必须会被天惩,那么,他宁愿逆天而行! “说!”卫凌风长剑翻飞,在卫帝身上刺了三七二十一道剑痕,每道都不深,但是密密麻麻却痛的很。如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并不想威逼他,毕竟他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脉。 卫帝难以置信地望着卫凌风,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你想去见她是吧?她和聂清然在一关呢。不过现在就算你去,见到的也就是她的尸体了,哈哈哈--”杀了小风华,风儿也就活不成了,那他岂不是最大的赢家?哈哈哈哈哈-- “疯子!”卫凌风将卫帝丢开,对外大声喝道,“来人,将他关起来。秋将军,带兵守卫好皇宫,无影楼的人随本王走!” 希望……希望一切都来得急。苏悉,你以为要等我,等我!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一个人影突飞而至,直接跪倒在卫凌风身前。他身中树枝箭羽,全身血迹斑斑,全靠一口气才撑到现在。 卫凌风顿住脚步,眉心一皱,“发生了何事?” “慕容大将军反了,他带了十万精兵杀过来了,如何已经在皇宫门口和守备军打成一团,现在两厢对阵,一时间胜负难辨。”那报信的士兵说完这句话,身子缓缓软下去,气绝倒地而亡。 慕容尚带了十万精兵,而卫凌风的守备军就只有五万,人数上却是卫凌风落了下乘。 慕容尚吗?他倒是等不及了。卫凌风咬牙,眼底阴狠毒辣。他本就预备登基后血洗慕容府,将知情之人尽数诛杀,现在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十万精兵都是精锐部队,各各都能以一挡十,实在不容小觑。如若他带着无影楼杀手冲去救苏悉,五万守备军绝对抵挡不住十万精兵,好不容易打下的皇位就会拱手让给慕容尚,这就相当于将卫氏江山亲手交给慕容氏手中。 如若留下来与慕容尚对战,他有绝对的把握会赢,但是苏悉那……如若父皇所言是真,如若他真的派绝顶高手去狙击苏悉,那么她的安全绝对岌岌可危。 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一时之间卫凌风实在为难了。 “王爷,您快做决定吧,时间来不及了!”卫严禁不住催促。不管如何,王爷都必须选一样了,想要两全其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题外话------ (⊙o⊙)…乃们都哪里去了?都不见了吗?~(>_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7章小念之死 第097章小念之死 驿馆。 苏悉和聂清然相对而坐,悠然自得的下着象棋。 “炮二进三,将军--”苏悉扬眉,笑眯眯地抬眸望向聂清然。聂清然肯定一直在钻研,这次比上次狩猎场里对弈时的水平高了不少,赢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聂清然扫视棋局一翻,发现自己真的无路可逃之后,便叹了口气,“你赢了。”怎么努力,都还是赢不了她,这事实还真是打击人。 苏悉挑唇一笑,正欲谦让几句,脸色却在一瞬间忽然变了。 聂清然也是同样凝重的表情,他冷声道:“只怕有些麻烦了。” “这麻烦还不止一点点,应该有一场恶战了。”苏悉和聂清然手执棋子,同一瞬间将暗器袭出。 棋子擦过那四名高手,他们脚不停步地朝聂清然他们冲来。 苏悉和聂清然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跃出窗外。偌大的院子,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空气中寂静地可怕。 四人小队东南西北各站一方,将苏悉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每一位都是黑衣蒙面,看不出他们年纪样貌,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每个人散发出来的杀气都很强大,每一个都是绝世高手。 “你就是苏悉?”为首的那名较高的黑衣人冷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不管是不是,明年的今日都是你的死期。”黑衣人目光幽冷,死死地盯着苏悉。他没有急着下杀手,因为他对眼前的猎物有着绝对的把握,杀她易如反掌,随时都可以。 苏悉冷冷一笑,“看来你们还挺自信的,不过,我可不可以知道,想要我命的究竟是谁?到了阎王殿,我也好伸冤诉苦不是?” “你倒是镇定的很。按说,替人杀人不能说出幕后凶手,不过你父皇也没说要瞒你,说与你听也没关系,让你死也死的瞑目,到阴间也知道找谁报仇。”那为首的高高瘦瘦的黑衣人冷冷一笑,他似乎多年不曾说话,所以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都有些生疏怪异。 “你是说,卫帝?”这下倒让苏悉不解了,她实在不明白,她都跟卫凌风解除关系了,还碍他什么眼?他还非除掉自己不可了? 那黑衣人不置可否地扬眉。 “这不可能。” “这不难理解,因为他不想死了后还看着你们兄妹luan伦,败坏门风。” “我和卫凌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更何况,谁说他们就一定是亲兄妹了?就算所有的人证物证都证明他们是亲兄妹,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那只是你单方面如此认为,其实你哥哥还心心念念想着和你一起,这也是他谋反逼宫的主要原因。他认为等他登上帝位,杀掉一切知情人后,便可以和你重新开始了。如今,你父皇已经败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带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孝顺点跟他走吧。” 这番话没让苏悉清醒,反而更让她迷糊了。卫凌风逼宫,谋反,抢皇位,其实幕后真正的原因是还想与她重新在一起?这也太荒谬了吧?她怎么可能会信? “这笑话也太好笑了,卫凌风另娶他人,写了和离书给我,就是为了重新跟我在一起?你当我是傻子吗?”苏悉苦笑连连。 “你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不过宁王一点都不傻。当初那枚玉佩出现后,卫帝本来就要派我们过来杀你,不过因为宁王动作快将你撇清了,所以卫帝也暂时收手,不过今晚他看出了一切都是宁王做出的迷雾弹,制作出的假象,所以他宁可不要帝位也要我们过来杀你,现在,你明白了吧?还有宁王,呵呵,如今他正面临着艰难抉择,一是过来救你,二是杀了慕容尚坐稳江山。江山美人,看来他最终选择的,先江山而后才是你。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受死的准备你应该也做好了吧?”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实在有些无奈。 他本就不善言辞,这么多年都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早已习惯了用行动代替说话,这一下子讲大段的话,实在有些为难他了。不过卫帝吩咐,让苏悉在死前了解这一切,让她死个明白,也算是他这做父亲的最后一点补偿。 聂清然身形一闪就挡在苏悉面前,他看出这四名黑衣人每一名都有接近先天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今晚,就算是拼尽北夷国的诸位高手,也未必能挡得住他们的攻击,看来只有以死力拼了。 但是四名黑衣人却眸带冷笑,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底。 黑衣人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剑法狠辣犀利,招招致命,身行又快如鬼魅,简直比苏悉以往遇见过的所有敌人都要难缠。 不过几招,北夷国这边的高手就被几名黑衣高手制服,丝毫动弹不得。 聂清然和苏悉已经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而此时,小雪狐偏偏还向陷入了沉睡中,怎么戳它都不醒,苏悉简直要被它急死了。 正在此时,天空中忽然多出来一道黑影,那道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苏悉,一掌朝苏悉拍去-- 苏悉感觉的到,那是属于先天强者的威力! 此刻,苏悉正面迎接一位黑衣蒙面人,那已经让她吃力不已,现在后面又有更强大的人偷袭,她见识快要被逼疯了。她想侧身避过,但是前面的黑衣人却不愿放过她,步步紧逼。 “轰--”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起来的狂风利刃直直朝苏悉射去。 苏悉几乎已经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恐怖味道。 “不--”聂清然被两名黑衣蒙面人缠住,闪身间看到苏悉此刻的情形,双目充血圆瞪,被吓的差点连呼吸也停止了。 在他错愕间,一把剑已经刺透他的胸腔,剑尖上鲜血滴滴往下流淌。 但是聂清然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目光依旧紧紧攫住苏悉。 似乎是慢镜头般,他看到一道纤细矮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苏悉飞去,在最后一秒替她挡住那股掌力,然后身子缓缓地滑下去…… 待认出那个人的身影时,聂清然震惊了,他想,苏悉要疯了。 苏悉被余波震飞出去,她艰难地爬起身,缓缓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孩子,眼底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小念?他为什么要冲出来替她挡这一掌?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他是怎么了?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原本漆黑灵动的双眸却紧紧闭着,嘴角的血迹止不住地往下流,脸白的就跟纸一样,血色全无,他这是…… “不--!”苏悉抑制不住呕出一大滩鲜血,她连爬带滚地朝小念扑过去,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眼泪抑制不住颗颗往下掉。 “小念!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不要吓姐姐好不好,小念!”这个小笨蛋,他怎么可以冲出来替她挡呢?他那么小,武功又不好,身子又那么弱,那道凝聚了先天强者的所有掌力,连她都必死无疑,更何况是小念? 苏悉一边流泪一边将灵力注入小念体内,但是灵力过去后如石沉大海,小念的身子软软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念,你不可以有事的,你要死了姐姐怎么办?你快点醒来啊,你这个笨蛋,怎么可以冲过来替姐姐挡这一掌?不要命了吗?”苏悉心底的震撼不是一点两点。 小念撑着一口气,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双目,粉色的唇角干裂,小小的身子呼出的气也小小的,几不可闻。 “姐姐……”小念虚弱地躺在苏悉怀里,双眸正好对上苏悉焦急的视线,随着他说话,血迹更加汹涌地涌出,顺着嘴角,染红了他胸前月白色的小衣袍。 “小念,你不要说话,你放心,姐姐会救你的,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苏悉咬着下唇,不让眼泪继续往下掉,怕吓着小念。但是以往引以为傲的控制力此刻却仿佛全都失了效,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怎么也止不住。因为她察觉到小念五脏六腑全部被震为粉碎,体内鲜血横流,因为她感觉到小念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小念艰难地扬起一抹笑容,缓缓道:“小念……终于可以……保护姐姐了……” 苏悉抹了泪,挤出一道灿烂的笑容,“是呀,小念终于可以保护姐姐了,小念好厉害,不过等小念长大后,会更好的保护姐姐。没有小念的保护,姐姐可怎么办呢,是不是?” “姐姐……小念是姐姐的……亲弟弟吗?”小眉宇微蹙,小念满含期待,却又忐忑地望着苏悉。 “是的是的,小念当然是姐姐的亲弟弟,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你不许离开姐姐,知道不知道?”苏悉感觉到怀里小小的身子,他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退,而她却无能为力……心底的悲哀荒凉成沙漠。 “……小念下辈子……还做姐姐的弟弟……好不好?”小小的黑眸犹如黯淡的星辰,忽闪忽灭,揪的人胸口紧紧地。 “好,姐姐答应你。”苏悉抚着他的小脸,眼底一片疼痛,“但是下辈子是下辈子,这辈子还没过完呢。” 听到姐姐答应了,小念眸底的黯淡顿时铮亮,但是一瞬间又黯淡下来,他力气无力地靠在苏悉怀里:“姐姐……小念……好困……好想睡……” “小念!小念!你醒醒啊小念!”苏悉疯狂地摇晃着怀里的小身体,但是那具软软的身子却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了,死气沉沉,陷入了永久的长眠,再也不会醒来了。 苏悉只觉得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手脚慌乱而无力,一向以沉稳自持自称的她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念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遇见的人,也是她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人,她们一起在清竹园里相依为命了三年。一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保护他,更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他还这么小,天分又是出乎意料的好,还有蓝海大师从旁指导,他的未来本是一条康庄大道,他将来的成就有可能比卫凌风还要高,但是,他却为了保护她,被活活打死了……小念死了。而她,将一辈子带着这抹痛苦和愧疚。 “苏悉,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聂清然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在聂舞霜地扶持下,一步一步挪到苏悉面前。 战斗中已经接近尾声。因为小雪狐在关键时刻醒来,又有蓝海大师和白老头助阵,那四名黑衣人被格杀当场,后面出现的那名黑衣人正被他们几个围攻。 这种先天强者间的战斗,不是他们先天之下的人可以参与的,而聂清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苏悉,他实在是怕苏悉想不开。 他知道小念在苏悉心目中的地位,而小念又是为了救她而死,这份痛心和愧疚,苏悉如何承受的住? “聂清然,帮我抱着小念,没人陪着他,他会害怕的。”苏悉的声音飘渺而无神,她将小念递到聂清然的怀里,视线一直定定地落到小念苍白无生机的小脸上,所以没有看到聂清然胸口的大滩血迹。 “好,我来抱他。”聂清然想也没想就抱过小念,碰触到伤口,不过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痛楚,只有冷汗凝聚成珠,大颗的往下掉。 “主上。”聂舞霜出口提醒,但是被聂清然目光横过,便悄然无声地闭嘴不提。 苏悉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小念脸上,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只见她抚着小念苍白的小脸,小声地,轻轻地,一字一顿地道:“小念,你安心地睡吧,姐姐这就替你报仇。” 看到苏悉失魂落魄的神情,聂清然有些担心:“苏悉……” 但是苏悉对他的话视若无睹,转身捡起那把软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那黑衣人行去。 如若不是他突然出现,蓝海大师他们会赶得及,小念就不会死,小念就不会死! 随着脚步,长剑在地上托出一条长长的剑痕,如有苏悉胸口那道看不见的伤疤。那道伤疤看不见摸不着,但是鲜血却汩汩地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疼。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苏悉长剑指向那被逼的狼狈不堪的黑衣人。如若不是他突然出现,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今天,他必须以命抵命,给小念陪葬! 黑衣人冷哼一声,“想要帮你弟弟报仇吗?那就来杀我啊,假别人之手报仇算什么本事?” 苏悉此刻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知道黑衣人想要激怒她,让她答应与他单挑,这样他就有逃生的机会。哼,她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 “你很有本事吗?那好,我就给你个机会。”苏悉冷冷一声,“小雪狐,掀了他黑巾,让我瞧瞧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雪狐懊恼地重重拍向自己的脑袋,如若不是它为了修炼而进入深度睡眠,就不会让苏悉遭遇这样的危险,更不会让苏念为了救苏悉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它真是该死,太该死了! 此刻,它看到苏悉眼底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它想,只有将那黑衣人杀了,她才能暂时不那么痛苦,所以在它眼中,那黑衣蒙面人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呵呵,就凭那只小雪狐,就想掀开老夫的……”黑衣蒙面人话音刚落,他脸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而且他感觉到覆盖面部的黑巾已然掉落。 小雪狐此刻正示威性地将那块黑巾用小爪子捏成粉末,飘扬在空气中。 “风破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喊出这个名字。 眼前的人竟然是风国的护国法师风破天,风瑾的授业恩师。他不是已经和风瑾回去风国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就是老夫,怎样?”风破天脸上被小雪狐抓了三道血痕,血迹顺着脸颊缓缓滑下,再配上他的阴笑,恐怖而阴森。 “很好,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苏悉手中长剑飞舞,直接就赢了上去,她要亲手了解了风破天给小念报仇。 风破天嘴角扯起一抹诡笑,既然苏悉肯跟他单打独斗,那么他今日活命的机会就大大地提升了。 但是,当他迎上去的时候,却见苏悉怀里蹿出一只黑影,直直朝自己面部扑来,速度快如闪电,连他都惊惧不已。 “你不是说单打独斗吗?苏悉,你出尔反尔!”风破天对这只掀了他黑巾的小雪狐忌惮到了极点,因为小雪狐给他的感觉比蓝海和白老头都要恐怖。 “出尔反尔你妹!小雪狐,将他的肉给我一口一口咬下来。不,这样太便宜他的了。”望着风破天,苏悉眼底恨意满的要溢出来,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他有一百二十斤重,这样好了,你每日咬他一斤肉,这样也够吃个四十天了。” 在场的人无不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凌迟处死也不过几日而已,她却要风破天痛上整整四十天…… “住手!”远远地,传来卫凌风凌厉中带着阻止的声音。 风破天眼底闪过一抹诡笑,他挺直胸膛傲然道:“苏悉,你不是想知道谁派我来的吗?哈哈哈,他来了,你亲口问他吧。” ------题外话------ 我惨了……刚才在看一部电视剧,看的都没时间码字滴说~万更啊万更,啥时候才能恢复万更啊。 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98章决绝离开 第098章决绝离开 “咬他!”苏悉好不心软,直接就下令。 小雪狐毫不迟疑地领命,瞬移过去,它选的第一个部位是风破天的耳朵。 “啊!”一声尖叫声响起,风破天的右耳已经全没了,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小雪狐吧砸吧咋地咀嚼声。 众人都一阵毛骨悚然…… 卫凌风人影已经赶到,他对苏悉冷道:“你在做什么,快些住手。” 风破天捂住残缺的右耳大声疾呼,“卫凌风,你说究竟是不是你派我过来的?!” 苏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卫凌风,手中紧握成拳,寒光闪闪。 在场所有人也将目光紧紧地盯着卫凌风,眼底的杀意渐渐笼罩。 卫凌风淡粉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声道,“的确是本王派你过来,不过……” 苏悉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痛紧紧地揪住她,就要将她往深渊里拽。她只感觉到大脑似乎都已经停止思维了,只剩下最后的理智在支撑着她。 她紧紧地咬住下唇,用力地咬出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竭力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2 保持清醒,不然她会失去理智一刀捅死卫凌风给小念报仇!因为压抑隐忍,所以苏悉脊背僵硬,身子抑制不住地轻颤,很显然她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笔趣阁www.d91 23.net 良久,她终于抬起了眼眸。 “卫凌风,原来风破天真是你派来的!现在小念被风破天杀死了,你说,这事该如何了结?”从今日起,卫凌风已经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因为小念的死,这成为了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小念……被风破天杀死了?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我派风破天过来是帮你们的!”当时守备军和慕容尚的精兵对峙,他脱不开身去救苏悉,当时刚好看到风破天在场,他便用利益收买风破天,让他过来救援苏悉,只要撑过一时片刻他便能赶来了。 虽然明知风破天是仇敌,用他会有风险,但是那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而且他相信自己给出的条件足以让风破天暂时放下仇恨去帮苏悉……看着不远处,被聂清然抱在怀中,安静地永远睡着的小身影,他怔住了。 “风破天你……真的杀了小念?”卫凌风咬牙切齿,捏紧拳头,眼底跳着两簇火焰,怨恨在里面熊熊燃烧。 风破天知道卫凌风已经暴怒了,今日他非杀自己不可。 他知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不说蓝海和白老头,就是眼前这只小雪狐它都能轻易将自己击倒,所以他根本没有活着逃出去的希望。刚才听了苏悉报复性的话,他知道落到苏悉手中自己绝对会生不如死。既然怎么都逃不出一个死字,自己又为何不死得有价值一些呢?没人发现的角度,风破天眼波闪过一丝诡异的阴笑。 他定定地望着卫凌风,“我是杀了你他,可是,那不是你吩咐的吗,宁王殿下?” “你--”卫凌风手中五指成爪,下一瞬间已经掐住风破天的脖子,眼底寒光大盛,“我是叫你过来帮忙,你却帮倒忙,风破天,难道你就不怕南陵国……” 卫凌风话音未落,便看到被他掐着后背靠在墙壁上的风破天嘴角血流不停,鼻息已经没了气息,但是双眼却笑得极其诡异。 他手一松,风破天的身子就软软地顺着墙根滑倒地上……风破天是真的死了。 双目相视,寂静,四周剩下的只有寂静,静到甚至连心跳声都没有了。 苏悉的目光从风破天的尸体转到卫凌风身上,她冷道,“卫凌风,你这是在杀人灭口吗?” “我没有!”卫凌风只感觉到心一寸寸地凉下去,他紧紧地攥紧手指,他的目光深黯如夜。 他原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控,等他登基称帝,他就可以排除一切障碍和苏悉长相厮守,但是现在小念死了,他的尸体横亘在他们之间,虽是咫尺之间的距离,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那深深的鸿沟,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跨越过去将苏悉重新抱在怀里…… 小念的突然逝去,同时也带走了苏悉的冷静理智,此刻她就像一只护崽的母老虎,仇恨地望着卫凌风,“你没有?你没有风破天怎么会死?你为什么派风破天来要杀小念?不、应该说你为什么要派风破天来杀我,为什么?!”风破天要杀的人是她,小念是冲出来保护她而死,其实真正该死的人是她呀…… “我没有!我只是叫风破天来保护你,因为父皇派了四大绝世高手过来,我怕你遭遇不测,所以派了风破天来保护你!”卫凌风的目光却更加的幽黑冷酷,恍若令人窒息的夜幕。 苏悉眼底眉梢挂满了讽刺,“保护我?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呵呵呵--多亏你的保护,小念死了;多亏你的保护,我失去了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多亏你的保护,我们之间不仅恩断义绝还沦为仇家!” “你听我解释……”闻言,一向镇定沉稳的他眼底中闪过一丝慌乱。 “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就算你解释的再多,就算你真的是派风破天来保护我,就算风破天真的不是你杀死的,就算一切的一切都是误会那又怎样?小念,他死了!” “我……”卫凌风从没感觉到如此挫败和无奈,心底一点一滴变得荒凉。 “你想我原谅你是吧?好啊,你将小念还给我,将活蹦乱跳的小念还我我就原谅你,你还啊,你还啊!”苏悉一掌一掌捶向卫凌风的胸口,但是卫凌风却双手颓然垂下,没有丝毫防护。 卫严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道,“王妃娘娘,您快些住手吧,王爷先前在与慕容尚对战的时候,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您,他活生生承受了慕容尚的重击,您要带打下去,王爷要活活被你打死了呀。” 王爷的苦,王爷的抉择,无奈和辛酸,他都看在眼里,其实王爷也不容易啊…… 卫严这话却提醒了苏悉,她骤然响起一开始那为首的黑衣人曾说过,卫凌风在江山和自己之中选择了江山,所以他才没有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卫凌风,我只问你一句。你明知道我遭遇危险,你明知江山和我之间只能选其一的时候,你选了江山是不是?”一股说不出的痛在心底漫延。 “我没有,我叫了风破天……”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痛苦的滚烫,仿佛有火在燃烧一样。苏悉的指责句句在理,而他的辩驳那么无力。 “风破天?呵呵,风破天!你不选择我不来救我也就算了,还让风破天来搅局,如若不是他后来出现,我们未必就抵不过那四名绝世高手。卫凌风,你亲手绝了我们所有的后路,现在你高兴了吧?” 自己都已经放弃他与他和离了,但是他依旧不放弃,还以此为局引卫帝入瓮。 如若不是卫凌风的设局,如若不是他逼的卫帝不得不出手,如若不是他最后在江山和自己中选择了江山,如若不是他派风破天来出手……小念就不会死,他不会死!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不恨我?”他望着眼前决然的苏悉,只感觉到有一种痛苦的感觉死命地攫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很艰难地发不出声音来,一种彻底失去她的恐惧在心底无边无际的蔓延,让他感到恐慌,无措。 “你想补偿我?”苏悉微微一笑,如暗夜中盛开的花朵放肆而深沉。还是那般惊艳,撞痛卫凌风的心弦。 “是,如若可以补偿的话,我会倾尽一切去弥补。”卫凌风目光漆黑如夜,坚定如磐石。 “很好,穷你一生的愧疚来补偿这段时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苏悉眯起眼,嘴角缓缓扯起一抹冷笑,“我要你活着来承受这一切。”而他们之间,恩断义绝。 “好,我用一生的愧疚来补偿,但是你必须陪在我身边,要我时时刻刻都看得到你。”卫凌风急切地望着她。 苏悉不答,只静静地凝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眼底却如千年寒冰般毫无感情波澜,“卫凌风,你爱我,是不是?不管我是不是小风华不管我是不是你妹妹,你都爱我,对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卫凌风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他道:“是,我爱你,很爱很爱,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任何人。” “很好。”苏悉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你杀我弟弟性命,而我,将绝你一生爱恋。”她一脸平和地说出这些话,像一堆死去的尘埃。 有些东西,烙在心底,永远不能抹去;有些东西,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复原。就算他有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能力,也总有无能为力的一刻。 苏悉从没有这样清晰地感觉到,所有的心动,激情,爱意,就真的在不经意间,过去了,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不要!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你走!”卫凌风一把扯过苏悉,但是苏悉却冷冷地凝视他,眼底的鄙夷,冷笑,嘲讽,还有她的决绝和骄傲,瞬间将他击垮。 甩开他的手,苏悉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去,接过聂清然怀中的小念,转身环视众人一眼。 “不,苏悉你不要走!不许离开我!”卫凌风只觉得疼痛袭向他的心脏,排山倒海。他知道苏悉这次是认真的,绝不反悔的那种认真和凝重。 他双目欲裂,声嘶力竭地冲着她的背影喊着,凄厉如受伤的野兽临死的哀鸣。但是她却微微一笑,转身跨上马背,和小雪狐一同离去。 虽然后背一阵滚烫,似被灼灼的火焰燃烧一般,但是她的动作毅然而决绝。 卫凌风一直站在那里,冰冷的寒气冻僵了身体他也不知道,意识里只有无边的绝望渐次灭顶…… ------题外话------ 这一卷滴最后一章了~终于是离开了,后面滴奇遇篇又开始女强路线咯~之后女主不会被虐了,要虐也是虐小卫了,哦也~先发一章晚上再发第二卷滴新章节喔~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099章风流剑客 第099章风流剑客 城外破庙。 一位少年正坐在火堆前慢条斯理地烤着一小排山鸡。 只见他身材修长灵俊,眉目十分清秀,一袭白衫,纤尘不染,在微风之中下摆轻轻扬起,份外俊逸飘洒,神态间带了一丝女子的轻柔。他怀里坐了一只通体纯白可爱到萌的小雪狐,此刻它正对着那只发出滋滋滋声响的烤山鸡流出长丝般的口水。 在他们身后,还跪坐着一匹纯白晶莹的白马,它的目光也紧紧盯着火堆上的山鸡,无可抑制地舔了舔舌头。 这一人一狐一马,正是苏悉小雪狐和白马。 当日抱着小念离开,将他葬在南山,他们的小树屋下面,因为小念曾说过他最喜欢和姐姐在那里看星星看月亮。苏悉在那里陪了他七天七夜后,便骑着白马抱着小雪狐离开了。 一路上漫步目的地行着,不知道前路还何方。后来平静下来,她想起自己曾答应过聂清然,和他一起到北夷国去找寻父亲的痕迹,希望从中找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于是,苏悉便调转马头往北而去,这一日错过了宿头,便歇在这座破庙里。 苏悉慢悠悠地翻着那一小排山鸡,笑着扫了眼那两只馋嘴的小东西,小雪狐也就罢了,小白马不是本该素食主义者吗,不知怎么的竟被小雪狐带起来也爱吃荤腥了。说起来,它也算是史上第一匹吃烤肉的马了吧? 苏悉正欲将烤熟的山鸡取下分给它们时,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极快的脚步声。 在这荒郊野外,突然出现的也不知是敌是友。 苏悉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他手持羽扇轻摇,一身的白衫修长飘逸,尔雅的出尘气质,俊美得不似尘世中人。 他以最飘逸的姿势,最完美的角度出现在苏悉面前。 他生平最爱的就是美字打头的东西,美女,美食,美酒……凡是美的他都爱。 看到苏悉的时候,他不由微微一怔,如此美的少年他可从未见过,顿时,一种同行相忌的微妙感浮上心头。 于是,略显狼狈的他赶紧整理自己的外型。衣袖拉得蓬松点,才有飘逸感,头发要有点乱又不会太乱,看起来才潇洒,眉宇要柔中带利,这样目光横扫而去,才有致命的男子气概。 他帅气地甩头,扬着俊美的唇角。他在江湖不但是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同时也是风流的多情公子,许多江湖侠女、名门因秀的梦中情人,这中地位也是唯他独有的。 他刚想跟苏悉搭讪,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后,额上开始冒汗,他对苏悉嘱咐道,“小兄弟,等下进来一位‘美女’,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这,拜托拜托。” 话音刚落,那风流剑客已经身形一闪,躲到了屋梁之上。苏悉凝神屏息,不由的有些愕然,因为以她的实力,如若不是事先看着白衣剑客躲上去,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上来有人。 看来此人的功夫不容小视,而且可以确定的是,比之自己唯强不弱。 很快,门外又出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原游云,给老娘滚出来!你别躲着,要是被我抓到了,有你好看的!”一阵浑厚洪亮的咆哮声由远而近,还有长刀霍霍的破空声。 原游云?应该是刚才那位白衣剑客的名字吧?而追寻而来的姑娘应该就是他口中的美女。 女人对美女都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好奇和暗自较量,所以苏悉抬眸望去,在看到那名‘美女’的时候,苏悉不由瞪大双眸,最后的评语只有五个字:好大的吨位。 是的,那姑娘长宽比例非常的一致,椭圆形的身躯肥肉纵横,差点撑爆了紧身裙衫,她的脸足有西瓜那么大,双目圆瞪如铜铃,脸上浓妆艳抹五颜六色,擦了胭脂的唇如血盆大口,大晚上突然出现在破庙,心理承受弱的人会活活被吓疯。 现在,苏悉完全能够理解原游云逃跑的心思了,连她都想撒腿就跑了。 苏悉呆了,小雪狐呆了,小白马也呆了……三双眼齐齐射向那传说中的“美女”,连口中的烤肉都忘记咀嚼。 那“美女”进的庙来,四处查看找不到原游云,反倒看到一个美的让人窒息的美少年,于是,她扭着粗壮的腰肢,步步生莲地走到苏悉面前,对着苏悉狐媚浅笑。 看着眼前的巨型物体对自己抛媚眼,苏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种艳福她实在享受不起。此刻,她已经完全能够体会原游云的那种心酸而无奈的苦逼。 “公子有礼了,奴家名唤林小雪。大小的小,雪白的雪。” 大小的小,雪白的雪?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和黝黑的外表,苏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也不知谁跟这姑娘有仇,这名字取的跟那姑娘长得完全是反方向而行。 粗哑的声线还偏爱用娇滴滴的嗓音,就像公鸡被捏着脖子,听的人毛骨悚然。 苏悉不冷不热地扫她一眼,淡淡点了下头,也不与她废话,只希望她看出自己无意与她攀谈,赶紧的离开吧。 但那林小雪却似一点也没看出苏悉的疏离淡漠,径自坐下了,扬眉又朝苏悉抛了个媚眼。 额滴神啊,苏悉这还没吃饭呢,就已经差点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苏悉偏过头,故作镇定地咬着烤肉,原本很有滋味的烤肉如今却食之无味。 长的丑不是她的错,长的还自以为是美女就不厚道了,长的丑还自以为是美女更出来乱勾人就天地不容了。但是,林小雪却毫无自知之明。 她挪啊挪啊,终于挪到苏悉身旁,羞答答地瞥苏悉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不胜娇羞的模样。 苏悉看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呕血不止啊。 “姑娘,您不是要找那谁吗?怎么不去找了?”如若她不走,自己可要走了。戏虽然好看,但是自己演起来给别人看就没什么滋味了。 “谁?喔,你是说原游云那个死男人吗?”提起原游云,林小雪庞大的身躯扭动,铜铃般的双眸开始发红,忽然就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那个死男人,他玷污了我的清白,但是却不肯对我负责……呜呜呜……实在是太可恶了!” 玷污了她的清白?那原游云看着不错,没想到品位竟然如此的……抽象,实在是佩服佩服。眼角余光不经瞥向房梁上的某人,某人正在焦急地摆手否认,苏悉回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某人就更急了,苏悉不理他,挪开一点距离后便问林小雪,“他怎么玷污你清白了?是怎么怎么你了吗?” 这庞大的身躯怎么就没把原游云给压死? “当然!”林小雪理直气壮底气十足斩钉截铁地顿足,“他写情诗给我,还约我三更后在柳梢后见面,可是这才刚见上一面,他就跑了,这不是玷污我的清白吗?我从南陵国一路追过来,好不容易在此又见着了他,可他见了我就跑,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林小雪接着就取出那张信纸递给苏悉,恨声道:“你瞧,这可是他亲笔所写的!” 苏悉展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现在百花正当盛开,仿佛小雪你那绝代的容颜般美艳,能有小雪伴着赏花的话,连吹来的微风都显得清香怕人,何时在下有这个荣幸,能伴得鼎鼎有名的月下美人一赏百花之娇? 恶……苏悉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其实她不知道,原游云自诩为风流多情剑客,以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自居,基本上只要遇到美人,原游云那天生的风流骨就活跃起来,讲起各类春花秋月的赞美词,就跟呼吸吃饭一样自然。 苏悉瞄了屋梁上人一眼,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是过分,既然写了情书,就应该有始有终嘛,居然这么没品给跑了。” “就是就是,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堂堂林大美女没有他,难道还嫁不出去了吗?”林小雪好不容易止住哭,不过此刻的她脸上的浓妆已经被哭成抽象油画,不过凭印象还是能分辨的出眼睛鼻子的。 “是是是。”苏悉昧着良心恭维道。 “那这位公子你……”林小雪扭捏着身子靠近苏悉,硕大的头颅就要往苏悉纤细的肩膀上靠。 这一举动顿时吓呆了苏悉,也吓傻了小雪狐。 苏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慌忙跳起来,“我……咳咳,林姑娘,我这还有急事,这便上路了,你就在这里慢慢歇息吧,呵呵,呵呵。”苏悉转身就欲骑白马落荒而逃。 这姑娘没有自知之明,她也不忍心提醒她看清事实,这要被她缠上,往后的日子就别想有安生日子。更何况她本是女扮男装,又不是真正的男人。 林小雪闻言,顿时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公子可否带我一程?我洗衣煮饭端茶倒水都会的,就算是给公子做小妾做奴婢,我也是甘愿的!” 可是我不甘愿啊!苏悉差点悲愤出声。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不过在庙里歇歇,就遇上此等“艳遇”,叫她好生为难。 “公子,你就带我走吧,你就带我走吧。说实话,我身上一分银子都没有了,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进青楼卖身了,公子,你看我这花容月貌,优美身段,你忍心吗?” 苏悉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的身材,顿时对青楼的老鸨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同情…… 既然甩不了这姑娘,那就只有请正主出来。 苏悉将手中的烤肉朝房梁上抛去,不冷不热道,“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这忙本少爷不帮了。” 苏悉在那烤肉上运了十层内劲,但是即便她用尽全力,那烤肉还是被原游云轻轻松松的接住,转瞬间他已经以最优美的姿态跃下房梁,以凌波微步的轻功飘逸地站在苏悉面前。 “原游云,原来你在这啊,你居然敢躲起来不见我,你,你太可恨了!”看到眼前两个同样美的让人差点窒息的男子,林小雪有些犹豫了,到底选原游云好呢,还是这刚碰面的美少年好呢? 谁知,原游云下一瞬就将她的梦想击碎了。 因为原游云叹了口气,以凄凉的口吻道,“唉,我的确是太可恨了,因为我移情别恋了。” 一切只能怪那只呆头呆脑的笨信鸽,送个信而已嘛,本来是送给林小昕的,但是它竟然给飞到了隔壁林小雪房里,连着通了几回信,等见面时,一切都杯具了。林小昕是林府妾室所生,身份卑微,一直被林小雪欺负着长大,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长成了世间少有的美女,至于林小雪……完全的名不副实。“什么,你——你竟然移情别恋了,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有比我漂亮吗?有我美貌吗?”林小雪手臂粗的食指指向原游云。 原游云一脸沉痛的表情,他指着苏悉对林小雪道:“你觉得他如何,比你美吗?” 林小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抵赖不了,便道,“那又怎样,他是男人。” “你说对了,他是男人,而且他比你漂亮,比你美貌。”原游云无奈地叹息。 “原游云你什么意思?”林小雪朝他吼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女人了,突然就喜欢上男人了,而这个男人就是他。”原游云一把将怔怔的苏悉搂在怀里,对林小雪沉痛道,“唉,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了,所以我们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们——你们——你们联合欺负我……呜呜呜……”林小雪崩溃了,她原本还想在这俩美男当中二选一,结果他们两个却搅基去了,太过分了。 方才原游云搂苏悉的时候,苏悉下意识地就想将他甩开,不过听了他的台词后,她发现这是互助互利的好方法,于是她也演上了。 未几,就见一双含着娇意的水眸朝眼前的人柔柔一唤:“云。” 原游云眨眨他那双明亮的眸,浮出一层淡淡的水雾,“苏。” 苏悉的秋波再盈盈一送:“你坏死了,有了人家,竟然还给别人写情书。”说着,坏坏地捶了原游云胸口。 原游云压下胃部的不适,坚挺着面容,娇柔地回一声,“肿木会,人家有了你,就拥有了一切,别人那都是浮云。” 之后,两人的视线深深交缠,彷佛情深相许的样子。 “讨厌你们!我讨厌死你们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林小雪一阵咆哮,捂着脸跑走,颤抖的肥肉在夜空中摇曳。 “耶!”苏悉和原游云一阵欢呼雀跃。 俗话说的好,男人之间的感情嘛:一铁是一起同过窗,二铁是一起扛过枪,三铁是一起嫖过娼,四铁是一起分过赃。 苏悉和原游云这种一起演戏也算是革命的一种,这种深深的革命情感顿时将他们的距离拉近,由陌生人顿时变为称兄道弟的关系。 “小兄弟,你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啊?”原游云怀里抱着小雪狐,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而在别人面前一向嚣张跋扈的小雪狐在原游云面前竟然乖的像只小猫,而且在他的抚摸下,它的小身子还瑟瑟发抖。 苏悉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抬眸对原游云浅浅一笑,“小弟从来处来,自然是往去处去。” “有意思,哈哈,小兄弟不仅长的对大哥的口味,这说话的强调也对大哥的味。好兄弟,大哥要往北夷国一行,你可愿与大哥同行?”小雪狐探出脑袋对苏悉猛摇头,而原游云似有若无地戳了下它的脑袋,它就噤声了。 这里是去往北夷国的必经之路,任由谁都猜得出来她的目的,原游云这么说,想来下定了是与她结伴同行的决心。有这样一个高手保驾护航,这一路上的确可以横着走,不过一看原游云那花枝招展风骚的模样,就知道可以预想的到和他一起肯定麻烦不断。 看看小雪狐,又看看原游云,苏悉最后颇为无奈的认命了,谁叫她们这边最强的小雪狐在原游云面前都瑟瑟发抖呢。形势比人强,她还能怎么办?不过原游云做梦都没想到,他口口声声叫唤的小兄弟,其实是小妹妹呢。 事实证明苏悉的预感一向很准。第二日刚进城里,他们就被麻烦缠上了,不过这也可以说是原游云自找麻烦。 在古代,永远都不乏小白莲花姑娘卖身葬父,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 这不,刚一进城,天还没透亮呢,就迎头撞上这事儿。 “小姑娘长的还不赖,就是柳眉细眼,多了点狐媚像,只怕不太好入良家门呢。”苏悉一边啃着瓜子,一边对原游云说。 她的肩膀上,小雪狐安然坐着,也学着苏悉有模有样地啃着瓜子看戏。 原游云也评价道,“这姑娘长的挺一般的,要说好看嘛……”原游云单手挑着光洁下颚,眸光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苏悉的面容,最后拍拍苏悉的肩,“我说小兄弟,以我十年研究女人的眼光来看,你要肯委屈点穿一回女装,我瞧那传说中的梦蝶仙子都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算你有眼光。苏悉眉梢一挑,故作不悦,“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着女妆?大哥真是爱说笑。”十年研究女人的眼光怎么就看不出来她的女儿身?这说明她的扮相好呢,还是他的眼光太差? “唉,小兄弟,你要是女儿身该多好啊。”原游云抬眸望着天空,无奈一叹。 “为何?”苏悉有些不解。 “如若你是女儿身,就没人跟为兄抢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了,唉,有你在,为兄感到压力好大。”原游云故作沉思。 “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小弟绝对不会与你抢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的。”苏悉笑着拍拍他的肩。 两人正说,突然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霸道的声音。 “让开让开让开!没看见小侯爷过来了吗?还不快滚?要是碍了小侯爷的路,小心你们的狗命!”打头一排十个家丁拿着棍棒,耀武扬威地开路,后头跟了一位十七八岁的锦袍少年,少年身后还有两个身子藏在黑衣斗篷里的人。 一时间,众人自动退散,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足足两丈宽的路来。 “小侯爷,请。”十名家丁分成两排,左右分别五个,他们恭敬地站立,弯腰低头。 小侯爷一袭黑色披风,头戴紫金帽,足蹬黑皂靴,面容上的五官虽齐全却不好辨认,嘴角还长了颗黑痣,让原本已经丑不堪言的脸更加的不堪。 小侯爷慢悠悠地走到全身缟素,头上插着稻草,眼底含着两泡泪的姑娘身前,食指熟稔地挑起她的下颚,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一翻。 “小侯爷,这姑娘长的可还行?”一位狗腿的家丁凑上去,谄媚笑道。 “想要俏,必先孝,这话果然不假,这一身孝服穿在姑娘身上,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本公子看上你了,跟我走吧。”说着他伸手拦腰一抱就将那姑娘抱起来了。 那叫小恬的姑娘早已被眼前的小侯爷那张猴子般还未进化好的脸给吓住了,此刻被他拦腰一抱顿时吓哭了,凄厉地尖叫起来,“小侯爷,您快放开我,您快放开我!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救命啊——” 没想到她越是反抗,小侯爷就越是兴奋,他诡笑着那张没长开的脸,“你叫啊,本公子看你喊破了喉咙,有谁敢救你,又有谁能救你!”他身边跟着的可是两位十级强者,爹爹花了大价钱请来供着的,路上顺便护送他进京的。 这一路上,他从来没觉得这么爽过,想要什么随便拿,想要的姑娘也可以随便抱,因为有两位十级强者给他保驾护航,他别说是横着走,就算是飞着走也没人敢哼半句。 “呜呜呜——公子,请您自重啊!”眼见着那张猪头脸就要凑下来亲,小恬吓得魂飞魄散。她是要卖身不假,但是对方总得是非富即贵相貌堂堂的公子爷啊,这人这么丑…… 这边闹成一团,人群里却有两个人在互相讨论着。 原游云一脸的嫌弃,“这什么什么小猴的,分明还没长开嘛,不在山上呆着,怎么就到人间来活蹦乱跳了?真是有碍府容,拉低了人类容貌的平均值。” 苏悉也跟着点头,一脸的赞同,“可能他妈把他生出来的时候,把他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吧?长的这样抽象,实在是不容易啊。” “噗,小兄弟,你说话也太狠了太犀利了吧?哈哈哈,不过我喜欢。”原游云的声音丝毫没有压低,就那么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笑。 这一笑,顿时将那小侯爷的注意力给吸引了。 他将小恬往家丁群里一抛,气势汹汹地走到原游云面前,怒气冲冲地指着原游云:“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丑了?” 他生怕最讨厌别人说他丑,让他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谁丑就说谁咯,又没说你,你这么急着跑承认做什么?”原游云双手环胸,挑衅地斜了一句。 “嗬!你真是活动不耐烦了,敢说本公子丑!来人——”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嘛。”苏悉出来充好人,她笑指着原游云道,“其实我大哥不是这样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将你画下来,挂在门上能辟邪,挂在床头能避孕而已,这不没说你丑嘛,你恼羞成怒什么劲呢?” 苏悉这番话何止是火上浇油,简直是天上下桐油,小侯爷的怒气指数那是腾腾腾的涨。 “将他们给我拿下,然后用刀将他们脸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他生怕长的丑,最厌恶的就是俊美少年,此刻见到原游云和苏悉两个美的不像话的人,哪里还能放过? 那些家丁猛然冲上来,但是原游云就那么轻轻地吹口气,他们就像中掌般纷纷往后跌去,跌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手断骨折,哎呦哎呦地直叫。 “大哥,好样的!”苏悉差点看直了眼。见过厉害的,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吹口气都能将人吹称重伤,他到底是不是神仙啊? “小兄弟,你也好样的,为兄还没见过牙尖嘴利成你这样的。”骂人那叫一个不带脏字啊,却能将人活活给气死,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 “两位先生,你们还愣着干嘛,快上啊!”小侯爷原就是欺软怕硬的人,他一见自家家丁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打倒,心底有些慌,脚下就像抹了油,直接就钻到两位高手身后,还不住地催促他们。 那两个藏在斗篷里的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他们还是冷冷地上前几步,走到原游云面前。 原游云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看着他们,慢悠悠地道,“齐云山双鬼,这名字取的真有预见性,过会儿你们真的要去见鬼了呢。” 齐云山双鬼脸色微微一变。他们兄弟称霸江湖数十载,但是见过他们真身的人都被他们杀了,这小城里居然还有人能当面喊出他们的名字,可见对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们先商量好,等下谁要去见鬼吧。你们师祖曾有有幸当了本公子几日随从,看在他那点薄面上,本公子就好心还你们一条性命,你们先商量后,免得到时候搞不清楚。”原游云一副稳赢的口气。 “你!欺人太甚!”居然敢说他们师祖?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居然敢与他们师祖相提并论?难道他不知道,齐云山二鬼的年纪都已经过百了吗? “还不商量啊?那我就随便点吧。”原游云还真的就闭上眼睛一左一右数起来。 齐云山二鬼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他们对视一眼,将全身十级灵力凝聚在掌心,齐齐朝原游云袭去。 但是,原游云就那么大咧咧地站着,当掌力到达原游云身上时,那些五光十色的灵力就好像石沉大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让苏悉想到一个词:蚍蜉撼大树。 十级灵力啊,那可是十级,这要在大陆上绝对可以横着走了,可是,他们在原游云面前就像两个只会一招把式的小丑…… 原游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那齐云山二鬼就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原游云一脸的无辜,“早就叫你们选好了,可你们偏偏就不选。不过没关系,你们不选,我已经替你们选好了。” 也不知道他如何动的手,只隐约感觉到一点寒光闪过,齐云山二鬼中的老大直挺挺地站在当地,张着嘴,一动不动…… “大哥?”老二试探性地叫了句,老大一动不动。 老二戳了一下,老大的身子才缓缓地,缓缓地软倒……而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没人看到原游云是如何出的手,也没人看见他什么时候出的手,只感觉到一点寒光闪过,先天之下的十级强者就没了,见阎罗王去了…… 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了吧? “大、大哥?你的剑刺进他咽喉里?”苏悉戳戳原游云的手臂。早就知道他很厉害,但是厉害到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却是苏悉不曾想象的。她没想到随便这么一捡,就捡了只武功绝世的大哥。 但是,原游云却有些嫌弃地看着那剑痕对苏悉道,“嗯,在他张嘴的时候刺入,不过……流了一丝血迹出来,有碍美观,看来下次还有提升的空间。” 变态。苏悉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杀了人却连伤口都藏在咽喉里,这已经是极限了好吗?居然还想没有血迹……这还叫用剑杀人吗? 谁也没有想到,十级强者会这么容易就被干掉,其中最难以置信的就是耀武扬威惯了的小侯爷,他简直看傻了。 也是,十级强者在他眼中已经是最顶尖的高手了,但是这嘴顶尖的高手却在眨眼间被人杀了,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这已经颠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观和认知观,他没当场发疯,内心也算强大了。 “前辈啊……求求你……”小侯爷眼见着原游云慢条斯理地瞥过来,双腿噗通就跪地,跪拜着求饶,这话才只说出半句,就被原游云打断了。 “赶紧的滚吧,本公子看着你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胃口就不好,胃口不好脸色不好,脸色不好本公子就会想杀人。”原游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是是,小的马上滚,马上滚!”小侯爷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家丁,撒开脚丫子就跑远了,他生怕那点寒光袭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报仇的心思?家里花了多大的财力物力才请到两位十级强者助阵,可是人家十级强者被他挥挥手就杀了,这仇,要怎么报?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报。 小侯爷一跑,紧接着那些家丁也纷纷起身尾随小侯爷而去。 齐云山二鬼中的老二也抱着他大哥的身子,深深地看了原游云一眼,咬咬牙,终究还是走了。 报仇?人家都说了,师祖给他提鞋都不配,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兵?报仇这心思想都不用想,认命吧。 却说那些人一哄而散之后,原游云和苏悉没了看戏的心情,便也随着人群转身而去。 “公子!公子请留步!” 这场卖身葬父引发的群架案的主角小恬姑娘从后头追了上来,她跑到原游云他们面前,直直就跪了下去。 苏悉眉心一皱,原游云眉心也有些紧。 “求公子发发仁慈,收留小恬吧。小恬很能干的,洗衣煮饭,端茶端水,这些小恬都会干的,求求公子发发慈悲收留小恬吧。”小恬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姑娘,你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喔。”苏悉笑眯眯道,“你想跟着我们是没错,可你就没想过会拖累我们吗?” 他们在江湖上行走,带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这不是给自己找弱点吗?谁会这么傻? 更何况,以苏悉的眼光来看,这姑娘眉宇间有一股精明和算计,以她的小聪明,如若不是太贪心太虚荣,过日子是没问题了。 “可是……可是……公子……我……我……”小恬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楚楚动人,简直就是我见犹怜,几乎没有男人能够抗拒的了。这么美貌的公子,武功又这么好,如若跟在他身边,就算将来只是做个小妾,那也值了。所以小恬简直要赖在原游云身边了。 “唉,我本也想带你走,奈何你实在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啊。”原游云对于女子一向是温柔的,他柔声道,“我明日要去剑南道与林四姑娘游湖,后日要去南楚与白二姑娘看日出,大后日还要去西北与霍大小姐共度良宵,大大后日……以你的脚程,实在是不成的,唉,真可惜。”原游云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啊?这、这怎么可能呢?”小恬愕然了。原来他有这么多红颜知己吗?那自己跟在他身边……真的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吗?小恬不经有些犹豫了。 苏悉见她犹豫,便打铁趁热,“怎么不可能,我大哥的红颜知己多着呢,要排队都能排成十条街,所以一年三百六十天走下来,还没能见全呢,你呀,就安心在这住下吧。” 看着原游云和苏悉渐行渐远的身影,小恬咬咬牙想追上,又想起那众多的红颜知己和未知的命运,就在她犹豫间,苏悉他们已经走远了。 当晚,他们在另一座名叫集云镇的小镇上住下。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苏悉他们到的时候,夕阳还未下山,时间尚早。 “老板,来两间上房。”苏悉开口就道。 “一间就行了。”原游云大手一挥,“小兄弟,为兄还想与你卧床长谈呢,这分房而睡,就少了那份味道了。” 苏悉一脸为难状,拉着原游云到了一边,低声道,“大哥,可是我会……打呼噜。”以原游云这么爱睡美容觉的人来说,打呼噜简直是致命的。 果然,原游云想也不想,直接就改口,“老板,两间上房,最好隔开的。” “好咧,两天上房,分别是天字一号房和天子三号房,两位随我来吧。”老板也是会做生意的,他一脸和善的笑,对顾客的要求有求必应。 苏悉和原游云各自在房内歇息,不过这样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嘈杂声打破了。 “老板,这间客栈我们包了,叫那些闲杂人等都给本公子滚出去!”一个让苏悉熟悉的嚣张跋扈的声音在楼下大堂里响起。 紧接着就是老板赔笑的声音,“这位公子,你们人不多,十间客房也就够了,就不必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吧?” 那嚣张的声音道,“那行,将天字号的上房都腾出来,下面那些房间就算了。” “可是……”老板还想说话,但是却被长鞭重重一抽。 “可是什么?还不去将那些人赶出来?你不去,本公子亲自去。”今天他受了一肚子鸟气,心情正郁闷着呢,正需要一些出气筒来出一口恶气,不让他会被逼疯的。 “公子,不可以啊公子……”老板在后面拼命叫嚷,但是那嚣张公子却似没听见,直接就上楼而来。脚步声很重,就像要将楼梯踏翻一样。 那公子的长鞭朝天字一号房甩去,还没等鞭尾甩到门上,房门便悄然打开,露出站在门口的苏悉。 “小侯爷,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好巧哦。”苏悉依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望着早上被原游云吓的尿裤子的小侯爷。 小侯爷看到苏悉的时候,认出苏悉就是今日让自己吃大亏那人的同伴,不由的心头一跳,转身就想溜,不过此时,天字二号门已经被他的家丁踹开了,里面滚出来的并不是原游云。 小侯爷眼珠流转,冷眼望着苏悉:“你同伴呢?没和你一起?” 苏悉耸肩,“我们分开了,如此这房里就只有我一人。”只不过原游云分到隔壁的隔壁去睡了。 “哈哈哈——好!很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受了那人的鸟气,如今在你身上,本公子可要尽数讨回来了!”小侯爷一阵狂笑,他指着苏悉道,“你们给我上,给我活活打死他!” “这要打死谁呢?”原游云一边打呵欠,一边依靠在门边,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无意识地扫向小侯爷。 ------题外话------ 新的卷标新滴开始~依旧万更喔~同期待~乃们不要抛弃偶啊~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0章藏宝图现 第100章藏宝图现 “啊!”小侯爷看到原游云,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如云,身子像跟木桩似的杵在那,一动都忘了动。 原游云剑眉一挑,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到了小侯爷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前、前、前辈,您、您也在这啊?”小侯爷笑得嘴唇哆嗦,句不成句,话不成话,他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双手不住作揖求饶,“前辈,您、您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对那位公子无礼,真的,我没有……” “啪——”原游云一个巴掌轻飘飘地挥出,落到小侯爷身上,却见他的右脸颊重重地肿起。 “前辈,您!您!”小侯爷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如今原游云一个巴掌打过来,表面上虽然只是红肿,但是那股内劲就犹如蚂蚁一样无缝不钻,他的四肢百骸都像是挨了重重的巴掌,全身说不出的痛。 原游云冷眸半敛,“你叫什么名字?” 在原游云的逼视下,小侯爷神色一紧,心头猛颤,颤着唇角道,“我……小的范建仁,您有何指教?” 范建仁?犯贱人?天下还有这么奇特的名字?原游云和苏悉对视一眼,皆对范建仁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不过原游云的脸就像女人心,变幻莫测。前一刻他还谈笑风生,笑容满面,下一刻他却满脸阴霾,恨不能挡,他气呼呼地指着眼前低垂着脑袋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拿你的脸撞本大爷的手!” “嘎?”范建仁骤然抬眸,眸底尽是难以置信,耳朵更是出现幻听。拿他的脸撞眼前这煞星的手?他还真敢说!范建仁怒气冲冲地瞪着原游云,想怒骂出声却又不敢,因为他想起了上午在街上他的十级强者保镖被一招不到就灭掉的事实。 这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站在人类的巅峰,金字塔的顶尖,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此刻,就算原游云说范建仁的存在污染了他周边的空气,范建仁也就只好自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原游云面对范建仁那张无辜而迷茫的脸,一个旋风腿踢过去,跟着又是一阵大呼小叫,“什么?你这个建仁!居然敢用你的脸亲吻本大爷的脚?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范建仁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又怒又气又憋屈,但是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活生生地忍着,所以脸色变幻莫测,很是有趣。 苏悉在一旁差点笑死了。见过嚣张的,狂妄的,无理取闹得寸进尺的,可没见过像原游云这样的嚣张狂妄无理取闹得寸进尺的,她想,相较于原游云来说,这方面她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被原游云乱七八糟的借口揍的鼻青脸肿的范建仁非常的不服气,忍无可忍终究是忍不住了,他大叫一声,“等一下!” “怎么?还想用你的哪里揍本大爷的哪里?说句话,本大爷乐意奉陪的很。”原游云坐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双手环胸靠在原木柱上,双腿悠闲地荡来荡去,脸上却一副厌恶嫌弃的表情。他这一生中最喜欢美字打头的东西,眼前的范建仁实在倒足了他的胃口。 只见范建仁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每一块好肉,不是青就是紫,不是紫就是红,他的脸就像个开染坊的,五颜六色都有。再加上他的五官原本就长的够抽象,所以整张脸惨不忍睹,比之猪头也差不了多少。 范建仁咬着下唇硬着头皮才敢抬头看原游云,他哆嗦着唇角说,“前辈,您太强了,这样不公平!我要求公平决斗!”明知道被戏弄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憋屈了。 “哦?”原游云饶有兴致瞥他一眼,不过看到他那张猪头脸,原游云又嫌弃地转眸而去,“你想如何公平决斗?” “我要和他比试,如果我赢了他,还请前辈放了我!”范建仁义正言辞地指向一个人。 顺着范建仁的手指方向,原游云看到苏悉那张让他心花怒放的脸。 “你要与他比?”原游云不禁失笑,这猪头不会是被他打傻了吧?苏悉马马虎虎也有十级了实力,但是这猪头嘛,就算自小服食了天材地宝,也不过七级的实力,他竟然想跟苏悉打,这不是找死吗? 但是范建仁却一心找死,简直是视死如归,只见他一脸的正义凛然,“前辈,如若我赢了就请前辈放了我,如若我输,我……我这条命就任由您处置。” “你现在的命不就是任由本大爷处置吗?谁要浪费时间与你比。”原游云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对于丑的东西,他一向没什么耐性。 苏悉浅浅一笑,走到原游云身边道,“大哥,既然他想和小弟比,那就比吧,省的他死都不甘心。”苏悉慢条斯理地走到范建仁身边,望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如若不是大哥在这,你早就报完仇了,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范建仁脸色微烫,不过此刻他脸上实在惨不忍睹,所以再红一些也看不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原游云在一边虎视眈眈,范建仁哪里敢承认,所以他矢口否认,不过他不惯于撒谎,因为说的有些结结巴巴。 苏悉戏谑一笑,也不理会他的话,径自道:“如若你输了……将你背上的包裹留下。”范建仁一看就是享乐主义,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他手中拿一柄折扇充风流也就罢了,背后却背了一个不小不大的包裹。如若不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他又岂会亲自背着? “不成!”范建仁下意识就要反对。 “难道你觉得自己打不过我吗?那你又为何要找我决斗?”苏悉似笑非笑地瞅他。激将法对某些人来说,从来都是非常管用的。 范建仁想,这个看起来软绵绵娘娘腔的少年应该不怎么会武功,离了那绝世高手前辈,他就什么都不是。哼,既然是决斗,那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就算是前辈高手也不得插手,到时候他手下留情,让对方不要输的太难看,卖个人情给高手前辈,想必今日的事就会揭过去。 想至此,范建仁郑重点头道,“好!比就比,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裹解下,递给站在一旁腿脚发软的齐云山双鬼中的二鬼。 二鬼整个人藏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看不见脸上表情,但是从他那不动不动僵硬掉的腿来看,他对原游云的害怕已经埋在心底最深处。经过早上一事,他对原游云别说没有一战的勇气,就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升到十级,老头实在不长眼,不过苏悉转念一想,也只有这种十级强者才会加入诸侯家族,为之办事吧。 转瞬间,苏悉已经和范建仁对面而战。范建仁冷眸冷脸认真而凝重,不过苏悉却悠闲的如同闲庭散步。 “开始吧。”原游云慢悠悠地喊了句,跟着打了个哈欠。毫无悬念的比赛,一点都不激动人心,他还不如回房去睡美容觉呢。 随着原游云的一声开始,范建仁虎狼一样扑上去,手中长剑当空劈下—— 但是苏悉却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攻击。 范建仁面露喜色,他没想到这么软绵绵的少年真的是软蛋,连自己的一招都接不了,于是,他斟酌着要不要减轻一分力道免得他横死当场时,忽然,他感觉到后颈一凉。 骤然间,他猛然转身,对上苏悉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 “你——”话音未落,只听见砰一声巨响,苏悉一个拳头砸向范建仁的脑袋,范建仁顿觉一阵头晕眼花火冒金星,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想不明白,明明前一瞬苏悉还在他面前为何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后背了? 难道是瞬移?可瞬移不是十级强者才有的能力吗?难道这看上去娘娘腔的少年有十级的灵力?这世界莫不是疯了吧? 苏悉顺手取下他背上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尊小小的白云观音,仔细看,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皆是上乘,不过这也不至于会让范建仁珍惜到这地步吧? 范建仁嘴角扬起一抹诡笑,“哈哈哈!就算你们抢了白玉观音,也是打不开里面的东西的,这可是天下第一巧匠制作的精锁,天下只有一枚钥匙!” 苏悉一脸无辜的表情,“这里面藏有好东西?” “自然!里面可是江湖上人人疯狂抢夺的藏宝图呢!哈哈哈——白玉观音里面是万年寒冰玄铁,你砸不碎也打不开,就算你抓了我也没用,钥匙不在我手上。”范建仁一脸疯狂的癫笑。事已至此,他除了幸灾乐祸,已经想不到别的表情了。 “你确定没有钥匙就打不开?”苏悉从怀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钢丝,在白云观音的底座插入去,慢悠悠地寻找接入点。 “自然!没有钥匙天底下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不过就算死,我也绝对不会你们那枚钥匙在谁手中的!哈哈哈——你们就拿着这个白玉观音观赏去吧!” “可是,你看这是什么?”苏悉一脸无辜地扭动钢丝,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白玉观音从中间往两面缓缓地移动,露出肚子的一部分,而那里,赫然便是一张羊皮地图。 “你——你——你——”范建仁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尊白玉观音,又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悉…… 他怎么可能会打开?这怎么可能……这绝对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啊!爹爹说天底下只有一枚钥匙能够打开的呀…… 原游云目光微沉,他想,这应该就是藏宝图吧,如若让人知道这图在他们手中,只怕会引起全江湖的追杀,而范建仁巴不得他们两个倒霉,如若放他安然无恙的离去,他们哪里还有安生日子? 不过没等原游云动手,苏悉已经一掌朝范建仁的后脑拍下去。 倒下去最后一刻,范建仁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抹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悉笑眯眯道,“虽然留你一条命,不过今后你却不能作恶了,好自为知吧,或许白痴的世界更适合你。”她不想用鲜血染红了自己手,而范建仁这种恶霸少一个是一个,于是,她便徒手将他敲成白痴,让他以后活在他自己的单蠢世界里。 ------题外话------ 笔记本一直被拖着没拿回来……我都快要崩溃了~终于可以码字了~五点的时候开有一更~以后一定尽量稳定更新~抱歉抱歉~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1章事有凑巧 第101章事有凑巧 客栈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衙差来了之后就是一堆的麻烦,所以当原游云和苏悉轻松地将余下的人解决后,便消无声息地离开了。 来到人烟稀少的郊外,苏悉和原游云这才兴致勃勃地凑到一起去研究那张地图。 苏悉只看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原游云看到这张地图的时候,剑眉微蹙,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这是远古的字符吗?怎么一点都看不明白呢。” 原游云看不明白的地图,其实苏悉完全明白,因为她手中就有一块类似的地图。而原游云所谓的远古字符,其实就是汉语的拼音字母。 当初掉入悬崖后,在小雪狐的带领下她进了颜清前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得到了三样东西,分别是三分之一的地图,药剂书和一枚钥匙。药剂书已经让苏悉在药剂学方面得了很多好处,而地图和钥匙却还无用武之地。 苏悉看了原游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原先的那部分地图,两厢接口一拼凑,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就连字母合在一起也是完整的。 原游云讶异地望着苏悉,“小兄弟,你懂这古怪的字符?” 苏悉暗自腹诽,何止我懂,在那个二十一世纪叫做中国的地方,凡事幼儿园毕业的孩童他们都懂,只不过在这个世界显得稀奇罢了,甚至难倒了高深莫测的原游云。 “这些字符小弟凑巧学过,所以略通一二。”苏悉浅浅而笑。如若是别人,苏悉自然不会和盘托出,不过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原游云给她的感觉就像真的大哥。而且等凑齐三张地图后,要进入那个危险重重的藏宝之地,有原游云这样的绝世高手陪同,危险率会降低很多。 “哦?既然小兄弟懂,便给大哥解释一下如何?”藏宝图之类的,对于他这种程度的高手来说,已经不感兴趣了,他如此有兴致,纯粹是对那古怪字符感到好奇。 不过苏悉知道,只要说出那几个名字,就算是原游云,他也会坐不住了。 “其实,这是颜清前辈,大首领前辈以及战神前辈留下的宝藏,里面的东西只要是学武之人,就没有不感兴趣的。大哥,你愿不愿和小弟一起收集到完整的地图,然后一起进入那个地方?”苏悉笑吟吟地望着他。 “颜清前辈吗?”原游云单手支撑下颚,一副神驰神往的迷离表情,“据说颜清前辈美绝天下,可惜我原游云迟生了千年,不然就能陪着她笑傲江湖,携手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唉,如若只与她一人携手,那天下千千万万的美人儿又有谁来呵护呢?为难,实在是为难至极。” “砰!”苏悉忍不住敲了他一个爆栗。见过自恋了,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如若她是颜清前辈,早一个旋风腿秋风扫落叶般将原游云扫没了,哪里还让他有时间来考虑天下千千万万的美人儿。 “哎哟,我洁白无瑕的额头……”原游云一手捂住伤口,一边哀怨地瞅了苏悉一眼。他不过想想而已嘛,想想都不可以吗?唉,想他原游云,身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又岂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那颜清前辈就让她随风而去吧。 苏悉原想将那白玉观音就地埋了或则砸了再埋了,毕竟这东西太显眼了,会惹来一堆的麻烦,但是原游云却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朝苏悉嚷嚷:“不能砸也不能埋,云杉姑娘最喜欢白玉雕成的珍品,再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送给她是再好不过的。”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别瞧原游云一副高深莫测无人能敌的样子,总有一日会在女人身上翻船。 因为要给传说中的云杉姑娘送生辰礼物,所以他们的路径拐了个弯,朝东行了百里,只要渡过眼前这道江,就能见到传说中的云杉姑娘了。 夜晚的江面繁花如锦。 时至晚间,江上画舫流连,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人多不胜数,简直热闹的不得了。 见苏悉嘴角扬起的淡笑,原游云拍拍她的肩,一脸惺惺相惜的表情,“小兄弟,没想到你也是此道中人,如此为兄就不寂寞啦。” 此道中人?苏悉斜睨他一眼,暗道,谁与他是此道中人。她自己就是开青楼的,所以看到江面上的这些画舫,想探访一下这些画舫有没有自己可以借鉴改善的地方,所以才会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 “来来来,小兄弟,为兄带你去见一见云杉姑娘,她可是为兄的红颜知己。”原游云豪气地搭着苏悉的肩。 苏悉双手环胸,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敢问她在大哥的红颜知己谱上排名第几呢?”她敢打赌,绝对在十名开外。 “这个……”这问题真的让原游云有些为难了,于是他掰着手指头按照时间顺序开始数:“……第十是冷姑娘……第二十是赵姑娘……第三十是公孙姑娘……”数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头疼了,只好道:“为兄年纪大了,记忆不好,实在记不得了。” 年纪大了?看他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难道说还两百岁不成?记不起?应该是数不过来吧。苏悉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风流帝,不,应该称他风骚帝。 在原游云熟门熟路的带领下,他们很快便到了其中最奢华瑰丽的一艘画舫。 画舫外壁铺了一层大红色帷幔,大船四个方向点了四盏大红灯笼,在夜空中熠熠生辉,耀眼如炽。 原游云和苏悉一到船上,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原游云一袭翩然的金丝软袍,纯白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丽至极,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犹如春花秋月,是世间任何形容词都不能形容的美,他眼若桃花,唇边带笑,风流而温柔。 反观苏悉,也是男妆打扮。一袭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袍子上用银线绣了几支青竹,清丽的眉,深邃的漂亮眼睛,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贵气。她整个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端正冷凝,叫人如何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 两个美到极致的男子齐齐出现,一看就非池中物,不仅是那些船上的姑娘,就连上来寻欢作乐的男子都不经为止侧目。 原游云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只见他折扇那么一打,以仙谪般的风姿,罗袜生尘飘然而至,到了云杉姑娘面前,刘海一撩,一阵风吹来,俊美的面容迷离而朦胧,让人陶醉。 “云杉姑娘,适逢花好月圆,百花盛开,你我不曾相约便相会于此,这岂不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手中的折扇随着主人那翩然的仪态,摊展而开,绽开了他那温雅多情的笑容。 苏悉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刻意与他保持一丈以上的距离,似乎在向众人宣告:我不认识他。 云杉姑娘淡淡一笑,“原公子好生幽默。” 在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中,画舫离开岸边,往江心飘去…… 原游云靠在柱上,以最潇洒的姿势,最温润的声音道,“云杉姑娘,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猜猜原某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接下背后的包裹,绽放出最温柔的笑容,缓缓地递给她。 云杉姑娘浅浅一笑,“你有心了,居然还记得我的生辰,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你放心,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的。” “怎么会忘呢?犹记得三年前的今日,原某游湖而过,看到姑娘你站在船头,那翩然的身姿,娇俏的容颜……”只要遇见女人,原游云的思维就活跃开来,说起情意绵绵的话就如呼吸空气般简单。 云杉姑娘眼底有些复杂。他可以千里迢迢给她送上贺礼,难道就从未想过替她赎身,让她跟在他身边吗?不过……这终究是渴望罢了,像他这样坐在云端的男子,又岂是自己可以仰望的? 所以……即使她做错一点事,想必他也会原谅吧。 云杉姑娘眼底闪过一抹凄楚,纤纤手指伸出,正欲接住那包裹的时候,突然,一道强劲的箭羽自破空而来,原游云抱着云杉姑娘跃开,即使身在半空的时候,他也不忘以最完美的姿势在空中飞舞。 “哈哈,温香软玉在怀,再多来几支箭羽岂不妙哉?”两人相拥相报,群袍纠缠,犹如樱花满屋般浪漫。 如他所愿,当他们两个快要降落地面的时候,一直凌厉的箭羽又朝他们直直射去,原游云洒然一笑,挥手间就将那柄箭羽擒住,反手就射了出去。 “原游云,对不起!”云杉姑娘咬住下唇,在心中默念一句,然后她的衣袖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森冷匕首,悄无声息地朝原游云腹部要害刺去。如此近距离贴身,就算再强大的高手都免不了要受重伤。 但是,云杉姑娘却感觉到自己的匕首好像刺进了海水里,激不起一丝浪花。 原游云淡笑地望着她,点点她的俏鼻,“傻丫头,你怎么这么笨呢,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云杉姑娘瞪大了双眸,犹疑不定地望着原游云。他究竟是不是人?为什么匕首明明刺进去了,他却没有一丝的感觉,匕首上也没有一滴血,他也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她原以为原游云会在下一刻将她重重甩出去,或者当场就杀了她,所以她做好了迎接最坏后果的准备,但是原游云却笑吟吟地说,傻丫头,你怎么这么笨呢,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你……你没受伤?”云杉咬着下唇,艰难地说了一句。 “这些蝼蚁是伤不了我的,可是你却伤了我的心,唉,胸口犹如被万箭穿心,万只蚂蚁啃咬……痛不可当呢。” 以原游云的身手,这些小打小闹自然伤不了他,所以他还有时间在那里哀叹自己的花名册里少了一页, 苏悉跨步间走到云杉面前,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你们要的究竟是什么?” “白云观音。”云杉退后一步,她知道就算原游云放过她,眼前这位少年也不会放过她。左右是死,她不如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谁知,苏悉听了这话后,不怒反笑,瞪着云杉的目光咄咄逼人:“白玉观音?你就为了这白云观音设计我大哥?你明知道我大哥会不顾性命地救你,所以你们设计好这个环节,在大哥救你的时候,你却在背后捅他一刀?” “我……”云杉脸色黯然,瞥过脸去。 “可是你看看着是什么。”苏悉将原游云递过去而云杉来不及接所以掉在地上的包袱拿到云杉姑娘面前,当着她的面解开包裹,抚开箱子里铺就的棉花,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美玉,冷冷地抛给她,“你瞧仔细了,这是什么东西。” 云杉在看到小木箱的时候心中就一凛,待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冰块,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显得异常艰难。 “白玉……观音……”云杉抬眸望着原游云,艰难地开口询问。 “是啊,送你做生辰礼物的,现在收下也不迟。”原游云没好气地说。他还沉浸在失去红颜知己的痛苦中难以自拔,等过了一刻钟后才会完全复原,现在时间还未到。这是每次被抛弃时,他给自己留下的疗伤时间。 竟然真的是白玉观音……天啊,她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他千里迢迢送白玉观音给她贺寿,而她却与别人联手设计陷害他,还在他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捅上一刀……她真的是该死,罪该万死! “原公子……我……我……对不起……”云杉姑娘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后悔两个字犹如毒药将她的咽喉封住,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悉冷冷一笑,“你觉得对不起有用吗?”苏悉冷冷瞥她一眼,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立场不坚定,一脸柔弱却装做坏事的女人。她转身拉起原游云,没好气道,“睁开眼睛看看,这搜船已经着火了,你会不会游水?” 船上乱成一团,不断有被箭射到而倒地的无辜者。船上不是帷幔就是原木等易燃物,而且又不知被谁洒了桐油,所以火势一起就蔓延的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浓烟滚滚了。 幸好,此时原游云为他逝去的恋情哀悼完毕,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奕奕。 “小兄弟,这火势好大,咱们快走吧。”原游云看也没看拉着苏悉正欲转身离去,余光瞥见一旁呆若木鸡的云杉姑娘,很好心地拍拍她的肩道,“这白玉观音就留给你了,希望你……往后好好过日子。”拍拍她的肩,原游云和苏悉一同走出船舱。 “哇--”船舱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抽泣声很响,站在外面的原游云和苏悉听的一清二楚。苏悉微微皱眉,谁都看的出来,云杉姑娘这是在用最后的一招挽留,这风流大哥要是柔情大发,回去将那云杉姑娘带了一起跑,那苏悉真要被呕死了。 哪知道,原游云却拉住苏悉悄声道,“咱们快跑吧,女人哭的时候最丑了,为兄一向是能跑多远跑多远的。” 苏悉额头上冒出三条竖线,无语地看看原游云,又转眸望向哭声震天的船舱……这一瞬间,她真的不知道该同情谁了。或许说,谁碰上自称风流多情却没心没肺的原游云,谁就自认倒霉吧。 站到船舷,两人却有些发憷了。 因为他们发现江面非常开阔,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而船的四周江水里,都铺了一层厚厚的桐油,整个江水都在燃烧,无处下水,只要跳下去,还没等沉到水底,就已经被活活烧死了,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燃烧的江水底下还有什么机关。 原游云和苏悉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如若是别人,只怕就束手无策了,不过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原游云和苏悉。 “小兄弟,为兄在前面为你开路,好好跟上了。”原游云笑着拍拍她的肩。唯一信任他,不会背叛他的小兄弟。 “好,小弟一定跟上大哥的脚步。”苏悉知道原游云的想法与她是一样。 江面上火光冲天,燃烧的很旺,但是江面上再怎么耗费物力财力,能燃烧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在百丈开外便是平常的江水,偶尔一点火光点点。 于是,原游云双手提着两具尸体,纵身踏空而去,一口气呼出而脚下无着力点的时候,便将尸体抛出当垫脚石,借力点力纵身往前跃,如此两次便到了岸边。 苏悉正准备跟在他后面,如法炮制他的动作,突然眉心一皱,眸光发亮,食指放在唇上,吹出一阵口哨声。 倏然间,小雪狐骑着白马出现在苏悉面前。 苏悉看着原游云最后落水的声音,洒然而笑,纵身跨上白马,拉住缰绳,拍拍白马的脑袋,“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当初白马能飞跃断崖,现在依旧可以。更何况,她手里还提着好几俱尸体当踏脚石。 到了岸边后,天色已经渐亮。 “二哥,我们走吧,去吃点早点。”苏悉下了白马,小雪狐顺势跳上她的肩头。 “好啊,不过小兄弟你要请客哦。”原游云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嬉皮笑脸的样子。 “啊?可是小弟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呀……”苏悉很是为难。当初她离开帝都的时候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她的银子已经在这一路上都用光了。 “什么,你也身无分文了?”原游云不由愕然。他方才将随身携带的银票都给了云杉姑娘,预备吃苏悉的用苏悉的呢。 苏悉无奈叹气,“那你身上一文有没有?”只要有一文,她就能赢回整座城。只不过,一文钱难倒英雄,苏悉和原游云此刻手中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要不……”原游云指指小雪狐。 小雪狐一脸警惕地瞪着他,全身寒毛倒竖。别以为它是狐狸就听不懂眼色,眼前的坏人分明是想将自己卖掉嘛!呜呜呜,小雪狐四只小爪子紧紧地攀住苏悉的肩,生怕一松手就会被卖掉救急。 大概原游云就是小雪狐的克星吧,别看它平日里那么嚣张,在原游云面前连屁都不敢放。苏悉安慰性地拍拍小雪狐的脑袋,没好气地瞪了原游云一眼,“别吓它,也别打它的主意。” 原游云双手一摊,叹了口气,“不打它的主意不行啊,难道你我二人去偷人家荷包吗?” “原来你只是叫小雪狐去偷荷包啊,怎么不早说。”苏悉抓了小雪狐下来,放在于她对视的位置道,“不用怕啦,反正你速度快,偷东西不是你的本能嘛。” 说起偷盗,苏悉不由地想起了盗贼安亚,如若有她在就好了。自己离开后,一路上给她留了记号,想必以她细心应该能寻过来的吧。 此时街上尚早,行人不多,偶尔有几家卖早点的在街上带着棚子,身影到处忙碌着。 “两位客官,可要进来吃点东西?” 苏悉和原游云在街上漫无目的寻找肥羊的时候,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伛偻着身子,对着他们露出憨厚的笑容。 老者一身短衫虽然没有打补丁,却洗的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但是不知为何,虽然在笑,但是眼底却带了一抹愁容。老者到处招呼客人,摊子前是一位老婆婆看顾着,上面放着一个个大的瓮子,袅袅冒着香气,原来是各色的粥点面食。 苏悉看看那还有一桌空位置,便喝原游云对视一眼,过去坐了下来,顺便点了几样早点,一边吃一边等小雪狐出去找寻目标。别看他们两个一身光鲜,淡定从容的样子,其实如今他们连一文钱的拿不出来,如若小雪狐再没点收获,这点粥钱他们都付不起。 苏悉回想起宁王府里还放着她赚的无数银票,不由有些叹息,早知道当时回去收拾一翻再离开好了。 不过如若当时她回去宁王府……只怕卫凌风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了。因为这一路上,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盘查,也不止一次看到大内高手的身影,不过都被她躲过去了。她想,安亚直到现在还没找来,估计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被跟踪,怕连累到自己吧。 苏悉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耳边传来一阵对话,对话的内容让她不由地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听说了没有,据说半个月前,帝都里血流成河,太子和慕容大将军联合起来要夺位,幸好宁王殿下力挽狂澜,将太子党和慕容大将军一举打垮。” 苏悉暗道:真是好手段,太子和慕容尚虽然狼子野心,但是这场战争却是卫凌风先挑起的,果然只要是胜利的一方就有能力改变舆论风向。 “是啊,据说一连三天三夜,帝都流血不止,太子党和慕容大将军府被一网打尽,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死绝死光了呢。” “幸好有宁王殿下,不然咱们东云国可就变天了。不过可惜啊可惜,可惜宁王殿下他只答应出任摄政王,皇位却是无论别人如何劝,都不肯坐的。” “以宁王的天纵之姿,这皇位舍他其谁?他怎么就这么愚孝,这么固执呢,难道真的要等老皇帝驾崩了他才肯登基吗?” 苏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心底闪过一抹冷笑:愚孝?固执?卫凌风对老皇帝可没几分孝敬,他不坐皇位,却掌握实权,比之皇帝又有什么区别?他只担任摄政王,只退这么一小步,就将自己的野心摘除的干干净净。不愧是卫凌风,做事从来都是如此周密谨慎。 周围人对这场朝廷变故议论纷纷,苏悉眼底的嘲讽冷笑却没逃过原游云的眼。 “小兄弟,你一路从帝都过来,定是见过宁王真容吧?”原游云嘴角浮起一抹坏坏的笑。 “怎么,大哥对他的政绩有兴趣?”苏悉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不露一丝端倪后,这才抬眸,笑着望向原游云。想起那个人,就会想起小念惨死的画面,如若她心中还对卫凌风存有一丝念想,小念地下有知,定会怪她这个姐姐的。 “为兄对他的政绩可一点都没兴趣,不过……”原游云讨好地将自己盘里的包子递给苏悉,笑容谄媚,“据说他长的俊美绝伦,天下无人可及?” 苏悉闻言不经哑然失笑,她就知道,她这位大哥关注的永远与别人背道而驰。 “他吗?俊美是有,绝伦是不可能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他长的还没我美呢。”苏悉脑海中浮现出卫凌风的影子■淡的月光下,他一身铮亮铠甲,铠甲上溅满鲜血,火红披风随风翻飞,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伫立如山,但是眸光望着自己远去的方向,却尽是绝望和自弃…… 苏悉心中像是被电击,一抹疼痛自胸口一闪而过。 原游云闻言,眼底晶亮,拉着苏悉不住催促:“真是这样吗?比之为兄如何?快说快说。” 苏悉实在不理解原游云扭曲的世界观。武功站在世界巅峰的人,怎么就对美丑如此在意呢?他这么问,自己又要如何回答?因为她生怕自己一个回答不好,玩世不恭的大哥就会拉她回帝都找卫凌风比试一番。这种事别人做不出来,原游云做来却如吃饭喝水般顺理成章。 苏悉想了想,最后道,“就容貌而言,他比起大哥,差的可不止一点两点,根本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级别,大哥有何必放他在心上呢。” 这句话原游云最是受用,双眸如水晶般透亮,“原来如此啊,既然小兄弟这么说,为兄就不回帝都去找他比了,只要小兄弟不跟为兄抢,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就是为兄的,谁也抢不走。” 苏悉和原游云再厉害也没想到,就在这早点摊上,一个普通地融入人群就找不到的中年人低头默默地喝着豆浆,却将苏悉的话一字不漏听了个遍,付完钱后,迈着正常的步子离开,他离开后不久,一只小巧的白鸽就从他的窗口飞出。白鸽化成白点,朝帝都的方向飞去。 却说苏悉和原游云正一边吃一边等小雪狐顺个荷包回来付账,但是谁知过了小半个时辰,小雪狐却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这时,脸皮薄的苏悉额头开始冒汗了。 如果卖粥的是凶神恶煞的屠夫,苏悉会光明正大地吃霸王餐,然后毫无愧疚感地扬长而去,但是面对老实忠厚的两位老人家,她却做不来这事,只能老老实实地等。 谁知道没有等来小雪狐,却等来一群气势汹汹拿着棍棒的打手。这群人一身短打装扮,脸上杀气腾腾,目中无人,凶悍的很。为首的是一个左眼带着眼罩的独眼龙,他最是凶悍,人还未到,手中的长刀就已经隔空飞来,重重一声响,那把钢刀已经插在煮粥的桌案上,刀尾因为重击的缘故,微微颤动。 两位老者顿时被吓住,身子呆若木鸡,顿时动弹不得。 摊子上吃早点的人一看风向不对,将要打起来了,纷纷丢下碗筷,一溜烟跑的飞快。不过一瞬间,原来坐满的位置,就只剩下苏悉和原游云两人,外加一匹泰然自若的白马。 “你就是王老实?”独眼龙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 “是是是,我就是王老实……这位大爷,你们这是、这是做什么啊?”老者被提的脚步离地,喘气声音急促。 “你儿子输了我们吉祥赌坊两千两,做儿子的还不出来,就该做老子的还。给你一天的时候凑钱,要是再还不出来,小心你儿子的狗命!”说完,独眼龙将老者朝后抛去。 眼见着他伛偻的老骨头要撞上坚硬的桌椅……苏悉眉心一皱,老人家的身子骨最是脆弱,哪经得起这一撞?她将盘中馒头盈满灵力,然后朝老者的后背抛去。 于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老者的身子像是撞进了柔软的海绵,像是被一只大掌托起,稳稳地立在当场,身上一点疼痛的没有。这一幕,不仅老者自己呆愣了,就连独眼龙他们也都傻了。 “谁?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独眼龙捏紧拳头,气势汹汹。他要将王老实撞倒,却有人从中作梗,这不是当面打他的脸吗?这望江城里还没人敢这样对他如此无礼。 但是,场面一片寂静,空旷的大街只有他戒备而愤怒的声音。 转眼间,望见早点摊上那两位年轻公子旁若无人地吃着早点,独眼龙眼底闪过一丝狐疑。难道是他们?可是看他们一副风一吹就倒的身段,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不输于自己的实力。 独眼龙心中怀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只见他手一扬,决绝下令,“来呀,给我砸!将这摊子全都给我砸咯!要是还剩一张完整的桌椅,你们看着办吧。”不管是不是他们两个,在他的威压下,还敢旁若无人地吃东西,这一点就够他们去死了。 一声令下,他带来的十几名手下顿时犹如饿狼扑虎般朝苏悉他们射去。谁都听的出来,老大的目标就是这两个不懂规矩的外地人。 老爷爷和老婆婆见此,早已吓的魂飞魄散,不由地双双下跪抱住独眼龙的乞丐,不住地给他磕头,祈求他高抬贵手饶过他们的摊子,放过那两个不懂事的外乡人。但是独眼龙一脚踹去,就将两位老人踢飞了。 苏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原游云更是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真丑,碍了本公子的眼,该打。” 苏悉顿时无语,这种情况下还分美丑的,估计也就原游云一人了。她实在想问,如若这些人长的俊美些,难道他就看着自己挨揍不出手了? 就在苏悉想了一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原游云是如何出的手,只见那原本凶神恶煞的打手已经全部抱着肚子躺在地下哀嚎痛呼,看他们的脸上,红肿淤青,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狠,实在是太狠了。要怪,只怪他们爹妈没将他们生的好看些吧,不然原游云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你瞧,不远处那躺着的少年,因为五官长的俊美些,脸上不就是没受伤吗? 独眼龙眼见着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自己的手下人就全部倒下,脸色顿时化为惨白,用看鬼的目光盯着原游云,“你、你们究竟、究竟是人是鬼?” 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身手?望江城里最厉害的八级强者,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吉祥赌坊的老板,他也没有这么快的身手。 “你们究竟是谁!有胆子的就报上名来!”独眼龙虚张声势,气焰已经嚣张不起来了。 “我们是谁,就不劳你费心了。对了,你方才说这位老爷爷的儿子欠你们吉祥赌坊两千两银子?”苏悉慢条斯理地瞥了他一眼。她身上也缺钱缺的厉害,对于送上门来的银子,如若还不收的话,会遭天谴的呢。 “是两千两,怎么样,你们想替他们还吗?”独眼龙冷很一声。他可没见过这么傻的人,替别人还两千两。 “吉祥赌坊……嘿嘿,吉祥赌坊。”苏悉沉吟几句,便笑着对原游云道,“大哥,你可有麻袋?” “要麻袋做什么?为兄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那么粗俗的东西。”原游云一口否决,不过他依旧好奇苏悉要麻袋何用。 “自然是去吉祥赌坊搬银票啊。”苏悉理所当然的说。 “什么?你想赢我们吉祥赌坊?哈哈哈哈哈--”独眼龙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苏悉狂笑不止,“你未免太狂妄了,如若你能从吉祥赌坊赢去一两银子,我就当着你的面剁了这只手!” 事有凑巧,万花楼的赌圣昨日正好来望江城的吉祥赌坊做客,有他在,就算眼前的少年再厉害,吉祥赌坊也是稳赢不会输! ------题外话------ 我……都不知道该说神马了……默默跑走……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2章赌场风云 第102章赌场风云 “真的有输无赢?”苏悉淡笑地瞥了他一眼。 “那是,要是你想赢就赢,那还得了。哼!”独眼龙冷哼一声,朝王老实落下狠话,“今日看在他们两人的份上,暂时先饶你们,不过明日你们要是凑不出两千两,就等着给你们儿子收尸吧!走!” 独眼龙大手一挥,带领着一班鼻青脸肿的手下怒气冲冲地离去。 王老实和王婆婆被他的狠话吓的六神无主,冲上去想拉住他们求饶,却被狠狠推来。 王老头一脸悲愤,脸上老泪纵横,捏紧拳头,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两千两银子,那是什么数目?他摆摊子一年也不过才盈利三十两而已,这要不吃不喝六十年也未必能凑足的巨额财产啊。 “哎哟,哎哟……”王婆婆忽然捂住胸口大声痛呼起来。 王老头顿时吓了一跳,忙扶住王婆婆,焦急道:“老婆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啊,老婆子!”王婆婆的身子软到在他怀里,而他急切间不断地摇晃着她的身子,似乎这样就能让她清醒过来。 苏悉忙上前道:“你别摇晃了,再摇下去她真的要死了,来,让我看看。” 王老头看到苏悉,想起刚才他们莫名其妙吓走了人人惧怕的独眼龙,顿时心中浮现一抹安全感,下意识地就将王婆婆给苏悉诊治。其实他不知道,像苏悉这种强者,一本正经的时候,往往会不自觉地产生一股威压,让普通人下意识地顺从。 苏悉右手指尖摁在王婆婆的脉门,凝神把脉,不过很快,冷凝的面容松了下来,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别担心,王婆婆没事的,她年纪大的经不住事,被这么一吓,身子受不住就晕了,放心吧,休息几日便好了。” “谢谢公子,实在是太感谢您了,今日如若不是有你们帮忙,非但是这摊子保不住,我们这两条贱命也要葬送了啊……”提起今日的飞来横祸,王老头很是不忿。 苏悉不经好奇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儿子真的欠了吉祥赌坊的银子吗?” 提起他那儿子,王老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最后只能凄苦地叹气,“王顺这个不孝子……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几个月前,他认识了一班酒肉朋友,被他们带着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这吉祥赌坊就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吸血鬼,王顺明明只欠了两百里,但是不到一个月,这连本带利的竟然就要还两千两……这……这怎么可以这样?” 听了王老实的哭诉,苏悉也不知道该叹息还是同情。不过吉祥赌坊也确实太过分了,这样高额的利息,比高利贷还吸血,简直是要人命。 “你想救你儿子?”苏悉淡淡地望着王老头。这吉祥赌坊的事虽然她没兴趣管,但是谁叫她现在手头紧,顺点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王老头一边抹泪一边道:“其实王顺吓怕了,也吓好了,这一个月他都没去赌,都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孝顺儿子,为了救他,我们抛了这张老脸到处借钱,这两百里我们已经拼凑起来了,但是我们去还钱的时候,却发现账目已经变成了两千两……这却是无论如何都凑不起的呀,王顺他……” 想起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唯一的儿子,想起有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王老者经不住老泪纵横。 可怜天下父母心,让父母如此的伤心,那王顺却不是什么好儿子。不过如果她不出手,王顺却连做好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也罢,这次就看在王老头和王婆婆的面上,救上一救吧。如若到时候他依旧不知悔改,那时候再丢弃他不迟。 苏悉打定主意,便对王老头道,“吉祥赌坊具体位置在何处?” “公子,你们这是……”王老实想起一种可能性,顿时大惊,“公子,不成的,那吉祥赌坊就是个吸血鬼,里面坐庄的个个都是帝都请来的高手,一向是赢的多输的少,您何苦要去送冤枉钱呢?”他儿子已经这样了,他不希望眼前这位好心的公子也步上王顺的不归路啊。 “老爷爷,你就放心吧,我是不可能会输的。”说完,苏悉便和原游云离开了。 望着苏悉离去的背影,王老头怔怔许久,终究还是呢喃一句:赌钱的,哪个会说自己输? 在他看来,苏悉这一去,已经是必输无疑了。 苏悉却淡淡一笑,脸上不露丝毫痕迹。 没过多久,小雪狐便回来了,苏悉一看它那样子就知道,它之所没有迅速回来,是因为它实在是……太贪心了。瞧它那摸样,嘴里叼了三个,爪子上还各自挂了好几个荷包。 小雪狐嗖一下蹿到苏悉怀里,在她怀里蹭来蹭去,似乎在邀功,然后它又将所有的荷包都解下来给原游云送去,一双细长狐狸眼水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悉这才想明白,原来这家伙生怕自己被卖掉,于是便一下子偷盗了七八个荷包,以满足原游云的变态要求。 带人齐整后,苏悉向老者问明了去吉祥赌坊的路,然后带着大家一路悠闲地游荡过去。 原游云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野花,“望江城虽小,娇花倒是不少呢,看来我风流剑客又有用武之地了。” 苏悉为他的风流表示无语,“大哥,你怎么就去了伤疤忘了疼?如若没记错的话,云杉姑娘的事发生在昨晚吧?” 原游云艳若桃花,盯着路边的娇花细看,漫不经心地回了苏悉一句:“可惜了一朵怒放的牡丹,被她自己给糟蹋了,唉。” 两人一路说着聊着,很不便到了吉祥赌坊。 按说,如今天色尚早,还是赌徒们睡懒觉的时刻,吉祥赌坊里人应该不多,不过等苏悉和原游云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简直比集市还热闹。 苏悉还在到处东张西望,早已回来复命的独眼龙却眼尖的很,他一下就看到了苏悉。其实也不怪乎他眼尖,方才他被原游云教训了一顿,正憋着一股子气,又听说苏悉要来吉祥赌坊赢一麻袋的银票,想看着她如何出丑,所以独眼龙还会如此上心,一直派人盯着门口。 独眼龙一看到苏悉和原游云,嘴角缓缓浮起一抹阴狠冷笑,恨声道:想赢一麻烦的银票?嘿嘿,今日不输的你们把命留在这,我独眼龙就戳瞎了自己另一只狗眼! 他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就朝苏悉行去,故意用嘲讽的语气大声道:“哟,这不是信誓旦旦要赢我们吉祥赌坊一麻袋银票的外地人吗?怎么,还真找上门来了?” 独眼龙为了制造效果,所以声音洪亮,语带嘲讽,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吉祥赌坊开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所以很多赌徒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骰子,饶有兴致地朝独眼龙他们所在的位置望去,他很好奇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外乡人敢在吉祥赌坊撒野。 要知道,吉祥赌坊在望江城发展了这么多年,其势力远非一个小小的赌坊,更何况赌坊幕后的老板与官府也有联系,据说与京里的高层官员也能扯上关系,谁惹的起他们? 苏悉淡淡地回了一眼过去,不冷不热道,“说出口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麻袋在此,就怕你们吉祥赌坊全部的家当都不够输。” “好大的口气,当真是不知死活!好,有种的就跟我来!”独眼龙哈哈狂笑。刚才他回来的时候,就跟老板报备过,老板说如若他们过来,便将他们请到雅间来。 “你爷爷我有种,但就是不跟你去。”原游云自觉地在椅子上坐下,笑的一脸惬意,“要玩就在这玩,人多才有意思嘛。小兄弟,你觉得呢?” 苏悉完全赞同,望着独眼龙讥诮道:“我大哥说的对,要玩就在这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地玩,不必去什么雅间了。” “要在这玩?行啊,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玩的过我们庄家!”要是连普通场子的庄家都玩不过,也就没有必要去请高级庄家出手了。于是,独眼龙双手环胸,嘲讽地斜睨苏悉。 苏悉望了眼原游云,压低声线小声道:“大哥,你就这么信任小弟?”大叫大嚷的上门踢馆子,要是在大堂输了,这面子里子都输不起啊。 原游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小兄弟,就算我不相信你,也相信你的小宠物啊。” 原游云此话一出,苏悉顿时就明白了。她的小雪狐可不比一般的宠物,它除了不会说话,其他方面比人类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么巴掌大的小东西会看得懂牌面。 只要将小雪狐让到对方阵营里,到时候它给自己通风报信,岂不是万无一失? “大哥,你太小看我了,就算没有小雪狐,我也绝对不会输。”小雪狐的存在,更加保障了赌赢的成功率。将原来的百分之九十九提升到百分百而已。 吉祥赌坊不愧是望江城里最大的赌坊,楼下大堂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划区成块,第一区赌押大小,第二区赌牌九,第三区赌麻将……凡是能上牌桌赌的花样,这里全部都有。 因为苏悉一开始就撂下狠话,所以此刻很多人都将注意力投放在她身上,大家都想瞧瞧她有什么实力,居然能口出厥词。 “大哥,咱们就赌大小吧。” “随便吧,如若输了,大不了晚上去他们老板的老巢翻倍取回来。”原游云无所谓道。 苏悉顿时无语。她实在是好奇,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像原游云这样的土匪还真挺少见了,赌都还没赌,就算计着输了后翻倍要回来。所以说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钱财,守不住又有何用? 苏悉看着眼前的人群,走向抬桌前狂妄一笑:“都给本公子让开!赌小的到别桌去!” 赌场的护卫不经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赌多大,要是赌不起,咱们走着瞧!” “输赢上百万两,怎么样?”苏悉冷冷地射去一眼。 “上百万……怎、怎么可能!”那人明显被吓了一大跳。 苏悉扬眉哼了一声,“没听见你们独眼龙说了吗,我这麻袋是用来银票,可不是装金子银子,闪开,别耽误了我的时间。”此时的苏悉简直狂妄至极。 李庄家年约五旬七尺余,金色长袍镶白边,束云发,脸形微圆而胖嘟嘟,双眼如豆,鹰勾鼻,八字胡,一见即知其精明能干,尤其那十只手指细白修长,灵活如蛇,想必是个中高手。 “这位公子贵姓?”见绝美少年在自己对面椅子坐下,李庄头嘴角浮现一道阴笑。他和独眼龙是多年的酒肉朋友,这位少年落在自己手中,可要好好折磨一翻,帮独眼龙报上一仇。 “免贵姓苏。”苏悉的目光落在那两颗骰子上。从表面上看,这两颗骰子并无异样,她邪邪一笑,“庄家的,刚才你听清楚了吧?你确信你这台子的收入够装我家麻袋?” 李庄家讥讽地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好大的胃口,只要你有办法赢多少,我就付给你多少,你放心,望江城,这家要算是最大的赌坊了,呵呵……” 他笑容满面地望着苏悉,手中两颗骰子上下抛着玩,心情似乎很好。也的确,老狐狸见到笨鸟自动撞上门来,哪里会不开心的? 苏悉目光如电,只一眼便看到那两颗骰子被灌了水银和铅,只不过没有经过测验,她并没有把握那两颗骰子偏向哪几个方向,以及分量如何分布。 “行啊,我押一千两。”苏悉从小雪狐顺来的荷包里摸出一千两,随手放在“大”的格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摇吧。” 李庄头面色微微一动,这里并不是最高级的场子,一般人最多也就押个几十两,还从未见过像苏公子这般出手豪气的。 苏悉淡定地坐在位子上,脊背微挺,眉目含笑,自由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震慑于她这股威压,很多人都只敢用眼角余光默默地鄙视,而不敢发出声响。 李庄头熟练地操起骰子,在铁罐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摇动,骰子碰到铁罐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也让苏悉的辩声增加的一些难度。就是她凝神屏息,依旧只听到了不甚完整的片段。 李庄头得意地瞥了苏悉一眼,然后将铁罐砰然砸到瓷碗里,冷笑地望着苏悉,“苏公子,你选了好了?你确定选大?” 苏悉抿唇,不置可否地淡笑。 铁罐掀开,里面赫然便是“小”。 李庄头得意洋洋地斜睨了苏悉一眼,与独眼龙的目光在空中汇聚,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独眼龙又扯动唇角,淡淡的说了一句,李庄头笑着点头。 因为看得懂唇语,所以苏悉辨认得出独眼龙说的那句话,她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冷笑连连,要赢的她抽筋拔骨?吉祥赌坊还没这样的本事。 铁罐在李庄头手里摇动,苏悉一直都在输。 如此反复…… 李庄头不断换骰子,可惜骰子只有六面,再怎么换也只有六种可能,若加上灌铅和水银之分别,也只不过有十二种可能,庄家练了数十年,已能将各种搭配要锝出神入化,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苏悉一颗颗去分析,她已猜出骰子有九付之多,个个重心不同,她聚精合神去将骰子分类。 铅造靠近一点约有三颗,靠近二点约有两颗,靠近三点约有五颗,靠近四点约有四颗。四颗灌水银,靠近五点约有四颗,三颗灌水银,靠近六点约有两颗,其彵还有三颗是正郴子。 苏悉又将每一个所发出之声音分辨清楚,要是弄错,她就别想赢了。 为了要找出这些骰子的特性,苏悉已输了近一万两。但她并没有紧张或流汗,她就像品尝香茗一样从容淡定。 小雪狐寻宝的能力超级厉害,它叼来的荷包里每一个都放了不少银票,加起来足有上万两之多。 李庄头一直都在赢,他的面前已经堆满了从苏悉手里赢走的银子,周围的舆论都向着他,所以他很得意,如若他有尾巴,只怕早就翘起来了。 苏悉淡淡地望着她,嘴角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 原游云有些不解,却忍不住提醒苏悉,“小兄弟,咱们输的只剩一两银子了。”虽然那些银子无关痛痒,但上门踢馆子反而被人踢,这会很没面子的。 苏悉不动声色回道:“大哥别急,一两银子,回本已经完全足够了。” 那就是表明,她现在押的千两银票也是要输的咯?原游云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狐疑,暗道,她怎么就这么肯定那银票会输掉? “一两银子还想回本?哈哈,输了这么多,口气倒还见长啊。”李庄头得意地揭开铁罐,里面赫然便是“小”。 “不好意思,这银票也归我了。”李庄头看着苏悉手指尖那小小的一枚银锭,心中暗自冷笑,瞧着吧,等他赢光了苏公子的银子后,将他的人也赢回来! 苏悉淡笑地望着他,语气轻松,带着调侃的味道:“李庄头赢了不少啊,我这手里头的上万两全被你给赢了过去。” “这不还差一两嘛,不知道苏公子接下来要押大还是押小呢?”一连十几局的赢已经冲昏了李庄头的头脑,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悉,“难道苏公子还是要押大?” “有何不可呢?”苏悉似笑非笑,指尖那枚银锭子毫不犹豫地就放在了大那边。 水银加上铅,的确有些难以听出来,但是试验了多次后,还是被苏悉找出了音律。刚才那些都只是前戏,属于她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但是在场众人皆以为她输傻了,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有的叹息,有的则幸灾乐祸,有的则不断的拿话挤兑揶揄她,嘲讽她不自量力。 ------题外话------ 先去吃个饭,下午回来继续码字哈~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3章不容小觑 第103章不容小觑 最后一两银子,最后一次机会。 骰子一落定,苏悉淡淡扫了一眼,“一个五一个六,十一点,大。”她手中的最后一两银子往大一押,揭开一看,果然是大。 能押对是运气,但是将点数也猜的一点不差,那就是本事了。 “哗--”众人一阵欢呼,苏悉终于赢了一次。 苏悉笶着望了原游云一眼道:“大哥,准备收钱吧。”他伸伸懒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原游云拍了下她脑袋:“小兄弟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一连输了十几把,这才赢了一把,就神气成这样?” “神气?真正神气的还在后面呢。”说着,她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二两银子往前一推。如若六皇子在和七公主,他们必定会想起当初在万花楼的那场酣畅淋漓的赌场盛况。当时,苏悉也是用手中的最后一两,赢回了整整两百万两的银票。 苏悉已经把握了骰子的各种声音,所以此刻她已经稳赢不输,所以二两很快就变成了四两。 众人虽然一开始对苏悉大放厥词表示鄙夷,不过见到她赢,也纷纷开心起来,因为只要庄家输,任何人看了都会高兴,心中也想,终于有人替他们报仇了。这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一连十次大,苏悉连动都没动那些银子一下,好像是庄家故意摇大来迎合苏悉。一连赢了十次,苏悉手中的银子也从二两变为四两,四两变八两,八两变十六两……最后变为两千多两。 这个数目对于苏悉已经输掉的数目来说,还是小菜一碟,但是让人心惊的是,她一连赢了十局也就罢了,还每次都喊出点数,而且从未喊错过! 李庄头额上沁出点点冷汗,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今日遇见高手了,虽然只输了两千两,但是眼前的苏公子一副稳赢不输的淡定模样,他面前的银子就没动过,一直往上叠加,这要再赢几局…… “怎么?不敢摇了?”苏悉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做庄家的就这点胆量?看来吉祥赌坊也不怎么样嘛,还称什么望江城第一赌坊,趁早关门算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整个吉祥赌坊!不就是掷骰子吗?我就不信接下去我一把都赢不了!”李庄头气呼呼地将骰子扔进铁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摇动着。 一开始的确是他小瞧了对方,不过他在这行立足整整三十年,不是一个毛头小孩就能打倒的。 但是,今日的晦气好像跟定他了,他又一连摇了7把,却也输了7把。 苏悉眼前的银子已经从两千变四千,四千变八千,最后变成了五十万。 李庄头豆大的汗珠凝结成线,滴滴往下流,此刻的他心力交瘁,纠结万分,手中却是再不敢摇了,因为如若他再摇一把,苏悉可要赢上近百万的银子了。 此时,早已有人将前头的报与后面知晓。吉祥赌坊的韩实正陪着京里来的贵客吃茶说笑,听到有人来踢场子,脸上顿时蒙了一层怒意。 韩实猛然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吉祥赌坊来踢馆子,还有胆子扬言赢一麻袋的银票,我倒要好好瞧瞧他如何赢走一麻袋的银票!”他怒目暴露,一掌击在案上,顿时桌案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茶杯更是被震的四分五裂,茶渍流了满桌。 京里来的贵客,如若苏悉知晓,必能叫出名字来,因为他就是万花楼的东家,当初双手奉上两百万两请走苏悉这尊瘟神的杨老头。 他当初被苏悉戏弄后,对麻袋两字条件性反射,更加上他知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如此狂妄之人必是有点本事,所以他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苏悉。 叫住报信之人,细细问过那少年公子的相貌衣饰言语之后,杨老头越发肯定了那人就是苏悉。既然是苏悉,那韩实就有的亏吃了。 这次他到望江城来,本就是收购吉祥赌坊来的,不过着韩实狂妄嚣张惯了,竟然出了天价,一时间谈判就陷入僵局。苏公子这次来的恰到好处,只要他将韩实打击到崩溃,那这吉祥赌坊就手到擒来了。 杨老头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说话便带了几分火山浇油的味道,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对着韩实道,“我瞧着这人有几分真本事,不然也说不来这么狂妄的话,韩老弟切莫冲动,要不让老哥去与他说说,如若可以息事宁人……” 杨老头这招以退为进原本不会那么奏效,但是架不住韩实是个有勇无谋的莽汉。杨老头不说这几句话还好,他这么一劝真就将韩实的火苗子燃烧成了,只见他重重冷哼:“息事宁人?吉祥赌坊还没这么窝囊过!来,所有人跟我出去!” “大家抄家伙,全都跟上!”韩实的跟班怒气冲冲地扬手。 韩实随手给了他一巴掌,“抄家伙个屁!好生瞧着你们大爷是如何叫他吓得屁滚尿流,输的连裤衩都留在吉祥赌坊!走!” 说着,韩实雄赳赳气昂昂带头就走了出去。 杨老头与他同排而行,此刻他心里笑抽了去。自他自己在苏悉手底吃过亏后,他便认清了事实:这世上想在堵计上压倒苏悉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生。 大堂内,众目睽睽之下,李庄头手里的骰子还在上上下下地摇,怎么也不敢放到瓷碗里去,因为他预料到这一下去就是整整的五十万银子啊!这个足以将他摧毁的数字,让他的脑神经差点崩溃了。 “李庄头,你手里的骰子已经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摇好吗?”苏悉靠着椅背,食指撑着下颚,一脸轻松惬意的表情。 看到庄家吃瘪,是所有赌徒最梦想的事,所以此刻大堂里别桌场子面前根本没人,全部人都挤到这一桌,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此刻,他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挥着拳头大声叫嚷。 “李庄头,你倒是放下啊,不嫌摇的人头晕眼花吗?” “估计他是觉得多摇几下,这位赌神公子就猜不到他的点数吧?哈哈哈,他这不是做梦吗?” “就是啊,反正是输,就快点放下吧。李庄头,你这摇啊摇的,都摇到你外婆桥。” 说完,人群中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狂笑。他们平日被李庄头压制着输了那么多银子,今日看到他吃瘪,心中别提有多兴奋了。再说这些赌徒,拿着身家性命来赌钱,有几个是好相与的,有良心的? 此刻,大堂中交织畅快的笑声和李庄头粗重的呼吸声。 忽然,自远处传来一阵爆喝:“都给我住口!” 声音如同冬日寒风袭过,凌厉冻人,瞬间让人有种窒息的惊惧感。于是,众人纷纷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有些眼尖的认出是韩老板,吓得顿时噤声,大气都不敢再出。 吉祥赌坊能有今日今时的地位,全是眼前的韩老板一手一拳拼出来。能在短短十几年时间就有如此成就,他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坊间传言,韩老板如今已经有八级实力,在整个望江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他与上头有各种理不清的关系,后台背景硬的很,再加上他又是穷凶极恶的性子,惹了他的人全没活过第二日的,所以望江城里大家背地里了又给取了个名字,叫阎王催。意思是指,他的夺命催比阎王爷还准时,他叫人三更死,绝没人敢活到四更。所以望江城人人怕他,人人惧他。 苏悉微微抬眸,淡淡瞥去一眼,神色从容,举止淡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散发出来的威压对于她来说,完全免疫。 不过八级的实力,连她都能一招简单解决,更何况还有原游云这样的绝顶高手在。 韩实大步流星朝苏悉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时,随手夺过李庄头摇晃了多时的铁罐,随即盖在瓷碗里。此刻的他面容狰狞,双目如铜铃,阴冷地瞪着苏悉,“小子,来踢馆子的就是你?” 苏悉早已熟练掌握骰子里的各种变化,在骰子进入瓷盘的刹那她就分辨出了几个骰子的点数,所以对于韩实的挑衅,她轻松淡笑,“你认为踢馆子也无妨,反正我只管与你们赌坊借一麻袋的银票。” 苏悉指指被她堂而皇之放在桌面的那个打了补丁的麻袋,笑得淡定而从容。 那本是一只能装二十斤大米的麻袋,从卖早点的老人家那讨来的,虽然打了补丁,但是还挺结实的。 这样的麻袋要是装银子或者黄金,倒还能承受,但是装银票,却是明显的挑衅了。谁家的银票多到要用麻袋来装? 韩实食指敲着铁罐顶部,食指无意识地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敲击,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悉,嘴角一扯,扬起一抹阴鸷冷酷地笑,“年轻人好大的口气,不过年少轻狂,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苏悉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弧度丝毫不变。 居然敢用这种不屑的嘲讽失败者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韩实原本见到眼前的少年公子长的俊美绝伦,心中的怒气便没那么炙热,但是经苏悉这么一挑衅,他的怒火又重新熊熊燃烧。 “好!如若你有本事猜出这两颗骰子的点数,本大爷就饶你一命,并且给你一战的机会,如若你猜错了,可就别怪吉祥赌坊得力不容忍!”韩实眼底一闪,掠过一摸胜券在握的自信。 苏悉眉宇微微一皱,刚才韩实抄骰子的动作就显露出他的赌计,功底相当的深,方才他状似无意地敲击铁罐顶部,实则暗中将骰子变的方向…… 这个韩实虽然嚣张跋扈,戾气外露,但是赌计却也不容小觑。 “怎么?猜不出来吗?”韩实见苏悉沉默,顿时狂妄地哈哈大笑,他站在桌前,单手撑在桌案,俯身向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斜睨苏悉,“猜不出来,就将你的命留下!” ------题外话------ 实在是家里有人病了,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一时间乱了分寸,就将文放了一边……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4章帝都得信 第104章帝都得信 苏悉抿唇浅笑,单手支在赌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精湛地望着韩实:“一颗三点,一颗两点,小。” 说着,苏悉将前面的五十万两银票豪气地往前一推,压在“小”上。 那可是整整五十万两啊!可不是五十两!这位少年公子竟然想都没想全都押上去了。 这样的豪赌一辈子能遇上几次?就算皇帝老子亲自下赌桌也未必有如此豪气呢!周围的赌徒一个个眼中红光大盛,凝神屏息盯着瓷碗,简直比自己押注还兴奋。 韩实捏着铁罐的手指微微一颤。在场的人当中,除了苏悉就只有他最清楚里面的情况。苏悉信口说出的点数,正是他特意动动手脚后的点数,一点不差。 由此,韩实才终于意识到眼前俊美到极致的翩翩少年并不是草包,而是真有狂妄的资本。他心中惊疑不定,最后一把揭开铁罐,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你的确有资格与我对赌一场!” 众人看着他瓷碗中的点数,的确是三点和两点,小。于是苏悉不声不响地便赢了五十万两。众目睽睽之下,韩实竟然输给了少年公子……于是,围观赌徒看苏悉的目光全都闪着崇拜的光芒,恨不得她多多地赢韩实,赢的吉祥赌坊关门大吉才好。 苏悉斜睨他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赌大小吗?你可赌不过我。” 韩实冷哼一声,“赌大小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牌九,如何?” 牌九?苏悉心中暗道,这不是将钱往自己面前送吗?她的记忆力惊人,可以在瞬间记住牌面,而是骰子又能听音辨声,直接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过……这是遇着赌中的老实人,如若对方在赌局中悄无声息地换牌,倒是有些麻烦。不过,别人会换牌,难道她就不会了吗? 苏悉唇边一扯,对原游云笑道,“大哥,咱们接着收钱去。”说话未落,她已转台到另一张桌子上去了。 在这大堂里赌,有这么多人盯着,她倒要试试是韩实换牌的速度快,还是她的速度快。 原游云平日爱美女还美酒,但是对赌却不上心,此次被苏悉带上,看着她在场中大放异彩,倒也觉得赌也好玩,竟也兴致勃勃,背着带着在苏悉后面充帮手。不过他看苏悉的目光更是带了分奇异的色彩光芒。苏悉忙着与韩实对赌,并没有发现。 坐定后,苏悉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骰子,慢条斯理道,“我说韩老板,你知道玩牌九对我比较不利,因为你拿天我也拿天,这要赌到什么时候才有输赢?而你拿瘪十我也拿瘪十,你的瘪十赢而我的瘪十就输,这有点不大公平吧。”牌九中,如若点数相同的话,是庄家赢的。 韩实被说中心底的算计,也不着忙,不冷不热道,“怎么可能每局都摸相同的牌?小兄弟过虑了。” 苏悉冷道:“内行人不说外行话,你的话你懂就不要装糊涂。我今日就是来赢银子的,你要是怕了就立刻关门,我要赢五百万两,你心里有个底,赌不赌你不妨考虑下。” 这番话苏悉虽然说的不疾不徐,口气也是不冷不热,但是停在众人耳中,都觉得狂妄嚣张至极,想来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指定要赢多少的人了。不过他们之前已经见识了苏悉的实力,所以对她说的话,竟隐隐地觉得可信。 韩实面容僵硬,摆弄牌面的手指也微微一僵。当了这么久的老板,他也是嚣张惯了的,今日被苏悉一再压制着,说不得脾气就上来了。 他当桌一拍,阴笑道,“好!你敢夸下这海口,我也不拦你。那咱们就瘪十比瘪十,天比天,互不输赢,怎样?”他也不想别人说他赢的不光彩。 牌九不比押大小,大小一押胜败立分,而牌九有三十六张牌,九搭相同,难免有时候会抓相同,赌起来庄家占了一个瘪十运,现在韩实这么一说,事情都解决了,两副牌抓一样互不输赢。 “那就开始吧。”苏悉嘴角一扯。如此,她就不吃亏了。 随着洗牌,堆牌,众人的目光都像吸铁石一样紧紧地盯着那三十六张牌面,口中大气也不敢出。虽然不是他们赌,但是他们却比当事人还紧张。 “擦擦擦……”叠排的撞击声,尖锐圆润,犹如清泉般钻入耳膜,刺进心脏,将焦躁紧张的气氛再度升高。此刻,就连小雪狐都安安静静地蹲在苏悉怀中,;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牌面,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看的苏悉不由发笑。 韩实开始砌牌。三十六张牌在他手中,就像点了胶水一样连成一排,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排成一条如砖块般整洁的四方城。 “押一百万两。”苏悉豪气地将所有银子往前推。 韩实对着苏悉冷冷一笑,他拿牌时长袖一抚,已巧妙换牌,然后抓起四只牌面,看了不看全摊了出去。 此时,看到他面前的牌面,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四只天! 一副牌只有四只天,但是全被韩实摸了去,此时苏悉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输字,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众人看苏悉的目光不由带了些惋惜。唉,原本还指望她能赢的吉祥赌坊破产了,谁知这么快就输的精光。那可是整整的一百万两啊…… 苏悉唇角一勾,她的速度比之韩实更快,而且不用衣袖遮挡,像是平常抓牌一般,食指一弹中指一勾,姆指一挑就将牌取了过来,但是没有立即摊开。 她的目光环视了四周,最后又定定地望着韩实,这才慢慢地手中的牌一张一张地掀开。 天……天……天……还是天! 四张天,跟韩实一模一样的牌! 天啊,这怎么可能呢?一副牌最多也只有四只天而已啊! 此刻,谁都知道这赌局中的猫腻,也知道他们赌的已经不是牌,而是赌技术,谁输在技术上谁今天就得走路。 “小兄弟,你真是让为兄大开眼界,太不可思议了。”原游云拍手叫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让人叹为观止的事。他实在是好奇,在小兄弟身上还能产生什么样的奇迹。 苏悉回眸对他一笑,“不过是小意思,大哥准备好收银子吧。” 韩实自信输不了,按照他的算计,最后赢的还是他,于是他看苏悉的目光有些戏谑阴冷,随手又抓起一副牌。 摊开来一看,韩实是一副地,而苏悉也是一副地! 众人看他们的目光就如看神仙一样,充满了各种膜拜。 当然,这牌局是赌他们两人换牌的技术。就这样,两个人说说笑笑,暗藏心机。 不过最令人佩服的还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但是他们依旧取舍自如。大家明明知道他们是换牌,却怎么都看不到他们是如何换的牌,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此时已经到了第十局。苏悉暗中戳戳小雪狐,唇角微动,说了几个字,然后她对韩实道,“韩老板,我玩的累了想早点结束,这局就定输赢吧。” 韩实听了苏悉的话,不由心中一紧。玩了这许久,他早已知道苏悉的实力,也知道自己想要赢她实在很难。如今她敢夸口说这一局定输赢,只怕是真的了。 这局是韩实掷骰子而苏悉先摸牌。 韩实惊疑不定地拿着骰子在铁罐中摇晃,目光却紧紧盯着苏悉。 待骰子滑进瓷碗,苏悉吆喝一声:“一二三四五,七点哎!”苏悉用灵力射向骰子,这一吼叫让韩实也不经愣住了。 苏悉不等骰子停止转动,已经麻利地抓起第七副牌,在她抓牌的时候,小雪狐也没闲着,它闪电般蹿起朝第八副牌抓去。 待它的抓痕留在第八副牌上时,苏悉笑嘻嘻地揪住它的后颈将它拎回来,笑骂道,“小笨蛋,数数都不会吗?这是第七副,刚才那是第八副,知道不?” 众人闻言,也不经失笑,都道没见过这么爱赌的小狐狸。 但是韩实却在心里叫骂不止。因为小雪狐那爪痕在第八副牌上划出了一朵花,刻痕繁复却不是自己能模范的出来的。 待骰子落定后,真的是七点,于是苏悉看也不看就往桌面摊开,是一副天。 苏悉抓了第七副牌,第八副牌原是轮到韩实抓的。如若是别的牌,他换张天也就是的,但是这副牌却被小雪狐的抓痕划过,牌若被换掉,任何人都会知道这是在作弊,如此是行不通的。 韩实死死地盯着苏悉,面容涨的通红,眼底残酷狠辣,恨不得将苏悉当场杀死。 “盯着我做什么?翻牌啊。”苏悉笑眯眯地打开扇子,名门贵公子般,慢条斯理地晃着,脸上得意至极。 “我输了!”韩实恨声道,“账上支一百万两过来给这位小兄弟!” 那第八副牌不用翻他都知道必输无疑。 苏悉抬眸,似笑非笑地瞥了韩实一眼,“你现在很想送我们离开,是不是?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条件是什么?”韩实恨声道。苏悉这尊瘟神他是打心底害怕,与她对赌的时候,她犹如一座静谧沉稳的高山,又如深不可测的渺远大海,让人捉摸不透还心底发寒。 “我说了要赢五百万两的,你看着办吧。还有,听说街边卖粥的王老实,他有个儿子被你们关起来的是吧?”她知道韩实是明白人,话一点就透。而且她算过了,以一百面额的银票,五百万刚好就装了一麻袋,不多不少。 千百双目光下,他实在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转变一想,如若不答应,这煞星坐着不走稳赢钱的话,以她一再翻倍地押的话,何止五百万两,几千万两都有可能输掉,那时候吉祥赌坊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想至此,韩实恨恨地瞥了杨老头一眼,转身瞪着苏悉,大掌拍向桌案:“好!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便是!” 此刻,他有些怀疑,这少年公子来踢馆子,而杨老头也在同时来买馆子,这其中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吗? 却说,苏悉背着一麻袋的银票,抽了张给王老实的儿子,吩咐他往后再也不许赌博,然后便与原游云扬长而去。 “小兄弟,这麻袋背着实在不好看,咱们怎生处理它才好?”也只有原游云才将银票当废纸,一点也不珍惜。 苏悉歪着侧脸,眼波流转,片刻便有了主意,“这些黑心钱,咱们背着也费尽,不如还之于民吧。” 于是两人一路往北走。路上有遇到那私塾破旧的,便给院长几张银票,设立奖学金制度,让学习优秀却读不起书的孩子有书念;路上有遇到那医馆的,便给掌柜的几张银票,要他们下乡义诊,给看不起病的村民看病买药;路上有遇到那生活贫困的,有需要帮助的,便支助一些。 五百万两虽然多,但经不住两人一路做好事,没过月余,那厚厚的一麻袋便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两人这才止住了兴头,一心朝北夷国赶去。 却说当日在王老实粥铺里喝粥的人当中有一位是无影楼放在望江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3 城的眼梢,他认识苏悉但是苏悉不认识他,所以他才能无声无息地给京里报信。笔趣阁www.d9123.net 这一日,白鸽飞到帝都,直接进了皇城,落到无影楼总部。 无影楼情报科的人看过信的内容后,马不停蹄就往上书房飞奔而去,也顾不得此刻正是大白天而他们不宜在白天现身的规矩了。 因为宁王曾下令,凡是宁王妃的事,就是头等大事,比紧急军情还紧急的大事。 此刻,摄政王,也就是宁王殿下,他正在上书房与军机大臣商议军情。 无影楼的人捏着那张情报,被大内侍卫拦在了门外,不动手的话他是进不去了。 本来等上一时片刻,等事情商议完了再进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倘若因迟了这一时片刻而导致宁王妃离开望江城而宁王再也找不到的她的话,这罪可就大了。 于是,他出手,不消片刻便将门口的两名侍卫制服。 卫凌风在里间听地分明,冷凝的面孔毫无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显得更加黝黑阴沉,“小七,进来。” 小七就是无影楼情报科的科长,宁王亲自任命的。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外面躺着两名动弹不得的侍卫,而小七大阔步进来,不顾军机大臣诧异的目光,将那张纸递给宁王。 卫凌风犀利的目光,错愕地凝滞在那张只写了一行小字的白纸上。 宁王妃在望江城。 短短七个字,却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宁王手指微颤。 ------题外话------ 终于回来了,可以好好码字了~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5章nue恋情深 第105章nue恋情深 卫凌风冰霜一样的眸死死盯着那七个字,手指攥紧,放开,又攥紧,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爱与不爱,留下或离开,让人矛盾重重。 当初他狠狠推开她,反手又将她牢牢握在掌中,执着不放。情感跟理智相互倾轧,摧折心。折磨与矛盾,让他的血液慢慢变冷,狂热与压抑,让他的情感讳莫如深。 他比任何人都爱她,但是在伦理道德上却丑陋、污秽的可怕,令他觉得自己是衣冠禽兽。可是,那又有什么错?他比世上任何人都更亲近她,却比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爱她!还有比这更无力的事吗? 所以当她决绝离开后,他将这抹感情强制压抑,但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她的消息,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苦,会不会孤单寂寞……这种自相矛盾的压抑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几乎想毁灭了生命。 如若有一个人对他说,你是有资格的,你可以爱她,你并没有错的一无是处……那么,他将满足那人的一切愿望,可是,从未有人对他说,他有爱她的资格。 手中的纸捏成粉末,他却毫无所觉。 “王爷,李将军已经调集二十万大军,随时候命,压境南陵国!”兵部尚书见摄政王脸色阴鸷迟迟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便自作主张打破僵局。 卫凌风犀利的眸射向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退下。” “王爷?”对南陵国用兵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头等大事,这才商量到关键时刻,怎么突然就赶他们走了呢? 兵部尚书与几名大臣交换了个眼神,他踌躇了下便上前一步,用恭敬的声音道:“可是王爷,这……” 哪成想,他的柔声没有换来好脸色,反而让摄政王旋身而起,冲他们大声咆哮: “叫你们退下,聋了吗?!” 自从那晚掌握大权后,摄政王手腕铁血,雷厉风行,但是神色漠然,似乎陷入了绝望边缘,深沉幽暗,却并不暴戾。但是他这一咆哮,顿时让众人回忆起他之前的冷残性情,所以一个个吓得心中胆寒,拱手恭敬退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卫凌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圈椅上,一动不动,似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夕阳西沉,夜色深浓,他的黑眸更加幽暗。 他和她之间,横亘着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兄妹之情,小念之死,另娶她人……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错的一塌糊涂。 这几个月,不是忙于处理政事,就是将自己沉迷在酒精中,可是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方法,还是不行啊。 无论他有多么疲累,无论他喝了多少酒来麻痹自己,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切就会迫不及待地闯进他眼前乌黑的世界,发疯一般地扰乱他,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卫凌风端着酒壶的手像冰块一样,似乎没有温度。而他,就好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没有感情,没有知觉,俊美到极致的面孔依旧雪白一片。 他无论用尽什么样的方式麻醉自己,都不可能挣脱的梦魇,绝望而痛苦。 他死命地攥紧拳头,一直到手指深深地嵌入手心中,红色的血丝渗入了指甲中…… 没有血色的唇片中发出痛苦的几乎破碎的呻yin声…… 小念的死,将她推到了世界的边缘。 心中痛苦的情绪如海一般涌动起来。 “对不起……”他的面孔依旧苍白,眼眸死死地闭合,疯狂地颤抖着,痛楚愧疚的声音从他的唇边传出,带着泪水的苦涩。 毫无预兆的,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将卫凌风从苦痛中拉拔出海面。 少时,慕容馨像一阵风似地卷来,后面还跟着忐忑不安的宫女,她焦急地跪下求饶:“是侧妃娘娘一定要进来的,奴婢……” 卫凌风没有选择登基,原来的侧妃依旧还是侧妃,为此慕容馨心中腹诽过很多次,但是却没有机会当面跟卫凌风埋怨,因为后者根本不给她见面的机会。 慕容馨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裙边系着豆绿宫绦,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打扮的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但是卫凌风面色铁青,没表情地瞪着她,同时挥手让宫女出去。 得到摄政王的示意,那宫女心头顿喜,转身离去时又略带同情地忘了慕容馨一眼。连她都知道摄政王此刻心情极度阴郁,侧妃娘娘却还往前凑,真可怜…… 慕容馨一进入内室,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手中的食盒自若地搁在案上,讨好地笑道:“王爷,您从早上就一直坐这,连午膳都没吃,这样对身子可不好。听说您之前最爱糯米腊肉卷,所以臣妾亲自下厨做了些,您尝尝?” 一大堆的话自动过滤,但是糯米腊肉卷五个字却让卫凌风心头一颤,一抹淡淡的酸涩溢满胸口。 苏悉喜欢下厨,而且总会做些稀奇古怪的点心给他吃。和她在一起,卫凌风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些点心。 她做的糯米腊肉卷特别有味道,他吃过这么多次,还是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不过是糯米,腊肉,葱,生菜及各种调料,从材料到做法,变来变去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为什么苏悉偏偏可以做出如此美味? 苏悉抱着两只爪子塞满了糯米腊肉卷的小雪狐,无所谓地说,“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你就会哄我开心。” 卫凌风委屈,他没有撒谎,却是很好吃。 苏悉笑了笑说,“或许是因为恨用心的缘故吧。”半认真半玩笑的口气。 卫凌风过了半日,才发觉自己又想起了苏悉。 如中毒一般,什么时候都想起她,记忆越来越不听自己使唤了,思念随时随地淌泄一地。 “王爷,您尝尝嘛,来,就尝一个,好不好嘛。”慕容馨用生菜包了一个糯米腊肉卷,放到卫凌风唇边,期盼他能咬下一口。 过近的距离,刺鼻的香水,厌恶的味道,让卫凌风怒意陡生,整张脸都绷了起来,他随手一挥,喝道:“做什么?滚开!” 过大的力道将毫无防备的慕容馨远远甩出去,重重跌倒,那精致瓷盆装的糯米腊肉卷散落一地,颗颗犹如晶亮的眸,嘲讽地望着慕容馨。 慕容馨想哭,但是她依旧僵硬地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挣扎地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卫凌风走去。 她知道,今时今日的她已经没有骄傲嚣张的资本,自慕容府被灭门之后,她就只能过仰人鼻息的日子。 一夜之间,天地巨变。她从骄傲的大小姐,嚣张的侧妃,变成一无所有的孤女。 为了卫凌风,她背叛了父亲,将父亲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卫凌风,所以慕容府满门被灭,她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对你掏心掏肺,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啊!”慕容馨全身发大冷,她紧紧地抿唇,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双眸泪水不断涌出。 她不知道他会这么狠,三天三夜,慕容府血流不止,浸满了府前的护城河…… 原来有人比他还悲伤吗?真让人欣慰。 他不介意让她再跌入地狱。 卫凌风眼底泛出冰冷流离的光芒,映在脸上,给他原本就冷俊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 他唇角一扯,勾起一抹阴鸷冷笑:“慕容馨,你不过是本王一时的逢场作戏,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王?” 慕容馨仿佛遭了当胸一枪,脸色苍白的可怕。 “逢场作戏?”话里绝望悲怆。 卫凌风保持唇畔的嘲讽弧度,任由怨毒眼光射在脸上。 慕容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说的对,他是在逢场作戏!成婚这么久,他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不是逢场作戏是什么?枉她还想了种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你娶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夺得天下,甚至背叛慕容府,现在成功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慕容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终于狂吼起来,状若疯狂,“卫凌风,你不是人!” 天啊,她都做了什么?如若不是她说出家里的密室,卫凌风如何找的到爹爹以及所有的亲眷?如若她不说,他们就不会死……不会死…… 不是人吗?呵呵,自从知道他们之间是兄妹关系后,他就再没把自己当人看了。 卫凌风似乎安静下来,在享受狂叫后的余韵。他需要发泄,不能残害自己,那就残害别人吧。 疯狂和快意,这时候的卫凌风,可以接受任何颠覆伦理的事情发生。 “来人,将她关到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卫凌风负手而立,唇角微扯,却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 既然他痛苦,既然他得不到幸福,那就让全世界的人陪他一起沉沦好了! “卫凌风!你做的这么多孽,你会有报应的!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最想要的人,永远都不!”慕容馨被侍卫粗暴地押走,但是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诅咒他。 就算他有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能力,却也有求而不得的苦涩。 永远都得不到吗?哼!既然上天让我求而不得,那我就逆天而行! 卫凌风的黑眸渐渐转为深沉幽暗,危险的眯起眼吗,冷声吩咐:“帝都一切事务交由卫凌澈,点齐五千黑羽卫,随本王出发!” ------题外话------ 感情戏果然不好写啊……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6章机缘巧合 第106章机缘巧合 苏悉和原游云一起离开自离开望江城后,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不过花费的时间也多,不知不觉天气已经入冬了,但是北夷国的位置还远远没有瞧见。 苏悉原本想着,路上可能会遇到聂清然等人,不过想到她和原游云这一路上浪费的时间,就知道聂清然早已赶到他们前头去了。 这一日,两个人从山林里出来,刚好看到前面行着一支车队。 马车足足有十辆,后面驮货物的板车也有十辆,再加上一群体格壮硕手持兵器的护卫,队伍中弥漫着一股威严。 那些护卫目光精湛闪亮,神色冷凝,倒有点佣兵团的感觉。 苏悉眉间一闪,眸中发亮,捅捅身旁原游云,笑道,“大哥,不如我们与他们结伴而行,如何?” 她有小白马当坐骑,但是原游云的那匹马却在途中跑死了,所以苏悉也下马,陪着原游云走了一大段的路。 此刻见马队行过,以原游云的性子,不由分说上前解了马匹骑走就是了,肯用他们的马匹,那是他们的荣幸。 但是苏悉见他们装满了人和各种物件,不好腾空,便想着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两人都上前一问,原来他们真是佣兵团,护送告老还乡的知府大人还乡。知府大人的家乡在临江城,也就是东云国与北夷国的边界地带,与苏悉他们正好顺路。 李知府已经是花甲年纪,两鬓有些发白,许是坐久的官的缘故,眉宇间有一股端正的冷肃,不过卸甲归天后,倒透着一股坐看云起云落的闲适,看着是个睿智老者。 苏悉做的事虽然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但是李知府却在江南做官,两个没有见过面,所以李知府也就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摄政王最紧张之人。 见面之后,分宾主坐下,上了香茗。 苏悉端着香茗,朝李知府淡淡一笑,“贸然加入队伍,只怕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知府笑道,“无妨,这一带山路多劫匪,路途不太平安,所以老夫也是雇了佣兵来陪同,你们两人独自上路不安全,大家一起走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原游云无所谓地地耸肩,“劫匪?只要他们敢来抢,看本公子不将他们山寨抢的干干净净。” 苏悉心内道,也难怪原游云会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因为他的实力摆在那,不管是如何厉害的劫匪,敢拦路抢劫他,就做好被他反抢的准备吧。想至此,苏悉反倒对那劫匪倾注些同情。 但是李知府却缓缓摇头,手中的香茗也搁在案上,端敛神情,对着苏悉和原游云正色道,“年轻人,你们有所不知道啊,这里离帝都太远,劫匪委实猖獗的不得了。特别是白云山的劫匪,他们不比别处,凶残暴虐,很难应付的,可以说是人人闻风丧胆,敢怒不敢言啊。” 即便他如此千般交代万般叮咛,苏悉和原游云两人却依旧神情淡淡,不以为意。 李知府无奈叹了口气,心内暗道,出生牛犊不畏虎,年轻人涉世未深,也难怪会口出狂言,等他们真正见识了白云山的那群劫匪后,只怕就会吓得尿裤子了。 不过,千求万求,还得求老天爷大发慈悲,千万不要碰上那群天杀的劫匪,不然别说身家,就连性命都难保啊。 苏悉看了看李知府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不相信原游云有这样的本事。也难怪,原游云一副俊美到极致的脸,又长着弱柳扶风的身段,风一吹就倒的竹竿似的,谁信他打的过孔武有力彪悍嚣张的强盗? 车队里马车已经坐满了人,不过用马拉的板车倒还有空位,苏悉和原游云便去了板车上坐。李知府原想下令腾出一两空的马车给他们,苏悉却道,无妨,他们习惯了露天的空气。 苏悉和原游云躺在板车上,望着蓝蓝的天空,高高的白云,都觉得心胸也开阔了许多。 小雪狐却是一刻都呆不住的,它在整个车队里上蹿下跳,玩的好不乐乎。普通人哪里见识过如此可爱还通灵性的小狐狸?对它说不出的好,一个个都拿出自己珍藏的好东西争相讨好它,只求能摸它一下。 苏悉知道小雪狐的胡闹,却也懒得拘它。因为她知道,生性活泼的小雪狐跟原游云呆一起后一直战战兢兢的,好不拘束,如今难得出去玩一圈,便让它乐去吧。 苏悉这边真想着,那边忽然传来一道喧闹的争执声。 忽然,一个梳着团子头的小姑娘急匆匆地跑来,拉着苏悉的衣袖焦急地快要哭了,“苏公子,大事不好了,你们快去瞧瞧吧。” “什么事?”双手交叠在脑后,嘴里叼着根稻草,天马行空乱想一气的苏悉慢条斯理地问了句。 “我们家二小姐见着了小狐狸,喜欢的不得了,非要将它据为己有呢!”小姑娘义愤填膺道。 苏悉无可无不可地笑笑,“无妨,你们二小姐没这个本事。”小雪狐只在众人现出了讨好卖乖的假象,它的狼牙利齿还藏的无人知晓,要是那什么二小姐真的惹恼了小雪狐,不必自己出手,它自己就能搞定,所以苏悉放心的很。 小丫头顿时脸就垮下来了,哭着道,“谁说不是呢,二小姐引诱小狐狸进房,关起门来就不让它出去,而且还让护卫捉住它给套上项圈呢……” 小丫头一边说一边哭,苏悉却有些明了了,更是对那刁蛮的二小姐鞠了一把同情泪。 想将小雪狐骗走,还套上项圈当狗养?这二小姐也未免太……糊涂了吧。 “你们小姐没事吧?”苏悉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小丫头这边抽泣完,又继续道,“怎么会没事呢?那小狐狸被逼的急了,跳起来那利爪就狠狠朝二小姐脸上抓去,如今二小姐脸上好长的三条抓痕呢,容貌却是被毁了,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寻死觅活的,这可怎么着啊?” “活该呗,还能怎么着?”原游云原本对女人千般温柔的性子,但是对那被娇惯的无法无天的二小姐,却喜欢不起来。 “苏公子……老爷请你过去说话呢。”小丫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揪着苏悉的衣袖。 苏悉不经朝前望去。 此时,罪魁祸首的小雪狐却兴奋的很,蹦蹦跳跳在前面跑,而它后面一堆的护卫使出吃奶的劲追它,但是不管护卫怎么追,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没短过一寸,因为当护卫跑慢时,小雪狐会算好距离等他们。 苏悉无奈叹了口气,小雪狐果然是只惹祸精,哪里有祸它就往哪里闯,想清静点都不行。 苏悉也不必吹哨子,只随意招招手,护卫们追的筋疲力尽都追不到的小雪狐却自发自动地跑到苏悉怀里,邀功似地蹭来蹭去。 苏悉无奈地拍拍它的脑袋,然后拎了它预备到李知府那道歉,走前还问了原游云,“大哥是否要一块儿去?” “好困呢。”原游云翻了个身,发出了轻微的香甜鼾声。 苏悉知道,他不想面对二小姐蛮横时候的嘴脸,以破坏女人在他心目中的温婉形象。罢了,罢了,那便她独自前去吧,希望李知府能够明白事理,不跟小雪狐一般见识。 此刻,李知府正在二小姐的马车里好言相劝,但是二小姐却一直咬牙切齿地哭,气焰一点也没有小下去。 仆人上前通报,李知府无奈道:“请苏公子进来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李知府断案精准,但是面对自小缺乏母爱长大的掌上明珠,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苏悉进去的时候,李知府负手而立,对着二小姐吹胡子瞪眼,甚是无奈。 而二小姐则趴在案上,脑袋一动一动,哭的甚是悲切。 苏悉拍拍小雪狐,赔笑道,“我们家的小狐狸一向调皮捣蛋,乱跑乱窜,缺乏管教,这次冒犯了二小姐,还请李大人责罚。” 话虽如此,但是谁都听的出来苏悉并没有半分愧疚的情绪。 谁都知道,她的那句缺乏管教是另有所指。其实李知府心里也明白。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女儿贪心所致,如若不是她想将小狐狸据为己有,将它关进车门不让走,还让护卫去捉它铐住它,又岂会惹恼了它遭它报复? 李知府一向是明事理的,此刻他朝苏悉拱手道,“苏公子快别如此说,真要说来,都是老夫管教无方,以至于小女小小年纪就刁蛮任性,以至于……其实该道歉的是小女才对。” 李知府话音未落,便让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 “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明明是小狐狸抓了我的脸,毁了我的容,到头来还要我跟它道歉?!这说的叫什么话?难道我不是你女儿,那小狐狸才是?”李二小姐猛然抬起头,脸上因为哭泣,浓妆糊成一团,看着甚至恶心,但是她却毫无所觉,怒气冲冲地朝她父亲嚷嚷。 苏悉目光望去,见她脸上不过小小的三道划痕,痕迹并不深,血也已经止住了,只要用些药敷住,没几日便好了,也不会留住疤痕。遭小雪狐的报复,却只得这点伤,看来是它手下留情了。 如今一同行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悉赞赏地摸摸小雪狐的脑袋,而小雪狐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 “它还笑!它居然还笑!”小雪狐的动作看在李二小姐眼中,便觉得十足的讽刺和挑衅。李二小姐怒气冲冲,就要上前撕烂了小雪狐,将它剥皮抽筋,发泄一通。 但是李知府一把拦住了她,沉下脸,冷道,“淋儿,不得无礼!” “可是爹……”李二小姐犹自不服气。 苏悉目光似秋水,柔声说道,“二小姐不必生气,这一切都是小雪狐的错,身为它的主人,在下与你陪个不是。”说完,深深作揖赔罪。 声音轻悦而温朗音,犹如山涧清泉,润软如玉,听的李二小姐骨头都酥了,只愣愣地盯着苏悉瞧。 只见她的面前,一身淡色衣裳的少年,清透逸雅,俊逸翩然,一派绝尘温雅公子模样,眉目中的神韵又略透几分不属少年的灵秀。他束着名门公子的发冠,淡色冠带扬飘,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月牙白衣,更显一股离尘清雅。 夕阳的辉彩些许落在那清灵的面容上,几缕青丝微拂,淡淡的云烟轻雾中,绝逸的身姿恍如幻影。 李二小姐直直地盯着苏悉,看着眼前的少年舌灿莲花,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傻傻地盯着他的绝美容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苏悉望着她,脸上的笑容绽得很灿烂,“其实二小姐脸上的伤看上去严重,其实并无大碍。在下略通医术,等下给二小姐开一副方子,只要坚持用上七日,保证二小姐脸上伤痕全无。” 苏悉说完,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二小姐,直到把李二小姐盯的脸涨得通红,苏悉才放过她,哈哈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小雪狐出马车而去。 这一招,可是她研究许久后才出来的对付刁蛮大小姐的必杀技。 李二小姐双颊赤红,不过幸好脸上的妆糊成一团,将之盖住了,脖子又藏在衣袖中,所以李知府并未看出不妥。 “淋儿,既然苏公子说有法子治你脸上的伤,想必是真的了,你就安心养伤吧,不要再乱发脾气。”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二女儿,李知府有时候也觉得很无力。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李二小姐嘤咛一声,细若蚊蝇。 李知府以为她听到伤处能治好,所以高兴的不知所措了,也就不疑有他,吩咐了几句便步出马车外寻苏悉说话去了。 却说李知府走了后,李二小姐还怔怔地坐在软垫上,双手捧着下颚,眼神空洞而没有焦距,早就神游太虚去了。五颜六色的脸时而娇羞一笑,时而恼怒一下,时时透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陷入了花痴思春的境地。 “二小姐……二小姐……”她的贴身丫鬟小桃被她惊得一愣一愣的,顿觉一阵阵的冷风吹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二小姐的美梦被惊醒,要是往日,以她的脾气早就发作的,但是今日,她却咬着帕子吃吃而笑,还娇羞地声音也断断续续,“小桃……你说,你说苏、苏公子他……哎呀,他实在是太坏了。” 小桃望着她们家二小姐,顿觉无力,转身抚额无语望着天空…… 苏悉出去后,李知府转眼也跟着出来,对着苏悉道,“苏公子请留步。” 苏悉回头,笑望着李知府,“巧的很,在下也有事要寻李大人说话呢。” 李知府笑道,“今日的事还请苏公子切勿放在心上,小女刁蛮惯了,有些事就连老夫也无能为力啊。对了,不知道苏公子找老夫所为何事?” 苏悉淡淡一笑,“我是来与李大人辞行的。” “辞行?难道你们要离开?”李知府一脸错愕,禁不住道,“小女的事已经了结了啊,其实你不必担心……” 苏悉笑着摆手,“虽然暂时没事,但是保不齐以后不会出事,为了我们各自着想,还是分开来走吧。” 不管李知府如何劝,苏悉留下一纸药方后,便与原游云翩然远去,背影潇洒,消失在夕阳中。 待李二小姐知晓这件事的时候,苏悉已经离开有大半个时辰了。她的表情很激动,撩起裙子,刻不停缓就朝她父亲的马车跑去,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李知府面前。 “爹,你为什么要赶他们走!淋儿说过不怪他们了啊,你怎么可以赶他们走?”李淋气急败坏地瞪着李知府,满脸质问的口气。 李知府被弄得一脸莫名其妙,迷茫道,“不是为父赶他们走,是他们自己要分开,为父就算想拦,那也是拦不住啊。”李知府无奈摊手,“脚长在他们身上,你叫为父怎么办?” “可是……可是……苏公子走了,女儿怎么办?!”李淋急得直跺脚。 “这个啊,你放心吧,苏公子已经有交代了,你就安心回去吧。”李知府知道女儿担心的是什么,他拍着李淋的削瘦的肩笑道,“为父虽然认识苏公子的时间不久,但是看得出他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欺骗你的。” “他……他……他真的……”李淋闻言,顿时满脸娇羞,羞涩跺脚,“哎呀,爹爹你坏死了,你怎么可以当面跟淋儿说这种话,淋儿……淋儿不理你了!”说罢,她转身就欲跑走。 “哎,等等。”李知府招手叫住她。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淋儿的表情很不对劲啊。苏公子不过是留下一张药方治她的脸上,她没必要脸红成这样吧? “爹爹……”李淋低垂着脑袋,双手卷着右髻发丝。 “淋儿,你……你不会是……风邪入体,感染风寒了吧?”李知府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刚才她才哭过一会,情绪上又大起大落,起伏太过,如今天气入冬,感染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淋顿时扬起面容,不依道:“爹爹你乱说什么,没事干嘛诅咒人家生病!难道你就这么希望你女儿生病吗?”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李知府越发迷糊了。 “爹爹你……”李淋咬咬下唇,面色越发绯红,最后才从齿缝中露出细蚊般的声音,“爹爹你不是将女儿许给苏公子了嘛,干嘛还问这些。” 李知府闻言差点滑了一跤,瞪大了双目,不经意地放大音量:“什么?为父什么时候将你许给苏公子了?”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淋见父亲错愕的表情,也觉得不对劲,急道,“爹爹方才不是说,苏公子已经对女儿有了交代,而且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欺骗女儿的吗?难道爹爹说的都是假话不成?” 这真是鸡同鸭讲,天大的误会。李知府极其无语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重重叹道,“为父的意思是,苏公子留下一张治疗你伤痕的方子,与你的姻缘有何关系?你怎么会往那上面想去呢?” 咦,不对,苏公子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俊美飘逸,是女子心仪的对象,男子行事的楷模,淋儿对他心存爱意也不足为奇。 李知府想通了此节,不经有些后悔,最终却只叹息一声,“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李淋顿时心中犹被重鼓捶过,急声道,“爹爹你在可惜什么?难道苏公子有什么不测……”苏公子是她看中的人,是她心仪的对象,也是她未来的夫君,她绝对不会允许他出事的! “前面再多不远就是白云山,白云山中劫匪猖獗,杀人不眨眼,爹爹之所以重金请了这支佣兵队伍,就是为了能安全过这座必经的山路,苏公子二人只是文弱书生,他们只怕过不了这条路啊……”所以刚才他才会一意挽留,希望他们能够一起上路,保得他们安全,但是他们却执意离去,他也是没办法啊。 “那些劫匪一定会出现吗?那苏公子岂不是死定了?”李淋焦急地拉住李知府的衣袖。 “那道不一定。听说那些劫匪行踪飘忽不定,行事全凭运气,苏公子如若洪福齐天,福大命大的话,可能……碰不到劫匪吧。”但是他们两个乱闯乱撞,碰上的几率就非常的大。 “不行!我要去告诉苏公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命!”李淋义无反顾地飞奔出去,林知府想拉她都拉不住。 “来人,快拦住二小姐!不许她离开队伍半步!”林知府怒道。这里已经接近白云山地界,劫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淋儿如若乱闯乱撞的话,很有可能栽在劫匪手中。到时候别说她,就连整个队伍能否保全都难说。 但是李淋虽然没有本事,但是空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胆色。她趁护卫不备,抢过马匹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出,朝着茫茫的白云山飞奔而去。因为一直都被她父亲过度保护,因为没有经历过劫匪的残暴,所以她对劫匪并没有多少畏惧。 她伏在马背,一边往前冲一边口中大喊:“苏公子,苏公子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苏公子--” 此时正值山谷,声音远远地传开,在谷内回荡…… 这么危险的地方,二小姐一个人跑出去谁会放心?不仅护卫紧随李淋其后,林知府带着队伍加紧脚步,也一直朝着李淋的方向飞奔,待听到她传出的声音,李知府吓得差点一屁股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个笨到无以复加的女儿啊!别人生怕会碰到劫匪,全都压低了声音,就连马蹄上都包了棉花,无声无息地翻阅过这座死亡山脉,她倒好,非但不收敛,反而还扯开喉咙大喊大叫,她还嫌死的不够快吗? 李知府真想狠狠一巴掌将她打晕,甚至卸掉她的下巴,但是他们之间隔了有段距离,不是想追就能追的上的。不够他心中已经将这个鲁莽白痴智障的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追逐李淋的护卫也心中胆寒,他们恨不得转身掉头就跑,再不顾这位刁蛮任性的二小姐。她死了不要紧,但是拖累一整队人给她陪葬,就不应该了! 于是,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夹紧马腹,猛然一个健步冲上去,将李淋团团围在中间。 “你们在做什么!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二小……”李淋话音未落,就发现自己身子僵硬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二小姐,得罪了。”为首的那名护卫大约三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神精湛,显示出不俗的实力,他死死地瞪着李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想死没关系,但是不要拖累大家给你陪葬!” 这伙劫匪并不是每支队伍都会抢,但是李淋这样看在他们眼中,就是对他们chi裸裸的挑衅,他们想不抢都过不了自己那关! 此时,李知府已经带了队伍过来,对着护卫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快走!”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齐云山,还停留中峡谷当中。这里地形对于他们很不利,因为只要齐云山的劫匪据守在小山坡上,不论是放箭还是丢石块下来,他们都在劫难逃,插翅难飞。 此时,山谷中突兀地出现一道狂喜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想逃?只怕没这么容易!” 李知府这支佣兵队,一个个拿着武器,扬着头死死地盯着上方,生怕漏过一个细节,以至于性命堪忧。 但是狂笑的声音在山谷中一遍遍地回荡,但是却丝毫不见一个人影。 佣兵队里,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紧张兮兮地瞪着四周。 此时夕阳下山,夜幕降临,只有一点点的光亮,所以能见度很低。 忽然,山坡上忽然闪现出一排人影,一个个手持火把,居高临下,得意洋洋地望着下面,一副看着自己猎物的狂妄姿态。 李知府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因为此刻,他们个个手持弓箭,背后一袋满满的箭羽,时刻准备着射击。 以俯视而下的据点,胡乱射一气,李知府这边也是损失惨重,性命攸关。此刻李知府无法,只得无奈道,“你们想要什么?只要给的起,我便交出来。” “我们老大要你的命啊,你有本事交出来啊。”矮坡上,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站出来,朝李知府冷笑。 “你们不过是求财,说吧,想要多少?”李知府朝上面喊话。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为官多年,多是被人奉承,却没想到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日啊,唉。 “多少?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咯!不过我们为何要跟你讲条件呢?将你们全部杀死,这些东西还能长翅膀自己飞不成?”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一脸痞样。 李知府闻言,脸色顿时沉下来,“你觉得要杀死我们就这么容易?在战斗过程中,你们的人也会有伤亡!”拼死一战,谁都会拉个垫背的。 “老不死的废话这么多,有本事挑衅我们白云寨,就要有承担挑衅的后果!兄弟们,动手!”那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冷哼一声!往日,谁经过这条道不是轻声轻气的?他们倒好,非但策马狂奔,还敢大喊大叫,吵到了老大也就算了,竟然还惹怒了老大的师父,这就注定他们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手一挥,一时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朝李知府这方袭来! 佣兵团里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举起随身的兵器阻挡,但是箭羽犹如蝗虫大军,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他们挡得了第一支第二支,却挡不了第十支第二十支。 李知府这边的站着的人数渐渐变少,而瘫软倒地毫无生气的人越来越大,山谷中就像被血洗过一样,落脚处都是血水。 李淋吓得哭了,她捂住耳朵蹲在马车后边,也正因为前有马车后有李知府守护,所以她才能毫发无损地哭,不过战斗中难免会被血迹溅到,所以她的脸上血迹斑驳,看上去很是吓人。 此时,她才终于知晓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劫匪有多残暴冷笑,此刻她才知晓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她才明白她的父亲不能只手遮天而她也不是可以随便胡作妄为的公主。 “爹……爹……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李淋蜷缩在安全无虞的角落,抱住双腿不住地哭,而她的父亲李知府身上已经中的一箭,但是为了保护女儿,他一步都没有退让,直直地立在当地。 手握长剑,手臂已经挥舞到麻木,但是他依旧坚挺,犹如远古就伫立的雕像,下盘稳健一动不动。 “生这样女儿还不如生块叉烧。”一个轻盈的身影趴在树梢上,望着近在眼前的战斗,不屑地撇嘴。 “完全同意。”原游云斜倚在树桠上,以最舒适的姿势,翘着二郎腿,惬意道,“所以这样的人不救也罢。” 苏悉看着血泊中的人,面露不忍之意,“再怎么说,她都是叫我的时候惊动上面,才让他们下了杀手,论情论理我都不该无动于衷的。”虽然对李二小姐的行为实在看不惯。 “那到处都是血……”原游云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悉,眼底盈满求饶的味道,“你知道,为兄最厌恶血腥味了,所以……”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惹的麻烦,就让我自己去摆平吧,等我摆不平的时候你再出来。”苏悉拍拍他的肩,纵身一跃,已经出现在天空中。 她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一把枯黄的树叶。 这些树叶在常人眼中,最大的作用莫过于当柴烧,但是对于苏悉这种程度的高手来说,这却是对简易的暗器。 只见苏悉身形旋转成圈,手腕也跟着身形摇动,树叶离开手腕后,直直朝山坡上飞去。 顿时,山坡上四面八方都是枯黄的树叶,而且每一张树叶都有特定的目标人物和特定的咽喉位置。 “呃……” “呃……” “呃……”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矮坡上,呈圆形将李知府一众包围在内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劫匪,顿时犹如塔罗牌般,自左往后,呈圆圈形状,一个接一个倒地…… 他们一个个瞪大双目,死不瞑目。 四周,一片寂静。 只余下一阵风吹过落叶带来的沙沙声。 山谷内,仅存的几位都傻傻地盯着半空中的苏悉,眼睛都忘记眨一下。 而苏悉却缓缓地落在矮坡上,她定定地望着他们,又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刚才出手的瞬间,她就杀了近四十多个人,那么轻易地,就将他们的性命夺走了,但是她竟然没有强烈的自责感。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变得麻木?变得杀人不眨眼了?她有什么资格替上天惩罚这些人? 只是一瞬间的迷茫和失落,转念苏悉又想,他们原本就是穷凶极恶的劫匪,放他们存在就是造孽,杀了他们才是皆大欢喜,既然她有这么能力,为何不能替天行道? 如此一想,她便释然了,心情也随之愉悦。 苏悉不知道的是,刚才她陷入迷茫中的时候,无形中产生一股强大的威压,让山谷中那些武功稍弱的人差点透不过气。她心情变好,犹如晴天拨开乌云,山谷中的那些人幸存者才终于松了口气。 李知府和李淋在看到苏悉现身的时候,全都替她捏了把冷汗,但是在看到她一出手就了结所有劫匪的时候,双目瞪大如铜铃,嘴巴更是大的能塞下一整颗鸡蛋! 人不可貌相,世上会有这句警戒,就说明人们常常是以貌取人。李知府看到苏悉瘦弱的身躯,就以为她是弱质书生,没有武功,所有他还好心地想与她同路,想顺道保护她。但是谁知,最后他重金聘请的佣兵团损失惨重,而她苏悉却……不费吹灰之力将劫匪全灭。 事情变化太快,他简直来不及反应了。 李淋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看到苏悉犹如天神般站在矮坡上,淡淡的月光中,他的脸俊美异常,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苏公子--”劫后余生的李淋顿时撒开脚步,原本酥软无力的双腿此刻矫健勇猛,她拼尽吃奶的劲爬上矮坡,展开双臂朝苏悉热情地狂奔而去。 她就说她的眼光独到吧!苏公子不仅人美,武功更是高强到可怕,他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天下无人可以匹敌! 他对自己有意,而自己对他也有情……她寻寻觅觅,觅觅寻寻,终于找到了心仪的终身伴侣,往后的日子定然快活似神仙。 李淋一边狂奔一边在脑中意淫着将来的美好生活。 不过她这举动,却吓了苏悉一跳。 没等李淋跑近,她就欲施展轻功逃窜。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淋对她有意,但是这种钟情,让同为女性的她……非常无语。 但是,正当苏悉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危险在快速靠近,而这股危险,很明显来自她的后背,而且那个人有恃无恐,甚至是特意散发出一股威压。 苏悉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展开了。这种恐怖的感觉,唯有在原游云的身上体会过,难道说,来者是与原游云一样级别的高手? 苏悉转身面对危险的方向,却不妨后背被李淋抱了个正着。 “李公子……我、我好想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后背软玉温香,但是苏悉却如芒在刺。女女相抱,这算是什么事啊? 正在此事,苏悉忽然感觉到一道光亮袭击而来。 “危险!”苏悉用力扯过李淋,带着她一同往后退。刚才她们站立的大方,顿时出现了一个三米深的大窟窿。苏悉盯着那个大坑,心底微微发凉,因为她知道,能够发出让她用尽全力才能躲避的袭击人,实力比她高了不止一筹,她在那人手底下,只能完败收场。 “李公子……你好厉害喔,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实在无以为报,只有以身……”李淋躲在苏悉后面,望着那个大坑,刻意放柔声音,嗲嗲地说道。 苏悉听到“以身”两个人,吓得手一松,而原本攀者她的李二小姐毫无预兆地朝下跌去…… 厉害你个大头鬼!苏悉在心中暗骂。虽然随意一挥,而她却要用尽全力去抵挡,谁高谁低一看就知晓。还有,这个李二小姐实在是太麻烦了,如若不是她警觉性强,她们两个早就命丧黄泉了。 天空中,缓缓出现一抹紫色身影。 犹如天神降临,顿时天地变色,地动山摇,狂风阵阵,飞沙走石,迷乱了所有人的眼。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的人,你,报上名来。”淡淡的声音,却带着杀戮的血腥气,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重压抑的杀气。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袭紫烟罗纱裙,犹如一朵开的正盛的牡丹,粉脸红如霜枫,媚眼如丝,丰乳肥臀,却不失婀娜之态,眉梢眼角间更是秋波流盼,笑靥中隐有摄魂勾魄之感,用尤物这两个字,已不足以形容。 苏悉冷冷地望着她,“有本事,你报出我的名字来啊。”她可不傻,这种时候自报姓名与自杀有什么分别? “呵呵呵,你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即便如此,也免不去你犯下的死罪,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韩三娘认出苏悉是女子身份。倒不是苏悉扮的不像,也不是她有火眼金睛,而是她熟知原游云的脾性。 原游云风流成性,能让他驻足停留的,便只有让他心动的女人了。韩三娘从原游云的身上猜去,便认定了苏悉的女儿身,不过这才她是歪打正着,还真被猜中了。 苏悉却不知道此中弯曲,她冷哼道,“谁死还不一定呢,太快下结论可不好。”苏悉朝密林地方向望去,冷道,“大哥,你还预备躲到什么时候?” 不知何时,原游云已经出现在苏悉身边,他对苏悉嘻嘻一笑,“你还真厉害,一惹就惹了个不能惹的人物,她可是韩三娘啊。” 苏悉定定地站立当场,淡淡地瞥了原游云一眼,“韩三娘是谁?” “她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她的实力与我不相上下,这便够了。”原游云有些无奈地揉揉苏悉的头发。 和原游云不相上下的实力?苏悉闻言差点崩溃。 与原游云相处地久了,她早已从他口中了解了武道中的各种阶层。原来先天中还是分了各种级别,初入先天的时候是百散仙,百散仙上面是九重天,也就是先天中阶,九重天上面是一线天,也就是先天巅峰的实力。而原游云的实力,就处于先天强者中最高层的一线天。一线天与初入先天的百散仙境界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原游云,你还敢出面!”韩三娘一看到原游云露面,顿时怒火中烧,面容因仇恨而扭曲。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原游云和那女子一道进山,原本她以为原游云看到自己出面后,不会再出现了,但是他为了这名女子,竟然敢违背当初的誓言。如此,这名女子却是非死不可了。 “她好像……很恨你呢。”苏悉撞撞原游云的手肘,唇角微动。原本韩三娘还没那么大火气,但是看到原游云后,气息明显粗重了许多,而且她一口叫出原游云的名字,很明显他们之前有过节。此刻,苏悉竟不知道叫原游云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原游云压低了声音道,“谁叫为兄长得如斯俊美?有一两个女人为为兄拈酸吃醋,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苏悉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不自恋会死吗?” “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原游云接的很顺口。 韩三娘见他们两个嘀嘀咕咕,一点都不曾将她放在眼中,脸上怒意大盛,瞬间身形闪动,来到苏悉面前,双目犹如毒蛇,死死地瞪着苏悉不放。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勾引他,今日不杀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受死吧!”话音未落,一股似乎蕴含天地无穷力量的掌风朝苏悉拍去。 “韩三娘,你就这么喜欢我?非得到我不可?我真就这么让你难舍难分?”原游云看似随意地抓住韩三娘的手腕,将她的掌风卸下,睁着一双笑眯眯的桃花运望着她。 “原游云,你欠我的,下辈子都还不清!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杀她!”韩三娘话音未落,已经朝原游云攻击而去。 曾经同门学艺,曾经青梅竹马,曾经互有好感……但是经不住原游云的风流天性。韩三娘绝望之余,发誓终身不嫁,同时却也将原游云恨的入骨。 望着她的眼神,原游云知道,她对苏悉的杀意已生,今生今世不杀苏悉她是誓不罢休了。如若两个人中势必有一个人要死,那么,死的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是他的小兄弟。直到此刻,在花丛中打滚多年的原游云还是没有认出苏悉的女儿身。 原游云虽然面色依旧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杀意。 原游云知道,他们想斗,势必会将整座白云山葬送,而幸存的这些人也必将丢掉性命。他不在乎,但是他知道,他的小兄弟在乎。 于是,原游云有意无意地引着韩三娘朝天空飞去,两个人在空中对决。 两个人不知打了多久,只打的天地变色,风起云涌,但是依旧分不出胜负。 凭苏悉的肉眼看,她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忽然,韩三娘袭击了原游云之后,身形闪动间,已然失去了踪迹。她心中暗忖,难道韩三娘跑了?随后,苏悉看到原游云追随而去的身影。 但是,眼神一花,已经追随韩三娘而去的原游云竟然翩然降落在她身边,看他的神情,这一战似乎并不轻松。 “小兄弟,如若不灭了她,你今后必会遭她毒手,所以为兄这次说不得也要为你出手了。一个月后你在临江城等我,我们一起去北夷国。”说完,他一把拎过苏悉怀中的小雪狐,“它的鼻子灵,有了它,必能追到韩三娘,也不会与你失去联系。小兄弟,保重!” 话音未落,苏悉还未回话,原游云的身形已经消失在苏悉面前,就连一个小黑点都不剩。 四周的风呼呼的吹,山风猎猎,寒风凛冽。 陡然间,原游云不见了,就连一直陪伴着她的小雪狐都不见了,苏悉忽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一时间堵的慌。 等李知府他们就地掩埋了尸体后,苏悉还未说话,李知府就道,“苏公子,我们这便离开吧,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苏悉点头道,“在下也正有此意,这便离开吧。” “杀完了人就想离开?真是天大的笑话!”这道声音突兀地响起,空气中传来一阵浓厚的杀意。 苏悉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远方的天际,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苏悉认出,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 一双漂亮的双凤眼,浓密的睫毛使眼睛越发有神,额头光滑而饱满,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只现出上面半张脸,而自鼻梁一下的部位被薄纱覆盖,没人知晓她究竟长的是何模样。 “就是你杀了我手下?”目光逡巡间,绿衣女子很快便将目标锁定在苏悉身上。因为她知道,这里只有苏悉的气息最特别。 “你是谁?”苏悉淡淡地望着她,脸色镇定从容。她知道眼前的人虽强,却依旧没到先天境界,大家各凭实力,还有的打。 “我是谁?哈哈哈,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了,你杀的人,都是我的手下。”绿衣女子傲然挺立,居高临下,斜睨着苏悉。 “你就是白云山劫匪的首脑?”苏悉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美丽纤细的女子,竟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劫匪的头头?要不是她亲口承认,说出去谁信? “看来你还不笨嘛。”紫衣女子负手而立,冷哼两声,“我本不想杀你,但是既然师父想杀你而不得,我这做徒弟的,就总该为师父做点事。” “你们先走。”苏悉对着李知府低声道。她没有把握在绿衣女子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同时李知府他们的存在会成为阻碍她的石头。 “不,我要和李公子……”李二小姐话音未落,李知府已经很干脆的,毫无怜惜地一掌朝她脖子劈下,下一瞬,李二小姐的身子已经软软倒在他怀中。 李知府朝苏悉拱手道,“苏公子的恩情,老夫没齿难忘,就此……告辞!”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留下来不过是给苏公子添乱,既然如此不如先退走,这样苏公子自己一人若想逃的话,便也轻松许多。 李知府等人退去,绿衣女子并不阻拦,她脸上罩了一层白纱,眼眸望着苏悉,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 她讥诮地望着苏悉,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冷哼:“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苏悉唇角一扯,“动手?随时都可以!”话还没说完,苏悉的招式已出。这种生死关头,谁还跟她讲君子风度?能先发制人当然要先发。 紫衣女子被苏悉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她的实力不差,险险避开右肩。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激烈。 没人知晓最后究竟谁赢了。 只知道最后,苏悉俯面躺在地上,背上鲜血直流,动也不动,生死不明。而绿衣女子也深受重伤,硬挺着一口气,转身逃走。 小白马跪在地上,温热的舌头舔舐苏悉背上的伤痕,一下一下,认真而谨慎,它眼底湿润,带着关切焦急的意味。 最后,它跪在苏悉身旁,为她遮风挡雨,默默地守护着她。 卫凌风带着五千黑羽卫,风雨兼程地往北边而来。苏悉走了三个月的路程,他只用十五日便到了望江城。 与当日传消息的人会合后,得知苏悉早已离开,不过暗中远远尾随的杀手传来消息,宁王妃一直往北而行。 卫凌风无意中得知,与苏悉同行的竟然是一位俊逸不羁的美男子,他的心微微被撞疼,胸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涩和浓浓的醋味。 他身上暴戾冷酷的气息更加浓郁,压抑的身旁的人差点透不过气。一路上,他冷着脸极少说话,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往北赶去。 这一日,黑羽卫首领李详与卫凌风汇报:“此去十里便是白云山,白云山山贼极其猖獗,下手狠辣,实是东云国第一大害,王爷要不要……” 卫凌风目光如冷箭般射去:“找人第一,旁的暂时都不必管,还需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是……”李详默默告退。 中午停下,略作休整,李详派出斥候进入白云山做先锋,不多时便有了回复。 “何事?”卫凌风一身传统的黑色战袍,手扶着腰间的宝剑,神色漠然地看着前方的茫茫山林。火光在他的盔甲上泛出冰冷流离的光芒,映在脸上,给他原本就冷俊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 “回王爷,方才斥候在山中碰到一名伤势颇重的女子,不过在整个山寨中都没有发现一个人,此中定有蹊跷,王爷……” “本王对白云山没有兴趣!”卫凌风唇角冰冷,面无表情,眉间难掩杀戮之气,质问道:“救了一名伤势颇重的女子?这一路上你带着她走吗?” “她自己有马,而且那匹马还是极其罕见的汗血宝马,所以路上应该……没问题。”李详在卫凌风寒意森然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 那姑娘一身男妆打扮,但是头上帽子吹走后,一头的青丝,清丽如画的容貌,虽然他没见过宁王妃,但是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比之宁王妃,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要是将她丢弃在路边,实在于心不忍。 谁知,卫凌风听到汗血宝马四个字,神色顿变,他下意识地揪住李详的领口,面露狂喜:“汗血宝马?你确定?!” “百分之一百确定,绝无虚假!”李详拍着胸脯保证。 卫凌风脸上露出意外的笑容,对李详喝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就在那。”李详手指指向树林西边方向,“没有您的吩咐,实在不敢将她带来,所以暂时先安置在那……” 他话还没说完,宁王的身形已然消失在眼前。李详顿时满头雾水,眼底尽是迷惑不解。 刚才宁王还叫他将那名女子抛弃,现在却跑的比谁都快,难道说……不会这么巧吧?李详被自己的大胆预测吓了一大跳。 卫凌风快步而去,当看到汗血宝马时,心中已经抑制不住狂喜,他绕过白马走到前面,不经意间看到一张苍白娇弱的丽颜…… ------题外话------ 以后更新应该会正常啦~\(^o^)/~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7章绝不放手 第107章绝不放手 卫凌风瞪着躺在草地上,薄弱得像一抹白色影子的她。 她就像累了一样闭眼休息,那张苍白透明的脸孔看起来很平静…… 卫凌风两条腿就像生了根,胶着在原地,眼眸中露出懊悔、心痛、疼惜等种种复杂情绪,最后这抹光芒聚焦在那张苍白的绝美容颜上。 “王爷,真的是王妃啊,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巧合!”卫严难掩眉间喜色,失控地朝卫凌风喊道。 这一路上,他们风雨兼程,快马加鞭,只为能寻到王妃的踪影,没想到李详无意中救的女子竟然就是王妃,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巧的事情吗? “她受伤了……”卫凌风胸口似被大石头压住,沉闷地差点窒息,他一步一步,如临深渊地走近她的身边,将她缓缓搂在怀里。 瞪着她惨白如薄纸的脸孔,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薄弱的呼吸已经断断续续,似乎随时会与这个世界的气息失去联系…… 这一瞬间,他胸口深处尖锐的痛楚,渐渐像四肢百骸扩散。他紧握她的手,牢牢的紧握著她。 苏悉慢慢张开双眼,终于挤出一丝力气,微弱地望向他。 她的眼底有着难以置信的冷意。 “放开我……”凝聚所有的力气瞪向他,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她睁开眼来第一句话,竟然叫他放开她? 卫凌风用力握紧着、握紧着:他不想放手,也不肯放手。他望着苏悉,眼底蕴满了深深浓浓的爱,以及绝不放手的强势。 苏悉挣脱,死命地想将手从他怀中炙热掌心抽出,卫凌风却像拉着救命稻草般怎么也不肯放。待力微薄的力气耗尽,苏悉陷入了沼泽般的黑暗中。 “苏悉!苏悉!你醒醒啊,苏悉!”卫凌风疯狂地朝苏悉嘶吼,但是苏悉却动也不动,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 卫凌风脑海中浮现出十几年前,母妃也是这样紧闭双目,然后再也没有睁开眼。他心中恐惧的阴影无限放大,恶魔般紧紧攫住了他的呼吸。 搭上她的腕脉,愕然发现一股在她体内狂乱流窜的气。 卫凌风指掌运气,灵气一掌灌入她心口,只见昏迷的丽颜,双眉痛拧,涔涔的冷汗由额鬓落下,直至他收掌时,她已昏迷在他怀中,面色已经不似先前那般苍白。 “苏悉?”卫凌风再次审视她的脉象,只见脉息虽然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但暗潮汹涌,很是凶险,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她后背鲜血淋漓,看着触目惊心,但伤口已经止住血,所以并无大碍,但是她的内伤却非常麻烦。 究竟是谁,将她伤的这么重? “回城!”卫凌风面无表情地下令,然后颤抖地抱起苏悉,纵身一跃,飞上白马就往东方向飞奔而去。 她不会有事的,他不允许她有事! 隔江城,城主府邸。 李城主站在厢房外面,眉目不展,面露踌躇之色。 三日前的早上,摄政王经过城门而不入,但是午时却抱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快马奔驰而来,翻身下马后直闯进来。 摄政王那凝而不发的暴戾气息和如同地狱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戮血腥味顿时将他到口的疑问咽回口中。 “立刻请城内最好的大夫过来,要是她有事,你们整个隔江城都要为她陪葬!”当时,摄政王气势汹汹而来,怀中抱着一位纤弱女子。那女子身子卷在黑色披风中,所以看的不真切,不过可以感觉的到她气息很微弱。 李城主来不及多想亲自跑去,他思量着一定要请到临江城内声望最高脾气也最古怪的欧阳大夫过来看诊,不管他提什么条件自己都得硬着头皮答应。因为摄政王对那女子的关切瞎子也看的出来,如若她真的出了事,摄政王的威胁只怕就要应验了。 府院虽大,陈设却极其简单,厢房前的偌大庭院只有几株不知名的树木,空荡荡的。李城主在厢房门口徘徊不定,房内卫凌风坐在床沿,抿着唇角,眸瞳冷敛,静静地望着苏悉,看着光影在她身上的每一分变化。 她的脸色苍白地跟纸一样,额上不断沁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干裂,像被涂了一层白霜,细细柳眉紧蹙,似乎在梦中也极为痛苦。 卫凌风痛苦地捏紧拳头,灼热的目光望着苏悉,如火焰狂烧。 如若不是自己快马加鞭赶来,如若不是李详多管闲事出手相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山林里……一想到随之而来的后果,他就一阵后怕。 “这些日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吃了多少苦?”卫凌风虽然努力控制音调,仍然不免颤抖。 他真是该死!当初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为什么不用劲手段将她牵制在身边?就算他恼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至少,她是安全无虞的。 卫凌风深邃的眼眸很执着,停留在她苍白的面容上,他眼中燃烧着两簇狂热的火焰,心中更是下了一个一直以来摇摆不定的决定。 不管她接不接受,不管他们痛苦还是快乐,他都将她永远囚禁在身边,不许她再离开他的视线半步,因为自从相遇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卫凌风将脸埋在她冰冷的掌心,声音嘶哑暗沉。 这三天三夜,他不吃不睡,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步都不曾挪开,即便他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可是他却硬生生抗住了。 苏悉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双目。 卫凌风面露狂喜,眸光异常灼热,语调急促:“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悉眨眨眼,混沌的眼底也慢慢变得清明吗,近在咫尺的脸因为放大而清晰,她不由心头一紧。 卫凌风?怎么会是他?难道她从梦境都还没醒来? 苏悉眼珠转动,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描金雕花大床上,床前除了卫凌风那张狂喜的脸,就只有眼前绣工精致的扑蝶图屏风了。 苏悉困惑地望向卫凌风。 卫凌风灼热的目光困住她,快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寻你,路经白云山的时候那么巧救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说,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敢伤他的人,那个人在卫凌风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苏悉手上使不出力气,她试移动身体却扯得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呻yin出声。 “不要乱动,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做!”卫凌风坐在床沿,目光灼灼瞪着苏悉,眼底浓浓的情意毫不掩饰,“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全,胸口又受了致命一掌,内伤非常严重,所以你也不要奢望还能用灵力。” 苏悉仰躺在床上,避过他殷切目光,只沉默不说话。 她和卫凌风之间已经结束了,他们不该还有这样的交集。 “还在生我气吗?”卫凌风伸手抚向娇美的脸颊,轻声道,“之前发生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我就做。” 苏悉恼怒的别开脸,躲避他亲昵的碰触,嘴角冷哼,牙关紧闭,不看他一眼,更不与他说半句话。 卫凌风扳回她别开的脸,迫她正视自己:“苏悉,不要逃避,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好吗?” 苏悉面色苍白如纸,听了这句话,她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讥诮弧度,清亮的眸光犀利地射向卫凌风,口中重复着他的话,“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开诚布公的谈谈?” 那冷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犹如一把尖锐的剑,狠狠刺向卫凌风胸口最柔软的深处,他的呼吸为之一滞,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 “苏悉……”他口中喃喃唤出这个让他魂牵梦绕却求而不得的名字。 苏悉嘴角噙着冷酷的笑容,她定定地望着卫凌风,“尊敬的宁王殿下,哦不,现在应该称为伟大的摄政王了,您预备如何与我谈谈?” 刻意的疏远,淡漠的嘲讽,还有眼底毫不掩饰的冷漠,刺地卫凌风身形一震。 “跟我回宫。”卫凌风抑制发疼发涩的胸口,竭力将呼吸调整到正常规律。 “回宫?”苏悉低低一笑,灿若天空云霞,继而又困惑道,“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和离了,府衙里也上了档子,却是无论如何都改不了的。那么,我又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宫呢?难道你真的要我称你皇兄?” 卫凌风额际青筋暴起,手指紧握成拳,呼吸短促急喘,但是他却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咆哮出来。他知道苏悉在报复,自己越讨厌什么,她就越是轻描淡写地提那些事。 “二皇兄,呵呵,原来我竟然是公主呢。”她的声音轻之又轻,恍若和风细雨,说出口的话却字字都如森冷利剑。 苏悉似看不到他混着愤怒和痛楚的面容,面容淡笑,毫不示弱地迎视他灼灼目光。 “够了!”卫凌风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向自己-- 苏悉来不及挣扎,就被卫凌风带向他宽厚的胸膛…… ------题外话------ 第二更晚上6点奉上喔~跑去码字。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8章疯狂嫉妒 第108章疯狂嫉妒 卫凌风一把将苏悉拉到怀中,苏悉恼怒地推开。 “不要做出让我更加厌恶你的举动。”苏悉冷道。 卫凌风看得出,这对眸瞳对他透出的神色,除了厌恶,似乎还有不一样的情绪存在。 他冷笑一哼,抚着那薄柔的唇办,对这朱唇内所吐出的话,总有撩得他牙痒的本事,在切齿的同时,更强烈窜起的想法是,狠狠吻住这两片红唇,狠狠咬这红唇的主人。 不自觉的俯首,对方眉目一皱,卫凌风已先握住她要抬臂推拒的一腕,钳力重握,就逼她痛然张唇,只能接受他覆上的唇。 “呃……”苏悉一口咬破了他的下唇,但是卫凌风依旧钳制她,狠狠地在她柔软的唇畔蹂躏。 用力过度,苏悉后背的伤重又裂开,她一手的血抹在卫凌风脸色。 “这就是你想要的?”她嘴角带着讥讽冷笑,“已经快要好的伤疤一次又一次地揭开,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卫凌风心中一痛,缓缓地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晚上,苏悉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世事真是难以预料,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凌风,还毫无反抗之力地落到他手中。虽然他现在被她的话伤走,但是他的态度有多强硬她知道,开口请求离去是绝不可能的。 但是,在发生了那些事之后,她又何尝愿意和他回帝都去?他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几日,卫凌风每日都来,虽然就算来了,也是遭到苏悉的漠视,但是他却没有一丝怨言,亲手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药。吃完药后,苏悉瞥过脸无视他,他也不生气,只在一旁坐着,默默地陪着她,有时候两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期间没有一句对话。 苏悉不肯透露那日战斗的细节,但是卫凌风却不敢掉以轻心,派人着手去查。那人能够打伤苏悉一次,就可能会有下一次,他怎么会允许这种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存在? 所以他就在城主府里住下,一边让苏悉安心养伤,一边调查这件事。 至于苏悉那里,不知道卫凌风是故意还是有意,竟然不拨一个丫环过去伺候,所有的事都由他自己亲自动手,从擦脸到喂饭,事无巨细,而他却做的心甘情愿,甚至可以说是心情愉悦,就连苏悉的冷嘲热讽,听在他耳中也如天籁般悦耳。 因为不管如何,她在他身边,在他视线所及,触手可及的距离。比起午夜梦回后的孤寂荒芜,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知足。 这一日,卫凌风依旧像往常一样亲手提了食盒去苏悉房中。 卫严和李城主两人看的多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李城主负手而立,缓缓摇头道,“传说摄政王冷酷残暴,对女人更是刻薄无情,却没想到事实正好相反,他倒是个多情人呢。” 卫严瞪他一眼,沉默不说话。 李城主干咳一声,赔笑道,“卫侍卫别怪我多话,摄政王如此行事,实是与以前相差太多,以前在帝都的时候,本官眼见着王爷对女人可是一点都不怜惜,所以本官也是心中好奇。” 以前宁王对那些女人何止不怜惜,反正是能利用的就利用,该抛弃的就抛弃,刻薄无情,残酷冷血。 卫严瞪了一眼,丢出一句,“她们都不是宁王妃。”说完这句,他便沉默地离开。 李城主不禁莞尔。这就是报应吧,如今宁王对宁王妃放低了姿态陪尽了笑脸,宁王妃却还不给他一个好脸色。看来不管无情还是多情之人,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她”。 李城主负手站在庭院里,仰首望着天空云卷云舒,不由地出神了。 卫凌风提着食盒进去,看到苏悉歪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依旧眸都不抬,理都不理他。 卫凌风心内叹息,脸上却堆了笑,将食盒放到案上,一样样地取出,扬着唇角道,“饿坏了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我特地吩咐厨房里做的。早上你只吃了一块桂花糕,这怎么可以呢,现在可要多吃一些。” 许是最近一段时间,卫凌风对着苏悉自说自话惯了,这些原本在他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的废话,他却说的比谁都溜。 苏悉命令自己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玉佩上,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站到了卫凌风那边,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全。每次听卫凌风陪着笑脸唠叨这些话,她的胸口就微微地发疼。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被卫帝压制的他,邪魅狂狷,冷酷薄情,狂傲地不可一世,哪里会跟人低头,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如今,卫帝已经成了傀儡,整个东云国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就是整个国家的霸主,但是他反而对她低声下气,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低到尘埃里,开出了悲伤的花,怎叫她不心疼? 但是再心疼又有什么用?别说他们之间有了兄妹这层朦胧暧昧的代称,单就小念的死就注定了一切不可重头。就算勉强在一起,他们之间也回不到一切那种一心一意的默契。 破镜怎能重圆?隔阂如何消除?既然如此,还不如将一切情丝斩断,也免得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苏悉将目光集中在眼前的玉佩上,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眼底更是情意绵绵,怀念依依的神色。 卫凌风望着那枚玉佩,拿着瓷碗的手指微微僵硬。 他虽然认不出那枚玉佩的出处,但是正因为认不出来所以他确定不是自己送的。苏悉脸上那叫什么表情?依依不舍,情意绵绵……究竟是谁送的那枚玉佩?! 卫凌风放开瓷碗,大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那枚玉佩,抑制不住激动,目光如冰刀,声音低沉狠厉,“这玉佩到底是谁送你的?” 因为太紧张她,因为太敏感,所以卫凌风轻而易举便进了苏悉设下的陷阱。 苏悉冷眼斜睨他,神情淡漠地伸出手,却紧张地盯着那枚龙凤呈祥的玉佩,“还我。” “告诉我是谁送的,我再决定还不还你。”卫凌风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高高在上的他,浑身散发出无可匹敌的强势,就像野兽般的控制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肃寒意。 “谁送的,与你没关系。”苏悉目光紧紧盯着那枚玉佩,咬牙切齿道,“你小心些,要是摔了玉佩,我与你拼命!” 与他拼命?卫凌风嘴角缓缓漾出一抹悲凉的笑,他凄楚地望着苏悉,不信地重复,“与我拼命?在你心中,我连这块玉佩都不如?苏悉,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谁送的,告诉我!” 说到后来,卫凌风撕心裂肺地朝苏悉咆哮! 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竟然真的连一块小小的玉佩都不如……这真是让人悲哀的发现。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辈子纠缠不清,不如现在挥剑斩情丝,快刀斩乱麻。 苏悉压制住胸口蔓延的心痛,装出惬意地依靠在枕头上,目光淡漠地望着卫凌风,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真的想知道?” “说!快说!就算你要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也要知道!”卫凌风坐到床沿,目光灼灼,一瞬不瞬死死盯着苏悉,企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裂缝,好说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悉导演的戏,这让他崩溃的事实不是真的。 但是苏悉的演技精湛到可怕,她从眼神到表情,无一例外都陈述着一项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她变心了,她的心中再没有他的位置,在她心中他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样淡漠的眼神,几乎让卫凌风坚持不下去了,他已经徘徊在疯狂边缘。 但是苏悉即便心痛,还是亲手将他推入黑暗深渊,因为她淡淡地,一字一句地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这玉佩是原游云送的,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这个名字,或许你已经知道了。” 既然他能找到她,就说明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她与原游云这一路行来做出了很多事,无影楼只要用心查就能得到许多信息。 这次,少不得也要冤枉原游云一次了。反正他的武功那么,就算卫凌风想对他出手,也没有办法。 “原游云……”卫凌风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三个字,恨意凛然,似乎要将这三个字生吞活剥。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再次遇见苏悉,他刻意将那个男人的影子驱逐,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个人于苏悉而言只是过客,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绝不会有任何暧昧成分。 但是现在,苏悉亲口承认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们名为兄弟,实则暗度陈仓! 可恨! 这几个月,他们一路相伴, 只要一想到苏悉躺在别的男人怀中,只要一想到她的心中再没有他的位置,他的嫉妒,怒气,全都一股脑涌上来,将理智冲出了脑海,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脑的疯子! 去他妈的理智! “你是我的,不许你心中有其他男人!你的心中只能有我,知不知道!”卫凌风一把将苏悉搂在怀中,手臂如铁箍将她死死抱住,用力地像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 苏悉肺部的空气都被挤压出来了,顿时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背部的伤口被他毫不怜惜地蹂躏,内伤也在此刻发作,痛的她头晕眼花。 苏悉忍住痛楚,断断续续道:“卫凌风……你弄痛我了……放开!” 卫凌风埋首在她肩窝,咬着下唇一动不动,死也不肯放手。 苏悉痛地冷汗直流,脸色更加苍白无血色,她不经在心中嘲笑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他痛在心里,而你痛的只是身体而已,就这点痛就忍不住吗? 苏悉停止了挣扎,垂下手臂,安安静静任由他搂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哀的无奈感。 她淡声道,“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这样又有什么用?等原游云回来后,我就会跟他一起走,走的远远的。” “你骗我!你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不爱他!不然为何他不在你身边,为何他要将身受重伤的你抛弃在山林里不闻不问?”卫凌风为自己寻到借口,奋起反驳道。 苏悉冷冷一笑,“还有更厉害的对头,他先一步赶去杀她了,所以我才会着了人暗算。卫凌风,你不信吗?” “我不信,死都不会相信。”这些日子,卫凌风明显瘦了一圈。他俊美的脸上,神情憔悴,双眼因疲累过度布满血丝,正用极度伤心愤怒和嫉恨无比的眼神,瞪著她 “那我问你,小雪狐哪里去了。”苏悉冷冷地说道。 是啊,小雪狐哪里去了?卫凌风知道小雪狐的能耐,那是连先天强者都能欺负的主,如若有它在苏悉身边,她又岂会受伤?卫凌风想到一种可能性,脊背瞬间僵硬如铁。 苏悉火上浇油,冷冷一笑,说道,“你猜的没错,我让小雪狐去保护原游云了,你知道的,如若不是我吩咐,小雪狐是不可能离开我去保护别人的。” 卫凌风心底一阵揪心疼痛,“你心里只有他,难道就不想想你自己吗?你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何地?!” 苏悉昧着良心道,“在我心中,他的性命比我重要。” 这句话,彻底将卫凌风打入地狱深渊。 卫凌风放开她,见她脸色一副倔强的表情,胸口的愤怒如野火般狂烧。 他豁出性命去保护她,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在她心中,却爱那个男人胜过她自己!哀莫大于心死,卫凌风胸口被绝望扼住,陷入了疯狂境地。 卫凌风猛然低头朝她唇上覆去,但是苏悉却侧脸避过,灼热的唇擦过她的面颊。 卫凌风眼底升起一抹浓浓的自弃,深深的自嘲。 “卫凌风,我的身子只有我爱的人才能碰,你快放开我。”苏悉如女王般,淡漠地望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曾经的情意。 “只有你爱的人才能碰?”卫凌风怒极反笑,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笑得直喘气,许久才停下,望着苏悉道,“那我碰了你,你是不是就会重新爱上我了?” 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而他却死都不愿放开她。既然在她心中已经如此不堪,他不介意她对他更恨,毕竟,这样也算深刻地印在她心底,她的心底也算有了他的一点位置,不是吗?虽然是恨…… 卫凌风目光如猎鹰,周身散发着困兽般强烈的占有欲,下一刻,他已经猎豹般压下苏悉。 像卫凌风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在情关面前,也身不由己地钻入了牛角尖。他脸色变得铁青,积压已久的伤痛和愤怒爆发出来,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不爱我,那就恨我吧!” 卫凌风眸中幽幽地闪著两簇火焰,似乎暗藏一种她不懂的深不见底的东西,如丝般温柔而无边无际地向她包围过来,让她不由自主地不停地陷落、陷落。跌入一片迷茫中找不到出路。 看到卫凌风眼底迷蒙的疯狂,苏悉心底一紧,一抹无法预测的惊恐从心头升起。 她一向能掌控卫凌风的情绪,但是失控的他连理智都丢弃了,此刻的他陷入了一种疯狂境地。 “卫凌风,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不要做你我都会后悔的事情!”对上他红光大盛的眸,野兽般的欲望一览无遗,苏悉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卫凌风压在苏悉身上,单手压住苏悉不断挣扎两只手,深切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此刻他心里只是疯狂地想要拥有她,拥有这个他倾心爱了一生的女子。 卫凌风用火热的手轻轻抚摸着苏悉白晰柔嫩的脸庞,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旁,痴狂地在她耳边喃喃道:“我爱了你一生一世,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兄妹又怎么样?蛮古鸿荒,又何曾有这些忌讳?什么天地禁忌,还不是愚蠢的世人强加给自己的枷锁? 他将苏悉穴道点住,扯下她的衣服,埋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如若凝聚灵力冲破穴道,会让严重的内伤更加沉重,说不定会走火入魔,甚至命在旦夕,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说不得了。 苏悉默默地凝聚灵力,卫凌风火热的欲望对准花心的最后时刻,拼着性命将其中一道穴冲开。 她身不能动,口中却能说话,急切中她冷笑道,“二皇兄,我们这样苟合luan伦,如若母妃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呢。”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将陷入疯狂境地的卫凌风一棍子敲醒。 他愣愣地望着苏悉,理智一点一点倒回他眼底,刚才的一幕幕也像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天啊!他到底在做什么?卫凌风猛然一敲自己脑袋,仓皇地下床转身退开几步,猛地一拳砸在墙上,血红着眼,转而捂住脑袋,痛苦地埋在桌案上。 她不是苏悉,而是小风华,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但是刚才他却失去理智差点当场要了她,他真是禽兽,不,连禽兽都不如!他死后该打下十八层地狱,受刀山油锅之苦。 苏悉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悲伤的背影…… 卫凌风避开苏悉眼眸,解开她的穴道,然后转身仓皇而出。 过不了多时,房内来了两名婢女。 “王妃,奴婢小竹、小菊,是王爷派来服侍您的。” 苏悉淡漠地望了她们一眼,淡漠地点头。 小竹和小菊面容清秀,手脚利索,不过从性格上来分,小竹活泼些,说话叽叽喳喳,有她在房内就不会冷像冰窖。反之,小菊的话少些,沉默的时候多,不过不用苏悉吩咐,她已经将一切都办的妥妥当当。 “我想净身。”苏悉淡淡开口。此刻,苏悉全身被卫凌风弄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红肿淤青不说,而且内伤和后背的刀上都更加严重,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多余的话。 小竹忙笑道,“是,摄政王已经吩咐厨房里送热水来了,估计这会子也该到了。” 热水送来后,两个人上来服侍苏悉,苏悉却挥手,淡声道,“你们下去,我自己来。” “可是王爷吩咐,一定要亲自……” “如果我此刻拿出麒麟令牌,你们是听我的话还是听他的话?”苏悉冷笑着,目光犀利如尖刀,定定地望着他们。 虽然她们刻意模仿普通人,就连脚步也重了几分,但是杀手的味道却不是想消去就能消去的,当惯了杀手,那股血腥味比别人都要浓些。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苏悉冷眼旁观,就已经看出了她们的身份。 麒麟令牌是无影楼楼主的令牌,而无影楼的创建者是卫凌风,但是之前卫凌风却将麒麟令牌送给了她。 被瞧出身份,小竹也不急躁,只抿着唇角淡淡而笑,小菊朝苏悉道,“主子有命,奴婢从命。现在主子要我们出去,我们自然听命。”说完,她朝苏悉略施一礼,然后拉着小竹出去。 虽然只有淡淡一句话,却表明了她的立场,宁王妃是聪明人,她懂的。 苏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苦笑。小菊的意思是,现在她们的主子是她,而不是卫凌风,只不知道这段主仆之前能维持到什么时候罢了。苏悉望着她们的背影,脱口问道,“你们是真实名字?” 小竹笑着回身,“奴婢编号057。” 057,林无情。 小菊也回道,“奴婢编号053。” 053,林无杀。 苏悉闻言不禁苦笑,不过不得不承认,卫凌风的手下都不简单,就连眼前这两个丫头,最少也有八级实力,而如今身手重伤的她却连杀气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卫凌风将她们安排在她身边,除了保护她,还有监督她的意思吧。愿以为说出那些话之后,卫凌风会放弃她,黯然回到帝都去,但是结果却引火自焚,这样的结果,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卫凌风一连三日都没有过来,躲避着与她见面。 他将自己关在房内一步不出,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李城主见此,不知死活地送了四名美女过来,想要借此让摄政王想起当初的风流快活,而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但是,他却彻底失望了。 那四名娇媚动人,柔弱无骨的美女,一般男人匍匐在石榴裙下都来不及,卫凌风却一手一个抓起来就掷出窗外,四名美女不是手脚骨折就是面容破相,还有一位摔倒脊椎差点瘫痪。 卫凌风那嗜血的杀气让人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白天,他将自己关在房内,夜晚,却一直驻守苏悉的小院,一站就是一夜,不肯离开半步。李城主曾劝过半步,但是自被卫凌风一掌拍飞后,就不敢往他面前乱凑了,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一日,门外有人求见,李城主一看,认出是李知府。他们二人本是同宗,又是同年中的恩科,感情比一般人要深厚些。 原来自那日白云山遭遇劫匪后,苏悉殿后,而李知府身受重伤带着女儿以及仅剩下的几个人仓皇逃离,当时那绿衣蒙面女子面上并没有为难他们,但是却暗中派出一小队劫匪来追杀。 这些日子他们一路向北而逃,劫匪也一直追在后面,两相交手了十余次,李知府这边的人死的只剩下他和她女儿了,而劫匪那边也才寥寥数人。最后,李知府拼着最后一口气,终于将劫匪击毙,他自己的伤势却也变得越加严重。 幸好,他们所在的村子里有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将他的性命救回来。李知府想起苏悉为他们殿后,有心想要追查她的下落,便带着女儿悄然回来白云山,但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白云山上再没一名劫匪,而且还听说摄政王殿下带兵来了隔江城。 难道白云山的劫匪都被摄政王扫荡了?让他担心的是,苏公子不知下落,如若也是被当做劫匪处死,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不顾伤势,便与女儿支撑着回到隔江城,想要将当日的事亲自禀告宁王殿下。 李城主听了李知府的话后,沉思半晌,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老弟,你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多的人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实话告诉你,摄政王的确自白云山带了一名伤者回来,但是那是宁王妃,却不是你们口中的苏公子。” “难道除了宁王妃,宁王没带哪些劫匪过来?”李知府尚带了一丝期望。 李城主却将他的最后一丝期望破灭了,“带劫匪过来做什么?坐牢吗?既然是扫荡,自然是就地格杀了,哪里会留活口。” “啊……”李知府神色大变。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公子被当做劫匪杀死的可能性就大了…… 一旁的李淋急得快哭了,拉住她父亲的衣袖,抽泣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如若苏公子死,女儿、女儿也不会独活的!” 李知府见他们如此,不由道,“其实你们也不必焦急,那位苏公子未必就死了,就算死也应该不会死在摄政王手中。据我所知,摄政王自帝都带了五千黑羽卫过来,但如今这五千黑羽卫一个都不缺,由此可见摄政王未必就碰上了劫匪,不然不可能一个人损失都没有。” 卫严亲手牵着一匹马自外面而来,穿堂而过。 这匹汗血宝马不同与一般的宝马,它通灵性,一向是与人一样居住在房内,与人一样跪坐在桌前吃饭,而不是被栓在脏污的马槽。 李淋眼尖,看到那匹汗血宝马后,不由地眼眸晶亮,面露狂喜之色。 “爹爹!爹爹你快看,马!苏公子的马!”话音未落,李淋已经一个箭步朝卫严冲去,手中鞭子随手甩出,怒气冲冲道,“你是谁!为何苏公子的马会在你手中,快说!” 李知府看清牵马的是卫严后,忙着阻止,“世侄女,不可造次!” 但是,李知府的话哪有李淋的鞭子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鞭子离卫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伸出两跟手指夹住鞭尾,顺势一拉,空手夺鞭,下一瞬,鞭子已经到了他手中。 堂堂城主府,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袭击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卫严冷眼射去,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小姑娘正朝自己瞪眼。 李淋鞭子被夺,心中更加恼怒,但是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不由地跺脚,纤纤手指指向卫严,“喂,大冰块,本小姐问你话呢,苏公子的马怎么会在你手中?你究竟将苏公子怎么了?” 卫严全身散发着一股似有如无的冷气,倒真像大冰块,这个比喻对极了。 卫严知道王爷在追查王妃在白云山发生的事,此刻见眼前的姑娘认出汗血宝马,而且王妃被王爷找到的时候的确一阵男装打扮,而且她确实是苏姓,所以他肯定这姑娘认识王妃。 他拉住缰绳,停住脚步,缓缓回身,目光冷厉,声音更是幽深,“你最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李淋冷哼一声,怒道,“白云山的盗贼窝里,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苏公子究竟在何处了吧!”白云山的盗贼窝可不是人敢去的,说出来还不吓死他,李淋心内暗道。 听了这句话,卫严面色顿变,望着李淋的目光越加幽深。 “你现在还不能见王妃。”他转身对李城主道,“李大人,你先招待他们,我立刻去禀报王爷,此时非同小可,切记!”说完,他深深地望着李淋一眼,转身牵着白马快步离去。 “喂,谁要见你们王妃了,我只要见苏公子,你还没告诉我苏公子在哪里呢!”李淋急得直跺脚,眼见着就要朝卫严冲去,不过李知府早已一把将她拉住。 “消停些,没见他说去请示摄政王了吗?说不定摄政王会亲自接见咱们,到时候问他,一切就都清楚了。”李知府冷脸对女儿道。这丫头自小被他惯坏了,长大了越加不像话,任性的不得了,还连带没脑子,做事冲动鲁莽,让他气的半死。 见父亲有些动怒,李淋这才好不容易克制住。经过最近的一些变故后,她的大小姐脾气已经有些收敛了,不过遇到要紧事,本性就暴露无遗。 卫严到的时候,卫凌风正怔怔地站外苏悉所在的小院门外。 他负手而立,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拖的很长。 卫严站了半日,见王爷依旧沉浸在思绪中,身形自始自终都不曾动过,似远古以来就一直驻足在那里,不由为王爷心疼。 “王爷……”卫严将大厅里见到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卫凌风,末了又道,“那姑娘瞧着是真的关切王妃,想来应该是王妃的朋友,王妃见到她应该会高兴吧。” 虽然,那姑娘提到王妃的时候,眼神有些怪怪的。 卫凌风却道,“那人真的说,他们最后见面的地方是在白云山?” “是!”卫严躬身道。 “好!很好!”卫凌风咬着下唇,冷道。对于苏悉说的那些话,他心中一直有一丝疑问,他不信苏悉会这么快就变心。 既然李知府他们最后一刻在白云山见的面,就一定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印证苏悉的话究竟是真,还是说来骗他,只为了再一次离开他的借口。 卫凌风捏了捏拳头,冷声吩咐:“将他们带到厢房来,一人一间,本王要亲口询问。”只有将他们分开,说出的话才准确。 卫凌风先见的是李知府。 李知府是见过卫凌风的,不过他感觉的出来,如今的摄政王已经隐隐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不是当初邪魅狂狷的宁王了。 在李知府讲了苏公子如何用一把落叶斩杀几十名劫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讲了苏公子的同伴如何追杀大BOSS而去,又讲了苏公子在紧要关头舍己救人,他自己垫后而让他们父女先行离开的壮举。 “等等,你说原游云追杀首脑而去,是他自己将小雪狐带走的?”卫凌风心中一紧,心口犹如钟鼓在撞,清晰可辨,他知道,他乞求很久的答案即将要破口而出了。 李知府一时怔住了,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摄政王在意的,不应该是白云山的劫匪吗?怎么提到这些旁枝末节他突然这么在意。 卫凌风猛然一拍扶手,怒道:“本王问你的话,赶快从实说来,不许有半点隐瞒,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题外话------ 终于赶上了,以后做个守时滴好孩子,不放你们鸽子啦?~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09章山中奇遇 第109章山中奇遇 李知府被卫凌风吓住了,愣了愣,便回头细细想来,最后抬眸望着卫凌风,极其认真又肯定地说道,“当时虽然隔了一道矮坡,但是下官听的很清楚,是原公子亲口问苏公子要的小狐狸,还说小狐狸鼻子很灵,只要带了他去,就能追到那位绝顶高手。” 卫凌风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骤跳的心脏也慢慢归回平静,他朝李知府挥手道,“你做的很好,出去吧。” 李知府忙颔首,恭敬地出去了。 直到关上房门,站到宽阔的长廊上,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整个贴在肌肤上。 摄政王实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他就算不说话,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人透不过气,再加上他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是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不过李知府相信,东云国在他手中,一定能走向繁荣昌盛,就算是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李知府又转念一想,摄政王这么紧张苏公子,莫非他们两个……想到苏公子,他又狠狠拍了下自己脑袋,他怎么这么不争气,在摄政王的威压下,居然忘记了问苏公子的下落? 他忘了问,但是有一个人绝对不会,那就是李淋。 卫凌风从李知府口中得知了一部分真相,虽然他相信李知府不敢对他有丝毫隐瞒,但是两厢印证一下也不是坏事。在经历了小念的事情后,他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李知府被带走后,李淋被带了上来,卫凌风又如问李知府般问她。 李淋在看到卫凌风的一刹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自从见了苏公子后,她就认定世上再也找不出能与他相媲美的人物了。但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传说中的摄政王,容貌竟然不下与苏公子! 只见他敛容坐在桌案之后,面容 李淋虽然一时间被卫凌风迷住,但是心里还是将苏公子放在首位,所以好不容易将当日的事说完,便毫无畏惧地问卫凌风:“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作为交换,现在你也该把苏公子的下落告诉我了吧?” 在弄清楚了一切之后,卫凌风只觉得豁然开朗,犹如晴天拨开乌云,心底的阴霾也尽数散去,心情好了许多。 原来她真在骗他。什么与原游云私定终身,什么命令小雪狐陪在他身边,什么她的心中只有原游云……假的,一切都是她故弄玄虚,假意来骗他的理由,她就是想要他悲伤绝望后放她。 可是她错了。自从那日看到奄奄一息的她之后,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她如何恨他,不管她恨多久,不管她的心中有没有别人,他已经决定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就算彼此痛苦,也比彼此分离要来的好。 放她离开,让她自由?成全她的幸福,让她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呵呵,恕他没有这么广阔的心胸! 眼前的女子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找苏公子,她提到苏公子时,眼底的爱慕是那么的明显,聪明如卫凌风,又怎么想不通里面的关键?不过这也再一次证明了苏悉的魅力和自己看人的眼光。 卫凌风唇角微扯,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目光定定地望着李淋。 “苏公子?他是谁?本王并不曾听闻有这个人。”卫凌风慢条斯理地扯了下唇角。 李淋怒道:“你撒谎!那匹汗血宝马明明就是李公子的,现在它就在这座府里!还有,你刚才一个劲地问我关于李公子的事,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李公子,简直太可恶了!” 有个姑娘这样惦记着,苏悉知道后不知会如何呢,能博她一笑吗?卫凌风打定主意,便淡声道,“本王刚才所问的都是关于摄政王王妃的事,也就是本王的王妃,关苏公子什么事?喔,对了,本王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确是做男妆打扮的。” 什、什么? 李淋顿觉一盆兜头冷水清倾盆而下,眼前是一片黑暗,而足下是万丈悬崖,十八层地狱…… 不可能!李公子怎么可能是摄政王王妃!这怎么可能,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你在胡说!你想将我骗走是不是!我告诉你,不亲眼见到李公子我是不会走的!”李淋也是大胆,她失去理智冲上去就想提起卫凌风的衣领。 但是卫凌风只淡淡哼了一声,她便如置身冰窖,周身说不出的僵硬。 “053,带她去见王妃。”卫凌风靠在椅背,看到台阶下浑身瑟缩敢怒不敢言的李淋,嘴角噙着一抹血淋淋的笑。 看着别人比他更痛苦,他的胸口竟然生出一抹嗜血的快意,这真是变态的嗜好,以及毁灭一切的黑暗。 李淋死死地瞪了卫凌风一眼,然后随着小菊快步离去。 刚才的那番话摄政王一定是在胡扯。苏公子是王妃?哈哈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扯的事情吗? 城主府很大,不过卫凌风私心,将苏悉安排在与他很近的别院,不过几百步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小菊淡淡地看了李淋一眼,不冷不热道,“还请李姑娘在这里先候着,奴婢进去通报王妃一声,如若王妃想见你,奴婢自然会带你进去。”说完,小菊朝她略略颔首,转身便去了。 上次王妃的那通话小菊还记得清清楚楚,如若听王爷的话贸然将李姑娘带进去而没有得到王妃同意,那么王妃心里就会将她归类为王爷的人,以后再也不会信任她。 李淋心里一阵打鼓。这些人一个个都说苏公子就是王妃,难道此事竟是真的?如若是真的,那自己怎么办? 不说李淋的内心思绪,却说小菊进去内,撩起门帘静静地走到王妃身边。 这些日子王妃背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不过内伤却还需要慢慢调养,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好的,至于身活起居方面,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也可以下床走几步路。此刻的王妃正半躺在软榻上,手执一卷书册看的津津有味,她的右手边桌案上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熏得整个室内都一片清雅幽淡的香味。 苏悉自书卷中抬眸,余光瞥了小菊一眼,淡声问:“有事?” 小菊静静地立在她身侧,低眉顺眼道:“王爷命奴婢带了人来给王妃请安,不知王妃见不见。” 卫凌风自将她关到这个小院里后,除了小菊小竹,她就再没见过任何陌生人,她知道这些都是卫凌风的意思,如今他遣人过来给她请安,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那人是谁?”苏悉心内复杂,面上却不动声色,双目胶着在书卷上,似乎对小菊所提的事一点都不在意。 “告老还乡的李知府有一位二小姐,名唤李淋的,不知道王妃可曾认识?”小菊低眉,余光却扫了苏悉一眼。 李淋?听到这个名字,苏悉不由心内一紧,直觉上感到要坏事了。 他们一路结伴而行,在白云山上又共同经历生死,怎么会不认识?既然李淋能找到这来,必定已经经过卫凌风的一阵询问,他想知道的东西,李淋这个愣头青自然没法不和盘托出,那自己扯谎与原游云的关系…… 事情只怕要遭了。 苏悉放下书卷,眉峰微抬,淡淡道,“叫她进来。” 如若卫凌风已经知道自己和原游云之间的清白,那之前的努力不仅白费,而且卫凌风还占了先机,可是对自己大大的不利。也不知道李知府是怎么搞的,当日在白云山早就他们逃得远远的了,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会出现在隔江城?这不故意给她添乱吗? 不多时,在小菊的带领下,李淋忐忑不安地进来。 在小菊挑起门帘的时候,李淋的眼睛还是紧闭的,她生怕睁开眼就会看到自己不愿意看见的事实。 苏悉见她如此,不由地一愣,随即又是一叹。 当日在李淋的马车里,她行事太过刁蛮任性,自己气不过才用了招美男计,却不知因此勾了李淋的魂,欠下的一个情债,却是没法还了。 “李二小姐,闭上走路也不怕摔着了?过来坐着说话吧。”苏悉依靠在软垫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淋。 如此清润如天籁的熟悉声音,不是苏公子又会是谁?李淋心头一阵狂喜,猛然睁开眼,却看到软榻上坐了一位绝美的女子。 她一袭青色游仙衣,外罩烟紫色纱裙,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头发由一根浅黄色纱带绑起,显得凌乱而柔和。 望向她的面容,李淋不由地崩溃了! 一双漂亮清灵的眸,浓密的睫毛使眼睛越发有神,轮廊分明的精致脸庞上,额头光滑而饱满,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 那细致的五官,优美的轮廓,可不就是与苏公子如出一辙吗?难道说苏公子还有兄弟不成? 李淋不死心的睁大眼珠子到处看,但是室内除了她们三人,便再没有旁人了。她收了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悉,目光中饱含震惊,错愕,风怒等各种情绪。 她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只觉得一股股冷意朝她袭来。 苏悉对小菊冷声道,“你先下去。”即便小菊一再向她示好,但是在心底却并没有将她视做心腹。 “可是奴婢怕……”小菊踌躇,王爷给她的指令是不许王妃受到一丝伤害,但是眼前的李淋明显处于爆发边缘。 “放心吧,她不会伤害我。”苏悉淡定道。正因为李淋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为了保全她的颜面,所以必须让小菊退下。 既然王妃如此说,硬要留下反倒讨她的嫌弃。“那奴婢告退了。”小菊面色不变,看了李淋一眼后缓缓离去。她也知道以她无影楼的出身,王妃一直之间没将她视做心腹也是理所当然的 待小菊下去后,李淋一个健步冲向苏悉,指着她叫嚣:“你真是苏公子?!” 苏悉唇畔缓缓扬起一抹苦笑,定定地望着李淋,目光直达她眼底,然后郑重点头,“没错,之前女扮男装的时候,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李淋身子晃了晃,然后如雕塑般站立不动,眼睛死死地瞪着苏悉,眼中愤怒地能喷出火来。而苏悉唇角的弧度纹丝不动,依旧保持微微上翘的角度,眼底的苦笑意味却越来越浓。 最终,李淋脸上缓缓滚落两行清泪,默默地瞪着苏悉。 “你有什么愿望,或许我可以帮你。”苏悉缓缓叹了口气。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她了,别的就没了。 “我不要你什么帮助!我只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李淋从悲伤中回过神,抑制不住朝苏悉大吼大叫,“既然你是女儿身,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对我倾心?!” 面对李淋的自以为是,苏悉有些哭笑不得。她做了什么?不过是对她笑了笑,这就表示对她倾心了?李二小姐脑补的也太厉害了吧。 苏悉朝她淡淡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又骗你什么了?” “你骗了我的清白!”李二小姐泪眼汪汪地指着苏悉,大声控诉,“我以为你是我的良人,我以为可以嫁给你……可你明明不是男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悉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望向李二小姐,语气轻描淡写,但一语中的,“李二小姐,如若没记错的话,我们总共才见了一次面,说了两句话,再不济就是给了你一张治疗伤疤的方子,你说,这么短的时候内,我怎么骗了你的清白?” “可是……可是你对我笑!”李二小姐回想起当日的情景,脸上烧的越发的红了,但是面对苏悉的质问,她忍不住反驳。 “我对你笑?是这样吗?”苏悉嘴角扬着一抹灿烂明媚的笑容,见李二小姐愣住,便道,“这样的笑,每日我都朝别人笑了不下上百次,那我岂不是要都他们所有人都负责?” “你……你欺负我!”李二小姐急得直跺脚。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有理的人是她,该由她来质问对方才对,但是现在自己却处于下风,被动的不得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作为苏公子的时候,我有说过我对你有意思吗?我有说过我要娶你吗?我有说过或者做过任何一点这方面举动吗?先不说女儿身,就说如若我是男儿身,也看不上你。实在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优越感,竟然误认为我对你有意。”苏悉知道,此刻必须下一剂猛药,让李二小姐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来,所以她说出口的话刻薄无情。 “你--你--”李二小姐瞪着大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悉。她实在想象不到,当初温柔似水的苏公子,暗地里竟然如此刻薄毒舌。而且她也终于意识到,当初的苏公子根本就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暗示,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为是,一厢情愿…… 想起这些日子的一切,李二小姐的脸越发的红了,眼圈也红成一团,泪眼汪汪的,哭得好不凄惨。 居然是一厢情愿,苏公子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而她竟然……竟然…… 苏悉毫不示弱地迎视李二小姐的目光。 “我恨你!我恨死了你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李二小姐最终恨恨一跺脚,捂着脸转身飞奔出小院,朝她爹爹的方向奔去。 眼见着她跑出去,苏悉才缓缓舒出一口浊气。这件事虽然李二小姐自己犯花痴,但是追根究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要说对她没有丝毫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当日在白云山她已经救了他们一命,这就当扯平了吧。 想到原游云的事被卫凌风知晓,她心中又是一急,急切中呼吸大力了些,不由地岔了气,引起一阵咳嗽。 卫凌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悉歪在榻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涨的通红。 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下一刻已经坐到床沿上,宽大的掌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着她后背,小声而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好一些?慢着点,小心咳到气管里头去。” 苏悉好不容易止住咳,抬眸便看到卫凌风近在咫尺的脸,她下意识地就往外推去:“滚开!不要碰我!” 卫凌风一心放在苏悉身上,不防备间被苏悉推了正着,差点摔倒在地。 苏悉淡定地拿起香茗,一口一口地饮着,目光透过打开的窗棂往向外面。 此时已经入冬,园内的几株梧桐已经没有生机,枝桠上只零星还有几张枯黄的树叶,被凛冽的寒风吹过,洋洋洒洒朝地上落去,生命的陨落何尝不是如此?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便没了。 梧桐逢春还会再发新芽,而她的弟弟却再也醒不过来,这样的结局,叫她如何不恨卫凌风?不杀了他泄愤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还想叫她回到他身边去?做梦! 卫凌风站起身,望着苏悉的侧脸,眼底越发幽深,复杂。 侧面的苏悉,周身散发着一抹淡淡的悲戚,让人忍不住想抱着她,想替她承受一份苦。但如果一切都是他亲手造的孽,他又如何去补偿? 室内一时间很静,静的很听见彼此呼吸,静的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静的,似乎能听见心碎的悲哀…… 卫凌风知道,此刻他任何的示好都会被她弃之如敝履,所以他选择相反的方式。 “没想到你这么有魅力,不止女儿身的时候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就连女扮男装都能招蜂引蝶,让人为你痴恋情狂,当真是了不起的很呀。”卫凌风狭长的凤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意。 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是苏悉的内心却更加抑郁了。 因为这证明卫凌风知道了她和原游云之间的清白,所以他开始变得信誓旦旦有恃无恐。 苏悉双眸望着窗外,冷冷一笑道,“男女通吃又如何?”她转眸,紧紧盯着卫凌风的眼眸深处,她眼底凝满了讥诮讽刺的意味,“比起连自己亲妹妹都要强暴的你,我只能甘拜下风了。” 面对卫凌风,她总是忍不住用最恶毒的话去嘲讽他,看着他痛苦,她的心底才会有一丝快意,因为只有这样才对的起小念,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 这句话的杀伤力浓烈至极。 卫凌风的脸色倏然变白,脊背僵直挺立,下颚也僵硬地一动不动,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的手藏在后背,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鲜血丝丝涌出来,但是他却毫无痛觉。因为心底铺天盖地的痛已经让他麻木了,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瞪着苏悉,半晌才终于喘了口气,眼底越发沉暗:“用最恶毒的话来伤害我,真的可以让你感到快乐的话,我不介意你继续。” “何必呢?”苏悉望着他,不冷不热道,“你明知道囚禁我只会让我更加恨你,你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你明知道继续下去只会让悲剧继续蔓延,你又何苦这样?放了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岂不最好?” “休想!”面对苏悉漫不经心的态度,卫凌风凌厉地断然拒绝,“既然你将话说的明白,那我就再强调一遍,你也听清楚了!我不管你恨不恨我,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未来,不管这场悲剧会不会蔓延,我就是不放开你!如若你要离开,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然就死了这条心吧!” 何苦呢,何苦要选择这条让彼此都痛苦的路?苏悉不再看他,转身望着外面。 此时才是午后,但是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寒风也更大了。 卫凌风紧了紧拳头,一股压抑的怒气从胸口朝四肢百骸蔓延而去,胸口像是被堵的一块石头,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下一刻,卫凌风已经毫不犹豫地抱起苏悉朝外面飞奔而去。 苏悉一个不留神已经被他抱在怀里,待她回过神来,卫凌风已经扯过一匹战马,抱着苏悉飞跃上马背,长鞭扬起,枣红马撒开长蹄奔腾而去,很快便冲出了城主府。 苏悉刚要张口说话,迎面而来一口狂烈寒风,呛的苏悉不住地咳嗽,咳的眼泪直流。 卫凌风抱她上马的时候,将苏悉放到他胸口的位置,寒风本就狂啸,纵马狂奔之下更是增了好几倍,内伤还未复原的苏悉如何承受的住? 卫凌风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但是扬鞭的手不停,只将苏悉面朝自己,摁在自己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苏悉本想反抗,但是他的手比钢筋还要牢固,紧紧禁锢住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也反抗不得,只得埋首在他胸口,汲取一丝温暖来维系越来越冷的体温。 策马扬鞭,一刻也不停歇,一口气跑了足足两个时辰,枣红马才略略放慢了脚步。 从主城区到郊外,又从郊外直接进山,漫无目的跑着,他们竟然在山里跑了许久。 最后,到了一处悬崖,卫凌风这才夹住马腹,勒住马匹,然后抱着苏悉从马上翻身而下。 卫凌风抱她坐在草地与树林接壤的一处绿荫浓密的树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的背紧靠在他胸前,他炙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令她浑身都不自在,强制忍耐着不理会他。 “现在好些了吗?”卫凌风低下头靠近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脸颊,苏悉身体一阵僵硬,半响才回答道:“你要是放开,我会一点事都没有。” 卫凌风嘴角扬着一抹笑,抱她起来,扶着她立在草地上:“就这么不喜欢我的靠近?” 苏悉松了口气,趁机挣开他的手,毫不客气道:“你有这份自知之明,又何必明知故问?” 她走开几步,抬头远眺,心神已远远离去。 原游云啊,大哥啊,你究竟在何方?可曾灭了那妖女?什么时候来带我离开? 卫凌风看着她的沉默无语。 她的眼光停在远处,缥渺而疏离,似乎远在云端,是他所不可触及的内心深处。 他心中一怒,伸手将她拽入怀抱中,狠狠道:“不许想其他男人!” 苏悉轻轻叹息,卫凌风,我们根本已经不可能了,你又何苦将两人牵扯在一起呢! 天空中,乌云聚拢,黑压压的一片。 苏悉望着卫凌风,咳嗽了两句,才缓缓道,“下雪了,回去吧。” 山里的空气格外的低,她快要受不住了,到时候难免又要屈服在卫凌风的要挟之下。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不想再给他任何一丝的希望。 卫凌风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无辜:“我迷路了。” 他没有说谎。刚才一路行来,他胸腔里一股怒气,完全是信马由缰,任由马儿跑来这深山野岭里来,现在要回去却不知道该行那条路了。 苏悉顿时没了脾气,无奈地望着他,“那怎么办?”雪慢慢地变大了,她的头上肩上积了一层薄雪。眼见着天也黑了,到了夜里想要下山就越加困难了。 “你放心,总有办法的。”卫凌风脱下黑色战袍,宽大的披风从头到脚将苏悉遮的严严实实,不漏一丝风进去,然后抱着她上马,扬起缰绳道,“我会将你安全送回去的,相信我。”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天色渐渐暗沉,山路被覆盖,目之所及都是皑皑白雪。 卫凌风纵马奔了一圈也没找着回去的路。 苏悉眼尖,在山顶的时候,看到远方有一众淡淡的灯火,在夜幕中分外明显。 她拉拉卫凌风的衣袖,对着他说道,“你看西北方向的山谷,那里有人,去问下路吧。”说完,苏悉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即便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冷冽寒风下她依旧冻得手脚僵硬。 想当初,她也是堂堂的十级强者,这点风雪怎么困得住她?但如今,她的身子残破不堪,一点点的风都承受不住,更何况在狂风暴雪的天气里迎风奔驰? 卫凌风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如若不是他执意抱了她出来,她也不会活生生得受这份罪。自己还说要爱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但是伤她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好冷啊,快走吧。”苏悉见卫凌风发呆,忍不住大声催促。她都快冻成冰块了,他就不能加快点速度吗?非得她冻晕了才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 西北山坳里是一个村落,远远看着都是低矮的木屋,大约有两百多户人家。 看着就在眼前,但是真正达到村落的时候却足足废了小半个时辰。 到达村口的时候,卫凌风抱着苏悉下马。 “老虎村?”苏悉望着村口的大理石,喃喃念出口,接着不由笑道,“难道村里养着一大群老虎不成?这可有意思的紧。” 卫凌风一边牵着马,一边伸手去拉苏悉。 披风虽然暖和,但是经不住山里的低气温,此刻的苏悉手冷的像冰棒,不止如此,还冒着丝丝寒气。见此,他眼底的心疼愈加明显了。 “年轻人,你们是谁啊,来咱们村子里有啥子事呀?” 村口刚好经过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妪,她头上扎着蓝色帕子,右手挎着一篮鸡蛋,冲卫凌风和苏悉和蔼地笑了笑。 苏悉见她一身蓝色粗布衣衫虽然打了几个补丁,洗的有些发白,但是看着干净整洁,不由地便心生好感。卫凌风见苏悉冷得上下牙齿打颤,便搂着她给她温暖,另一边朝老人家笑道:“我们在山里迷了路,见这里有灯火,便顺着过来了,还请老人家指点下山的路。”说着,卫凌风便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4 从衣袖中摸出一锭足足有五两的银子递过去。笔趣阁www.d9123.net 老人家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们两个,嘴里啧啧称奇。 她老人家活了一辈子,可从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一对璧人,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一般,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忍不住再多看几眼。 老虎村里多年没来外人,老婆婆又是热情的性子,便推了他的银子,笑着道,“你们这可不巧了,下山的路已经叫风雪堵住了,就算我指给你们路你们今晚也是下不去了。”接着,她又责怪地瞪了眼卫凌风,“年轻人,你身子好,但是这位小姑娘看着脸色不好,这么大的风雪她怎么受得住?” 卫凌风心疼地将苏悉搂的更紧了,被老婆婆责怪也不生气,赞同地点头道,“的确是我不好,如若不是我意气用事将她带了出来,也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说着,他低头望着苏悉,语气带了浓浓的歉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苏悉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年轻人,你们是什么关系呀?怎么就跑到这大山里来了?我们这后山也是有老虎的,也幸好你们运气不错没有碰着。”老婆婆心有余悸道。 见卫凌风唇角微动,苏悉抢先一步道,“他是我哥哥。” 卫凌风搂住她细肩的手微微一僵,脸色也瞬间苍白了几分。 老婆婆却一个劲地摇头道,“不像,看着一点都不像兄妹,倒像是互相置气的小情侣。”老婆婆难得幽默一回,却让卫凌风顿时笑逐颜开。 他心中高兴,便将那锭银子又推了过去,嘴角微翘显得心情格外的畅快,“老婆婆,敢问你家中可口空房?既然下不去,今夜我们只能在村里过一夜了。” 老婆婆看看苏悉又看看卫凌风,两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要住她家,不由地心中大乐道,推却不过接了那锭银子,“这敢情好呀,老身家中别的没有,空房倒还有一间,如若你们不嫌弃便随我来吧。” 卫凌风望着苏悉,苏悉冷冷地瞥过脸去。 带她出来的是他,现在回不去要住山上的也是他,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老婆婆在前面带路,她一边走一边跟他们介绍村里的情况,没走几步便到了老婆婆的房子。 村里的房子都有些年代了,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旧,不过推门进去后,苏悉略略扫了一眼。 屋里的家具不多,而且都是半新不旧,不过剩下布局合理又收拾的整洁干净,倒是比一般的客店还要好些。 屋里火盆烧的很旺,外面一片冰天雪地,里面却温暖如春,苏悉僵硬的身子也慢慢缓过来。 老婆婆请他们在四方桌边坐下,转身便从厨下取了两只大瓷碗,洗洗唰唰好几遍,然后才往里倒了两杯滚烫的开水捧过来,分别放到卫凌风和苏悉面前。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堆了笑容,“山里没有好的茶叶,怕你们喝不惯,便只奉上白开水了。”她的目光朝苏悉望去,对她笑道,“白开水虽然没味道,但是取暖却是可以的。” 老婆婆如此善解人意,苏悉心中不觉得暖洋洋的,她对卫凌风摆脸色,却不能对老婆婆也冷冰冰的。她将双手放置在滚热的瓷碗边上,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指尖朝四肢百骸流去,不由地笑了笑道,“您想的真周到。” 见苏悉露出笑脸,老婆婆像是松了口气,在他们跟前寻了张长凳坐下,笑道,“你们今晚就安心在这住下吧,这大雪眼见着要下好几日呢,只有等雪停了那马才能走。” “要好几天吗?这么久……”那岂不是要与卫凌风朝夕相对?苏悉心中一阵别扭。 反之,卫凌风却心底暗乐,这陈旧的房舍在他看来比天堂还要舒适,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笑道,“什么时候雪停了就什么时候下山,你的身子最重要。” 老奶奶也跟着道,“是呀小姑娘,虽然老身不知道你为何闷闷不乐,不过心情不好病也就不容易好了……”老婆婆看出她和卫凌风关系不好,使着劲的撮合他们。 苏悉见村子里很静,不由地打断她的话,问道,“老奶奶,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你老伴呢?儿女呢?他们都不在跟前?” 老人家唠叨起来没完,苏悉就变着法子转移话题,倒不是她真八卦要知道老婆婆的家事。 老婆婆一提起自己家,顿时又是一阵滔滔不绝口沫横飞。 原来这些年来村子里的赋税极重,山上又少产,种的东西连交税都不够,哪里能够养活自家人?于是村子里边组织了所有的壮丁进深山老林打猎去了。 老婆婆的丈夫以及两个儿子三日前都进了山狩猎,按照往常的日子计算,他们明日便可回来了。 “明日等他们猎了新鲜野味回来,老身给你们做烤肉吃,如何?”老婆婆笑容满面地对卫凌风和苏悉道。每次他们从山里回来,都能带回一批的野味,这些东西自己不值钱,但是如若拿到城里去卖,就连一根毛都是钱。 “好啊,那就等着吃烤肉了。”苏悉笑了笑,讥诮地瞥了卫凌风一眼,又继续先前的话题,“对了,老婆婆,你方才说山里的赋税很重,种的东西都不够交税的,此话可当真?” 老婆婆提起这个就愁眉不展,叹息一声,“哪里有假啊?这田赋收的是是十之四,但是山里产量本就不高,有外面的四分就不错了,田赋却还是照着外面的规矩收,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人活吗?如若不是后面的深山里有些进项,外面老虎可要被活活饿死了。” “是吗?这隔江城的城主可真过分。”苏悉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冷笑。 老婆婆义愤填膺地重重拍向桌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若要说错,这第一错便是当今皇帝!” 苏悉瞥了卫凌风一眼,冷笑道,“如今当权的不是皇帝,听说是什么摄政王的。”而那位摄政王殿下此刻就坐在他们当中内。 老婆婆全然不知道,听了苏悉的话,顺势就冷哼道:“这么说来,这位摄政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悉抚掌大笑,不住地点头:“极是极是,那摄政王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婆婆你尽管骂,反正山高皇帝远,他也听不见。” ------题外话------ 今天写的晚了~偶×了~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0章出手相助 第110章出手相助 卫凌风望着苏悉,嘴角苦笑连连,她是借老婆婆的口来骂他出气吧。 于是,卫凌风瞥了苏悉一眼,对老婆婆道,“其实摄政王已经下令将隔江城的赋税减去三年,而像老虎村这样的穷乡僻壤,摄政王特别下令,减赋十年。” 老婆婆闻言,眼睛瞪的老大,被惊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外面已经发了布告了吗?怎么从没听说过?” 苏悉将瓷碗往前一推,戏谑地扫了卫凌风一眼,“是啊,我一直在山外,也从未得过这样的消息,你不会弄错了吧?” 卫凌风一时间哭笑不得,半晌后,对着苏悉凤眸微眯,邪魅浅笑:“不会弄错,摄政王实是方才才下的决定,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苏悉嗤之以鼻,老婆婆反倒被逗乐了,抚着肚子笑道,“卫公子你既不是皇上又不是摄政王,怎么能说免就免呢?你呀,就不要开玩笑了,我先去被你骗了,还真以为减赋了呢。” 苏悉却在心中暗暗道,如今的皇帝反而做不了主,东云国的最高首脑就是卫凌风,他想要做什么还不是说句话的事?减赋,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卫凌风见她不信,也不勉强,只用那种两人才懂的眼神笑嘻嘻地望着苏悉。 不多时,卫凌风剑眉微蹙,闪过一抹疑虑。 老婆婆见他面色微变,忙问是怎么回事,卫凌风却不动声色地问她,“村口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看样子他受伤颇重,咦,他竟朝我们这走来,老婆婆你去开门吧。” “啊?”老婆婆不由地一愣。这年轻人不会是在说胡话吧?睁着眼坐在房里还能看到村口的情形?她笑着道,“卫公子,你莫不是听错了吧?” 卫凌风微扯唇角,淡淡一笑。 不多时,薄薄的木板门传来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敲门的频率很快,显然那人心焦急切。 老婆婆被敲门声吓了一跳,然后用看鬼的目光瞪了卫凌风半晌,方才回过神小跑着过去开门,木门放才打开,她就不由地愣住了。 门外墙边躺着一个粗布长衫的年轻人,他的脸上身上衣服上铺了一层厚厚白雪,而且染满了血迹,发丝凌乱衣衫褴褛,像极了狼狈不堪的乞丐,但是老婆婆透过那张血迹纵横的面容,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痕迹。 “阿大!阿大是你吗?”老婆婆惊慌失措地扑上去抱住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大儿子,急得大喊大叫,“阿大啊,你怎么了阿大,你不要吓唬为娘啊,你醒醒快醒醒!” 门一开,狂风夹杂着雪花一股脑往里面冲,苏悉正好坐在迎风的位置,顿时被呛的咳嗽不止。 下一刻卫凌风身形已动,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拎了阿大进门放在烧得暖烘烘的热炕上,反手关了门,屋内顿时又犹如春天般温暖。 老婆婆急步朝阿大扑去,一个劲地摇晃着他的身子,试图将他从昏迷的沼泽中唤醒。 苏悉看不过去,便在卫凌风的扶持下走近床前,沙哑着声音对老婆婆道,“你别急,我略通医术,让我给他瞧瞧。” 老婆婆似信非信地望着苏悉,眼底隐有泪痕闪耀。 “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医治他。”苏悉敛容,郑重地朝老婆婆颔首,神色间颇有大夫的冷凝端肃,让人有一种信服的感觉,老婆婆不由地便让开了身。 老婆婆想了想,终是不放心,便朝苏悉道,“那你先瞧着,我去请黄大夫过来,他是我们这方圆百里之内最好的大夫,刚好就住在我们老虎村。”说着,老婆婆厚棉袄也不拿,急切间便冲进风雪中。 苏悉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抹苦笑的意味。 趁着那黄大夫还没来,苏悉细细地帮阿大把脉,又检查了他的舌头以及身上的各种伤口,越是仔细检查,她的眉宇就皱地越深,据她所知,阿大是……如若不及时治疗,只怕有性命之忧。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冲在最前面的是老婆婆和黄大夫,他们后面还跟了一群妇孺孩子浩浩荡荡地过来。 原来阿大是随着大部队去后面的深山里打猎,随着去的那么多人都没消息,而只有阿大一个人血淋淋地跑回来,那些人却毫无踪迹,那些妇人怕自家男人出事,一个个都急得不得了,得到消息都纷纷赶来老婆婆这。 眼见苏悉拿着一阵尖细地针就要往阿大后脑学位扎去,那黄大夫急切间大喝一声:“住手!快点住手!” 苏悉手中动作顿住,抬眸不解地望着黄大夫。 黄大夫急步冲上来就朝苏悉大声咆哮:“小姑娘你做什么?这针也是随便你想扎就扎的吗?你觉得你懂的认穴吗?如若不小心扎进死穴,阿大就没命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黄大夫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是他住大山里,空气新鲜又天天锻炼,肺活量大的很,这一喊中气十足,不止苏悉,在场所有人都被他震慑住了。 苏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缓声道,“我要扎的,就是他的死穴。” 死穴?那可是死穴,中者立死,她居然还堂而皇之地亲口承认要扎死穴,这跟谋杀有什么分别? “胡闹!胡闹至极!”黄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对老婆婆道,“快快,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请出去,有她在场,别说是治阿大,就连我自己都要活活被她气死了!” 卫凌风挺身站在苏悉面前,目光犀利如尖刀,直直射向黄大夫:“谁敢对她无礼?” 此刻的卫凌风,周身散发着一股与身俱来的霸气和君临天下的威仪,凡事接触他目光的人无不低下头,低到尘埃里去,丝毫不敢有一点反驳。 老婆婆见他们吵起来,便拉着黄大夫的衣袖低声道,“快别争这些有的没的,治疗阿大是正经。” 跟着来的那些妇孺也想早点从阿大口中得知深山里的情况,也忙着劝气呼呼的黄大夫。 “快点救阿大吧,你看他脸上都发紫了,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不会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黄大夫被说动了,最后朝苏悉冷冷一哼,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阿大的炕前,挽起袖子开始给他诊脉。 苏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脸,她倒要看看,这个敢当面指责她的黄大夫究竟有什么本事。不过看方才他的举动,苏悉就猜到他不过是村里那些治疗邪风入体感冒发烧的郎中,眼下不过是证实而已。 老婆婆见黄大夫皱眉不展的样子,心中一紧,强忍着疑问不敢打搅他断症,好不容易等他的手指移开阿大的脉门,才急切又忐忑不安地询问道:“如何?阿大要不要紧?要开什么药?” 黄大夫从沉思中回神,对着老婆婆叹了口气,无奈道,“刘嫂子,对不起我尽量了,请节哀顺变……唉,给阿大准备身后事吧。” “啊?”老婆婆顿时傻眼了,眼泪自眼眶中滚滚而落,她哭着扯住黄大夫的衣袖,拼命哀求:“黄兄弟,你别放弃阿大啊,你给他开药方吧,不管多贵的药我都会给他买的,我有银子,你看,我有银子!”说着,老婆婆哆嗦着手,自衣袖中取出先前卫凌风给她的银子,还有她自己攒下的铜板,一股脑全递给黄大夫,“你看看这些够不够,你说啊这些够不够?!” 听着老婆婆撕心裂肺的叫嚷声,黄大夫胸口涌起一阵心酸和无力感,他将那些银子推回去,叹了口气道,“刘婶子,阿大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也心疼他也想救好他,可是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啊,因为他、他中的阎罗散的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解,除非……” “除非什么?!”老婆婆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袖,大声问道。 “除非出现高级药剂师,而且他肯为阿大配上解毒药剂。”高级药剂师对于黄大夫这种村医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仰望地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又是多么珍贵的人物?平常人哪里会见得着?更何况就算真的出现高级药剂师,以他们清高冷傲目空一切的性子,哪里会为一个平民百姓治病?所以阿大是不可能治好的了。 苏悉的目光淡淡地瞥了黄大夫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还算他有自知之明,不像一般的庸医,明明没能力却还死不承认硬撑着坑人家的钱。 老婆婆听了黄大夫的话后,大叫一声“阿大我的命根哎哟——”,然后身子一软朝地下栽去,幸好她边上的人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没让她跌得头破血流,但是此刻的刘婆婆却因刺激过大而陷入昏迷。 黄大夫忙着上前治疗刘婆婆,现场顿时陷入手忙脚乱的场景。 老婆婆好不容易醒了,她边上一个年级较大的媳妇子一边抹泪一边对她道,“刘婶子,你节哀吧,你的身子要紧啊,至于阿大的身后事,我们这些做嫂子的会帮他办的风风光光的,你就先歇会儿吧。” “不,不,不……阿大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刘婆婆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垂足顿胸,哭得好不凄惨,在场之人无不动容,都默默抹泪。 苏悉上前一步,但是被卫凌风拦住。 她冷冷地瞪着他,但是卫凌风毫不示弱地迎视,低哑着声音命令道:“不可以。” “是啊,我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明明能救活,却因为我的袖手旁观而死去,所以,请你放手!”苏悉双眸闪过一分行动被限制的恼怒。 “救人可以,但那是不危害你的前提下。现在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弱得站都站不住,哪里能调制药剂?”卫凌风急切的语气带着几分关切。眼前的人虽然也是一条性命,但是在他心目中却没有分量,他只在乎苏悉会不会有事。 “我有分寸,不用你多管闲事,哥哥。”苏悉冷冷地斜视他一眼,而卫凌风则怔怔地松开她的手,脚步虚浮,后退了一大步。那个称呼对于他来说,是永远都不可磨灭的伤痛。 苏悉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老婆婆,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婆婆,不要哭也不要悲伤,你儿子不会死的。只要你相信我,我就可以将一个活蹦乱跳的阿大还给你。” 老婆婆的哭声顿时噤住,她在旁人的帮助下缓缓站起来,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惊诧地瞪着苏悉,“你说什么?你有办法救阿大?你真的有办法救阿大?” 苏悉缓缓点头,“是的,只要你相信我,暗道我的吩咐去做,阿大就会没事。” 不等老婆婆回答,她身边的一个媳妇子疑惑地望着苏悉,好奇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刘婶子家中?是亲戚吗?” 老婆婆一边擦泪一边回道,“不是亲戚。他们原是山外人,下午的时候进山迷路了,又恰巧天上下起雪来,一时之间下不去我便留他们先住下。”老婆婆的声音透着浓浓鼻音。 她忽然想起,阿大还在村口的时候,卫公子便算到了,叫她快去开门,就跟亲眼见着似的。卫公子有如此神通,苏姑娘说不定真的能治好阿大呢。不过连黄大夫都说要准备身后事了,苏姑娘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悉知道打铁要趁热,便趁机又道,“黄大夫已经宣布了不能治,既然如此,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救不好没什么损失,要是治好了,老婆婆你可多了一位儿子,只赢不亏的生意你还犹豫什么? 黄大夫扬起倨傲的下巴,斜视了苏悉一眼,冷冷哼了声。阿大注定了是个死,难道她还能有本事调制出解药?她又不是高级药剂师。 苏悉朝他淡淡一笑,扬起比他更倨傲的下颚,眼底的嘲讽明显可见。 阿大中的是阎罗散,解药并不难调制,只是解药需要的其中一味药引稀奇而已,不过这味稀奇的药引苏悉身上刚好带着。 她提笔写了张方子递给黄大夫,似笑非笑地递给黄大夫:”这里的药,还请黄大夫帮忙备齐,当然,如若你不希望我救好阿大,免得大家说你无能的话,拒绝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压下去,黄大夫就算想不帮忙都不行了。他气呼呼地瞪了苏悉一眼,一把抽过她手中的纸,冷笑道,”好,我就看看你怎么救阿大!如若你能救活他,就证明我老眼昏花,以后我再也不行医就是了!“ 说着,他气呼呼地推门而去,准备解药去了。 苏悉嘴角叼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开始吩咐做准备。 她身子很虚弱,站得久了些,洁白无瑕的面容沁着一层淡淡的冷汗,嘴角也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众人看她的样子,不由地心中暗忖,那媳妇子更犀利,直接就道,”苏姑娘,你真懂医术?真的能救阿大?可是你自己怎么病着呢?“ 苏悉淡淡一扯眉峰,”再过三个时辰便有分晓,等不下去的可以先回家,三个时辰后再过来便是了。“ 众人再也不敢对她有一丝轻慢。 准备好工具,苏悉将自己关进房内制作解药,足足两个时辰,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众人不由地拿着好奇的目光去看卫凌风。 只见卫凌风脸色阴鸷,抿着唇角,双眸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向那道薄薄的门扉,似乎能够透过那扇门看到里面的情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眼底还有一丝急躁。 当他再也压抑不止,倏然起身欲推门而入时,门悄然打开,露出苏悉虚弱苍白的脸。”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卫凌风双手将苏悉扶住,免得她下一步就跌倒。 苏悉软软地靠在他怀中,支撑着一丝力量,将制作出的一杯紫色药剂递给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笑得虚弱却满足:”幸不辱命,终于做成了。“ 老婆婆按照苏悉的吩咐,将那杯紫色药剂一点一点喂入阿大口中,喂了足足有一刻钟时间才喂完。 苏悉抬起衣袖擦擦冷汗,然后道,”再过一炷香时间解药就会起反应,到时候扶着他将污秽物呕吐出来,毒素便解清了,剩下的包扎之类的事,黄大夫你应该可以处理哦?“”等阿大醒来,你再慢慢得意吧。“黄大夫依旧不相信苏悉能够救阿大,闻言冷冷一笑。 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便到,众人的目光全都殷切地望着他,希望那双紧闭的眼皮子能睁开来。 果然如大家所料,阿大在关键时刻缓缓地睁开眼。”哗——“众人不由地一阵欢呼,全都朝阿大涌过去。 阿大睁开眼,望着众人,口中说出一句话,却将所有人都打入地狱深渊!” ------题外话------ 有亲们问吃回头草滴事喔~其实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女主就要跑路了~敬请期待哈~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1章生死之际 第111章生死之际 他说,大家在深山里遇到了熊,被围困在山顶出不来。 那些熊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三只四只,而是整整二十只! 熊和老虎一样都是稀有动物,深山野林里有一两只已经很了不起了,如今竟然出现整整二十只,这怎么可能呢?苏悉眉宇微皱,卫凌风也有些不解。 “那他们怎么样?只有你一个人逃回来吗?”老婆婆抓住儿子的手急切地问。她的丈夫和阿二还在山里,叫她如何不焦急。 妇孺孩子一时间也急得不得了,她们的亲人丈夫也都随着大部队去打猎,此刻必定身陷险境凶多吉少。 阿大哆嗦着身子,用尽力气道,“村长派了三个人来报信,在来的途中我跌入山谷,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死,便拼着性命跑回来,他们还没回来吗?我离开的时候,村长他们正躲在山崖边的一条狭窄细缝里,周围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熊,如今只怕已经……” “不,不会的,我们家的不会死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天啊,当家的没了,往后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我家上有八十岁的婆婆,下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啊,天啊,这是叫我们全家人去死吗?” 顿时室内一片哀恸的痛哭之声撕心裂肺,响彻不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悲哀。 此时,老婆婆的目光转到苏悉和卫凌风身上,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眸闪着光芒,转头就朝他们跪下,哭着喊道:“卫公子,苏姑娘,你们救救我们老虎村吧,求求你们发发慈悲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苏悉退开一步,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老婆婆一边哭一边道,“你们那么的高深莫测,那么的高贵仁慈,一定有能力救我们的,一定是天神派来救助我们老虎村的,求求你们了!”刚才卫公子和苏姑娘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让她震撼的不得了了,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有一线希望,谁也不肯平白放过,此时众人都如老婆婆般跪倒在卫凌风和苏悉面前,现场一片哭喊之声,“卫凌风,苏姑娘,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黄大夫自阿大醒来后,就一直呆愣愣地杵在那,老脸早已羞红,想起先前他那些笃定的话,现在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面对刘婶子和苏姑娘。直到现场的哭声将他从神游太虚中惊醒,他才回过神来,看到哭成泪人的大家。 阿大身上的毒只有高级药剂师才能配置出解药,而苏姑娘能在两个时辰内配置出,说出她在药剂学方面已经很强大的,说不定比高级药剂师还要高……药剂师是多么罕有的存在,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来头绝对不小。如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他们的亲人,就唯有眼前的这两个深藏不露的人了。 黄大夫来不及犹豫就上前一步,苍老的身子跪倒在苏悉面前,“苏姑娘,方才老朽的话多有得罪,不求你原谅,只要你能伸出援手救助村民,老朽就用这条命来赔罪!” 说着,他倏然起身,直直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不可!”苏悉脸色微变,她没料到黄大夫会为了村里人的性命,用性命来给她赔罪。 苏悉话音未落,卫凌风就已经出手,掌风席卷着黄大夫的身子落到一旁,他身上毫发无伤,只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喘气。 卫凌风露了这一手,彻底将村妇们的目光点亮了,因为她们看到了希望在逐渐扩大。 如若村里的壮丁在这次事情中全部殒身,那么村里的孤儿寡母老少妇孺要以何为生?苏悉不知道这次进山迷路是不是上苍安排的巧合,但是她知道,见死不救不是她做人的原则。 “好,我们会进山去救人,但如若赶不及到那,你们的亲人就已经……那也没办法。”苏悉淡淡说道。 “只要你们尽力就好,尽力就足够了……”她们一个个含着眼泪回应道。 苏悉面容淡然,她转身望着阿大,“你的身子还撑得住吗?” 阿大在见识了卫凌风的身手后,眼眸也亮了几分,咬牙坚挺道,“我没事,还坚持地住!”但是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唇上也毫无血色,刚挣扎着下床,但是脚还没下地就已经重新昏迷了过去。 原本为了节省时间,让阿大带路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他这种情况却连一步路都走不出。 “苏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办?怎么办?”老婆婆急得直跺脚。连阿大都晕过去了,就算苏姑娘也通天的能力,找不到地方也无济于事啊。 看着阿大身上纱布包裹的伤口不断有血丝渗出,苏悉不由地眼睛一亮,淡声道,“无妨,我已经想到法子了,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刻就出发。” 但是卫凌风却一把拉过她,冷着眉,眼底闪过一丝怒火,“你的身子这样差,如何还能再出?你在这好生呆着,要救人我去救就是了。” 苏悉淡淡地望着他,惨白着脸,缓缓道,“你找得到地方吗?” “那你就找得到?”卫凌风冷着一张脸。 苏悉指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虽然没有小雪狐强,但是对血腥味却是很敏感的。阿大满身是血一路跑来,路上肯定留下了痕迹,我就能顺着味道找过去。不过如今雪下的这么大,要是不赶紧,味道被血掩盖了,就真的找不出来了。” 刚才在内室制作药剂的时候,的确耗费了她许多心力,不过因为有了信念,她必须要坚持着去。从刚才阿大的口述中,苏悉听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内容,如若她所料没差,山中有天地之宝将要现世,对治疗她的内伤说不定极有帮助。 卫凌风虽然不悦,但是抵不过苏悉的坚持,不得已也只好与她共乘一骑往深山野林里行去。 那些熊之类的动物对于村民来说是无法抵挡的庞然大物,但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挥挥手的事,他只担心苏悉经受不住风雪袭击,让已经羸弱的身子更加严重。 之前他向老婆婆要了厚重的棉袄,将苏悉从头至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略略安心。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对话,偶尔苏悉会出口指点一向方向。 此时已经是深夜,天空中的雪洋洋洒洒落下,四周是呼啸凛冽的北风。 枣红马按照苏悉的指示,在冰冷寒雪上疾驰,不知过了多久,枣红马在一出断崖下站定,对着长空嘶鸣几声。 苏悉摸摸冻得红肿僵硬的鼻子,有些无奈道,“血腥味到了这里就断掉了,阿大应该就是从上面的断崖摔下来的。”而且,苏悉眼尖的在前面不远被压坏的草丛里发现了开的妖艳的阎罗散之花。 卫凌风冷着脸将她抱下枣红马,松了缰绳让它在山间自由行动,然后便抱了苏悉飞身而上,不过几个呼吸的纵跃间,便已经站定在断崖之巅。 苏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分开的这段时间,卫凌风的实力已经连她都看不清了,高深莫测的可怕。等自己治好内伤后,真的就可以逃离开他的掌控吗?苏悉心底闪过一抹担忧。 见苏悉皱眉,卫凌风眼底涌上一抹浓浓的自弃,他的声音暗哑而低沉,“为了节省时间,我只能抱着你走,如若你觉得很不舒服,也只能先忍忍了。” 看着卫凌风唇角挂着的那抹自嘲,苏悉不由得心中一紧,一抹淡淡的心疼从胸口向外漫延。一向顶天立地自信无比的他,脸色怎么可能会出现自弃和自嘲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与他根本就是两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啊…… 卫凌风看着她眼底的讶异,不由地笑了,“走吧,时间拖的越久,他们的危险就越大。” 说着,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苏悉,脚下用力,用飞上了古树之顶。他脚踏树干,在树林中自由纵跃,犹如踏着七彩祥云般自如。 在高空的时候,有着清辉月光相助,他的视线也就越加广阔,到处搜寻可能的地方。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似乎整个天空的变了颜色,半空中的卫凌风稳住脚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苏悉也听到了这道响声,如卫凌风一样,她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苏悉扭头望去,正看见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我们过去瞧瞧!”卫凌风一边说一边抱着苏悉快速前行,不过一刻钟便接近了那片火光区域。 此刻的山顶简直就像地狱一样,皑皑白雪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山林动物的尸体。浓稠的鲜血正顺着山间沟壑缓缓往下流淌,白雪被染的通红,犹如一条红色湖泊,空气中升腾起一层蒙蒙的血雾。 那浓浓的血腥气味,就算是隔的老远都能闻到。 “难道真的是天地怒蛇?”苏悉喃喃自语道。一开始从阿大的口述中,苏悉就觉得奇怪。深山老林里,怎么可能一下子聚集那么多只巨熊以及各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猎物?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有天地至宝将要出土。 从颜清前辈那里得来的药剂大全里,苏悉知道白云山附近有一条千年巨蟒,人称天地怒蟒,据说它拥有先天的传奇力量。想想颜清前辈那时候,这条怒蟒已经存在,如今又过了多少年?它的实力又有怎样的提高? 天地怒蟒每隔数百年就会出现一次,每次都能搅得天地不宁,生灵涂炭。但是因为它高深莫测的实力,虽然它一身是宝,但是所有人人都对它进而远之,根本拿它没有办法。 此时,空旷的山顶上,一团耀眼的火光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 “天啊……”苏悉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巨蟒就是传说中的天地怒蟒,因为它的外貌与那本书上描述的一模一样。她想过可能会有一翻恶斗,但却想不到会遇到传说中的天地怒蟒。 拥有先天实力的天地怒蟒,不是此刻的卫凌风能够对付的,这里是是非之地,多停一秒就多一分危险。苏悉当机立断就要卫凌风带她离开,但是话还未出口,那边的天地怒蟒就已经有了察觉。 由远及近,“轰隆”声响天彻地,一道强大力量巨浪般席卷而来。 当这道力量袭来时,苏悉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像是被巨石砸到胸口般,口中窒息,痛楚绵绵不绝蔓延到四肢百骸,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眼前更是一片黑暗,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沼泽中,被无边无际的泥沙拖走,沉陷。 巨大力量袭来的时候,卫凌风将她挡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却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切。被挡在怀中的苏悉尚且痛苦至此,更何况与那股力量直接接触的卫凌风? 此刻的卫凌风保留着蜷缩后背的姿势,脸上一片惨白,大颗的冷汗颗颗往下掉,滴滴答答掉到苏悉苍白的脸上。 天空中,只见一片血红涌动,整个世界看上去犹如末日一般。 熊熊的烈火燃烧在飘雪的季节,疯狂地肆虐着整片森林,大块大块的石头不断地滚落,撕开红云的天空,带着无穷无尽的毁灭气息,将天地笼罩着一股死亡味道。 “轰隆……轰隆……”响天彻地的巨响不断传来,整片大地都仿佛在瑟瑟发抖,无数的大石头砸下,激起一片片绚烂的火花。山崖上原本聚拢的动物此刻早已溃败四处逃散。但是肉体怎能抵挡地住携带诡异力量的落石? 地下横七竖八倒着无数动物的尸体。老虎,巨熊,豹子……这些原本在深山中呼风唤雨的猛兽,在这场冲击中犹如蝼蚁一样被灭于落石之下,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堆堆的焦炭在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焦味,混着浓烈的血腥味,刺的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此刻的卫凌风,正散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苏悉惊骇间抬眸望去,正看见他的周身一股赤红色斗气迷茫,犹如火焰般将他的身子紧紧裹住。这种顶级强者的气息,苏悉只有从有数的几个人身上感受过,比如蓝海大师,比如白老头,比如这头怒蟒,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先天强者的气息。 “你——”苏悉难以置信地瞪着卫凌风,她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卫凌风会突破到先天境界。 卫凌风将苏悉放置到身后的古树下,冷着眸淡声道,“即便我已经突破到先天境界,但是对上这头怒蟒,却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所以你先走,能跑多远跑多远。” 苏悉咬着下唇,淡淡摇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你不管,所以我不会走的。”她知道卫凌风想拖住怒蟒,留给她逃跑的时间,但是她不会允许他牺牲自己来保全她。 卫凌风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中夹杂着欣慰的眼神,眼底越加幽暗,自嘲道,“你不是很想离开我吗?只要我死在这里,你就可以自由了。” 苏悉心头一痛,捏紧拳头道,“你不必激我,反正以我现在的身子也跑不出这座山,倒不如与你并肩作战。”是生是死,全凭老天爷开不开眼吧。 “苏悉!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话!”卫凌风此刻心中悔恨地肠子都青了。如若不是他一时兴起带着了她跑出来,如若不是没注意迷了路,如若不是投诉在老虎村中…… “如若我听你的话,就不会陷入现在的险境了,所以你不必劝我。”苏悉自嘲苦笑。是她多管闲事救治了阿大,是她多管闲事答应救援村民,在此期间卫凌风一直在阻止她但是她就是死也不听一意孤行,所以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苏悉望着不远处彻底崩溃的野兽。 它们在天地怒蟒掀开的火海中拼命挣扎,口中哀鸣,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在这地狱中,整个大地都好像被烤熟了一样,在怒蟒周身百米之内,已经无一条活着的生物。而火光中的怒蟒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正挥舞着无坚不摧的死亡之刀。 当卫凌风散发着斗气的时候,天地巨蟒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犀利恐怖的双眼直直朝这边射来。 卫凌风不拖累苏悉,他化身一道赤红的光芒冲天而起,仿若红星般瞬间撕裂了天地怒蟒的禁锢,爆发出一股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力量。 “好强大……”苏悉靠在古树上,望着天空的赤红光芒,口中赞叹地喃喃自语。卫凌风的强大,已经在她的想象之上,这样的他,与怒蟒似乎真的有一战的实力。 怒蟒看到卫凌风现身,眼中就如吃了兴奋剂般,红光大盛,兴奋到了极点。 肆虐这些弱不禁风的生物,让它觉得极其无聊,如今出现一个让它看的上眼的猎物,它怎能不兴奋地跃跃欲试? 天地怒蟒黄绿色的身躯朝卫凌风的方向如箭般飞去。 在天地怒蟒沸腾离地的那一瞬,苏悉只觉得天地都在晃动,震的人心都发涩。怒蟒那庞大的身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飞在空中的时候,遮天蔽地,往人望之连呼吸都忘记了。 一边的先天强者,一边是天地怒蟒,他们之间的战斗火爆天威。 一时之间,只见烈火熊熊腾空,地面飞沙走石,迷蒙了整个天地,就连吹起的风,也刮的苏悉身上隐隐作痛,死亡的气息压制着她几乎透不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之间的战斗也越加激烈,苏悉的心头不由地紧张起来。 诚如卫凌风所言,此刻她转身逃走,就能远远地逃开他,就算最后侥幸赢了是他,这样的举动也能彻底将他的心变寒,从此两人犹如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是,苏悉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独自逃离,她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 天地怒蟒的身体实在是太变态了,力量强横不说,还坚韧无比,卫凌风手中的软剑每每刺中,却只能给它带来一点细细的伤痕,根本重创不了它。 但是天地怒蟒却完全不同,它坚韧的躯壳是最好的防御武器,而且锋利的锯齿,蛮横的尾巴,尖锐的巨爪都是强有力的攻击兵器,只要它一个爪子拍下去,卫凌风就不得不后退。 卫凌风险险避过几次,却终究还是在不留神间被它袭中,顿时胸口热血沸腾而上涌,几欲坚持不住。 卫凌风唯一能做的就是退,一退再退,直至最后退无可退…… 随着时间过去,卫凌风脸上闪过一丝疲惫,脚步也有些虚浮,手中的长剑也不如先前那般绚烂。他嘴角扬起一丝淡淡苦笑,没想到苦练了这么久,才刚突破先天,就要陨落在这里。 他死不足惜,但是苏悉……抬眸望向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卫凌风眼底是满满的眷恋和不舍。欠她的来世再还,就算是死,他也要护她周全。 卫凌风退无可退,被逼入绝境当中。只见,他双手握剑,身上萦绕着赤色火焰猛地高涨,刹那时间,一股无穷无尽的火焰涌上剑身,三尺长剑瞬间暴涨,刹那间,他的身后出现一道十米长的虚影! “轰——”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一阵毁天灭地的气息迷茫开来,铺天盖地地朝天地怒蟒袭去。 赤红的火焰,苍白的雪花,赤色的剑身,刹那间,光影交汇,山顶上犹如一片梦境般华丽绚烂。 铺天盖地的光影中,一道赤色光芒朝天地怒蟒袭击而去,苏悉看的分明,那是卫凌风手中的长剑。 以天地怒蟒的强横身躯,也抵挡不住卫凌风这全力一击,胸口被破开一个黑洞,长剑就直直插在那里。 卫凌风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天地怒蟒,它血盆大口中红信吞吐,两颗锋利的獠牙在光影中分外耀眼,那双赤红双目散发着幽冷光芒。只听一道撕裂般的声响掠过,天地怒蟒锋利无比的巨爪袭向卫凌风。 卫凌风胸口喷出一道绚丽血花,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毫无反抗之力地朝地上跌去…… 半空中,他睁着疲惫的双眸,静静地望着那个让他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 只愿来世,不再是她的哥哥…… ------题外话------ (⊙o⊙)…小卫童鞋其实也没那么可恶嘛~对不对?\(^o^)/~ 还有一章,尽量早点写完更喔~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2章大逃亡 第112章大逃亡 苏悉眼睁睁地看着卫凌风跌倒自己面前,一头载进雪堆中。 “卫凌风!”苏悉顿时脸色惨白,心头像被砸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差点窒息。她急得冲出去,抱住卫凌风冰冷的身子,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眼底是满满的担忧和焦急,“卫凌风!你醒醒啊!不要睡了,我命令你醒来过啊快点快点!” 但是,任凭苏悉怎么喊,他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中,呼吸渐渐变得微弱。但是他胸口的血却如泉水般涌出,怎么按都按不住,苏悉手中身上都沾了黏稠鲜血,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卫凌风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眸,爱怜地望着她,缓声道,“悉儿,别哭……” “我没哭!我怎么会为你这样的坏蛋哭?绝对不会!”苏悉抬手擦眼,手上的血迹却涂了满脸都是血,狼狈地像从血堆里爬出来,但是她的眼底却盈满了担忧神色。 卫凌风望着她眸中荧光潮湿,嘴角微微翘起,邪魅地笑了起来,还好,她的心中自始自终都有他的位置。但是,望着她夺眶而出的泪,他的心却没由来的一阵紧缩疼痛。他们之间本来彼此相爱彼此倾心,却毁在一道伦理道德上。 多日来的惶恐、委屈、思念、痴恋情狂却求而不得的心酸,全都化作长长一声叹息,染红了眼眶,卫凌风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抱着她,心痛如刀绞。 渐渐地,他再也控制不出心神,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卫凌风--”苏悉惊慌失措地瞪着眼前俊美却苍白的脸。她的贝齿咬着嘴唇,一丝鲜血自她嘴边滑下,诡秘地妖异,身子微微颤抖,摇摇欲坠,似下一刻就要跌倒。 悲痛,绝望,难以置信,最后都化作全身冰冷的茫然,她望着他胸口流淌而出的温热血液,苏悉喃喃低语,失神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卫凌风,你怎么会死?你怎么会死……” 不不不,你不能死,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有办法的!不要紧张,不要焦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苏悉将手按住自己胸口,让因仓皇失措而紊乱的的心律静静平静下来,脑中像放电影一样掠过。 如若小雪狐在…… 对了!自己饮了小雪狐的心头血,所以对各种外伤免疫,如若卫凌风喝了自己的血,岂不是也能止住他胸口的血? 苏悉从靴底取出那柄削发可断的玄铁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手腕割去,另一只手掰开卫凌风口,猩红温热的血液点点滴入他口中。手腕上的伤口很快就自动愈合,苏悉在愈合的伤口又一刀划下……此刻的她眼神带着某种疯狂的执着,痛的近乎麻木,那一刀刀就像划再别人手上,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疼。 天地怒蟒得意洋洋地望着地上那两只蝼蚁,发出一阵嘶鸣狂笑,震得天地瑟瑟发抖。 很快,它庞大的身躯飞落在地,地面溅起一阵迷乱的尘土,而它硕大的脑袋正好落在苏悉面前,眼球正对上苏悉渺小的身子。 苏悉胸口一滞,冷冷地望着那颗大大的眼珠。 就连卫凌风都抵挡不过,更何况是她?只要眼前的天地怒蟒爪子轻轻一拍,她和卫凌风就会死在当地,毫无生还的机会。 就在苏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地怒蟒举起周身炙热火焰慢慢地隐退,最近竟然散去,而它庞大的身躯也在渐渐地缩小,缩成十米的长度才停住不动。 苏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眼底是毫不示弱的冷光。 天地怒蟒伸出爪子,就在苏悉以为它要拍下的时候,却发现它的爪子按在她手腕上的伤口,挑起一抹血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中似乎露出了一抹迷惑不解的神色。 然后,他抬起黝黑的眼眸,呆呆傻傻地望着苏悉,歪着脑袋看了半晌,终究不得其所,最近它伸出红信子舔了舔爪子上苏悉血,眼底的迷惑更深了。 苏悉脸色苍白,神情有些虚弱,但是她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天地怒蟒,生怕此刻有点天然呆的它下一瞬就发狂起来毁灭一切。 苏悉心中暗道,难道是自己的血液里暗藏玄机?自从喝了小雪狐的心头血后,她也深刻体会了各种好处,但是天地怒蟒刚才发狂发癫,只舔了自己一口血,怎么就突然安静下来,而且还流露出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自己的血是天地之宝,下一刻它会不会露出獠牙将自己的血喝个精光?苏悉有些恍惚地想着。 “嘶嘶--”天地怒蟒吐出红信子,朝苏悉慢慢靠近。 苏悉看到一点红光在眼前晃悠,顿觉一阵毛骨悚然,哭丧着脸对天地怒蟒道:“神兽大人,你不会真的要喝我的血吧?”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一点抽干,还不如一掌被拍死来得痛快点。 随着天地怒蟒的靠近,苏悉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周身仅存不多的灵力也缓缓凝聚,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得不挺立羸弱的身子与天地怒蟒对视。 天地怒蟒皱着眉头,朝苏悉嘶鸣:“嘶嘶嘶--”然后就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 苏悉被它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她不由地大奇,这位神兽大人演的是哪一出啊?它是在跟自己说话吗?可是,她虽然自诩聪明,但是蛇语这么冷门的语言,她还是不懂的。 苏悉心中有些害怕,依旧壮着胆子望向它:“神兽大人,你是打算放我们走吗?” 话一问出口,苏悉就差点想咬掉自己舌头。她居然问神兽大人这个问题,它又不是小雪狐,又听不懂自己的话,问了也是白问。 但是苏悉话音刚落,让她惊喜又吐血的是,怒蟒竟然瞪着大眼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液中的玄奥让怒蟒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不过苏悉知道有它这份承诺,自己的命已经保住了,她惊喜之余又低头看看双眸紧闭的卫凌风,抬眸对怒蟒绽开笑容:“你……帮我治好他,好不好?” 苏悉问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有些忐忑,因为离她不远的距离,卫凌风那柄森冷软剑正不偏不倚地刺中怒蟒的胸口,血液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怒蟒顺着苏悉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柄软剑,它眨眨浓密的睫毛,爪子过处,软剑已被抽出,它像是一点都无所谓般将剑随意一抛,然后望着苏悉,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虽然像是在笑,但是这笑声却听的苏悉毛骨悚然,面容一片惨白,心律也加快了几拍。 怒蟒深深地往了苏悉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随着它离去,那股庞大的压抑气息也随之散去,苏悉大口吸气,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但是还没等她回过神,下一瞬间怒蟒重又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它的爪中还捧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浆果。 一股蕴含天地之气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来源就是那颗雪白的浆果。 “玄冰果?”苏悉死命瞪着那颗浆果,口中呐呐出声,她难以置信地抬手擦了擦眼睛,传说中的玄冰果依然定定地出现在她眼前,原来这并不是在做梦。 玄冰果极其难得。传说在天地气息浓郁的地方,生命之树三百年才开一次花,一千年才结一颗果,而这些果实对于学武的人有极大的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它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就算死去的人,只要尚存一口气息,及时服下玄冰果后,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苏醒,而且他的功力还会更加深厚,至于能增加多少,就要视乎那人的潜力了。 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它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即使七十老妪服了它,在七天之内,白发变黑,皱眉全无,器官各项功能生机勃勃,会恢复到二十岁最美好的年纪。对于年轻女子来说,它可以永葆青春,容颜不改。 怒蟒睁着一双大眼,看看苏悉,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卫凌风,眼底有些犹豫。 苏悉知道它在犹豫什么,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苦笑,美貌与卫凌风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捏碎了玄冰果,掰开卫凌风紧咬的牙关,乳白色的果汁一滴一滴进入卫凌风咽喉之中…… 本来借着这可玄冰果,她的内伤可以瞬间治愈,但是为了救他的命,却甘心情愿献出玄冰果,自己不由地自嘲一笑。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离开他的心依旧不变,但是她知道这事急不来,需要从长计议。 卫凌风眼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翘着,白皙俊美的容颜透着一股干净纯洁的气息,就像不被世俗沾染的清澈少年。 过了许久,鹅毛般的白雪停止了飘扬,而卫凌风也在这一刻缓缓睁开双目。 苏悉静静地望着他,他也静静地回视。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也仿佛已经凝固了。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再她身上,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下一瞬,卫凌风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长臂一捞将她搂进怀中,埋在她肩窝处,身子不住地颤抖,他低沉着声音:“差一点就要与你阴阳相隔了,我很怕。” 自从她失踪后,他没日没夜的四处找寻,当时中了慕容尚的掌力也没时间治疗,后来又将所有时间扑在治理东云国上,过度的疲惫和焦急的恐惧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真的尝够了,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孤寂的身影,紧紧的拥抱,嘶哑的声音,都让人强烈的感受到他深刻的,令人战栗的哀伤。那样焦灼的痛楚深深刺痛了她的眼,苏悉觉得眼神干涩的难受,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勇敢,一直为自己竭力抗争,那样的桀骜,那样的冷静,那样的洒脱不羁,但是这一刻,她亲眼看着卫凌风几乎死去,看着他醒来后的脆弱,她已经有些模糊了,分不清自己该怎么办…… 所以苏悉没有立刻推开他,而是任由他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放在他后背的手想回抱他,却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下…… 有什么看不清的?他们的关系已经打了死结,今生今世是解不开了。 苏悉的鲜血使得卫凌风存住了一口气息,服下玄冰果之后,他的伤口愈合的更加快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不到几个时辰,他就恢复了三成灵力,带苏悉回去已经没有问题了。 不过在此之前,苏悉并没有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她笑着问怒蟒:“在你发狂的时候,可曾杀过一群平民百姓?” 让卫凌风差点呕血的是,怒蟒歪着硕大的脑袋想了想,然后郑重地摇摇脑袋。他瞪大眼睛,无语地望着苏悉,“你能与它沟通?” “不止能沟通,而且还成了朋友呢。”苏悉没好气的说。不然的话,怒蟒也不会奉献出玄冰果救他。要知道,今日怒蟒之所以大发雷霆怒火,就是因为玄冰果今日成熟,香味散的很远,那些野兽感觉到玄冰果的气息一个个想过来抢,结果被巨蟒虐的个个找不着北。 卫凌风无语,却只能相信这个诡异的事实。他和怒蟒生死相搏,到头来苏悉竟然与它成了朋友,这要早知道,一开始就让苏悉上场,可省了许多事情了。他虽然腹诽,但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却还会让自己挡在苏悉面前。 其实此次也算是机缘巧合,歪打正着。如若不是卫凌风先昏迷过去,苏悉也就不会割破手腕让自己的血来保他,怒蟒也就不会发现苏悉血液中的玄机,那么他们两个也就只能当怒蟒的晚餐了。 苏悉发现自己神游太虚离题太远,便直接拐回到正题来,继续问怒蟒,“既然你不曾杀过那些人,那你可曾知道他们的下落?” 苏悉对这件事本不抱期望,但是怒蟒歪着脑袋想想的,点点头,然后将它的巨爪指向西北方向。苏悉顺着它的爪子方向望过去,发现那里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此刻洞头漆黑一片,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苏悉转眸,没好气地白了巨蟒一眼,“你在拿他们玩耍?”既然怒蟒知道他们的下落,哪里肯放他们离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它还没玩够,等它玩够了就会一个个杀了他们。 怒蟒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还憨厚地用它的巨爪抓抓脑袋,虽然那头顶一根毛都没有。 从洞中将那些人一个个救出来后,发现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汗流浃背,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苏悉很不客气地对怒蟒道:“作为补偿,这地下的野兽就全归他们了,你没意见吧?” 怒蟒自然没意见,它正愁这些脏东西碍了它的眼呢。 听到这句话后,那些村民简直傻了眼。他们一开始见苏悉跟恐怖的巨蛇说话,就已经脚底打颤了,后来看到她还帮他们要回了补偿,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苏悉对他们笑了笑,“是阿大拜托我们过来了,幸好赶得及时,不然我们就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了。这些东西你们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分几次来搬也没关系。” “姑娘,你……你莫非是天上的仙子?”其中一位村民大着胆子,颤抖着声音问。 怒蟒有多藏猖獗,他们躲在洞中看的一清二楚。那些平日里合他们全村之力才能勉强杀死的老虎啊巨熊之类的猛兽,别说接近它,就连远在百米之外,都被它一爪子拍死……这么让人惊恐的怪物,这位姑娘居然敢毫不客气地与它说话,那怪物居然还不恼。 “大叔想象力真丰富,你们有见过全身是血的仙子吗?”苏悉好笑地道。她的身上沾满了卫凌风的血,地里寒气重她又不能用雪清洗,所以脸色衣裳上到处血迹斑驳。 “呵呵……”大叔干笑两声,便不再说话,很快加入了收集野兽残骸的活动中去。 经过巨蟒那毁天灭地的火焰燃烧,百米之内野兽的尸体都烧焦烧糊了,不过百米之外,横七竖八躺着一些被落石砸伤或被声音震晕的野兽。因为玄冰果吸引而来的野兽非常的多,几乎引起一阵野兽潮,所以外围的野兽多不胜数,老虎村的村民经此一吓,却有了巨大的收获。 等收拾好了一切,苏悉转身欲走,可是衣衫的下摆却被拉住,回头一看,见拉住自己的正是那头怒蟒。 “怎么了?舍不得我离开吗?”苏悉伸手摸摸它疙疙瘩瘩的脸颊,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巨蟒眼巴巴地望着她,缓缓点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苏悉眼眸温柔地能滴出水来,缓缓抚摸着它的下颚,眼底狡黠像在拐卖可爱孩子,“虽然你个头是大了点,长的吓人了点,不过我不会介意的,我会每天做好吃给你吃,好玩的带你玩喔。” 巨蟒眼底骤然大亮,但是它回眸望了望身后的巨洞,眼底的亮光又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最后,它缓缓地摇了摇头。 苏悉猜它守在这里,应该有什么顾虑吧,既然如此,她也实在不好勉强它。 “你独自居住在这里,一定很孤单吧,不过你放心,等我身子好了或者有空的时候,我会过来陪你的,好不好?”苏悉冲它笑了笑。 能够呼风唤雨,颠倒乾坤的怒蟒,在这一刻,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那我走咯。”苏悉走出几步,朝它摆摆手。 忽然,怒蟒嘶吼一声,神情颇为痛苦,大大的眼睛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悉,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悉脚下一滞,不由地停住脚步,缓缓回身。 怒蟒的眼泪竟然流下一道血泪,血泪滚落地面的时候凝聚成一颗火红色泪珠。苏悉在看到泪珠的一刹那,心中猛然一震,一股既心疼又惊喜的情绪萦绕在眼眶中。 狐狸心头血,代表万年不变的契约,而且能够令外伤免疫。 而怒蟒的血泪珠,代表着万年不变的祝福,而且能够令内伤免疫。 苏悉此刻身受重伤,最需要的就是治疗内伤的灵药。玄冰果也有奇效,但是为了卫凌风,她心甘情愿交出去,但是这颗血泪珠…… 苏悉抬眸,静静地望着怒蟒。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它要对她这么好…… 血泪珠,以怒蟒绵长的生命来说,一辈子也只有两颗,左眼和右眼…… 怒蟒用爪子捡起血泪珠,将它交到苏悉手中,目光深深地望着苏悉,口中:“嘶嘶嘶--”地响着。 此刻卫凌风正在前面探路,所以目光没有盯着这里,苏悉心下略定,将血泪珠藏入衣袖中,对怒蟒真挚地道了声:“谢谢你。”这颗血泪珠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完全是雪中送炭。 苏悉转身离去,而怒蟒则恋恋不舍地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山崖上,这才难过地转身回去它的洞中。 他们还没到村口,早有报信的看见了,飞奔回来报信。 消息像长的翅膀一样在空中飞翔,很快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不论老弱妇孺,全都相携着去村口迎接。 他们不仅人回来了,而且每个人背上都扛着重重的野兽,仔细一看竟然是老虎啊巨熊啊之类的东西,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脸上怔怔地,全都不信地擦擦自己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刘婆婆家离村口最近,也是第一个得到消息出来迎接的,她看到刘老汉带着二儿子安全地回来,还背回来一堆的猎物,欢喜地不得了,冲上去拉着老伴的衣袖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有性命危险吗?眼下都没事了?还有这些猎物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将问的刘老爹头晕眼花,他干脆地指指骑在马上的苏悉和卫凌风,咧开大嘴,笑地很畅快,“多亏了卫公子和苏姑娘及时赶到,不然我们这次只怕要全军覆没了,至于这些猎物,却是我们捡来的。” 刘婆婆先感谢了苏悉和卫凌风,然后不解地问:“捡来的?你别开玩笑了,小心别笑掉大伙的大牙!阿二啊,你是老实孩子,快告诉为娘这些猎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他们几十个男人能够抬回来一只老虎就了不起了,现在他们一个个身上挂着小猎物,背上扛着大猎物,简直就是满载而归嘛。 阿二笑嘻嘻地对他娘道,“娘,爹没骗你,真是我们捡来的,后面的深山里还有很多呢,我们现在回来就是预备推着板车去继续运呢,你也跟我们一块去见识见识,那可是一整地满满的动物,躺着任由你捡。” 那些被震晕了的,醒来后就跑了,剩下的都是被石块砸死的,不捡了也是便宜了别的野兽,还不如便宜他们自己呢。这是苏姑娘说的,他们也就乐呵呵地照搬了。 苏悉和卫凌风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到村民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他们也觉得心情变得愉悦了许多,便笑着大声告辞。 村民们受了这么大的帮助,自然想请他们两个进来坐坐,略尽地主之谊,但是苏悉却道回去还有要紧的事,便与卫凌风马不停蹄地走了。她回去的确有要紧的事,她要赶紧炼化了那颗血泪珠,将自己的内伤治好。 村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眼中都有各种惋惜,将对他们的感恩之情都放在心中,决定往后也要心存善念,己所能及尽可能地多多帮助别人。 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卫凌风带着苏悉,像一阵风似地离开深山,朝下山的路而去。 此刻雪已经停了,山道虽然险峻,但是对于卫凌风这种巅峰强者来说,这点事并不困不住他。两人共乘一骑,越过大峡谷,很快便到了康庄大道,此时,他们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排成队预备进山。 卫凌风认出是黑羽卫。 他一扬马鞭便冲出去,勒马横在队伍最前面。 “大胆!竟敢拦……”副将李详一身黑色战袍,腰间一柄长剑,头上盔甲锃亮,他话音未落,便认出是摄政王的身影,不由地被唬住,差点咬了舌头。 卫凌风冷冷地盯着他,眼眸黝黑锐利,带着淡淡的冷意。 “摄政王!”李详赶紧下马,率先跪拜在地,口中高声喊着。 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黑羽卫齐齐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单膝跪地朝卫凌风行军人礼。在他们心目中,摄政王俨然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祇,凛然不可侵犯。 原来昨日他们发现摄政王整夜未归,而斥候报摄政王和王妃是从这个方向离开,而这座深山有发生巨大震荡,他们深怕摄政王出事,天色微亮便点兵上山,谁知大雪封山,他们被困在了山脚寸步难行。 卫凌风右手一抬,山脚下一片寂静。 苏悉见他们个个身子矫健,气度不凡,不由地暗中一叹。黑羽卫果然是人才济济,就连小小的兵都有不凡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要想将卫凌风和他们的眼皮底下离开,没有原游云的帮助,谈何容易。 卫凌风一手揽着缰绳,一手搂着苏悉,驱马奔腾,雄健的男性气息紧密的围绕在她的四周。苏悉紧紧地握住袖中的那枚血泪珠,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抿着唇角淡淡沉默着。 回到城主府,苏悉借故身子不适,便独自在小院中休憩。 又借故泡澡沐浴,将监视自己的小竹和小菊都赶了出去。 宽大的浴桶里水波荡漾,几片玫瑰花随着随波逐流,时而被沉下水底,时而又泛上水面,就像顽皮的精灵踩着水游玩。 苏悉坐在冒着热气的浴桶中,将那颗血泪珠就着葡萄酒服下。 血泪珠在葡萄酒的酝酿下,慢慢蒸腾着一股生命灵气以及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因为有了热气的掩盖,苏悉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也沾染了血迹,所以守在外面的小竹和小菊并没有发觉。 苏悉闭着眼眸一动不动,她们进去换热水,也不过是看到苏悉疲惫地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她们以为王妃经过一夜的操劳疲倦了,并没有心生疑虑,自然也没有将此事上报给卫凌风。 经过那夜的生死之事,卫凌风发现苏悉对他的态度慢慢的有了改善,偶尔也会对他笑了,虽然这样的情况极少,但是他却欢喜的不得了,以为苏悉对他的心有了松动,所以对她的禁锢也慢慢地松懈了。 卫凌风提议回帝都,苏悉只是不冷不热地哼了声,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愿意,卫凌风见此,嘴角的笑容愈加浓烈了,他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到从前。到时候,他帮她伪造一个新的身份,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城主府并没有因为摄政王即将启程回帝都而显得忙碌,府院内外都一如往常的平静。 小竹和小菊自然是随着她一起离开,小丫头原是隔江城分部的杀手,第一次离开这里,显得特别兴奋,里里外外到处忙碌着,整日里都没有清静的时候,而小菊却与她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她一直都紧紧跟着苏悉身边,片刻不离身,脸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是淡淡的。 苏悉手中端着一杯香茗望着窗外的天空,脸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即使在室内,她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穿着厚厚的裘衣,腿上还盖了一层雪白色的软毛毯。 苏悉心中暗道,卫凌风骨子里是个真正的军人,军队拔营扎寨,雷厉风行,有着正真的大将之风。如若给他时间,他真的有可能打下整个天下……只是,她不能笑着站在他身边,陪他登上那个至高宝座。 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心中虽然不再有恨,但是也原谅不了他。因为小念已经,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咳咳咳--”苏悉不然捂住胸口,猛然咳嗽起来。 小菊紧张地上前帮忙拍着她后背,小竹则紧张兮兮地捧着茶杯来等在一旁,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眼底都是一阵叹息。 自从那夜雪山归来后,王妃的病就越加的严重了,吃了药也不管用,一直一直地咳嗽,有时候半夜咳起来就停不下来。王爷吩咐叫最好的大夫过来看病,但是王妃却不给治,只淡淡地说,论医术还有谁能比她好?她自个儿知道轻重,不会有事的。王爷虽然急得不得了,却还是让了步。 王爷虽然有呼风唤雨之能,但是在王妃面前却似变了个人,露出截然不同的一面来。 苏悉咳完后,结果参茶漱口,然后挥挥手,“不妨事的,不必去禀告王爷。” 第二日,摄政王的黑羽卫离开了隔江城,如期踏上了回帝都的道理,只是与来时不同的是,在一群矫健的骑兵中突兀地多了一辆精致的马车,虽然驾车的人精于此道,却还是让前行的队伍放慢了行军速度。 对于这样的减速,谁也没有半句怨言,也不敢都半句怨言,因为坐在马车上的是摄政王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王妃。 苏悉坐在车厢里,平静的外表下却掩饰着起伏的心情。此去帝都,只要进了帝都范围,自己想要再逃就更难了,而与小雪狐隔得远,原游云那里也得不到信,要他来救自己,机会越加渺茫。 她的身旁,一左一右坐了小菊和小竹,她们暗着监视,明着却互相说话,试图逗苏悉一乐,不过苏悉却只淡淡一笑,耳中根本就没听进去。 苏悉撩起窗帘的一角,看到黑羽卫个个身姿矫健,骑着高头大马,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紧紧包围这两马车。内有身手不俗的两个丫头,外有铺天盖地身手矫健的黑羽卫,虽然如今她已经暗中恢复了八成灵力,但是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逃走,又谈何容易? 一连走了四五日,饶是苏悉聪明过人,但是重兵包围之下,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天色逐渐暗下来,因为此处多山林,少村落,所以当夜驻扎在一片山林里。他们熟练地扎营,分出一小队士兵生火洗锅做饭。 苏悉背靠着岩石,坐在火堆旁,卫凌风与她相对而坐,跟着熊熊燃烧的烈火,苏悉依然能够感觉到他注视自己的那道灼灼目光,他眼底闪着复杂的光芒,想坐过来却又怕被拒绝。 苏悉瞥过脸,避过他的目光,漆黑的目光望着远处渐渐低沉的夜幕,天空中繁星一两点,像调皮的孩子,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王妃,军队里做出的伙食不太精致,不过您多少吃点吧,这么冷的天气,暖暖胃也是好的。”小菊捧着一个食盒过来,打开一开,是一碗肉汤和几个热气腾腾的馍馍。 苏悉伸手接过,淡淡一笑,“谢谢。”其他人手中都是馍馍和硬邦邦的烤肉,这肉汤大概是小菊特地为她煮出来的吧,光是她这份用心,苏悉就觉得应该真诚道声谢。 小菊有些受宠若惊,敛容笑着道,“伺候王妃是婢子的本分,哪里当得起一声谢。” 苏悉淡淡一笑,吹着尚有些滚烫的肉汤,待汤凉了些,撕了馍馍细吞慢嚼,就着肉汤一口口全都吃了下去,顿时觉得胃里暖和了许多。 将碗递回去给小菊,苏悉站起身低声吩咐了一句,小菊却面色有些变了,目光回望卫凌风。 卫凌风眉宇微蹙,站身来大步走到苏悉身边,小菊见了顿时松了口气,对卫凌风道,“王爷,王妃想到附近的小溪梳洗更衣,您看……” 卫凌风剑眉皱的更深了,“如今已近寒冬,溪水都快结冰了,你身子这么弱,怎么经得起这股寒意?” 苏悉冷冷一笑,“我只是简单擦拭一下,又不是要下水,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若是不放心,派小菊跟着我就是了。”反正在他们眼中,她就是抱恙的废人,就连最普通的黑羽卫兵都能打倒她。 卫凌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里到处都是山林,山中多猛兽,以你现在的身子如若想离开简直是找死,不过既然你这么提议,那本王就亲自陪你去清洗,如何?” 小菊虽然是他一手训练出来,对于她的能力和忠诚他都不会怀疑,但是一想到苏悉那诡异的新奇点子,他却怕小菊应付不来。 卫凌风亲自跟来?这难度也增了不止一点两点……苏悉面色踌躇,最后假意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回车上取了换洗衣物后,便大步走在前面,往溪水的方向行去。 这里的溪水不深,只及人的腰部,但是越往下游,河道就越宽,最后汇入临江城,也就是东云国的边境。临江城的名称也是由此而来。 淡淡的月光倾斜而下,洒在静谧的溪水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清辉,点点金光犹如跳跃的精灵,随波舞动曼妙身姿。 卫凌风将她带到水边却不离开,双手抱胸,倚在一棵梧桐树下,嘴角斜斜勾扬,丹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望着苏悉。 苏悉转眸,冷冷地凝视他,“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走的远远的吗?” 卫凌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走?本王怎么可以离开?这里多水草,不知道哪里会藏着水蛇什么的,如若本王走了,又有谁来保护王妃你的周全呢?”他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意,很像当初苏悉第一眼见到他的模样。 苏悉见此,望着他,眼波流转间浅浅一笑,“那么,你是要看着我沐浴了?” 卫凌风不动声色地扬唇,“有眼福可享,有何不可?”这么冷的天气,她这么弱的身子,怎么会进去沐浴?不过耍嘴皮子罢了。 “是吗?”苏悉笑望着他,手中却不停,先褪去最外层的裘衣,然后是外衣,中衣,最后身上紧着肚兜和亵裤,她手指不停,依旧接着肚兜的带子。 下一瞬,她的身子已经被卫凌风搂在怀中,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抹警告,“这里风大,不要再脱了。” “是因为风大,还是因为……你快把持不住了?”苏悉毫不示弱地翘着唇角,扬着倨傲的下巴,嫩滑媃夷抚着他光洁的面颊,斜睨他,似笑非笑地在耳旁倾吐,“我猜,是后者吧?” 苏悉肌肤雪白,娇嫩顺滑,像美玉雕琢而成一般,态如云行,姿同玉立,朱唇娇若娇若解语之花,纤步移动时,轻若能飞之燕。 望着此时的苏悉,卫凌风下一刻不由的想起一句话来。 眉无忧而长蹙,信乎西子善颦,眼不倦而慵开,应是杨妃喜睡。眼前的苏悉眉黛微蹙,嘴边却带着一抹慵懒,让人一时间热血上涌,难以自控。 苏悉原就绝美倾城,风神绰约,如今刻意引诱,身形蹁跹姣好,卫凌风又如何不心动?更妙在她的举止浓似乎浅,而淡似乎深,最销魂者,双星不懂而眼波自流,闪烁如星辰闪电,犹如隔靴搔痒,弄得卫凌风下腹一阵炙火缓缓升腾。 “把衣裳穿起来。”卫凌风用硬邦邦的口气,将地上的裘衣捡起来搭在她身上。 但是苏悉下一瞬却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笑得不怀好意,“你不是很想要我吗?怎么,现在却回避我了?” “苏悉……你到底是……怎么了?”卫凌风双颊因为气息火热而染了红云,有些迷乱地瞪着苏悉。 “我没怎么了,只是想明白了。”苏悉纤细手指抚着他柔软唇畔,媚眼如丝,朱唇浅笑,“原来在我心里,我一直……” “一直怎么样?”卫凌风的心如擂鼓,他能清晰地听到心跳声。 苏悉的手顺势而下,在他的胸口游走,朱唇微启,说出的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鬼话,“卫凌风,其实这一路上,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卫凌风喘气着,喷出的气息温热,他不知道,苏悉的手指涂了无色无味的特质药汁。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有本事撬开我的嘴。”苏悉仰着亮晶晶的黑眸,扬起笑容望着他,一副坚定的表情。 卫凌风脑中有了情欲,身体的敏锐度就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他想着苏悉此刻深受内伤,不可能会逃得了他的手中,便邪魅浅笑,“撬开你的嘴,这可一点都难不倒我。” 卫凌风下一刻便覆盖住苏悉柔软唇畔,从淡淡的轻啄到深深的、热烈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口舌交缠。 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透过唇齿纠缠,流入了卫凌风口中,但是他犹不自知,右手扣住苏悉后脑,吸允地更加忘情。 不知过了多久,卫凌风的身子缓缓软倒在地。 苏悉望着他昏迷的身影,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最后,她深深地望了卫凌风一眼后,转身毅然离去。 从拿到血泪珠后,她就开始设计这次大逃亡。故意隐瞒内伤未愈,暗中收集迷药的成分,悄悄配置药粉,在两个丫头的监视下,这一切并不容易,但是苏悉却在几日间就做成了。 黑夜的山林透着诡异的幽光,潜伏着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因为随时会有野兽扑闪而出将人撕成碎片,但是此刻的苏悉已经恢复了八成的灵力,这些野兽在她眼中不过是蝼蚁而已。 特工的本能让苏悉习惯的黑夜,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逃亡路线。她身边虽然有火,但是她不会傻的在黑暗中点燃,这样的话不是将自己当成靶子让卫凌风来追捕吗? 卫凌风会上当,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弱点,而且她无耻地利用这个弱点。 迷药的成分是她平日里慢慢收集的,做的有些粗糙,虽然量下的很重,但是以卫凌风的身手,小半个时辰便会苏醒过来,然后他怒火冲天,然后调集所有的力量来追捕自己。 所以,她最优的逃跑时间只有这最开始的半个时辰。 苏悉并没有在地上行走,因为这样会在地上留下痕迹,她学卫凌风那日一样,在干枯的树干顶部纵跃跳蹿,虽然这样的速度会慢些,但是却不易被追捕到。 苏悉不停地朝北而行,那原本就是她要走的方向,她要去北夷国就必然要经过临江城,卫凌风未必会猜得到她会这么大胆,刚从北方离开转身又往北而行。 至于其他方向,苏悉也考虑过,往南的南陵国,如非必要苏悉绝对不会踏上这块土地半步;往东是东云国,她不可能回去自投罗网;往西是西俞国,那是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国家,而北夷国,有她想要追查的真相。 苏悉还是猜的不够准,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卫凌风便已经醒了。 他望着地上空无一人的地面,以及厚重的裘衣,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手握成拳,额际青筋暴突,脸色铁青一片! 苏悉她竟然、竟然用这种方法逃离他的掌控,可恶! 她不是愚蠢之人,她既然能收集到迷药成分,就说明她对逃离有完全的把握,如此想来,她的内伤……她的内伤已经好了,但是她却依旧装作病重的模样来迷惑他!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预备好了要逃,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呆在这身边……卫凌风被这个事实打击地体无完肤。 卫凌风望向黝黑山林,眼中犹如寒霜笼罩,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 她以为她真的能逃得了他的追捕吗? 他要亲手将她抓回来,然后亲口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心,为何要这样对他?! 卫凌风对着黑羽卫冷冷下令:“李详,李明,你们带着一百人从左右包抄,卫严带着其他人沿河去追。” 话音刚落,卫凌风的身影便已失去了踪影,他要从苏悉逃离的路线从后面追赶。 苏悉,你真的觉得可以逃离开本王的钳制吗?这次将你抓住,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再有逃离的机会! 卫凌风阴鸷的眸光闪过一抹疯狂! ------题外话------ 不知不觉就写了一万多~阿拉终于逃跑了,话说,要不要被追到呢?苏悉被追到就要被虐了哇~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3章出手相助 第113章出手相助 黑夜中,苏悉弯着身子,犹如灵巧的狸猫,在山林中快速前行。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便随时改变自己逃亡的路线。 如若是以前,她仗着自己的功夫或许可以直接往北跑,但是现在不一样,卫凌风不仅突破了先天境界,而且在服食了玄冰果后,他的灵力就浑厚了许多,非常的高深莫测,她也不知道卫凌风究竟强大到何种程度了。 以她的脚力,避过黑羽卫很容易,但是很可能会被卫凌风追上,所以她必须找一处隐蔽所在,躲藏起来,等躲过卫凌风的追捕后再行逃脱。不过眼下正值隆冬季节,树叶凋零,山里光秃秃的,却要藏哪里好呢? 苏悉不禁苦笑,她能想到的,以卫凌风的聪明他也一定会考虑到。 等天一亮,这里四野宽阔,一眼望得到头,卫凌风的追捕行动就容易多了。 忽然,苏悉顿住脚步,坐在树干上,冷冷地望着后面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山林中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平静,但是倾耳细听,会隐隐地听到左右两边传来野兽狂奔咆哮的声音,她心中一紧,暗道,黑羽卫果然神速,不到片刻时间已追过来,试图两翼包抄,不过很显然卫凌风的苏悉比他们快多,他应该是正后方赶来吧。 很快,苏悉便感觉到一股似有如无的威压透过空气传来,刺骨冰寒的感觉让她心头一紧。卫凌风他的速度惊人这么快! 苏悉咬牙做了一个极其艰难也非常危险的决定。 苏悉在树顶上飞跃,不多时便到了左翼,她的运气极好,这支黑羽卫带队的既不是卫严也不是李详,而是另外一名副将叫李明。她与他几乎没有正面碰触,想来他认出自己的机会也不大。 此时,后方山林中密密麻麻都是卫凌风的人,她不能绕到后翼反方向逃走,就只能参杂进黑羽卫,在黑夜中蒙混过关的机会很大。 苏悉潜伏在路边,施用巧劲拖了一位落单的士兵,敲晕他之后换了他身上的黑羽卫装束,将他安置在大岩石下面的隐蔽处,然后她头戴铁盔身披黑色战袍大大咧咧地走进队伍中去,随着一干人等去追查“宁王妃”。 山林出奇的宁静,只剩下耳边低低的虫鸣。黑羽卫是军队中的精英,他们训练有素,沉默寡言,面容冷凝,双眸微眯成一条线望着前方的黑暗,矫健的身子快速前行。因为苏悉跟在最后,再加上她身手灵巧,所以没人察觉其中有异。 卫凌风鬼魅般的身影射向苏悉最后停留的那截树干上,他闻着上面苏悉留下的一丝气息,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苏悉的踪迹到这里就消失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月光隐去,天色暗沉。 卫凌风凤眸微眯,凝神屏息细细观察四周,除了来时的气息,其余三个方向都没有她逃离的踪迹,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重又往后方逃去了。但是那里密密麻麻全都是黑羽卫,如若苏悉真的去那,不可能没有一丝响动。 卫凌风凝神望着后方,手掌紧握成拳,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这件事别人不敢做,但是苏悉往往出其不意,不按理出牌。 他清晰的声音响彻整个队伍:“所有人原地点人数!” 虽然相互之间隔得远,但是夜晚的山里非常寂静,卫凌风又是用先天的强大的灵力逼音成线,所以三支队伍都听的清楚。 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会有此举,但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卫严,李详,林明三人同时右手一抬,停下部队,开始整装点兵。 苏悉不由地心中一阵叫苦。 卫凌风的能耐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能够算到自己潜伏到黑羽卫当中。就这样隐在人群中倒倒还罢了,只要大家站在一起点人数,她可就要露馅了。该死的卫凌风,他不是应该离奇的愤怒吗,怎么还这么聪明? 苏悉凝神屏息,隐隐发现右侧的远处似乎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她心中一动,立刻判断流水的方向,半晌后,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抹狭促的意味。 卫凌风,天不亡我,你就慢慢找吧。 苏悉本就在队伍的最后,道路一侧就是三米高的断层,如今她假意脚底一滑,便稳稳地落到三米之下,藏身在大岩石后面。等李明站在队伍的一侧,一边往后走一边点人数的时候,苏悉已经冒着身往河流方向行去。 流水的声音随着她的接近而逐渐清晰起来,苏悉顿时心头大喜,因为她的判断没错,这是一条由南而北流向的河道,而且这条河并不是她之前带卫凌风去的山间小溪,而是一条宽大湍急的河流。 苏悉仔细观察,发现河道两边堆积了很多石头,而湍急的河流中间还悬浮着一些木块,苏悉目测了下,发现这些树枝漂流的速度很快,非常利于逃离。此时虽然是隆冬季节,但是因为河流湍急宽广,所以并没有结冰。 虽然冬季的河水冰冷刺骨,但是如果此时不冒险,就再没有逃出的机会了,谁叫她亲手喂了玄冰果增加了他的内功呢?如若再次落到卫凌风手中,以他现在的愤怒,她真的无法想象他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她的水性非常好,但是对于久居北方的黑羽卫来说,这方面就及不上她,更何况她知道,卫凌风并不懂水性,这是她敢如此做的最大筹码。 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威压越来越重,苏悉明白这是卫凌风在利用灵力查探她的下落,而且他距离她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迫在眉睫的时刻! 身上沉重的盔甲和战袍早在躲入岩石的时候就已经丢弃了,此刻苏悉来不及多想,纵身跃入河道中央,抱着一块浮木朝着下流冲去。她原本可以很轻松地趴在浮木上,随波逐流,但是自从苏悉猜到卫凌风能够凭借气味找到她之后,她就不敢再托大,而是藏身水中,因为水流可以冲帅掉她留下的气息和痕迹。 河流中的浮木并不止那一根,而是横七竖八无数根。苏悉抱着这块浮木,但是抵不住后背重重袭来的重力,为了不使用灵力惊动卫凌风,她只能凭着本能咬牙抗住那些浮木的撞击。 虽然她的身体很坚韧,但是上百斤的重量仍然撞的她眼前一阵发黑。苏悉忍住一阵阵地疼痛,闷哼一声咬牙挺住,朝着下游方向漂浮而去。 冬日的河水很冷,全身犹如针扎似的疼痛,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她空有一身灵力却一点不敢使用,只能凭借特工的本能咬牙坚持。因为她一旦动用灵力,气息就会被卫凌风捕捉,到时候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但是卫凌风还没到成神的境界,只要离开他是百里之遥,他就捕捉不到自己的气息,那时候苏悉就可以任意使用灵力了。苏悉打起精神咬牙坚持,她让双脚保持浮动,加速木块漂流的速度。 李明那边点完人数,发现少了其中一人,急切间便吹起了紧接号角,卫凌风的身形很快就赶到。 卫凌风冷冷地望着他,“有什么发现?” 李明抱拳回道,“回王爷,属下率领的百人小队少了其中一人,而且在这边的岩石下发现了这套行装。”李明双手抱着叠的整齐的战袍盔甲递给卫凌风。 卫凌风接过来,放在鼻翼下一闻,冷厉的眸子缓缓变地深沉,“这是她的味道!”原来她真的混在黑羽卫中,原来她真的如此大胆! 卫凌风心中闪过一丝懊悔,如若他没有让他们原地点人数,而是召集他们集中,苏悉哪里还跑得掉?但是如今她不再使用灵力,她的气味他已经捕捉不到了,却从哪里找起? 此时,卫严已经实现了包抄,他对卫凌风道,“王爷,河边发现了王妃的踪迹!” 卫凌风丢下战袍铠甲急步往河边赶去。 他冷眸望着湍急的河道,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河水冰寒刺骨,河中又多是断木,她的身子还没有痊愈,竟然就生生跳入河中逃生。难道她就这么厌恶他,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逃离他吗? 卫凌风眼睑下一片黑色阴影,脸上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他抬起右手,冷声下令:“卫严,你带着熟识水性的人到对岸查探,其余的人随本王沿河道往下游追!”他顿了顿,沉下声音,一字一顿,尖锐如冰刀,“找不到王妃,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他眼底的执着带着一抹肆虐的疯狂冷血,眸光闪耀着不甘的愤怒,狂涛般燃着熊熊烈火。 既为她逃离自己而愤怒,但是更多的是为她不爱惜她的身子而愤怒! 卫凌风带着一队人沿着河岸去找,越往前河道越湍急,到后来已经两边泥土松软,河道坍塌,已经不能徒步而行了。 天色微微发亮,但是经过一夜的追捕,还是丝毫不见苏悉的踪影,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因为这意味着苏悉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卫凌风将部队交由李详率领,搜索着前行,而他自己早已飞至最前面,试图在河道的尽头拦截。 卫凌风一路上忐忑不安,心中犹如被压了块大石头,沉的他痛彻心扉。一直守在河道尽头,最后他看到一件悬挂着浮木上的淡黄色衣袍。 淡黄色衣袍在水中沉沉浮浮,却让他的心顿时定下来,欣喜万分。 那是苏悉的衣袍,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心随着衣袍的沉沉浮浮而往下沉陷……因为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 卫凌风来不及多想就脚踏浮木飞身而去,随手捞起,原以为捞起的是苏悉,但是手底下却空空如也,只有衣袍一件,哪里有苏悉的半分身影? 从上游到这里足足有百里距离,苏悉究竟从哪里地方上的岸他却全然不知,难道他要再一次失去她吗? 卫凌风抱着那块衣袍,朝天怒吼:“啊——!” 山谷里到处都是他凄厉的回声,久久回荡,连绵不绝。 嘶声力竭的怒吼引起一阵连锁反应,山石震塌,黄泥沙石滚滚而落,山林中更是鸟兽惊慌失措,到处狂奔,以为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但是这一切苏悉却全然不知道。 却说昨日夜晚,苏悉发现河道很急,流水更是湍急,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便已经离开了百里之遥,当时她的身子也已经到了能够支撑的极限。所以她将一件衣袍挂在浮木之上,而她自己则早已跃出河道,往有人烟的村落行去。 寒冬腊月,苏悉身上仅着一件单衣,而且还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幸好天刚蒙蒙亮,村落的人还都在睡梦中,路上行人极少,所以并没有引起喧哗。 苏悉拐进一处农家小院,灵巧的身子迅速闪动,很快取走了她需要的东西,然后迅速离开现场。 到了僻静处,苏悉装扮开了。 很快,一个背着行李大男人出现在镜湖旁,他又高又瘦,头上一顶大斗笠遮挡了大半的脸,仅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尖下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苏悉。 她的脸涂得黑黑的,身上点了些东西,使得肩膀和后背都宽了许多,还有可以加高的靴子,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又瘦又黑,与之前的她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苏悉对着镜湖,满意地看了自己的形象后,就将自己之前的衣服销毁,这样就没有破绽了。 到了集市上,苏悉又从药铺里抓了几服药,煎好服下后,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粗哑了些,此时又是寒冬季节,穿的都是厚重的裘衣,待将她的脖子围起来,她不论外形还是说话做派,与真正的男人并无任何分别。 苏悉问了客栈店小二,从他那里得知,城里有公共马车,在两个城市之间运送客人,每日早晚两趟,要赶上的话可得快了。 苏悉原本还想买辆马车过去,听到有这样的便宜事后,便拿着从赌场赢过来的银子,赏了店小二一小块,兴致高昂地走了。独自租马车目标太大,不过混在人群里的话,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她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便民措施,这简直类似于现代的长途汽车嘛。 苏悉到了店小二所指的马车行,发现那里已经稀稀落落有了几个人在等。他们一个个背着行李,或是带着小孩,或是扶着妻儿,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果然时间一到,苏悉面前就缓缓驶过来一辆马车,上面标着从仙林到隔江城。这个方向没错,不久之前,苏悉就是从隔江城而来,还在城主府里叨扰了好些日子呢。 自己就这么跑了,卫凌风不知道如何,是在各个要道拦截她吗?不过,她如今可是扮作了男人,谁能看得出她的女儿身? 果然,到了隔江城后,马车被拦在城外不让进。 守门的士兵抱着长枪,威风八面地大声吆喝:“下车下车,全部下车,男的排左边,女的排右边,老人排中间,小孩子跟着父亲,快点快点!” 苏悉随着众人的脚步一起下了马车,还很好心地拿下斗笠,淡定从容地排在男人这一对。她眼角余光朝四处望去,发现城门口一排排的士兵,比以前警戒严厉了许多,在他们当中,还有几名黑羽卫四处逡巡。 城门口贴着一道告示,上面明明追捕的是苏悉,却有了几种截然不同的扮相。 苏悉的那张脸,有妆扮成老年人,中年人的,少年的……图像画的惟妙惟肖,就像真人似的,而城门后的那些士兵分成几队,没人按照自己分到的那张图册对应目标人群进行分辨查探,比如说拿到老年人图像的就专门研究老人那一队。 苏悉艺高人胆大,随着排队的人流不断向前。 当轮到她的时候,她依旧扬着唇上前一步,正当那黑羽卫想仔细查看时,里面忽然传出一阵喧哗—— “让路让路,全都站到两边!”一位身穿黑色战袍,披着火红色披风的将军骑马飞奔而至,口中大声吆喝,“摄政王回来了,快点让路,开城门!” “还不快跪下!”正欲检查苏悉的士兵拍了苏悉一下,苏悉顺势跪倒在地上,垂下脑袋,只余下一道伟岸的后背。 卫凌风驱马奔腾而过,他后面的士兵紧紧跟随。 卫凌风举着宝剑,纵马飞舞,他的面容沉静,但是内心凌乱而焦灼。 不但焦灼,而且痛。 通入心扉,痛不欲生。 不仅痛,他还愤怒,怒火滔天! 找了这么多天,却依然找不到她的一丝踪影,她就好像消失在那道湍急的河流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原来那些日子,她的柔顺,她的微笑,全都是在骗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正地和他在一起,陪他回到帝都重新开始。她只是在用这种手段迷惑他的心智,让他放松警惕,再拿住他的弱点逃匿,远走高飞海阔天空。 隔江城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搜查过后,卫凌风就算再不愿,也只能相信她多半已经逃离了他的掌控。每日,他都亲自率领黑羽卫出城追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亲自赶过去,不敢都一丝一毫的疏忽。但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不过,卫凌风知道,她既然认定了去北夷国,就一定会去,而从东云国到北夷国有一条必经之路,临江城。 卫凌风打定主意后,便将黑羽卫留下一半,而他自己则率领余下的部队急速赶往临江城。他怕去的迟了,他生命中最清澈的女人,最清澈的爱意,会一丝一丝地消散…… 那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今想来方知刻骨铭心,让人肝肠寸断,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经过城门的这一刻,跪在地上的某个人,就是他费尽心思用尽一切手段都要找到的最清澈的女人,但是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最终也只能擦肩而过? 苏悉缓缓抬起头,望着卫凌风俊美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中,久久不能回神……卫凌风这一走,城门口搜查的人也随之松懈,不如一开始那么义正言辞端着架子,而苏悉也就轻松过关了。 虽然明知卫凌风在前面守着,苏悉却依旧偏向虎山行,不过几日时间她便翻越白云山,到了临江城。 不过天公不作美,天色渐渐变得阴沉,乌云氤氲在头顶,晨晨笼罩远近山峦,路上行人也渐渐变得稀少,苏悉定定地望着远处的临江城关卡。 关卡那里亲自监察的,居然就是卫凌风。 苏悉不由地抚额,脑中思索着如何才能翻过这道关卡而不被卫凌风发现。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胶着在自己后背,苏悉猛然转过脸去,对上一张笑逐颜开的脸。 那是一个俊美少年,一袭雪白色衣袍,袍子是由南海冰蚕丝制成,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看他的面容不过十七八岁,五官精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属于少年的清灵俊透。 苏悉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额角不由跳动了两下。 那少年状若无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匆匆离去,苏悉想也不想便跟着他的脚步走,两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一条偏僻后巷里,那少年转过身对着苏悉噗嗤一声笑了。 苏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最终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倒是好眼力,我都扮成这样了,还是被你认了出来。”苏悉乐得拍了他一下,“你怎么也到临江城来了,卫凌风没派人监视你吧?” “我不知道,要不你查探一下有没有人监视我?”安亚笑得一脸得意,“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卫凌风并不知道我也来的临江城,哈哈哈!” 当日苏悉从帝都离开,后来沿途留了她们知道的记号,安亚虽然想过去找苏悉,但是又怕被卫凌风跟踪,这才按捺住焦急在帝都慢悠悠地晃日子,直到卫凌风出了帝都后,她才从后面一路尾随而来。 她顺着苏悉的足迹一直到了隔江城,从那里知道卫凌风的一系列行动,而苏悉留下的记号是北夷国,虽然她极其不愿意与卫凌风碰面,但是临江城是去北夷国的必经之路,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一趟了。 没成想,她前脚刚到城门口,一眼就发现苏悉直愣愣地杵在前面。她之所以能够认出苏悉,是因为她以前就见过苏悉的男装扮相,而且苏悉还教会了她如何垫肩,如何宽背,如何穿增高鞋,所以她只多看两眼就认出了苏悉的样貌。 两个人久别重逢,心内都分外高兴,高兴过后便开始商量过关的计策。 “要不现在城外住下来,等卫凌风走了后咱们再去北夷国?反正卫凌风是摄政王嘛,他不可能一直都驻守在这里吧?”只要没了卫凌风,那些虾兵蟹将有怎么拦得住她们?于是,安亚顺理成章地说道。 苏悉皱了皱眉头,“我与一个朋友当时约好了一个月后在临江城相遇然后一起去北夷国,还商定如若过了一个月对方还未到,便到北夷国碰头,如今一月时间已过,他也不在望江城里,只怕已经先去北夷国了,所以与卫凌风耗时间,我怕我的朋友在北夷国久等了。” 只怕原游云在卫凌风到来之前就已经过关了,不然的话,如若他看到那些画像,必然会留下来帮她,而不是独自离开。 安亚微微蹙眉,单手托腮,好半晌才道,“其实我知道一条捷径,不过那条路相当的陡峭,而且看如今的天气,只怕就连你,也是有些苦难的。” 苏悉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眉宇紧紧蹙着。 安亚淡声道:“这是一条延绵山脉,隔开了东云国和北夷国,稍微低缓的山道都被设置为关卡,冬天,高山处的林中寒冷,野兽饥饿,而且最让人惊恐的是,山中潜伏了一条万年巨龙,如若不小心惊醒沉水的它,只怕东云国和北夷国都会被夷为平地,只有疯子才会试图通过这条路去北夷国。” 苏悉仰头,静静地望着高耸深山上的皑皑白雪,半晌不说话,最后,她低眉笑望着安亚:“疯子才会试图通过这条路吗?那我们就来做一对疯子如何?” 卫凌风肯定也明白此中奥秘,他也以为自己不敢通过这条山路吗?可是,她有什么不敢的呢? 安亚的眼底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有些无奈,“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苏悉从容一笑:“既然只有这一个选择,那就只能这么做的。” “如此冒险,值得吗?”安亚叹了口气。 苏悉道,“关卡不会放松,只会越来越严,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愿意陪我吗?” 安亚耸肩,“我这不是千辛万苦赶往边境陪你送死来了吗?” 苏悉笑着看了她一眼。安亚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毫无保留完全信任的朋友啊。 黑云山脉,冒风雪即将来临。 两道雪白的身影在林中快速纵跃,因为如若没有在暴风雪来临之前翻阅这座雪山的话,她们两个都会被冻成两个冰人。 如今这个季节,山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树上没有树枝却堆满了松雪,只要暴风雪一来,她们连个地方都没得躲,到时候就算她们武功高强,但是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安亚走过这条路,苏悉便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岩区?”据苏悉观察,暴风雪片刻就会过来,想要翻阅这座雪山是不可能的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到达岩区,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安亚苦笑地摇摇头,“我也是小时候被爷爷带着来过一趟,如今却是记不清了,只怕还要再过小半个时辰吧。” 小半个时辰?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苏悉抬头望向天空,盯着天上弄的快要滴出墨来的乌云,眉宇紧蹙。风雪未起,阴鸷都孕育在云仲,此刻反而一丝风都没有,但是这只是暴风雪即将到来的片刻宁静而已。 突然,苏悉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呼救的声音,她怕自己听不仔细,便停住脚步站定,倾耳细细去听。 “安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苏悉看了安亚一眼,脸色有一丝凝重。 安亚也仔细辨认,很快脸色也是微变,遂点点头道,“西北方向,好像是一名女子的呼救声。” 苏悉望望天色,又看看那个方向,最后咬牙道,“你留下生火烧水,我过去瞧瞧,我们分头行事。” “生火?如今生火做什么呀?难道要做饭?”安亚冲着苏悉询问,但是她话音刚出,苏悉的身影便已经不见了。安亚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最终还是按照苏悉的要求生火烧水。 却说苏悉以最快的速度一阵风似的闪去,她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妇正靠在一棵光秃秃地树上不住地哭泣痛呼,她的脸上泪痕交错,身体臃肿,看着怀孕已经有七八个月了。 苏悉见她痛地快要晕过去了,便俯身拍拍她的脸,“你没事吧?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肚子……好痛……啊……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用尽全力拉住苏悉,惨白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称呼?”苏悉见她下体已经开始流血,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一边给那女子把脉,一边冷声询问。这么寒冷的天气,她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竟然敢孤身翻阅黑云山脉,就算她不顾自己的性命,也总该想想孩子吧? “我……我叫……月娘……我的孩子……”月娘抱住腹部,一个劲地喊着她的孩子。 苏悉把脉诊断,她的脸色就如天空中的乌云,黑的快滴出墨汁来。 月娘身中剧毒,她的孩子通过挤带也吸入了一些,如今这胎儿怕是呛住了,心脏跳着极其微弱,如若不立刻拿出来,将来就算是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至于月娘,她本身就身中剧毒,如果给苏悉药材的话,在一个时辰之内她的确能解,但是如今这里是光秃秃的雪山,四面八方都是皑皑白雪,寸草不生,叫她去哪里凑足十余种草药?虽然不愿承认,苏悉也只能说声无能为力了。 月娘紧紧揪住苏悉的手,指甲用力地能嵌进肉里,拼着一口气,狰狞着脸,“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北夷国郑王府的……嫡孙啊……求求你……我死不足惜……但是这个孩子绝对……绝对不能死啊!” 说完这句话,月娘已经紧紧闭上双目,晕厥了过去。 月娘身上毒不是一般人能够配出来的,而且她怀着这么沉的身子依然想要逃离,况且还牵涉到北夷国的郑王府……苏悉知道这绝对是一件大麻烦,但是这个大麻烦却牵涉到两条人命,她却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弯腰抱起月娘沉重的身子,苏悉带着她回到安亚那边。 安亚正在劈柴烧水呢,看到苏悉短短时间抱着一个孕妇过来,不由地愣住了,指着月娘悄然道:“捡的?” 苏悉将月娘放置在一边,让她靠着光秃秃的树干,然后叹气道,“捡了个大麻烦。对了,你快点准备吧,她快要生了。” “什么?”安亚闻言差点跳起来,“什么叫生了啊?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暴风雪眼见着就要来了,这里没有片瓦遮挡,你说她要生了?” 苏悉无奈道,“我在她的死穴插了一枚金针,暂时压制住她的毒性,让她保存这最后一口气,但是这枚金针只有半个时辰,到时候她就死了,她腹中的胎儿也保不住。所以如若现在生的话她的孩子还能活,等过了半个时辰后,就算她的孩子生出来也是活不成的。” “可是……可是……现在这情况,你有把握吗?”安亚傻傻地望着苏悉。 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她们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呢,还要搭上这么个大麻烦。 苏悉无奈摊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医不好,我也是尽力了。对了,我吩咐你的事怎么还磨蹭呢,快点,暴风雪再过五分钟就要来了。” 苏悉取出火种,林中干枯的树枝触火就燃烧起来,无风的雪地上,木柴劈劈啪啪地在火光中崩裂。 “在雪地上挖个洞。”苏悉淡声吩咐。 雪很松,安亚很快就挖好了,等手触及到雪下的泥土,她便发现底下的泥土一直被雪覆盖着,因为吸收了地热的缘故,泥土比石头还坚硬,比雪要难挖的多了。 不过幸好苏悉和安亚都是学武之人,苏悉又随身带了玄铁匕首,这把万能匕首实在是帮了苏悉很多的忙,如今又将它派上了用场。 苏悉寻到一个成正方形的数,于是,她便吩咐安亚赶紧就着这些树搭建一个简易的小树屋。 “时间不多了,要赶紧。”苏悉淡声吩咐着。 时间不多了,黑色的乌云在头顶迅速游动,仿佛急着寻找发泄的出口,而她们此刻就像猛兽口中的食物,摇摇欲坠,非常的危险。 苏悉自己也帮忙一起搭建。 她找了许多的枯枝,手脚麻利地洒在棚子上。 安亚手忙脚乱地帮忙,一边急道,“这真的有用吗?等暴风雪一到,风一吹就要倒下去的,真的有用吗?” 撒够了枯枝,苏悉又将包裹打开,取出她随身的衣服,铺开来,盖在棚子上面。 “啊?苏悉,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安亚觉得自己越看越迷糊了。 苏悉却没时间给她解释,只淡声吩咐:“将刚才烧的热水端过来,洒在这衣服上面,快点快点,快要来不及了。”她们是没有多少关系,但是现在身边多了一枚孕妇,还是身中剧毒即将临盆的孕妇,所以容不得半点闪失。 安亚急道:“可是水还没有烧开呢。” 苏悉不由地被逗乐了,“谁要你烧的滚开了?只要将雪融化就可以了,傻瓜。” 安亚看看简易的摇摇欲坠的小棚子,又看看滚烫的热水,终于恍然大悟:“哎呀,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苏悉,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她想通了此节,干活就越加卖力了,于是不用吩咐就拍过去端起盆就上棚子上面的衣服上撒过去,一边笑着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样的办法都想的出来。”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其实在山下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法子,当时只是觉得咱们两个有武艺在身,没有这个必要搭建木棚,但是现在不一样,多了她之后,就只得留心了。”苏悉指指靠在树干上的月娘。 融化后的水浇铸在衣服上,衣服和棚子里面填充的枯叶吸收了水分之后,薄薄的冰层出现在棚子外面的衣服上。 “真的管用耶,要是以前我就知道这么个法子,就不会跟爷爷冻成冰棍了,哎呀苏悉,我怎么就没早些年认识你呀!”安亚望着那神奇的木棚,双眼亮晶晶的,不由地回眸打趣道。 “那时候就想认识我?别想了,那时候我还没在这个世界呢,你去哪里认识我?”苏悉没好气地回了句。说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话中有漏洞,但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可能啊,你的年纪不过比我小一岁,我当时都六岁了,你不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啊。”安亚较真道。、 苏悉自然不能说自己拿时候还没有穿越过来,只淡淡笑了笑,指着月娘道,“咱们别光顾着说话把她给忘记了,你继续去烧水,等下她生的时候需要的,我去将她抱进来。” 此时,月娘身下已经留下一滩浓浓的血迹,她流出的鲜血泛着浓浓的黑色,而且还有一丝腥臭味,这些都是因为她身中剧毒的缘故。 锅里的水一点点的浇筑到木棚上,小棚子上的冰层越来越厚,;亮晶晶的。 晶莹剔透的厚厚冰层下面,可以看到苏悉展开的衣裳,圆形的棚顶,就像一座漂亮的小冰屋子。 轰隆隆—— 连串的闷雷,从乌云伸出,仿佛经过很长的距离终于到达了地面。 沉闷的学弟上,熬过意思若有若无的凉风。 苏悉顿时脸色骤变:“安亚,别烧水了,快点躲进来!快点!”拉着安亚连忙躲进小冰屋子,安亚和苏悉窝着,玉娘躺着,三个人刚刚好容纳进去。因为小木棚子的空间很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里面好暖和啊。”安亚舒服地叹了口气。 苏悉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跟安亚解释:“雪下面的泥土吸收了地热,我们挖开了雪,在棚子里带着,所以会暖和许多。” 这时候狂风起,月娘也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 “啊!好痛啊!”月娘忽然苏醒过来,抱着肚子在狭小的空间内打滚,她脸上泪痕纵横,身下的血越流越多了,她紧紧拉住苏悉的手,哭喊道:“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帮帮我,求求你了。” 此刻苏悉已经准备好了该用了工具,但是她的心中依旧有一些忐忑,因为不是足月生的,所以月娘想要产下孩子的话就必须剖腹产。 剖腹产在现代来说是非常常见的,但是古代,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吧。 “我救不了你,很抱歉。”苏悉举着玄铁匕首,对着月娘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蔓延到骨髓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你的孩子安全的剖下来。” 月娘其实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如今听苏悉亲口道来,她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没事,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们能救我的孩子,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从郑王府里逃出来,她就知道自己省中剧毒,而她无能为力,只要不连累这个苦命的孩子。 苏悉最后看了她一眼,吩咐安亚准备好开水,她手中的刀缓缓地划过月娘的肚皮,鲜血溅开…… 环境恶劣,工具简陋,苏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她心头有些不忍。 “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苏悉淡淡地说道,但是她拿着匕首手有一丝细微地颤抖。为了孩子连性命都不顾的母亲,值得所有人尊敬。 “他叫……无忧……他就叫无忧吧……我的孩子……与郑王府无关……不要让他知道他的身世,让他无忧无虑地成长吧……”月娘脸上带着一抹凄楚的笑意。 苏悉手中的匕首在她肚皮上划动,她痛得脸上都纠结成一团,但是她忍住没有叫出声。 随着孩子哇哇坠地的哭声传来,月娘才终于舒了口气,她静静望着这个男孩子,然后她呼出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睡去,再也醒不过来。 苏悉先检查了这个孩子的心脉,见他各处都正常,只是脸色紫红着,很显然是中了毒的征兆。也是可怜孩子,刚出生就伴随着这也的病毒,只怕他这一世也脱不了这个病弱的体质了。 见孩子暂时无恙,苏悉便将孩子交给安亚,然后她一针一线开始缝合月娘的身体。 这个为了孩子,宁愿自己性命不保的女人,在这一瞬间,让她肃然起敬。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 ------题外话------ 出去吃了个饭看了场电影,回来写居然赶不及了…这算9号滴更新,现在是10了,今天还会有更滴~PS:美国队长真滴不错看喔~跟窃听风云2有的比~同样的精彩~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4章其中奥秘 第114章其中奥秘 因为衣服都被拿去搭建小木棚了,安亚便将自己的裘衣剥下来将小婴儿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进去。不过即便如此,小无忧小脸涨得紫红,一直哇哇大哭。 这个孩子因为不是足月身的,在母体中又吸进了点毒素,所以一生下来就体弱,而这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很可能会影响他漫长的一生。 安亚怜惜地望着这个孩子,对苏悉道,“你的医术一向是好的,可有法子医治他?咱们救人救到底吧。” 苏悉瞧了眼她怀中的婴儿,细致柳眉微皱,她一边低头继续缝合伤口一边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草药实在是太难寻了,而且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看机缘巧合吧。” “可怜的孩子,希望上苍怜悯你。”安亚摸摸孩子涨的发紫的小脸。 外面风雪很大,小棚子被吹的摇摇欲坠,不过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暴风雪终于停止了。 推开小木棚,外面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望眼看去,全都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天与地似乎交接在一起,合二为一。 望着身后小木屋里躺着笔挺的月娘,苏悉心中思绪万千。 据说暗中观察,月娘的出身极好,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而且她之前说的一句话一直萦绕在苏悉耳边,她说,这是郑王府的嫡孙。只有名门正娶的妻室生出的孩子才是嫡出,能够嫁给郑王府,月娘的娘家又岂会简单? 可是,为何她好好的关卡不走,却要越过这艰险万分的黑云山?而且她怀着孩子,身边还没有侍婢相随,弄得自己如此狼狈?她一死倒也解脱了,可怜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子弱成那样,还要背负血海深仇。 也罢,就听月娘所言,将她的一切过往都抹去,给小无忧留下一个明镜的天空吧。 苏悉从月娘怀中取下那枚温润暖玉,转身挂到小无忧身上。月娘选择让小无忧放弃一切仇恨,但是却不能代替小无忧长大后的想法,如若他执意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好瞒他,而且这块玉佩就当是给他留些念想吧。 苏悉最后看了一眼小木棚,然后一掌劈下,周围冰霜四溅,轰隆一声巨响,小木棚幡然倒塌,隆起一块小丘,而倒塌下来的冰雪将月娘的尸身覆盖在底下。 小无忧似乎被声音吓住,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安亚急忙抱着他各种哄着。 苏悉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叹道,“你这大哭一场,你算对得起你娘为你所做的一切了。” 安亚有些焦急道,“苏悉,他咬我的手指头。” 安亚自记事起就在学习各种偷盗技术,而苏悉自懂事起就一直在孤岛进行特工训练,两个特殊情况长大的人对照顾婴儿之事全然不懂,一时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茫然地望着天地白雪。 毕竟是现代生活过的,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苏悉半是犹豫道,“他应该是饿了吧?” 小无忧一直在哭,小婴儿特有的嘹亮尖锐凄惨的哭声在雪山之巅缭绕,安亚暗道一声不好,“快想办法止住他的哭啊,再哭下去到时候雪山崩塌,我们有再好的武功也会被活埋。” 如今是隆冬季节,到处都刺眼的白雪,到哪里去找母乳喂养他?苏悉抚额,在地上走来走去,最后忽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他找吃食,保证很快就来。” 自从服用了天地怒蟒的血泪珠后,苏悉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某种特异功能,她的五官更加清晰灵敏,隔着很远就能感应到野兽中强大的气息,越是强大的野兽,她的感觉越明显。 这个季节绝大多数的动物都进入冬眠,山林里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既然他们冬眠,就照着她们的足迹顺蔓摸瓜,进他们冬眠的地方去找出来就是的。 苏悉没有食言,很快她就带了一只熊壮的猎豹回来。这只野豹胸前鼓起,行动迟暖,很显然是只生产后不久的母豹子,奶水非常充足。 也不知道苏悉用了什么方法将它驯服,如今的母豹看起来温顺听话,当安亚抱着小无忧过去喂食的时候,它也没有丝毫反抗,反而前腿跪地,双眸慈爱地望着小无忧,似乎他就是它众多孩子之一。 在安亚喂食小无忧的时候,苏悉也没闲着,她将顺手捉来的两只野兔剥洗干净后,在它们的胸腔内塞了些孜然香料,又用匕首在野兔身上划了几刀,撒了盐巴花椒等调料,在等待腌制的过程中,她已经搭建好了简易木架。最后她将两只野兔放在木架上,一边刷调料一边慢慢地烤火。幸好安亚离开帝都的时候,顺手带了这些调料在身边,不然这冰天雪地的还不知道从哪来找调料呢。 从山脚到山顶,又经过长时间的暴风雪,苏悉现在饿的能吃下一整只牛。 混了花椒孜然的野兔肉香味四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辛辣香甜的味道,引诱的人食指大动,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烤熟了,苏悉正欲将它们取下来,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这中威压不是寻常人身上可见的,只有蓝海大师,白老头这样的先天强者才能够发出。 难道是卫凌风?苏悉顿时心中一紧,倏然立起身,敛眉凝神屏息细细地打量周围。 但是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北风呼啸,吹的衣衫猎猎作响,除此之外并无别的声音。 正在苏悉紧张的时候,忽然,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而苏悉觉得自己手中一松,低头望去,见原本拿在自己手中的野兔已然不见了,而山林中却在同时发出张狂的笑声:“这只野兔就当过路钱,哈哈哈哈哈,老顽童我不客气地笑纳啦!哈哈哈哈哈——” 笑声落下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他带来的威压也消失无踪。 空气中一片寂静。 安亚脸色变了变,望着苏悉道,“刚才那位……”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5 />“不是卫凌风。笔趣阁www.d9 123.net”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若被卫凌风逮到,她可就欲哭无泪了。苏悉笑着安抚安亚一句,“看样子那位前辈只是嘴馋而已,对我们并无恶意的,放心吧。” 如果对她们有恶意,刚才出其不意的偷袭,她们两个早就完蛋了。 正在这时,山林中传来一阵不服气的叫嚷:“谁嘴馋啦!说了那是你们孝敬我的,怎么可以说是我嘴馋呢!” 随着声音传来,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头落到苏悉面前,他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地盯着苏悉,脸上吹胡子瞪眼,就像个讨要公道的小孩子。 只可惜他满脸的油腻,胡子上还沾了一点孜然,很显然刚才的那只野兔已经被他快速消灭了。 苏悉不由地一愣,她没想到已进先天之境的老者竟然会有如此童真,长着孩子脾气,而且看他衣着,一脸的不修边幅,衣服破破烂烂随意的很,就连鞋子都破了,探出最大的那根脚趾头。 苏悉见他的眼睛一直往另外那只野兔上瞥,不由地淡淡一笑,双手抱胸,斜睨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孝敬你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怎么孝敬你?”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找打啊,居然连我老顽童都不知道?”老顽童哼哼唧唧的几声,“你们胆子倒不小,竟然敢从这里过,今天我老顽童心情好,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呢,你们必须再孝敬我一只野兔。”说完,老顽童学着苏悉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扬着下巴倨傲地望着天空。 “想要野兔并不难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何你要守在这山上?”据说黑云山脉住着一条足以摧毁这块大陆的千年巨龙,就算是先天强者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但是听刚才老顽童话中的意思,他竟是一直住在这里。 苏悉慢条斯理地撕开野兔,里面的香气透出来,香滑脆嫩,直教人恨不得扑过去。 老顽童在黑云山呆的久了,也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吃到正宗的野味了,今日苏悉的烧烤弄得他嘴馋的不得了,偏偏那么一小只又不解馋,所以在狼吞虎咽后就厚着脸皮站出来讨要。 老顽童咽下口水,对着苏悉道,“是不是回答了这个问题,野兔就归我了?”嘿嘿,那野兔的滋味太美妙了,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等他拿着这只野兔去村子里招摇一翻,还不将那几个老不死的给活活嫉妒死? 老顽童越想越欢喜,双目直钩钩地盯着野兔,喉结一动一动的,很显然他在竭力忍住。 “其实这野兔只是我的失败之作,归你又有什么难的?”苏悉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能够感觉的到,这座黑云山脉里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而眼前的老顽童就是其中的一环,而且他看起来……比较好骗。 老顽童闻言,顿时眼眸亮的发光! ------题外话------ 跟其他放假就万更滴作者相反,放假的时候我一般都没空码字,各种人过来一起玩~所以……很崩溃,我也不想啊……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5章别有洞天 第115章别有洞天 老顽童窜到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双腿翘着二郎腿,惬意地靠在光秃秃的树丫上,冲苏悉笑嘻嘻道:“丫头,有本事你也上来啊,捉到我,我就跟你说,来呀来呀。”他边说边朝苏悉招手。 苏悉懒得搭理他,双腿而坐,将烤的油光发亮的野兔从中撕开,分了安亚一半,两人优雅闲适专心致志地吃起野味的。 老顽童被晾在一边,无人搭理。 一开始他下巴扬的老高,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天空,但是等了好久小姑娘都没搭理他,不由眯眼朝她们瞧去,却敲到她们两人旁若无人地吃烤肉,一点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嘿嘿,跟我老顽童比耐心,小姑娘你还差得远了。老顽童心中暗忖,不由地按住心绪去等,但是等了又等,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那丫头却连眼角都不瞥他一下,这下老顽童开始焦急了,喉咙也一动一动地咽口水。 苏悉给了安亚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吃完后,苏悉最后还伸伸懒腰,“饱餐一顿,这下子舒服了,咱们收拾一下下山去吧。” 安亚眼角余光似有若无地瞥了老顽童一眼,忍住笑回道,“确实,听说这里危险的很,不能久呆,咱们走吧。” 老顽童见他们要走,顿时急了,他一蹦一跳之间跃下古树,再顿眼看,他已经站到了苏悉面前,双手长伸,一把拦住她们的去路,口中哇哇大叫:“不许走!你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 “吃饱喝足了,再不走难道要等着下一拨暴风雪啊?”苏悉不理她,径直离去。 但是老顽童却说什么也不依。 “她要走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因为我还没有吃饱!”老顽童气鼓鼓地摸着自己只有半分饱的肚皮,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抢了那另外一只烤野兔转身就跑好了,啰嗦来啰嗦去,结果连那只都没有了。 苏悉没好气地长叹一声,“咱们不过萍水相逢,互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帮你弄吃的?” “你、你、你……我,我……”老顽童一时被盯得说不出话,他的眼神乱瞟,余光正好瞄到安亚手中。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苏悉心中一紧,暗道一声不好,伸手就要挡在前面,但是老顽童虽然智商差了点,但是身手却一点都不差,他长臂一捞,安亚就像自动将孩子递给他一样,等她和苏悉反应过来,老顽童早已抱起小无忧逃之夭夭。 “喂!老顽童!将婴儿还我,我答应给你弄吃的!”看到老顽童的身手,苏悉脸色顿变,和安亚相视一眼,两人顿时奋起直追。 她没想到老顽童的功夫会这么好,而且他顽劣心这么重,小无忧才刚生下来,身子弱得不得了,哪里经得起他这等折腾? 但是老顽童见苏悉焦急,兴致就更高了,他边跑边回头冲她们招手嬉笑,“来呀,来追我呀,追到就把这小猫还你。”老顽童久居深山,极少见到陌生人,他玩心又很重,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玩的机会? 此时,天空又飘起雪来。 雪花轻舞飞扬,洁白晶莹,山山连绵不绝,白茫茫一片。 老顽童的身影快如闪电,很快在眼前消失,但是过不多久,他鬼魅的身影又会从苏悉眼前一闪而过…… 他的轻功很好,简直踏雪无痕,紧紧凭着足迹,很难分辨出他的方向。 忽然,小无忧似乎被呛了风,一个劲地呜呜大哭,哭得苏悉和安亚心头大紧。 苏悉眉宇紧蹙,前面已经失去了老顽童的踪迹,地上的痕迹又几乎没有……忽然,她咬牙跺脚道:“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们立刻就下山,看你找谁给你弄吃的去!” “哈哈哈,你们要是下山了,我就把怀里这只小猫给吃了,哈哈哈——我老顽童还没吃过婴儿呢,不知道炖了吃,味道究竟好不好哩。”老顽童的声音断断续续从东北方向传来。 苏悉一拉安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走,这个方向。”说着,两人直往东北方向而去。 两人一边追一边逗老顽童说话,不知不觉追了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最后,她们停在一处绝涧之外。 老顽童最后的声音是在这里消失的,然后任凭苏悉如何逗他说话,他就是不再开口,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苏悉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处绝涧,绝涧对面是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涧宽二十余丈左右,下面是万丈深渊,深不可测。 苏悉她们所站的位置雪花飘飘,但是绝涧却狂风大作,雪如急雨般打在峭壁上,啪啪作响,风声咆哮。如若有人不幸掉入绝涧,必定会被狂风卷去,撞倒墙壁就算不死也重伤。 “小无忧身子那么弱,还先天性中了寒毒,如今又是这样的天气,就算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办呀?老顽童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安亚急得直跺脚。这老顽童也真是的,什么不好玩,偏偏抱别人刚生下来几个时辰的孩子去玩? 苏悉面容冷凝,眸光盯着绝涧后的绝壁,淡声说道,“如若猜的没错的话,穿过这道绝涧,后面定然别有洞天,或许是老顽童的老巢也说不定,而且老顽童很有可能已经穿过去了。” 安亚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对面都是峭壁,哪里来的洞口?”飞过去就算不被绝涧里的狂风卷走,也会撞到墙壁而死。 苏悉淡淡一笑,带着安亚向左行了大约三十余丈,然后指着停下来指着对面的峭壁对她道,“那里应该就是洞口了,你注意看两边的风雪有什么不同?” 安亚认真盯着看了半许,说道,“两边的风雪冲到这里,好像受到阻力,回旋一下就往下掉。” “虽然这里的风雪相比较旁边都要要强大的多,但是因为是两股劲风的汇合处,雪花也都密集在此往下掉,却也相互抵消力道,所以,从这里约到对面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苏悉指指地上某处轻微的鞋印。老顽童就算武功再好,越过去的时候因为重力,所以留下了一丝线索。 这里就好比台风眼,周围狂风呼啸,台风眼却只有轻风徐过,所以里面一点危险都没有。 这是一种障眼法,很多人都误以为这里狂风更强大而不敢进来,但是苏悉偏偏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无意中发现了极少被人知道的密道。 苏悉的话安亚一向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当苏悉决意要飞掠过去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反对。虽然,在绝涧中掉下去的话,很有可能粉身碎骨。 苏悉细腰一扭,身轻如燕,直射对面峭壁,只见她匍匐在悬崖上,左手触到机关,山壁立时便出现一个可容纳两人并行的洞口。 苏悉确认了没有危险后,便朝站在对面朝安亚招手,不多时安亚也飞掠过来。 “实在是太神奇了,外面看上去狂风大作,可是经过里面的时候,就好像被轻风吹过,一点阻力都没有。”她一开始还以为会有一道艰难的关卡要过。 “风眼都是这样的,不过这障眼法也的确迷惑人,如若不知情的人,谁敢过这道绝涧?”洞里很黑,苏悉顺手取过壁上的火把点燃,与安亚并肩而行,“不过这里连火把等物都一应俱全,想必里面应该住着有人,不过还不要掉以轻心。” 一个老顽童就已经弄得她们心力交瘁,面若如若再多几个像老顽童这样高深莫测的凶手,就很难对付了。 等她们两个离开峭壁,洞口悄然关闭,洞内顿时一片漆黑。幸好苏悉早就从山壁上取了火把点上,不然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未知的危险接踵而至。 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外面出现一抹淡淡的白光,苏悉和安亚顿时眼前一亮,脸现喜色。 苏悉将火把灭了,将之挂到墙上。 “是阳光!”安亚顿时惊呼出声,不由地拉着苏悉快走几步,走出洞外。 黑云山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隆冬寒潮季节,但是眼前—— 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世界。 这里青山绿水,芳草萋萋,百花争妍,远处白雾缭绕,朦胧间可见廊桥假山,琼楼玉宇,雕龙画栋,灵兽闲游嬉戏,周围安宁祥和,好一副人间仙境。 “外面冰天雪地,这里面居然真的是别有洞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亚惊呼一声。 这里气候犹如春天,周围小径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沿着花草望去,前面是一条小湖,湖水清澈见底,水中鱼儿嬉戏游玩,水面鹭鸶,红鹤等走来走去…… 这里分明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是此刻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苏悉和安亚顿时面面相觑…… 不然,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苏悉心中一紧,拉着安亚骤然回头,不期然间却对上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眸。 “你怎么会在这?!”苏悉和对方惊呼一声,异口同声道。 ------题外话------ (⊙o⊙)…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6章惊险万分 第116章惊险万分 不然,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苏悉骤然回头,却对上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眸。 “白灵儿?!” “苏姐姐?!” 白灵儿和苏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喊,然后又是同样地错愕,最后两个人又同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白灵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拉住苏悉的衣袖,兴高采烈道,“苏姐姐,好高兴见到你,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来我们隐逸村的路怎么走呢。” 隐逸村?是了,这就是蓝海大师口中的神秘村庄了,没想到白灵儿自小就是在这长大的,她误打误撞竟然闯进来了。 苏悉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我们是追一个人不小心进来的,对了,你爷爷挺好的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速度挺快的。”当初她是先离开帝都的,不过因为一路上游山玩水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白灵儿双眼弯弯,笑得眯成一条线,拉住苏悉就不肯放手,“自你走后,爷爷也就没耽搁,直接带我回来了,这都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对了苏姐姐,你们在追什么人?这里的人我都认识,我帮你找。” 的确,灵儿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熟悉,更何况是个人?问她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苏悉也不客气,惟妙惟肖地形容了老顽童的长相和脾性,白灵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原来是三爷爷啊,没事儿,他一向是贪玩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不过你们放心,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小孩子的。三爷爷的屋子离着还有点距离,我带你们去。”白灵儿拍胸脯保证一定从老顽童手中要回小无忧。 村里有人好办事,苏悉和安亚也就不客气了,由着白灵儿带着她们走。 这个村里呈椭圆型,除了一开始看到的殿宇,其余的都是山居民房,苏悉目测估计,最起码也有几百户人家。 不过苏悉这一路上越走越惊心。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看到灵儿他们都会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同时用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苏悉和安亚。显然,他们很少看到外界的人。 但是让苏悉惊心的是,路上遇见的人,或者是田间做活的人,他们随便一个都有着高手的气息,以苏悉的目光看,七八级的强者在这里有很多,偶尔路上会看到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的老婆婆,仔细感知下,会发现她竟然有着八级的实力,或者劈柴的老公公,他也有着九级的实力…… 而且随着苏悉离老顽童的家越近,看到的人实力就越强,到后来苏悉竟察觉到好几个十级强者与她擦肩而过,他们对白灵儿的态度很亲昵,还有的在经过的时候顽皮地摸摸她的脑袋。 “他们都是与我同班的师兄,不过实力都比我强,不瞒苏姐姐说,在班里我算是垫底的。”白灵儿见苏悉好奇,便指着刚才过去的那几个少年对苏悉解释道。 白灵儿的天生神力能够将风瑾揍得满地找牙,但是她说……她在她们班里是垫底的?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变态地方? 安亚闻言也不经咋舌,“好变态的实力……你们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出去外界,岂不是搅得整个世界大乱吗?” 简直难以想象,这一批高手如若全都出去的话,统一四国只怕也不是难事。 “呵呵呵,其实你们不用担心啦,我们很少有机会出去外界的,而且这里隐蔽的很,几十年来也难得会有外界的人进来。我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你们是我第一个看到的外界人噢。”白灵儿对安亚笑道。 安亚越加不解了,“为什么呀?别人进不来也就罢了,可是你们怎么也出不去呢?”他们的武功不是都很厉害很妖孽吗?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因为村里有规矩,要出去的话,必须参加十年一次的比武大赛,而且必须取得前三名的资格才能出去,光这一点就难住了一批人。”白灵儿笑得幸灾乐祸,“不过我爷爷是村长,他每隔十年被允许出去一次,所以我才能偷偷混出来玩,不然也就遇不到你们了。” “十年才比一次吗?那下一次比赛是在什么时候?”苏悉不经意地问道。 “还有十五个月。” 有与灵儿聊了些,苏悉发现这个神秘村庄并不是与世隔绝,他们对外界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像白老头那种级别的,每隔十年都会出去外界走一趟,回来后将外界的事情告诉其他村民。 “对了,你们这里不是村庄吗?怎么会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安亚想起刚才从洞口里出来时见到的那座若隐若现仿若云端的宫殿,不由好奇道。 “那里是我们村子的守护之地,力量之源,也是传说中的禁地,就连五大长老也是不被允许靠近的,平日里就只有原护法和白虎一人一兽把手。”白灵儿望着远处烟雾缭绕似矗立在天际的宫殿,又自言自语道,“其实有没有原护法这个人也很难说,因为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里面有人走出来呢。” 听了白灵儿这番话,苏悉和安亚对这个神秘村庄又多了一丝狐疑和好奇。 边走边聊,三个人很快便到了一处类似于四合院般的民居,苏悉注意到左右有五处这样的房子,五座民房无论从建筑还是新旧磨损程度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几乎看不出其中的差别。 白灵儿带着她们来到第三座四合院面前,指着里面对苏悉笑道,“这里是五位护法爷爷住的地方,方圆十里之内只有这五座房子,三爷爷排行第三,所以住在第三座。”说完,她上前一步扣着门环笑嘻嘻地敲门。 四合院内传来一阵烦躁的脚步声,还有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三爷爷从来都是一个人住的,里面居然有婴儿啼哭声,想必你们要找的孩子就在这。”白灵儿越加笃定,拍门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听到小无忧的哭声,苏悉和安亚顿时松了口气,她们倒不是怕老顽童真的吃了它,而是怕它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这番折腾,如今见他啼哭的声音依旧洪亮,便放了一半的心。 “谁呀,有本事自己跳进来,瞧什么门啊真是。”老顽童此刻被小无忧哭的心烦意乱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听到敲门声以为就朝外大声嚷嚷。 的确,他一开始抢到孩子的时候的确觉得很好玩,那么小小的一团跟小猫似的蜷缩着身子,圆圆的小脸肉圆子似的,戳他还会哭,但是谁成想这孩子哭了他就不停了,不论自己怎么逗他玩,怎么将他抛高又借住,他只有哭的更大声,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真叫他急得头发都快要拔光了。 门外的苏悉等人对视一眼,纷纷跃进不高的围墙,定定站到老顽童面前。 “咦,是你们?”老顽童在看到苏悉时候,倏然一惊,随后又是眉开眼笑,亲热地拉住苏悉的衣袖,“你来的正好,快快快,那个孩子……” “老三,你这今儿个挺热闹啊,哪里找来的这陌生人?” 正当老顽童想叫苏悉抱走那哭啼精的时候,围墙上忽然出现一道灰袍身影,他一手撑着围墙,一手朝嘴里倒酒,恣意洒脱,桀骜不驯的样子让苏悉眼前一亮。 这是高手,而且是不逊于老顽童的高手。 到了这个神秘村庄,她真的有种高手遍地走的感觉,就连路上扛着锄头,院里劈柴的人,他们都如若到了外界,绝对能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实在是变态。 老顽童看了那人,一下子蹿了过去,对着他手中的酒就开始抢,完全将苏悉等人忘在了一边。 “那是我四爷爷,人称书圣,他的武功比三爷爷还强一些呢。”白灵儿在苏悉耳边小声嘀咕,“这么跟你说吧,我大爷爷人称琴圣;二爷爷人称棋圣;三爷爷就知道玩,所以得了个玩圣的号;四爷爷是书圣;五爷爷是画圣;至于我爷爷他是村长,你是认识的,等下咱们去见他,爷爷见到你保准高兴。” 琴圣,书圣,棋圣,画圣……能够得个圣字,想必他们在各自研究的领域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有机会一定要讨教一翻。 苏悉抬眸望去,只见眼前两道人影快如闪电,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但是他们的身影却是肉眼捕捉不到的。论武功老顽童或许稍逊一些,但是轻功却是他所长,所以不多时他已经揪住了书圣的衣摆,迫使他不得不停住。 老顽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葫芦,仰起头咕噜咕噜就往喉咙倒,有一半的酒都洒在了外面,清冽的酒香四处逸散,书圣却一脸心疼的表情。 末了,老顽童将酒葫芦朝书圣一抛,随手甩给他,“没有下酒菜,这酒喝着都没味道了,还你还你。”说完还嫌弃地擦擦嘴。 村里虽然住了些人,但是多半钻研武功去了,擅厨艺的却没有几个,烧出来的东西只能说熟了,至于味道,那就见仁见智了。老顽童自从吃了苏悉那只烤兔之后,对别的东西就一点都不惦记了。 余光扫过,他看到苏悉后眼睛顿时晶亮。 “你——”他的手指定定指着苏悉,“不是很想要那娃娃吗?只要你能煮出让我们满意的下酒菜,我就将那娃娃还你,如何啊?”老顽童面容虽然严峻,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那娃娃哭的他头痛欲裂的,越早送回去约好。 老顽童的脑袋一根经,他比别人少了点智商,却多了一份单纯,他这么点伎俩怎么逃得过苏悉的法眼? 不过里面的小无忧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都哑了,想必是饿极了,苏悉心疼他又怕老顽童脑袋里想出别的馊主意,便顺着台阶走,对他笑道:“此言当真?只要我现在做了让你满意的下酒菜,你就将小婴儿还我?” 老顽童生怕苏悉不答应,忙不迭拉来书圣,拍拍他的肩对苏悉道:“我们家老四最是诚实不过的,有他作证,我可不赖你。诺,还有小灵儿呢,小灵儿你也替三爷爷作证。” “好啊,我替你们作证,三爷爷你可不许抵赖,不然罚你晚上去白云宫守夜。”灵儿说着,噗嗤一声笑了。 白云宫就是苏悉他们一开始进来时看到的那座宫殿,据说里面有原护法和白虎一人一兽守着,村里人谁也不敢进去,就连五位爷爷也是没这个胆量去禁地的,如今灵儿这么说,老顽童定是抵赖不了的了。 书圣听着他们说话,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苏悉瞥去,被酒气熏得微醉的眸闪过一丝清亮的眸光,他抱着酒葫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苏悉一圈,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倒是有点意思。” 被他盯着看,苏悉不觉心头一紧,有一种如芒在刺的感觉,似乎他的目光胶着在身上,而自己的秘密在他面前一览无遗,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让她有些不悦,于是她警惕地瞪了书圣一眼。 书圣见此,不由地哈哈大笑,仰头又是灌了一大口的酒,然后旋身坐在墙头对苏悉道,“能让老三如此惦记,只怕你的手艺差不到哪里去,小丫头快快准备去,说不定你今天会有意外的收获。” 明明知道自己是外面来的人,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是无视还是胸有成竹? 苏悉按捺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好吧,今儿个我就小露一手,也让你们瞧瞧外面的美味佳肴。” 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苏悉就注意到门口有一个静谧的湖泊,湖中清澈见底,鱼儿鲜活肥美,她早已馋得流口水了,没想到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她面前。 “我给你们做一锅鱼汤好了,简单方便又快捷。”而且小无忧也可以吃。 “鱼汤?”老顽童和书圣不由愕然。原来在这个世界鱼是极少吃的,因为他们不懂得如何去味,吃起来味道太腥,所以只有贫苦人家不得已才会吃鱼,一般人都不会去吃。 所以当苏悉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不止书圣和老顽童,就连灵儿和安亚也俱都一愣。 不过书圣很快就捋着几根山羊须笑道,“挑战高难度才是真正的高手,小丫头,你真是勇气可嘉啊,那我们就等着了。”既然书圣不反对,老顽童也就不开口,安亚和灵儿又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苏悉,所以一个个都满怀期待地望着苏悉。 苏悉却一点都不客气,笑着对老顽童道,“有没有本事将河中的鱼骗到岸上来?不过我看这道题对于你来说,还挺难的。” “谁说的,你看好了!”老顽童满脸的不服气,未等苏悉话落他就一掌拍向水面。 平静的湖泊顿时卷起千层浪,而待浪花落下时,一条条翻着肚皮的鱼却很规律整齐地摆到岸上,仔细一看,全都被震晕过去了…… 老顽童觉得好玩,一时兴趣,手掌翻飞,掌声不绝,顿时一叠叠的鱼从湖底往岸上抛,最为难得的时它们落地的时候排列的很整齐,就如首长视察阅兵时那一个个整齐的队伍。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再劈了,要不然这湖底的鱼就要灭绝了。”苏悉抚额,差点没朝天翻白眼。 将一大堆鱼交给安亚处理,苏悉要白灵儿带着她进山一趟,往各处找香料调料,熬鱼汤没有新鲜鲜菇等菌类怎么行?没多久两人便寻到了生姜,罗勒等植物,而且无意中竟然还让她找到了芥末,既然有芥末,那就可以做生鱼片了。 当苏悉和安亚扛着一大推的菌类和香料回来,书圣和老顽童眼皮都有些僵硬,沉默地望着苏悉,他们并不觉得这些山里到处可见的东西放进去就能够熬出好鱼汤来,不过看到苏悉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们对这顿晚餐又有了点小期待。 鱼已经处理干净了,苏悉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中指挥安亚将洗好的生姜切片,再挑出口感鲜美的白银鱼放到一边,然后将剩下的鱼剔骨切片,最后和生姜片和茴香一起倒进锅里,加水后用大火煮。 在鱼汤还未煮好之前,苏悉准备用刚采来的芥末做点生鱼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一直没有看到芥末,也没问到有芥末这种东西,所以苏悉一直没有机会尝到生鱼片三文鱼等前世再爱吃的美味。 白灵儿一直在旁边凑来凑去,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苏悉便让她参与,指挥她将新鲜的芥末捣成汁,然后又吩咐她照自己刚才去鳞剔骨的方式将鱼切成片,白灵儿天真单纯却不笨,苏悉师范了一次她就全学会了,能够在苏悉面前表演她高兴地不得了,将这些活全抢去干了,倒让苏悉和安亚闲下来。 生鱼片没有冰,不仅少了些味道,而且腥味也不好除。不过这个问题却一点都难不倒苏悉,她将碗里的水施用灵力,不多时,那个大碗里便冒出丝丝白雾,而里面的水早已凝固成了冰。 书圣笑眯眯地喝着酒,不过看苏悉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同了。 将冰块捣碎铺平,拿着片好的鱼放到上面,于是,这个世界的第一道生鱼片便诞生了,作为创始者,苏悉有幸尝了第一片。 这个没有被污染过的世界,就连鱼儿都特别新鲜,鱼片鲜香嫩滑,没有一点腥味,而且她自创的蘸酱也别有一番趣味,两者一配合,便创出一种截然不同的生鱼片口味,苏悉对自己的手艺极其满意。 “生的鱼……真的能吃吗?”白灵儿看着苏悉吃的津津有味,还一副享受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出口。别说生鱼,就连熟的鱼她这辈子也还没吃过呢。 苏悉咽下最后一口鱼片,对白灵儿做了个请的姿势,“不骗你,味道真的不错,你愿意尝尝吗?” 白灵儿对苏悉是绝对的信任,她知道苏姐姐不会骗自己,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味道肯定很不错,但是看着还是觉得有点……恐怖。白灵儿慢吞吞地伸出手,但是安亚早已先她一步将生鱼片沾了点调料义无反顾地放入口中。 于是,所有的人都直愣愣地盯着安亚,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痛苦、难过、到惊讶、回味、以及欣喜,这个过程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 “怎么样,好吃吗?”苏悉笑嘻嘻地望着安亚,同时白灵儿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她。 安亚没有回答,而是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情绪,她手不停止又抓了一片,津津有味地享用起了。 白灵儿做了第二只小白老鼠,不过很快她也露出了惊讶欣喜的表情。 老顽童和书圣有些将信将疑地尝试了一口,从一开始的呛鼻到后面的清甜,简直回味无穷,虽然被芥末刺激的泪眼汪汪,但是他们却展开了激烈地争夺战,试图将新奇美味据为己有。 一大盘的生鱼片很快被一抢而空,意犹未尽的老顽童不用苏悉吩咐,自发自觉地跑到湖边继续去震晕白银鱼,还亲自剥洗干净了递给苏悉让她继续做生鱼片。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熬制,锅里的鱼汤滚着沸水,香味四溢,清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越来越香浓了。苏悉揭起锅盖,放了香料和盐巴进去,然后将火关闭。 香浓的鱼汤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翻抢夺后,大大的一锅竟然全部见底,而在场的四个人全都捂着圆滚滚地肚子,很没形象地瘫倒在地。 好饱,好美味,好满足…… 突然,一道洪亮的哭啼声打破了寂静,众人这才想起来里面床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不用苏悉发话,老顽童早已飞身进去,将毡毛包裹的小无忧抱出来递给苏悉,不过他看苏悉的样子有些恋恋不舍,满眼的期待。 老顽童眼底的期待苏悉很明白,不过苏悉可没打算留下来给他当厨子。 倒是白灵儿发话了,“苏姐姐,难得我们相遇,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好歹要在咱们村子住上一段日子吧。” 看了看怀中哭的脸色发紫的小无忧,苏悉眼底闪过一抹凝思。虽然已经逃过了卫凌风的追捕,但是路上带着这个孩子多有不便,而这隐逸村里到处是高手,而且是隐逸的桃花源,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如果小无忧留在这的话,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苏悉念及此,便将小无忧递到白灵儿手中,“你瞧他哭成这样,八成是饿了,你对村里熟,知道有刚生产过的妇人吗?咱们帮他讨点奶水喝。”小无忧也是可怜,刚生下来母亲就死了,而他第一口喝的就是豹奶。 白灵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脸上堆满了新奇,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眸中骤然一亮,“有了,我家隔壁的李婶子刚生了小弟弟,走走走,咱们跟她讨奶水去,肯定有。”说着,她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悉和安亚出去了。 老顽童看看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鱼,又看看空空的锅,最后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悉的背影…… 书圣摸摸满足地肚皮,拍拍老顽童的肩,对他笑道,“放心,这丫头咱们走不了的,咱们往后的鱼汤可是源源不绝呢。” “他是女的?”老顽童忽然醒悟过来,指着苏悉一身的男装,骤然吓了一跳。 “是啊,虽然她高冠束发,蓝袍加身,不过那身段那声音那容貌,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是女的啊。”书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其实他能够看出来,也是因为苏悉进了雪山后,在与老顽童的追跑中,胡子掉了,后来声音也没有刻意压制,白灵儿能够一眼认出她,书圣这样的老江湖自然也能认出。 但是,认不出来她是女儿身的,也大有人在。 当苏悉和安亚在白灵儿的带领下将小无忧带到刘婶家后,刘婶对这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当听说他母亲难产而他连一口奶水都未曾喝到时,顿时满眼的怜惜和心疼,脸上闪现出母爱的光辉。 说定了往后的日子按时将小无忧送过来后,白灵儿便带着苏悉和安亚回她的家,预备带她们去见爷爷。 不过这才刚走出刘婶家不久,迎面就走来三个少年,他们定定地站成排,将原本就不宽的路给挡住了。 “白齐快让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挡着路还让不让人走了?”白灵儿不悦地瞪着眼前的人,柳眉微蹙。 此时小无忧正被安亚抱着,而白灵儿则挽着苏悉的衣袖,两个人站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影上去极为和谐,也极容易引起人误会,而白齐就是这样误会了。 “光天化日之下?”白齐双手环胸,玩味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似笑非笑,眼底却冷若冰霜,“你也知道什么叫做光天化日之下吗?” 白灵儿心里知道苏悉是女儿身,自然而然地挽着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所以对于白齐的嘲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高兴地说,“我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你发什么神经啊来管我?快点让路。”她还要带苏姐姐她们去见爷爷呢,爷爷要是知道苏姐姐来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白灵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啊?光天化日之下挽着一个男人,还叫没什么?”白齐与白灵儿一个班的,他自小就对白灵儿有意思,但是后者一直天真懵懂,对他的心意毫无察觉。 这样也就罢了,他能等,大不了等她长大,但是这个陌生人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闪出来,毫不费劲地将她的灵儿抢走了。 “白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嘴巴给本姑娘放干净点,不然本姑娘打的你满地找牙!”白灵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白齐被她气到了,他冷眉一竖,指着苏悉恨声道,“你是从山外来的?” 苏悉不置可否地点头,她看出了其中的误会,但是没打算解释清楚。 “我要向你挑战!”白齐见苏悉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厉声怒道,“如若我输了,灵儿无条件让给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就麻烦你滚出隐逸村,今生今世都不许再踏进来一步!” 白齐有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他自小聪明,学武天赋又是极好,在班里也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就不信自己会赢不了。 苏悉惫懒地微扯唇角,“我没空跟你过招,要比武找别人去吧。” 苏悉的态度彻底刺伤了白齐,他眼睛瞪得浑圆,冷冷一声,却在下一刻手中突袭,朝安亚怀中的小无忧袭去—— “白齐!”白灵儿一见,顿时怒不可遏想冲上去。 但是苏悉手中动作更快,虽然她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暗中早已凝聚灵力在掌心,以备这种突发状况发生,要说先发制人的偷袭她可是各种翘楚,怎么会让白齐占了便宜去? 不过她没想到,白齐竟然如此卑鄙,不朝她出手,竟然向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手,还真是会捏人软肋。 苏悉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经有些动怒了。本来她想告诉白齐自己的女儿身,免得他为灵儿争风吃醋,但是此刻苏悉突然不想说了,她想瞧瞧白齐如此嚣张究竟有怎样的本事。 苏悉一掌隔开白齐,两人瞬间交上手。 白齐一翻手,手中凭空多了一柄银白色长剑,大喝一声,“去死吧!”他整个人划破长空,一下子出现在苏悉头顶,而他手中的长剑由上而下杀气腾腾直灌而来。 如若被刺中,好好的人也会被一分为二,这白齐还真是歹毒。 苏悉脚下一点,一个后仰极速,斜着朝后方极速飞蹿过去,可是白齐的长剑依旧擦到了苏悉的防御。 转瞬间,苏悉就已经到了白米外的一棵大树树顶,她暗道:白齐好快的速度,他的实力只怕不在自己之下,怪不得敢如此嚣张。 白齐挥舞着长剑极速冲向苏悉,口中大声怒喝:“受死吧!” 苏悉的身影同样极速移动,两人此刻速度也是相差无几,在极速闪躲中,对着攻击而来的白齐,苏悉翻手结出繁杂的云天手印。瞬间,白齐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紫色,而他的动手一滞,似乎被什么缠绕住,缓了缓。 “云天手印?哼!不过如此!”白齐冷笑数声,只见一道银白色剑影反复非常缓慢地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看起来缓慢,可实际上却慢的恰到好处,等苏悉的云天手印再次攻击到时,却被那个缓慢的弧形剑圈给毫无预兆地破了。 苏悉眉心微皱。 她追求的是快,而白齐修炼的竟然是慢的一种极限境界。 慢,快! 这里说的快慢并不是指单纯的速度,而是一种意境。比如白齐的攻击,视觉上看起来觉得很慢,但实际上却丝毫不比苏悉的云天手印慢,这就是慢到极致的一种境界,不过在苏悉看来,白齐虽然摸到了这种境界却还没练到火候,不然刚才那对招她就已经完败了。 苏悉、白齐两个人不停地闪动,转瞬间,两人在高空中再次撞击在一起,苏悉的云天手印仿佛缓慢至极,又好像迅速至极,两种意境竟然有一种连绵不绝浑然天成的感觉。 白齐不由地心中错愕,他没想到苏悉的领悟力会这么强,她的慢之境界在前一刻还刚入门,如今竟然已经有种融合的感觉,而他对于快慢的领悟已经花费了数年的功夫,这叫他如何甘心? “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白齐双眸红光大盛,嫉妒的火焰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只余下疯狂的嫉妒执念,他手中的剑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朝苏悉招招劈去,而他的动作看起来又仿若缓慢至极。 苏悉心头肉一紧,她知道最后一招杀机重重,她想避开,但是她的软剑却无法避开。 “蓬!”两柄剑撞击在一起。 苏悉就仿佛被亿万斤的重物以绝对的速度击重,整个身体被砸到远处的山壁上,而山壁表面则露出了一个人形的大窟窿。 “苏悉——”安亚和白灵儿两个人急得大叫,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她们快,白齐的速度却更加快。 只见他手中的剑脱手而出,蕴含了无穷力量的长剑白光闪烁间直直朝人形洞口射去,而苏悉就在那黑暗洞里…… “苏悉!” 白灵儿愤恨地一掌拍向白齐,“如果苏姐姐有事,我要你偿命!” 安亚则奋不顾身地朝洞内跑去…… 苏悉不会有事的,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题外话------ 咳咳……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7章指点药痴 第117章指点药痴 黑洞之内,苏悉一动不动地靠着后壁。 缓慢、快速?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境…… 苏悉感到自己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仿佛领悟到了些什么,就在这关键时刻,她感觉到一股白光夹带着杀气席卷而来。 在苏悉眼前,那柄白光森寒冷剑犹如快如龙蛇闪电,但是换一种角度去看,却又仿佛亿万斤的重剑缓慢移动,空间都仿佛因此停滞了一般,苏悉感觉到这柄剑慢到了极点…… 伸手一握,白色闪光停滞在她面前,而她轻巧一握将剑拿在手中。 这绝对是一柄绝世难寻的好剑。 这柄剑粗一看平平无奇,但是注入灵力后,剑身蒙上一层淡淡的蓝光,光华潋滟,犹如一泓清泉,却又杀气凛然。这是一柄饮过无数鲜血的杀戮之剑,因为苏悉能够感觉到剑身深处的嗜血残酷。 极快,缓慢……原来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境界竟然真的可以相辅相成,融化一体。苏悉脑海中似有灵光闪过,想捕捉却一闪而逝,不过她对快慢却有了更多一层的领悟。 外面响起安亚尖锐的响声,苏悉心中一动,握着快速闪了出去。 “苏悉!你……你竟然没事?真是吓死我了!”安亚见苏悉完完全全地站在自己面前,忙着四处打量她,却发现此刻的她不仅全身无伤,而且精气神比之方才更加充沛,不由地大为不解。 苏悉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转而朝面前望去。 眼前,白灵儿已经和白齐打成一团,两人你来我往残影闪动,白齐在武功上虽然占了上风,但是架不住白灵儿次次杀招,处处置他于死地,所以打的有些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白灵儿余光瞥到苏悉淡然而立的身影,刹那间便收了招,下一瞬已经跑到苏悉面前拉住她的衣袖满脸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苏悉握住她微颤的手,唇畔绽放出一抹温和笑容,“别担心,我没事。”说罢,她的视线定定落到不远处怔忡的白齐身上。 白齐怔怔地望着苏悉,眼底闪着难以置信的狐疑。 刚才那招是他最为得意的杀招,一向都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按照他的思路,此刻的苏悉应该被钉在墙壁上血流不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不是一脸嘲弄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不可能,你决不可能避地过这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暗中有高手相助?白齐惊疑不定的目光四处张望,但是此处除了他们就没旁的人,他看不出有谁会出手帮一个外人,毕竟他爷爷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连五大护法也心生忌惮的。 刚才他和苏悉交手过,对她的深浅也有一些了解,他知道以对方的实力绝对逃不过,但是他却完好无损地再次站到自己面前。 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不可能?那我现在怎么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她的确会死于冷剑之下,但是天不亡她,让她在最后紧要光头悟出了一点快慢变化和融合的境界。 “你到底施了什么诡计?”白齐咬牙切齿瞪着苏悉。对这个莫名其妙出出现在隐逸村还抢他看上的男人,他的眼底充满的敌意,再看到白灵儿对他的焦急关切溢于言表,他的嫉妒犹如铺天盖地的蔓藤疯狂蔓延。 “技不如人,还有脸在这里问东问西,白齐你还要不要脸?”白灵儿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莫名其妙挑衅她算怎么回事?算了,我也懒得与你说话,往后你过你的奈何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说完,白灵儿鄙夷地横了白齐一眼,挽着苏悉的臂膀就走。 白齐被白灵儿一顿抢白,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想起苏悉又恨之入骨,下一刻闪身就挡在她们面前。 “站住!”白齐朝苏悉冷喝一声。 苏悉嘴角一勾,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怎么,还想再比过?”一开始她的确略输一筹,不过拜白齐所赐,她误打误着领悟了一些东西,如今再行比过的话她可未必会输。 “白齐,别丢脸了,闪开闪开。”白灵儿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白齐扫了白灵儿一眼,然后视线落到苏悉面前,咬牙道,“将我的蓝雨剑还回来!” 苏悉还未说话,白灵儿的视线扫了苏悉手中的剑,一脸惊喜的表情:“哟,这就是传说中的蓝雨剑啊?好东西啊。”她细细瞧了剑身几眼,转过脸对上白齐,已经换了一种表情,冷嘲热讽道,“我管你蓝雨剑还是红雨剑,这剑是你掷出去的,既然是你自己丢的剑凭什么要我们还回去?哼!” 说完,她在白齐怔忡间一挥手将他推到边上去,然后拉着苏悉和安亚的手轻松离去,末了,她还朝白齐做了个鬼脸,气得白齐咬牙切齿。 “此仇不报,我白齐就将名字倒过来写!你们别得意,痛哭的日子在后头呢!”望着前面三人离去的背影,白齐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苏悉的背影,一动不动。 无意中结下这莫名其妙的仇家,苏悉有些无奈,对白灵儿道,“你给我们讲讲他的来历吧,惹了这人就跟捣了马蜂窝一样,麻烦着呢。”早知道就应该亮出自己女儿身,解除他的误会。 不过……苏悉转念间,眼底射出一片冷意。不过情敌罢了,白齐对自己却有杀害之心,自己何必向这等阴狠毒辣之人示弱?此次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让灵儿看清了白齐的真面目。 至于蓝雨剑,灵儿说不还那就暂时不还把,苏悉转手很随意地将蓝雨剑送给了灵儿。 “我们村里按照高手排是左右护法,五大长老,还有爷爷和药师。原护法是内护法,一直守在白云宫殿内,而白护法,也就是白齐的爷爷白顶天是外护法,他受命守护在白云殿外。真要说起来,他的武功是极好的,五位长老加起来也未必能敌得过他呢。”白灵儿有些愁眉苦脸道。 “这么厉害?”那她们如今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你们别担心,白齐爷爷都闭关五年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说不定早就已经走火入魔了呢,不用怕不用怕。再说了,就算他出来,我爷爷再加上五位长老爷爷,难道咱们还会被他欺负了去不成?”白灵儿想到自己有这么绝顶高手罩着就一点也不担心了。 苏悉心内却暗道,除了白老头,她与另外几个都没什么交情,人家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对付白顶天?唉,刚来这高手云集的隐逸村就惹下这么大的仇,当真是麻烦。 苏悉一边想一边走,很快便到了白灵儿家。 “爷爷!爷爷!不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还没到家门口,白灵儿就撒开小腿率先跑进去,不一会儿便拉着白老头出来,白老头一边走一边抱怨,“慢点慢点,爷爷这真老骨头都要被你拆散了。” “爷爷你快看那是谁?”白灵儿兴高采烈地将苏悉推到爷爷面前。 苏悉拱手笑道,“白爷爷,许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白老头一眼就认出苏悉,不由地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当日在帝都的时候,灵儿就想邀请你到隐逸村一游,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就过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来时的路?”说着,他没好气地瞪了白灵儿一眼。 白灵儿撒娇地挽着白老头的手臂,笑嘻嘻道,“爷爷,这可不关我事,当初苏姐姐走的那么干脆,我就算想留地址也没机会啊。哎呀,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灵儿说的对,咱们进去说吧。”白老头对苏悉和安亚哈哈大笑。今日怪不得门口有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啊。 当日在帝都,他就见识了苏悉的各种才华,她的天赋,睿智让他印象深刻,更重要的是她一身的药剂学让他大开眼界,知道她以后绝对会大放异彩。 这房子外面看起来陈旧,不过里面却幽雅精致,与老顽童那住处一比,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之别。 “来来,这里坐。”到了正厅后,白老头坐于主位,而苏悉和安亚分别在下首坐定。白老头见到安亚怀中的婴儿,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这孩子是?” 苏悉和安亚相识一阵苦笑。 “白爷爷方才不是问我们因何缘故进来这里吗?其实这话说起来,与这婴儿不无关系。”于是,苏悉用淡淡的声音娓娓道来,说了她如何逃出卫凌风的追捕,如何在黑云山上碰到中毒不治的月娘,如何与老顽童交上手,又如何寻到机关追进隐逸。 白老头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不由地一阵苦笑,“老三确实顽皮,不过也因此让你误打误撞进来,这倒像是上天注定的,说不定你在这里还会有一翻奇遇呢。” 苏悉不由苦笑连连,“奇遇是不敢妄想了,怎么打消仇怨却是迫在眉睫了。”苏悉没好气地白了灵儿一眼,而灵儿则做了个鬼脸,顽皮一笑,“你们慢慢坐,灵儿去给你们倒茶去。” 白老头不解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今日刚进来吗?这就结仇了?” 苏悉叹了口气,又将路上遇见白齐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无奈一笑,“我瞧那白齐的心胸狭窄,这次闷亏他肯定咽不下去,他爷爷又是那样的高手,所以我怕……” 白老头闻言,眉宇微蹙,他右手捋了几根白须,脸上陷入一阵凝思:“白顶天的确很了不得,不过他不是心胸狭窄之辈,更何况是白齐先招惹的你,等他来的时候还了他蓝雨剑,这事也就当扯平了。你放心,虽然他武功高,这隐逸村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如若他定要纠缠不清,我定然护你周全。” “如此,我也就安心了,多谢白爷爷仗义。”苏悉终于松了口气。 “全凭你自己争气,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想必那五位长老也会如此做的。”白老头笑道。白齐自小就聪明,天赋极强,如今不过十七岁就已经是隐逸村新生代里的第一高手。 但是苏悉,她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竟然能够空手夺白刃,将白齐视为性命的蓝雨剑夺走,她的比武比之白齐又高了几分。才不过分开几个月,苏悉的武功就有了突飞猛进的效果,如何不叫白老头不刮目相看? 隐逸村地处天地之气浓郁的地方,最合适练功学武,他相信,只要苏悉安安静静地在隐逸村里修炼,不出几年,进阶先天,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苏悉就安安静静地在白灵儿家住下来,一开始几日她还防着白齐,怕他派人来找自己报仇,不过随着十天半个月的过去,一切都透着宁静祥和,她的戒备也慢慢松懈了。 白老头有个师弟,在隐逸村中人称药师,是个高级药剂师。当初白老头刚回村里就与药师谈了苏悉的事,话语中对苏悉的评价那是各种溢美之词,害得药师对苏悉好奇得不得了。所以从白灵儿口中得知了苏悉的存在,放下研究到一半的药剂方子,直接就冲过来了。 若论实际经验,药师天天与药材打交道,比之苏悉不知多了几倍,但若论眼界,苏悉凭着颜清前辈留下的药剂师大全,就甩他不知道多少条街了。 所以仅仅只交过几次手,药师如今对苏悉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他甚至请苏悉到自己的实验室,将自己研究到一半却怎么都无法进展下去的方子递给苏悉,诚恳求教道:“这是大师级药剂方子,里面的各种药材我都寻到了,而且也都是遵照着上面来的,却一直都在失败,你可知晓是为何?” 苏悉拿起那张方子仔细一瞧。 这是一张羊皮卷子,看样子年代已经有些远了,字迹也变得微微模糊,左上角还缺了一小块,但是因为保存的好,所以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苏悉细细望着上面的方子,只粗略扫了一眼,她便微微一笑。 这张方子在那本药剂师大全里却是有的,不过那里比这个详细,不仅列明步骤,还有每一步的注意事项,更为重要的是,药师这张方子缺少了一味最重要的粘合剂,所以他制作不成功是必然的。想来,那左上角缺掉的一小块便是那味药材了。 苏悉将方子递给药师,又细细查看了一翻药材,最后对他淡淡一笑,“这些都是火焰药剂的辅助材料,但是真正最重要的蔓藤罗你却没有,如何能够成功?”这鉴定大师级药剂师的方子她看了不下几十遍,但是因为手中缺少材料,所以一直都能动手。 “蔓藤罗?那是什么东西?”药师抢过方子又细细看了一遍,那上面也没说要蔓藤药剂啊。 “你这方子不知何故少了左上角,其实那里就写明了蔓藤罗,缺了这味药。蔓藤罗只开在春分之日,朝开暮败,一年只得一次,过后这花便消弭于无形,极难寻到的。”苏悉轻叹一声。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遍寻不到而一直未曾进阶到大师级药剂师。 药师一听便来了兴致,“那蔓藤罗是怎么样的?你且细细说与我听,说不定我有机会寻到。” 苏悉想起外面虽是隆冬季节,大雪纷飞,但是这里面却是春日融融,百花争妍,不由地一笑,也不说话,直接取了毛笔沾了墨,在宣纸上细细描绘起来,不多时一株紫红妖冶的蔓藤罗就跃然纸上。 如若有人拿着那本药剂师大全来对照的话,会发现不论是画风还是笔触,皆是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同个人所绘呢。 苏悉吹干了墨汁,然后将画纸递过去,药师急忙取来一看,他看了几眼又侧头回想,回想一炷香的时间后,又凝神盯着那幅画,如此反复几次,他骤然眼睛大亮,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在缥缈峰见过这味药材!我见过!” 苏悉的脸也呈喜色,“不会这么巧吧?蔓藤罗秉性纯净,必须种植在温润充沛之地,不是哪里都能养活的,更何况如今又不是春分日子。” “那里真有!再说我们这隐逸村每一日都是春分。走走走,我带你去找!”药剂催促苏悉赶紧去,不过因为太过兴奋,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药痴一枚,所以并没有说那个地方离禁地有多远,又有多么凶险。 然而苏悉却不知道,就是这一趟短短的山路,却几乎改变了她往后的人生…… ------题外话------ \(^o^)/~今晚估计还有一更滴说~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8章命中注定 第118章命中注定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染黄了天际,整个天空犹如披了一件薄薄的金纱,点点金黄。 暮色渐渐浓重,山风徐徐而过,衣袂飘扬翻飞。 缥缈峰海拔很高,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高手而言,几千米的高度与几百米并无任何区别。山间寂静幽深,只偶尔有丝虫鸣鸟叫从远方传来,带着春日融融的味道。 沿着山路,药师轻车熟路地往山顶走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爬到山顶。站在高山之巅,远远眺望远方,天空灰蒙蒙一片,冷冷的风迷乱了眼。 山顶并不是最终目的,药师带着她继续往另一座迷雾缭绕怪石嶙峋的后峰行去。 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枯木黄叶,但是这里整座山郁郁苍苍,葱茏茂盛。 苏悉望着仿若伫立在云端的白云宫,脸上闪过一抹怔忡,纤纤素手不知不觉抚上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眼底更是迷茫不解。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驱使她往白云宫走,内心深处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呐喊:回来……回来……回来…… “看到那块巨石没有?绕过那就能看到蔓藤罗了,我上次看到有好大一块地呢,爬的整个山壁都是。”药师站在山巅,指着那块乳白色的巨石,朝苏悉兴奋道。 骤然被声音打断,苏悉从悲怆的氛围中骤然惊醒,怔怔地望向喜不胜收的药师。 “快走快走,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药师推了苏悉一把,然后快步往目的地冲去。 苏悉抬眸望着不远处金碧辉煌的白云宫,转回视线落到药师身上,随着他往巨石方向行去。如若能够采到蔓藤罗,她就有机会配置成火焰药剂,继而直升到大师级药剂师。据说在这个世界上,大师级药剂师比先天强者还要稀少。 远远地,苏悉就闻到一道幽香,清清淡淡,却沁人心脾通体舒畅。绕过乳白色巨石,苏悉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壁上皆是白色星星点点,暮色中,月光与之交相辉映,片片叶子犹如一个个小白光,在深蓝色的夜幕下,映的整个缥缈峰如梦似幻,晶莹剔透。 一阵风吹过,仿佛有无数的萤火虫正在上面跳跃舞动,盘旋飞翔,萦绕不绝,熠熠生辉。苏悉知道,它们这是在吸收月色光华,凝聚月的光辉。 原来真的有蔓藤罗,而且数量着实不少。 不过生在悬崖峭壁,想要采摘着实不易,而手能够触到的就只有悬崖边的一两株。 苏悉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瓶,对药师吩咐道,“只取花朵最中间的那一片,绿叶根茎含有剧毒,你可要仔细了。” 药师正欲整株拔起,听到苏悉所言,顿时缩回手。他知道能够成为火焰药剂的最重要药材,蔓藤罗所含有的毒素绝对不轻,他虽然是药痴,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自从服用了小雪狐的心头血之后,苏悉就拥有了百毒不浸的体质,蔓藤罗的毒对别人而言非常凶险,但是于她而言却并不毒。 才刚采集了三朵,她正欲采用巧劲飞到悬崖中间去采集时,忽然一阵冷风袭来,苏悉只觉得浑身一僵,白皙的手臂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苏悉心头微紧,凝神听去,只听见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 “唦唦……唦唦……” 湿滑又黏腻的声音在黑暗的山崖边听起来格外诡异。如同冰冷的水刹那间侵透了每一个毛孔,苏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草皮蹭过…… 就在苏悉凝聚精神关注四周的时候,那道诡异的声音又忽然间失去踪影,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住山壁,只余凄厉的风声狂啸而过。 苏悉却丝毫不敢大意。 如果只是普通的蛇,她自可不必紧张兮兮,但是那种笼罩而来的死亡气息却将她的毛孔恐惧地打开,让她有一种如芒在刺的惊惧,仿佛陷入了猎人的陷阱,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手中是锋锐的软剑,背后是空旷的四野,苏悉警惕的扫视过整个山头,最后目光紧紧盯着那簇蔓藤罗,敏锐的直觉让她感受到每一个毛孔都战栗起来的危机,她知道一定有东西躲在那里,环伺扑来。 “怎么还站着?快点过来采摘啊,等蒙了露珠就参杂了杂质不能用了,这不是你说的吗?”药师在山壁的另一头,他朝苏悉摇摇招手示意。 时间慢慢在流逝,苏悉只觉得掌心沁出的冷汗几乎将整个剑柄都浸透了,周围除了药师的话和山风凛冽却再没有一丝异动。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耳朵有可能会出现误差,但是面临危机的恐惧却是本能,做不了假。 就在偏头的一瞬,她的视线落在树干上,阴影袭来的瞬间苏悉想都不想就朝旁边滚落,接着一个翻滚脱离了死亡阴影的笼罩。 铺天盖地的掌力似乎贴着头皮擦去,回身望去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狰狞的血盆大口正扑过她刚才站立的地方,锐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森森生寒。 银色巨蟒,全身鳞片泛着幽森冷光,粗壮的躯体缠绕着树枝,金青色的眼瞳浮现着诡异的寒光,杀气腾腾地盯着苏悉,森森地吐着信子,伺机寻找最好的机会一击得手。 苏悉能感觉的到,这具白色很强大,比自己和白齐都强大的多。若要问实力,大概就只有当初与卫凌风遇到的天地怒蟒可以与之相比。 与其同时,另一边一个瘦骨嶙峋的蒙面黑衣人双眸怨毒,虎视眈眈地望着苏悉。他虽然全身裹在黑色衣袍中,但是那双狠辣的双眸却如此熟悉,苏悉一眼就认出了他。 黑衣人,苏悉,银蛇,呈一条直线而立,而苏悉被包围在中间。 苏悉紧咬着下唇,厉声喝道:“白齐?” 光一个白齐就已经让她穷于应付,再来个比他越加强大的银蛇,今晚只怕凶多吉少了。苏悉余光瞥处,发现药师早已到底,失去了意识。 “哈哈哈,你的眼力还挺不错的嘛,这样都能认出是我。”白齐没有矢口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他没有扯掉蒙面黑巾,死死地盯着苏悉,眼底狠厉冰冷,一字一顿,毫无感情地缓缓道:“小白,帮我杀了她。” 没有起伏的音调,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冷光。 听到白齐命令后,原本缠绕在树干上的银蛇滑动笨重的身躯,粗大的蛇身却出奇地灵活,张着血盆大口迅速朝苏悉扑去,狰狞凶残地可怕。 不等银蛇近身,苏悉转身就跑。 山上遍地都是怪石古树,想要逃跑并不容易,等苏悉一个趔趄,银蛇见机会难得,高高跃起直朝苏悉扑去。 苏悉后面就像长了双眼,待银蛇扑来的时候,她伺机将软剑射向它,就在这瞬息之间她的身子已经远远跑开。但是避开了银蛇却避不开早已伺机躲在一旁的白齐。 他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推出,待袭进苏悉身侧的时候,掌力似乎变得异乎寻常的强大,苏悉避无可避,咬紧牙关任由这道掌风袭到自己身上,而借着这道掌风,她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蹿。 后背的剧痛让苏悉在落地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她感觉到胸腔里气血翻涌,喉咙里一阵腥甜,张口呕出一道鲜血,但是她一秒都耽搁不得,纵跃间又飞出几十丈。 身后,白齐和银蛇紧追不止。 毒物环身,银鞭乱舞,白齐更是掌力不断。 一时间整座山头都地动山摇,刹那间山崩地裂,飞沙走石,无数的石块泥沙从山巅上滚落冲刷下去,看来,白齐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 苏悉强忍着剧痛,跳跃闪避。 此地距离山下有小半个时辰,而身后的银蛇速度极快,不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会被追上,到时候求助不到就已经横死当场了。在危险的紧急关头,苏悉看到了伫立在远端的宫殿。 那里是隐逸村的禁地,就连五大长老都不能随意进出,就是不知道这禁地能不能止住白齐的脚步,苏悉此刻却是顾不得许多了。 眼见苏悉不知死活地往禁地跑,白齐嘴角的冷笑越加明显,讽刺的光芒四溢。他往白云宫跑最好,那里外有爷爷把手内有原护法守卫,等她跑到那里,爷爷自然会将她拦下,如此岂不是瓮中捉鳖? 白云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但是,苏悉却发现,距离白云宫百丈的距离,竟然是空空的悬崖……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跑到禁地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但是要去禁地必须经过这道悬崖,难道之前没人告诉过你吗?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苏悉定定地站在悬崖上,望着下面深不可测的云雾,心头一紧,再望着远处白云宫的布局……她黯淡的眼眸渐渐变得明亮耀眼。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身后传来,苏悉没有任何抵抗,整个人瞬间被击飞出去。 她本来就站在山巅最高处,此刻顿时滚落悬崖。 在飞出悬崖的瞬间,苏悉眼明手快地抓住一根蔓藤,止住下落的身体。但是还没等她歇一口气,就觉得一阵地动山摇,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打山壁,刹那间山石崩裂,无数的巨石从山顶呼啸而过,朝苏悉铺天盖地袭来。 苏悉敢好不抵抗地被击落悬崖,心中早有主意,她的身子迅速跳跃闪避,在最后关头找准洞头,轻灵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直挺挺往下掉,就在掉落到半空的时候,苏悉手中玄铁匕首朝山壁插入,而她的眼前,正有一个容两人并行而过的山洞。 飞身跃进山洞,看着外面山石犹如雨点般落下,苏悉坐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喘息,不多时,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冷笑。 白爷爷是村长,所以他家中藏有村子的地图,苏悉对白云宫甚为好奇,便要过来细细瞧过。那张羊皮手绘的设计图苏悉拿到手中的时候,在心中便诧异不已。 因为那是现代建筑的设计图,而不是古代的,里面标注的各种线路通道对于古代人而言只是迷宫,而对于她却是指路灯。苏悉细细瞧过后,便知道当初建白云宫的那个人秘密留了一条隐秘的小路通往白云宫。 在被苏悉白齐追杀的时候,苏悉就已经在寻找这条路,当她看到山顶那块乳白色的巨石时,心中便有数了。 这种乳白色的巨石在山顶共有三块,而在中间那块跳下去,就能寻到这个山洞。 所以苏悉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这个山洞建在悬崖中间,下面依旧深不见底,上面也有几百丈的高度,上不去又下不去,唯一的通路就是找到通往白云宫的那条路,然后从白云宫里走到外面。 苏悉这时候才有时间观察自己,看看全身,衣衫破烂褴褛,身上多处擦伤,额头被巨石砸到肿了一小块。这算是她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吧?苏悉想至此,不由扬起一抹苦笑。 山顶银蛇银鞭舞动,山石滚落的时候,山洞也不可避免地受到震荡,无数泥沙纷纷砸落,不过很快便停止了。 苏悉调整了内息,她知道自己除了后背那道重击,其余的伤都不算重。不过当初服用了天地怒蟒对内伤免疫的血泪珠,这点内伤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只要过了十二个时辰,再重的内伤都会不药而愈。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苏悉抚着墙壁一刻不停往洞穴深处移动。 一开始后面还有月华光辉,但是随着深入里面,光线越来越暗,等大地终于安静下来,四周已经一片漆黑了。 不知走了多远,前面出现三条岔路,左中右…… 设计图上可没标明哪条是通往白云宫的路,说不定三条都是,说不定三条都不是。 苏悉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三个洞口除了方向不同,其余的都是一模一样,现在她是真的没办法分辨了。 她忽然感到胸口一滞,缓缓升腾起一抹奇异的感觉,与刚才上山接近白云宫的时候一样,仿若有个人悲怆地呐喊着,如鬼神般诡异莫测,却又显得那么的真实,强大的主宰着她的心神,让她不由自主往前走,仿佛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吸引着她。 苏悉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一边是理智的自己,而另一边却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主宰着这具身体,脚下似乎受她控制不停往前走。 她无法解释这样诡异的情形,她只能咬紧下唇,闭上双眸,捉摸着耳边的声音不停地走…… 期间似乎听到老虎睡眠打鼾的声音,但是当她走过去的时候,老虎也任由她过去,似乎并不加以为难……苏悉弄不清楚是梦中还是现实中,因为老虎身上平和安详没有杀气,所以她并没有睁开眼。 当苏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离奇的世界。 这是一个水晶般清澈的世界。 远处广阔的空间中,挂下层层晶体幔帐,无数根形状各异的巨大柱子支撑住天顶,四周有数不尽的各种栩栩如生的晶体,最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也没有这般尤为流畅的线条。 头顶,脚下,放眼四周,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这种晶莹剔透的材质,透明的冰晶折射出无数个自己,而苏悉眼中的茫然也渐渐收敛。 她能感觉地出来,脑中呼喊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在咫尺距离间。 绕过冰柱,苏悉继续往里面走,不知走了多久,她倏然停住脚步。 终于,一抹异色映出眼眸,在这座冰晶般的世界里格外抢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埋在大殿中央,天空中宛如一朵盛开的水晶雪莲,无数的光圈浮动在它周围,潋滟流转,久久不散。 水晶雪莲下面是一张水晶床,它的周围如同融化的冰雪般挂下层层晶体幔帐,似乎随风摇动,飘逸不定。 水晶床里躺着了一个人…… 此刻,苏悉怔怔地望着那个躺在水晶里的人,手缓缓印在悸动的胸口,那里的心脏在突突狂跳,她的脑中却一片空白…… 这里已经是白云宫了,那么恢弘大气神秘莫测的白云宫祭奠的就是眼前之人? 水晶床里躺着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她会觉得胸口像被堵了一块巨石,闷闷的,眼睛也干涩的难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苏悉急步上前,但是就在她离水晶床尚有三丈距离的时候,冰雪般挂下层层晶体的幔帐里蕴含的光芒却忽然动了,在地面上形成一道繁复莫测的团,而苏悉的身体此刻就像撞上透明墙壁,整个身子都被撞出去,跌坐在地面。 苏悉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还有她看不见的墙体?是什么墙体能将她撞的跌倒? 遥遥望向躺在水晶床上的人,从这个角度,她将那人的容颜尽收眼底,而在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她却犹如当头被打了一棒,脑中一片空白…… 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物! 那是一张世间任何言辞都无法形容的容颜,似淡漠邪魅,又似妖娆轻狂,绝美深邃。 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软榻边沿,层层叠叠,流光敛影,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疏狂和清雅的感觉,有一种清淡的落寞孤傲。极端脆弱又极端精致的美,恍如朝露昙花,华美如斯。 苏悉看的眼睛发直,禁不住感叹,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玄妙难言,冰清玉洁的恢弘墓殿。 怔怔地望着那个高洁玄妙的人物,苏悉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悸痛,眼睛酸涩地可怕,不知过了多久,苏悉回神的时候,竟发现自己泪流满眼,心痛地无以复加。 为何会这样?为何对于他的记忆一片空白,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在殿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苏悉忽然心中一紧。当她掉入悬崖的时候,白齐必然以为她死了,那么接下来他只有两条路,装作如无其事或者将仇恨转移到安亚和灵儿身上继续报复。 安亚如今连九级都没到,白齐对付她易如反掌,而灵儿虽然天生神力,但是单纯地如同白纸,被白齐利用了还会帮她数钱。如今她已经耽搁地太久,不能不出去了。她来时的路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苏悉开始四处找寻出口,但是她发现四周就像被封死了一般,没有一丝细缝,冰天雪地间就余她一人。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说的好像就是自己如今的状况吧?站在广阔的大殿内,苏悉长叹一声。 忽然,苏悉想起当自己碰触到透明墙壁的时候,脚底下出现一个繁复图案,如今细细想来,她发现图案中心似乎有一个小黑洞,据她多年的经验判断,那是一道小小的钥匙孔。 当苏悉再次踏进那圈复杂的图纹,四周犹如星辰转换,忽明忽暗,而她不可避免地被重重甩出去,但与此同时,她已经看清楚了那道小小的钥匙孔。 要钥匙孔却没有钥匙,却又有什么用? 苏悉站在原地无奈叹了一声,难道下半辈子就要在这里陪着这具美男子度过? 正在这时,苏悉忽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耳中传来一道猛虎的嘶吼…… 不是吧……传说中的玄兽白虎苏醒了?据说原护法和玄兽白虎一人一兽守护白云宫,但是自己进来这么久都没有碰到他们,除了依稀在甬道里听到白虎的鼾声。 就连守在外面的白顶天都能以一己之力与五大长老打的不分上下,那这守护在殿内的原护法和玄兽白虎岂不是更加厉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苏悉不觉抬眸朝眼前望去。 只见天地怒吼间,一道纯粹的金光以水晶床为中心四处散发,一开始如波动的水纹,但随着光线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一时间光华闪耀,光圈闪眼。 苏悉不仅后退一步,以掌挡着双眼,怕双眸被晶光刺痛。 就在此时,一只通体洁白体型硕大的白虎似乎从天而降,缓缓降落在苏悉面前。它全身体毛洁白,不含一丝杂毛,双目圆瞪,狰狞着血盆大口,嗜血地望着苏悉,前蹄刨地,似乎随时都能一跃而起将苏悉撕裂。 苏悉定定地望着白虎,手中紧握玄铁匕首,预备随时与白虎战斗。 忽然,白虎猛然纵跃,雄壮巨爪朝苏悉拍去,苏悉毫不示弱地递上玄铁匕首,轻灵的身子低低滑过,白虎的爪子几乎是贴着她的腰际擦过。 一人一虎相互交错,一前一后换了位置,苏悉转身正欲动手之际,却见白虎爪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枚白虎形状的玉佩,而苏悉竟觉得那枚玉佩竟没来由的熟悉。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白虎用爪子举着那枚玉佩,鼻端翕动,嗅一下就抬眸看苏悉一眼,转而继续嗅一下,又抬眸看苏悉一眼,威猛虎目中盈满了迷茫。 苏悉不由地错愕当场,因为她认出那枚玉佩竟然是原游云有一次随手赠送的,她记得这就是当初骗卫凌风误会自己与原游云关系的那枚玉佩, 此刻细细打量,苏悉竟然发现那枚玉佩竟然与眼前的白虎有几分形似。 不知不觉中,白虎眼中的腾腾杀气慢慢收敛,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缓消失…… ------题外话------ 终于兑现承诺一次啦~一身轻松滴去电视~\(^o^)/~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19章九死一生 第119章九死一生 不知不觉中,白虎眼中的腾腾杀气慢慢收敛,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缓消失……最后,一人一虎四目相对,黑白分明的眼清澈见底,却不懂彼此的意思。 苏悉从白虎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杀气,不由地缓缓踏出一步,再是一步……最后她走到白虎面前,与它四目相对。 苏悉咬咬下唇,指着那块玉佩,犹豫地开口:“你……认识那枚玉佩,对吧?” 白虎硕大的眼珠定定落到苏悉脸上,眸光转了下,然后庞大的脑袋点点。 “那你听说过原游云吗?他是我朋友,很好的那种朋友。”苏悉指着玉佩,说到原游云三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白虎能够嗅出她身上玉佩的气息,能够认出那枚玉佩,说明它和小雪狐一样都是灵兽,都能听得懂人话。 白虎再次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此时,苏悉心中再无疑虑。之前一直听说白云宫内有原护法和白虎守护,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确定原来原护法说的就是原游云,竟然就是他!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摸进了他的老巢,这究竟是缘分呢,还是缘分呢? 苏悉缓缓叹了口气,手掌也稳稳地落到白虎脑袋上,笑得绚烂如花,“原大哥如今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好好谢谢你。对了,现在你能带我出去吗?这里……似乎没有门呀。” 说没有门也不见得,因为白虎就是眼睁睁地在她的眼皮底下进来的,只不过这里实在太过玄妙,她有些捉摸不透。 白虎定定地望着她,左看右看,看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在此期间苏悉一直定立不动任由它瞧去,神色淡定从容,从头至尾嘴角微翘的弧度都未曾改变。 白虎似最终下定了决心,踏出前蹄,当足下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之后,它将玉佩朝下插入,然后抓住苏悉,一人一兽顿时在原地失去踪影。 地面呈四十五度斜角,光滑如打了蜡一般,苏悉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落,不知过了多久,值跌得苏悉气晕八素头晕目眩之后,才终于稳定身形。 苏悉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另一片空间了。 上下左右不再是冰晶的世界,而是一处石头堆彻的大殿,放眼望去,却见这座宫殿占地极广,目力所及全是广阔无垠石柱,帷幔,以及地面,墙壁,天花板上裸露的点点冰晶。 庄严朴素的黑色石壁上,间歇覆盖着块块冰晶,从地面到墙壁,从墙壁到天花板……白色冰晶无处不在,照耀地整座殿宇亮堂如白昼,耀眼而绚丽。 走到石壁前仔细观察,她发现这些巨石材质十分特殊,既不是石头也不是玉石,全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竟似比磐石还要坚韧。 大殿空旷无物,四面八方浑然一体,毫无出路。 白虎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苏悉依旧呆呆地望着眼前,不由地朝她甩甩尾巴,将苏悉从怔忡中回神,然后它带头往前面行去。苏悉紧步跟上,没走多久到了最前面的座椅,也不知白虎做了什么,只见地面、墙上、天花板……全都闪烁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等苏悉回过神,她面前已经出现无数个房间…… 甲一,甲二,甲三……前面是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挂着门牌号的石门,门后寂静无声,谁也不知道推开石门后会遭遇些什么。 苏悉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血淋淋的四个字:九死一生。 刚踏出去的脚步倏然收回,苏悉狐疑地望着身旁的白虎寻求解惑,“九死一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里十个房间,只有一个生门?不会这么变态吧?不可能,这十分之一的概率也太低了……” 苏悉正自我否定,却见身旁的白虎朝她缓缓地,郑重地点头。 不是吧?苏悉简直欲哭无泪……她的运气虽然一直不错,但是自从进了这隐逸村,可一直都在走霉运啊。这十选一的题,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还有没有别的路?难道要出去,就只有这一个选择?”苏悉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白虎。 白虎怜悯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眨也没眨,又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苏悉也就只好认命,赌就赌了。 长长的甬道,寂静的空气中,一人一虎缓缓而行,布鞋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苏悉一边走,一边细细地观察起墙上和地上的花纹,待她行至甲四时,脚步倏然顿住。这道石门比之前面的并无异样,只是墙上纹的是木兰花。苏悉忽然记起,当初从颜清前辈那找到的三样东西,在右上角的隐晦处都描了雪白木兰花。 虽然眼前的一切表面上似乎与颜清前辈没有一丝关联,但是苏悉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觉着冥冥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联系,至于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苏悉最爱的花,恰巧就是木兰花。 手握门把,手指微动,苏悉最后看了白虎一眼,冲它笑道,“我可进去咯?”有原游云这层关系在,白虎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白虎眼眸不动,但是在石门关闭未闭合的瞬间,它居然举起右蹄,朝苏悉摇了摇。 苏悉以为自己眼花了,待她正欲仔细察看时,石门已经关紧了。 转过头,苏悉眼前的房间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林立着无数的高架,整整齐齐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头,上面林林总总摆满了物件,跟图书馆的布局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悉踏步缓缓而过,发现这些形形色色的物件简直无所不包,有头饰、衣物、腰带、长鞭、印玺……当然,其中数量最多的还是刀剑之类的武器。 苏悉顿时傻了眼,难道她到了藏宝库吗? “玉纹笛!”寂静的空气中,忽然发出一道清脆的饱含惊喜的声音,唬的苏悉差点灵魂出窍。 “谁?”苏悉定力在原地,四面八方地观察四周,但是目之所及都是有千年历史的古物,却没有一道人影。 “姐姐是我呀,难道你忘记我了吗?”苏悉脑海中忽然闪现一道白光,瞬间一道虚空的人影从她怀中那本先天琴谱中飞出,定定地站在原地。 清隽的面容,纤细的身子,天真可爱的笑容……苏悉骤然想起来,指着他大声道:“你……你是小景?” “是啊,姐姐你终于认出我了。”小景呈现出来的并不是实体人物,而是一道虚影,可看却不可触摸,因为当苏悉想拉住他时,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穿透过他的身体…… “那你究竟是人还是……”苏悉错愕地瞪着他。当初从太后那里得到先天琴谱时,却没发觉里面竟藏了小景这一号人物,当看到里面活生生的人时,当时她惊诧极了,不过小景说他身子极为虚弱,所以之后就一直陷入睡眠中,没想到现在突然就醒过来,而且还能出现在自己。 “其实……我只是一抹残留的灵魂啦,不是人也不是鬼,姐姐不要害怕。”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出来的吗?不用再每日睡觉了吗?”苏悉望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一身飘渺白衣的少年,脸上尽是狐疑之色。 “因为这里天地之气浓郁非常浓郁,让小景提前修炼完工,所以才可以早早地出来呀。”小景掩唇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继续给苏悉解释,“而且我看到了玉纹笛耶,以后有了它,我就不必总是藏在那本破琴谱里啦,在那里闷也闷死了。” “玉纹笛?”苏悉正想询问,却见小景整个脑袋都凑近那根通体碧玉晶莹剔透的玉笛前,不由拿起来细细欣赏,上上细细打量了一翻,半晌后才道,“玉纹笛吗?仔细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小景用看白痴地眼神望着苏悉,最后抚额,极为无奈道,“玉纹笛啊,那可是当初大领主的随身之物,你竟然连这个都……” “什么?”苏悉直觉认定小景后半句话是关键,所以她定定地望着进他的眼底,期待他将话说全,但是小景自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之后,早已经掩唇,巴眨巴眨着清澈如水的眼眸,小兔子般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悉。 苏悉知道小景身上有很多秘密,而他自己也曾说过说多了会遭雷劈,而他最怕的就是被雷劈。 “好吧,暂且不问你了,就当这玉纹笛当初被很强大的人所拥有过,不过现在你总要告诉我它究竟有何能量吧?”苏悉目光凝聚在通体碧玉的玉纹笛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刚才她试图将灵力注入,希望能够探寻到一星半点的信息,但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的灵力竟然被拒绝了。是的,毫不留情的,直截了当地被抹杀了……看来这里面的确非常玄奥。 小景一脸的骄傲,扬眉激昂道:“一旦掌握了这支玉纹笛,别说长风破浪,就是毁天灭地也是能的,当初它的主人就凭着这支笛子打遍天下无敌手,打下了绵延万里的江山,打的人人伏地求饶。最主要的是,姐姐,其实它就是我……”小景脸上神色一黯,半晌又抬起点漆黑眸,“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又找到了自己。” “什么?”苏悉犹自不解。难道小景的前身是一支笛子? ------题外话------ 这两天一直陪妹妹玩,终于把她送走了,又可以码字了,真好~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0章抽筋剥骨 第120章抽筋剥骨 原来小景本身就是自这枚玉纹笛成精后幻化而成。 苏悉将玉纹笛放到唇边吹奏,但是气息虽然注入笛子却一丝反应也没有,犹如江海里投进去一块石头,激不起一丝涟漪。 小景莞尔一笑,随后他轻灵的身子幻化成一道白光钻进玉纹笛中,随后,苏悉与小景心意相通,一曲天籁之音随之奏响,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当苏悉从余韵中回神的时候,发现眼前出现一条闪耀着光芒的通道,四面八方都是炽热的光辉。 “姐姐,我们合力将出路打开了,快走快走,这通道需要的能力很大,只怕支持不了多久。”玉纹笛里,小景急促出声提醒苏悉。 既然小景说这是出路,那就一定没错。苏悉来不及多想,撕了袍角将眼睛蒙上,然后抓着玉纹笛就往通道里继续飞去。通道里太亮,亮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而且即使睁开,待到出去后这双眼睛也就算废了。不过有玉纹笛里的小景指路,倒不怕半路走丢了。 在甬道里疾步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渐渐的,有一种落日余晖的感觉。 “姐姐,快快,开启甬道的能量石快耗损完了,再不出去我们只怕要在这关十年了。”小景眼见着光芒减弱,不由地大声疾呼。 苏悉也想快啊,但是这甬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了,所有的灵力在它面前都是徒劳,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她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不断往前冲。还好当初被白老头特训过,身体素质还不错,不然她早就趴下了。 四周越来越暗淡,渐渐的犹如夜幕……眼前的门缓缓关闭…… “快!”小景一声尖锐急促的声音中,苏悉使出所有的劲往前扑去,终于在两扇门还未全关,只余一人通过的宽度距离中穿梭而过,重重摔在外面大理石台阶上,往前滑出去有几丈远。 苏悉捧着摔得气晕八素的脑袋,还未庆幸自己终于出来却发现她面前多了一双脚。 抬头望上看,只见一位淡蓝色衣衫的老者静静地站在面前,那双与白齐有些相似的眼眸冰冷凝寒,无与伦比的威压压迫的苏悉差点窒息。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从内殿出来?”蓝袍老者绽放出一抹冷冽的杀气。他的双眸冷冽如冰霜,比大海更为深邃,眸中的沧桑却仿佛经历了亘古岁月,不是五六十岁的老者能够拥有的。 蓝袍老者就是白齐的爷爷白顶天,驻守白云宫的外护法。 苏悉一时有些愣神。里面发生的事太过诡异,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又如何期望白顶天会明白?更何况如果追根究底的话,是白齐将她逼入内殿,如若说出来,不知道白顶天会不会直接将自己灭了个干净,以保全他的宝贝孙子。 “你是哑巴吗?快说!”白顶天加了一句。 他绽放的一丝气息,对于苏悉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仿佛身子都要被压爆了,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光洁额头也沁着一层细密汗珠。 对于白顶天的问话苏悉只能装傻,她一边用灵力抵抗白顶天的威压,一边淡淡而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好像冥冥中有人喊我进去所以误打误撞就进去了,后来又糊里糊涂地就出来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 “胡扯!你以为老夫会信你的鬼话?”浓郁的蓝光从白顶天的手中亮起,微微挥手间,就已经将苏悉抓到掌心,一脸淡漠,仿若慈悲,“既然你不说,那就只有将你杀了,将一切痕迹全都抹去。” 苏悉还未回过神,便发觉自己喉咙已被掐住,咽喉一阵炙热,而她全身无力动弹不得,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顶天对自己下手…… 咽喉似乎被掐断了,眼前一片黑暗,苏悉感觉到一股死亡气息的来临…… 之前的经历在她脑海中放电影一样走马观花般闪过,卫凌风、安亚、原游云……好多的人,他们的面孔清晰如旧,仿若离别就在眼前,似乎这一段痛楚过去之后,他们在她脑海中的记忆就会烟消云散。 忽然,耳鸣中似乎听到一阵吵闹声,咽喉的窒息也随之一松,她感觉到自己被重重抛到地上。 “白云宫封印被松动,就是因为她吗?”一根粗硬的手指直指苏悉。 此前经过与白齐的一战,苏悉身上衣袍裂开,头上束发也松开了,头发倾泻而下,流露出女孩姿态,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 白顶天负手而立,脸上依旧一片淡漠,眼角余光轻蔑地扫了眼前五人,冷冷一声,然后背过身去。很显然他对这五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喂白顶天,我们老大跟你说话呢,你哼什么哼,很了不起吗?”此刻蹦出来的是老顽童,他跳到白顶天面前朝他大声嚷嚷。 白顶天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环顾了一下五个人,声音冷硬道,“既然你们从老夫手上抢下了她,这些问题你们问她好了,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白顶天的一句话让那五个人将视线全都落到苏悉身上。 此刻苏悉已经清醒了许多,眼前的五个人她也认出了两个,分别是老顽童和书圣,想必其余的三人应该是传说中的琴圣,棋圣和画圣了。看他们的样子不过五六十岁,但是每个人目光精湛气息醇厚,竟然都是先天强者。 在外面的世界,东云国有蓝海大师坐镇,他在国内可谓是呼风唤雨的地位,就连皇帝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可好,光她眼前就有五六个,先天强者廉价的跟什么似的。 此时,那几个人全都朝苏悉围过来,将她周围挤得水泄不通,而且对着她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喂,小丫头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会启动封印呢?”老顽童蹲在苏悉面前,像个好奇宝宝般托腮,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悉瞧。 “老三,你认识她?”琴圣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悉,单手托腮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老大,不止老三认识,我也认识的。”书圣一个扭身挤进来将老顽童给挤出去,对着琴圣大笑道,“还记得上次我们说的美味吗?就是这丫头做出来的,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流口水啊。” “现在不是说吃食的时候!”琴圣拍了他一脑袋,转眸对着苏悉,眼底冷凝一片淡漠,神色极其认真道,“你可知,外面的人进入村子后有哪两种选择吗?” 苏悉知道这五个人比白顶天好应付,便淡声道,“如何不知?一是死,二是成为村中人。不过我是白破天爷爷请来的客人,所以等夺了比武大赛前三名后就可以出去的。” “好天真的想法。”琴圣戏谑地瞅了苏悉一眼,冷哼一声,“夺了比武大赛前三名的确可以出去,但是那是在之前,现在你闯进内殿,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毕竟是闯进去了,所以按照宫规……你如今只有两种选择,一,给宫主殉葬,二,将我们所有守卫之人全部打败。” “你说什么?”苏悉只觉得所有的血液往脑门冲,脑中供血不足缺氧以至于一片空白,她瞬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琴圣,手指指着他们几个,惊骇地呢喃,“打败……你们所有人?” 琴圣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最后一点信心击溃,继续道,“我们所有人包括,我们五位长老,以及白护法和原护法。” 苏悉只觉得脑门中嗡嗡嗡地叫,真想就此晕厥过去一了百了。天啊,这叫什么事啊!就算原游云会给自己放水,但是五位长老可全都是先天级别的,而且白顶天还远在他们五个之上……这真是让人崩溃的事实。 正当苏悉脸色惨白一片时,书圣没好气地拍拍她的肩头,笑嘻嘻道,“小丫头,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担心,在此后的日子里,你随时随地可以挑战我们,如果赢不了就一直呆在村子里吧,我们村里也挺不错。” 老顽童也学着书圣的样子拍拍她的另一侧肩头,留着口水在她耳边悄声道,“只要有的吃,老顽童我放你一马。” 苏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从书圣的话中她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她安心地呆在村子里,就没人会为难她,就是想要出去的话必须打败他们这些人。 这时,白顶天脸色变了变,忽然道,“封印被启动,原长老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他并不在内殿?” 白顶天灼灼的目光直直射向苏悉,那绽放的一丝威压压迫地苏悉差点窒息。 琴圣看看苏悉,又想了想道,“如果没有白长来的信物,内殿的封印不可能会被启动,白长老不是不知道,又何必污蔑原长老?擅离守护可是抽筋剥骨的大罪!” 白顶天无视琴圣,屈身一步已经到了苏悉面前,长长手臂犹如钢铁,瞬间擒住苏悉的脖子,冷声中带着杀气,“说!你在里面到底有没有见到原游云!”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1章大放异彩 第121章大放异彩 苏悉顿时只觉得咽喉炙热,燃烧着灼热的疼痛,一丝气息都呼不进去。 “还不说?别以为本尊不敢杀你!”白顶天加重语气,冷冷喝道。 苏悉不屑地斜视他一眼,冷冷地撇过脸。 白顶天见到苏悉如此轻慢的态度,老脸顿时下不来台,咬牙冷道,“好,既然你自己一心求死,那就别怪本尊心狠手辣!”说着,他手指施加力道,掐着苏悉的咽喉就欲下下手。 五位长老面面相视,正欲出面干涉时,却听见一道悠闲的声线由远及近迅速而来。 “白顶天,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动本尊的客人。” 随着这句话,苏悉和白顶天两人所处的空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无论是人或者物体都无法动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白顶天面色僵硬,眼中蒙着一层前所未有的惊骇。 “小兄弟,好久不见啦。” 随着一抹轻佻的声线,一道悠然身影悄然落地,宽松长袍猎猎生风,只见他面如秋月眸如星辰,俊美地不可思议,看他慵懒惺忪的样子,好似没睡醒一般。 “大哥——”苏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披着黑发恣意潇洒地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丝丝盯着他。 虽然在殿内的时候就知道原游云就是传说中的原护法,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及时救了她的性命。 “大哥?”五位长老以及白顶天全都怔怔地望着苏悉,口中呢喃这两个字。正是因为他们深切地明白原游云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所以才更加惊愕苏悉对他的称谓。 原游云对苏悉灿烂一笑,随即转眸望向白顶天,眼底眉梢都带了森冷不屑的笑意,“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怀疑本尊!”说话间,原游云随意一挥手,白顶天就仿佛遭遇了巨大撞击,整个人都被撞飞出去,他不断地后退才卸去冲击力,不然只怕会被震地重伤。 白顶天退了足足就三十步才最终止住脚步,最后他单膝跪地,才终于将冲击力卸去。缓缓抬起眸,白顶天愤恨地盯着原游云,犹如毒蛇般幽冷:“你又进阶了?” 原游云双手环胸,侧着身子冷哼一声,“你这小家伙都进阶到九重天了,我再不进步,真就没脸见人了。”先天境界分为三种,初入先天的称之为百散仙,先天中阶的称之为九重天,先天巅峰则称之为一线天。 之前原游云展露的是九重天的实力,如今一出手将同样进阶为九重天的白顶天拍飞,足以见得他的武功更进一层,也就只有一线天可以解释了。 原游云这一出手,不止苏悉,就连那五位长老也都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简直来不及反应。他们一向都知道原护法很强,但是强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原游云的目光慢悠悠地从他们身上射过,点点头,扬眉道,“你们这五个小家伙还不错,至少没像白臭屁那么嚣张,算了,看在你们维护本尊小兄弟的份上,就先放你们。” 五位长老早已年过半百,但是在原游云面前却被称之为小家伙……苏悉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面如秋月的美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如此算来,原游云的年纪…… 原游云视线落到苏悉脸上,剑眉星目犹如遭遇雷击,不由愣住了。 他口口声声称之为小兄弟的人,什么时候竟然变成女的了? 他之所以能够迅速赶来,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封印被启动,而封印被启动需要他的那块玉佩,但是他记得清楚那虎形玉佩他早已送给了苏悉,从此他推断出苏悉出现在白云宫。 当时他正在飘香院潇洒,感应到之后随即出发回村,以他惊人的速度不出一个时辰便赶回来了,而苏悉在殿内磨磨蹭蹭也需要一个时辰,所以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救了苏悉一命。 之前忙着对付白顶天只匆匆瞥了苏悉一眼,但是如今细看之下,竟然发现……他的小兄弟变成小妹妹了! 原游云干咳一声,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小兄弟,你这是给为兄的惊喜吗?说实话,为兄确实惊到了。”至于喜么……看着眼前这张绝美容颜,喜字又岂会没有? 苏悉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揭晓,不由一阵苦笑,“大哥,之前虽然不是有意,却也没有明说,算小妹对不住你,你要打要罚都可以,不过千万不要弃小妹于不顾啊。”在这虎狼环伺的隐逸村,只要失去原游云的庇护,她简直寸步难行。 原游云摸摸下巴,扬眉一笑,正欲说话,却被一阵声音打断。 “原护法,你想违背先辈规矩,徇私枉法放过她吗?”白顶天一步一步走到原游云面前,面对原游云逼人的气势,他也散发着冷意与之对抗。 原游云笑脸一僵,双手交付在后,淡淡地瞥向白顶天:“那照你的意思又如何?” 白顶天低眉,嘴角扬起一抹阴测测的诡笑,“按照先辈的规矩,她要想出去,必须打赢我们七个人,原护法,我,以及五位长老。如若打不过的话,她这辈子就必须呆在白云宫,哪里都不许去!” 苏悉听得明白,白顶天所言的是白云宫,而不是隐逸村。更让她觉得悲催的是,白顶天竟然要求她打败七个人……这七个人最差的那也是先天强者,单论武功,五位护法现如今的功夫简直让她难以望其项背,更何况还有更加变态的白顶天和原游云……这些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变态,她有生之年真的有必赢的希望吗? 苏悉不由地一阵绝望……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要她一辈子都呆在白云宫里学武,除非她疯掉。 “大哥……”苏悉抬眸,惨白着小脸,眼巴巴的地望着原游云。这里就属他武功最强,权利最大,说的话也最管用,只要他出口反驳,相信白顶天也不敢再坚持吧。 面对苏悉可怜兮兮的祈求,原游云嘴角浮现一抹无奈苦笑,上前一步蹲到苏悉面前与她对视,最后叹道,“先辈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如若违背规矩,会被规则惩罚的。”说着,他探手揉揉苏悉的脑袋,笑的不怀好意,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过你放心,两年之内大哥一定让你出去。” “大哥此言当真?”两年虽然长了点,不过在一辈子被限制自由和两年之间,苏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两年。 “到时候如果出不去,大哥将白顶天灭了,让你大摇大摆的出去,所以你就放宽心吧。”原游云弹了她额头一个爆栗,站起身面对白顶天时,又开始双手交付在后端起架子,对他冷道,“两年之内,我让她打赢你。” 至于他自己,到时候暗中放水,白顶天又敢说什么?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白顶天闻言,放口狂笑,“两年之内赢我?说话如放屁!” 白顶天早就一眼看穿苏悉的修为,虽然她年纪尚轻,但是一个小小的十级他还没放在眼里。不过他只看到了苏悉眼前的修为,却不知道短短一年的时间,苏悉实现了从八级到十级的大跨越。如此天才,也就只有当年的颜清前辈才能做到。 “那么,我们赌点什么吧?”原游云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一边扶着苏悉站起来,一边瞥了白顶天一眼,两年后如若你输了……“ 原游云的话音未落,就听白顶天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道,”如若两年后我输了,我自刎于宫门口!“ 原游云冷哼一声,”很好,如若小兄弟输了,她也自刎于宫门口。“ 苏悉心中倏然一震,讶异地望了原游云一眼,当她从原游云眼中看到了信誓旦旦的神采后,不由会心一笑。大哥敢放出这句狠话,就绝对有必胜的可能,她又何必畏首畏尾? 于是,苏悉目光望向白顶天,嘴角淡淡一笑,”大哥说的没错,如若两年后我输了,我自刎于宫门口!“ 说完,她与原游云相视一笑,眸光清澈,潋滟妩媚。 白顶天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苏悉,随即哈哈大笑,当下便欲离去。 现如今才十级,想要在两年内打败他这个九重天,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当年他从十级进阶到先天花费了十年的时间,而从百散仙到九重天则足足花费了百年之久。武之一途,修炼到了后面,想要进阶极为困难。 这么点实力就敢口出狂言,莫不是她以为进阶就如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吗?白顶天就算死也不会相信两年后苏悉会有与他一战的能力,更何况是战胜他。 原游云自然明白他的自负,为了挫他锐气,弯起唇角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也别急着走,来做个见证吧。“”什么见证?“白顶天停住脚步,转身面带疑惑,视线落到原游云身上。”见证一下我的小兄弟是如何将你眼前的五位长老打败的。“原游云用云淡风轻的口气,极其随意地说道。 此言一出,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全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瞪着原游云。他究竟在说什么?谁都看得出苏悉只有十级的实力,但是五大长老个个都有先天的实力啊,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要知道十级和先天之间虽然只隔了一层,但是意志威能却差了整整十倍,可以说十个十级才抵得上一个先天,这叫苏悉如何比?”原长老,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要不……等两年后再行比过,如何?“琴圣额上一滴冷汗滑下。据他所知,原护法是个极为护短的人,而且很显然,原护法与苏姑娘关系匪浅,这场比试他们五位长老又是必胜的,苏姑娘输了后原护法记恨上他们又怎么办?”两年后你们连与她一战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比试?“原游云颀长的身躯傲然挺立,眉间闪过一抹自信,”就是如今你们要赢她,也是绝不可能的,所以你们不必放水,因为你们输定了。“ 苏悉眼见着他牛皮越吹越大,暗中扯扯他的衣袖,”大哥……场子铺的有点大了吧?“ 原游云低眉,朱唇含笑,”无妨,你只管比就是了,一切有为兄呢。“ 眼见两个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眼见原游云咄咄逼人,五大护法就算涵养功夫再好也忍不住了,画圣最先站出来,指着苏悉喝道,”我在五大护法中排在最末,武功也最为低微,不才想请教苏姑娘,出列吧。“说着,他略一抱拳,便飞身至大殿中央。 这里属于外殿,占地也是极广的,画圣撩起袍角,定定地站在最中央。 苏悉未曾说话,原游云倒是哂然一笑,”动手动脚属于最下乘的,既然你专职绘画,又自封什么画圣,哼,小兄弟,你就与他比试一番画技吧。“ 呃……苏悉眉间的最后一丝担忧顿时消散于无形。原来原游云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他要自己与画圣比的竟然是绘画技巧,那么自然与琴圣比的是音律,与棋圣比的是下棋,与书生比的是诗词了,如此一来,她穿越的身份就占尽便宜,稳稳立于不败之地。”就用炭笔跟他比,哼,还不惊讶死他。“原游云在苏悉耳边低于道。 苏悉当初闲极无聊用炭笔给原游云画了一幅素描,没想到他竟喜欢的不得了,后来一直摆许多风骚的POSS要她帮忙画,苏悉一路上画风景的时候,没办法就将他入画了,如今那幅画册还在原游云身上,所以他对自己的画技推崇备至。 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谁也没想到原游云订的竟然是文斗,不过祖上的规矩也没有说不许文斗,所以在场无一人反驳,就连白顶天也没敢提出抗议。至于画圣,他对自己的画技一向自负,苏悉与他比试画技,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原护法,苏姑娘与另外的几位哥哥比试也是比试琴棋书画吧?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文渊阁吧,那里琴棋诗画、笔墨纸砚俱全,全都不用另外准备。“画圣提议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比武也就罢了,文斗的话却需要一些工具。原游云想至此,便略颔首,带着苏悉率先离去。 文渊阁在外殿的左侧,殿内整整齐齐排着一个个书架,架上摆满各种笔墨纸砚、琴棋诗画,墙壁上挂着几幅年代久远的画卷,优雅宁静,墨香味十足。”那么,原护法以为如何才算赢?如此才算输?“画圣恭敬道。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画技方面难分胜负的例子多的很。 原游云轻蔑地瞅了一眼,”你自动认输的时候就知道了,这还用问?“对于苏悉的画技,他可是佩服的紧。以他纵横世间几百年的阅历都被惊艳到,更何况是固步自封自以为是的画圣? 画圣被原游云一句话堵的差点上不来,自傲的脾气也抑制不住上来了,冷道,”那我倒要好好瞧瞧苏姑娘的画技是如何的独步天下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随意一挥手,黄梨木桌案上顿时多了一张铺成而开的宣纸,右手拿毛笔蘸墨,一时间笔走龙蛇,飞龙舞凤,落纸烟云,翰墨淋漓。 不一会儿,一幅《渔歌唱晚》浮出画面。”墨即是色,墨分五彩,处理的着实不错,你倒是有点进步。“原游云踱步到案前,抚着下颚慢吞吞地说了句,极吝啬地给了句赞扬的话。 墨即是色,指的墨的浓淡变化就是色的层次变化,墨分五彩,指色彩缤纷可以用多层次的水墨色度代替之,而画圣在这方面处理的娴熟稳当,所以原游云勉强夸了句。 画圣眉梢才刚见喜色,就听原游云继续评价道,”意境虽有,却不免有一分匠气,而且形神不够兼备,风格不够细腻华丽。所谓画圣,当具备五个要素:人品,学问,才情和思想,最重要的是创新,固步自封可是不行滴。“寥寥几句话就将画圣打击到泥地里去了。 画圣可不服气了,画笔一掷,指着苏悉道,”你来!我倒要看看,所谓创新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他一直钟情于山水画,不论是青绿山水,浅绛山水,还是金碧山水,他都能够信笔而画,翰墨淋漓,但是何为创新他还真就不知道了。 苏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至桌案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随手拿起一枚墨锭,悄然使用灵力,很快墨锭周围剥落,顶头尖尖形成铅笔芯的形状。 桌案上铺成的是宣纸,而且是其中最为名贵的玉板宣。这种纸可不是人人有办法用的,因为它非常吸墨,所以运笔过慢的人用的就很辛苦,只要笔稍停墨汁就会渗出来,形成一个大大的墨团,它适用于淡墨书以及写意画,用来做素描却是极为不智的选择。 毛边纸不及宣纸和澄心堂纸名贵,但是因为质地精良,表面略显粗糙,却是极适合用来画素描的。 不过当苏悉掠过玉板宣和澄心堂纸而选毛边纸时,琴棋书画四位长老眉间都闪过一抹轻视和冷笑。连纸张的好坏都分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来与他们比试? 正当他们各自在心内鄙视的时候,苏悉却浅浅一笑,手握墨锭开始挥洒自如。 苏悉的画技一向是好的,素描更是入门基础,她自然掌握娴熟。她知道要运用线条将块面铺出,再进行黑白灰的刻画,从而让人物的明暗交界线,暗部、亮部、高光、等把对象立体地表现在纸张上面。 她第一步构图,略扫一眼,她便毫不犹豫地落笔,确定头像置于画纸中的位置,以及画侧面的头像时的视线,依旧前方。 第二步,用辅助线测定形体的比例,透视和倾斜度,确定大的形体特征。 第三步,从五官画起,用线条具体刻画形体细节,同时用色调表现主要的转折处。 第四步,从整体效果出发,通过加强减弱等方法处理,使面部详略得当,特点鲜明突出。 五大长老以及白顶天一开始见苏悉挑了最差的纸便心中不屑,待她不用毛笔反而使用墨锭时,心中更是冷笑连连,但是奇怪的是,苏悉竟然从始自终都唇畔含笑,自信十足,于是他们便有些好奇她究竟画了什么东西出来。”好了,你们过来看吧。“将最后一点用墨处理完毕后,苏悉在右下角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招呼众人过来仔细观摩。”呀!“第一个发出惊呼的正是离的最近的画圣,他早就好奇的紧了,所以也最心急。当他将视线投到纸张上时,顿时愣住了。 画中之人一看就知道是原游云,因为画中人与眼前站立的原游云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完完全全的相似,就好像他的孪生兄弟一般。 水墨山水讲究的是意境,神似而形不似,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但是他从来不曾想过,原来绘画还可以如此写实,如此真实,如此让人震撼! 随着画圣的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露出错愕的表情,就连白顶天都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是真的没见过居然有人可以将人物像画的那么立体直观,就好像从画中要走出来一样。 原游云见他们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活跟吞了鸡蛋一样,不由地抚掌大乐,”别说狼毫笔澄心堂纸,我家小兄弟连毛笔都不用,而且还用的是最差劲的毛边纸,可结果如何?呵呵,创新,这才叫创新,懂不?“原游云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折扇,没好气地敲向画圣。 画圣被苏悉的画技惊呆了,被这折扇一敲才缓过神来,不由的大叫道,”好好好!果然是够创新够标新立异,也够让人叹为观止!太了不起了,我就算拍马也是及不上的。“ 原游云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输了,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画圣忙不迭道。他心性并不高傲,也是愿赌服输的人,更何况这人一心扑在画道上,难免有些呆气,便毫无芥蒂地朝苏悉双膝跪地,”苏姑娘,求您收了我做徒弟吧,我一定好好跟你学画!“ 画圣这一出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苏悉更是惊讶万分。要知道跪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先天强者啊,堂堂的先天强者!想想当初在东云国,蓝海大师是如何的牛叉,那简直是万民敬仰膜拜的人物。现在,与蓝海大师并列的画圣竟然跪在她面前求她收为徒弟…… 就算苏悉再强大的心脏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所以她的大脑当场当机,简直来不及反应。 原游云却是叉腰哈哈狂笑,单手指着画圣道,”现在知道服气了吧?刚才高傲地跟孔雀似的,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不过你也别委屈,这是我小兄弟,按辈分也当得起你的跪拜,哈哈哈。“ 原游云受之坦然,但是苏悉却不能,她上前几步虚扶一把,憋着笑,淡淡道,”前辈您先起来再说,这样跪着,岂不折杀了晚辈吗?“”不!除非你答应收我为徒,将刚才的画技教我,不然你走到哪我跪到哪,坚决不起来!“画痴一般都有一股牛脾气,执拗的很,凡是他认定的事轻易是不能改变的。”这……“苏悉有些为难了。要说素描其实只是一种最基础工具,就是让画画的人明白物体与物体的关系以及空间与物体的关系,所以素描是从点线面开始的一个认知过程,而在此之后还有许多演变形式,比如速写,漫画等。 这一整套学下来,非得几年的时间不可,而她早已与他们约定,要在两年之内击败他们,从而离开隐逸村的。在这两年之内她要潜心学武,哪有时间教别人画画? 原游云知道苏悉为难,便用扇柄敲画圣的脑袋,一脸嫌弃的表情,”起来起来,这样跪着算怎么回事?别人还没比过呢,赶紧的起来,别浪费时间。“”可是……“画圣眼巴巴地仰头望着原游云,那叫一个可怜兮兮啊,活像被踹而又无力反抗的小狗。 原游云在隐逸村的地位可以说的是超然的,现在他又进阶到另外一个高度,原本与他并列的白顶天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地位就更加的让人难以企及。五大长老都知道,虽然原护法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似乎很和气,但是他一旦发怒起来,那简直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所以没人敢真正地惹恼他。 生怕呆气的画圣再说出不好的话来,书生仰头往口中灌了一口酒,然后醉眼惺忪地指着苏悉,嘴角扬起笑容,”小丫头果然有点真本事哈,既然如此,那我就与你比试一场吧。“ 苏悉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没好气道,”好啊,要比什么,只管放马过来。“ 自从进了这隐逸村之后,她就一直吃瘪,闷气的很,不过刚才与画圣的一翻比试又让她找回了久违的自信,如今书圣既然敢挑战她,少不得要与他一战了。”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2章一代诗仙 第122章一代诗仙 书圣摇头幌脑地慢慢走到苏悉面前,右手食指定定指着苏悉的鼻子,冷哼一声,“既然你与五弟比的是他的所长绘画,那么,我便也与你比试一番诗词歌赋,看你如何能胜我!” 苏悉负手而立,嘴角含着淡淡浅笑,似有若无地瞥去一眼,“如若,我赢了呢?” “先说你不能赢我,不过如若你侥幸赢了,这番比武我自己认输就是。”他在诗词歌赋这方面下的功夫可比武道多多了,如果连诗词歌赋都赢不过人小丫头,又还有什么脸面去谈武道? 苏悉等的就是这句话,眼见他说出口,便随即接了一句,“此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在场这么多人作证,你可赖不了。” “哼!老夫我为何要赖?老大老二老三老五,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如若我输了,我这关便算你过了。”书圣斩钉截铁道。 五大长老中,除了整天玩乐的老顽童,其余他四位琴圣、棋圣、书圣和画圣都各有所长,他们对于这些爱好比习武喜欢多了,花费了毕生的精力去学习,从来都是引以为傲觉得自己在自己研究的领域是首屈一指的,这点从他们自封为各种“圣”就可知道。 但是现在,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小丫头轻而易举地打败……这种难以置信的挫败感纠结到后来便成了不服输。对,不服气,凭什么她一个小丫头就有这样的能耐?她才几岁啊?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学起也不可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她绘画了得那只是运气,琴棋书未必怎么可能还能那么强大?所以,另外的两位琴圣和棋圣也早已下定决心要与苏悉比试琴艺和棋局,所以得知书圣的打算后他们都是举双手赞成。 苏悉早就将他们的心理猜得七七八八,不过这些对她并无妨碍,因为以她从现在穿越而来的灵魂来说,琴棋书画她不会输给这个世代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脑子里可是多了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精髓。 书圣一副给苏悉占便宜的样子,冷笑道,“诗词歌赋怕你小丫头应付不来,咱们就单论诗歌好了。”书圣顿了顿,望向原游云道,“至于这题,还是由原护法来出吧,如何?” 的确,哪有比试者自己给自己出题的道理? 原游云倒是踌躇了好一会儿,余光瞥了苏悉几下,他虽然知道这小丫头鬼灵精的很,但是作诗嘛,还真没听她做过,咦,有了…… 原游云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便似笑非笑道,“那好吧,便由本尊来出这道题。既然你手执酒壶,那么就以酒为题,你们就各自来一首古体诗吧。” “好,那就以酒为题!”书圣抱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对着墙壁开始凝神思索起来。 此刻,苏悉目光与白顶天在空气中交汇,看到了他眼中的讥诮嘲讽,不由地心中一阵冷笑。 不过斗诗而已,本姑娘虽然不会,但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会的却不少,难道还会输了你不成? 然后苏悉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走到作案前面,选了一叠最为名贵的澄心堂纸和最贵重的龙须狼毫笔,蘸了饱满墨汁,想也不想便开始在纸上酣畅淋漓地恣意挥洒。 以酒为题的诗啊,这在中国历史上不要太多,既然本着为那个时代的人争光,也就不用为借用古诗而内疚了。 毫无征兆,好无酝酿,苏悉脱口而出就是一段,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啊?众人闻言,不由地一阵惊愕。书圣还在一边苦苦思索,这小丫头居然出口成章,随即便是一首让人咀之生香的妙诗。这首诗浅显易懂朗朗上口,细细品味,却又觉得其中妙趣无穷。 众人眼中不由地想着,一场暮雪即将飘洒而来,彼时,森森的寒意向人袭来,而且天色已晚,有闲可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6 乘,除了围炉对酒,还有什么更适合消遣这欲雪黄昏?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饮酒还要加上知己,那种渴望把酒言欢所变现出来的友谊,更加让人动容呢心醉。笔趣阁www.d91 23.net这首诗既有所渲染,又简练含蓄,不仅富有诱惑力,而且还耐人寻味……妙啊,当真是妙极! 想通了此节,众人正欲夸耀一翻,但眼前的场景却又让他们大吃一惊。 因为刚才的那首诗不过是开胃菜,此刻苏悉才开始着手正题。一首白居易的《问刘十九》后,苏悉接着便写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光无故人。 抬眸,望着有些呆滞的众人,特别是眉宇紧皱的白顶天,苏悉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将刚写的那首墨迹未干的《渭城曲》丢过去,这厢她依旧手不停笔继续写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刻,好些人已经呆住了,就连原游云,虽然他一开始自信苏悉能赢,但是面对她如此出色的表现,眼神也渐渐地起了一丝很微妙的变化。 此刻,书圣兴冲冲地跑来,架势十足道,“笔来,墨来,纸来,老子有了!” 但是他的兄弟都哀默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转头去看苏悉那些墨汁淋漓咀嚼之间口齿生香的妙诗。苏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才想到一首?太迟了。 连写三首之后,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停住的时候……苏悉看了书圣一眼随即莞尔一笑,却又继续执笔开始挥洒。是的,她就是在欺负人,她就要欺负的书圣以后见着她就躲,她就要这些人好好瞧瞧,她苏悉可是穿越而来的,可不能辜负了上苍给予她的天赋和资本。 “弃我去者昨日之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多烦忧。长风往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这是李太白的《旋轴协调楼鉴别校书叔云》。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是李太白的《客中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这是李太白的《月下独酌》。 渐渐的,包括书圣在内,殿中的人们渐渐围到苏悉面前,听着她口中诵出一首首诗,笔下挥洒出一道道笔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这些诗如何,大家都是有耳朵的,世上奇才颇多,但是溯古至今,也断然不会有像今天这般的景象。 见过写诗的,没见过这么写诗的!作诗,那绝对不是吃饭睡觉那么简单,但是无数首精妙绝伦的诗句从苏悉口中喷涌而出,就像不要钱似的,跟吃饭睡觉又有什么差别? 虽然这些诗里有些典故不知所云,但是他们依旧惊骇不已,因为这些首首都是脍炙人口值得千年流传的佳作啊! 此刻,众人看着苏悉的目光开始狂热,发出炙热的光芒…… “相逢旅馆意多违,暮雪初晴候雁飞。主人酒尽君未醉,薄暮途遥归不归?”这是高适的《送李少府时在客舍作》。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这是李太白的《将进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是曹操的《》短歌行。 …… 当一声脆响,书圣颤抖的手终于无法再握住酒葫芦,酒葫芦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化作无数碎片。 寂静,周围一片寂静。 不知多了多久,苏悉终于停止了这次占尽上风的肆虐,将龙须狼毫笔随手一掷,指着书圣狂妄而笑,“写诗,你比得上我吗?” 此时殿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苏悉这句话虽然极轻,却清清楚楚地落入到每个人的耳中,此刻所有人都早已对苏悉佩服的五体投地,用看诗仙一样的目光看她,哪里不服的? “我……我……”书圣目光呆滞,像看鬼一样看着苏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渐渐从僵硬中回神。看着周围铺成一地的澄心堂纸,上面字字句句都是佳作,她一气呵成做了三十多首,里面随便拿出一首都强似他冥思苦想做出的那首诗。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能不言败,不认输? “噗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书圣学画圣一样毫不廉耻地跪下,眼神炙热无比,双手抱拳在胸口,朗声道,“苏姑娘,你收我为徒吧!教我作诗吧!” 呃……其实苏悉心中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愧疚的,毕竟今日所做的诗没有一首是她自己做的,全都是借鉴她那个时代的先辈,要论真正的作诗,她可比不上诗圣。 “师父!您就收了我吧!从今往后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教我作诗!”书圣匍匐上前就欲抱住苏悉的双腿痛哭陈情。 唉,这画圣书圣怎么都是这么实诚的人?斗输了之后不会不服气吗?还都嚷嚷着要拜她为师? 其实苏悉不知道,实在是她的表现太多震惊了,让人不服不行,而且他们几个又都是痴迷于毕生所学,有点呆气在所难免。 此时,棋圣站出来指着苏悉道,“你能赢老四老五,却未必能赢我!我倒要瞧瞧你的棋艺如何,敢与我比试吗?”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2章一代诗仙 第122章一代诗仙 书圣摇头幌脑地慢慢走到苏悉面前,右手食指定定指着苏悉的鼻子,冷哼一声,“既然你与五弟比的是他的所长绘画,那么,我便也与你比试一番诗词歌赋,看你如何能胜我!” 苏悉负手而立,嘴角含着淡淡浅笑,似有若无地瞥去一眼,“如若,我赢了呢?” “先说你不能赢我,不过如若你侥幸赢了,这番比武我自己认输就是。”他在诗词歌赋这方面下的功夫可比武道多多了,如果连诗词歌赋都赢不过人小丫头,又还有什么脸面去谈武道? 苏悉等的就是这句话,眼见他说出口,便随即接了一句,“此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在场这么多人作证,你可赖不了。” “哼!老夫我为何要赖?老大老二老三老五,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如若我输了,我这关便算你过了。”书圣斩钉截铁道。 五大长老中,除了整天玩乐的老顽童,其余他四位琴圣、棋圣、书圣和画圣都各有所长,他们对于这些爱好比习武喜欢多了,花费了毕生的精力去学习,从来都是引以为傲觉得自己在自己研究的领域是首屈一指的,这点从他们自封为各种“圣”就可知道。 但是现在,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小丫头轻而易举地打败……这种难以置信的挫败感纠结到后来便成了不服输。对,不服气,凭什么她一个小丫头就有这样的能耐?她才几岁啊?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学起也不可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她绘画了得那只是运气,琴棋书未必怎么可能还能那么强大?所以,另外的两位琴圣和棋圣也早已下定决心要与苏悉比试琴艺和棋局,所以得知书圣的打算后他们都是举双手赞成。 苏悉早就将他们的心理猜得七七八八,不过这些对她并无妨碍,因为以她从现在穿越而来的灵魂来说,琴棋书画她不会输给这个世代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脑子里可是多了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精髓。 书圣一副给苏悉占便宜的样子,冷笑道,“诗词歌赋怕你小丫头应付不来,咱们就单论诗歌好了。”书圣顿了顿,望向原游云道,“至于这题,还是由原护法来出吧,如何?” 的确,哪有比试者自己给自己出题的道理? 原游云倒是踌躇了好一会儿,余光瞥了苏悉几下,他虽然知道这小丫头鬼灵精的很,但是作诗嘛,还真没听她做过,咦,有了…… 原游云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便似笑非笑道,“那好吧,便由本尊来出这道题。既然你手执酒壶,那么就以酒为题,你们就各自来一首古体诗吧。” “好,那就以酒为题!”书圣抱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对着墙壁开始凝神思索起来。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3章最终比试 第123章最终比试 老二都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跟她挑战了? 苏悉饶有兴致地朝棋圣望去,见他眼底带着一抹兴奋和期待,不由扬起唇角,浅浅而笑,“那么,你是想与我比试下棋了?” 古代围棋高手众多,苏悉虽然聪明但是如若要必赢,却也是没把握的。谁知那厢棋圣眼底闪过一抹讥诮,冷哼道,“自然,咱们就比试象棋好了。” “象棋?这不摆明让我小兄弟输吗?不行不行!”原游云宽大衣袖摆动,皱眉拒绝。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这象棋是几千年前颜清前辈流传下来的,会下的人极少,他的小兄弟别说想赢毕生研究象棋的棋圣,只怕这种棋她连见都没见过吧?这太不公平了,他绝对不会答应。 苏悉原本还担忧下围棋的话自己赢不了,待听到棋圣的话,心中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这不是想打盹别人送了个枕头吗?她围棋不行但是象棋……嘿嘿。 苏悉想起当初聂清然说过,象棋只在北夷国内流传,而且就算北夷国的贵族那也是极少人会下的,棋圣既然自封为棋圣,想必是很精通的,那么,就让她戏弄一翻吧。 苏悉腹内冷笑数声,转眸望向棋圣,定定望着他,“象棋?那是什么东西?我可从未听说过。” 原游云听苏悉这么一说,便顺着她的话头对棋圣道,“我小兄弟连象棋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与你比?算了,你们也别比什么象棋了,就比围棋吧。” “这又可以?”白顶天不怀好意地站出来,不甘示弱地迎视原游云的目光,声音冰冷道:“原护法,方才你投机取巧让他们比了才艺而不是武艺,我已经很容忍了,现在既然是比才艺,自然是对方提什么就比什么,哪有讨价还价的理?难道便宜都要让你们占去不成?” “姓白的,看来这段时间本尊没教训你,皮痒了是不是?”原游云一脸莽汉的粗鲁表情,卷起袖子就欲上前与白顶天干架。 苏悉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在心中暗道,还是见好就收吧,到时候如若真的被改成了围棋,自己连哭都不知道往哪里哭去。于是她单手拉住原游云的修长臂膀,朝他笑得灿烂洋溢,声音甜腻道,“大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原游云见到苏悉这副表情,惊了惊,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把握,不过眼带狐疑地扫了苏悉几眼,因为他实在想不通她的赢面究竟在哪里?她究竟有何倚仗呢?要知道下棋的时候瞬息万变,别人可是帮不了她的。 苏悉不再解释,因为之后的行动会是最好的诠释方式。她淡淡地望向棋圣,不冷不热道,“你真的要与我比试象棋?” “老夫不会下围棋。”棋圣毫不避讳地说出实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浸淫在棋局中,但是只有他们兄弟几个才知道他研究的是象棋而不是围棋。 “那好吧,象棋就象棋,不过在下棋之前你得先告诉我象棋的规则,我可什么都不会啊。”苏悉双手平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棋圣看看苏悉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眼中微冷,随即挥手道,“算了,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有什么好比的?不比了不比了!” 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出口的话尽是满满的讽刺,“你老人家不会是怕输给了我这个新手菜鸟,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不敢下吧?”激将法对与棋圣这种人是很管用的。 果然不出苏悉所料,棋圣闻言顿时;脸红脖子粗,食指定定指向苏悉,冷声道,“好!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又何必手下留情?杀得你片甲不留便是!” “你就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我会是输的那个?真是可笑。”苏悉狂妄一笑,“就算是第一次玩这个种棋,本姑娘也绝对不会输给你。” 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当苏悉这番豪言壮语是放屁。 这世上是有天才,但是天才那也都是经过磨砺才成才的。根据苏悉刚才在绘画和诗书上面的天赋,以她的年纪,将那两样练到这种程度已经够让人震撼的了,现在还想在棋局上赢过棋圣?而且还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象棋? 她这回能赢,母猪都会上树了。 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苏悉会赢,只除了对她深信不疑的原游云。因为之前与苏悉同路的时候,已经看到过发生在她身上的很多奇迹了,他已经惊讶的都快麻木了。那些事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是不可能,但是换成苏悉,那就少了个不字。 于是他笑眯眯地拍拍苏悉的肩膀,幸灾乐祸地朝棋圣方向瞄了一眼,对苏悉嘱咐道,“小兄弟,那哥哥我就等着看好戏咯。” 苏悉笑着点头,“一定不辜负大哥的厚望,演一出好戏给你瞧。不过大哥……什么时候才将小雪狐还我呀?”当初为了让原游云好找寻目标,就让小雪狐暂时跟在原游云身边,可是他都回来了,她的小雪狐竟然还没出现,不会是出了点什么事吧?“”放心,那小家伙闹腾着呢,你只管放心等着,等它回来的时候保管让你发吃一惊。“原游云透露了这消息之后就牙关紧闭,其余的苏悉任由苏悉敲破了嘴都挖不出来。苏悉无法,只能先沉静下来与棋圣比试。 棋圣果然详细地给苏悉讲解:”棋盘是由九条平行的竖线和十条平行的横线相交而成,共九十个交叉点,这块空白地是‘河界’,画有‘米’字方格的地方叫‘九宫’……“跟着他还介绍了棋盘、棋子、走棋吃子以及胜、负、和局等各种情况。 就如同现代的某些老教授会研究却不会讲课的情况一样,棋圣虽然浸淫象棋多年,但是叫他用口详述,却实在有些为难他了。虽然他将的详细,却听的人却云里雾里,不过苏悉却笑着说她都懂了。 这样也能懂?难道她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几乎所有人都一脸迷茫地望着苏悉。如若不是清楚他们兄弟的本性,他们几乎要认为棋圣是故意这么教了。 但是,随着棋局的深入,几乎每个人都呆住了…… 原以为苏悉一上手就会被杀的片甲不留,但是谁知她竟然挺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且还走的像模像样的,几乎与棋圣走的旗鼓相当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还是人吗? 很快,棋局便走入僵局。 苏悉不得不承认棋圣真的有两下子,不愧是研究象棋多年的人,就算是放在现代,那也算是象棋中的高手了,不过很可惜,今日他遇见了高手中的高手,所以注定他要惨败了。”炮八平五。“苏悉慢悠悠地移动棋子。刚才她故布迷阵,棋圣果然上当地追了上来,很好,等他进了陷阱,她就等着收拢口袋捉将军了。 果然不如苏悉所料,棋圣见僵局中露出一缕阳光,对方的破绽虽小却几乎是致命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追上去,话说间难掩一丝兴奋,”炮七平五!“ 苏悉暗自高兴,也跟着松了口气。棋圣会输,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轻敌和自负。他轻视自己是新学的菜鸟,自负的是他无人能敌。而苏悉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她能够在细节中发现对方的弱点然后给予致命一击,所以棋圣的输是注定的。”马五进三。“苏悉不动声色地移动马,朝将军靠近。”炮五平六。“棋圣不当回事,将炮右移憋着马脚不让马后炮。”车六平五。“苏悉这一招,让棋圣认不出吓出一身冷汗来,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但是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众人只看到棋圣脸色变的有些苍白,额上还沁着一层细密汗珠,他的双目胶着在棋盘上,一动不动。 苏悉嘴角一直保持着微扬的弧度,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棋圣一眼。现在才看出这个陷阱吗?迟了点呢。 棋圣思索了许久之后才抬头定定地望了苏悉一眼,然后镇定说道:”将五平四。“ 苏悉毫不思索地拿起马往左前方跳:”马五进四。“”将四进一。“棋圣此时就犹如被十面埋伏的楚霸王,被刘邦逼得焦头烂额,走投无路。 苏悉淡淡一笑,拿起车左移一步,稳稳放在方格线上,”车五平六,将军!“ 是的,棋圣的将军被她将住了,无路可逃。 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棋圣一脸的冷汗,用看鬼神一样的眼神盯着苏悉,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你……是人是鬼还是神?“”输给人觉得不服气,非要给我编排个别的身份,好证明其实你没那么差?“苏悉将棋盘往前一推,淡定地站起来,双手交负在胸前,扬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句,”没见过天才吗?“ 天才……见过天才的,可没见过这么天才的呀…… 她才刚刚接触象棋,才第一次下,就赢了棋圣……这、这、这叫人情何以堪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棋圣崩溃地快要哭了。 画圣和书生各自上前一步拍拍自己的兄弟,叹气劝慰道,”节哀顺变吧,兄弟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刚才他们被苏悉虐的并不比他惨,不过他们也都挺过来了。 遇上一个变态天才,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世人自惭形秽的,苏悉或许就是上苍刻意安排下凡来打击人的吧。 再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再也改变不了的了。棋圣最后只能认输,惨白着脸伛偻着腰回到了人群中,经此一役,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的确,遇上苏悉这种超级天才,谁能不被打击?如若他们知道苏悉在短短一年之内接连突破了四级,只怕脸色会更加苍白步履会更加踉跄吧? 正当周围一片寂静时,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苏悉抬头一看,认出是琴圣。琴棋书画四圣中,唯一还未与她比过的一位。 经过此前三战,琴圣对苏悉已经完全改变了态度,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因为他知道,如果第一次是侥幸,第二次是巧合,那么以绝对的姿势连赢三次,那绝对就是实力,非常强大的实力。”苏姑娘,老夫的三位兄弟都败在你手中,既然如此,那就凑个整吧,老夫也向你提出挑战,你可敢应战?“虽然被苏悉一系列的表现震的心惊,但是琴圣还是心存一丝侥幸。难道她还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样独步天下不成?他还真就不信了。 苏悉知道,今日与琴圣一战是免不了的,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退却。其实在琴棋诗画四样中,她最为拿手最为自信的便是音律,在这方面她下的功夫也是最多的。 更何况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又机缘巧合从太后手中得了那本先天琴谱,再加上之前在内殿中又因小景的提示取了玉纹笛,这些都让她信心倍增。与琴圣一战,她信心满满。”比音律吗?那有什么难的,我应战就是,只不知要如何比试?“苏悉含笑而立,淡定如风。”比音律也比灵力。“先不管苏悉音律如何,琴圣早已看出苏悉灵力不足,倘若音律中放入灵力的话,那他的赢面就是大上许多。 原游云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喝一声,”只比音律不比灵力,要比灵力的话还不如出手打一架呢,那有什么意思?“他这话明显在偏帮苏悉,谁都看的出来。 白顶天不声不响地上前一步,毫不示弱地冷笑道,”那好啊,不比音律直接上手干架啊,谁胜谁负不是很容易就出来了?“他还真担心苏悉再出什么妖蛾子,将琴圣也给比下去了,毕竟她刚才的表现太让人震撼了,不得不心生防备。 琴圣不动声色地站在当地,对着苏悉声音淡然道,”既然三位弟弟比的都是才艺,我这做哥哥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弹琴之际我一向都是用灵力拔音,如若不用灵力,那不比也罢。“ 琴圣可是先天强者,他灵力之充沛比苏悉强了十倍有余,如若是平时,苏悉那是输定了,不过现在嘛…… 刚才小景早就与她脑电波暗中交流,告诉她,打败这个琴圣,易如反掌。原来自从小景回到这只玉纹笛之后,就如鱼得水,畅快的不得了,因为当初的小景就是这支玉纹笛孕育出来的。 既然能孕育出小景,那足以说明这支玉纹笛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成精了,那么它体内蕴含的灵力究竟有多大,又有谁能知晓?自从苏悉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就对小景直嚷嚷:玉纹笛在手,江湖任我游。 如今琴圣要跟她比灵力是吧?她还嫌玉纹笛里的灵力太多充沛呢。既然他非要以卵击石,那就让他好好瞧瞧吧。、 琴圣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架琴,当场便席地而坐。 琴音乍起,铮铮有声,划破长空,压下一切吵杂凡音。 继而,琴音转缓,犹如潺潺流水,干净透彻,带来一切安静祥和,似乎能洗涤灵魂。 好琴,好音,好身手! 苏悉浅浅而笑,她想起当初在东云国皇宫里的那场斗琴比试,当初薛璇依欺负七公主害她断弦,而后自己帮七公主出气让薛璇依断了”天鸣“古琴,以至于引发了一系列好玩的事情。 她唇角弯弯,眉眼上扬,不知何时从衣袖中取出那枚被她刻意隐藏的玉纹笛,她预备来个如法炮制。 苏悉身子稍侧向右,双眸平视前方,下颚微微抬起,与小景打好招呼后,抚笛而揍。 一阵笛声划破长空,在广寂的大殿上空飘飘荡荡,如泣如诉,如哀似怨,笛声呜咽,闻之让人落泪。 琴圣耳闻自己的旋律被打断,不由心中暗恼,心绪也有些凌乱,便施以灵力企图拔高音量,一时间重音乍起,铿锵如刀刃。 苏悉那厢有玉纹笛和小景帮忙,哪里会缺灵力?而且就算苏悉不动,小景也费尽心力帮她的忙。 一时间,也不见苏悉如何用力,只见琴声拔高后笛声也跟着水涨船高,笛音犹如月中非萤,忽明忽暗,如泣如诉的哀调始终萦绕在大殿上空,黏着在琴音之上。 琴声为了摆脱笛声,在施加了灵力后越拔越高,最终,即便是三大古琴之首的雷鸣也经不住崩溃。”铮——“一根线断。”铮——“又一根弦断。 面对这一切,琴圣简直难以置信。他原本以为灵力到了一定程度后,苏悉就会望而却步,但是谁成想,她手中的那支笛子竟像是蕴含了无穷的灵力,不论自己施加多少对方也跟着放上多少……天啊,苏悉明明才只是十级而已啊,为什么她会拥有先天的灵力? 琴圣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原游云在内,神色间都带有毫不掩饰的震撼和狐疑,不过原游云的目光却紧紧落到那支带来奇迹的玉纹笛上。 他负责守护内殿,自然明白那支笛子的重要性,极少有人知道那支笛子曾经是传说中的大领主所拥有的,但是因为机缘巧合所以在落到白云宫宫主手中。但是,据说那枚玉纹笛除了大领主之外,任何人都吹奏不动的呀,为何苏悉她……她究竟是什么怪胎转世啊? 每当原游云以为自己看透苏悉的时候,都会蓦然发现,他离真相还差的远。苏悉本身就像一道千古难解的谜题,她身上带着太多的神奇色彩,以及轻而易举创造奇迹的能力。 琴圣不肯认输,依旧在负隅顽抗。 苏悉见此淡淡一笑,呜咽哀悼之音忽变,铿锵有力,铮铮有声。 琴圣的”雷鸣“犹如当初薛璇依手中的”天鸣“,被苏悉逼得节节后退,最终溃不成军只能低头认输。 如果说琴圣的琴音是潺潺流水,那么苏悉的就是奔腾江海,磅礴而大气。用笛声能够吹奏出磅礴大气?是的,别人不可能,苏悉却可以,这正是她创造奇迹的地方。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巍峨高山,苍凉草原,雪域高原,秋水长空,那无边无际的大自然,让人叹为观止。 似乎,心中再无一丝浊气,似乎灵魂中再也容不下一粒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众人静默,时间仿佛静止。 足足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啪啪啪——“原游云带头鼓起掌来,随即才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最后是轰鸣般的掌声。”好啊!好!“原游云忍不住大声喝采。他说的没错吧,眼见着似乎看透她了,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亮点,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离不开她。 这样境界高远的曲子,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见过。不过连原游云竟然流出去的人都没听见过,那么其余几位隐居在隐逸村的长老护法们自然是没这耳福了。 琴圣虽然输了,甚至还毁了一架”雷鸣“,但是他脸上没有一丝恼意,更没有一丝不甘,满心满眼都是佩服连连。有生之年得闻此音,他就算死也瞑目了。 其实也难怪他如此。当初苏悉就是以梦蝶仙子的名号,以音律在大陆上站住脚了。当初还是八级实力的时候,她在皇宫中一曲琴音就已经震惊四桌。现如今,她不仅已经是十级巅峰的实力,而且还有玉纹笛为伴,这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了,而是几十倍的叠加啊,能不叫人震撼吗?”我输了……“琴圣很干脆的认输,话中丝毫没有芥蒂,他反而虚心请教,”如若有时间,苏姑娘可否赐教一翻?“ 苏悉见他行事爽利,也心生好感,便笑道,”不敢不敢,有机会大家互相切磋互相探讨,谈不上赐教二字。“ 如此,苏悉一口气就将琴棋书画四位给击败了,如今就只剩下原游云、白顶天和老顽童三位。 原游云和白顶天自然是放在两年之后,现在以她的实力,连他们的皮毛都碰不到,就只有找死的份。至于老顽童嘛……苏悉的目光才落到他身上,他就立刻跳出来,指着苏悉哇哇大叫。”快点跟我老顽童比,快点快点,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才不要等到两年后呢。“老顽童虽然智力上比不上四位琴棋书画,但是他这一根筋的脑袋在武学上却更加专注,所以武功比起那四位也是更上一层。 和老顽童比,只能智取,不能力敌。”那么,你想比什么呢?“苏悉笑嘻嘻地望着他,没心没肺地建议道,”不如,我们比赛烧菜?“”烧菜……哎呀不行不行,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占小便宜的,你的菜烧得那么好,谁比的上你啊?“老顽童决口否认。 白顶天不怀好意地建议老顽童:”老顽童,你就不想帮你兄弟们报仇?要报仇,自然是比武功比较靠谱。“ 老顽童闻言眼睛骤然一两,苏悉心头一紧,暗暗咒骂了白顶天一句,口中却对老顽童抱怨道,”比武也可以啊,不过这半日我这又是费脑力又是费体力的,身体还没恢复呢。不过老顽童你就不同啦,你可一点力气都没出,身子正处于全胜时期。唉,老顽童,你要真想打的话就放马过来吧,我应战就是了,只不过将来别人问起我如何会输,我照实话说就是了。“ 苏悉这番以退为进正好挠住了老顽童的软肋,他生怕就最怕占别人便宜,也最怕被别人小看,如果现在趁着苏悉身子虚弱,就算将她打败了,自己脸上非但没光,还耻辱着呢。 想到此,老顽童恨恨地瞪了白顶天一眼,哼了一声,”我说姓白的,没事别老放屁,老顽童我不爱跟你瞎凑合。“ 看到白顶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脸吃瘪的表情,苏悉顿觉好笑,也不憋着那口气,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反正早就得罪那老匹夫了,还不如得罪个够,有本事他绕过原游云的保护来杀她啊。 如若没有原游云保护,就冲着苏悉这声嘲笑,白顶天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但是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原游云比他强大的多,而且他放出狠话要保护苏悉,所以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段小插曲以白顶天的忍气吞声结束。 老顽童的脑袋实在不靠谱,以他的智商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于是苏悉很豪气地大手一挥,”不如我们来玩题吧,可好?“ 老顽童生平最爱的便是玩,一听说有的玩,便立马兴冲冲地跑到苏悉面前,激动地问,”好啊好啊,我爱玩我爱玩。不过,要怎么玩啊?“”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我们各自出题给对方答,如果各自都答出来了,那就继续,如若有一方答不出来,那就认输,如此可好?“ 和老顽童比智力,苏悉的确占了很大的便宜。这一点琴圣也看出来了,只见他皱眉道,”如此比的话,三弟就稳输不赢了。“ 要知道对面这姑娘刚才展示的不世才华让他们到现在都胆战心惊呢,就拿作诗来说吧,有见过像买大白菜一样的作诗吗?那不是以首论的,而是一箩筐来论的呀…… 苏悉想想,也觉得自己太过占便宜,于是大手一挥很干脆道,”既然如此,那就你们所有人对我一个好了。我出的问题你们谁都可以答,只要答出了,就算是老顽童的;你们那边出的题就我一个人来答,答不出来便算是我输了,如何?“ 他们那边五大长老外加两位长老,而苏悉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苏悉非但没有占便宜,反而还吃了大亏了。 不过,虽然那边人多,但是有老顽童在,而且这又是以他的名义……想必他很难会采取别人的意见,所以那边人多也只是好看而已。这是苏悉对于老顽童性格的把握,也是她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老顽童,你先出题还是我先?“”不能再占你便宜了,就你先出吧。“老顽童不悦地瞪了自己周围的那些人,哼哼,这本是他和小苏悉的游戏,他们干嘛要参合进来?讨厌死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悉也不废话,在脑中搜索了一翻,便道,”那我就出个简单点的题吧。请问,什么时候一加二不等于三呢?“这是一道很简单的脑筋急转弯,在现代时候人人只要一转眼就想到答案,但是这些古人却未必知道。”一加二不等于三?可一加二明明就是等于三啊,怎么会不等于三呢?“老顽童抱着脑袋四处转悠,口中念念有词,怎么都想不出来其中的奥妙。 原游云、白顶天、还有那琴棋书画四位长老,他们也都凝神思索,什么时候一加二竟然会不等于三呢?”这是什么题嘛!一加二不等于三,那就只有算错的时候啊,我经常算错这种题目!“老顽童冲着苏悉直嚷嚷,他都想了老半天了,可就是想不出来。”啪啪啪——“苏悉拍手鼓掌,不疾不徐地来了句,”恭喜你,答对了。“”什么?!“老顽童一蹦三尺高,声音大如洪钟,”我答对啦?我明明答不出来啊,怎么会答对了?“ 原游云此刻已经知晓了其中诀窍,笑着对他解释道,”这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了。其实答案就是:大错的时候。对吗?“最后一句话他是像苏悉求证的。”还是大哥厉害,一猜就猜中了,自然是算错的时候,一加二才不等于三啊,那不然还有什么时候?“苏悉没好气地道。 原来……答案竟然是这么简单,可恨他们都往深里想,谁也没有注意到表面的东西。面对一种垂头丧气的强者,老顽童是兴奋的一个,他冲苏悉大叫道,”好玩好玩,太好玩了,那我也出一道题给你。“然后他东瞄西看,似乎发现了什么,神秘一笑,”你说,一本书放在地上的什么地方,你跨不过去呢?嘿嘿,你肯定不知道。“ 一本书放在地上的什么地方跨不过去?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了。不过,苏悉眼尖,看到白顶天朝老顽童冷嘲热讽,”这么简单的题都出,你是不是白痴啊?“”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老顽童骂起人来可是毫无顾忌的,他可不管白顶天究竟有多厉害,反正骂了再说呗。”你——!“白顶天气急,但是想到如若自己出手,原游云必定会干预,只能恨恨地拂袖,与老顽童站离三丈之远,打算不再管他的闲事,任由他自己闹腾好了。 为了体现老顽童这个问题并没有如何白痴,苏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装作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哎呀,我终于想到了,放在墙角边就跨不过去啊。老顽童,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对的对的,哈哈哈,太好玩了,我们继续,你快点出题吧。“老顽童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现在可不是陪老顽童玩的时候,她要的是赢,所以苏悉从脑海中搜索出一道稍难的题丢过去,”那好吧,我且问你,什么东西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呢?“”啊?“这下子老顽童傻眼了,眼巴巴地望着苏悉,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来。 不止是他,就连他身边的那些加盟过来帮忙的高手也全都懵了。他们原以为苏悉会出写诗词歌赋等方面的题目,那么他们就可以帮忙答题了,但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玩性那么重,出的都是刁钻新奇的题,这下子连他们都没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顽童想不出来,又实在是好奇地紧,没办法只好认输:”我输了我输了,你快点告诉我答案是什么吧?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越想越想不出来,越是想不出来就越想知道,脑筋急转弯就是有这种魅力,让人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苏悉的目光掠过老顽童,笑着望着他身后的人,又转头对老顽童道,”要认输可不止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先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就连老顽童这个当事人都认输了,他们又何必枉做坏人?于是一个个都笑着认输,要苏悉赶紧将答案说出来,因为他们也实在好奇的很。”好吧,既然你们全都认输了,那我就告诉你们答案咯。“成功地吊起所有人的好奇心之后,苏悉大声宣布答案:”那东西,它就是个棺材啊。“ 棺材……想想也的确是,人死了之后,哪里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刚才怎么就死也想不明白呢?就差转个弯了呀。众人无不懊恼。 其实脑筋急转弯就是这样,说出来的就觉得很简单,哦原来是这样的,但当真的猜的时候却又觉得毫无头绪。 苏悉不费吹灰之力连赢了五位长老,这要传到外面去,只怕要吓到一批人了。 原游云冷笑地看了眼白顶天,宣布结果:”我家小兄弟已经连续赢了五位长老,最后就只剩下两大护法了,鉴于她如今的实力,所以要等两年后再战,现在大家都先回去。“ 五位长老对原游云还是很敬重的,他们最后深深地看了苏悉一眼后,便转身离去,一时间,大殿之内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大哥,难道接下来的两年,我都要住在这吗?“苏悉不太高兴地指指这座殿宇。这里虽然宽大奢华,但是经不住寂寞孤独啊,更何况还有白顶天这个随时随地的威胁在。 原游云自然知道苏悉心中的担忧,揉揉她的发丝,威胁地射了白顶天一眼,笑道,”你放心,有大哥哥的保护,谁敢伤你半分?除非他不要性命了。“ 原游云没有对白顶天出手,那是出于白云宫历代传下的规矩,但如果白顶天带头破坏规矩的话,他不介意亲手将他灭掉。白顶天也是知道其中关系的,所以自从原游云现身后,他就已经消了对苏悉的偷袭暗算。他只等两年之约一到,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杀她了。”不过,两年之期的那场战斗,就算是我也是插不上手的,所以你自己也要争气。“”嗯,这是自然的。“苏悉轻声应着,她忽然想起了重要事情,拉着原游云皱眉道,”我的好朋友安亚在住在村长家里,大哥哥能不能行个方便,叫她过来与我同住,共同修炼?我怕她在外面会遭了白齐的暗算。“ 说着,苏悉当着白顶天的面将白齐对她的种种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最后还朝白顶天冷哼一声。”这个小畜生,仗着有个当护法的祖父,竟然敢在外面耀武扬威,他这是至白云宫于何地?至本护法于何地?哼!“原游云正欲下达惩罚令的时候,白顶天忽然屈膝跪地,对着宫殿主位磕了三个响头。”我白顶天教孙无方,甘愿进万劫油锅领罚,还望宫主放过他。“说完,他也不看原游云一眼,径直就迈开大步走了。”他去哪了?“看着冷冽萧条的背影,苏悉忍不住好奇问道。”万劫油锅啊,那可是要承受七七四十九日的皮肉之苦,就算他现在九重天的实力,也不免要皮开肉绽的。唉,那样的孙子还护着做什么呢?“原游云眼睛亮晶晶的,拍着胸膛自豪道,”还是哥哥我好,从来都是孑然一身,所以也就不必担心会有不肖子孙。“ 苏悉心中暗道,以大哥你的风流历史,只怕沧海遗珠多的是吧…… 不过为了不讨爆栗吃,这话苏悉是不敢说出口的。”来吧,哥哥带你去找个地方好好练功去,练好了两年后你才能出去,不然的话可要一辈子呆这里陪哥哥咯。“原游云揉揉苏悉的脑袋,带着她飞身而去,只见周围景物掠过,场景变化,很快便来到一处台阶面前。 原游云指着那足足有几千级台阶的建筑对苏悉笑道:”这里是外殿通往内殿的台阶,至于你刚才出来那地方,是密道,一般不为人所知的,也不知道你为何运气特别好,竟然给发现了。“ 苏悉顺着原游云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白色的石阶宛如一条玉带般通往天庭,阶梯周围萦绕这湛蓝色的光芒,那么的晶莹,充满了神圣的光辉,尽管光芒不强烈,但是苏悉却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威压和释放的灵力。”就是从这走上去吗?“苏悉目光紧紧盯着那湛蓝的阶梯,眼中闪过一丝神奇色彩。”你以为就上去很容易吗?要知道当初你哥哥我……算了,不跟你说,你自己吃了亏就明白了。“原游云拍拍苏悉的肩头,”现在你可以过去实验一下,到底可以走到多少步,不过千万不要勉强。“ 苏悉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阶梯。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悉立刻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威严肃穆的气氛,仿佛有什么特殊的能量在压抑着他,似乎她本身拥有的灵力在这股能量面前被生生地打了折扣。 苏悉凝聚了三分灵力朝台阶飞去,但是在身体接触到蓝色光芒的一刹那,”砰——“的一声,苏悉整个人就像遇见了无比坚韧的气球,一下子被反弹回来了。 不过幸好她谨慎,所用的灵力极少,所以反弹的力度不大。不过即便如此,也让苏悉往后退了十来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 这团蓝光太强大了……苏悉无声地朝原游云望去,她知道这里就只有他能为她解答。 原游云笑得不怀好意,甚至可以说是幸灾乐祸的,想当年他在这条阶梯上吃了多少苦啊?如今风水轮流转,眼睁睁地看着这团曾经凌虐过他的蓝光开始欺负新人,他的心情就没由来的好。 不过该解释的,他还得帮苏悉解释清楚,”这团蓝光是当初白云宫的主人……他的气息凝结而成,强大无比,我们俗称神光。从第一级阶梯开始到最顶层,足足有三千六百级阶梯,只要你在两年之内能够前进到一千级阶梯,那么对付白顶天就绰绰有余了。小兄弟啊,没旁的法子,努力吧,哥哥替你去接你朋友去。“ 说话间,原游云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再往前一看,就只剩下一个肉眼难辨的小黑点,这速度……够匪夷所思的。 苏悉经过几次试验之后,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神光应该是一个霸道的防护罩,能够反弹任何能量的攻击,只要攻击多少,反弹的力度就是多少,这一点上来说还是相当公平的。如果她要上去的话,就不能施以任何的攻击技能,因为攻击的力度越大,反弹的就越大。所以,她只能用身体和灵力去防御去抗住。 想通了此节,苏悉站起身来,不再飞身而上,而是收敛心神,踏出脚步缓缓地迈上一级台阶。 当她踏入台阶范围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阻力侵袭而来,她的腿就像施以重力,又好像被绑了万斤重的铁砂,重的她几乎寸步难行。但是当灵力加到四分时,苏悉终于稳稳站到了第一级别阶梯上。 原来自己猜的没错,这神光的确除了阻力之外,并没有朝自己发动物理和能量攻击。苏悉想要试试如今自己的实力究竟能够走到多少步,于是便凝神屏息,祛除一切杂念,全部心神都放置到眼前的台阶上。 她顶住压力又往前迈动了第二步……正如她所料,这第二步的阻力比之第一步又加深了一层。”蹬蹬蹬。“苏悉屏住气息,一口气跑到了第十级台阶。顿时,那股压抑地令人窒息的威力强大了许多,犹如汹涌的潮水般朝她袭击而来,但是这还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苏悉释放出八级灵力,又一口气跑到了二十级。 稳稳地站在二十级关头,苏悉的喘气声已经有一点加重,雪白的面容上也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但是她依旧没有停止,释放出了十级灵力。”蹬蹬蹬蹬蹬——“苏悉一口气跑到第三十级阶梯,站在那里,苏悉已经感觉到自己汗流浃背,脸色涨得通红,呼出的气息也有些喘了。这种感觉跟当初在大陆排名赛之前白老头帮她和卫凌风体能特训的时候出现过,那种灵力枯竭后的疲惫。 难道三十级,就已经是极限了吗?苏悉不信。 迈开脚步,苏悉又开始往三十一级上,脚步探出去被逼回来,被逼回来后又探出去,最后……苏悉咬紧牙关,终于稳稳地上了第三十一级,但是她没有停止,依旧慢慢地稳稳地朝自己的极限探索。 三十二级,三十三级,三十四级……当苏悉的脚步停在三十七级时,她发现自己的腿沉重如山,几乎抬不起来了,更何况是迈上去?苏悉就终于僵立在当场。 这就是最后的极限了吗?三十七级?原游云说两年后她要登上一千级台阶才能够打败白顶天……但是现在,她的基础竟然只有三十七级。这样的结果让苏悉深受打击。 正当她自怨自艾时,远远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悉回身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浅黄色裙衫,接着便看到安亚一脸兴奋地朝自己飞奔而来。 眼见着她无视那团蓝光,朝台阶飞掠而来,苏悉急得想大叫。以安亚如今的冲击力,撞上去之后反弹力那是极大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了安亚受伤? 但是因为疲劳过度,因为苏悉的声音嘶哑无力,而且低沉,所以安亚根本听不见苏悉在喊什么,相反的,苏悉这举动更惹的她加快脚步想赶紧过去看看苏悉到底想跟她说什么话。 苏悉一个劲地朝她摇手,她还以为苏悉在欢迎她朝她招手呢,便笑着大声道,”你等着,我马上上去找你。“ 苏悉急得想骂脏话,目光四处逡巡间,发现原游云双手环胸站立一旁,脸上是她熟悉的标准式的幸灾乐祸般的笑容,苏悉更是气得一阵内伤……这叫什么事啊? 下一刻,她简直想捂住眼睛装瞎子…… 只见安亚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而来,”砰“一声撞到蓝色光团上,下一瞬她整个人翻滚而出,像火箭一样被射地飞了出去……形成一个抛物线状后,又”笃——“地一声跌落地面。 安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来不及抚摸痛楚的屁股,直愣愣地盯着那团篮光,就好像被撞傻了一样。 苏悉想了想她现在的处境,如若她这样被射飞出去的话,只怕就不是安亚这样的轻伤了,只怕要好几天不能动弹吧。苏悉急于下去见安亚,不过她的动作依旧很慢,她缓缓地后退一步台阶,站稳后又后退一步台阶。 上去的时候艰难,不过下来的时候比起来就轻松了许多,而且越到后面于是轻松。 当苏悉整个人从台阶上后退下来,围绕在她身上的那团晶莹透明的蓝光散开的一刹那,苏悉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仿佛被打开了,一阵无力虚弱的感觉席面而来,而她的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安亚,你没事吧?“苏悉脸色涨红,气息紊乱,瘫坐在地上,朝目瞪口呆的安亚笑道。 安亚揉揉被撞的几乎裂开的屁股,一步一挪地走到苏悉面前蹲下,满脸关切道,”你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将你搞成这样?“在她的印象中,苏悉一向是淡定如风,镇定从容,可没想到她竟也有这气喘吁吁的一面,真让她惊奇。 苏悉指指那似乎蜿蜒到云层的台阶,没好气地吐了句:”就是它咯。“”就这鬼东西?“安亚想起刚才自己仿佛撞到了一堵韧性十足的墙壁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弹飞了,如今听苏悉说,不由地心有余悸,小声嘀咕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跟她杠上了?“”对神光恭敬点,不然它会发脾气的喔。“边上闲着的原游云适时出口提醒。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不然安亚也不会被摔的这么惨。“ 原游云脸上毫无愧疚之色,笑得一脸灿烂,”人呀,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它的妙趣,别人说的可都当不得准的。“其实主要的是原因就是满足他自己看人出糗的癖好而已。”对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药师上去采药吗?结果药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你被毒蛇给吃了,把我给吓的……这一晚上村子里在村长的带领下到处在找你,几乎将整个村子都翻过来了。“安亚最后不乐意地指指原游云,”最后他出现,说你今后两年会留下白云宫里,还要我跟着来陪你一起。当时那些人见到他跟见到神一样,纷纷落地下跪膜拜,所以我也就半信半疑地跟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悉想到,刚才白顶天的一翻举动,只怕是将白齐的罪名都给抹去了,所以原游云才没有当着村民讲述这件事,不过苏悉对于安亚却不会隐瞒,于是她便将昨晚白齐如何追杀她,她又如何机缘巧合进了内殿,又如何智斗五大长老的事给说了一遍,只掠过小景这一段,毕竟小景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等白齐被安亚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苏悉又将她结合原游云的话研究出来的关于神光的奥妙跟安亚讲述的一遍,看着安亚一脸惊愕的表情,苏悉笑道,”其实这神光真是练武的好东西,刚才在上面的时候的确很难受,但是现在恢复过来之后,虚弱感一扫而空,反而有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看来的确是适合练武的。这两年你也静下心来好好练功,希望两年后出去,在这块大陆上可以横着走。“ 安亚也动心了,便笑着答应了。最后苏悉不放心,便问了小无忧的事,安亚说已经将一切交付给了白灵儿,她会好好照顾小无忧的,叫苏悉放一百二十个心。 放下一切俗事之后,苏悉和安亚便沉浸在神光的凌虐中,不断地上去又不断地被打压,又百折不饶地上去…… 如此反复地练习,一直过了半年。 这一日,安亚在爬到二十五级楼梯后,忽然脑海一动,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地,双腿交负在前,双手分别放在两侧膝盖,双眸紧闭,一副修炼参禅的形象。 苏悉见此,不由地心中一喜,因为这种动作她极为熟悉,而且已经经历过不下与十次了,于是她慢慢地从五十级的台阶上退下来,慢慢走到离安亚不远地地方给她护法,因为在突破的时候,谁也无法预料会有怎样的意外发生。 果然不出苏悉所料,随着安亚一阵低低的轻啸声想起,周围的空气中引起一阵细微的波动,如若是以前的苏悉自然是感觉不到,但是如今她正临近安亚,而且她的实力在半年内提到了不少,所以很快便发觉了。 苏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为安亚感到欣喜。 作为盗贼,在修炼上的进展是极缓慢的,但是安亚却不同,她如今这一突破,可就是九级了。当初才七级的时候,安亚就能够随心所欲地从自己身上取走宝贝,如今她进阶为八级……只怕如今要她偷先天强者怀中的东西,那也是探囊取物,游刃有余啊。 听着安亚口中低低的声音,简单,却极富节奏…… 苏悉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但是那道灵光却快的很,转瞬即逝,她想捕捉的时候却已经晚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苏悉皱眉,在心中对自己暗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东西是极重要的,甚至是打败白顶天的关键…… 到底是什么…… 不像往常灵感闪过就算了,苏悉如安亚一般盘膝席地而坐,跟这道灵光执拗上了,她打算绞尽脑汁都要将它找出来。” ------题外话------ 终于将最难的比试给过去了,接下来很快要出村子,然后去北夷国,然后是一个个滴秘密揭开……最近有点倦怠呢,所以码字很慢,偶自己抽打吧~不过明天开始又是新滴一个月啦,偶决定10月份完结这个文喔~当然也是最后一次求月票啦~明天滴票亲们留着吧,偶如果更新快了就赏偶吧,好咩?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4章进阶先天 第124章进阶先天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道灵光竟然又浮现在苏悉脑海之中,犹如一道流星划空而过! 是音律,对,她怎么就将玉纹笛给忘? 神光虽然厉害,但是玉纹笛里的灵力也同样无可匹敌地强大,如若用玉纹笛去克制蓝色神光,究竟会产生怎么样的结果呢?苏悉非常期待。 当苏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安亚已经行功完毕,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恭喜恭喜,进阶到第九层的盗贼可是极少的,往后的江湖可是由你横着走了。”苏悉对安亚笑得一脸灿烂。安亚的实力越强,作为朋友的她就越高兴。 “同喜同喜,你似乎也领悟到了?”安亚笑嘻嘻地盘腿在苏悉身上坐下,自从进阶到第九层之后,这第二十五级台阶的压力对于她来说就再也不是遥不可及的距离。如今她留在这里,脸不红气不喘,呼吸自然气息平和。 “连这都被你猜到了?” “这也并不难猜啊,我行功完毕的时候,还你一直低头冥想,我都不敢出声打断你。”安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你不会是……快突破至先天了吧?”如果是别人,她自然不信,但是这事放到苏悉身上,还真的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可没有那么变态的天赋,先天就是那天边的浮云……可望不可即啊。”苏悉闻言,不由地一阵叹息。她又何尝不想早点突破至先天?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一切都只是空话,但是先天境界实在是难以捉摸。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充沛地快要满溢出来了,而且也触摸到了先天境界的门槛了,但是那最后薄薄的一层膜却无论如何都捅不破,以至于她依旧徘徊在十级巅峰,再也难以前进半步。对此,苏悉不可能不懊恼,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进阶到这样的程度,放眼整个大陆历史那也是极少的,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你慢慢想吧,我下去将灵力巩固一下,好不容易突破了九级呢。”安亚话音刚落,身子就已经轻灵地往后倒退,很快便消失在蓝光笼罩的范围之内。 笑看着安亚离去,苏悉自衣袖中取出那张玉纹笛,咚咚咚敲了几声。 不多时,一道虚无的身影出现在苏悉身边,赫然便是之前钻进玉纹笛的小景。 小景出来之后,还未来得及跟苏悉说话,便被眼前这团湛蓝神光吸引去了全部目光。他欣喜若狂地在台阶上跳跃,神玉雕琢般的面容洋溢着孩子气的灿烂笑容。 “姐姐,怎么现在才召唤小景出来呢?这些东西可是极滋补的,小景吃了之后练功就事半功倍了呢。”小景嘟哝着红滟滟的薄唇,状似埋怨地娇嗔一声。 苏悉闻言差点脚底打滑跌下台阶而去。 刚才小景说……他说这些东西极滋补?她不会听错了吧?这东西他还能吃进去不成? “你没在开玩笑吧?你真的能吃?”苏悉扯动唇角,干笑两声。原游云的话她半分不敢忘,据他的话说,这些神光都是当初的宫主气息凝聚而成,气息这东西虚无缥缈,可以用来吃吗? 小景一蹦三跳跑到安亚面前,扬起清澈的眸子对上苏悉,极认真地说道,“这些应该是气息凝聚而成的,里面蕴含了极丰富的灵力,当然能吃啊。唉,姐姐有所不知,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阻力,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费一点力气,不信你看。” 小景知道这些是当初那位宫主的气息凝聚而成,这话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眼前的事实却证明了他所言非虚。 苏悉简直是瞪大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的表情极其不可思议…… 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小景蹦蹦跳跳直往山顶而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站在高山之巅,遥遥地冲自己挥手,那脸上的雀跃欢欣,还有那轻灵的动作,无不赤luoluo地表明一件事:小景对神光是免疫的。 等小景从最高台阶蹦蹦跳跳的下来,苏悉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小景的手急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你本身是虚影,所以神光对你毫无影响吧?” “才不是呢,神光对我有影响的,不会我也有办法对付它,呵呵,其实当初主人将我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克制……”说到一半,小景又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紧紧捂住了他的薄唇。 苏悉已经被他话说一半的癖好弄的没脾气了,况且她也知道只要小景不愿意讲的,她再逼也没有用,不由叹了口气,“你当初的主人如何我不关心,不过告诉我这神光的秘密,总没关系吧?” “当然当然。”小景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指着周围对苏悉道,“姐姐可曾感觉到一阵音律波动?” 苏悉顿时被弄糊涂了,扬眉道,“音律波动?” “是,就是音律波动。姐姐现在闭上眼睛,脑子放空,然后想着你置身在碧波荡漾的海水之中,夕阳的余晖斜斜地射下,海平面一片波光粼粼,海鸟在天空翱翔,海水轻缓地拍打礁石。对,然后顺着那个旋律,姐姐慢慢地往前走……走……走……”小景抚着苏悉,一步一步地往台阶上面走。 苏悉此刻完全沉浸在小景营造出来的氛围中,她似乎能感觉到湛蓝的天空,广阔的视野,无际的海面……似乎能闻到海水的声音,能闻到海风吹拂而过的温柔……随着那股轻缓的节奏,苏悉一步一步往上走,往上走…… 忽然,苏悉觉得脚下一空,顿时从幻境中回过神来。 她缓缓睁开眼,往后望去…… 脚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台阶,而她却已经前进的太多了…… 之前用了半年的努力才走上去五十级台阶,但是现在在小景的扶持下,她已经稳稳地站在第八十一级的台阶上,虽然她感觉到身子似乎被潮水般用来的压力挤爆了,但是她下盘很稳,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小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下子前进了三十级台阶,这进步有些太快了吧? “这就是诀窍啊,音律的诀窍。”小景随手往空气中一抓,然后将手掌摊到苏悉面前,笑得眼角弯弯,可爱至极,“姐姐你瞧,你蓝色水晶好看吧?送给你。” “这……就是你刚才抓到的空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眼前的事实却不容她否认,她的确眼睁睁地看着小景抓到手中的。 “是啊,其实灵力是可以实体化的,就好像它们一样。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想不明白啦,这要问主人才知道,因为小景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啊。”小景将蓝色水晶塞到苏悉手里,纤细的手指掩唇打了个哈欠,“好困,小景先回去困觉了。对了,姐姐有空就多练习玉纹笛吧,可能会有很神奇的效果哦。” 所谓相生相克,玉纹笛刚巧是蓝色神光的克星。至于为何会如此,这里面却是隐藏着几千年前的一段恩怨纠葛,三言两语却是说不清楚的。 当小景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化作一道白光钻进玉纹笛中,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苏悉将信将疑地拿去玉纹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下,就在此时,她忽觉脑海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段完整的音符,这段音符出现的突兀,却清晰地如同刻在她脑海中一般,叫她想忘都忘不掉。 “小景,是你吗?”苏悉试探性地在脑海中发问。 “姐姐,是我啦,你好好练习这首曲子,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小景似乎睡梦中被吵醒,嘟哝了几句后又继续沉浸在睡眠当中。 苏悉将信将疑地那首曲子扫了一遍,她发现旋律非常轻缓,犹如海风抚面般柔和,而且奇怪的是,当她将这首旋律跟刚才小景带她走进去的幻境联系在一起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顿悟,好似豁然开朗,却又似差了一分。 苏悉来不及多想,她旋身而立,纤纤玉指按住玉纹笛,轻柔的音符犹如袅袅云烟般往前方扩散。 苏悉面前熠熠神采的蓝光,那曾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神光,此刻竟然像被人凭空劈开一条仅容小小的道,而这条道慢慢往上面延伸…… 虽然这条道只有手指那么宽,虽然它的长度没有到达最顶端,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却让苏悉欣喜若狂,因为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以及未来的无限可能。 手指宽度的细缝,经过努力后可以变成手臂宽,腿部宽,一人宽,两人宽……等到最后,别说一千级阶梯,就是上到最顶层,又有何难度?这样的发现又如何不叫苏悉欣喜若狂? 苏悉实在没想到,小景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而且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希望。 正当苏悉狂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起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她感觉到全身所有的灵力都争前恐后地往脑门上冲。 从第一级突破到第十级,如果现在这种情况她还看不出是什么的原因的,她真的可以却撞墙了。 有时候祸不单行,但是有时候却会双喜临门。就在苏悉看到了未来希望的时候,她久久停滞不前的灵力开始凝聚突破了。 在一开始她就领悟到了快和慢的境界,刚才在小景的带领下她又领悟到了水和风的旋律,再加上最后她又一次忘我的投入其中,在玉纹笛的帮助下,在她本身就已经处于十层巅峰的巅峰,如果这样还不能突破,那真叫老天无眼了。 没想到前一刻还摸不到门,后一刻却如愿以偿,世事变化如此之快,就连苏悉自己都有些来不及反应了。 内殿之中,身子躺在一根纤细绳索上,双手枕在脑后的原游云被空气波动惊醒,他揉揉惺忪睡眼,侧耳倾听一翻后,忽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苦笑。 这丫头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又被她突破成功了? 本来按照他的计算,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突破至先天。想起苏悉的变态天赋,原游云这已经算的很不客气了,但是苏悉竟然又活生生地提早了半年……至此,苏悉在原游云心目中的变态天赋又刷新了记录。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如今两年之期已经如约而至。 在这段期间内,苏悉已经从单纯的用灵力去硬撑着爬台阶,转变成用灵力注入到玉纹笛后,又由玉纹笛吹奏出音符去驱逐神光。小景第一次给苏悉的是极缓和的曲子,第二次给的曲子旋律调快的一倍,第三次给的曲子旋律又调快了一倍,到后来,因为旋律太过激烈,苏悉食指磨的鲜血淋漓,但是她依旧毫不停歇地练习。 让人惊奇的是,鲜血流进玉纹笛,但是在刹那间却被吸收的干干净净,而原本通体晶莹带着幽幽墨绿的笛身竟然隐隐出现一道血色暗纹。自此之后,玉纹笛跟她愈加合拍,一人一笛犹如心意相通,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十足。 苏悉不懂这其中的奥秘,小景却是懂的,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苏悉,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不能说理论。苏悉有时候真想揪着他的衣领,咆哮着摇晃着他,他小小的脑袋中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他出现在自己身边真的只是巧合吗?但是一想起那张小受般委委屈屈的小脸,苏悉就是一阵叹息抚额。 这一日便是两年之前的最后一日。 在这两年当中,苏悉如愿地站到了第一千级的台阶。安亚在这段时间的努力也得到了很好的回报,她虽然没有再进阶,不过也已经到达了九级巅峰的实力,只需要一个契机她就能突破到第十级。一个十级的盗贼对这块大陆意味着什么,还真不好说呢。 原游云远远飞来,戏谑地敲了苏悉一个爆栗,笑得阳光般灿烂,“丫头,如今可是两年之约的最后一日了,你确定你能站到第一千级台阶之上吗?”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原游云最近一年来根本没有时间来监督苏悉练习,除了知道她早在最开始的半年突破了先天之后,其余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一千级吗?小意思。不止是我,现在就连安亚都能到达到一千级了呢。”苏悉双手环胸,状似高傲地斜了原游云一眼。 “瞧,天上好多牛在飞,都是苏悉丫头在吹。”原游云煞有介事地指着天空,转头戏谑地笑望着苏悉,“牛皮吹的这般大,也不怕它们一个个都跌落下来?”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说我在吹牛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不然的话,我们赌好了。”苏悉轻而易举地设下一个圈套等着原游云来钻。 原游云虽然知道苏悉厉害,但是他怎么都不信安亚会有站到第一千级的实力,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在达到九重天后才站到第一千几的。反观安亚如今,眼瞧着只是九级巅峰的实力,连五十级都上不去,又怎么可能会上到第一千级?虽然知道苏悉向来都是鬼主意极多的,但是神光殿测的却是真正的实力,丝毫做不得假。 原游云打定主意,笑道,“好啊,那就打赌好了,你想赌什么?” 苏悉早就想好了条件,毫不客气道,“如若我赢了,你将小雪狐还我,或者告诉我它的下落也成。如若我输了,随便你提什么条件,我全部应下就是。”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赌白不赌。原游云思忖半分,便答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那么,表演现在开始咯。”苏悉自衣袖中抽出玉纹笛,戏谑地看了原游云一眼,然后对安亚道,“游戏开始了,你可准备好了?”真要说起来,这个赌局可是安亚帮忙设计的。 “自然,你开始吧,我会一直跟在你后面的。”她们二人玩了许多次了,简单的很。 苏悉点点头,手抚玉纹笛,笛声轻扬,跳跃的音符犹如徐风般朝台阶上拂过,凡是音符过去,湛蓝神光笼罩的地方就犹如被巨斧一道劈开,露出了洁白如玉的台阶。 在那两人宽的空间内,几乎没有一丝篮光的存在。而安亚就跟在苏悉身边,和她一起跨着台阶一步一步轻松地往上面走,她面带笑容,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一丝压力。 随着台阶越高,苏悉吹奏出的旋律节奏也越来越激烈,最后犹如千军万马,铁蹄四溅,占据雷鸣,震的整个天地都为之动容。 原游云怔怔地望着那道凭空被斩断的蓝光,眼底的神光越来越复杂,简直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他双拳握紧,用力的几乎陷进肉里。 难道……传说中的预言,竟然是真的吗? ------题外话------ 十一果然热闹啊,被拉着逛街回来,脚都肿了……呃……弱弱滴求月票哦~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5章小雪狐的秘密 第125章小雪狐的秘密 原游云仰头静静的望着苏悉前进的方向,唇角紧咬,眼底似兴奋又似悲怆…… 预言中说,数千年后,会有一抹异世灵魂降临,她蓝色神光为她避道,万年灵兽为她护航,最后,她会寻到五星皇冠,用鲜血唤醒沉睡中的王,然后…… 但是这样预言几乎是没人会信的,因为蓝色神光蕴含极强的威力,凡是企图上去的人都必须接受它的反弹和威压,如此强势霸道的蓝色神光又岂会为人避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凡是苏悉过处,蓝色神光纷纷朝两旁涌去,唯恐避之不及,这不正好应验了预言中的话吗?至于万年灵兽,小雪狐又岂止是万年?一个是巧合,两个也是巧合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该如何做,是让一切顺其自然还是出手干预?私人感情上来说,他一直当苏悉是亲弟弟或亲妹妹,他不希望苏悉因此而出事,但是他肩上却背负着许多条鲜活的性命……叫他如何选? 苏悉不知道原游云心中纠结,如今她已经闲庭信步般轻松自若地走到第一千级台阶,站上去后,她回身而笑,挥手朝原游云示意。见原游云没反应,她玩性又起,蹬蹬蹬地继续往上走。 “下来吧,你赢了。”苏悉的衣袖被拉住,她回身一看不由地一阵错愕,原游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上来了,而且还拉着她的衣袖阻止她上去。 听到原游云亲口承认她赢了,苏悉的心情由来的一阵欢欣雀跃,不过很快她想起一件事后,不由地想敲自己脑袋。于是,她拉着原游云的胳膊,轻笑地靠过去,讨好地问,“大哥,要不咱们换个赌注吧?” 这宫殿也不知有什么古怪,仿佛无形中有一堵墙切断了她和小雪狐之间的联系。以往就算隔得再远,苏悉都能感应到小雪狐的存在,知道它还活着,但是如今却一片沉寂。只要出了这座宫殿,她和小雪狐应该就能互相找到,但问题是不打败原游云她根本就出不去啊。所以她这才想将赌注换成出村的比试。 她之所以一开始忽略,是因为她一直都将白顶天设为唯一的对手,将原游云给忽略过去了。 原游云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头发,最后拍拍她的后脑勺,“成啊,只要你能毫无阻碍的进到最顶层,你便赢了,因为哥哥我也没办法站在那最高的地方。”原游云说的是实话,他离成功还差三级阶梯。如果苏悉能够上去那就说明她比自己强,那么他的输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如果她真的能上去,那么他也不管预言的将来如何,让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了。 苏悉心中不免一阵踌躇。到达最顶端吗?小景有这样的实力,苏悉尝试过很多次,却都没有成功。 在一年半的时间内,苏悉不断地练习玉纹笛,与之心意相通,她的情绪感染了玉纹笛,将里面贪睡的小景也给唤醒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与苏悉用心意交流。 “姐姐,你别担心,你上去可是我能上去啊,就让我帮你上去好了。”小景拍拍小小的胸膛毛遂自荐。 “能换成你自然好,可是怎么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作假呢?这难度忒高了点。”苏悉皱眉。 小景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白皙清秀的面容神采奕奕,“姐姐你不知道,最上面的地方种了好东西,那东西大家都称之为‘天地圣果’,果子长得梨子般形状大小,不过它从中间一分为二,一边呈红色,另一边呈现黑色。上面天地灵气最为浓郁所以才孕育出了两枚天地圣果。” 苏悉顿时也跟着神色飞扬,不过很快她又气馁,“你不是虚影吗?能摘的到那枚天地圣果?” “这个姐姐就不用担心了,姐姐只管与他赌,余下的小景帮你搞定。” 苏悉点点头,正欲给原游云回应,却见他怔忡地望着自己,眼中狐疑越加明显,他最后还那两根手指头在苏悉眼前晃悠。 “小兄弟你没事吧?一会儿哭丧着脸一会儿笑的神采飞扬,莫不是脏东西上身了?哎呀,别这样吓哥哥我,哥哥我会怕的。”原游云一脸的不正经,作势还后退了一步。 苏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双手环胸,状似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扬着下巴眼角朝天,“哥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最上面一层是不是种着一株天地之树,树上结了两颗天地圣果啊?” “你……你怎么知道?”原游云神色微变,惊诧地瞪大双眸。最顶层的宫殿之中,的确种植了一株天地之树,千年成长,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如今整整三千年过去了,也才只结了两颗果子。 原游云之所以惊诧,是因为他虽然没能登上最后三层台阶,但是以他的高度和目力,自然能看到不远处的天地圣果。那飘然的清香,充盈的灵力无不让他动容。但是每次他都只能垂涎欲滴,那最后三步似天与地的距离,让他能看摸不着。 但问题是……那里有天地圣果的事在整个隐逸村就只有他知道,就连白顶天也是不知道的,现在苏悉竟然能一口说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她至少能够站在能够看到天地圣果的地方。 “大哥,你也别问我如何知道天地圣果的存在,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要那颗天地圣果?”反正有两颗,他们一人一颗分还是挺公平的。 “你有把握能够摘到?要知道天地之树可是天地灵物,不能用手接触,不然的话整只手都会被天地之树吞噬掉。”原游云生怕苏悉不知道其中利害。 “这些我都知道,是不是只要拿到天地圣果,你这关我便算过了?”这些注意事项小景都已经跟她说了,完全没问题,所以苏悉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当然,只要你能拿到天地圣果,我马上认输,不过白顶天那一关我却不能保证。” “白顶天吗?哼。”对付他,苏悉已经想出了一些眉目,就等小雪狐来了之后她们默契配合了。 让原游云将安亚带下去之后,湛蓝的台阶上就只余下苏悉一人。此时她已经前进到了一千八百级台阶,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到了极限了,想要再前进就难了。 “姐姐,下面的就看的我吧。”玉纹笛里响起了一阵清越声音,然后在苏悉的目光中,那根玉纹笛就好像人一样直立着,然后一级一级往台阶蹦上去…… 此时离地面已经很远了,再者有蓝光笼罩,所以原游云看的并不真切,自然也就不知道那枚小小的玉纹笛竟然自己长脚,还会跑会跳。 苏悉在原地休息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忽然她感觉到上方有东西迅速蹦蹦跳跳下来,待她能看清的时候,便看到那支玉纹笛上挂了两串树枝,而树枝上赫然便是那两枚天地圣果。 苏悉顺手捞起玉纹笛,满脸欣喜,“小景,成功了吗?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处?” 上去台阶并不难,难的是摘取的过程,而且他还跟天地之树小小的打了一架呢,还将存许久的灵力丢了大半。不过小景自然是不会将这些告诉苏悉的。 “姐姐,红的那半边是极好的药材,在制作药剂的时候只要放入一滴,药剂的成功率便会提高百分之五十。至于黑色那半边,却是至阴至寒的毒药,比最毒的天地怒蟒之毒还要可怕,别看外面它乌漆墨黑的,但是只要和蔓藤罗混合后,便会变成无色无味,还没有一丝灵力波动,这可是所有先天强者最可怕的梦靥。” 先天强者不比普通人,他们对于浅显的毒药已经免疫了,而高级的毒药就算处理的再好也会有一丝细微的灵力波动,只要心细便不会有中毒这一说,但是这天地圣果竟然有这样的药效…… 苏悉想起白顶天,不由地冷笑数声。她还愁找不到毒药对付他呢,没想到这么快小景就送了好东西过来。 因为原游云提醒过天地之后会食人,所以苏悉也不敢托大,就那样拿着挂着天地圣果的玉纹笛就堂而皇之的下去了,反正就算原游云想象力再丰富,他都不可能想到玉纹笛会自己长脚跑上去摘天地圣果的。 当苏悉带着天地圣果下来的时候,果然如愿以偿地看到原游云呆若木鸡的模样。他明明感觉到苏悉的实力比他不如,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原游云双眼瞪大直视前方,呆了一瞬之后,他立刻飞奔而至,一把抢过玉纹笛上挂着的枝桠,激动地脸颊边的肌肉都抑制不住抖动,“天啊,小兄弟啊,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这真是天地圣果,如假包换啊。”那充盈的灵力扑鼻而来的异香,无不证明着它是真实存在在自己面前的。 “哎呀喂。”原游云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天地之树的枝叶还在,一时不查被咬了一口,顿时小指上少了块皮肉,鲜血如注。 “大哥,你小心点,先去了枝桠再说吧。”小景之所以带着枝叶下来,那是因为光秃秃的玉纹笛不好带,却不是成心要害他的。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是要出点血的,出多出少无所谓。”只要拥有了这枚天地圣果,那么他的目标就不是浮云般虚无缥缈了,据说当年的王就是因为食用了天地圣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番成就。 苏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当原游云的鲜血浇铸到天地圣果上时,它连接树枝的那边开始松动,然后慢慢的脱落,最后整颗果实圆滚滚地跌落到原游云手中。 原游云豪气干云地拍拍苏悉的肩头,大声道,“小兄弟,哥哥这厢先谢过你了,单是你这份用心,哥哥我就感激不尽,你放心,白顶天那里哥哥想办法帮你。” 其实他一开始就想好了,在苏悉与白顶天比武的前一晚,将白顶天打的重伤,到时候苏悉再不济难道还打不过重伤的白顶天? “大哥放心吧,既然我有能力摘到天地圣果,对付白顶天自然是可以的。”有天地圣果在,白顶天还能逃得了吗? “对对对,哥哥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小兄弟你如今可是比哥哥我还要厉害的多了。”既然苏悉有本事拿到天地圣果,姑且不论她是如何拿到的,单论这份勇气和运气,她就绝对不会输给白顶天,如此看来,他反而要担心白顶天的处境了。 “大哥,现在你承认输了我两次了吧,赌注呢?”苏悉毫不客气地摊手要小雪狐,要知道她已经整整有两年多没见到小雪狐了,心中挂念的紧,一刻都想耽搁了。 提到小雪狐,原游云俊美绝伦的容颜上闪过一抹戏谑,他随即就大方地挥手道,“其实小雪狐一直就在你身边,是你自己笨,没注意到而已。”说着,原游云带着苏悉走到一旁的墙壁,随意按了几下按钮,苏悉顿时觉得周围场景全变了,而她此刻竟然站在高高的悬崖边上。 “大哥,这是……”她知道白云宫很神奇,但是不知道竟可以神奇到这种地步。 原游云扬眉,指着不远处飞来的小白团对苏悉笑道,“瞧瞧那是什么?大哥我也不骗你。” 顺着原游云所指的方向望去,苏悉果然看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自远而近飞来,它扑腾着两只爪子,但奇怪的是那爪子竟然有翅膀的功效,可以拖得它飞起来。 待它飞的近了,苏悉认出,这小白团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雪狐! 面对可以飞的小雪狐,苏悉感觉才不过两年时间,她简直都不认识这个世界了。话说,有可以飞的走兽吗? 小雪狐滴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原本它正哀怨地瞪着原游云,此刻发现他身边的苏悉之后,顿时兴奋地双眼红光大盛,加快了扑腾的双爪直直朝苏悉怀里撞去,将苏悉撞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呜呜呜~”小雪狐紧紧扒住苏悉衣领,眼睛里全是泪水。不止是久别重逢后相遇的激动,更多的是对这两年来它所受到的非人待遇的控诉。 在小雪狐连比带划中,苏悉终于明白了这两年小雪狐究竟是怎样过来了。 当初原游云带着小雪狐回来,因为他说苏悉就在隐逸村,所以小雪狐不疑有他便屁颠屁颠地跟着过来了,但是到了地界之后,原游云却露出了狼外婆般的谄媚笑容,“亲爱的小雪狐,你想不想飞?” 小雪狐对上他满面和蔼亲切的笑容,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后退了不知多少步,然后紧紧抱住树干一个劲的拼命摇头。虽然它很想飞在空中,但是这话从原游云口中说出,它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哎呀,学飞翔很快的,而且很好玩的,你再想想,等你学会了飞翔后,拖着你主子翱翔于天际,那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来,别怕,咱们慢慢的学。”原游云轻声细语地说着诱惑的话,将四肢紧紧趴在树干上的小雪狐扒下,笑得狼外婆般谄媚,“来,小雪狐乖,让我抱抱,我把你举高一些,哎,再高一些……” 被举得高高的小雪狐,慢慢地被消除了紧张感,正满脸好奇地望着高空中的美景时,忽然,“吧——嗒!” 小雪狐发现突然发现抱着自己的双手没了,从空而将的它顿时摔了个满嘴的泥。 “呜呜呜……呜呜呜……”小雪狐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想它可是传说中的玄狐一族,狐狸中的王者,可是却被这个人类欺压的死死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苏悉在,它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呜呜呜~它的命好苦啊。 小雪狐哭,但是有人比它哭的更惨,鼻子一抽一吸间,原游云满脸痛苦的描述着,“小雪狐你知道吗?你不止是一只狐狸,你还是狐狸中的狐狸啊。” 因为我是玄狐嘛,好几个人都这样说过了嘛……小雪狐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在心中腹诽。 原游云又继续哭唱道,“你是狐狸中狐狸,巨龙中的巨龙啊,你不知道,你可是狐狸和巨龙的后裔,怎么会是普通的玄狐?那可是比玄狐还要尊贵百倍的存在啊。小雪狐,龙是很伟大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天赋神龙,但是虽然前途是光明的,但是道路也是曲折的,如果你想学会飞,必须通过艰苦的训练。你看我是把你从高空中扔下,但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要学会在这个下降的过程中不断的去拍打自己的翅膀,子啊这个过程中学会飞行。呜呜呜,我真的很心疼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得吗?但是为了让你早日学会飞翔,所以我必须忍痛让你去磨砺,唉,我怎么就这么伟大呢?乖,再让我来抱抱你。” 一个月后,“来,让我抱抱你,乖……没事没事,这也没多高嘛,我不过是站在屋顶上,这只有三丈高喔。” 再一个月后,“来,让我抱抱你,乖……没事没事,这也没多高嘛,我不过是站在树顶上,撑死了也就十丈高。” 一年之后,“来,让我抱抱你,乖……唉,不要瞪我嘛,这也没有多高,我们只是站在了一个小小的悬崖边嘛,我看最多也就一百丈……轰!”底下溅起一地灰尘,而原游云这怜悯地望着深不见底的下面,叹了口气,“真可怜,不知道有没有摔成肉饼呢,唉,伤哪都别伤脸啊,不然小兄弟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刻苦的训练确实可以得到非凡的效果,两年之后,原游云终于非常骄傲的宣布小雪狐会飞了,而小雪狐则激动的满眼热泪。 这段非人的地狱般的磨练,让它得益最多的不是飞翔,而是它原本就坚韧到变态的表皮防御更加的变态了,现在就算是原游云对它施以重击,也只能造成很细微的伤口,这一切,都是摔出来的。 在小雪狐控诉了原游云一系列的恶行之后,苏悉顿时心疼的半死,上上下下细细检查了小雪狐一遍,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哭笑不得地望着原游云,“大哥,为何你实现不告诉我,期间也不告诉我小雪狐就在我身边。” “如果告诉你,你会舍得让它受训吗?”原游云一脸心疼地摸摸小雪狐的脑袋,摸的它一阵恶寒,原游云眼底却装出痛惜的关切,“每次看到小家伙受这样的磨难,我都心痛的要死了,你又怎么承受的住呢?当时哥哥我就想,还是让所有的心痛都让哥哥承受吧,妹妹你只享受结果就好了。你看哥哥对你多好,考虑的多周到?” 狡辩!他明明就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让自己知道小雪狐的状况,肯定不舍得它受这样的折磨。 “你别瞪我啊,我也不想的,这不是为了激发小雪狐的天赋潜力嘛,叫它意识到它除了是只狐狸的同时,还能变身为龙嘛。来,小雪狐乖,变个身来瞧瞧。”原游云讨好地揉揉小雪狐的脑袋。将狐狸变成神龙,这可是他这辈子最为得意和骄傲的事情。 小雪狐白了他一眼,不过为了给苏悉惊喜,它还是摇身一变。 原本是巴掌大的小团子,摇身之后赫然变成了手臂长的“蜥蜴”,为了给苏悉震撼的视觉效果,小“蜥蜴”的身子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大、大、大……最后,一条足有十米长的小白龙出现在苏悉面前。 苏悉顿时惊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依旧是小白龙,这足以证明她没有眼花。 “小雪狐?”苏悉试探性地叫了声。 小白龙欢腾地甩动尾巴,盘成一小团,然后示意苏悉坐上去玩。 那双依旧灵动的眸,顽皮的笑意,活脱脱就是小雪狐的翻版,而且有趣的是,它此刻虽然变身为龙,但是那张脸却依旧与狐狸模样的时候极为相似的。 原游云对苏悉笑着道,“如今它的年纪尚小,还不能驮着你飞,等它成年后就可以了。” “成年?那需要多久时间?”苏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记得原游云曾说过小雪狐活了几千年之久,可是活了这么久它都还未成年,如果要等它成年,她的白骨都能化成吧? “如若算的没错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它的成年期了,到时候它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实力更会变得强大。现在你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了吧?”偏偏在小雪狐接近成年期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苏悉拐走了。 “还要一年啊……怎么还要这么久,唉。”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直气得原游云想揍她。 小白龙又变身为小雪狐后,它四肢爪子紧紧趴在苏悉脖子上,一点细缝都没有,生怕原游云会将它独自留下,要知道它早已打定主意,再见到苏悉的时候它是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了。 原游云既然让她们相见也就没有再阻扰的道理,见小雪狐如此这般,也就顺手推舟让苏悉将它带走了。 苏悉为了测验自己的实力,与小雪狐交了一回手,她判断出自己虽然在这两年之内进步了许多,但是却依旧比不上白顶天,大概就只有老顽童的实力。比之琴棋书画强了点,但是打不过白顶天。 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这一点苏悉却是早有预谋的,不过当她得到天地圣果之后,就更加的确定了这个想法。 她俯在小雪狐身边嘟哝了几声,小雪狐眼底露出了狡黠顽皮笑意,然后兴高采烈地一溜烟便消失在苏悉面前。对于小雪狐如今的速度,苏悉也是极为佩服的,不得不说原游云的魔鬼训练确实有效。在这两年的时间之内,她,小雪狐,安亚都有了极大的进步。 苏悉不能出宫,但是小雪狐可以啊,它很快就按照苏悉的指示,在山上乱窜之间却采集到了苏悉要它找寻的几种药材,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苏悉身边。 苏悉接过三味药材,查看了一遍,发现都是对的,她的目光最后落到那株蔓藤罗上,脑中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两年前的事。当年就是在采集蔓藤罗的时候,她被白齐追杀,无意中落入白云宫,这才有了如今这番奇遇。 苏悉想起当年进去的时候,在水晶世界里见到的那个白衣俊美的男子,心中不由一阵心悸,一股似有如无的疼痛在胸口漫无目的流散出去。她曾问过原游云关于那个人的事,但是原游云却绝口不提,他当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苏悉知道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放弃了。 但是,那个人真的与她没有一丝关系吗?为何她会觉得一丝丝的悸动和心痛? 不过眼前最主要的,不是去寻思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而是如何打败白顶天顺利走出宫殿。 不知不觉两年的时间便从指缝间溜走了,时间过的真快。 两年的时间,外面的世界还会是她所熟知的世界吗?她在乎的是,是否依然安好?卫凌风他……他还好吗? ------题外话------ 去趟超市,回来继续码字,所以晚上应该还有一更滴~ PS:弱弱滴求月票(⊙o⊙)哦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6章天才药剂师 第126章天才药剂师 苏悉跟原游云要了一些制作药剂必须的工具后,便开始埋头制药。这两年时间,她虽然一心扑在音律和练功上,但是闲暇时候就捧着那本药剂师大全研究,药剂方面倒也没有落下,反而还让她无意中进阶了。原本她就是高级药剂师,现在可是堂堂的大师级药剂师了,放眼整个大陆都寻不出几个大师级的药剂师,地位尊崇的很。 苏悉知道一种散失灵力的云雾药剂,能让先天强者不知不觉中中招,不过这种药剂极难制作,就算是大师级的药剂师亲自动手,成功率也是极低的。不过幸好苏悉如今已经是大师级的药剂师了,更何况她手里还有天地之果,那一半的黑色浆果可是最强大的粘合剂,能将成功率提高百分之五十。 她本来就有三成把握,再加上滴了一滴天地圣果进去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制作出了药剂。云雾大药属于大师级药剂,它不用食用,只要让它暴露在空气挥发,凡是闻到的人都会在一定的时间内散失灵力。至于时间的长短,这完全取决于灵力的多少。像十级之下的人恢复时间需要,但是像白顶天这样的高手,从中招到恢复不过是几秒钟的事。不过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几秒钟却已经足够对方发出几十招的致命招数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透亮,苏悉将云雾药剂贴身藏好之后,便大摇大摆的去找白顶天比试。 一个时辰之后,苏悉带着小雪狐和安亚来到他们的目的地,当初与五大长老对决的地方。 大殿中央,一个人盘膝端坐地面,墨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双眸紧闭,虽然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留下来些许痕迹,但却依旧能看得出,这位阴毒狠辣的外护法年轻时是一位出众的美男子。 苏悉她们几个起落就来到白顶天面前,就在距离他十丈之内的地方,苏悉感觉到一股锋锐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无坚不摧煞气凛然的森冷长剑。 “你终于来送死了。”白顶天倏然弹开双目,嘴角微扯,勾起一抹冷到骨子里的森寒笑意。他等这一日,足足等了两年了。不过她确实不错,在两年的时间内竟然进步如此神速,与两年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即便她进步神速,却依旧及不上如今的他。这两年来他也没闲着,拜她所赐,他尝尽了刀锋油锅的煎熬,也因为地狱般的磨练,他停滞许久的瓶颈开始缓慢松动,而他的武功也终于更上一层楼了。 “谁死还不一定呢,这么多废话!”苏悉冷哼一声,冷眸骤然精光爆射,将自身的霸气完全爆发开来,手中长剑朝白顶天袭击而去。 白顶天在苏悉强攻而来的时候就已经飘然而起,当他感受到苏悉扑来的气息时,睁开的眼眸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 迎上苏悉长剑的是一柄黑色的长矛,这根长矛通体光滑如镜,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是那样的简单直接,但是透出的气息却显示着它真正的实力。 “能让本尊祭出本命武器,你就算死也值了。”白顶天手中长矛亮起,矛影三分,其中两道分别刺向苏悉的上身下身,第三矛直接刺向她的咽喉。 这三矛速度奇快无比,苏悉甚至没看清他的双手是如何动作的,三道矛影就已经同时降临,攻击尚未到,刺骨的寒意已经令苏悉眼眸闪露精光。 不过这两年的地狱式练习让苏悉不止在修炼上得到提炼,在心智上也更为沉稳,她前冲的身体趋势不变,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支玉纹笛,长剑和玉纹笛在空中交错,带起一道道锋锐的金光。 此刻的鸣音连绵不绝,一连串的火星在长矛和玉纹笛的碰撞中爆发。白顶天身体一顿,旋身落在地面,而苏悉则被撞击的倒飞而去,撞击在身后不远的墙壁上菜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脸上血色翻腾,三次呼吸调整后才重新恢复平稳。 “我说了,你还不行。”白顶天唇角微扯,露出一抹阴毒的笑意,“你成长的的确很快,两年的时间内能提升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如今的年纪?” 苏悉淡淡一笑,回道,“十七岁。” 十七岁?!白顶天瞳眸一阵紧缩,眼底闪过一道血色的疯狂嫉妒。是的,他非常非常的嫉妒!要知道,当年他十七的时候,不过才九级而已,连十级的门槛还没摸到,但是她倒好,才不过十七级,就已经是百散仙中的巅峰了,说不定下一刻就有机会突破到九重天境界! 这简直太疯狂了!究竟是怎样变态的天赋,才造就了这样一个怪胎?如果任由她再如此修炼下去,世上还有谁会是她的对手?她岂不就是大陆第一?他决不允许这样事情发生!他必须在他还能阻止的情况下将她毁灭! 白顶天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 苏悉见此,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讥诮。刚才白顶天问她年纪的时候,她很干脆的道出事实,就是想要试探白顶天的底线。如若他没有被嫉妒冲昏了理智想要置她于死地,那么她也就勉为其难的留他性命。但是如若他起了杀机,那么不好意思,本姑娘也绝对不会手软! 此刻,白顶天脚下血红色光芒扩散,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的区域,不多时,苏悉已经置身在一片血红色的修罗世界。凄厉哭喊呜咽之声在耳中回荡,森冷杀气从四面八方朝她疯狂涌来,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怯弱不由自主的涌现而出。 但是,苏悉依旧淡定从容而立,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变化而仓皇失措。 苏悉拿起玉纹笛,这个给她带来奇迹的笛子在抚弄中,一圈奇异的波纹从她周身释放出来,波纹呈浅蓝色,密布于她身体周围三丈之内,犹如一个硕大的气球将她笼罩在内,竟是硬生生地将白顶天的血色修罗杀气逼迫在外。 白顶天冷哼一声,随即身子消失在苏悉面前,正在苏悉找寻他的身影时,他却从天而降,左腿秋风般扫过。 “嗤——”的一声轻响,红光掠过,环卫在苏悉周围的浅蓝色光芒骤然一凝,下一刻,在浅蓝色和血红色两道光芒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红光乍现,很多的光芒融入蓝光中攻城略地,占据领域。 此刻,白顶天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大量的血红色风暴不断吞噬着那一层淡淡的蓝光护盾。 白顶天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持续不断的光芒冲击,已经让苏悉刚刚撑起的浅蓝色护盾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要不是靠着玉纹笛本身那无可匹敌的灵力拖延时间,苏悉现在恐怕早已经被白顶天的攻击命中了。 玉纹笛里的灵力的确很强大,但是此刻的苏悉就像是五六岁的孩童,守着家财万贯却不知道如何去花,委实浪费的紧。 在一片绚丽的光影中,白顶天笑得有些疯狂。这两年来的屈辱和隐忍,都仿佛在这无穷无尽的光芒风暴中得到宣泄,肆意凌虐的感觉实在是太愉快了,他甚至希望,苏悉身上的元素盾牌能够持续久一点,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个摧残的过程。 眼前的战况,不论是谁都会以为白顶天已经占据了完完全全的压倒性的优势,而苏悉根本就没有一丝还手的力量。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可以利用音波进行反击,但是等到白顶天加强了力道之后,苏悉就再也没有了出手的机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顶天一点一点加强血红色光芒的力道。 安亚和小雪狐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们的灵力凝而不发,只是因为苏悉曾说过,不管她看上去多么狼狈都不要出手相助,因为她有战胜白顶天的绝对把握。 “轰!”又是一记强大杀招,在那庞大的力量冲击下,苏悉又一脸往后倒退了十来步。 四周烈火熊熊燃烧,淡蓝色护盾光芒黯淡,在一片火光当中,苏悉似乎听见了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浅蓝色护盾崩溃,苏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枚风刃从自己腿上掠过。 “嗤!”只听一声轻响传来,苏悉当时就只觉得腿上一麻,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一只右腿仿佛在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力量,然后就这么软软的跪在了地面上…… 白顶天从一片红光中走出,目光死死盯着单膝跪倒在地的苏悉,神色间充满了各种鄙夷以及报复的快感,他笑的得意而猖狂,脸上的表情在血红色光芒的映照下,狰狞而扭曲,就仿佛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森冷毒辣。 “天才?呵呵呵,你的确是天才,但是天才就要陨落在此地了!”疯狂的笑声中,白顶天朝苏悉步步逼近,但是他却并不急于痛下杀手, 挥手间只是两枚风刃射出。 没有了元素护盾的保护,这两发风刃轻而易举地就切开了苏悉的两只手腕,空气中带起了一片飞溅的鲜血,而玉纹笛上也染红了血迹,手一松,玉纹笛掉落在地。 苏悉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咬住牙关,目光冷笑地望着白顶天。她在等,在等那个千钧一发的机会。 白顶天一步一步朝苏悉踏来,他每走一步就朝苏悉发射一记刀刃,每一枚风刃,都好象会带起一片飞溅的鲜血。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奏,既不让苏悉有反击的机会,也不会一次将她杀死。 “呜呜~”小雪狐双目赤红,毛茸茸的小脸上因怒容而扭曲。不行,它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苏悉受伤,绝对不可以! 安亚一把拉住正欲纵身飞去的小雪狐,眼睛死死地盯着它,大声道,“你要干什么!忘记了苏悉的话吗?这是她和白护法之间的决斗,绝不容于外人插手的!你如果出手,就算赢了,我们也不可能会出的去,更何况你有把握打的过白护法吗?” 她也不忍心苏悉受这样的折磨,不忍心看着她在岌岌可危的生命中艰难的挣扎,但是这一切都是苏悉的选择…… “呜呜呜~”小雪狐不管不顾,正欲豁出去的时候,却听见白顶天口中传来一阵低微的吟唱。 看着那疯狂的空间波动,无论是谁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大家都知道,白顶天已经玩腻了,接下来将是决斗中最致命的一击。 “死吧!”长矛高高举起,白顶天一声爆喝,无穷无尽的雷霆仿佛在忽然之间绽放开来,那一道道耀眼的光电,就好像乱舞的金蛇,狂暴的电光疯狂涌动,在大殿之内营造出了一幕华丽而又残酷的景象。 “死的是你,而不是我!”苏悉苦苦忍耐,受尽残酷折磨,为的就是眼前这样一个机会。 几乎就在长矛高举的瞬间,苏悉从腰间掏出瓷瓶,砰然巨响间已经将那瓶云雾药剂打碎,无色无味的云雾疯狂地朝白顶天的耳鼻咽喉中涌去,刹白顶天高举着长矛的姿势静止不动,似乎整个空间都凝固了。 天地圣果分为红黑两部分,黑色那部分是毒药,而红色部分则是解药。刚才被白顶天打击的时候,苏悉已经趁机喝下红色部分,所以当制成云雾药剂的瓷瓶敲碎时,白顶天中了突如其来的云雾药剂,他的动作为之一滞。 苏悉知道,她只有三秒的时间。 而在这三秒的时间内,白顶天就犹如待宰的肥羊,任由她搓圆捏扁。 当那一道道耀眼的光电射向苏悉时,几乎就在一瞬间,她用玉纹笛朝往抵挡,在呼吸之间就激活了玉纹笛,刹那间就之间四周空间一阵扭曲,狂暴的灵力,无穷无尽的电光,一道道乱舞的金蛇,它们仿佛在瞬间被改变的方向,就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在瞬息间就被吸入了玉纹笛之中。 是的,玉纹笛有吸收灵力的作用,越是强大的灵力它越是喜欢,吸收过来后它还会储存起来让苏悉以后慢慢用,不过玉纹笛越是强大,苏悉就越是难以请动它就对了。 “这……这……”白顶天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不止因为他被点住了穴道般动弹不得,而且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激发出去的灵力被瞬间吸收的干干净净。 一秒,两秒…… 在第三秒,苏悉终于将玉纹笛朝白顶天射去! 此刻的白顶天还需要一秒的时间才能恢复动弹,但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穷无尽的电光落下,一道道金蛇四处凌虐,即便强大如白顶天般的存在,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雷云风暴吞噬! 安亚和小雪狐刚才眼睁睁地看着苏悉被凌虐,虽然知道她还有底牌,但是心疼是免不了的,直到此刻看到苏悉立于不败之地,她们这才如释重负,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在不远处的栏杆那,原游云静静地斜靠在墙角,双手环胸,嘴角缓缓扯出一道笑意。而在他的身边,五位长老也分别寻了最好的视野观战。 聪明,隐忍,苏悉是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寒的人,她从头到尾被白顶天彻底压制,节节败退,最后还被射了数十枚风刃,虽然不会致命,但是那种残酷的痛楚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种进步变态的隐忍,让人不寒而栗。 她真是一个怪胎啊…… 其实原游云不知道,在苏悉的前世,从记事起到出社会,在小岛上的地狱式训练的,几乎每一日她经历的都是这般的折磨,承受痛苦几乎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即使换了一具躯壳,但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却是不变的。 特工最基本的守则便是隐忍,就好像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耐心等待着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旦敌人露出破绽,等待他的必然是致命一击,这就是苏悉所具有的本能。 一记雷电袭击过后,苏悉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前面行去,被风刃切开的伤口触摸惊喜,溢出丝丝鲜血,将雪白地面染的猩红而诡异。苏悉手指玉纹笛,而笛子尾端则像是黏着在什么东西上似的,通体晶莹的笛身发出一阵“滋滋滋”电流闪过飞溅火花的声音。 此刻血红色云雾散开,露出白顶天那张愕然而又绝望的脸,他跌落在地面,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情绪,“这……这不可能!” 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的灵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流逝,全都流进了那根似被施了魔法的玉纹笛里面。 “这……这不可能!”白顶天惨白着脸,死死地盯着那枚近在咫尺的碧绿笛子,他似乎能够感觉到里面有个清隽可爱的少年正在汩汩地吸允着他修炼了几百年的灵力。 从胜券在握到彻底绝望,他好似从云端跌进地狱,败落也就算了,可是他的灵力……白顶天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想用尽全力摆脱玉纹笛,但是此刻的它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无论他用了多少灵力去摆脱,对方都能够吞咽进去。所以他使用的灵力越多,失去的灵力也就越多。 白顶天急得快要晕厥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无穷无尽的绝望从心底涌起,无边无际的悔恨将他的脑袋占据。他知道,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会因为灵力耗损过度而变成一具人干。 周围一片寂静…… “不想死的话,快点放开我!”白顶天忽然回过神来,狰狞着脸冲苏悉威胁出声。有生以来,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苏悉原本还想留一点灵力让他保命,但是见他依旧冥顽不灵地威胁自己,顿时变态了主意,嘴角冷笑连连,“小景,继续吸,一刻都不要停!” “你——贱人!有本事与我再战一场,我就不信还会输你!”白顶天口不择言辱骂出声。 苏悉冷冷一哼,双手环胸,嘲弄地斜睨他,“我又不是白痴,闲着没事给自己找对手?小景,别停着,吸干了他的灵力,我看他还拿什么去嚣张!” “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白顶天撕心裂肺地怒吼着!几百年来他日日夜夜苦修,这才有了如此这些灵力,但是只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他却变成了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从巨富到乞丐,这是何等的落差?也难怪他会气得闭去过去。 如此这般,堂堂九重天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支通体碧绿的笛子吸去了所有的灵力,而最后,因为失去灵力的庇佑,白顶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变成须发皆白的老头,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一具干尸,最后尸体化成一堆粉末…… 原游云,安亚,小雪狐顿时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苏悉是如何做到的,更没人知道那小小的一支笛子中究竟包含着什么奥秘。 在白顶天变成一团粉末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有原游云坐镇,白顶天的死并没有造成轩然大波,而苏悉她们也悄然离开了隐逸村。 苏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小无忧留在隐逸村这个世外桃源里,这里不仅有最浓郁的天地之气,还有四周环绕的高手,小无忧不管是学文还是习武,都是极好的环境,更何况苏悉拜托了原游云和五位长老帮忙照顾,所以她和安亚走的很是安心。 苏悉她们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开村子后没多久,隐逸村就开启了一种隔绝于世的封印,将一切气息隔绝,让隐逸村的痕迹在世上消失。从今往后,除非他们的王醒来,否则没人再找得到进去隐逸村的路。至于其中的原因,就只有原游云一人知道。 苏悉和安亚离开隐逸村后不久,黑云山脉。 她们当时进来的时候是隆冬季节,如今出去,依旧是大雪飘飞的天气。 当初这座山脉的暴风雪将她们困住,但是如今两年时间过去,她们两人的实力都提高了许多,如果再来一场更为强劲的暴风雪都困不住她们了。 走了没多久,风雪渐大。正在此时,苏悉忽然顿时脚步,侧耳倾听一翻。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安亚也倾耳过去,但是她却没有察觉到一丝响动,这就是实力差距的问题。 “前方三里处有两头野豹,它们似乎闻到了人类的气息,如今正没命地朝我们这边跑来呢。”苏悉笑着跟安亚解释道。这两头野豹想必是来占便宜的,就不知最后占便宜的会是谁了。 “野豹?这不正好吗?我肚子都饿了,正好咱们可以吃烤豹肉。”安亚的要求只是如此简单。这两年被困在白云宫,因为出不去也就寻不到猎物,每日只能吃原游云留下的干粮,口腹之欲压抑的太久,如今听说有肉自动送上门来,顿时来了精神,涎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们说话间,两头猎豹已经闻讯而至,它们收蹄,定定地立在苏悉她们身边,一左一右分别盯住了苏悉和安亚。 此时正值隆冬大雪飘飞,绝大多数动物都跑去冬眠了,这对野豹夫妻在山林里寻觅了好几日都没有寻到食物,饿的都快两眼发昏了,这时候正好苏悉她们出现,被闻到了人类的气息,它们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等一声招呼,两只猎豹就分别朝苏悉和安亚攻击而去。 可惜,它们今日低估了对方,注定要吃大亏了。 “安亚,不要伤它们性命,我有大用。”说话间,苏悉也不见躲闪,只摸出玉纹笛,波纹荡漾开来,湛蓝色的光芒犹如坚韧的屏障,将她和安亚笼罩其中。 苏悉选了节奏最为轻缓的低级音阶,因为这些野豹实力并不强,如若选的音阶高了,只怕一瞬间就会将它们杀死。 苏悉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之前她无意间听小景听过,玉纹笛可以以音驭兽,在隐逸村的时候不好实验,如今这黑云山脉却可以尽情施展。 随着音波一圈圈荡漾而出,苏悉用内心与野豹交流。因为它们只是低级也野兽,灵性不高,所以只有用强烈命令的口气才能让它们明白自己下的指示。 “成为我们的坐骑,直到出了黑云山脉为止。”苏悉朝它们下了最简单的指令。 安亚呆呆地看了苏悉一眼,心中暗道,她在干嘛?不会是以为她这么说一句话,那两只凶猛的野兽就会听她的话吧?这样会不会太搞笑? 安亚这厢正暗中腹诽,然而眼前的一切却不由地令她睁大了目光。 那两只野豹被音波扰的呆呆傻傻,眼底尽是迷茫之色,在苏悉重复了三次任务指令之后,它们眼中的迷茫尽去,前蹄匍匐在地,朝苏悉行了一个膜拜礼,然后恭敬地走到苏悉面前,恭敬地跪下双蹄,示意她上去。 “这……这怎么可能?这也太不可思议的吧?”安亚惊呼一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什么时候她的音波竟然能够控制野兽了?竟然让高傲的野豹自动跪下? “还愣着呢?快上野豹背上吧,风雪似乎会更大呢。”苏悉笑着提示安亚。 “见过骑马的,可就没见过骑猎豹的,好吧,我就来试试骑着猎豹的感觉如何。”安亚朝苏悉笑道,随后,她纵身飞到猎豹身上,双腿紧紧夹住猎豹腹部,随手就拍了它屁股,“驾——” 苏悉看着,不由地噗嗤一声笑出来。安亚以为这是骑马呢?还“驾”,停的时候不会也喊一声“吁”吧? “苏悉,我们来比比看到底谁骑的猎豹快些,如何?”安亚起跑的早,此刻正耀武扬威地在前头冲苏悉大声嚷嚷着下战书。 “必赢的比赛,有什么意思?”苏悉笑着在指间旋转着那枚玉纹笛。此刻她倒是有点相信小景当初的话了,他曾说,玉纹笛在手,江湖任我游,她如今正享受着玉纹笛带来的好处。 安亚没好气地瞪了苏悉一眼,的确,只要苏悉吹动手中的玉纹笛,自己胯下这头猎豹可会完全听从她的吩咐,她要它走它就走,要它停它就停,这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不过苏悉和安亚都没有停留的意思。夜晚的山林对于人类来说会有视觉阻碍,但是对于久居山林的猎豹来说,却跟白天没有区别。 两只猎豹虽然极饿,但是从头脑中涌入的命令却比生命更重要,所以它们没命地完成。 到了第二日,天色将明的时候,两只猎豹终于将她们送到了林区边缘。完成任何后,两只猎豹警惕地看了苏悉一眼后,以逃命般的速度转身飞奔而去。 苏悉和安亚出了黑云山脉,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前面设有一个简陋的关卡。 说是简陋,其实一点也没错。这里的关卡只有一道篱笆门横着,在它的左边设有一个小木屋,屋子因为长年累月没有修缮,已经被风吹的差不多快倒了。 屋里睡着一个小老头,此刻他正打着香甜的鼾声,沉浸在甜美的梦香中。 “走吧。”苏悉和安亚相视一笑,两人轻巧地越过篱笆门,悄然走进北夷国的领地。 是的,从过了这道篱笆门开始,这往后的土地就真真正正属于北夷国了。至于黑云山脉,那是属于两不管地带,既不属于东云国,也不属于北夷国。也的确,有隐逸村那样超级强者的恐怖存在,有哪个国家敢管? 两人沿着荒芜的土地,一路上往北夷国的帝都——云城而去。 这一日,苏悉和安亚来到一座繁华城市——朱城。朱城虽然是北夷国最南边的城市,但也正因为此,它与东云国来往密切,商品流通快速,水陆交通又极为方便,所以多年发展下来,这里成了北夷国为数不多的重要城市之一。 苏悉和安亚预备先寻个客栈饱餐一顿,洗浴一翻,然后再好好逛逛这座城市,然而就在她们看到武林中最为著名的连锁客栈——悦来客栈,正欲走进去时,却发现走在她们前面的那个彪形大汉忽然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在地。 状况发出的极为突然,苏悉和安亚本能的后退一步。 眼见着那大汉倒下去之后久久不动,苏悉眉心微皱,她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将那彪形大汉翻过身来,却看到那大汉口吐白沫,双眼翻白,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甚为恐怖。 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至于中的什么毒,却要仔细检查一翻。 苏悉搭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脉,不过片刻,神色变缓,因为这种蝶毒并不难解。只要金针渡穴将毒汁逼出,然后再配出一种简单的药剂,这彪形大汉的性命就算保住了。 药剂倒是可以迟点,但是这金针镀穴如若迟了,只怕毒素进入到五脏六腑,到时候治起来可就有些棘手了。苏悉想了想,还是决心先在此地将帮他金针渡穴了。 就在苏悉刚摸出金针对准穴位正欲扎下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爆喝:“住手!你干什么?!” 苏悉止住下穴的手指,见自己眼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眉发皆白的老者,只是举手投足间却又中气十足,丝毫不显老态。 他的身上带着刺鼻的药味,此刻连白色长袍都没有脱,显然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就被人喊过来了。他身上的长袍大概是因为经常与药水打交道的原因,上面到处都是药水留下的痕迹,青一块灰一块的,看上去脏乱不堪。 不过,他的速度极快,从出声到来到她身边,只用了极短的时间,而且观察他的气息,苏悉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了,此人是高手,而且身手并不在自己之下。 “小姑娘快点走开,不会看病就不要乱下针,医死人怎么办?”老者的语气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冲了,不过他依旧霸道十足地将病人据为己有,不让苏悉有下手的机会。 苏悉淡淡瞥了他一眼,问了句,“你确定你会治?” 如果他会治,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下针将毒素逼出体内,可是他如今却用内劲试图压抑住毒素。蝶毒不必其他,不是用内劲就可以压制的住的。 “当然,这整座朱城里,只要老夫我才可以称之为药剂师,我不能治,谁能治?”老者说话的口气自信而狂妄,但是他下手却有些踌躇徘徊。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出根芽,老夫索性还是将你扛回去慢慢治吧。”说着,也不见他如何用力,随手就将那庞然大物般的彪形大汉夹在腋窝下,轻松随意地离开了。 “走,我们也跟去瞧瞧。”苏悉一把拉住安亚,带着她跟在老者后面,她也不躲躲藏藏,索性与老者并驾齐驱。 老者没想到小姑娘会跟上来,侧头对苏悉道,“好轻功,不过想要追上老夫我,却还是差了些。”话音未落,老者下盘速度加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苏悉面前。 苏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时兴起,多了份好胜之心。比不上吗?那她还真就要好好比试一翻了。 征得安亚同意后,苏悉牵着她,骤然间也提高了苏悉,远远的就看到老者的身影,不多时苏悉又追赶上了,继续与老者并驾齐驱,她还朝老者笑着打招呼,“老爷爷,你家在哪呢?怎么还没到?我们去讨杯水喝。” 老者见苏悉手中带着人,还能在自己施展了七分灵力的实力时追赶而上,眼中先是一怔,随后出现了一抹神奇色彩,随即豪爽地哈哈大笑,“好,好,好,小姑娘实力不凡,今日倒是小老头我看走了眼。不过想要讨水喝,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老者再次加快脚下速度,如今他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十层。虽然那丫头实力不错,不过他就不信他施展全力还会被那丫头追赶上。 之前的几次都是因为有玉纹笛的帮忙,苏悉才能赢的那么酣畅淋漓,如今离了玉纹笛后,苏悉想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这才有了与老者的一翻比试。 面对老者的挑衅,苏悉的兴致也被拔高了。既然老者施展了全力,那她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于是在下一瞬间她也施展出了十分的灵力。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短。 十米……五米……两米……一米…… 拉近最后一步距离,苏悉依旧如刚才一样,与老者并驾而行。 “老爷爷,看来这杯水我们是有的喝了,是吧?”苏悉脸不红气不喘地朝老者笑道。 老者惊诧地望着苏悉,“你这丫头是打哪冒出来的?老头子我还没听说过大陆上出现了像你这么一号人物。”大陆上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屈指可数,而老者就是其中一位,他自然清楚究竟是哪一位。 但是那些人中,却唯独没有这丫头的存在,别说见,在此之前他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要知道,武之一道,越到后面进阶就越困难,可以说近五十年,进阶到先天的如今还活着的,就只有东云国的摄政王和北夷国的聂清然,但是这丫头明明是女娃娃,年纪还那么轻。 “想要知道我的来历吗?等您先治好了他再说吧。”苏悉指指被老者夹在腋窝下的彪形大汉,眼见他被这一路的风吹的脸色都发青了,再不治就很难根除了。 “你这丫头,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药剂学高深莫测,却不是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能懂的。不过你这丫头性子看着合我老人家的胃口,如果你要拜师的话,我老人家兴许会考虑一下。”说到药剂方面,老者就恢复了那拽拽的模样。 “您老人家是药剂师?”苏悉用惊奇的目光望着他。看起来很拽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呢。 “那当然,我老人家前几日可刚刚进阶到中级药剂师了,嘿嘿,羡慕吧?你的眼睛也不用瞪这么大吧,不过是中级药剂师嘛,不用这么崇拜的看着我老人家。”老者得意洋洋地瞥了苏悉一眼,然后走进一间小四合院,将彪形大汉放置在其中一间房内。 ------题外话------ 呃~昨天没有完成任务~今天看看能不能补起来~弱弱滴跑走~弱弱滴求月票~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7章惊讶万分 第127章惊讶万分 “中、中级药剂师?”苏悉咽了下口水,和安亚面面相觑。 “那是当然,如假包换的中级药剂师,我老人家研究了那么多年才能勉强进阶的。药剂学,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啊。”老者不由地一阵感叹。 苏悉清咳一声,试探性地问了句,“中级药剂师……不是很容易吗?需要苦苦研究二十年?”想当初,她只是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十天,出来后就直接是中级了啊…… “很容易?你说药剂学很容易?”老者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悉,只差拎起她的衣领摇晃了,“药剂学怎么可能会容易!老子苦苦研究了二十年啊二十年!这才勉强进阶了中级,你以为药剂师进阶像买白菜那么简单吗?!” 苏悉后退一步,避开他汹涌而来的口水,暗中吐了吐舌头。传言果然不假,药剂学是相当难的一门学科,不过好奇怪,为何她学起来就如此容易呢?就好像这些东西她原本都会,如今只是小小的熟悉一下就上手了一样,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如若将此话说出来,只怕眼前的老头子劈裂自己的心都有了吧?苏悉很果断的选择禁言。 老者见苏悉沉默,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便拍拍她的肩头,一副笑眯眯诱拐的表情,“丫头你也别气馁,如果你跟我学,保你在十年内摸进药剂学大门,二十年内进阶到初级,如何,有兴趣吗?” “没!”苏悉果断摇头。跟小老头学三十年才算突破一级?这不如叫她去死,要知道,如今的苏悉已经是大师级的药剂师了。 “没眼光的丫头,以后可别后悔,哼哼。”小老头将那彪形大汉放置在小木屋里,然后便开始各种诊治。 苏悉见他老半天也没进入正题,顿觉无趣,便无聊地打量四周。 老头子的武功虽然已臻先天境界,不过他对物质要求不高,而且是那种一心扑在研究上的怪老头。四合院有些破旧,这间小木屋更显得简陋,一张床一张椅子就是房间内所有的家具。 小老头细细地诊脉,凝神思索,想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他终于眼睛倏然睁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蝶毒!我说呢,怎么脉相如此诡异!”小老头激动地一拍大腿,下一刻站起身来,兴冲冲地就欲往外面跑。 “老爷爷你去干嘛?”毒素还没拔除呢,他这兴奋劲算怎么回事? “当然是去煎药啊,去去去,你这小娃娃碍手碍脚的,墙角呆着画圈圈去。”小老头嫌弃地连连挥手,越过苏悉就欲往左边房间而去。 闻到那个房间里传来的刺鼻药味,苏悉知道那绝对是药房。 为了救彪形大汉一命,苏悉不得不继续开口说道,“毒素还没拔清,就算你炼制出了雨蝶药剂那也没用,到时候一剂猛药下去,就算他再好的体质也承受不住。” “你这丫头懂个屁!老爷爷我吃的盐比你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再说老爷爷我可是中级药剂师,中级,懂不懂?怎么会出错?”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7 小老头压根就不领苏悉的情,扭头就直奔药房而去,所以也就没注意到苏悉提到雨蝶药剂四个字。笔趣阁www.D9123.net 苏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微扯,斜依着门板淡淡地笑了。她倒是想看看,那彪形大汉究竟会被他治成什么模样。 “这雨蝶药剂的颜色有点浅了……不对不对,再制作一遍。”老头子将自己关在药房里研究药剂。介于中级与高级之间的雨蝶药剂在他翻来覆去捣鼓之下,历经了一个时辰依旧没有出成果,不是颜色不对就是味道差了点。 又过了半个时辰,药房的门缝里又传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嘶吼,伴随着拍桌子踢凳子的声音,“不可能!这次一点失误都没有,怎么可能还是失败?难道是材料有问题?嗯,一定是材料有问题,好哇,李拐子你个老不死的,卖假药居然卖到我头上来了,等下非找你算账不可!” 苏悉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明显,灿若星辰。 透过破败木门的细缝,苏悉可以清晰地闻到药房里传出来的味道。以她大师药剂师的身份,稍稍闻上一闻,自然就能弄清楚失败的原因。究其原因很简单,材料完全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下药的顺序。 药剂师之所以稀少,是因为这行出了努力之外还需要很强大的天赋,天赋不够就算再努力也难以达到巅峰。老头子很明显就是属于勤奋有余但天分不足的,也难怪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勉强突破中级。 苏悉看了看身边睁大眼好奇的安亚,对她笑了笑,“你信不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间药房便会爆炸。” 安亚眸光一亮,新奇道,“为何?难道是那老头下的药有问题?” “也不知道这老头师出何方,在雨蝶药剂中添加须臾根也就算了,居然还另外多出了一味晴空草,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那么天才,将须臾根和晴空草同时放入锅中,须臾草虽属寒性,但遇滚烫热水后变会变为烈性,再加上晴空草的烈性,不爆炸才怪了。”苏悉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恶劣,而且她还毫不掩饰她的讽刺。 老头子是何人?药剂学上他的确才中级,但是在武道上却早已晋升先天,耳力目力都是非常人能比的,而且苏悉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他将苏悉和安亚的对话完完全全听了进去。 不过他对苏悉的话却不以为然。大家都是知道须臾草性属寒,凭什么加入沸水后就会换了热属性?这怎么可能?再说了,就算它转变热属性,就算晴空草也是热属性,两者加在一起也不可能会暴躁啊。 老头子刚想到这里,一声“蓬——”的爆炸闷响从药房里传出,紧接着就是一阵浓烟弥漫,然后飞奔出来一个烟熏火燎的老头子,他半边的雪白胡子都被烧焦了,正张脸就跟抹了炭灰似。 老头子根本不顾自己一身的狼狈,直接朝苏悉飞奔而来,劈头盖脸一阵怒吼:“说!你怎么知道它会爆炸?难道你真的会制作雨蝶药剂?” “雨蝶药剂而已……”苏悉的笑容依旧恶劣,开了个头却不继续往瞎说,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被抓住的衣袖。 “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老头子讪讪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将手松开,而此时,苏悉被抓住的衣袖上已经是两团黑墨了,老头子见此笑的更加尴尬。 苏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淡声道,“其实很简单。雨蝶药剂只需要四种药材,龙舌根,蔓藤罗,司云花,七叶草。这四种材料之间各有冲突又互相牵制,所以你想加入须臾根和晴空草两种辅助材料平衡药性,想法是不错,但是顺序却错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须臾跟遇沸水即会改变属性,所以应当在温水的时候加入快沸腾的时候取出,如此才是正道,你那样胡乱制作一通,不爆炸才怪了。” 大师级的药物知识讲起这些东西来,自然是旁征博引信手拈来,洋洋洒洒的一段话听的老头子心悦诚服,末了,他又强烈邀请苏悉亲自示范一下。 虽然苏悉一番话说的他晕头撞向,但是他心中同时带有一丝狐疑。雨蝶药剂可是介于中级和高级之间的药剂,就算是高级药剂师也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制作而成,但是这小丫头讲起来却像青菜萝卜一样简单,除非她已经是超越高级药剂师存在,可是看她这小小年纪,这又怎么可能呢? 苏悉见他目光中依旧带有一丝怀疑,薄薄红唇微扯,斜了老头子一眼,“既然你不信,那我便亲自示范给你看就是了,不过是小片刻的时间罢了。” 也不知道老头子药房里的工具是什么制作的,虽然爆炸声响,但是那些工具都不曾毁坏,而且材料也都很齐全。 苏悉站在放置药材的橱边,闭上眼,用感知力去探索,凭着本能去拿生命力最为旺盛的六种药材。老头子抓过她选出的药材细细查看,眼中闪过一抹惊奇。 不为别的,只因为苏悉竟然闭着眼睛都能从一堆药材中挑选出药性最好的那一株,光是这份本领就已经让老头子刮目相看了。 “这……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他如果想要挑选好的药材,可是要经过一番详细观察比较之后,才能从中挑选出比较好的来制作,却绝对做不到闭上眼睛随手一抓就从上千根药材中抓取出药性最好的那一根。 “用心灵去感知而已,这有什么难的?”苏悉不以为意地回了句。取好材料放到篮子里,苏悉便开始按照药剂师大全力记录的程序去一步一步完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悉揭开盖子,一股冷香中混着着青草味道的药汁便出来了,苏悉将它倒入烧杯中,将新鲜的七叶草搅成汁后缓缓倒入…… 忽然,烧杯中原本呈棕色的药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先是变成鲜红色,经过一番加热后,又缓缓地变成深蓝色,最后定格在浅蓝色上。 “你闻闻是不是这味道。”苏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随手将烧杯递给小老头,然后她解下身上的围兜搁在一旁的桌上。 是这样颜色,也是这样味道,这绝对就是雨蝶药剂! 此刻,老头子看苏悉就像在看一只恐龙。 ------题外话------ (⊙o⊙)…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8章父亲的下落 第128章父亲的下落 一个小丫头能够制出雨蝶药剂已经够奇怪的,更怪异的是,她所花费的时间竟然还不到一刻钟啊一刻钟,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道药剂对于她来说真如买颗大白菜那么简单…… “你……你这丫头到底是人还是鬼?”若说是人,以她这样的小小年纪,不仅在武道上有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灵力,而且在药剂学上,她露的这一手只怕不是高级药剂师那么简单,这根本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如若说她是鬼,青天白日里敢出现在阳光下,又怎么会是鬼?想到这里,老头就不禁想问问,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你自己笨,这么容易的东西都学不会,反倒来怀疑我?”苏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听见苏悉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老头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赔笑道,“你如今……可是高级药剂师?”以他如今的成就,想在大陆上找个高级药剂师请教,可是踏遍了大陆都寻不到,简直让人懊恼。 “高级药剂师?”苏悉淡淡一笑,扬眉道,“我早已不是了。” “嘎?”老头子大脑顿时短路了,一片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的犹如被雷击中,他脑海里到处回荡着一句话。 高级药剂师?我已经不是了……高级药剂师,我早已不是了……高级药剂师,我早已不是了…… 苏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神采光芒。她之所以跟着老头子过来,是因为她基本上猜出了他的身份,而她如若要在北夷国混的风生水起的话,与眼前的老头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在苏悉的指导下,老头子很容易就救了那彪形大汉。 之后苏悉作势要走,却被老头子一把拉住,“丫头,你要去哪里?带着小老头一起行不?”没听她说吗?她早已经超越高级药剂师了,要是让她离去,再从何处去寻这样的老师请教? 苏悉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她转过身一本正经道,“与我一同上路是假,想要请教药剂学是真吧?” 被猜出了心思,小老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笑得谄媚,“小丫头就是这么聪明,什么都被猜中了,没错,我是想跟你请教,只要你帮我解答疑问,金山银山任你取,如何?” “你觉得这些东西我会少吗?”苏悉斜了他一眼。 小老头一想,也的确如此。别说她的武功如何,单说她这药剂师的身份说出去,谁不上赶着巴结讨好?金山银山会少吗?而且有了这个药剂师身份,就算她想灭掉一个门派也只是谈话间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上,高等级的药剂师太少了,而需求高等药剂的人太多了,为了得到一瓶药剂而卖命是稳赢的买卖。 “这……”老头子一时有些踌躇。 苏悉浅浅一笑,旋身坐在唯一的一张藤椅上,“药剂方子我还真不少,比如邪火药剂,凤凰药剂,白虎药剂,梦幻药剂,先知药剂……只不知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了。”这些在药剂师大全那本书上都有记载,而且讲解的都很详细,苏悉看过一遍就全记住了。 小老头一听,顿时双眼犹如灯火般发亮,泛着碧油油的光芒。 “这些药剂方子你都有?”这些可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有很多都已经在大陆上失传了,就连自诩为知识渊博的他也只听过这些名字,可是配方以及制作的顺序那是全然不知的。只要是药剂师,谁会不想得到如此珍贵的配方?所以小老头才会如此激动。 “自然是都有的,而且我可以给你详细讲解,如果材料齐全还可以为你当面示范。”苏悉毫不在意道。这些基本都是高级和大师级药剂,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好!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吧!”小老头豪气干云道。当年他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千年前某个前辈的墓地,历经千辛万苦才盗出一张雨蝶药剂,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过? “我只是想跟你打听点事而已,别紧张,一点都不难的。”苏悉示意小老头在她身旁的木椅上,然后笑道,“我问你答,只要你答出一个,我就给你一张方子,如何?” “你问吧,小老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听是回答问题,小老头顿时心中就有底了。在整个北夷国,他享受最崇高的身份,就连女王陛下见了他都要躬身行礼,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没错,他就是北夷国的护国法师聂重,而苏悉早在一开始就猜对了他的身份。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叫苏元然的人?”苏悉不动声色地望着聂重,试图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寻出一丝端倪。 苏元然,对于苏悉来说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亲人,因为他是苏悉的亲生父亲,但是苏悉的脑海里却没有半分关于他的记忆,关于苏元然的存在,她是从原来的“苏悉”脑海里搜索到。很奇怪的是,原来苏悉的记忆是从十岁生活在苏府里开始的,而在十岁之前,那个苏悉脑海里也没有半分记忆,就好像脑袋被人清空了一样,完全空白。 苏悉总觉得自己的身份扑所迷离,隐藏了各种秘密,而现在她需要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因为她绝对不相信自己是卫风华的事实。 当初她打听到,苏元然一直生活在北夷国,这也是她和卫凌风决裂后一心要往北夷国的原因,她希望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抽丝剥茧,将某些人试图隐藏的秘密揭开。 听到苏元然的名字,小老头眼神一顿,犀利的眼眸扫向苏悉:“你问他做什么?” “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你问我。”苏悉提醒他这个让人无奈的事实,“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凤凰药剂没有了。”之所以刻意提醒凤凰药剂,是因为苏悉在房间里捕捉到了小老头研究凤凰药剂的痕迹,不过很可惜,按照他的研究思路,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研究的出来的。 “可不可以换题?”聂老头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悉,企图让她心软放过自己。 “可以换题,不过药剂也是要跟着换的,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失传近千年的凤凰药剂是如何模样。”苏悉笑得一脸和善,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笑了笑,她又道,“其实说了又何妨?我不过是他家亲戚,听说他这么多年不曾回东云国,而大家又都传言他死在北夷国,所以一时心奇才问了。”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苏悉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说起话来语气表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饶是一瞬不瞬盯着苏悉观察的小老头也看不出半分。 小老头实在是垂涎凤凰药剂,因为这支药剂对他非常非常重要,他将自己关在这临近边境的地方三年,就是为了研究出凤凰药剂,但是三年的时间他却连门都莫不进去,更别提研究出成果了。 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研究凤凰药剂是为了治好那人的寒症,而那个人却偏偏是在杀苏元然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如今这丫头又是拿凤凰药剂这唯一能治好寒症的药剂要自己说出苏元然的下落,这中间还真剪不断理还乱。 小老头心中千般思绪,却没有表露半分,他左思右想,最后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然后便对苏悉道,“苏元然已经死了,你想找他只怕只能往阴曹地府去寻了。” “真的死了?”苏悉眉宇微皱,眼中并不露哀伤情绪, 聂老头见此终于放了心,斩钉截铁道,“当年在宣城,他死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证明他是真的死的。不过如若你想知道他为何而死,我只能说,是他自己一心求死,怨不得别人。” “为何他要一心求死?究竟是谁在逼他?”如若没有必死的理由,他又为何要选择轻生?他究竟在保护谁?没由来的,苏悉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同时也有一抹淡淡的心疼,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骨肉亲情的缘故吧。 聂老头见她额上青筋跳动,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你到底是谁?与苏元然有何关系?” 苏悉将泄露的气息缓缓收敛,脸上笑得漫不经心,“能有什么关系?不是说过了,只是远房亲戚而已,关心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苏悉知道如若自己再问下去便会泄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早已有了戒心的聂重也不会再告诉自己,反而还会让他引起警惕吗,便随意道,“那我再问你,北夷国武功最高的人是谁?” 略带狐疑地看了苏悉一眼,聂老头便放下了提至一半的戒心,得意洋洋道,“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 “跟我不相上下。”苏悉一口定论。 而这句话,却实实在在打击了聂老头,憋的他快要呕血了。想想这近百年来,他可算是北夷国首屈一指的高手了,以超然的身份享受着国人的各种膜拜和尊荣。但是,眼前的小丫头才几岁?她就可以和自己打成平水,他还有什么好骄傲的?要知道现在是平手,但是再过一年两年三年……之后,她走的是上坡路,而他则要开始走下坡路,谁胜谁负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再说,以这样的年纪进阶到这样的高度,那是怎样变态的天赋啊?这还有天理吗? 问了几个与苏元然相关却又不涉及到他的问题后,苏悉已经将想知道的事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而一心沉浸在药剂上聂重却没有发现其中的异样,只兴奋地捧着几张方子,高兴的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示范了制作药剂的过程和小老头知道后,苏悉很小气地将她制作出来的药剂带走,只留下一句话,“方法都教你了,想要出成果就自己努力吧。”然后她带着安亚扬长而去。 苏悉知道聂老头极需要凤凰药剂,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自己制做的过程中眼巴巴成那样,不过苏悉是极记仇的,当她得知苏元然死的时候聂老头正在现场,心中已经将他记恨上了,如此还要留凤凰药剂给他才叫怪了。 刚才和聂老头说话的时候,她留心听的时候有听到宣城两个字,这是苏元然最后离开的地方,也是苏悉下一站的目标。苏元然虽然死了,但是未必会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就算是一丝的可能,她也要找出当年的真相。 宣城处于北夷国的西北部,以正常人的速度来说,需要一个月的脚程,坐马车的话需要半个月,而苏悉和安亚为了赶路,在一日之间便到了宣城。 比起朱城来说,宣城并不如何热闹,因为这里深处内陆,地广人稀,都是行人也以少数民族为主,不过幸好大家说的都是通用语,不存在语言上的障碍。 因为没有确切的线索,苏悉和安亚两个人只能无聊地在城里转悠,希望碰点运气。也不知道是苏悉人品太好还是太差,她在街上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样东西,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苏悉以为自己眼花,转过身拉着安亚朝那个方向行去,最后驻足在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年轻人面前。 “你这些药材卖不卖?”苏悉指着那一板车的草药,只差流口水了。星云草,葛艾花,幻雨凝露,七色花……这些可都是制作大师级药剂的宝贝药材,想要收集齐全可是极难的,但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却收集全了。 这个摊位上除了苏悉这个识货的,几乎无人问津。也的确,除了药剂师,又有谁会认出这些大师级的药材?就算认出了他们也没这个本事去制作药剂,所以这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在此地站了三天,却一直都没人问价,还有人嘲笑他是傻子。 看到苏悉询问,那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自然是卖的。” “这些药材我全买了,你出个价吧。”若真要论起来,这里的每一样药草拿出去那可都是无价之宝,基本上是有价无市,就算想买都买不到。这一车的药材足以制作出上百种药剂,而这些药剂要是换成金银的话,足以堆成一座金山。 “这个……”年轻后黝黑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他扫扫脑袋,憨厚地笑了笑,“俺爷爷说城里人都不靠谱,所以这个不卖钱,只换粮食和棉花。” 也难怪他站了三日都无人问津,更会招来嘲笑了。 “嘎?”苏悉惊了惊,随即笑道,“那你要多少的粮食和棉花?我找人换给你。”看他的打扮应该是周边的少数民族,在那里粮食和棉花比银子用处要大的多。 话说到这,年轻人更觉得不好意思了,踌躇了半晌才道,“俺爷爷说一车的药材必须要换到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少了一辆都不成。” 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苏悉顿觉有些崩溃…… 现在是什么季节?正值隆冬大雪飘飞好不好?正是最缺粮食和棉花的时候好不好?而且他还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是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 “我给你翻倍的银子成不成?为什么非要粮食和棉花呢?”苏悉试图循循善诱。这些宝贝药材她是要顶了,但是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这样的季节,就算整个宣城全部凑起来也不够一万车的粮食和一万车的棉花,叫她去哪里凑? “不成!俺爷爷说了,必须要换到一万车的粮食和一万车的棉花,少了一辆都不成。”年轻人看着和气,却没想到是个倔的,口口声声就是他爷爷说他爷爷说,简直就是认死理。 苏悉气得想砸他脑袋,这娃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她给的银票足够买十万车的粮食和十万车的棉花了好不好?可是无论苏悉如何说,那憨厚的年轻人依旧开口闭口就是他爷爷说的话。 苏悉抚着有点发疼的脑袋,捅捅安亚的手肘,“你有什么好法子吗?我真搞不定他。”苏悉这是第一次遇见让她吃瘪的人。 安亚噗嗤一声笑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除了打劫米商和棉商,我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对于倔牛一样的老实人,安亚也觉得甚至无奈,刚才她甚至有一拳将他打晕的冲动。 “就算是打劫米商和棉商也不能在宣城动手,因为这里再怎么凑也凑不出来这么多。”苏悉歪头想了想,忽然眸光一笑,打了个响指,“我有办法了!” ------题外话------ 第二更喔~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29章当年的事 第129章当年的事 “什么办法?”安亚随口问道。对于苏悉鬼灵精般的智商她已经佩服到麻木了,所以跟苏悉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会自己费尽去想,因为有苏悉在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她真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依赖性会越来越严重。 “山人自有妙计,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苏悉卖了个关子,随即对那憨厚的年轻人笑道,“你也知道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一时之间是很难拿出来的,要不这样?我先付你一百车粮食和棉花的定金,半个月后咱们互相交货,如何?” 憨厚的年轻人在街头一连等了三日都无人问津,见苏悉如此说,心中自是乐意,他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成,那我将摊子收起来,就在前边的客栈等你半个月。” 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不好收集,但是一百车的粮食和棉花却难不倒苏悉,所谓有钱好办事,不到一个时辰苏悉就花银子将事情办妥了,指着那长龙一样的队伍,对着憨厚年轻人扬了扬手中的银票,“你瞧,拿着银票就能兑换粮食和棉花,这一叠厚厚的银票可以买咱们商定好数量的十倍还有余,你确定不要?” 她心中也不免有种,但是那憨厚的年轻人不吃他这套,依然执拗地坚持最初的原则:“不要!俺爷爷说城里的人都不靠谱,一定要……” “你还真是听话!”苏悉无语地抚额。对上这种脑子一根筋却又异常固执的人,就算聪明如苏悉,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去都城借粮借棉花了,半个月应该是足够的。 虽然中途出了这件事,但是苏悉却没忘记她来宣城的真正目的。之前跟着聂老头胡说八道了一通,虽然是毫无关联的事,但是苏悉却能从中摸出线索,而且找到了宣城。 苏悉的醉情楼一直都在壮大,势力已经分布整块大陆,不仅是在东云国,就连北夷国,西俞国还有南陵国也都有它的分布。苏悉虽然一下子消失两年,但是醉情楼早就步上正轨,就算她不在也不会垮掉。 苏悉将从醉情楼中得到的情报和聂老头所说的事联系在一起,慢慢地便看出了其中端倪。当年的苏元然虽死,她的妻子也跟着殉情,但是在此事发生前的一个月,苏元然曾大怒,打了苏悉的奶娘而后将其赶出了苏府。 在苏元然和她的妻子死后,苏府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似乎淹没在人群中,但是她让醉情楼深入调查他们的下落,让她触目惊心的是,那些人自离开苏府后,都出了各种意外死了…… 只有当初被苏元然赶出府里的那位奶娘,她的下落成谜,醉情楼追查了两年后才查到了蛛丝马迹。 原来当年苏悉知道苏元然生活在北夷国后,就有意地将情报组织渗透进北夷国,只不过这两年她不能离开隐逸村,而这两年醉情楼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苏元然事情的追查,所以她一问就得到了这些情报。 “走吧,去找李嬷嬷。”苏悉神色淡淡,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狐疑神光。这件事越是追查下去,便越觉得扑所迷离。当年苏元然究竟经历了什么,还会深陷这种境况?而对他下手的,又究竟是什么人? 说是灭门惨案吧,但是当年自己和小念却都安然无恙地回去了东云国;说不是吧,可那些离开的下人却又全都被各种巧合陷阱杀害了……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七年前。七年前,也就是十岁之前的事了。苏悉摸摸自己的脑袋,那里十岁之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就像被人凭空挖去一样,如今一想,自己失忆的事与当年的事定然是有关联的了。 “苏悉,我们一定要追查下去吗?”安亚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一把拉住苏悉,“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就算你查到了真相,也不会真的快乐。”那些幕后之人千方百计将其掩埋,会允许苏悉肆意抽丝剥茧查明真相吗? “不管它会不会让人感到快乐,但是真相总归是真相,更重要的是我想证明给卫凌风看,让他知道他错的究竟有多离谱。”不管他是从何认定她是卫风华,但是她会让事实证明她就是苏悉,苏元然的女儿苏悉! 从醉情楼得到的消息中,除了苏元然的,还有卫凌风的消息。 苏悉封闭在隐逸村两年,却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年前卫帝病死后,摄政王理所当然登基为帝,不管朝臣如何拼死纳谏,他的后位一直悬空,不仅如此,可以说他的整个后宫都是悬空的,里面没有一个女人。据说,他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征战中。 在战争中,卫凌风的确发挥了他的军事才华,由他率领的三十万黑羽卫乃是纵横四海的无敌之军。卫凌风铁腕治军,军纪严明,短短两年时间就灭了南陵国和西俞国,如今天下四国已经被他统一了三国,北夷国也迟早是他的囊肿之物。 卫凌风不但以其鬼神莫测的用兵之术闻名于世,更因其阴狠残酷的性情而令世人胆寒。去年在屠戮南陵国的战役中,他在阵前斩杀十万南陵国精骑,令南陵国人不寒而栗。东云国人称他为冷血战神,而被他征伐过的地方都称他为冷血杀神。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苏悉双眸紧闭,忍痛将卫凌风的影响从自己脑海中驱赶,再睁开眼,眸底已经清澈润明,闪着睿智耀眼的光芒。 她将注意力又放到苏嬷嬷身上。 李嬷嬷当年被苏元然赶出门之后,并没有离开宣城,而是到了乡下居住。她无亲无故,独自居住在乌村,平日里靠为人浆洗缝补衣服换取一点铜钱,再加上邻居们周济些,日子倒也过的下去。 乌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与外界联系不多,消息一向闭塞,也极少有生人到来。 苏悉和安亚一进村就受到各种目光打量,不过她们两个都不是常人,面色淡定从容中带着微笑,又是两个妙龄美貌少女,让人见之顿生好感。 “这位大妈,请问李苏氏,李嬷嬷家可是在这?我们是她远方亲戚,正好路经宣城,便过来探望一翻。”苏悉笑问以为挎着菜篮子面容慈祥的老大妈。老大妈年纪与李嬷嬷相仿,又是一个村子里住的,难免会有走动,所以问她是最好的了。 “李苏氏?你说的可是左脸上长了个铜板一样伤疤的李苏氏?”那位大妈极热情,一听苏悉是李苏氏的远方亲戚,顿时就眼光发亮。自七年前李苏氏孤身一人来到乌村,就没见她家有什么亲戚来过,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还是极漂亮的丫头,大妈与李苏氏关系又是极好的,自然替她高兴。 情报上的确有提过李苏氏之前左脸上长了个月牙形的胎记,她自己毁去也是极有可能的。如若她懂得将胎记毁去隐藏踪迹,那么……她肯定知道当年的事! 苏悉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话语模棱两可,“确实,小的时候确实见过李姑姑左脸上有点东西的,只是当年我年纪还小,怕是记不得真的,不过等我见到李姑姑,她应该是认得我的。” “原来真是李姐姐的亲戚呀,来来来,我这便带你前去。”老大妈殷勤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还一边唠叨这些年来李嬷嬷过的是如何艰辛如何孤寂,还旁敲侧击苏悉这次来可是带她走的? 苏悉从老大妈话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七年,她来到乌村刚好是七年,时间完全对的上,还有那个胎记,以及她的一些举动,这个李苏氏应该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了。 李苏氏住在村尾,不过村子本身就不大,所以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隔着院子老大妈就兴奋地朝里面大声嚷嚷,“李姐姐,好消息呀,你老人来人了,这会子来看你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屋里煮饭的李苏氏忽觉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几年虽然躲在这偏远的地方村居,但是她过的一点都不安宁,晚上睡的也极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当年她老家遭灾全家死光了,唯有她一人掏出来,后来蒙苏先生收留这才有碗安稳饭吃,如今哪里又突然冒出老家的亲戚? 带着几分疑惑,她围着围裙就出来了,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的两个陌生姑娘。 安亚自怀中摸出一锭亮灿灿的银子塞到老大妈手中,笑着道,“我们与李姑姑多年未见,有些话要说,今日多谢大妈带路了,这是辛苦钱,你收下吧。” 老大妈一辈子活在乌村,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骑着毛驴到过镇里,眼界极低,哪里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假意退却一翻,辞不过便兴高采烈地收好,对李苏氏兴高采烈道,“李姐姐,你俩个姑娘是你远方亲戚,我给你带来了,你们好好叙话,我这外人就不参合了。” 说着,她高高兴兴地揣着银锭子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感慨,李姐姐的亲戚还真是有钱,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的银子,看来李姐姐下半辈子有福可享了…… 她却不知,事情与她所猜想的竟是截然相反。 院中,静静地立着三个人。 李苏氏最终沉不住气,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冷着脸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不要说什么远方亲戚的鬼话,我是不可能会相信的。” 苏悉眸光闪了闪,用笑意掩饰住眼底复杂的光芒,而安亚也在此时担忧地望了苏悉一眼。 据消息称,李苏氏当初是苏悉的奶娘,苏悉这些年变化虽然有些大,但是作为朝夕相处的奶娘,她不可能会认不出自己奶大的孩子。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眼前的李苏氏是假的;而是,苏悉根本就不是李苏氏奶大的那个苏元然的女儿。如若是前者,那还罢了,如若是后者…… 院子里种着几株寒梅,梅花树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摆了一壶茶扣着几个茶杯,还有几张长凳。此时,清澈如洗的天空忽然飘起淡淡雪花,雪花很少,还未落地便化了,不过却带来一丝丝的寒意,犹如此刻苏悉的心情。 苏悉径直便坐下了,抬头视线落到李苏氏身上,淡声道,“坐。” 那如女王般的气势,睥睨天下的威仪,让人忍不住抖三抖。李苏氏只是普通人,哪里经受得住先天强者无意中发泄而出的威压?一瞬间,李苏氏只觉得一股寒风从脚底下升腾直往脊背上冒,她的心底一片森冷透凉,唇角不受控制地哆嗦上下碰触,身子更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砰然坐到长凳上。 “李苏氏,我不与你打哑谜,也不与你废话!现在,我问你答,如若打错了的话,有什么后果你知道!”苏悉手掌拍向桌子,眼前桃花木做的桌子并没有应声而裂,而是在过了三秒钟后,好好的一张桌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完全全化成粉末,轰然倒在地上。 彼此之间没有桌子相隔,一目了然。 而李苏氏却实实在在被苏悉这一手吓到了,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双眼瞪得浑然,死死地望着苏悉,紧紧咬住下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在心中暗道,这小姑娘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小的年纪武功却比苏先生当年还厉害…… “你……你到底是谁?想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什么都不知道……”李苏氏眼眸半垂,掩住眼底的骇然。 苏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随意道,“你真是李苏氏?当年苏悉苏大小姐的奶娘?” 闻言,李苏氏眼底闪过一丝惊骇,但她极快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是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而我对此,表示很失望。”苏悉缓缓叹了口气,从衣袖中摸出一瓶黑色药剂,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怜悯,“感情上来说,我并不想逼你,然而我也却只能找你了解当年的真相,对不住了。这是梦幻药剂,只要喝下一口,你心中的恐惧就会无限的放大,最后惊恐而死。我不想逼你,但是也请你别逼我。”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0章 第130章 李苏氏知道苏悉的厉害,她咬着下唇,许久才抑制住颤音,一字一顿道,“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确实是当年苏悉的奶娘李苏氏?”苏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苏氏,她有信心能够看出她是否在说谎。 “是,我就是当年的李苏氏,当年苏大小姐的奶娘,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李苏氏神色认真而凝重,似乎不愿回忆起当年的事,但是因为苏悉的威胁她却不得不回答。 肯定的话语让苏悉的脸白了三分,她缓缓望向安亚,嘴角扬起淡淡苦笑。从醉情楼的情报以及她的观察来看,眼前的李苏氏确实是苏悉当年的奶娘,这样的结果是苏悉所料不及的。 安亚握了苏悉的手,试图给她一丝温暖安慰,随后她对李苏氏冷道,“你看看她,可认出她是谁?或者觉得有一丝熟悉?” 李苏氏看了苏悉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然而就在她盯着苏悉面容看的时候,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光亮,踌躇道,“似乎……真的有一丝熟悉……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呢?” 安亚急切间追问道,“会不会,她就是苏悉?”纤纤手指指向苏悉,因为她确确实实就是苏悉无疑。 “不是,绝对不是,大小姐不是长这样的,而且她是鹅蛋脸而不是瓜子脸,一点都不像,不,是完全不像,所以绝对不会是大小姐。”李苏氏一口否决了安亚的话。 苏悉:“……”如此说来,她真的不是苏元然的女儿了? “那你为何又觉得她似曾相识?你好好想想,当初是在何处见的她,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安亚步步紧逼。就算苏悉不是苏元然的女儿,那也是跟他们家极亲近的,不然不可能李苏氏会觉得熟悉。 “我……记得大小姐曾画了幅画像的,被我收起来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取来,或许能想起些什么。”李苏氏想起自己箱底压了几幅画,而眼前自己觉得似曾相识的姑娘确实有些像画中人,“大小姐的画还是李肃大师教的呢,当初老爷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请回家中呢。” “你去吧,我们在这等着。”李苏氏对她们心怀戒备,自然不希望她们跟进去,所以苏悉和安亚很理解地坐在原地。 “苏悉,你别急,说不定这其中内有隐情呢,我总觉得这事蹊跷的很。”安亚知道当苏悉听到她不是苏元然的女儿时,心中肯定万分震撼,因为如若是这样的话,那她是卫风华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和卫凌风的兄妹关系…… “我知道,就算我不是苏悉,也定然不会是卫风华,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苏悉半垂眼睑,将复杂情绪掩进眼底。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陷入了铺天盖地的网中,任由自己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而幕后的那只手正在缓缓地收网。这种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的感觉真不爽。 “李苏氏进去有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出来?”苏悉眸光微寒,缓缓站起身来。 “是啊,藏的再隐蔽,这会儿工夫也早在找出来了,她怎么还没出来?”安亚也抱怨了一句。 倏然,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异样,下一瞬两人已经同时冲进房门!她们心中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砰”的一声,木门被重重拍开,而在下一瞬,苏悉和安亚都僵立在原地,面容如被风霜打过,雕塑般一动不动。 房内悬梁上,一具粗布裙衫的女人挂在上面,随风荡来荡去,只见她双目紧闭,舌头长伸,早已咽气多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说进去取画的李苏氏。 饶是苏悉镇定从容,此刻也免不了身子微颤。她眸瞳紧缩,眼底一一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最多的却是内疚。 她想过平静的日子,但是自己却不放过她,一定要逼她说出当年的真相。李苏氏,真的是她逼死的吗?如若她不来找,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想用梦幻药剂,但是最终还是逼死了她…… 苏悉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具尸体,望着李苏氏惨白的脸,紧紧咬着下唇,身侧的拳头紧紧握成一团。 “苏悉,你看那里!”安亚从李苏氏尸体上收回视线后,目光便在房内逡巡,当时李苏氏说进去拿画的时候脸上不像是在说谎。苏悉是当局者迷,她旁观者却看的很清楚。当安亚目光在房内找寻时,很快就看出异样。 苏悉将李苏氏的尸身自房梁上抱下,取了块白布蒙住她的脸,然后朝安亚身边行去。 顺着安亚的顺手指方向,苏悉看着地上的灰尘,然后视线往上,看到了交叠在一起的两只箱子。 李苏氏是极爱干净的,这房子虽简陋,但是打扫的一层不染,那么这地上的灰尘从何处而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只压在下面的箱子。 李苏氏曾说过,那幅画是被她压在箱底的,而且好些年都不曾动过了,沾染灰尘是在所难免的。 难道说,真的有那幅画?而李苏氏也真的预备进来拿画的?这并不难猜,因为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李苏氏并未表现出一丝轻生的情绪,而她之所以躲在这偏僻村子里也是为了保命,如此惜命之人,又怎么自杀? 如果是他杀,那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杀死李苏氏又将她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那么人的武功究竟有多可怕?肯定不下于自己…… 苏悉捏紧拳头,定在原地久久不语。 两人在房内没有找到丝毫线索,便只能转身快速离去,在离去之前,苏悉饱含歉意地看了李苏氏的尸身一眼,手中出现一团火苗,火苗划过半空射向房屋。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间只有李苏氏独居的房子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忽明忽暗中,苏悉和安亚沮丧离去。 两人远远地站在高山之巅,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火光,久久不语。 “怎么办?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到这就全断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早知道会这样,应该先问明了当年的事才对啊。”安亚不无懊恼道。如今她们非但没有问出有用的信息,而且还被苏悉的身份搞迷糊了。 “线索并没有断,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我究竟是不是当初的苏悉。”她望着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眼底潋滟似霞光,“走吧,咱们去问他。” “谁?”安亚跟在后面,一脸好奇地问道。明明报告上的情报她看的比苏悉看仔细,怎么还会遗漏? “李肃。”苏悉加快脚步往城内行去。刚才李苏氏说话的时候提到过这个人,他当年教过苏悉学画,自然是认得苏悉的,去找他就可以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苏悉了。 李肃是著名书画家,名气很大,只随便拉住一个路人询问就问到了他家住址。 苏悉和安亚不敢停留,脚不停地就往城东赶去,但是还没等他们赶到,就发现城东一片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空…… 城东李家,原本是名门望族,但是谁也没料到就在这朝夕之间,一场大火毁去了数百年基业。 苏悉怔在当地,耳边听着老百姓的纷纷议论。 “李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听说他们家上下近百口人,没有一个人逃出来的。” “刚才起火的时候我就在这看了,大火是从里面烧出来的,按道理不可能一个人都逃不出来啊,难道青天白日的,他们家全都在睡觉?” “唉,难道李大师就这么没了吗?唉,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李家一个人都没逃出来?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他们全都遭人暗算了! “安亚,如果我没有出来,你就回去客栈等我!”此时,苏悉感应到了里面空气波动,虽然那人极力掩盖,但还是被苏悉发觉了。 “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安亚不放心,眼底一片坚定。 “先天强者。”苏悉指指浓烟滚滚的李府,眼底讳莫如深,一股杀气自周身散开。如果里面的那个人与杀李苏氏的是同一个人,那就说明……李家上下近白条人命全是被她牵连。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叫她如何不心生愧疚? 听见先天强者四个字,安亚只能咬着下唇郑重点头。她如今的武功也算是不错了,但是在先天强者面前却依旧弱的像只蚂蚁,她不能让苏悉分心保护自己。 此时人声杂乱,而苏悉的速度又是极快,她的身影闪电般射进浓烟滚滚的内院。苏悉定定站在当地,而此刻,四面八方的地面上全都是尸体,或是横躺着,或是斜倚着,或是半坐着靠墙。他们一个个面露惊骇,双目圆瞪,全都死不瞑目! 他们到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那人为何要杀他们…… 地上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虽然火光冲天,但是阴风寒气阵阵。 “你们放心,我苏悉在此发誓,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一定!”苏悉面容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她飞身而起,朝空气波动最为强烈的地方行去。 一个全身藏在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的男人,他手起刀落,如切白萝卜般,一颗脑袋滚落掉地,少了脑袋的颈项犹如喷泉一眼,不过洒出的全是血雾……而他的身上没有溅起丝毫血渍。 似是感觉到了苏悉来临,他转过身,眼神淡然地望向苏悉,仿若他刚才杀的不是人,而是切了一颗大白菜那般轻松随意。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的脸藏在黑巾下看不真切,但是…… 明明他残酷嗜血,犹如地狱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魔,像个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他视人命如草芥,如蝼蚁,他举手间就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 但是为何他的眼神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润矜贵,干净儒雅?仿若远在云端的神祇,眸光仁慈眼底却淡漠如斯。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年纪似乎不是很年轻了。 “李苏氏也是你杀的?”苏悉与他对面而战,此刻的她已经抽出了玉纹笛。 那人只静静地望着苏悉,眼底闪过一丝清冷的气息,最后,他似无奈般叹息一声,然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炙热的火光中。 “想逃?只怕没那么容易!”苏悉冷哼一声,随即跟上。 从喧闹的城市到城郊山林,苏悉的双脚似乎从来就没有在地面上踏足过。她的人仿佛是融入了大自然之中,化做了那一团无所不在的微风,绕过了那苍翠繁茂,遮天蔽日的莽莽林海,紧紧的跟在那人身后的不远处。 然苏悉惊讶的是,此人的身手也快到了极点,几乎不比自己逊色,对方甩不掉她,而她也别想缩短那十米的距离。 跑在前面的那人心情也极度复杂,他不比回头,通过气息就能知晓苏悉所在的位置。看到她成长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绝望…… 才短短七年,如今的她就已经有了与他一战的实力,她的轻功更是进步神速,犹如鬼魅般巴住他不放,任凭他施展出全部的本领,依旧无法摆脱追踪。 也罢,今日如若再不使用那个法子,只怕真的要被那孩子拦截住了。 他咬紧了牙关,豁然张开了口,发出了一道清越的呼啸之声,随后,他的脚下仿佛是踩了风火轮般,以比刚才更快三分的速度,转瞬间就已经远去。 跟在他身后的苏悉吓了一跳,刚听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的啸声之后,那眼看逐渐拉近的距离在眨眼之间再度拉远了。 ------题外话------ 第二更来咯~补昨天滴喔~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1章仇人相见 第131章仇人相见 不过苏悉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着他即将从自己眼前逃走,反而内心激起了一股不服输的邪火! 她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无比的漫长,似乎他的身体就是个无底大洞,能够将丛林中所有的气全部吸纳进来。随着这口气,她的丹田灵气充裕,那封闭着的穴道豁然张开,那吸入的空气瞬间遍布于周身各个穴道之内。 在强大的灵力下,这些空气就像是一个个压缩的气弹般,将苏悉猛的轰了出去。 一瞬间,苏悉犹如装的强力马达,狂暴风力将她身后的景物刮的一片狼藉,而苏悉却在这股强烈狂风推纵下,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弧度,如同喷雾式飞机般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银白色的尾巴。 这种将空气与灵力相结合的方式是她在被蓝色神光凌虐的时候领悟出来的,苏悉将这一招命名为溜之大吉,原是用来逃命的绝招,却没想到在追踪方面也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前方那人将苏悉甩开之后,心头正松的一口气,却没成想头顶忽然闪过一个极快的黑点,待他感应苏悉的气息时,却发现她早已稳稳落地,而且就在自己的正前方。 黑衣人此刻心中尤为复杂,眼底浮现一抹苦笑,带着一种认命的无奈。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为何要灭李府满门?你们到底要隐瞒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自苏悉口中吐出。 “你确实长大了,武功也大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只怕还不能。”黑衣人眼底出现了一抹极为自负的表情,不过他对苏悉似乎并没恶意,反而有种极为复杂的情感。 “不能吗?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苏悉面色冷凝,身形如鬼魅般靠近黑衣人。李苏氏,李肃……这两人的线索已断,她要知道真相就只有从眼前的黑衣人身上着手了。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定要速速将此人擒下,决不能让他有机会逃脱。 眼见着苏悉这一下晃身,黑衣人黑巾包着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凝重,所有的杂念都在瞬间被他抛出脑后,他知道他即将要面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虽然她的面貌看上去年轻的过分,但是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气息绝对是先天强者,百散仙巅峰的先天强者,鬼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突然顿悟进阶九重天。 苏悉刚才身形晃动间,她的周身顿时多了一层云雾,这这层云雾还迅速蔓延,眼见着就要将他也包裹进去了。 云天境界……黑衣人在心底默念这四个字,然后,就在下一瞬间,他双掌合十,口中默念,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隐隐的高出了一截,他陡然间清喝一声,顿时一股火星朝四面八方射去,这股火星很快便汇聚成一条足有十丈长的火龙,而苏悉凝聚操控的云雾之气也随之慢慢消散了。 苏悉冷哼一声,以火对付自己吗?如若是两年前,自己还真的是手足无措,可如今情形却完全相反。只见苏悉从衣袖中抽出玉纹笛,手抚玉笛,清越的声音冲天而起,音波一圈圈地朝黑衣人溢去,很快将他笼罩在音波之内。 刹那间,那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火龙还未来得及嚣张,就似突然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倾盆大暴雨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灭,空气中的焦味也似被雨水冲过,消失的干干净净,还天空一片湛蓝清明。 黑衣人原想试探一下苏悉的实力,一开始他还克制力道生怕伤了苏悉,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强大如斯,举手投足间就像大海汪洋惊涛骇浪,他的火力还未施展真正的威力就已经被覆灭的干干净净。 看来,不拿出真本事,今日休想逃脱。 黑衣人想罢,双目微闭,上下交握在前,以极快的速度结出繁复的手印,而此刻,他的周围弥漫着一层厚厚的云雾,犹如一层白纱,轻盈缥缈。 云天手印?! 他用的竟然也是云天手印!苏悉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眼底更是闪过一丝茫然。为何对方也会云天手印? 苏悉知道云天境界是由云天手印幻化而来,云雾结的越厚说明对这层境界领悟的越多,如今这黑衣人的云雾比之自己只厚不薄,这说明对方在这方面的领悟胜过自己。 云天手印虽然厉害,但是这种力量太过虚无缥缈,若是遇到对手不如自己,自然能够以虚困之,但若对方胜过自己,而对方又是一个位老成持重之人,那么自己反而被克制住。 苏悉忽然想到,当初在自己与卫凌风成婚当日,北夷国公主聂清灵千里而来试图阻止,当日她所用的正是云天手印。而且聂清然也对她说过,云天手印并非薛家所有,真正持有者乃是北夷国的皇族。 难道眼前之人竟是北夷国的皇族不成? 高手对决,比的已经不是一招半式,而是心境。苏悉知道在这种时刻,自己脑海中不该有此杂念,不然输的绝对会是她! 摒弃一切杂念后,苏悉静下心来感悟对方的功法,试图寻找出自己的不足,而眼前的黑衣人就是她最好的老师。要知道对于这云天手印,苏悉一直都是以自学为主,当初机缘巧合才从聂清灵那里学到一些诀窍,如今她故技重施,可谓熟门熟路。 片刻之后,黑衣人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几招已经被苏悉牢牢记在心中,甚至连对方的灵力如何运转都有了几分了然。若是让对方知道苏悉此刻的收获,只怕他再也不敢与她动手直接逃之夭夭了。 终于,苏悉的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因为她想知道的东西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如今她要解开黑衣人的面巾,看看他到底是谁! 苏悉云雾般的身影鬼魅般飘到黑衣人身后,“看掌!”苏悉一掌朝他后背袭去。 黑衣人的眼眸微微一缩,他难以想象苏悉究竟是何时到了自己身后,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凝聚全部灵力往左边挪去,试图避过这一掌。 他避过了吗? 是的,他的实力不凡,虽然不易,但依旧避过了这股凌厉杀气。 但是——他虽然避过了苏悉这一掌,却没成想,自苏悉衣袖中飞出的一团白色却朝他面部袭去,以闪电般的速度往他面容上一抓,黑衣人不查,脸上的黑巾落入到小雪狐手中。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谁!”苏悉见他侧身而过,飞身而去对着他一掌劈去。她这突然施展出来的招式威力很强大,瞬间就撕裂了黑衣人的防御,犹如一柄巨斧朝天劈下。 黑衣人要想阻挡,他必须得回身迎战! 但是!出乎苏悉意料的是,那黑衣人竟然不闪不避,被这掌击中后,他的身体骤然飞起来,虽然体内的灵力犹如沸腾的开水般滚动,但是他却忍住呕血的冲动,凭借着苏悉这股力道,身子朝远方飞射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因为周围都是苏悉和黑衣人制造出来的云雾,可视度很低,所以苏悉眨眼间就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 苏悉忍不住爆了句粗话。 她和小雪狐分头去追捕,但是让她郁闷的是,那黑衣人虽然身受重伤,但却犹如在天地间消失了一般,无论小雪狐的鼻子有多灵,还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最后,苏悉只能无奈地带着小雪狐离开。 待苏悉离开后,许久,一个浑身都是淤泥的身躯爬到岸上,趴着直喘气,慢慢的,望着苏悉离去的方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小雪狐的鼻子虽然厉害,埋在地下三尺的东西都会被它寻到,不过它有一个连苏悉都不知道的弱点,那就是讨厌臭烘烘的味道,一遇到便会不自觉的转开。所以黑衣人躲在淤泥地下才终于逃过一劫。 不过,为何连苏悉都不知道的事,为何他会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 苏悉抱着毛茸茸的小雪狐,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 “不是吧?你跟小雪狐联合起来,还是让他跑掉了?”安亚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惊声叫道。那人究竟使用了什么诡异的法门?要知道小雪狐在追踪方面可是天下无敌的,它的鼻子那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追踪器,怎么可能会被对方跑掉? “我也不想啊,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想起李府中那满地死不瞑目的尸体,苏悉只觉得一股怒意直戳心窝,她将黑巾递给安亚,“你看看,是不是能从这黑巾中寻出一丝线索来,这是小雪狐自那人脸上夺下的。” 想起那双干净寂寥的双眸,苏悉心底忽然一疼。她本该愤怒地杀了他,为那些人报仇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却下不了杀手,即使在最后逼迫他回身的那一刻,她还不自觉地收敛了三分力道……她不知道为何,只知道冥冥中自己与他似乎有着某种羁绊。 甩开头脑中杂乱无章的情绪,苏悉将注意力投在那张黑巾上。 安亚摩挲着那黑巾布料,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她朝苏悉苦笑一翻,“如果真被我猜对了的话,这事只怕难办了。” “怎么说?”苏悉一瞬不瞬地盯着安亚,因为她的脸上表明了她看出了端倪。 “如若猜的没错的话,这布料是从岭南生产的黑蚕丝,这种黑蚕丝取的是蚕中最中心的那一条,其余的皆废弃不用,就这么一条黑巾来说,需要一百人足足耗费半年功夫才能够制作而成,耗费的黑蚕丝更是不计其数。” “这么贵重?那应该比较好查了?” “不,应该说非常好查,因为当初那七匹布岭南安家一布不留,全都进贡给了皇族,所以……”安亚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那黑衣人根据就是北夷国皇族之人。 这一点倒与苏悉的想法相契合。 在与黑衣人动手的时候,他使出那手云天手印以及云天境界的时候,苏悉就已经有所怀疑,不过当时不能心存杂念所以被她摒除了,如今安亚说起来,相互佐证之下,黑衣人皇族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都城。”苏悉冷哼一声。 想不到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北夷国的皇族,面对这庞然大物,苏悉心中并无胆怯,相反她更好奇了,能让皇族如此大费周章掩盖的事,究竟有着怎样的真相?更何况那个卖药材的憨厚年轻人那里,要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这只能去都城才能办好。 北夷国的都城地处全国的中心位置,这里四通八达,经济繁华,比之东云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悉和安亚此刻正站在皇城脚下。 “难道要夜探皇宫?”安亚望着前方高低错落的紫禁城,压低声线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可以有更好方法,你瞧。”苏悉指指远处贴着皇榜的地方。 那里地方宽阔,不过挤了许多人,大家都在争相读着皇榜上的字。 苏悉耳聪目明,不用看,光用听,就已经将那皇榜上的信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却说北夷国皇宫之内已经是一片焦头烂额。 女皇陛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不知何故,自半个月前开始,身体就脆弱到极点,别说走动,就是连呼吸一下就觉得疼痛异常,而且这几日下来神智也有些恍惚了。 她的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丝毫没有损害,既不是下毒又不是走火入魔,那究竟是什么?太医院的御医们没法子让女皇陛下的病情稍有起色,甚至他们连病因都还没寻到。 女皇陛下已经昏迷数日,虽然看起来呼吸依旧平稳,但依旧没有知觉。对此情况,御医捻须直叹:“女皇陛下毒火攻心,我等只能暂且用药物压制,能不能醒来,端看造化,眼下看来只怕……”话未说完,就被病床前聂清然散发出的杀气吓得噤声,屈膝跪地,满脸沉痛道,“殿下,女王陛下的伤……下官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啊……就不知民间是否有神医了。” 聂清然默然不语。听说之前的南陵国有一位风铃公主,她小小年纪已经是高级药剂师了,如若能够寻到她,说不定母亲的病会有起色。这些庸医看看平常的病还好,要是说到药剂学方面,却一个个都是白痴! 风铃公主半个月前曾只身来到北夷国,希望北夷国能够与南陵国结成同盟,出兵救助南陵国,当时母亲还在犹豫,只可惜在她到达北夷国第二日,卫凌风早已率领三十万黑羽卫将南陵国踏平了,而风铃公主也愤而离去。 半个月前……难道母亲的病与风铃公主有关?聂清然双眸危险地眯起,眼中透着果决杀气,拳头捏的死紧。 “来人,吩咐下去,张贴皇榜,搜寻天下能人神医,特别是高级药剂师为女皇陛下诊治,无论男女,无论年纪,只要能将女皇陛下治好,不仅有万金酬谢,北夷国还许他三个愿望!”真正的神医都是世外高人,视金钱如粪土,而后面的三个愿望却不一样,那是倾北夷国之力许下的承诺,又有谁会不动心? 同时聂清然冷声吩咐:“黑影卫,暗中搜查风铃公主的下落!”风铃公主,你为南陵国尽心尽力,但是你确定你真的是风铃公主吗?! 看着各自忙碌的人,聂清然的眸中透出淡淡的疲惫。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女皇卧倒在床,他不是皇位继承人却依旧得站出来主持大局,谁叫他的妹妹清灵不堪大用呢,笨没关系,在这要紧关头她还一心夺权?即使母亲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的栽培她,她依旧是那个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的小公主,唉。 聂清然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夜色。 同样的年纪,清灵如此不堪大用,但是苏悉……想起她,聂清然嘴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光也变得夜色般柔和,星辰般闪耀。那丫头脑袋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鬼灵精的,如若她在就好了。只可惜,她失去踪迹已经整整两年了…… 聂清然这一番举动,这才有了苏悉接皇榜的事。没看到上面说了,不仅有万金酬谢,还会许诺三个愿望。苏悉如今正为那一万两车的粮食和棉花焦心呢,这不正好自动送上来了吗?而且她们正想夜探皇宫内,这下子不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了吗?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悉的人品太好导致运气爆发。 皇榜前人流拥挤,百姓脸上都浮现出各种表情,同时议论纷纷。 “女皇陛下怎么病了?如今这时候,女皇怎么可以病呢?那冷血杀神可是在咱们边境虎视眈眈呢。”冷血杀神,说的便是卫凌风。如今他已经统一三国,北夷国是他最后的目标。 聂清然此刻本也应当在边境,可女皇这一病却拖住了他的脚步,因为他这一走朝堂必定乱成一套,外忧内患,攘外必先安内,所以他不走成。幸好北夷国有大将军在边境坐镇,他心中也定了不少。 “唉,应该是劳累过度吧?肯定是被冷血杀神逼生病的!”某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气得握拳。 “应该不是疲劳过度那么简单吧?你瞧皇榜都张贴出来了,这说明宫里那些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会是小病吗?唉,女皇陛下可千万不要倒下,不然清灵公主上台,我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会是清灵公主想上台想疯了给女皇陛下下的毒吧?” “对对,坚决反对清灵公主上台!” 谁说平明百姓没有想象力?他们的发散性思维可强大了,各种揣测都出来了。 苏悉和安亚走过去,指着那墙上的告示,对守在一旁的两个侍卫道,“咦,这皇榜上写的万两黄金可是真的?不会是糊弄人吧?”虽然苏悉很富有,可是谁会嫌钱多呢? “皇榜有糊弄人的吗?”那侍卫惯性的反驳,“若能治好女皇陛下,万两黄金还有三个愿望算什么?” “这样啊……”苏悉盯着皇榜扫了两眼,点了点头,当机撕了下来,那侍卫始料未及,不经脱口而出,“住手!你做什么?!” 那侍卫见眼前的姑娘不过是十六七岁,眸如秋水,顾盼流转,简直美到极致,一袭火红色罗裙衬上纤细身姿极是惹眼,那侍卫看了一眼便呆住了。 苏悉晃了晃手中的黄绸,一脸无辜道,“这上头不是说女皇陛下病重吗?我揭了这皇榜自然是要治病的啊……我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直到是神医啊神医,而且还是大师级的药剂师呢,难道你看不出来?” 安亚忍住笑,拍了苏悉肩膀一下。许久没见她糊弄人了,如今一看,她的顽皮劲依旧啊。 那侍卫一本正经地打量了苏悉几眼,然后正色道,“看不出来。”一个十六七岁小姑娘说自己是大师级的药剂师?她是昨晚上睡到现在还没醒吧? “你看不出来,不见得你们女王陛下也看不出来,前面带路吧。”苏悉扬手瞥了他一眼。 那侍卫哭丧着脸求道:“这位姑娘,您别胡闹了成吗?这事可不是好玩的,你快回家去吧。”面对如此绝色女子,他可不敢大声吆喝,且不说亵渎了这姑娘,单是看她的气度还有衣着,那肯定是有大来历的,他小小的侍卫可惹不起。 苏悉依旧一脸无辜而郑重的表情,“我重申一次,我是来治病领赏金的。”皇榜上只说求高级药剂师,她可是堂堂的大师级药剂师了,他们居然还将她拦下了,这还有天理吗? 安亚没好气了白了她一眼,心中腹诽道,如若一直陪在苏悉身边见证她的奇迹,就连她自己也不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会是大师级别的药剂师,打死她都不信,更何况是见识局限的侍卫大哥了。 这个矮点的侍卫大哥还懂得怜香惜玉,语气和缓请求苏悉离去,但是另一边站着的那高点的侍卫却将架子端的高高的,朝苏悉冷哼一声,“请姑娘自重!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看你们分明是不相信我吧。”苏悉皱了皱眉头,“难道大师级药剂师一定要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就不能像我一般貌美如花?啧啧,这就是偏见啊偏见……” 那高点的侍卫负袖漠然,一副请君好走的姿态,而苏悉则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无遗憾道,“原本撕了那皇榜就没有不治的道理,不过你们这样……唉,好吧好吧,不治也罢。” 你道苏悉为何放弃的如此干脆?因为她已经感应到一个强者朝这里走来,而这位强者还是她很熟悉的那个人。 “苏悉?!”聂清然听到宫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便想出来瞧个究竟,没成想竟会看到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可人儿,惊喜之下不顾身份飞掠过来,定定地站在苏悉面前,凝视着两年未见的容颜。 苏悉却玩味地瞥了他一眼,戏谑道,“聂清然,你们家好大的气派,我想进去治病领赏金都进不去呢。”说着,她还意有所指地瞅了那高个子侍卫一眼。 那矮个子侍卫还好说,高个子的侍卫却严重不合格,不仅傲慢还没眼光。如今她是有目的的进皇宫,所以才会与他耗时间逗他们玩,但如若没有那两个目的,她此刻早已拂袖而去,谁管他们女皇的死活? 敢当面喊他们最尊贵的皇子的名字?简直是不要命了! 那高个子侍卫原本躬身给聂清然行礼,此刻倏然抬头,朝苏悉大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皇子名讳,简直是找死!”说着不等聂清然吩咐他便欲动手。 聂清然飘然的眼神落到他脸上,顿时,他只觉得一股自灵魂深处涌上来的恐惧在他脑海里四处游走,他吓得双腿酥软直接跪倒在地,脑袋不停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只那些一眼,就将他吓成这样? 苏悉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既为聂清然感到高兴,又觉得事情变化的有些快。因为她知道,聂清然如今也已经进阶到了先天。 唉,想以前,总觉得进阶先天是极难的,没成想两年不见,一个个都突破了,攀登上了这座高峰。年轻这一代,光她知道的就有三人进阶了,分别是她,卫凌风和聂清然,还不包括隐逸村那些强者。 苏悉正想着,却被聂清然的话打断。 “你刚才说你是来揭皇榜的?”聂清然略带狐疑地望着苏悉。 当初在东云国,苏悉制作的那些药剂在拍卖会上弄出了那么大的风波,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用自己的情报渠道去查,查出的一丝蛛丝马迹却将箭头直指苏悉。但同时,连他也不信,以苏悉当时的年龄能够制作出高级药剂,所以此事便搁下了。 如今听说苏悉揭了皇榜,当年的疑惑也一一浮上心头,由不得他不重新打量苏悉。这一打量,却让他心头一颤。 武功等级中,先天之下的强者气息外露,是可以被人看出深浅的,但是一旦晋升到先天强者之后,气息内敛如铅华洗过,根本看不出对方深浅,只有打斗过才知道。 如今聂清然进阶到先天之后,他感应苏悉的气息,发现自己竟然感应不到,这唯有两种情况,一是苏悉自废武功如今连一阶都不是,二就是苏悉也进阶到了先天之列。 苏悉肯定不会自废武功,那么唯有第二个解释了。天啊,十七岁的先天强者,这在历史上只怕也只有北夷国的开国皇帝颜清前辈才能与之相媲美吧? 苏悉不知聂清然转瞬间竟动了这么多念头,她朝聂清然灿烂一笑,“是啊,我自然是来揭皇榜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同时也是一名强大的药剂师吗?大师级别的哦。”苏悉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眼见苏悉如此大言不惭,围观的人有半数都笑了起来,纷纷道,“你这小姑娘要是大师级别的,那我还是宗师级别呢。”另一个接着道,“你是宗师级别,那我还是大神级别呢,呵呵呵。” “聂清然,连你也不信我?”苏悉没好气地白了那几个说笑的人,将视线落到聂清然身上,凑近他耳边低语道,“当初的拍卖行……” “真的是你!”聂清然虽然怀疑过,却从未想过苏悉会有朝他自首的一日。 “那是自然,现在你预备带我进去了吧?”苏悉挑挑眉头,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不过她心中另有计较。 阻止她查明真相的人就是北夷国的皇族,如今她这么做便似乎深入虎穴,不过只要让她接触到女皇陛下,她就有把握控制住她的神智,或许可以从她身上寻出一丝线索。 苏悉如此做,实在是胆大包天,因为有可能,那个幕后操纵一切就是女皇陛下,如若是这样,她可算是自投罗网了。不过她倒没怎么畏惧,因为实力决定一切。 如今她已经是先天强者,更何况还有小雪狐这足以媲美先天强者的存在,而且安亚也已经快突破十级了,这样的实力组合,就算是横闯皇宫也不在话下,她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很明显,聂清然虽然是皇族中人,但是他对苏悉半路上与人交手的事全然不知,所以他毫无戒备地将苏悉引进去。苏悉的话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信的。 如果她说她是宗师级别的药剂师……如果她说,他就信。 有聂清然带路,一路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敢阻拦,步上玉石台阶,前面就是女皇陛下的寝宫了。 聂清然看了身旁淡定从容的苏悉,眼中透着一股炽热,暗道,苏悉,如若你真的能病好她的病,也不枉费当年她为你所做的一切了,就算有一日你发现了真相,心中也不会有太多愧疚……所以,你尽力而为吧。 早有一旁的宫女撩起珠帘,聂清然率先提袍而进,苏悉跟在他身后。 “皇兄,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母后刚才还呕了几口血,真真是吓死我了。”聂清灵眼见聂清然进来,小跑几步过去扯住他的衣袖,撒娇地依偎进他怀里,脸上泫然欲泣,似乎极为担心。 聂清然纵使再不喜欢她,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皇兄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母后的病很快便会好的。” 而此时,苏悉听到那道娇柔的女声时,不由地一阵头痛。 清灵公主啊,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当初在东云国的时候,这位彪悍的公主可是带着一众高手从北夷国赶到东云国抢亲的,可惜啊,当时被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的,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回北夷国来了,不过当时她却是发了毒誓的,要自己和卫凌风一辈子不得幸福,如今她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她和卫凌风真的是各分南北,天涯相隔了。 也难怪苏悉没将清灵公主放在眼里,因为当时就是她手下败将的清灵公主,经过两年的时间她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了,可谓天差地别。苏悉感应,这清灵公主两年都没怎么突破呢,依旧是八级巅峰的实力,所以就连安亚也能轻轻松松打败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不知道清灵公主会如狮子般暴怒,还是毒蛇帮将诡计藏在心底?不过苏悉失望了,这几年清灵公主一点也没长见,她还是那个炮仗般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 “苏悉!你怎么会进宫?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你自己进来送死也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聂清灵见着苏悉,那叫一个怒啊。 若问她身平最恨的人是谁,那绝对非苏悉莫属。她一生都是平平顺顺的,哪里受过那等气?后来又听说了苏悉的很多事迹,她那叫各种嫉妒毒辣恨,恨不得将苏悉五马分尸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她一直寻不到机会报仇,如今苏悉整个人完完全全送到她面前来,她如何不激动?她激动地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苏悉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扬眉装作认真地在脑中思索一翻,最后,双眼茫然地望着清灵公主,无辜道,“你认识我吗?” 苏悉越是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清灵公主就越怒,此刻的她就像熊熊燃烧的大火,离的近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炙热滚烫的火焰。 “苏悉!你装什么蒜?当年在东云国你是怎么侮辱我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清灵公主狰狞着面容,双眼圆凳,死死地瞪着苏悉。如若不是有聂清然在前面挡着,她早已冲过去了。 “东云国……哦,我说呢,怎么觉得阁下如此面熟,原来是那位曾带着手下去抢亲的清灵公主啊。”苏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见着清灵公主眼中几欲喷出怒火,却慢条斯理,似乎无心地喃喃自语,“我记得当时的清灵公主长的还蛮不错的,没成想两年的时间就……就变成这样,也难怪我认不出来了。” “苏悉!你说什么……你你你!简直气死我了,我今日非撕烂了你的嘴不可!”清灵公主作势寄要扑上来。此刻她身旁的一个一袭蓝色锦袍的男子上前一步,怒指苏悉道,“就是,你这姑娘嘴里怎么这么恶毒?还不快快向清灵公主跪下求饶!” “阁下是哪位?”苏悉随意瞥了他一眼。眉目清冷却带着几分阴柔暴虐,灵力波动微弱,显然是六七层的追准,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不用在意,苏悉在心中下了判断。 “我可是堂堂的郑王爷,你连我也不知道?”瞥见苏悉轻蔑的眼神,那郑王不由怒从中来。 郑王?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想至此,苏悉的视线落到那郑王身上。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2章若有所思 第132章若有所思 看着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安亚倒是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斜睨了郑王一眼,“郑王?看你这年纪,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苏悉随即一想便明白过来郑王这两个字是从何处听来的的。当初在黑云山脉的时候,苏悉和安亚在暴雪来临之际救了身怀六甲的月娘,月娘临终之前曾留有遗言,说小无忧是北夷国郑王的嫡长子,如此想来,月娘中毒之死与他是脱不了干系了? 苏悉虽然没有刻意调查此事,但是既然碰上了,那就由不得她不多管闲事了。于是,她便在静候在一旁,玩味地看着安亚戏耍那人。 安亚的问话让郑王脸上出现怒意,他喝斥一声,“本王尚未娶妻,哪来的生子?切莫胡说八道!”说话间,他还瞥了清灵公主一眼,神色间颇为忐忑。 有戏。苏悉和安亚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两个字。 “是吗?那李月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安亚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一听到李月娘三个字,郑王脸色突变,闪过一丝紧张的焦灼感。 清灵公主正骂苏悉骂的爽呢,却被这七歪八拐转了话题,不由怒道,“郑王的婚事与你们何干?真是多管闲事!真要知道,本公主告诉你们吧,他以前有个订了婚的未婚妻,就是李月娘,可是那个贱人与别人野合大了肚子,如今早就死了!” “与别人野合,大了肚子?”苏悉一边玩味地念着这几句话,一边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郑王的脸,如她所料,郑王目光闪躲回避,似恼怒又似忐忑。见此,苏悉心中冷笑连连,明明让月娘怀孕的人是他,现在他为了追求清灵公主,硬是抛弃妻子,这男人真是个渣,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这并不是好事,还望公主及各位不要提了。”郑王一副痛心的表情,做出一副被带了绿帽子后的羞愧。 正在此时,内殿里走出一个人来,他朝众人冷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大声嚷嚷,也不怕吵着了陛下安歇?” “君父,不是灵儿的错,是她故意挑起是非的!”清灵公主跑过去亲热地挽住那男人的手臂,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撒娇,随后又指向苏悉,示意她才是吵闹的罪魁祸首。 君父?苏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称呼,不过从清灵公主的亲昵动作来看,他应该是女王的夫侍吧。想到此,苏悉不由地细细打量起他来。 这是一个妖魅的男人,看年纪三十来岁,狭长的丹凤眼勾魂摄魄,鼻梁高而直,薄唇殷红妖娆,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妩媚诱惑,简直是魅惑天成,与当初的卫凌风在气质上有些相似,不过他却没有卫凌风君临天下的霸气,反而多了分阴郁鬼魅之气。 聂清然自然不会让苏悉吃亏,他淡淡地斜了那男子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这位是高级药剂师,是来给母后看病的。耽搁了这许久,迟了不好,苏悉,随我进去吧。” 苏悉玩味地看着聂清然脸上不咸不淡的神情,心中暗道,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点硝烟味,聂清然连称呼都没喊,很值得探索呢。 那人朝聂清然妖娆浅笑,“竟真寻到了高级药剂师?那敢情好,陛下的病这下子可就有指望了。来吧,我给你们带路。” 他对聂清然的态度是极好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巴结谄媚,苏悉想想也就释然了,谁让如今的聂清然是先天强者呢,那可是超然于世的存在,想想当初蓝海大师在东云国的地位就知道了。 他知情识趣,但是他的女儿清灵公主却不然,她直接就挡在了他们面前,脸上的嘲讽是那么的明显。 “君父,皇兄,你们可别被她骗了!你们不能让她进去!” “清灵,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走开!”面对这个娇蛮任性的妹妹,聂清然没有一点好脸色。 “皇兄!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对她这么死心塌地的?!我才是你妹妹,你应该凡事向着我才对!”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转而向着自己的敌人,心胸狭窄的清灵公主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你能救醒母后,我也凡事都向着你。”聂清然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难道她就能治好?哼!那行啊,我就好好瞧着,看她到底能不能治好母后,如若治不好,我要她提人头来见,如何?!” 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清灵公主一眼,转而对着聂清然道,“北夷国将来的女王陛下可真了不得,治不好人却是要赔上性命的哟,唉,我可怕死的很啊,女王陛下这病嘛……”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苏悉要推却时,却见她转而又道,“女王陛下这病嘛,幸好我有十分把握,不然我可不敢治。”苏悉连见都没见过女王陛下的病,如何敢打包票?其实这把握来自聂清然的一番话。 他怀疑过下毒之人就是风铃公主,而风铃公主只是高级药剂师而已,高级药剂师下的毒,大师级药剂师那是肯定能解的,所以苏悉心中一点都不担心。 得了苏悉这一番承诺后,清灵公主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诡谲亮光,谁也没有注意到,包括苏悉。 进了内殿之后,苏悉看到一个身着大红缎袍的女子躺在床上,她双眸紧闭,脸色惨白无血色,嘴唇不见干裂,不过上面却凝着一层白白的霜,看起来脸色更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姿容本是极美的,虽闭着眼陷入昏迷中,但那上位者固有的通身的气场却让胆小者不寒而栗,伺候起她来战战兢兢。不过苏悉本就沉稳淡定,又加之进阶先天后有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所以面对女皇陛下一直是用一种平常心,并不像旁人那般慌张。自然,见过世面的安亚也同样如此。 眼见这两个小姑娘淡定镇定,又看着苏悉那眉眼间的似曾相识,聂清灵的父亲,也就是李墨染,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苏悉一翻望闻问切下来,将女皇的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苏悉抬眸间看到李默染犹如毒蛇般盯着自己,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待她再看时,李默染眼底已经堆出亲热笑容,“女皇陛下的病情如何?您有把握吗?” 对于高级药剂师,他不介意用上尊称。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怎么从李默染眼中看到一种名为忌惮的东西?似乎因为自己的出现他即将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一般?苏悉暗自在心中揣测,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淡然问道:“女皇陛下最开始是不是高烧三日不退?再三日是不是陷入昏迷之中?再三日是不是经脉脾脏渐渐变得衰弱?” 眼见苏悉将女王的病症说的不差分毫,除了安亚,众人眼中都露出讶异的神色。 难道她真的会治?清灵公主,郑王,李默染俱在心底暗道,随即又面面相觑。他们一致以为苏悉只是胡闹,根本不可能真的是高级药剂师。 天才是有的,但绝不会扎堆出现,之前已经有了风铃公主那样的天才药剂师,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就已经是高级药剂师,但是苏悉却能分毫不差地说出这种症状,难道她竟真的也是高级药剂师? 眼见苏悉说出症状,聂清然笑着道,“正是如此,一点不差,如此你对治好母后的病有把握了?” 聂清然目光灼灼地在苏悉和女皇陛下脸上移动着,神色间难掩激动之色。原来一切竟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又来到了原点…… “这是高级药剂师下的毒,至于是谁下的,你们心中应当是有数的。”苏悉似笑非笑地瞥了清灵公主一眼,据说当初那风铃公主与清灵公主私交不错,她能进宫见到女皇陛下,清灵公主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清灵公主被苏悉看的脸上涨红,顿时恼羞成怒,不悦地冷哼一声,“那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就早点说,我们再寻好的药剂师过来!” “治,当然能治,治不好我这脑袋岂不是要掉?”苏悉慢条斯理地回了句,她不但要治,还要将女皇控制住。不然,她又从何处下手去找真相? 这是充满危机的皇宫啊,明面上有聂清灵找她麻烦,暗地里又有高手虎视眈眈,她要不拿着把柄在手上,应付起来可不轻松。 苏悉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布包,打开之后,又看看周围的人,敛容似有不悦,对着聂清然很干脆的两个字,“清场。”她的金针镀穴在这个世界可是独一份,被人学了没关系,被清灵公主学了她就不悦了。 “哼!谁稀罕!”清灵公主果然冷着脸朝苏悉嘲讽冷笑数声后,拉着郑王转身离去,李默染想了想,终究也转身而去。他急步跟上清灵公主,似有话与她说。 寥寥几针下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苏悉再切脉,又探了探几处穴位要道,但觉她呼吸渐转平稳,原本微弱的心脏亦是慢慢有力起来,原先苍白的面容竟恢复邪些许血色。 “好了许多,再要一剂药便好了。”苏悉随口道。 聂清然脸上难掩喜色。为了母后的病,他时刻忧心,几乎请遍了名医母后都未曾有丝毫起色,苏悉倒好,随便扎了几针,母后的脸色便好了许多。 “笔来,墨来,纸来。”苏悉朝聂清然摊手,没有材料她可不好制作药剂。此刻,聂清然自然是唯她马首是瞻,笑嘻嘻地亲自替她研磨,看着苏悉的眼神温柔似一泓清泉,波光柔和。 刷刷刷几笔写了需要的材料,想了想,便对聂清然道,“你照着这些药材去取,取来后要亲自煎熬,亲自侍奉你母后服用,可好?”不是她有小人之心,实在是对清灵公主的人品没把握,这种人狠起来绝对是六亲不认。 聂清然朝苏悉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清灵她是母后钦定的继承人,她也知道我不会与她争的,所以那种事她应当是做不出来的。” “但愿如此。”反正女皇陛下又不是她的母后,既然聂清然都说没事了,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悉给出的药材都是极找寻的,不过皇宫历年历代积攒下来倒是藏了好些东西哦,聂清然带着苏悉进药材库里任由她去挑选需要的东西,他虽然武功方面是天才级人物,但是药剂方面却只懂皮毛,再深一点就不知道了。 苏悉进去药材库后,眼睛不由地瞪大…… 这北夷国皇宫还真是不容小觑,那一排排的架子上皆放了竹藤编制的小篮框,框里放置了各种各样的药材,世面上常见的草药这里是没有,这里有的都是有价无市的珍贵药草。 苏悉照着药房挑了十余种药材,最后,她驻足在中间那个竹蓝框前,框前贴着三个字,龙腾草。凡事药剂师都知道龙腾草是最好的粘合剂,它能将各种草药的药性融合在一起,但是却没人知道,龙腾草过量是含有剧毒的,这种剧毒…… 苏悉眼底变幻莫测,乘着聂清然没注意,取了三株龙腾草放入跨蓝中。原本一株就够,但是她却取了三株。 将药剂制作好之后,让聂清然端去给女皇陛下喝,而在这一系列动作中,清灵公主却没有再多加阻止,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苏悉的举动,只是眼底偶尔会闪过一丝复杂光芒。 “母后什么时候会醒来?”清灵公主紧紧盯着苏悉,眼神带着关切,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要看各人体质了,女皇陛下病了这许久,身体虚弱,药汁吸收的时间便慢了,少则一日多则两日,总会醒来的。” 苏悉看似漫不经心,但眼角余光却盯着清灵公主的面容,见清灵公主若有所思的样子,苏悉嘴角微翘,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聂清灵,有些事,做了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要慎重啊…… ------题外话------ 呃……要不要二更呢……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3章弑母之罪 第133章弑母之罪 夜渐浓。 重华殿,清灵公主的寝宫。 李默染静静地坐在窗前,桌上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出他脸上忽明忽暗的阴鸷,抬眸的一瞬,那眼底的狠厉毒辣让人触目惊心。 “君父,您身子不舒服吗?”因为皇兄说要照顾母后,所以她便自行来歇息了。 “清灵,你……”李默染踌躇了两下,终还是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转了话题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那名叫苏悉的高级药剂师,你认识?” 因为清灵公主抢亲不成,所以将那件事视为毕生耻辱,不许任何人提起,所以李默染并不知道苏悉和清灵公主之间的恩恩怨怨。 “君父,一提起那个贱人我就生气!简直快要气死我了!”聂清灵脸色涨的通红,手中握着的匕首狠狠飞去,插入墙上齐根没入。接着,她便怒气冲冲地将自己抢亲不成反遭辱的事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翻,最后怒道,“哼哼,现在她敢只身来到北夷国,看她如何逃的过我的天罗地网!君父,你一向是疼我的,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才行!” 李默染伸手摸摸她脑袋,眼底盈满宠溺的光芒:“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疼你疼谁?傻孩子。” “那是自然的。”聂清灵笑得璀璨如星光,挽住李默染的肩膀,脑袋蹭在他怀里撒娇,“新仇加旧恨,这次一定要将苏悉碎尸万段,不然我可不依。” “你心中可有计划?”李默染嘴角扬起淡淡笑意,眼波柔和似水。 “暂时还没有,不过等我登基为帝之后,整个北夷国都是我的,还怕收拾不了区区一个苏悉?哼!”很显然聂清灵根本没将苏悉放在眼里。如若她知道苏悉如今拥有的实力,不知她会不会吓的撒腿就跑呢。 “登基为帝?”李默染玩味地念着这四个字,修长白皙的手拂过聂清灵的发,笑容妖冶鬼魅,“如若陛下的病被那苏悉治好了,你觉得你还能登基吗?更何况……你想继位,只怕难了。” “君父,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帝位本来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将它从我手中抢走!” “那如果是清汐呢?”李默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慢悠悠地抛出那个名字。 “清汐?就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君父你别说笑了。”聂清汐?有多久没见她了?似乎有十来年来吧,记忆中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长的是何模样她都记不清了,或者说她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个妹妹。因为清汐身子病弱,在皇宫禁地休养,母后下了命令谁也不许接近她打搅她,而她自己也从未出来过。 李默染无奈地看着这个喜怒都摆在脸上的女儿,默默叹了一口气。冲动,鲁莽,易怒,刁蛮,任性……清灵完全不是做帝王的料,可谁叫她是自己的女儿,不管如何,她都必须争得这个位置!想至此,李默染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君父没有在说笑,关于清汐……这里面似乎有些蹊跷,因为那苏悉与清汐长的实在是太像了。”李默染想不通里面的关节。当年陛下生产的时候他和那人一起守在外面,他记得很清楚,当年陛下生下的只是一个女婴,而非双胞胎女婴。难道说,苏悉是她后来生的女儿? “苏悉和清汐长的像吗?这我倒没注意。”的确,她连有这个妹妹的事都忘记了,又怎么会记得她的长相? 李默染咬着牙,冷道,“不管如何,这苏悉活着就是个祸害。如若陛下真的醒过来,如果她认出苏悉的身份,那么你的地位将岌岌可危,毕竟那苏悉比起你来,优秀的太多了。” “君父!你怎么可以这么贬低女儿?我有那么差吗?” “不是贬低,是让你有自知之明,毕竟那个苏悉很有可能是陛下的女儿!”高级药剂师代表了什么,李默染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李默染还记得苏悉扫过来的那一眼,眸中的威严与女王,聂清然,护国法师不相上下,这代表了什么?李默染不敢承认自己的猜想。 “苏悉真的有可能是母后的女儿吗?这……”经李默染这么一说,清灵公主想起记忆中的清汐,似乎她们二人真有些相似。忽然,清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拉住李默染的衣袖,神色焦灼,“君父,你猜苏悉和清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毕竟很久之前清汐就被藏在禁地抚养,之前还会偶尔出来,但是自七年前就从未在人前漏过面,而那苏悉据说也七年前才回到苏府的,这里面……” 李默染面色浓重,定定地望着清灵公主,“你说那苏悉也是七年前才回到苏府?如此说来,苏悉很有可能就是清汐了。”想起聂清然看着苏悉时那柔和的眼神,如今想来,那的确是看妹妹的眼神。 清灵公主眼眸狠厉地闪着寒光,咬牙切齿道,“为何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母后病重的时候出现?难道她想来谋夺我的帝位不成?” “极有可能。”李默染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如今她和清然两个人守着在陛下面前,不许任何人接近,如今想来……清灵你站住!”李默染一把拉住正欲转身奔去的清灵公主,压低声线,“你想去质问她吗?笨蛋!如今我们在暗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你一质问就是打草惊蛇,你到底想过没有?!” “我……那到底该怎么办嘛!”一想到极有可能丢失帝位,清灵公主心头焦急,脑中更是又气又怒,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李默染眼中神情复杂,他闭上眼,敛去所有光芒,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恢复清明,却带着一抹狠绝毒辣。 “清灵,告诉君父,你想要那个位置吗?”李默染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想!”清灵公主斩钉截铁道,“我就是为那个位置而生的,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得到那个位置!” “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一些东西,很有可能那些东西……是你不忍舍弃的,你愿意吗?” “没有什么是我聂清灵无法舍弃的,没有什么是我聂清灵不敢做的,君父你说吧,到底要我如何做?”聂清灵神色间凝重了许多,也似乎长大了许多。 李默染自衣袖中摸出一小瓶药剂递给聂清灵,“这是死亡药剂,中者几乎无人能解,因为这是大师级药剂。”当年他无意中救了一个人,自他那里得到这瓶药剂,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舍得用,如今这关键时刻,却是不得不用了。 死亡药剂,中者不会感觉到丝毫痛苦,死后也不会有任何中毒迹象,症状就像自然而亡,根本看不出异样。 “死亡药剂?哈哈,好,我这就着人给拿苏悉下毒,只要她死了,还有谁敢抢我的帝位。”新仇加旧恨,这笔账她要一次性讨回来。 “不,清灵你错了,这药不是下给苏悉的。”她毕竟是高级药剂师,对她下药是极难的,如若被发现只怕到时候自己和清灵都不得安宁。 “不是给苏悉下的?那……” “你想想之前你和她下过什么赌注?当时又有多少人在场?”李默染声音如常,眼波柔和,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眼底却闪着高深莫测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赌注?哦,当时大家都在,我说如若她治好母后的病,就让她提人头来见……君父,你不会是……”清灵公主神色倏然变幻,难以置信地瞪着李默染,瞳孔争得大大,“不可能……不行,我下不了手!” “她不死,你就不能顺利登基了。”李默染语气就好像在说你不这样做你就没晚饭吃了这般随意,看着清灵公主眼中的惊恐,他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你就不想听听?” “一箭三雕?”清灵公主呐呐出声。这个计划太过突然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 “其一,陛下死了你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其二,将死亡药剂嫁祸给苏悉,就说是她下的毒,你觉得苏悉还能逃过这一劫吗?”李默染摆弄着白玉扳指,眸光毒辣阴冷,犹如千年毒蛇般诡异。 “还有一点呢?”这确实是好主意,好的不能再好的主意。 “苏悉必然会反驳,那么我们就放出苏悉的身份——卫凌风的妻子!北夷国人人憎恨这位冷血杀神,如此他的妻子就潜入皇宫毒死陛下……嘿嘿,苏悉死的必然的,到时候带苏悉进宫的聂清然,你觉得他会有好下场吗?”自从聂清然进阶先天之后,李默染一直屈居在他之下,更何况聂清然是他这辈子最恨的那人的妻子,他早就恨聂清然入骨,这次能够一举除掉他,自然高兴。 “这……会不会太狠了?毕竟皇兄并没有什么错……”聂清然踌躇道,毕竟她还没有坏到骨子里去。 “他?哼!苏悉是他带来的,只怕他早就知道苏悉的身份了,要知道清汐才是他的亲妹妹!想要帝位,就必须踏着鲜血爬上去,如果你怕的话,就趁早放弃这个梦想安心的做你的小公主就是!”李默染的口气前所未有的凌厉。 “不!我要帝位,那本来就是我的帝位!”聂清灵拳头紧握,脸色涨得通红!是呀,这的确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能够杀死苏悉,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是愿意的,至于母后和皇兄……抱歉了,为了那个位置,就只能牺牲你们了。 “很好,我们去照顾你母后吧,你皇兄照顾了这么久,只怕也累了。”刚才阴鸷狠厉的李默染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如今他眼底荡漾着柔和波光,笑意温煦的像要感染人。 清灵公主早已习惯了李默染的阴晴不定,也不觉得惊恐,将那瓶死亡药剂藏进袖中,便挽着李默染的手臂一起朝主殿行去。 那里,女皇陛下在苏悉和聂清然的照顾下,脉象已经稳定了,据苏悉估计,再过两个时辰她便会醒来,到时候再用上两剂缓和的解药,陛下的身子就没有大碍了。 两人一心照顾女皇陛下,却不知道到那厢清灵公主和李默染已经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了。 “皇兄,你们还在啊。”清灵公主撩起门帘而入,脸上堆满笑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低声问,“母后的病可有起色?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之前日日担忧,如今听了苏悉的话后聂清然整个人松懈下来,眉间带着淡淡笑意,“别担心,母后大概再有两个时辰就醒了。” 再有两个时辰就醒?一旦陛下醒来,事情就难办了……清灵公主和李默染相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丝阴霾,聂清然和苏悉都背对着他们,所以并未察觉。 “皇兄,你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母后这里就由我来照顾吧。”清灵公主趁势坐在床前,望着陛下的眼中带着关切和心痛,“母后终于能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那好吧,母后就先交给你了,明日早上我再来。”聂清然看了看床上呼吸平稳的母后,缓缓站起身。母后的生命迹象已经稳定,就算自己不在一旁照顾也无大碍了。 “嗯,我一定寸步不离地守着母后,好好地照顾母后,皇兄,你就放心地去吧。”清灵公主深深地看了聂清然一眼,眼角余光却瞥了苏悉一眼。 苏悉,明日过后就算你真的是母后的女儿,那就更好了,因为弑母的罪名会让你死的更快! 苏悉,你等着吧!新仇旧恨,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一次性全都讨回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聂清然没有看到清灵公主垂眸下的疯狂,但是,苏悉却看到了,她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但是她一句话也不说,随着聂清然离开了。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4章清汐公主(第二更) 第134章清汐公主(第二更) 苏悉在偏殿休息,而聂清然也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苏悉房内。他之所以将女皇陛下留给清灵公主照顾,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找个机会与苏悉说话。 这两年,苏悉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即使他的情报网深入到各个角落,却依然寻不到她的消息,如今她却高调出现而且还一举突破先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聂清然紧蹙的剑眉,苏悉笑着请他坐下,“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两年究竟去了哪里?其实很简单,我找了个僻静地方练武去了。”她答应了原游云不会将隐逸村的事说出来,所以一笔带过。 “我想也是,因为你的进步实在是太神速了。”聂清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原以为自己很天才了,但是与苏悉一比却依旧矮了一截。 “天色一晚,我也想休息了,明天大概有一通忙的,你也去好生歇着吧。”苏悉似笑非笑地看了聂清然一眼,“如若你不想歇息,便去陪你母后吧,守在她身边总归是好的。” “那好,明日再见。”聂清然也放心不下女皇陛下,转身便匆匆离去。 聂清然离去后不久,苏悉房内出现一抹淡淡身影,不用说那自然是安亚了。 “如何?”苏悉做桌边坐下,帮她倒了一杯热茶。 “如你所料,聂清灵真的动手了,不过他们动手的原因嘛,只怕你怎么都想不到。”安亚将热茶一饮而下,拉过苏悉,眼中兴趣盎然,“原来苏悉你的身份不简单啊,说不定还真是一国的公主呢。” “公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悉微微蹙眉。之前安亚自告奋勇去跟踪李默染和清灵公主,基于她盗贼身份,苏悉放心的很,所以便任由她去了,没想到她竟然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 “原来这皇宫里除了聂清灵外,还有一位公主叫清汐的,不过这位清汐公主从小体弱多病,见过她的人极,自七年前她就被养在皇宫禁地谁,见过她的人几乎没人,那李默染在见过你之后,便想起你与你清汐公主长的极像,便认定那清汐公主就是你,而她的病不过是掩饰她不在皇宫内的借口。”安亚一口气将自己听到的劲爆消息告知苏悉。 “真是荒谬,这怎么可能?”苏悉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会是什么清汐公主,不过随即她脑海中又浮现出聂清然对着自己时那暧昧不清的态度,还有之前那蒙面黑衣人消除证据试图掩盖真相的行为,她眼睛眯起一抹危险的光芒。 “看李默染那神态那语气,不像是假的,对了,他们已经展开行动了,试图将死亡药剂将陛下毒死。啧啧啧,这就是皇宫啊,黑暗、凶残、毒辣……”这些事由不得安亚不感叹。虽然她的家族也是各种倾轧各种暗害,但是比起皇宫还是不如的。 “死亡药剂吗?那还真是巧了。”苏悉眼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龙腾草的毒能够克制一切毒药,虽然不能完全解开,但是却能缓上一阵,中毒者不会立即死去。 聂清灵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任凭聂清灵如何折腾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不过,一想到聂清灵有可能是自己的姐姐,苏悉就忍不住一阵反胃。她就奇怪了,她的哥哥弟弟人品看起来都还不错,但是这些姐姐妹妹的却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在苏府的时候,有苏晴苏雨,如今还有一个聂清灵。 安亚将清灵公主和李默染的一箭三雕之计给苏悉说了一遍,然后皱眉道,“女皇陛下那边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下毒陷害吗?” 苏悉静静地坐在桌前,跳跃的烛光映在她绝美的容颜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微微转,闪过一道灵光,最后露出一抹笑意道,“女皇陛下那里暂时不会有大碍,就先静观其变吧,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弄明白我究竟是不是清汐。对了,你之前一路跟踪聂清灵他们,没被发现吧?”聂清灵还罢了,这几年也没什么长进,如今不过是八级程度,不过李默染的武功却高的多,粗略看应该有十级。 “怎么可能会被发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告诉你,如今先天之下的强者,我想跟踪谁就跟踪谁,没的二话。”安亚说话间底气十足。 也的确,安亚本身就是盗贼出身,盗贼的轻功和隐匿身法都是无敌,也难怪李默染这样的十级强者被跟踪了也全然没有发现。 “那你怎么不去禁地帮瞧瞧,那里是不是真的有清汐公主存在?”苏悉没好气地将了她一军。 “此时的确有些蹊跷,苏悉,禁地那里很有可能有先天强者坐镇,因为我才靠近百丈之内,灵识才刚探入就被打飞了,我怕出事便抽身先回来了。” “先天?”苏悉眸光微闪。据她所知,北夷国只有四位先天强者,分别是护国法师聂重,但是他一直都在朱城研究药剂不可能会守在禁地;其二是聂清然,他刚才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不可能出现在禁地;第三位是女皇陛下,如今她依然还在昏迷中,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禁地?至于第四位…… 苏悉自衣袖中摸出那块黑蚕丝精制而成的黑巾,纤纤手指缓缓摩挲而过,脸色忽明忽暗,脑海中却异常清晰。 “安亚,你在这守着,我去禁地走上一遭。”苏悉将那块黑蚕丝制成的黑巾往脸上一蒙,遮住了倾世容颜。 “好,如果有人来了,我替你挡着。”安亚自知自己的武功在先天强者的战斗中只能成为炮灰,便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苏悉点点头,然后抱着小雪狐塞进衣袖中,自窗户中飞身而去,潜进茫茫夜色中。以她的武功,早就知道清灵公主派了人在暗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过以她快到极致的轻功,如今堂而皇之地从窗户跃出也没人知晓。 拉了一位太监,问明了禁地所在后便一掌将其敲晕,苏悉的力度掌控的很好,那太监就算醒来也是明日的事了。 皇宫很大,到处都是亭台楼阁,一座座的宫殿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苏悉一直在屋檐上飞跃,站在高处视线自然广阔,所以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已经到了禁地之外。 这……便是禁地? 苏悉面前是一座花园,如今虽然正值隆冬季节,但是各种冬季花卉都开的极好,看的出来平日里有人在精心打理。 这里的守卫并不森严,或者可以说,基本没有守卫的人,敢止步于这里的,大概就是灰白墙上那一行字吧。 擅入者,杀无赦! 杀无赦吗?那也得有杀她的本事才行,如今的苏悉再加上小雪狐和安亚,绝对能在大陆上横着走,这六个字虽然鲜血淋漓杀气腾腾,她却没放在心里。 苏悉踏步而入,在偌大的园子里走了一圈,她发现园内寂静地毫无生机,没有一丝人气,也没有感应到安亚所说的那抹属于先天强者的灵识。 “你是谁?”正当苏悉双眸茫然时,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抹人影,那人对着苏悉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一抹新奇。 苏悉转过身,当她看到那张让她倍感熟悉的脸时,顿时愣住了,只觉得心头倏然一跳,心脏快速跳动,而她难以抑制。 “咦,你的脸……”很显然,那位姑娘也在同一瞬间愣住了,她指着苏悉,手指定格在半空,久久说不出话。 是的,眼前的人,有着一张与苏悉极为相似的脸,五官有七分相像,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苏悉是从容淡定中带着上位者固有的高深莫测;而眼前的姑娘给人一种天真浪漫,不被世俗感染的美好,就好像一泓清泉,干净透彻,一眼就能望到底。 “你是谁?”隐隐中,苏悉猜到了她的身份,但是她依然需要确认。 “清汐,你可以叫我清汐。”那姑娘嘴角扬起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毫无防备地靠近苏悉,拉着她的手道,“你一定是母后的女儿吧?我们长的可真像。” 清汐……她真的是清汐公主,既然她是清汐公主,那么自己就绝对不是了呀。不知为何,苏悉松了口气,朝她笑了笑,“我是苏悉,东云国人,与你们的女皇陛下可没什么关系。对了,大家都说你病重,可看你这样子,似乎挺健康的。” 刚才清汐拉住她手的时候,她顺势诊脉,发现她体内虽然灵气受阻不能练武,但是于健康却是无碍的。 清汐娇俏的面容露出一抹淡淡的伤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后从来不许我出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也从不让外面进来,这里只有我……我一个人,唉。”清汐在身边长椅上坐下,吹了口气,“你呢,你怎么会来这?” 只有她一个人吗?只怕未必吧。虽然她感应不到那位先天强者的气息,但是安亚的话她却是信的。 “你一个人住在这,都不会寂寞吗?你母后病重,你不知道吗?”苏悉装作若无其事的提起这个话题,邪恶地起了捉弄的心思,“很有可能,她熬不过今晚呢。”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清汐公主扬起绝美的容颜,扇贝般浓密的睫毛上蒙了一层水雾,她捏紧拳头,再次强调,“母后会醒过来的!” “我带你去看她,可好?”苏悉循循善诱,她就不信拐了这纯洁如白纸的公主出去,小木屋里的那个人会不出声。 “好!我这就随你去看母后!”清汐公主眼底一片坚毅,站起身来拉着苏悉就欲走,完全忘记了她致死也不能离开这园子的誓言。 “咳咳咳……”那座孤僻的小木屋内忽然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的似乎闯不过气来,同时也让清汐公主的脸色剧变,她对苏悉道,“我、我不能离开这园子,你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我懂些医术,不如随你……”苏悉好心建议,但是话音未落便被清汐公主打断。 “不成!”清汐公主满脸戒备地瞪着苏悉,犹如刺猬般挡在面前,“我不会让你进去了,你快走快走,以后都不要再过来了!” 清汐公主犹如一张白纸,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色,苏悉一眼就看到底。她的态度前后转变如此之快,绝对与小木屋里的那个人有关,不过自己也不能太过咄咄逼人,还是先让清汐公主缓冲一下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苏悉最后深深地凝视了那座小木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清汐公主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咬紧下唇,将眼中的泪花拭去,换上一张灿烂可爱的表情朝小木屋走去,还没等她推门,门便开了,门后出现一张俊美到极点的面容。 “父亲……您怎么出现了?”清汐公主怔怔地望着他,眼底有一丝迷惘。眼前相伴多年的父亲,这一刻,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她走了?”淡淡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惆怅。 “嗯,汐儿遵照父亲的意思,将她赶走了。”清汐公主扶住他,柔声劝慰道,“外面天色冷,父亲进内休息吧,您的内伤还没好全呢,再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母后每隔一个月才出现一次,但是与父亲却是相依为命多年,清汐对父亲的感情自然比对母后的感情要好的多。 那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最后再望着了苏悉离去的那个方向,目光久久不曾收回,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说起来,刚才那姑娘长的与我可真是像极了。”清汐公主笑得纯真而可爱。 “这些事,你不知道也罢,起露了,进去吧。” ------题外话------ 今天貌似爆发啦~这是第二更喔~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5章大跌眼镜 第135章大跌眼镜 却说苏悉才刚回到住处,就听到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喧哗声。 安亚不由打趣道:“你的时间也掌握的太准了吧?要是再迟上一时半刻,只怕我都拦不住了。” 此时,门砰然打开,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手持长枪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他身后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军人,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将苏悉生吞活剥。 不待苏悉问话,那人便已然指着她怒喝一声:“此人是东云国奸细,竟敢乔装打扮潜入皇宫毒害陛下,来人,快将她速速拿下!” 将军一声令下,莫有不从的,一时间几百名士兵呈虎狼之势汹涌而来。 然而面对这股浪潮,苏悉嘴角微微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底闪着诡谲寒芒。聂清灵,你终究还是等不及了,然而你可知,你这是自毁前程,再无退路? “慢着!”面对这些士兵,安亚笑着上前一步,“毒害陛下这罪名也忒大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任何证据,就凭你们是东云国的人,就足够了,来人,速速将他们拿下!” “哼!我看分明就是栽赃嫁祸!想要拿下我们?真是痴心妄想!姑奶奶今日就你们见识一下厉害!”安亚脸上冷笑连连,轻灵身影闪电般窜进成百上千的士兵阵营中。 这些士兵是守护宫廷的羽林卫,武功身手一点都不弱,最低的也有五级,但是面对安亚的挑衅,他们却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地上便倒了一批的人,个个都抱头哀嚎。 因为安亚有个不太好的嗜好,打人她专打头。 “哼哼,还想捉我们?真是好大的笑话!”安亚双手叉腰,对着这些之前凶神恶煞如今却恨不得抱头鼠窜的士兵哈哈狂笑。 之前爬白玉阶梯的时候她还多有抱怨,不过如今嘛,安亚看着那些不断哀嚎求饶的人群,心情顿时愉悦,觉得隐逸村的两年苦练总算是值了。 此刻,不知何时,四面八方的墙壁殿宇上多了许多人影,他们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夜鹰,随时准备嗜血狂杀。 感应到这股杀气后,苏悉的眉宇几不可闻地微微一蹙,因为她感觉到那里虽然没有先天强者,但是至少有十名十级巅峰强者,而且他们个个精通隐匿暗杀,实在不易对付。没想到李默染和聂清灵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竟网罗了此等高手,看来之前是她小看他们了。 十名十级强者的确可以对付一位先天强者,李默染他们的算盘打的不错,但是他却不知道,苏悉并不是普通的先天,可是即将踏入九重天级别的先天强者,十名十级强者在她眼中也不过是长的比较大个的蝼蚁,更何况,她手中还有小雪狐这只底牌。要知道,小雪狐经过原游云两年特训之后,一点也不输给九重天强者。 偏殿这里剑拔弩张,却说主殿那里,气氛同样紧张焦灼。 女皇陛下原本气息已经稳定,但不知为何,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发起高烧来,脸色涨红,口吐白沫,而且全身还不住的抽搐。 当时聂清然,清灵公主和李默染都在场,还没等聂清然转身去请苏悉,清灵公主就怒不可遏地嘶喊道,“哥哥,母后有中毒的迹象,一定是苏悉暗中在药剂中下毒,趁机想要暗害母后。” “清灵,不得胡说!”聂清然目光森冷如剑,直刺清灵公主。 “我说的是事实,明明就是苏悉下的毒,皇兄,你要因为你喜欢她就消去她的嫌疑,要知道母后因为她就快要死了!” “你有什么证据?” “就凭她是卫凌风的妻子!卫凌风迟迟攻不下北夷国,但是如若母后一死,北夷国定然混乱成一片,他就可以趁虚而入直捣黄龙!皇兄,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护着她?!”清灵公主冷声朝外喝道,“羽林卫常林听命!命你带一千名羽林羽林卫包围偏殿,将苏悉一干人当场格杀!” 常林匆匆领命而去。 “聂清灵!你别太过分!” “皇兄,苏悉是你带进来的,你也逃不过这罪责!”清灵公主冷哼一声,对着暗处道,“余青龙!你带十名十级强者以及一干绝顶弓箭手埋伏在一旁,协助常林捉拿苏悉,快去!” “余青龙!”聂清然怒喝道,他想上前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有些头晕,不然地怔住了,死死盯着清灵公主。 余青龙愧疚地看了聂清然一眼,转眸与李默染对视一眼,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聂清然进阶到先天强者的事知晓的人并不多,清灵公主是不知道的,就连李默染也是仅仅怀疑而已,更何况是那暗处守护陛下的影卫了。因为陛下一早就说过清灵公主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如若女皇陛下去世,接受这一势力的就是清灵公主。余青龙此举也实属无奈。 聂清然眼睁睁地看着余青龙离去,眼中暴露出骇人杀意,但是他却在无意中吸入毒素,以他先天强者的体质这毒药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却能让他在半个时辰内动弹不得。 半个时辰,足够聂清灵做很多事情了。 而此刻,聂清然终于明白了苏悉之前那句话的暗示,原来她早就看出了清灵的不轨之心,她那是在提醒自己啊……可是,自己虽然自诩聪明,却终究还是低估了被野心蒙蔽的亲情,清灵她……实在是太可恨了! 就在聂清然和聂清灵双方对峙的时候,殿外忽然飘进来一抹飘忽的身影,在殿内站定后,聂清然顿时心头大定,笑着喊道,“师父!”他从未像如今这刻自豪自己有个好师傅。 眼前的老头白发白须,脸上却无一丝皱眉,一条脏兮兮的白色长袍大褂,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混合着各种颜料,从刺鼻的药味来看,那应该是被药剂沾染的结果。不消说,眼前的老头正是当初与苏悉比试过的聂重,也就是北夷国的护国法师。 “清然?你这孩子怎么……”通过苏悉的一翻指点之后,聂老天一直似乎顿悟了,一夕之间竟然从中级药剂师进阶到高级药剂师,这番机遇简直要狂喜死他了,所以不管到哪他脸上的喜色都掩饰不住。 其实这也不难猜,之前的聂老头研究药剂多年却一直不得入门,只在门外徘徊,但是实际经验却一日日的累积,所缺少的就是一个突破口。当日苏悉不仅深入浅出的给他讲解,同时又亲自示范炼药,要知道苏悉乃是大师级药剂师,指点起他来可谓轻车驾熟,而聂老头也是受益匪浅。 待苏悉离去后,他还依然在那里乐此不彼地炼药,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苏悉离去的五日之后,他终于制成了药剂,进阶为高级药剂师,喜的他眉毛都要翘起来了,与此同时,他早已将苏悉引为生平知己了。 聂老头和苏悉这番巧遇清灵公主自然是不知的,她眼见聂老头现身,原本必胜的笑容不由地有些僵硬,却又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护国法师,您来了?” 因为就算是女皇陛下,他也是不敢对聂老头有丝毫的怠慢的,清灵公主如今还未登基称帝,自然更不敢怠慢了,因为她的皇位之路还需要护国法师的扶持。 聂老头只淡淡瞥了清灵公主一眼,转眼间便将视线定格在聂清然身上,对他打量了几眼后,眉宇就皱起来了,“清然,你这小子怎么越来越退步了?中了散灵药剂都不知道?” 散灵药剂,顾名思义就是散去灵力。先天强者之下的人,凡中者立即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几十年的修炼一点点逸散化成空气,如梦幻泡影。如若是先天强者,不需要任何解药,只需半个时辰后便能恢复如初。 聂清灵有这些药剂,自然都是当初的风铃公主做人情,暗中送给她的,如此想来,这位风铃公主竟能算到这一步,她的心计不可谓不可怕。 聂老头能够看出聂清然中毒这并不奇怪,但是他能一眼看出聂清然所中的是散灵药剂,这就不得不让人错愕了,因为只有同级别的药剂师才能看出同行所下的毒。 只有聂老头成了高级药剂师,他才能看出高级药剂的散灵药剂…… 但是护国法师虽然武功绝顶,但是在药剂学方面却是资质平平,他又怎么会是高级药剂师呢? 聂清然想通了这点后,心中抑制不住喜色,对他急声道,“师父,您快去看看母后吧,她中了剧毒,眼见着就……”苏悉被一群高手牵制着,他又动弹不得,他手下人又不在跟前,如今能够救母后的就只有聂重了。 聂老头冷不防进阶后,难以心中狂喜,到处给人看病,可以说,如今给人治病已经成了他生平最大的乐趣,没有之一。 “女皇病重了?好,为师这就去瞧瞧。”聂老头虽然老脸崩的紧紧,但是眼角眉梢的喜色却没有收敛半分。 哼哼,女皇陛下之前一直劝诫他要专心走一条路,既然药剂学方面没有资质,那便将心力都放到武功上去,但是如果等她醒来后,发现是自己救的她,而且也只有自己才能救了了她,到时候她的脸色一定很好玩。 聂重在心里YY的高兴了,这才收敛心神认真给女皇看病。 望闻问切一翻之后,聂重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甚至眼底还带着一抹无奈苦笑…… “师父,母后的病怎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8 么样?严不严重?”说话间,聂清然的眼不自觉瞪向聂清灵,原本昨日母后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是她暗中做的手脚,这才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如若母后有什么三长两短,叫他以后如何面对自己,又如何面对苏悉? 清灵公主心中也自担忧,不过她的担忧却与聂清然截然相反,她也急巴巴地望着护国法师,“法师大人,母后的病……究竟如何了,你倒是说个究竟出来啊。笔趣阁www.d9123.net” 聂重放下女皇陛下的手腕,重重叹了口气,“陛下此刻身上的毒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只怕是中了多重毒药,混合在一起极难治……唉,原本以为老头子进阶到高级药剂师后,可以为陛下出一份力,如今看来,实在是差的远了。” 聂清然呆愣住了,眼中悲痛欲绝。 聂清灵闻此言,脸上虽然呈现哀恸之色,心中却由衷的兴奋,因为只要母后一死,那帝位就是她的了。到时候她和卫凌风平起平坐,到时候她要亲自领兵出征,她就不信到时候卫凌风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而李默染此刻的眼神却尤为复杂。恨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最后却是他亲手将陛下送上了黄泉路。是的,他一开始的确心有不忍,但是女皇陛下即使在昏迷状态中,依然口口声声喊着那个贱男人的名字,他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他杀不了那个人,那就杀了陛下好了,让他痛不欲生便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哈哈哈哈哈。 聂清然脑海中忽然一阵灵光闪过,他一把拉住聂老头,急声道,“师父,你一定有办法的,母后决不能就这样死了!你想想,你是怎样在短时间内突破到高级药剂师的,你想想这世上还有谁能够救母后!” “瞧我这都急糊涂了。”聂老头重重一拍自己脑门,恍然大悟道,“为师这次突破,全靠了一位小姑娘的指点,如若她在,你母后的病绝对是能治的。唉,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当时那姑娘来去匆匆,踪影全无,却哪里找寻才好呢?” 聂老头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就算是死缠烂打他也会带着那姑娘一起来都城啊,现如今,天大地大,叫他往何处寻人? “乖徒儿你放心,给为师三日时间,为师一定将那丫头给你寻来!”说着聂老头头也不回转身就欲离去。 “师父!”聂清然急忙叫唤他,但是他却像没听到一样自顾离去。 “聂老头,瞧你这副急匆匆的样子,你这是要去找谁啊?”苏悉刚好从门外进来,将聂老头的话听了个全,所以此刻经不住揶揄打趣他。 此刻的苏悉眉目含笑,眸若秋水,美的人心驰荡漾,但是最主要的是她毫发无损,而且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这一举大大出乎清灵公主和李默染的注意。 “苏悉!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护国法师不敬,来人,快将她速速拿下!”清灵公主虽然大声吆喝,但是对上苏悉那双清澈的双眸,却不知为何底气一下子就泄了,只能虚张声势。 “清灵丫头,滚一边去!”聂老头见到苏悉,那叫一个欢呼雀跃啊,他急急拉住苏悉,语气讨好地说,“哎哟你这丫头,怎么几日不见就到皇宫里来了?快点随我来,女皇陛下的病就只有你能治!” 聂老头那低声下气的讨好姿态,顿时让一干人等全都大跌眼镜! 聂重是谁?那可是护国法师,北夷国武功第一的先天强者,谁人见了他不战战兢兢,心存敬畏?但如今,他却对一个小丫头示好,不止示好他还笑得那么的……谄媚? 天啊,是世界疯了,还是护国法师练功走火入魔了? 在场所有人带着疯狂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女…… 面对周围各种眼神,苏悉泰然自若,神色不变,只微微蹙眉,“聂老头,这个忙恕我没法帮你。” “为什么呀?”聂老头非常不解,下一刻却拍着胸膛保证,“丫头你说吧,你心中有什么不痛快的,通通说出来,一切有我老头子给你做主就是!” “你确定你做的了主?”苏悉睁着美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这北夷国还没有我做不了主的,你尽管说吧,不必有丝毫顾及。”聂老头是知道苏悉身手的,这丫头别看年纪小,武功却与自己不相上下,这皇宫里谁能欺负的了她? 想来想去,聂老头将目光射到清灵公主身上。或者可以说,聂老头对清灵公主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 “如果对方是清灵公主呢?”苏悉漫不经心地瞥了那个一直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孩,吗,慢悠悠地抛出这句话。 果然……聂老头威严十足的目光射向清灵公主。 清灵公主又怎么可能会让苏悉有机会恶人先告状,只见她冷哼数声,清脆的声音历数苏悉罪状。 “苏悉,你休要在护国法师面前颠倒黑白!母后如今躺在床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错,明明就是你给母后下的毒,现在你仗着护国法师对你的另眼相看,还想诬赖我不成?” 清灵公主虽然不明白为何那么多高手都摁捺不住苏悉,但是她明白现在决不能让苏悉再得意下去,于是她转身对着聂重道,“护国法师,她是东云国派来暗害母后的奸细,希望您睁大眼睛瞧清楚了,别被她骗了!” 随着清灵公主一番话,聂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自己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吗?居然连他也骂了,这聂清灵好大的胆子,就连女皇陛下也不敢跟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题外话------ 偶都是现码现传上来滴,也不知道今天能码几章呢?~看看吧,先传第一章?~嘿嘿?反正够了五千字偶就上来传啦?~亲们给偶动力吧~O(∩_∩)O哈哈~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6章灭聂清灵(第二更) 第136章灭聂清灵(第二更)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自己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吗?居然连他也骂了,这聂清灵好大的胆子,就连女皇陛下也不敢跟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聂老头一听这话就怒了,饱含威严的目光朝聂清灵扫去,“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平日里聂老头就不喜欢这个刁蛮任性不聪明还心眼多的姑娘,不过他身居高位自然不会与小丫头一般见识,于是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如此关键时刻,他又岂会让她挑拨离间。 先天强者不知不觉中散发出的威仪是非常恐怖的,被聂老头这么怒喝一声,清灵公主顿时被吓住了,眼中委屈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落……她可是北夷国未来的女皇陛下,聂重这臭老头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这叫她往后还有何颜面君临天下? 呜呜呜……聂清灵心中特别委屈,但是惧于聂老头的实力,她又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小声地低低地啜泣。 转过头,聂老头先前的疾言厉色全然不见,换上一副慈祥仁和的老者模样,对着苏悉露出了讨好的神色,“丫头,你要看她不顺眼,随便你怎么教训她都可以,我老头子我保证冷眼旁观,如何?”不亲自动手,是为了给聂清灵留下最后的一丝尊严。 苏悉浅浅而笑,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了聂清灵一眼,眼角露出嘲讽的冷意,“和她计较什么?没的落了我的身份。” 什么?难道自己连与她计较的资格都没有?聂清灵顿时勃然大怒,想爆喝出声,但是在接收到护国法师那骇人的眼神后,她怔了怔,终究还是暂时咽下了这口气。哼!苏悉你这个贱人等着!迟早有一日你会落入我手中,到时候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默染没像聂清灵那么没脑子,他此刻全副心思都在苏悉为何能够安然无恙地来到这里。 就算苏悉是先天强者,但是自己派去的高手足够多了,十位十级巅峰强者足以将先天强者扼杀,还有那么弩箭手和士兵,可是为何苏悉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言笑晏晏?她的实力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此刻,李默染心中忽然升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以及深深的悔意……选择与苏悉作对,他真的走错了这步棋吗? 苏悉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抛过去一抹冷傲的眼神,“李默染,你派来的人都在我那躺着的呢,如若你去的时间够快,或许还能有幸见着几具尸体。”言下之意就是如若他去的迟了,只怕连尸体都见不着了。 为何尸体都会不见?呃……其实这个问题唯有化身为小龙的小雪狐可以回答。 苏悉说完这句话,丢下错愕的众人,便随着聂老头进了内殿。毕竟女皇陛下危在旦夕,而她之前所下的龙腾草的量并不多,能够克制到现在这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苏悉快步朝女皇陛下走去,毫不避讳地落座在床沿上,看了陛下的脸色以及瞳孔之后,苏悉抓过陛下的手腕开始诊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聂清灵张了张口,但是被李默染的眼神一扫,却不得不闭嘴。 许久之后,苏悉才放开陛下的手腕,咬着下唇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如何?陛下的毒有法子可解吗?丫头,我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聂老头眼巴巴地望着苏悉,如果她不能,那就没人能了啊。 他经历了两朝帝王,一直是将陛下当自家女儿看待的,如今看着她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心中不可谓不心疼。 “陛下的病……”只说出四个字,所有的目光全都探照灯似地扫向苏悉,苏悉唇角微微勾扬,似笑非笑地看了清灵公主一眼,转眸间眼波敛下戏谑,对着聂老头道,“我没法子,除非能找到下死亡药剂那个人。” “你说……陛下中的是死亡药剂?”聂老头一阵错愕。要知道死亡药剂那可是大师级药剂师啊……唯有同样的大师级别的药剂才有办法解毒,也难怪他束手无策了。 “不止如此。陛下一开始被人下了阴阳紫阙,但是已经被我用药物控制住了,原本现在就能醒的,但是在此期间却又被人下了死亡药剂,如此两种毒素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种毒——绝望药剂。”苏悉脸上神色淡淡,提起绝望药剂就好像在说最简单的药剂一样。 但是聂老头知道绝望药剂,他知道……因为那是他的最高最远大的目标,宗师级药剂师才能够制作出来的绝望药剂。 大师级药剂再进一步,就是宗师级药剂师了,但是这一步说来简单,要真正实现却非下几百年的功夫不可。聂老头深信,在这块大陆上根本就没有宗师级药剂师的存在,根本没有! 所以,即便淡定如聂老头,也不由地被怔住了。 聂清然一怔之后便清醒过来,忙对苏悉道,“你刚才说,只要找到下死亡药剂的人,你就有法子救母后?”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归留有一份希望。 苏悉淡淡地看着他,似有若无地点头,语气却异常坚定:“只要能找出下死亡药剂的人,我就有办法治好陛下的病。” 阴阳紫阙和死亡药剂混合在一起,虽然产生了绝望药剂,但是这种没有经过精心处理的药剂却是最粗浅的一种,苏悉已经是大师级药剂师的巅峰,随时都有可能进阶到宗师级药剂师,所以她才会如此自信。 “清灵,将死亡药剂交出来。”聂清然淡淡开口。 此刻,聂清然体内的散灵药剂时间已过,他恢复了往日的灵力,目光更是迥然有神,同时又杀气腾腾。 “皇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清灵公主饱含各种委屈怒意的眸光望向聂清灵,难以置信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是你亲妹妹啊,躺在床上的那位是我生母……你……你怎么可以……” 演戏演的可真好,不明真相的人还真的会被她骗了呢。瞧现在殿上的那些侍卫宫女,谁不怜惜而又同情地望着清灵公主?苏悉抑制不住嗤笑一声。 但她这声嗤笑却真真正正将战火往自己身上揽。 “皇兄,护国法师,下死亡药剂的那个人分明就是苏悉!不然的话,母后一开始还好好的,为何经她的手一治就会变成如今这样?这分明就是苏悉下的毒!”聂清灵一股脑地将罪名往苏悉身上推,于是她便将苏悉的身份来历又给护国法师说了一遍。 没成想,她刚说苏悉来自北夷国的苏府,聂老头的脸色就变得异常严峻,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悉,眼中的复杂光芒看得苏悉心底发毛,不过同时苏悉也察觉到一丝端倪。 聂老头如此打量自己,莫非他知道那件事的真相?苏悉不动声色地任由他打量,心中却已暗暗有了主意。 那个神秘人,聂老头,女皇陛下应该都知道,至于聂清然,他虽然知道不过可能知道的并不多,不然他不会不知道那个神秘人与自己交手的事情。 “护国大师大人,难道连你也不信我?也罢,聂清然,你就将那药方子拿给你师父看好了。”直到方才她知道,原来聂清然有一位如此厉害的师父,也难怪他的武功一直与卫凌风相提并论。 聂清然看看苏悉,又看看师父,最终还是从衣袖中取出药方子拿给师父。虽然他知道师父打量苏悉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她,而是震惊于她就是“她”,但是此事当着苏悉的面又怎能明说? 聂重取过方子,只扫过一眼,便知道上面的药材完全正确,于是他便冷冷地瞪向聂清灵,“毒绝不是苏悉下的,至于你……哼,刚才清然身上的散灵药剂,也是你们的杰作吧,李默染!” 聂重真正动怒了!他知道李默染一直怀有异心,但实在是没想到,他们母女会狠毒到这地步。 李默染直视聂重的眼睛,冷笑数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法师大人,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我们害了陛下又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这可是一石三鸟之计哟,还说你们没好处?”苏悉扬眉,学着李默染的语气,将安亚暗中听来的那番话说了出来,末了,看着震鄂住的李默染冷哼数声,“既除了我,又除了聂清然,同时又能顺利登基君临天下,李默染,你还敢说你们没好处?” “你……你为何……”李默染尚能镇静,但是清灵公主心计有限,她又岂能镇定地住?脸上早已露出端倪。 “你想问我为何能够知晓你们的对话吗?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被跟踪了,不信吗?”苏悉又随即说了几句他们之前的对话,然后朝清灵公主眨眨眼,一副这下你总该信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算计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栽在你这小丫头手中……呵呵呵……”话音未落,却见他将全身的灵力都往脑门冲。 靠!原来他想要自爆! 苏悉不动手阻止,因为聂清然已然早一步出手了。 “李默染……聂清灵……你们!”聂清然倏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人未上前,只见衣袖舞动,一左一右分别甩了他们二人两个耳光,眼中犹如千年冰川,没有一丝感情,“如今我废了你们武功,但是留下你们的性命,等母后醒了后自行处置你们!” 所有习武者在先天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却精准无比。被聂清然一掌扫过,清灵公主和李默染顿时犹如破败的娃娃般往后射去,撞到柱子后口中的血迹喷涌而出,然后身子犹如木偶般缓缓滑下,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苏悉能猜到李默染的想法。如果他自爆而死,一来他做的这些事死无对证,二来女皇陛下对死人总会多一份怜惜,反而会对逼死他的聂清然苏悉等人心怀怨怼,所以他才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只可惜这最后一步,他却低估了先天强者的能耐。 皇朝的唯一继承人被打到昏迷……这让聂清然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不过聂老头却缓缓的笑了,笑得一脸释怀,他拍拍聂清然的肩膀,丢下一句话,“其实祖上有规定,如若没有公主,其实皇子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之前关于皇位继承人的事,他和陛下也曾多次讨论过,他建议聂清然来当,当时女皇陛下却碍于祖训,希望给聂清灵再一次机会,如今聂清灵做出此等丑事,自然被剥夺了继承权,剩下也就只有聂清然了。至于那位被隐藏在禁地的清汐公主,唉,其实她是…… 聂老头看到苏悉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己,顿时将脑中关于清汐公主身份是事抛却一边,活像苏悉能够透过他的脑波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乖丫头,现在可以开始治疗女皇陛下了吧?”聂老头笑得尤为谄媚。自从知道苏悉有可能配置绝望药剂,知道她有可能是宗师级药剂师,如果不是估计苏悉的辈分,聂老头连拜师的念头都有的。 “嗯,不过需要一些药材,我瞧过了,皇宫里并没有那些药材,需要另外采集。” “要另外采集?那陛下的病……”不是说陛下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吗? “陛下的毒我暂时还可以压制着,最多三天时间左右,再多可就不行了。”苏悉顿了顿,叫人去将安亚请来,她那厢的战斗应该快结束了。 “那需要什么药材?我那藏宝室里还有。”聂老头满心自信道。 “是吗?”苏悉不信地瞥了他一眼,随意报出几种药材,却见聂老头的脸色由一开始的自信到后来的灰白,她只淡淡一笑,将当日在宣城的奇遇说了一遍,“其实这些药材并不难寻,只要找到那个憨厚少年,他手中的药材尽有,只不过这代价倒是有些麻烦。” “不管他出什么样的价,我都买的起。”聂老头又恢复了极度自信。也确实,先天强者还会缺钱吗?他们将银子沉水里玩都行。 “不是钱的问题,人少年说了,分别要一万辆马车的粮食和棉花,要不然我早就出价钱给买下来了。”想起那憨厚少年的执拗劲,想起他一口一个俺爷爷说,苏悉不由地苦笑连连。 一万辆马车的粮食和棉花对于她来说不好办,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却是极容易的事,更何况这次是救陛下。聂老头很自信地道,“放心,三日之内老头子我定将那些药材全部取来。” “聂老头,提醒你一句,你去的时候最好将安亚带上,因为那憨厚少年认得她。”苏悉想起那少年的性子,自己已经给了他定金,就算聂老头拉着十万车的粮食去他也未必肯换的。 聂老头如今对苏悉那叫一个言听计从,闻言频频点头。 自从聂老头离去之后,苏悉就一心放在女皇陛下的病上,想了许多法子延迟她毒发,最后甚至连自己的鲜血都用上了。她的鲜血中有小雪狐的心头血,可以解百毒,但却不能解绝望药剂,不过能延缓几日时间。 不过当苏悉将血液滴入女皇陛下口中的时候,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说不出的奇怪。 苏悉终究还是低估了那憨厚少年的执拗,即使有安亚去,那少年还是半信半疑,他提出随聂老头亲自过来一趟,待见到苏悉真人得到她确认后才同意将药材交出。 聂老头气得想一巴掌将他拍死,但是想想苏悉留的话,只能怒瞪他一眼,不得已还是将他带了回来。 苏悉好笑地看着这少年,笑着道,“你的药材是极好的,往后还想交易的话,可以来皇兄里找他,他会负责将你的药材全部买下。”苏悉指指聂老头。 对于药剂师来说,那么药材意味着什么,没有谁比苏悉和聂老头更清楚。 聂老头也正是因为下次生意,这才按捺住没对这少年发脾气。 挑挑拣拣取了十余种药材之后,苏悉将一盏茶杯交给聂清然,淡声道,“每隔两个时辰就喂陛下喝下三滴,这里的血足够抑制她两日时间,在这两日之内我会制作好解药。” 聂清然看着那猩红血液,又抬眸望着苏悉,眼底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光泽,最后咬着下唇郑重点头:“你放心,在你没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母后。” 苏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转过身朝偏殿行去,没人注意到她稳健步伐中的微微踉跄。没人知道,她将血液交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是存了试探之心。 聂清然刚才说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他说,在你没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母后……尽全力照顾母后…… 母后……聂清然在自己面前,为何要称陛下为母后?她又不是女皇陛下的女儿…… 还有,聂清然看着那盏血液,眼波中流动的光泽,那难以抑制的激动,苏悉看的清清楚楚。有些事她不想去相信,但是她的背后却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推向迷雾重重的真相。 此刻,苏悉想起了清汐公主,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 难道说,她和清汐真的是双胞胎?难道说她真的是陛下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为何他们要极力隐瞒真相?为何她又成了苏元然的女儿?这其中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题外话------ 本来还想码字滴,不过晚上突然有点事情,今天更新只能到这啦~\(^o^)/~明天继续哈 特工狂妃奇遇篇第137章大结局 第137章大结局 大师级药剂极为难做,花费的时间也是极长的,不过不管如何都要将药剂制作出来解了女皇陛下的毒,因为根据种种迹象表现,她与自己很可能有着某种亲密的血缘关系,而苏悉不想让往后留有遗憾。 桌上是制作药剂的各种器具,边上还放着鹅毛笔和之笔墨纸砚,白白的澄心堂纸上画满了各种符号以及英文字母。毕竟在如此忙碌的时刻,苏悉一切全凭本能,什么语言方便便由什么来而没时间去顾及什么。 淡淡的清香在室内弥漫,烧杯中的药剂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苏悉一边往里面加龙腾草,一边细心计算着五种药材的比重,在这当中他只是偶尔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很快有埋下头去继续忙碌。 要制作绝望药剂,没有黑茶花如何能行?不过幸好苏悉之前早就将黑茶花放进玉瓷瓶中保存,而玉瓷瓶自身就具有保鲜冷藏的效果,即便藏上几十上百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黑茶花可遇不可求,光是这几片花瓣,就足以让绝大多数药剂师疯掉,苏悉当初也是在风破天的手下险险抢到的。苏悉不舍地取下两片花瓣,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烧杯中,整个过程苏悉的手一直都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这宝贝磕着碰着。 将所有一切都做好已经是两日后了。 苏悉端着湛蓝色的药剂缓缓步出,凡她经过处,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清香。 聂老头虽然很想进入偷师,但是为了不打搅苏悉这才强忍着没进去,如今见苏悉从里面出来,第一个跳过去急切嚷嚷道,“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绝望药剂不是要三天才能成功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总算聂老头克制住,没有碰苏悉手中的药剂,不过堂堂护国法师人人敬重的先天强者急躁的犹如毛头少年,不免让人觉得好笑。 不过在场的没一个人笑话聂老头,全都眼巴巴地望着苏悉。 苏悉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幸不辱命,总算是成功了。” 轻轻的一句话却掀起千重浪!给他们带去希望光明的同时,也带着强烈的震撼。 绝望药剂是什么?那可是大师级药剂啊大师级! 谁都知道药剂学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积累,这个领域里没有任何捷径,更不存在所谓的天才,再怎么聪明绝顶的任务,也需要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积累经验,在很长时间的摸索中,去寻求一条登顶的道路,这么年轻的药剂师,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大师级药剂师,她甚至还不满二十岁啊……不止聂老头,在场的那些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药剂师的光环太过耀眼的缘故,以至于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位药剂师天才同时还是一位先天强者,很快进阶九重天的先天强者。 聂清然望着苏悉的眼眸很是复杂,有欣慰,也欢喜,也有叹息,同时还有一抹心痛一闪而过。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一直在创造奇迹。空前绝后的学武天赋,高深莫测的药剂大师,一次次惊奇之后他都有些麻木了,却更见坚定了那个传说中的预言。 她……其实根本就是她吧…… 苏悉清澈眸落到聂清然脸上,对他浅浅一笑,继而抬步朝女皇陛下走去。 她要女皇陛下第一个醒来看到的就是她,因为她必须在女皇陛下看她的第一眼后露出的神情得到她想要的讯息。 将药剂缓缓喂入。 此刻周围的人已经极少了,只有苏悉,安亚,聂清然和聂重四人,不过四人八双眼全都紧紧黏着在女皇陛下脸上,生怕错过一丝讯息。 听着女皇陛下细不可为的呼吸,苏悉一颗悬吊的心始终没有放下。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制作大师级药剂,而眼前的人很有可能与她的身世有关,镇定如她也多少有些忐忑。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药剂慢慢发生了药用,女皇陛下的干裂的唇懂了下,轻轻嘟哝了一句什么,聂清然大喜,坐在床边轻声呼唤,“母后,母后!你感觉如何?” 此刻,苏悉坐在最邻近女皇陛下的位置,聂老头和聂清然激动兴奋间也没有察觉。 女皇陛下缓缓睁开眼,饱含威严的眸对上苏悉,在那一瞬间,女皇陛下的瞳眸紧锁,怔了怔,随即眉宇紧蹙:“清汐,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威严,犀利,而且毫不容情地怒喝出声,她的手直接将苏悉往外面推。 “母后!她不是清汐。”聂清然和聂老头并不知道苏悉早已夜探禁地,也不知道苏悉早已经见过清汐,还以为苏悉并不知道清汐的存在。 苏悉饶有兴致地望着女皇陛下,嘴角扬着那抹固有的笑意,似笑非笑,又带着讽刺。 聂清然生怕引起苏悉怀疑,对女皇陛下忙道,“母后,她是苏悉,东云国的苏悉,又怎么会是清汐呢?母后怕是病糊涂了吧?” 聂清然的提示那么明显,女皇陛下又如何不知?其实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有所察觉。清汐天真浪漫,毫无心机,而眼前的女孩虽然长着一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但那眼底的睿智眸光中的淡定,以为那上位者的威仪,又岂是清汐能拥有的? 在那转瞬间,女皇陛下就已经认出了苏悉,知道了她的身份。 “咳咳咳……咳咳咳……”女皇陛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没有半丝血色。 “母后!母后!你怎么样?”聂清然抢前一步,而苏悉却没有顺势起身让位,将最靠近女皇陛下身边的那个位置让给他。 就在刚才,女皇陛下那一瞬的反应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她如今的咳嗽只不过是在掩饰,至于她掩饰什么……呵呵,自然是她的身世。苏悉在心中冷冷一笑,她想,她还要继续做点什么。 “难道是药剂发生了冲撞?还以由我来把脉看看吧。”苏悉不由分说握住女皇陛下的手腕,而女皇陛下似想挣脱,她虽是先天,奈何病体还未复原,哪里争得过苏悉? 人在说谎或者回避的时候,因为紧张,所以心跳会变得很快。女皇陛下本来刚刚苏醒过来,心跳本是极缓的,但如今她的心跳如此之快……苏悉抬眸看她,而她此刻也正在静静地打量苏悉。 目光碰触间,女皇陛下虽然想避开,但是上位者的强势本能让她毫不示弱地迎接苏悉的目光。她知道苏悉已经引起怀疑,而她不能再露出更多的破绽。 没成想,苏悉严肃的面容犹如绽放的花朵,她缓缓地笑了,放下女皇的手腕,起身道,“没有大碍,再休养三日便好了。” 将那个位置让给聂清然之后,苏悉知道他们母子有话要说,而且说的话题很有可能是关于她的,于是她便拉着安亚借故离开。这么好的机会,苏悉会平白放过?自然不会。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团巴掌大的圆鼓鼓毛茸茸的东西,正竖着耳朵听墙角。 夜色浓浓,月朗星稀。 苏悉负手站在殿外,望着朦胧的天空,扬起的侧脸落寞而深邃。 忽然,她耳朵微动,犀利的眸朝左侧射去。 “安亚,你先回去等我,我有点事需要去办。”话音刚落,苏悉的身影已经在茫茫夜色中失去踪影。 安亚微微皱眉,刚才那个方向掠过一道黑影,出于盗贼的本能她也察觉到了,不过……唉,谁叫她轻功不够呢,追不过人家反而还连累苏悉,那不如不追。 这皇宫中看似安静,实则危机重重,光有苏悉和小雪狐,还不够啊。 安亚暗自发誓,她如今已经十级了,一定要快点将灵力提升上来,成为苏悉的好帮手。 苏悉一路尾随那神秘黑衣人而去。其实刚才在内殿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殿外潜伏的这个人,不过见他似乎没有恶意,所以苏悉并没有出手,反而心生一计故意尾随他。 能够贴在殿外不被聂老头他们几位先天强者感知到,他的武功定然也在先天之列,而且他对皇宫路线了如指掌,他的背影又是如此熟悉,这一切都将他的身份展露无疑。 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毁灭真相的黑衣人! 苏悉紧追不舍,那黑衣人也有察觉,他的身子在极为僻静的小林子里停下,转头静静望着苏悉。 “是你。”苏悉的话没有疑问,有的是绝对的肯定。那双清亮矜贵的眸让她印象深刻,她相信如若他没有蒙面站在人堆里她也能认出来。 “对,是我。”黑衣人眼角扬起微翘的弧度,神色间似有些轻松,却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心情。 “看到女皇陛下醒过来,终于松了口气吧?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将他引出来可真不容易,不过也不枉费她耗费了这么多脑细胞,因为终究是将他引出来了。 黑衣人剑眉微蹙,咬牙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在今日现身?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的心计也实在太可怕了。 “不错。如若不是我放水,聂清灵又岂能那么容易下毒?如若女皇陛下不是病危到死亡的前一刻,又岂能真正将你引出?不过你的良心也不算坏,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出来了。”苏悉缓缓地笑了,眼角眉梢却没有半丝笑容。 虽然冥冥中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想相信这个她欲报仇雪恨的人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但是事实的天枰已经往这边倾斜了。就算她再聪明再睿智,也挡不住命中注定四个字。 什么都可以选,但是父母二字,却是一辈子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你……”黑衣人觉得此刻任何语言都化为苍白,他颓然垂下眸,缓缓叹了口气,“你的成长的太快太强,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么,现在你想抹杀这一切吗?包括我?”苏悉咄咄相逼。两人说话像在打哑谜,但是彼此心照不宣。 “抹杀?呵呵……傻孩子,我怎么会这么做?你或许会愤怒,或许会不甘,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又岂会……”自从得知那几千年就流传下来的预言开始,他就不得不这样。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苏悉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迫切如此紧张过。 “告诉我,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苏悉捏紧拳头,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他面前,双眸如云似雾,紧紧盯着黑衣人的瞳眸,眼中有着渴望和急迫。 “如若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那么我告诉你好了,其实你是我的……” 黑衣人眸中闪过一道复杂光芒,趁着苏悉毫无防备之时,两只手掌的五根手指向前并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尖锐的坠子,手臂晃动之间更是诡异莫测,仿若没有关节般的来回缠绕,就像是两条出洞的毒蛇,带着一股阴森寒气扑面而来。 苏悉顿觉得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有种眩晕的感觉,回过神后,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骇然之色。 刚才那一瞬,她只觉得浑身像被毒蛇缠绕,连灵魂都悸动了,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可是灵魂操控啊。没想到,黑衣人对灵魂方面有这么厉害的研究。 据说,初级灵魂操控可以让人眩晕,到了中级,就可以对被操控者进行强行迷魂,而到了高级便能够让人失去记忆……至于大师级,宗师级别的,只怕强行进入人脑或者进行灵魂剥离也是有可能的。 待苏悉回过神后,她发现眼前的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 为何当初在林中的时候,他没有对自己使用灵魂操控,而如今却用了?他在怕什么? 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费了这么多功夫才将他引出,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容易逃脱?只可惜小雪狐依旧在那听墙角,不然有它在的话,追捕行动就容易的多了。 苏悉看了下前后左右方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朝着她认定的方向追去。 皇宫禁地很快就到了。 上次就是在这里相遇清汐,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让她起了怀疑,如今故地重游,让苏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夜色如水,禁地里更是一片寂静。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兰香。 苏悉取出那块黑巾,放在鼻翼闻过,没错,就是木兰香的味道,淡淡的却沁人心脾。 禁地并不是没人守卫,但是这些对于别人来说高不可攀的存在对苏悉却如同虚设,她入禁地就如同入无人之境,轻松自在的很。 上次与清汐对话的时候,那神秘小木屋让苏悉印象深刻,如今她心中有数,知道上次咳嗽的那人极有可能就是黑衣人。 小木屋此刻正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光芒,苏悉停住脚步,静静立在原地。 如若只有清汐一人,她自可以轻松应对,但是如今知道了那黑衣人会灵魂操控之后,她便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这种诡异的法门早已失传许久,却突兀地出现在黑衣人身上,由不得她不小心。虽然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下,但谁知道他灵魂操控练到哪个级别的?如若已经进阶到大师级呢? 苏悉极为缓慢地用灵识爬向小木屋,她感觉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 其中一位是清汐,因为苏悉与她接触过,所以确认无疑。 至于第二个人,他的呼吸并不平稳,不时地咳嗽两声,似乎身患重病的样子……这样的人真的是那位黑衣人吗?苏悉不经在心底起了一丝怀疑。 正当她蹙眉之际,她忽然感觉到衣袖中有些发烫,取出一看,竟然是玉纹笛。 看到玉纹笛时,苏悉不由地一怔。因为此刻玉纹笛竟然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原本的玉纹笛碧绿通透,青翠欲滴,花纹繁复环绕,但是眼前的玉纹笛却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那碧绿的颜色竟然缓缓地朝酡红色演变,而且原本触手清亮的感觉竟然有一丝灼热,而且这热量还在不断的上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悉不由怔住了。 忽然,脑海里传出一阵痛苦shenyin。 “姐姐……好痛……快些将我埋在玄冰寒玉下面吧……小景要痛死了……” 熟悉的声音从脑海中出来,苏悉不由急声道,“玄冰寒玉在哪里?我到哪里给你找玄冰寒玉去?”这东西她连听都没听过,一时之间又从何处寻? “咦,这里……竟然是这里……怪不得这么痛。”小景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是痛苦至极,却又似惊喜无限,“那那那,那小木屋后面三丈处有一块水潭,姐姐快些将我埋进那里。” 苏悉脑门上挂着无数的疑问,但是见小景快挂断的样子,却只能将这些疑问咽下,应了他后将苏悉隐藏在黑暗中,缓缓朝小木屋潜过去。想要去那玄冰寒玉潭,必先经过小木屋啊…… 苏悉小心翼翼地潜过去,小木屋里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却没有别的异动。 玉纹笛变得越来越红,周身散发出滚滚灼热气息,如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已将这滚烫的东西给丢了。 让苏悉感到稀奇的是,当她将玉纹笛放入玄冰寒玉潭的时候,这小东西竟然像是会游水一般,在苏悉的眼皮子底下朝潭子最中央的地方滑去,最后,竖着沉下,立在潭水最中央。 感觉到小景似乎没那么痛苦了,苏悉蹲在潭边开始与他进行精神交流。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灼热?你又是如何知道小木屋后面就是玄冰寒玉潭?”因为是脑波交流,所以并未曾引起小木屋里那人的注意。 回到玄冰寒玉潭之后,小景犹如鱼儿回到水中,显得异常欢乐,欢喜道,“姐姐,你猜不到吧,我快要突破了,等我突破之后,我就是玉纹笛玉纹笛就是我,到时候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姐姐面前了。”小景似乎刻意忽略了第二个问句。 苏悉不由一怔,疑惑道,“你是说,等你突破后,你就不是虚体,而有了真身?” “当然!我以前也是有实体的,等主人要用的时候,就化身为玉纹笛,哼哼,都怪那可恶的人!” “那可恶的人是谁?姐姐帮你报仇如何?”苏悉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灵感,对着单纯的小景循循善诱。 谁知这次小景却并不上当,反而有些疑惑道,“那人不是被姐姐打死了吗?为何姐姐还要为小景报仇?好奇怪喔……哎呀,不能说的……”说着,小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再不多说一个字。 真是讨厌的孩子,才刚问出一点呢,就又想起了他那怕遭天打雷劈的报应了。唉,苏悉缓缓叹了口气。 “什么人?”里面传来一道怒喝声,随之人影也闪了出来。 竟被清汐发现了,自己这次大意了。 原来一开始苏悉的确与小景进行精神交流,但是等到最后,苏悉却是实实在在叹了口气,这毫不掩饰的声音却正好惊动了小木屋里的人。连清汐都发觉了,那人又岂会发现不了? 苏悉看看玄冰寒玉潭,又看看眼前娇喝着出现在眼前的清汐,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底眉梢带着浅浅笑意,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是你?”借着皎洁的月光,清汐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那日有一面之缘的苏悉,不由地放松了警惕,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怎么又过来了呢?” 长年累月没有玩伴,见到苏悉之后,她虽然心中欢喜,但是既然父亲不欢迎苏悉,那么她也只有从命了。 “出来散散步,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所以便进来瞧瞧你。”苏悉睁着眼睛说瞎话。面对单纯的清汐,她总不能说,里面不断咳嗽的那个人就是她追杀的目标吧。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清汐耳听父亲咳的厉害,眼底有些焦急,瞪了苏悉一眼后便转身进去了。 没等她关门,苏悉早已贴着她脚后跟,随着她一起进了小木屋。 小木屋外面看着破旧,里面也没什么亮眼的摆设,下一瞬苏悉已经将目光盯着床上那个虚弱的男子。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 他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但是那眉目却无不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他看着苏悉,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果然是你。”苏悉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让她失望,在那黑巾底下,是一张美到极致的容颜,不是勾魂摄魄的那种妖娆,而是洗尽铅华呈素姿的美。 “小姑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咳咳……”他低头,抑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父亲,你怎么了!”清汐紧张地奔去,一手扶住他不断颤动的肩膀,一手轻拍他的后背,见他似有好转,转头冷眸怒视苏悉,“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来做什么,但是现在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父亲的病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好转,却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严重,所以这绝对与苏悉有关。 苏悉神色不变,视线直直盯着那男子,声音却对着清汐道,“如若……我可以治好他呢?这里依旧不欢迎我?” “你能治好父亲的病?”清汐闻言,清丽的面容亮起,惊喜地望着苏悉,“这是真的吗?你确定吗?要知道父亲的病可是让所有的神医都望而却步的!” “那些所谓的神医能治好女皇陛下的病吗?可是我能。”苏悉的话极为狂妄,但是没人会怀疑她的能力。要知道女皇的病让整个北夷国的神医都束手无策这才贴出皇榜,苏悉不仅治好了陛下的阴阳紫阙,而且将聂清灵加了毒剂后演化而成的绝望毒药也给解了。 “不,我不需要你的治疗。”那男子断然拒绝了苏悉的话,“你走吧。” “父亲……”清汐公主跺脚,她不明白为何这么好的机会父亲竟然会拒绝。 苏悉静静地望着他,忽然,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微翘的弧度,然后自衣袖中将那黑巾递到他面前,声音轻缓却毋庸置疑道,“你是怕我把脉的时候,看出你受伤的原因吧?呵呵,其实你不必再逃避了,我知道你就是他。” 在他微怔的时候,苏悉已经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 “灵力反噬?”苏悉脸色忽变,眼底露出一抹惊骇。 没错,的确是灵力反噬,灵力反噬与走火入魔不同,后者是练功的时候不慎,以至于奇经八脉受损引起,而灵力反噬一般只有在进行灵魂操控的时候,因为被操控着意志力太强而被反噬。 楚秋的眼眸亮了亮,却又在瞬间黯淡下去。 终究还是被她知道了……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等预言中的那一日到来,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叫他情何以堪? “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现在可以走了吗?”楚秋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从未见过父亲这种无助绝望的神态,清汐心中惶然,只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七年前,我失去了全部了记忆。”苏悉冷冷地望着他,沉吟道,“至今,我也想不起那些记忆……那么你的灵力反噬,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楚秋困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迥然神光,齿间迸出一个字,“走。” “好,我走。”苏悉怔怔地望着楚秋,转身之际,她抛出一句话,“我真的可以治好你。”而且她知道那灵药从何处找寻。 其实她可以强行逼供,那病弱的男子,还有纯真的清汐,两个人加起来又如何是她的对手?可是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她不能这么做。至于为何不动手……这只能问她的心吧,为何会不忍伤害他。 苏悉颓然回到房中,还没等她推门而入,却看到聂清然静立的身影。 “苏悉,母后似乎有些不好,你快随我去瞧瞧。”聂清然二话没说拉着苏悉就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悉没好气地哼了句。 “母后人醒了,意识也清醒了,但是那一身的武功却似完全消失不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清然知道苏悉爱胡闹,但是也知道她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失去灵力?”苏悉惊声道。 “师父检查过了,母后就好像完全不会武了,就连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苏悉喃喃自语。明明她制作的药剂没问题啊,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可是为何? 殿内极为华丽。 铜镜花黄,彩衣霓裳,凭栏雕花。 一张精致的梳妆台摆在角落,两三根乌黑的发丝盘旋着静卧在镜前,女皇陛下看着镜中的容颜,脸色绷的紧紧,一种不怒自威的情绪感染了整个内殿,伺候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全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女皇陛下。”苏悉静静站在她身边。 说实话,女皇与苏悉的长的并不像,想比起来,女皇的眉要粗一些,鼻梁更挺,面容更显威武,双眸不怒而威,但是两人的气质却颇为相似,一样的冷静,一样的冷血,一样的冷酷。 “苏悉,你过来。”女皇陛下自镜中回身,叫苏悉坐到她对面的杌子上。 苏悉没有客气,也没有推辞,澄澈的眼睛里倒印女皇的身影,她淡淡一笑便坐下,“听聂清然说,陛下的灵力似乎消失了?” “你知道原因吗?” “不是我做的。”苏悉答非所问。 “朕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朕知道想知道,朕还有恢复的可能吗?”女皇陛下此刻不像高高在上,而是用一种平易近人的态度对待苏悉。 “这要查探过后才知道。”苏悉接过女皇陛下的手腕,细细诊脉,一时间脸色忽明忽暗,最后紧蹙的眉角缓缓散开。 “怎么?可以治好吗?” 苏悉点点头,笑着道,“陛下体寒,灵力被绝望药剂压制住,所以一时之间难以引动灵力,只要服下天地怒蟒的血液,激活灵力后,想必很容易就能好了。” “天地怒蟒?那可是上古洪荒年代的灵兽,如今又从哪里去寻?” “我知道它在何处,陛下不必担心,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将你寻回灵药。”本不必要两个月,但是苏悉想起楚秋的灵魂反噬,不知为何她竟然想为他集齐药材。 “两个月……极好,那你去吧,慢慢找寻,迟些回来也无妨。至于安亚姑娘,就让她暂且留在皇宫内,如何?”女皇陛下语气略作停滞。 苏悉静静地望着她,忽然,她缓缓地扬起唇角,点点头,“就如您说的办。” 转身离开,不出内殿后,苏悉才缓缓舒了口气。 与女皇陛下说话,太费精神了,也难怪她身边的那些人全都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她们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对话,但是话中的意思却包含了许多含义,不过她依然不明白,女皇陛下为何要她暂时离开…… 将这件事与安亚说了后,两个人苦思冥想,却终究不得其所。 “小雪狐呢?怎么还没回来?”苏悉四处找寻也没见到小雪狐,不由皱眉,刚才在女皇陛下的房内,她刻意瞧了一边,并没有发现小雪狐的身影。 “呜呜呜——”一道小黑影从窗外飞窜而来,扑进苏悉怀中撒娇打滚。 “好了,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快点说说刚才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谁也不会留意到墙角的小雪狐懂人语,所以它是偷听的最好工具。 谁知小雪狐却极为茫然地摇摇头,双爪一摊,表示它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们知道小雪狐是你的眼线?不然不可能不讨论关于你的事啊。”安亚更加不解了,“可是小雪狐听得懂人语的事,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这北夷国的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苏悉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小雪狐的皮毛,忽然,似乎想到什么,她的动作略微停滞。 “怎么了?”安亚发现她的异动,疑问道。 苏悉嘴角爬上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倒是我疏忽了,只怕他们比咱们还更早知道小雪狐的玄奥。当初在东云国,随着先帝一起去打猎的时候,聂清然曾提到过小雪狐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玄狐,还说了当年的颜清前辈也有一只这样的玄狐。颜清前辈是北夷国的开国女皇,她的事迹北夷国皇室自然最清楚。” 自从进了颜清前辈曾经居住过的那个秘洞得到药剂师大全以及那三分之一的地图后,从上面的英文字母依旧汉语拼音等关键特性上,她确定这位颜清前辈是穿越同行,只是,除了同是穿越人士之外,她们两人之间是否还有别的关联呢? 毕竟……似乎她的很多事都跟颜清前辈联系在一起。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四次,五次呢……这么高的频率,让苏悉想忽略不计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安亚,我去寻天地怒蟒,你和小雪狐留在北夷国皇宫。”苏悉最后还是决定出去。 “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啊?听说那天地怒蟒极为厉害,先天强者都未必打的过它呢,你还是带着小雪狐一起去吧,不用担心我。”安亚推却道。 “小雪狐除了保护你,还有别的用途,你就不用推辞了。”苏悉笑着将她与天地怒蟒的交情说一翻。既然天地怒蟒连血泪珠都舍得给她了,找她借点血又有什么难的? 解释了一通之后,安亚也就同意了。 其实苏悉将小雪狐留下,一方面是保护安亚,另一方面是叫它留意玄冰寒玉潭里的小景,毕竟那里靠近小木屋,也只有小雪狐才能行动自如。 交代了一翻后,苏悉当夜便离开了。 想到天地怒蟒,自然不免会想起当初与卫凌风经历的一切。当日,他为了救她,不惜以性命相拼,在他被怒蟒击落的最后一刻,那双饱含深情眸照的苏悉心口纠痛。 原以为不去想就可以将他遗忘,然而事实却给她一阵迎头痛击。 如果能遗忘的,不用刻意遗忘就可以忘记…… 隔江城一连下了几日雨,路上并不好走。 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一带的荒野幽暗,山峦层叠,路面滑腻南行。 苏悉站在山巅寻找方向,很快她便发现东边那个山坳里点点灯火,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笑意。当初卫凌风闹脾气,扛了她上马乱走,结果到这地界,没成想当日竟然下起雪来,将下山的路给阻了,没办法他们便只能夜宿那个小村子。 物是人非事事休……苏悉脸上的笑意渐渐暗淡下来,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而往反方向行去,那里才是天地怒蟒的窝。 她记得当初她答应过,等她有空的时候一定过来陪它住些日子,没想到隐逸村一下就耽搁了两年,不知道天地怒蟒是否还记得她。 苏悉一边想一边在林间行走,正在这时,她忽然发现了情况有异。 在距离那片山崖的不远处,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分别包裹在银色斗篷和黑色斗篷中,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出现的,但是用零食查探却查不出他们的灵力,看起来他们只是普通的游客。 可是,会有普通的游客在这个下雨的日子优哉游哉地山林里钻? 天地怒蟒不喜人类进入它的领地,而他们两个看起来却似乎懵懂不知,到时候如果触怒了天地怒蟒,只怕顷刻间便会性命不保。 苏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到那银色斗篷,她不知为何心中忽的一软,鬼使神差便朝他们行去。 “你们好。”苏悉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对面的两个人停住脚步,而救在这一瞬间,那银色斗篷里的男子被风吹起的银发和他那锐利森寒的紫眸,离开让苏悉忘记掉了刚才已经想好要说的话。 心的震撼,在这一刻悸动。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霸道,犀利,投过来的视线像在看一只低贱的蝼蚁…… 他过肩的银发随和微风起伏,有几缕拂过他古铜色轮廓分明的脸庞,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像磨砺的钢铁。 面对她的问候,对方并没有的哪怕事一句话的回答。她面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宛如一座雕塑,带着以坚实的冷意站在那里,一双淡紫色的眼眸凝视她,很霸气以及威慑力,这让苏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此刻的她仿佛被强大玄兽盯住动弹不得,强大如天地怒蟒都不曾带给她这样的惊惧感,但眼前的男子做到了。 尽管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那目光仍然让她局促忐忑,就好像她在他面前弱的任人宰割,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无力感。 不过那种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局促,男子眼中的威慑力渐渐消失里,但他仍然审视着她,不,与其说是审视,不如说那是漠然的鉴定,与鉴定宝石一般的鉴定,眼底专注却没有一丝好奇。 苏悉咽了咽口水,想起她之前的目的,深吸一口气镇定道,“前面似乎有危险,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最好不要去了。” 那男子眸光停了停,他抬脚朝苏悉走过来,慢慢地接近。不知为何,苏悉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压迫感,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这种压迫感越来越重,几乎令她有些呼吸困难。 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苏悉忍不住想要向后退,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这人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不提他身上毫无灵力这点,而且他看起来真的明明就没有恶意的。 苏悉只纠结了一瞬,因为银发男子根本就没有搭理她。缓缓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居然没再看她一眼,跟着的另一个矮个子倒是瞥了她一眼。然后也迅速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远去地背影。苏悉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这么走掉了? 不过他们行走的方向倒是与天地怒蟒是相反的。 似乎感觉到苏悉探索的目光,忽然,银色斗篷男子停住脚步。 虽然她的面容陌生,但是为何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承认她很特别,似乎她的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使她看起来极为不寻常。 是淡然?独立?孤单?茫然?或者还有点什么。尽管如此,可他并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好奇她为什么要挡住他地去路,他还有他要做地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但无论怎么说。他倒也不讨厌她。所以,他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不会是她,所以他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我还有事,下次见。”银发男子出乎意料地开口,随即抬步离去。 他身边那低矮的随从好奇地扫了苏悉一眼,继而跟上他的步子快步而行,转眼便出了苏悉的视线之内。 原来不是哑巴啊……苏悉看着他们消失在森林中,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奇怪,刚才面对他时,自己为何会有一种战栗感?明明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灵力啊。 忽然,苏悉忽觉心头一凉,一种恐惧爬上胸口。 她感觉不到对方拥有灵力的情况有两种,一是对方真的没灵力,二是,对方比她强太多,高过一个阶段。所谓一个阶段,指的是一至十层为一阶段;先天中百散仙,九重天,一线天三者合起来是一个阶段; 原游云进阶到一线天的时候,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灵力。 如此说来,那人有可能是废柴,也有可能是一线天之上的强者?苏悉一下子怔住了…… 那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有什么目的?苏悉在心中思索着,不过饶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最后只得将这件事抛到一旁。 算了,不管他是谁,只要他对自己没恶意便行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跟天地怒蟒讨点它的血。它那庞然大物般的吨位,要点血应该不难吧。苏悉一边笑着一边朝山崖行去。 但是随着接近山崖,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四周太静了,静的仿若不在森林之中。 飞禽走兽的嘶鸣奔跑声一概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还算是外围,不可能没有野兽啊。 再行几步,苏悉问道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虽然极淡,但依旧被她捕捉到了。 难道天地怒蟒又像上次一样发飙残害百兽了?苏悉不由地加快脚步朝山崖奔去,一路上衣衫翻飞,脚不点地,很快便到了当初与天地怒蟒相遇的地方。 天啊…… 看到眼前的情形,苏悉不由地瞪大双眸。 天地怒蟒庞大的身躯幡然倒地,硕大的眼珠子半睁,它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但是它看起来呼吸微弱,似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苏悉眼眶一热,几步奔去跪在天地怒蟒面前,摸着它尚有余温的身躯。 它身上的确没有任何伤口,但是眉间却涌出殷红鲜血,汩汩的,犹如潺潺溪流……任凭苏悉怎么止都止不住。 天地怒蟒摇摇头,用巨爪阻止了苏悉的动作,它虚弱的眸带了几分慈祥,它动了动嘴角,看样子似乎想笑。刚才大领主深紫色的眸看着它,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极为快速地点中了它的眉间,取走了它赖以生存的内丹。 几千年,终究是熬过来了,如果它的内丹可以复活她,那么值了,一切都值得了……天地怒蟒最后将爪子指向它居住的山洞,最后看了苏悉一眼,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最终闭目而去。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要我报仇?喂?”任凭苏悉如何喊,天地怒蟒早已失去呼吸,身体的温度缓缓下降。 苏悉从来没有忘记天地怒蟒的恩情,当初它毫不犹豫地取了血泪珠给她,这份恩情她永远都记得,如今她回来想要好好陪它,没成想这一见竟然是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一定是那银发紫眸男子,一定是他! 他非但不是废柴,而且还是绝顶高手,无人能敌的人道巅峰强者。 天地怒蟒有多厉害没人比苏悉更清楚,当日卫凌风已经进阶先天,但是他在天地怒蟒面前连十招都走不过,那么又有谁能够一招将它杀死?除了先天之上的强者!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苏悉跪在天地怒蟒身前,重重磕了三次头,这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临死之前它要自己进去洞穴,想必是有特别交代吧。 洞穴尽头有一个深潭,潭水很深,里面有很多交错纵横的暗流,连通着一个地下湖泊。按照天地怒蟒的指示,如果穿过地下湖泊,到达另一个封闭的山谷,那里长着很多奇花异草,最要紧的是,那里有一个宝箱。 苏悉想了想,便潜入水中。 她朝着上方那道光束游了上去,光亮越来越刺眼,哗的一声,她游出水面,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极小的水池中。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美丽的山谷,清泉涌动,顺着山谷间的沟壑潺潺流动,林木繁茂,苍翠欲滴的野草如一条条交织的毛毯,上面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一缕缕幽香在山谷间飘荡。 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这里应该是一个封闭的山谷,山壁上长满了各色各样的树枝。 苏悉往树林深处走去,繁茂的树叶遮挡了来自上方的阳光,但光线还是透过嫩绿的叶子照射下来,所以树林间一点也不显得阴暗,一道道绿色的流虹在林间飘荡,给人一种神秘温暖的触感。 在其间穿梭,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在野草之间的小路上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苏悉进入了丛林的更深处,这里树林更加粗壮繁茂,光线变得有些阴暗起来。 茂密的树林间,一道光束投射下来,在这黑暗之中,更显得纯净明亮。 在这束光亮中间,有一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圆柱,高约一码,看着没有任何奇特之处。苏悉走累了,便坐上去休息,没成想却不小心触动机关,嘟一声响,圆柱左侧凸出一小块巴掌大的岩石。 苏悉仔细观察那块岩石,发现并无任何奇特之处,不过那岩石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似乎只要插入要是便能将这圆柱形的小箱子打开。 苏悉取下她盗窃专用的钥匙去开,开了足足了几十遍却依旧不得其所,最后只能放弃。以她这么高超的技术都无计可施,看来这小箱子是打不开了。 忽然,苏悉只觉得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当初进入颜清前辈居住地的时候得到了三样东西,其一是三分之一块地图;其二是药剂师大全这本书;其三就是一柄造型奇特的钥匙,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柄钥匙究竟有何用。苏悉曾想,可能是等找全三块地图寻到宝藏所在地上,凭着这钥匙便能打开大门吧。 苏悉取出了那枚钥匙,又看看那小巴掌大的岩石。说来也奇怪,以苏悉专业的视力瞧着,这柄钥匙的大小与小岩石上的钥匙孔竟然差不多。 难道还有如此巧的事?竟然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苏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开那钥匙,没成想,钥匙完完全全地cha进去,没有一丝多余的细缝,似乎就为这量身定做一般。拿着钥匙在上面转了三圈,圆柱形的小箱子缓缓打开了。 光束照进去,小箱子里静静躺着一块羊皮,以及一对小小的耳环。 那块羊皮苏悉手中已经有了两块,又岂会不熟悉?取出来一看,果然上面的地名河流等都是用拼音字母标注,三块地图拼在一起,行成了一张完完整整的地图,苏悉来不及细看,便感觉到一种异样。 天地间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地面迅速开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地底钻出。 难道这圆柱形的小箱子是维系这个山谷的阵眼?如今被她打开,所以连带着山谷也要被毁了? 来不及细想,苏悉将那对耳环放入怀中。此时,一股强劲的热浪从山谷中央的地底冲出,地面瞬间破碎的四分五裂,无数巨石被抛飞起来,数目倒地横飞,凭空自燃,一副末日毁灭的惨状。 此刻的苏悉稳稳站在山顶,静默地望着山谷,灼热的气浪令她不由地后退几步。 此刻的山谷犹如一个可怕的火山口,吞噬着它所能碰触到了一切,一团团灼热的黑云迅速凝集,道道火球朝苏悉落脚地方砸去,轰的一声,火球四散炸开,火花溅落于各处,熊熊燃烧。 站在高处的苏悉眼睁睁地看着封闭的山谷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苏悉眼底有些复杂,她取出怀中的耳环仔细观看,不多时,眼底闪现出果然如此的讯号。 能被珍而重之藏在封闭山谷中的,又岂会普通俗物?此刻,她手中拿着的赫然便是封印耳环,神圣套剑的组成部分。 据说这神圣套剑共分为五个部分,除了剑身外,还有人鱼之泪项链,贤者手链,永生戒指以及封印耳环。前三样首饰苏悉早已得手,如今她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封印耳环,如此,除了剑身之外,她算是集齐了四样了。 至于那块地图。 苏悉将三块地图拼在一起仔细查看,发现地图所在地不在东云国,不在南陵国,也不在北夷国,而是在西俞国。西俞国不论是经济还是武力值在四个国家间都是垫底的,所以苏悉之前有些忽略了。 哦不,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南陵国,西俞国了,因为这两个国家已经被卫凌风占领了。卫凌风不愧是不世战神,他铁蹄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地,一片狼烟滚滚,他剑所指的方面便是他的领地,一切似乎就是那么的简单。 苏悉一路上没少听过关于卫凌风的传言,甚至,她所经过的地方,几乎没人不谈论卫凌风的,即使在北夷国境内,卫凌风的名字也高高挂于每一个人嘴边。 原路已经不能回去了,苏悉只能另外择路,经过半日的转悠,她终于回到了天地怒蟒尸体所在地。 天地怒蟒浑身都是宝,如若被有心人见到,只怕会对它抽筋剥骨,这不是苏悉乐见的,不管如何说,苏悉已经将它当成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 从它身上取了一小罐血液后,苏悉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它埋进土里的冲动。 以天地怒蟒的体积,有小半座山坡那么高,要埋它绝对是个大工程,而且山里突兀地出现了一小块山坡,很快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被人挖下去,天地怒蟒岂不还是会被挫骨扬灰? 苏悉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一把火,将天地怒蟒烧的干干净净,让山风吹去它的身影,飘扬在整个森林中,自由自由,随风追逐。 做好这一切,苏悉决定回到北夷国。 那里,有她想要知道的谜底。 至于天地怒蟒的仇……苏悉有些黯然神伤。先说是不是银发紫眸男子做的,如果真是他,以他那么强大的武功,她想要报仇,必须想将自己的武功练好,更何况一别之后,谁知道银发紫眸男子会在何处? 让苏悉想不到的是,她竟会那么快与他相遇。 路上耽搁些时日,再回到北夷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时间。原本说好了两个月,但是提前完成任何早些回来,又不是什么坏事。苏悉如此对自己着,便堂而皇之地回来了。 北夷国皇宫。 当大领主夜迦南出现在北夷国上空时,只见天空乌云笼罩,大地昏暗难辨,寒风呼啸,战栗地气息在空气中萦绕。 来了……该来的始终是来了……希望这么多年的努力能够瞒得过大领主他老人家。 女皇陛下压下心头的恐惧迎了出来。 “欢迎大领主大驾光临。”一国之主对着大领主深深跪拜了下去。 大领主,几千年传说中的人物,难道上空的那人就是? 传说中那段黑暗年代,大陆上群魔乱舞,战神秋无恒一统四国,而大领主则打败了战神将大陆一分为四。 “将她交出来。” “大领主……请您三思啊,清汐她只是普通人,并不是颜清前辈……” “哼!放肆!你也配叫她的名字?”一股狂风扫过,女皇陛下顿时觉得无数巨浪汹涌而来,她的身子被撞飞出去,狠狠撞上一旁的大理石柱上。 夜迦南无情的双眸凝视四周,在他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所有人都纷纷往后退,谁也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本领主知道她在哪里,没你带路一样可以。”夜迦南淡漠的声音响彻大地,随后他大步朝后殿而去。 他们的动作并不匆忙,一步一步朝着目标而行,特别是夜迦南,他的每一步踏出,都似乎蕴含着千斤之力,随着那一脚踏在了地面之上,所有人心中都颤抖了一下。 这个人给他们带来了一种恐怖之极的感觉,似乎他并不是一个人呢,而是一个拥有十吨、百吨的远古巨兽,每一步前进,都会让整个大地为之战栗。 见到了这番诡异的景象,见到他的来势汹汹,还有何人敢上前阻拦? 夜迦南所到之处,无一人敢挡。 玉纹笛,散落天涯,本就为告诉他那人所在的方向。 皇宫禁地。 楚秋看着清汐,眼中有些极为复杂的光芒,半晌才道,“清汐,你……对不起。” “父亲,你在说什么?清汐听不懂。”清汐公主纯洁的面容无辜而茫然。 “对不起……父亲保护不了你。”刚才夜迦南的一翻举动,那么强烈的空气波动,他又岂会感觉不到?在他和陛下的一手准备下,可怜的清汐要被牺牲了。 “父亲对清汐这么好,又怎么会对不起清汐呢?”清汐公主坐到楚秋身旁,钻进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父亲,清汐永远都不离开您,永远陪着您,好不好?” 这么可爱懂事的女儿,可惜他没这么福气了。 两父女正在说话时,外面传来一阵坚实踏步的声音。 夜迦南走了进来。 楚秋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苦笑。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领会到大领主的实力,越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悲哀。越是与他接近,就愈发的能够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的那股庞大的近乎于无穷无边的巨大压力,这种压力如同苍天般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夜迦南愤怒了,因为北夷国皇宫竟敢私自藏了她十八年!而他却为之苦苦找寻了十八年!如若不是感应到玉纹笛那快要进阶的玄妙境界,他是不是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哼!北夷国!如果不是看在当初颜清就是出自北夷国的份上,他抬抬手就将这个国家毁灭。 此刻,以他为中心,所能够影响到的天地之气,更是不断的增多。 随着那如同怒涛海浪般的近乎于疯狂的愤怒感觉,他体内的灵力激发出来,这种毫无保留的强大威势,在这一刹那在他的周围似乎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力场,凡事进了这个力场之中,任何人都会承受他的力量压迫,感到心跳加速,浑身战栗惊恐而不敢靠近。 唯有他的侍从,那矮小丑陋的少年才得到他的允许,站在他的身后。 终于,在无数人的目光凝视之下,夜迦南光明正大地来到了禁地。 同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原来在神祇面前,人类就算再多再强,也不过是蝼蚁之流,撼不动大树,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夜迦南紫眸冷凝,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朝天默念一句,那只手上顿时闪烁着一种令人敬畏的紫色光芒,紫色,这种代表了极品、恐怖、强大极致的强大力量,此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化为苍白,因为夜迦南的确拥有可以挥挥手就将北夷国化为平地的力量,而女皇陛下似乎得罪了他。 这只手,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之中,平摊着。 忽然,远处一根灼热似燃烧的笛子犹如喝醉酒的孩子,晃晃悠悠地朝夜迦南飞来,直至飞到他手中。 “主人!”小景的声音饱含了无限惊喜。呜呜呜~流浪人间几千年,终于又回到了主人身边,他激动地快要哭了。 “别废话,继续修炼。”夜迦南不耐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淡淡的关切。 “是!小景遵命!”话音刚落,夜迦南随手画了个手印将小景封印在玉纹笛中,将他隔绝在这一方空间中,不再与外界有一丝一毫的联系,直到他再次进阶突破化为实体为止。 夜迦南将玉纹笛收入怀中,那只蕴含无穷无尽力量的手,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之中,仿若一座浑厚雄伟的大山,重重印在那方圆几十里的禁地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禁止,所有人都有着一种诡异到了极点的感觉,夜迦南这一掌看似随意,却似掌握了天地之力。 下一刹那,一道巨大的爆裂声传遍了整个皇宫。 待硝烟弥漫过后,所有人都望着一眼望到尽头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的禁地发呆……这还是禁地吗? 紧接着,夜迦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道如同晴空霹雳般的声音,仿佛是直接从所有人心中直接响起似的。 “颜清,出来吧……” 轰隆隆的声音如同巨雷般在上空爆炸,整个皇宫除此之外再无声音,就仅余下无穷无尽的回音在空中飘荡着。 一脚踏入禁地之中,夜迦南的气势更是嚣张到了极点,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强烈的天地之气如同漩涡一样朝他的身上涌去。能够直接化用天地力量,不是神祇又是谁? 周围人影不断闪动着,几乎就在刹那间,夜迦南的身边就已经多了十条身影。 这十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清一色的老者,清一色的灰布长袍,在他们身上,却有着远比普通人强大的多的生命气息。 刹那间这时间单位是针对普通人说的,而事实上,以夜迦南的肉眼看去,这些人的速度委实太慢了,慢的他都没有兴趣出手,毕竟,他没有嗜杀的性子,更没兴趣去杀几只蝼蚁。 “你是谁!竟然将皇宫禁地化为平地,好大的胆子!接我们几招再说!”为首那人也有十层的实力,他知道夜迦南很强,但是他们兄弟十人,未必没有一拼的机会,他如是想着。 夜迦南的嘴角扬起一抹让人恐怖的冷意,他的目光在十位十层强者脸上一一扫过,冷淡道,“能够得到本领主相看一眼,想必你们死也瞑目了,去吧。” 十位强者眼中同时闪过了一丝愤怒、不甘、屈辱、惊恐等表情,他们眼中森严杀机弥漫,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灵力提升到极点,然后化作力量如同潮水般朝夜迦南涌去。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胜利的欢愉,而是等来了死期。 夜迦南长袍挥动,像是赶苍蝇般随意,眼前的十名十级强者突然化为灰烬,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他们自以为强大无比的力量也被驱的干干净净…… 挥手间十名十级强者灰飞烟灭……神啊,谁来告诉世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夜迦南这逆天的人物怎会存在于世间? 在夜迦南动手灭十位十级强者之际,他凌然不惧,动手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简单却优美到了极致,他就这样大步向前,似乎在他的面前,并不是北夷国皇宫最强大的防线,而是一条笔直的平坦大道。 最后,他定定站在小木屋门口。 “颜清,我只给你三次机会,不然破门而入可别怪我。”夜迦南语气平淡,那其中蕴含的威慑力却让人战栗惊恐。 木门打开,清汐公主泪流满脸地站在门口。 看到她的一瞬,夜迦南难以抑制地怔了怔。这一世的颜清,长了这样一张脸吗? 找到她,自己计划了几千年的事便可完成,复活了她,心中再也不会留有遗憾。那几千年的寂寞,哀伤,痛苦,懊悔……终于有了解脱的痕迹了。 夜迦南的眼睛抑制不住地激动,他长臂一伸拉住清汐,冷淡地丢出四个字,“随我走吧。” “你是谁?我为何要跟你走?”她知道他很强大,刚才父亲已经跟她说了,他强大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只要挥挥手整个北夷国就没了,父亲说她必须为了北夷国而牺牲…… “我是你的……主人。”夜迦南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女孩,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在森林里,他击杀天地怒蟒出来后碰到的那个女孩子。 可是,眼前的颜清与那个女孩并不是同一个人,不是性格神态动作的不同,而是生命气息不一样。 “好,只要你放了他们,我随你走。”清汐公主直到刚才才明白,原来母后和父亲将她藏到禁地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防止今日的事情发生,就是为了不让这位强大到无可匹敌的人来抢走她,可是不管如何藏,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难怪父亲会跟她道歉。 呵呵,为什么要道歉呢?她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了皇室尊贵,为了这身份,她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如今能够为他们牺牲,她感到很欣慰也很高兴,一点都没有怨怼情绪呢。 夜迦南看着眼前姑娘眉眼间的欣慰,眼神为之黯淡。 “你可知,随我回去会发生怎样的命运?”夜迦南平静地望着她,这是颜清的第九次转世了,也是最后一次。 “难道你会杀了我吗?”清汐公主扬起天真容颜,含泪笑看着他,她的睫毛上沾了一层水雾,犹如清晨蒙了露珠的花朵,清冽沁脾。 “会,你会死。”夜迦南毫不掩饰他的手段,他踏入红尘九次,就是为了收集颜清的三魂六魄,如今这最后一魄收集后,便可以着手进行颜清复活的计划了。 “啊……”清汐公主愣了片刻,再睁开眼,眼底已经一片清明澄澈,她捏紧身侧的小拳头,郑重点头道,“如若我的死能够换回北夷国的平静,那么,我愿意!” 清丽小脸上是一副慷慨赴死的坦然。 女皇陛下和楚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寻到了满满的愧疚。多好的孩子啊,原本不用她承担的责任,在他们的手段计划下,她削瘦的肩膀却被迫承担起这么重的责任。 北夷国……这本不是她的国度啊,可她却为了能救北夷国而感到欣慰。 天啊,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面对清汐公主澄澈的眼眸,女皇陛下和楚秋都低下了眸,将愧疚懊悔和愧疚隐藏在了眼底,他们不知道,如若夜迦南发现清汐公主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到时候会发怎样的狂涛怒火…… 是的,直到这一刻,他们依旧在保护他们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颗自私的心。 “等等,你不能带她走!” 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一道瑰丽的身影,片刻之后她落地,定定站在夜迦南面前。 “是你?”夜迦南看着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女孩,眉宇微蹙。这姑娘他认识,一个多月前在森林里,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没人看到苏悉在进入战圈前饮下一瓶药剂,那跌碎了一地的玻璃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哼,想带走她,可以,先过我这一关!”苏悉张扬地站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冷哼。 此刻,所有人都为苏悉捏了一把汗。她还真是够大胆的,在神祇面前竟然还敢摆这种姿态,难道她就不怕死吗? “你不怕死吗?”夜迦南替众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怕,但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人,清汐是个好姑娘。”她们曾有几面之缘,清汐的脾气很对她的胃口。 “那本领主就先杀了你吧。”夜迦南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包含了无尽的威严和冷酷无情,他身形一动,已经快如闪电地出现在苏悉面前。 一只手掌高高举起,这只手掌中散发着尖锐的,似乎是坚不可摧攻无不克的强大力量。 在这层光亮笼罩下,苏悉想退也退不开了。 “苏悉!”聂清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狂冲过来,然而在接触到光圈外壁的时候,就已经被这股无穷力量远远弹开,就犹如苏悉第一次爬阶梯时被蓝色神光反弹开一样。 夜迦南施出的这股光圈与隐逸村里那蓝色神光有异曲同工之妙。 几乎是在下意识的,苏悉再也没有退路了,她身上瞬间变得红彤彤的一片,从头到脚,甚至于连头发丝都服气了一丝粉红的色彩。 “不,不,不!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大领主求求您手下留情!”女皇陛下看出端倪,下意识地便跪下求情。只有她看得出,此刻大领主手掌间的滔天怒火在下一刻就会按压到苏悉身上,而苏悉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如今她的毛细血管都已经充血了,在下一刻绝对化会被威压压的自爆而亡的! 然而,大领主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的手掌陡然一翻,一股精粹的力量狠狠劈下。 看到苏悉那通身的熟悉气味,对上那双澄澈的眼,夜迦南手中一顿,不自觉便收敛了七分力道,可即便如此,被掌力劈中的苏悉口中发出一阵闷哼,从她的眼耳口鼻七窍之内,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苏悉身体表面的毛细血光崩裂无数,大量的鲜血被这灵力一击硬生生的爆裂,此刻的苏悉似乎刚刚从血河中爬出来似的,成了彻头彻尾的血人。 望着夜迦南渐行渐远的身影,苏悉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身体缓缓倒地,双眸紧闭,心脏骤然停住,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 “汐儿!”女皇陛下和楚秋飞奔而去,接住苏悉落下的身子,看着她早已失去呼吸的身躯,绝望茫然到了极点。 北夷国边境。 军营帐外。 那旗下,站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一身东云国传统的黑色战袍,手扶着腰间的宝剑,神色漠然地看着阵后冲出来的北夷骑兵,此人正是卫凌风无疑。他微微上勾的嘴角上虽挑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仍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因为今日,便是攻占北夷国之时。 忽然,他的剑眉微微一蹙,一股极为惊惧的感觉从脚底升起。 他感觉到北夷国境内,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强大的空气波动,似乎天地之力都被席卷而去。如此强大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卫凌风惊惧不已。 北夷国发生变故,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何会如此忧心惊恐? 是苏悉吗?她此刻应该在北夷国吧。踏遍了四分之三的大陆,依旧寻不到她的芳踪,那么除了北夷国她还能藏到哪里去? 苏悉……请你停留住脚步,不要再孤零零地漂泊,不要忘记我。 等我攻占了北夷国,形成四国一统之后,我会截住你,拥抱你,亲吻你,向你道歉,求你恕罪,为了我们曾经清澈如水的相思。 两年时间,足以让我明白什么是海枯石烂,什么是沧海桑田,什么是——永不相负。 两年前的我在感情上还跟幼稚,选择了最差劲的方式,企图圈住你,却反而将你推的更远。 苏悉,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你走到最后? 卫凌风端坐在马上,望着北夷国那一方狼烟净土,眼中隐隐透出一丝期盼。 苏悉,你在北夷国等我,我很快会将整个天下送到你面前。 “苏悉在北夷国皇宫。”手中捏着短短的字条,这是风铃公主传来的讯息。南陵国灭后,她已经为卫凌风所用,成了他潜伏在北夷国的密探,而女皇陛下身上的毒也确实是她所下的,至于原因,不是为南陵国,而是因为卫凌风。 仅仅只见了一面,风铃公主已经忘了亡国之恨,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倾尽天下只为红颜。 当卫凌风踏破铁蹄,攻城略地,将整个北夷国收入囊中之后,他欣喜地直奔皇宫。 “卫王,陛下有请。” 因为夜迦南到临,整个北夷国高手被全灭,面对卫凌风来势汹汹的铁蹄席卷,北夷国已经没有再战的勇气,举白旗投降也是迟早的事。 卫凌风欣然点头,跟着引路的侍从一路到了大门前面。 门前寂静无人,不见苏悉,也不见女皇。 他艺高人胆大,于千军万马中能斩敌将首级,更不会畏惧他手下败将的北夷国皇宫。 卫凌风按住腰间佩剑,披风扬起翻飞,他昂首直入。 跨入主殿,卫凌风却愣了愣。 入目处满眼素白,白色的垂帘横幅,偌大的大殿,并无座椅摆设,唯有孤零零的一具棺木摆在中间。 侍从引他来的,竟然是一座灵堂。 殿内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女皇陛下,还有一位是楚秋。 女皇陛下容颜憔悴,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像是被涂了一层白霜,眼中带着一丝绝望。 楚秋扶着女皇,望着灵柩的眼神也透着凄楚神色。 “你来了?”女皇陛下淡淡的声音中透着凄凉。 “苏悉在哪?”卫凌风心中生疑,眼角余光扫了中间的那具棺木,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竟有些害怕起来,沉声复又问了一遍,“告诉我苏悉在哪!” “你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女皇陛下似乎不愿回忆这件事,身体颤抖地犹如风中落叶,眼睛哭红肿痛,“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卫凌风犹如被一记响雷击在头顶,他猛然向前两步揪住女皇陛下的手臂,咆哮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喝声犹如虎啸,女皇陛下冷冷地回视他,通红的眸中仿佛滴出血来,一字一顿道,“苏悉被夜迦南害死了,被他一掌拍的七孔流血全身毛孔爆裂而亡,你听清楚了吗?她死了!”字字从洁白齿间挤出,阴冷的声音,仿佛从鬼狱深处传来。 “夜迦南?”卫凌风骤然倒退一步,回头看了看那灵柩,强挤出一抹自欺欺人的笑容,“不可能,这不可能,夜迦南怎么可能还活着?苏悉怎么可能会死?她不想见我,所以使诈骗我!”他虽如此说,却止不住浑身冷汗淋漓,仿佛置身于冰窖中,浑身忍不住颤抖哆嗦。 当日北夷国空气波动如此剧烈,他就猜到有事发生,却绝然想不到那件事会与苏悉有关。 卫凌风识人无数,识人无数,自然明白女皇陛下此刻的哀伤绝非作假。 一生之中,从未尝过的寒意侵袭而至,破入肌肤,直割筋骨。 “你们骗我,苏悉就在这里,她没有死!”卫凌风哈哈大笑,扭曲着面容,目光一转,停在拥抱着女皇陛下的楚秋脸上。 他的手按在剑上,彷佛只要楚秋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就要拔剑将他碎尸万断。 楚秋什么也没说。他静静拥着自己痛哭的爱妻,直迎卫凌风的目光,他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浓浓的自弃。 卫凌风的目光,除了坚毅,刚正,执着,霸气,还带着一丝怯意,一丝央求似的期盼。 迥黑的眼眸深处,激荡着狂涛,渐渐沾染上不敢置信的绝望。 “不可能,这不可能……”卫凌风恍若被利刀刺中心窝,狂叫一声,踉跄连退几步,仰头大叫:“苏悉!苏悉你快出来!不要跟我玩了!你快出来,我是卫凌风啊!我来向你赔罪!任你责罚!苏悉,你出来呀!” 受伤野兽似的吼叫震动整个皇宫,周围在卫凌风悲伧的吼声中沉默。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灵巧的指,那绝世的笑,那醉人的香,那轻舞的身影,怎么可能逝去? 他明明听见,她在弹琴歌唱,唱英雄佳人,奈何纷乱,唱成则为王败则寇,兵不厌诈,唱多情相思,一望成欢。 她明明就在这里,在风里,雾里,云里,雪里,笑得清雅娴静,乌黑的眼珠,静静瞅着他,彷佛无尽的心思,全要倾注在他一人的身上。 在哪里?苏悉在哪里? 卫凌风麻木地转过脸,看向那具孤零零的棺木。 “其实……苏悉才是我的女儿,清汐才是你的亲妹妹风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女皇陛下沉痛地讲述了她一手设计的事实,“当年我们得到一则消息,原来我的女儿清汐竟然是颜清的一缕魂魄转世,而等到她十八岁生辰之际,她会为了拯救颜清而失去性命。”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去死,而早前,苏元然救了风华回到北夷国,我曾见过风华,她的长相与清汐极为相似,你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因为你们的母亲是我们的亲妹妹。”女皇陛下嘴角带着苦涩凄凉的笑,悲怆而绝望道,“当时,我们便想好了换人的计划。是,这样做的确很对不起风华,但是为了保我女儿的性命,我觉得是值得的。” 卫风华就是卫凌风的妹妹,当初被人抱错了丢进狼窝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却谁知道苏元然恰巧路过,于是便将她从狼窝里救出来,同时他也知道小风华在东云国活不下了,而他当时正欲往北夷国而行,于是便带了小风华到北夷国,而那么凑巧被女皇见了一面。 “小风华……小风华还活着?”卫凌风茫然地望着女皇陛下,完全失去了魂魄。 “之前还活着,在皇宫里活了近七年,只是如今她被大领主带走,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女皇陛下的设计下,她和苏悉被偷龙转凤,小风华变成了清汐公主,而原本的清汐公主变成了苏元然的女儿苏悉。 “至于原来的苏悉……”女皇陛下最角绽放出一抹苦笑,“当时南陵国的风铃公主来到北夷国来玩,当时由清汐和苏元然的女儿作陪,而那么凑巧,风铃公主跌下悬崖而死。当时为了让苏元然封口,所以他死了,但是他的女儿本是无辜的,于是我们将她女儿易容成风铃公主的模样,送回了南陵国,不过……她的所有记忆都已经抹去了,所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谁。” 事情很复杂,但说起来却很简单。 为了进行偷龙转凤计划,原本的清汐公主成了苏悉,原本的小风华成了清汐公主,原本的苏悉变成了南陵国的风铃公主,而正在的风铃公主,早已经香消玉殒了。楚秋会灵魂操控,所以将三个姑娘的记忆都封住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彼此的身份,只不过当时的清汐也就是现在的苏悉,她的意志力太过坚定,所以反噬到楚秋身上,他身上的病就是由此而来。而楚秋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正好被当年的聂清然看到,所以他才会知道苏悉才是他的亲妹妹。 但是,人力不可逆天。 即便女皇陛下再手眼通天,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她的女儿最终还是被夜迦南拍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反而失去了这七年的天伦之乐。 卫凌风朝那棺木走去,每一步都彷佛踩在云朵上面,软绵绵的,没一点实在的感觉。 一切宛如在梦中,棺木一会近在眼前,一会又似乎到了很远的地方。短短几步路,他挣扎着用尽全身 的力气才勉强走完。 他终于摸到棺木,森冷的寒气从那散发出来,延着指尖蔓延到心脏,让这天下闻名的铁血战神生生打个 冷颤。 “苏悉,你在这里……”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对着深黑的棺木道。 他要打开棺木,拥抱他的爱妻,他的王妃,他的皇后,他的苏悉。 但当十指扣住棺盖,一向神勇的铁血战神,竟找不到一点力气。满是剑茧的手颤抖着,卫凌风费尽努力,无法让颤抖停止一刻。 苏悉她娇小、玲珑,在雪天里,脸颊会红出一抹淡淡的云彩,喜欢看雪夜中的星星,却又像猫儿一样,常常寻找温暖宽阔的胸膛,惬意地依进去。 “苏悉……”他伸开双臂,竭尽所能地拥抱。 他来晚了,晚得太厉害。 他应该早早赶回来,用他的臂膀,紧紧拥抱她,他应该拥抱着她,不让任何事伤害她,让所有的危险远离她,让她微笑着,在暖暖的冬日下懒洋洋地看书,小睡,让她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地孕育他们的孩子。 灵堂中寂静无声,只有卫凌风的眼泪,大颗大颗,流淌不尽似的滴在地上。 卫凌风凝视着棺木,心若死灰。 那里面,静静躺着他心爱的女人,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 “苏悉……苏悉……”他不舍地瞅着那具棺木,却再没有勇气用颤抖的双手触碰它一下。 她死了,他徒留在世又有何意义?他的心早已随她一同离去。 森然长剑横上颈项。 “不要……”修长手臂拉住卫凌风的衣袖,他低眸望去,看见灵柩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打开,而苏悉正苍白着脸澄澈双眸定定地望着他。 这桀骜不驯的女子,清丽如画的容貌,娇弱得惹人怜爱,却正是他的苏悉无疑。 “你没死?”没有想象中被骗的怒火滔天,而是铺天盖地的狂喜,长剑丢开,他长臂一伸将苏悉拦腰抱起,急切地想要确认,“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女皇陛下和楚秋也怔在当场。 “你……” “我没死。”苏悉安抚了卫凌风后,回眸直视他们,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不过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她说,“如若不是假死,你们又岂会将真相说出?” 的确,当夜迦南要带走清汐的时候,如若是平日,她会选择明哲保身,因为夜迦南实在是太强大了,她简直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又怎么会上去送死?但是在那一刻,苏悉却突然想到这招苦肉计。 她已经是大师级药剂师了,制作的药剂中有一种瞬息药剂,它可以让人在十秒之内攻击免疫,不过代价是陷入三日死亡,在这三日中,呼吸停止,心脏停止,跟死人没有差别,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她的思维不会消散,而且可以听到身旁人的说话。 当时,她知道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骗女皇陛下说出当年的真相,没想到当卫凌风过来之后,她真的说了。 卫凌风的那番话,她不能不为之动容,但当时她药性还没解,没法出声说话。 当最后一刻,卫凌风想要自尽陪她行走黄泉路时,她终于强行冲开禁锢,在紧要关头拉住了他。 不过面对这对亲生父母,苏悉的感觉就更复杂了。 怨怼?感激?感慨?这不是语言能够描述的清楚的情绪。 女皇陛下和楚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欣喜?惭愧?生气?各种复杂情绪。 不过苏悉依旧活着这个事实却让他们回复了神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楚秋脸上的神色很快便黯淡下来,他对苏悉道,“清汐毕竟不是真正的你,大领主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失败,说不定他还会继续去找寻你,你逃得了第一次却逃不了第二次。” 至此,他算了想清楚了,也了解了大领主的实力,那不是人可以抗衡的存在。 卫凌风搂紧苏悉,冷道,“我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就在刚才,他就尝过生死离别之痛,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回到天堂,他彻底明白了苏悉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今生今世,只要他活着,就要护她一世平安,让她毫发无损。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就连大领主也未必能找寻的到。”楚秋看着苏悉和卫凌风,心中感慨万千。曾经,他和女皇陛下也是如此亲密无间心中只有彼此,可是经不住岁月和政治的倾轧,当他们中间出现第三、第四……个人之后,他们的感情便变质了。 “哪里?”卫凌风紧追不舍。他知道以他如今的实力还不能与夜迦南匹敌,但是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有与夜迦南一战的资格。 女皇陛下也想到了那处地方,她摇头叹息道,“你说的是颜清前辈当年留下的秘洞吧?可惜那个地方谁也没去过,也没有具体的位置,他们又如何去找?如果真能找到那里,复活曾经的战神秋之痕,还真的有可能打败大领主夜迦南。” “据秘史中记载,当年的地图曾经一分为三,散落在大陆各处,只要有心,未必不能找到。”楚秋的话虽然坚定不移,但神色间却也带着一丝怀疑。 几千年过去了,那三块地图又岂是想找就能找到的?更何况如今情况危急,说不准夜迦南什么时候就寻到苏悉头上了。 “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苏悉从怀中取出用帕子包裹的东西,直接递给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打开一看,顿时惊住了。 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 “无意中得来的,刚好凑齐了三块。”苏悉也为自己好运惊叹不已。她没说明的是,其实她的手中还握有神圣套剑的四个组成部分呢,如果有机会寻到剑身的话,嘿嘿。 “有了这张完整的地图就好办了!据说这藏宝洞中埋了当年战神秋无痕的神圣套剑,只要组成了神圣套剑,就有机会抵抗夜迦南了。”女皇陛下惊喜道。 “你们说的神圣套剑,是指这四样吗?”苏悉想了想,终究还是将这四样拿了出来。眼前的几个人都是她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再一次,苏悉成为全场的焦点。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都是她无意中收集的,就好像它们自动送上来一样,很简单的。 女皇陛下,楚秋,卫凌风,他们三人此刻看苏悉的眼犹如在看神祇一样,充满了各种震惊和膜拜。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像老天都在帮她一样。 西俞国。 幸好地图是落在苏悉手中,那满篇的字母拼命,除了苏悉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懂? 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苏悉和卫凌风终于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到了西俞国的最高的山峰。 在苏悉打开了暗道之后,奇才斑斓的光芒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出现狭窄通道的尽头。 除了狭窄通道,那里却是一座富丽堂皇,被火焰缭绕着地宫殿。这七彩斑斓地光芒就好象一扇大门,将通道的两端分成了两个世界。 “……”苏悉望着那七彩斑斓地光芒,整个人都彻底傻掉了,就好象一个木偶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为了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还很老套的伸出手来,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丝……疼!”大腿上传来的疼痛,顿时就让苏悉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这都是真的? “疼就掐我,别掐自己。”卫凌风没好气地揉揉她的脑袋。当日寻到苏悉后,他和女皇陛下签订了平等合约,将北夷国让回去之后,便将那百万雄师都i丢给卫凌澈,他自己领着苏悉扬长而去。 标准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苏悉突然觉得脑子有些蒙,她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那火焰缭绕的地方,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难道是海市蜃楼?可是好象从来没听人说过,山洞里也会出现海市蜃楼的吧…… “这里应该就是当年颜清前辈所居住的地方了,咱们进去了。”卫凌风牵着苏悉,两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那片七彩斑斓的光芒。 当第一缕七彩光芒洒在身上的时候,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灼热,这一丝灼热带来的感觉很奇妙,完全不同于山洞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温度,而是暖洋洋的,虽然热得烫,却丝毫不让人感觉难受,就好象大冬天的时候,怀里捂着一只小火炉一样。 等两人出了七彩斑斓光芒,发现他们正躺着的地方,分明是一片青翠的草地。 这确实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四周一片青翠的草地,朵朵艳丽的野花点缀其中,在更远一些地地方,还能够看见一片秀丽的树林,当苏悉举目望去的时候,几只野兔正从树林间跳出,看上去一派宁静和谐的景象。 而在这和谐宁静之外,却又是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青翠的草地,冲天的火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却是如此和谐的融合到了一起,非但没有让这片草地染上一丝戾气,反倒是为四周平添了几分华丽的色彩。 青翠地草地从脚下延伸,一直到遥远的地平线尽头,苏悉仰头望去,正看见一团烈火在天空熊熊燃烧,就仿佛一个无限接近的太阳。炽热无比的温度,强大的灵力波动,正从那团烈火上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 一幢庞大的建筑物,就这么静静的浮在天空。 苏悉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 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烈火依旧熊熊燃烧,庞大的建筑仍然静静漂浮,这真的是一幢浮空的建筑物。 华丽而又奢侈地建筑风格,这绝对是黑暗年代特有的气息。 想要穿越过火焰达到正殿,必须经受熊熊烈火燃烧,而苏悉早已想到办法。 无根草的汁液被萃取出来,在晶莹剔透的烧杯中显得有些浑浊,苏悉一边放出一个火焰,一边飞快的将仅剩的几片黑茶花花瓣放入,整个过程快的惊人,就只看见他手指一动,那混浊的汁液就已经沸腾起来,而几乎与此同时,几片黑茶花花瓣落入其中,瞬间就散出一股蒙蒙的白色雾气。 冷却药剂虽然是大师级配方,但过配制过程却并不复杂,唯一地要求就是快,无根草蕴涵的属性很不稳定,特别是在加热的时候,手脚稍微慢点就可能失败。 不过这对苏悉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在技术上已经堪称完美。 极短的时间内,她制作了两只冷却药剂药剂,将其中一支递给卫凌风后,仰头将自己的那支冷却药剂喝下。到了大师级药剂师后,很多药剂制作起来就信手拈来极为简单,两只冷却药剂也不在话下。 喝入冷却药剂之后,苏悉和卫凌风牵手飞进去那团火焰,苏悉甚至隐隐听见一个声音从宫殿深处传来,不断的呼唤着她…… 跟着,朱红色的大门就突然敞开了。 一片红色地毯从宫殿深处延伸出来,一直铺到了苏悉他们脚下,当苏悉带着几分忐忑踩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好象踩在上好的绸缎上一样,宫殿内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纯金的烛台,亮银地装饰,光洁温润的月亮石地砖,连一根丝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宫殿内的一切,都充满了一种奢靡的气息,当苏悉沿着红绸向前走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好象正在梦中一样,如此奢靡的装饰,根本就不应该在现实中出现,看看那天花板上镶嵌的钻石,远远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一片,就仿佛夜空中的繁星一般闪亮。 璀璨的星光之下,却有一件更加耀眼地东西。 那是一柄黯淡的长剑,悬挂在宫殿上空。 卫凌风像是受到感召般,踩着柔软的地毯,慢慢地向着那柄剑走去。 跟着卫凌风走近,苏悉看清楚了那柄剑后,脸上呈现果然如此的表情。那剑身上有四个凹槽,原本应该是有东西镶嵌的,但是此刻却空落落的,苏悉想,等她将四样东西放进去,就能让它重新焕发光辉了吧。 苏悉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将四样东西交给卫凌风。 卫凌风点点头,按照凹槽的形状,分别将人鱼之泪项链,贤者手链,永生戒指,封印耳环嵌入剑身的凹槽,终于组成了曾经的神圣套剑,而在接入四样饰品的同时,神圣套剑发出了极其绚丽的光芒,而它的光芒如今还在逐渐扩大。 无穷无尽的灵力波动从上面散出来,让已经接近九重天境界的苏悉和卫凌风都不禁有些瑟瑟抖。 其中蕴涵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给苏悉带来的感觉甚至丝毫不比一个先天强者差,无论是强大的聂老头,还是原游云,跟这柄剑比起来,都好象是萤火与阳光的差距,甚至,苏悉觉得这柄剑和夜迦南有一战的实力。 但是,究竟要如何才能复活曾经的战神秋之痕呢?两个人一时有些茫然了,他们围着宫殿寻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战神的尸体,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悉他们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们激活了神圣套剑,弄出了极其强大的灵力波动,让远在海外岛屿的夜迦南发现了端倪。 神圣套剑是战神秋之痕的兵器,而玉纹笛则是他的兵器,曾经两人交手不下百次,对彼此的兵器都了如指掌。如今神圣套剑突然复活,让夜迦南心头一颤。 此刻的他正处于愤怒边缘。 他没想到,踏破铁鞋寻觅而来的清汐竟然是假的!她的灵魂虽然纯净,但绝不是颜清的那一缕,这点发现足以让他动怒了,在详细询问了小景之后,他才终于明白自己抓错了人,那位叫苏悉的才是他真正要找寻的人。 他原想去北夷国找寻苏悉,但是因为感觉到西俞国的动静,于是半路又转了目标朝那座山巅行去。 那个地方,他曾经陪颜清住了一段日子,那是他这辈子最快活也是最痛苦的日子,他为颜清铸造了这座宫殿,但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颜清死在自己怀里,就在这座宫殿。 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便发誓永远不再回来,除非有朝一日颜清复活。 轻而易举地穿透七彩斑斓和火焰光圈,当他进入内殿时,却正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苏悉……他正要寻觅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跟我走!”夜迦南的脸上,没有半丝犹豫,甚至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几乎就在夜迦南出现的瞬间,卫凌风已经开始了反击的准备。 而这个时候,夜迦南却是一动不动。 “人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渺小的力量,永远不会伤害到本领主!”夜迦南的声音充满了霸道与冷酷,在那一瞬间,卫凌风没来由的背心一阵发凉。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放出的灵力消失了…… 没有理由,没有征兆,好像宫殿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条虚空裂缝,声声吞掉了他释放的招式。 “……”卫凌风有些傻眼了,对于战胜夜迦南,他心中一丝底气都没有。 “轰隆……”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看起来就好象一块巨大的陨石一般,刹时之间,只觉得一震山摇地动,隆隆的声响就好象雷霆一般,无数火光飞溅而起,瞬间就将卫凌风的身影彻底吞没,要不是刚刚顶起了一层灵力护盾,现在的卫凌风恐怕早就已经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地狱火!”苏悉的脸色很难看。 没错,这正是来自深渊的地狱火!夜迦南的成名绝技,据说一出手绝没有回头路。 陨石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耀眼的火光之后,那一团巨大的火球,已经呈现出一阵诡异的扭曲,跟着就只见一阵剧烈的颤动,火球在一瞬间内,化成了一个身高近十米的火焰巨人。 “轰!”紧接着就又是一声巨响,火焰巨人的拳头,重重的砸向卫凌风,一时之间,只见无数碎石与火花飞溅而起,这重重的一拳,顿时就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好厉害……”也幸亏卫凌风反应及时,刚刚跑出几步,地狱火的拳头就落了下来,砸出大坑的地方,赫然正是他刚才的立足之地。 “人类,你的实力不错,可惜……你迟了两千年。”夜迦南毫无悬念的宣判了结果。 “等等!我跟你走,但是请你放过他!”就在夜迦南扬起手臂的同时,苏悉早一步站出来,挡在卫凌风身前。他可以为她去死,为何她不能?直到面临生死关头,她才明白卫凌风对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曾经的她任性妄为,一心想要自由,却罔顾他的真心,如今……追悔莫及。 “太迟了。”夜迦南无情地拒绝了苏悉的提议。 “如若你敢杀他,我立刻就自杀!”苏悉取出长剑横在自己颈项间。夜迦南可以不在乎苏悉的性命,但是他在乎颜清的性命,自己一丝之后魂飞魄散,叫他心爱的颜清如何复活? 但是,苏悉还是低估了夜迦南的实力。 “你跟颜清很像,就连脾气也一模一样,老喜欢威胁我。”夜迦南缓缓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苏悉带到自己身边,而此刻的苏悉不知被他施了什么法,全身动弹不得,夜迦南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叹道,“你也活不了几日了,你们想去阴间快活也不急于这一时。” 话说间,夜迦南一掌劈下。 地狱火的攻击,又岂是现在的卫凌风可以阻挡的? 一股热浪袭来,卫凌风的身子被火焰席卷而住,熊熊燃烧…… “卫凌风……!”苏悉想喊,想扑过去抱住他,但是此刻的她全身动弹不得,只有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她捏紧拳头,想竭力控制住情绪,但是泪水却依旧忍不住。 卫凌风……你先走一步,我很快会来陪你,等我杀了夜迦南之后! 苏悉低垂的眸,带着无尽的恶毒仇恨! 如若不能报仇,就让我十世轮回,一次杀不了他,我不就不信两次三次……直到十次,还报不了这仇! 夜迦南长袖拂过,苏悉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外海岛屿。 而苏悉所不知道的是,待夜迦南走后,宫殿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在卫凌风的身子陷入熊熊烈火之中时,他的灵魂却进入了神圣套剑的光芒之中,光芒直透天庭。 而此刻,隐逸村的封印悄然打开。 原游云毕生守护的,水晶世界的那位王者,手指微微动了动。 被夜迦南带离,很快他们到达海上,也不见夜迦南乘船,只见他双脚平平展开,就这样直接踩踏在那万里碧波之上。 任凭海面上水波动摇,但是他就像踩到地面之上一样稳稳当当。 不多时,到了深海之后,海面上的水四散开来,一只巨大的生物隐隐约约从海中出现了一点痕迹。 从深海中尚未冒出头的是一只巨大的海怪,此刻已经将它数只触角伸出水面。 每一条触角之上,都有着无数人头大小的漩涡,它们时开时合,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慢慢的,一片光秃秃的肌肤从海底缓慢的冒出来,虽然苏悉还未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种巨大的压力却已经将他压制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然而夜迦南却带着苏悉乘着这海怪翩然远去,行了许久,才停在一座海外孤岛上。 孤岛上有一座城堡。 确切点说,这个城堡的外貌简直可以用单调和灰色来概括一切了。除了黑色石块拼成的地面,整个建筑是用灰色的小砖一块块砌成。 直线为主,偶有曲线和螺旋,基本没有花纹和多余的材料、装饰,在苏悉看来,倒有一股地球上很酷很现代的“极简”风格味道。 苏悉用灵力把巨大的城堡扫描了一遍,除了几个强悍的结界她没有进入之外,这里似乎只有夜迦南,他的侍从,颜清的尸体和她自己。 天色渐地暗了下来。 随着夜色的降临,雾气似乎很快地消散,露出了天空和大地的真实面目。 苏悉在这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第二日醒来,她到处游走,夜迦南似乎也没限制她的行动,可能他觉得以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撼动他的权威吧,或者,他觉得自己死期将近,所以没必要防范吧。 苏悉原本怀着一丝期待,期待清汐依然活着,但是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堡后,这个期望慢慢的黯淡下去。是啊,如若不是知道清汐是假的,夜迦南又岂会再度出来寻她? 可怜的清汐,都是她害了清汐。 她实在是命途多舛,运气坏到爆炸。当年被人抱错丢进狼窝,好不容易被苏元然救回来之后,又被女皇陛下设计了一出换女计策,结果替自己受了这份罪。 如果可以,她希望清汐能够活着出去,但是她想,这个愿望是永远不能实现了。 卫凌风对小风华的死一直心怀愧疚,却不知道他的妹妹其实一直活在北夷国皇宫,直到清汐被带走之后,他才知道这个消息,如今又是天人永隔,不,或许他们二人已经在地下相会,只等她了吧…… 想到此,苏悉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黯然神伤。 到了第三日,夜迦南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同时宣布了苏悉的死期。 这也是苏悉第一次见到颜清。 如同那位隐逸村的王者一样,颜清躺在一座水晶世界里,方圆三丈的空间。 透过光亮的视线,苏悉看到了颜清的容颜。 躺在水晶床上双眸紧闭的颜清温婉美丽,白色衣衫,纤尘不染,看的人一阵沉醉。 “等我取走你的魂魄后,你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变成白痴。”三魂六魄少了一魄,并不一定就是死。 “清汐呢?她是不是……”苏悉急切地问,如若少了一魄还能活的话,那清汐是否还活着? “你觉得欺骗了我之后,还有活着的资格吗?”夜迦南的脸色很不好看,当日他原想放清汐一马,却谁知她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那一次害的他差点保不住颜清,所以他将怒火发泄到清汐身上,一掌将她劈死了。 苏悉心中忿然,冷哼一声。 他夺取别人魂魄,就为了救治床上那个早已死去千年的颜清。难道颜清复活理所当然,她们这些人就该死吗? “是,你们本来就是颜清的魂魄之一,生来的命运就是承担起复活颜清的职责。”夜迦南看出了苏悉的情绪,毫不留情地说出无情的话。 下一刻,苏悉觉得自己身子僵硬,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而眼前的夜迦南,他手中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 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 苏悉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夜迦南,试图将他的眉目记号,不管是来世还是来来世,她一定要寻他报仇雪恨! 就在夜迦南手指印上苏悉额头的瞬间,苏悉闭上了双眸,她忽然想起了天地怒蟒,原来当初它也是这样一招被夜迦南取走了性命。 这个杀人狂魔,难道世间真的没人可以制衡他吗?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任由他为所欲为吗?那位传说中的战神,唯一能够克制夜迦南的望着,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复活? 就在苏悉生死一线之间,大殿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划过苏悉头顶,毫无预兆朝夜迦南袭击而去! 这一刻,眯缝着双眼的苏悉不禁心头一惊,瞳孔放大,差点叫起来。 因为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她原本以为永远不会苏醒过来的那个人,隐逸村的王者! 他手持神圣套剑,赫然站立在大殿之中。 他比昏迷的时候更美了,那眉目用绝美来形容也不为过,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阴柔,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高贵,霸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即使他只是和颜悦色地看着你,也能让你感到一丝无形的压迫感,这是铁血杀戮后形成的气场。 他,就是传说中的战神,而现在,这位战神朝苏悉扬起一道弧度,静静地说,“苏悉别怕,我来了。” 苏悉……他、他怎么知道我叫苏悉?这是苏悉第一个念头,她顿时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这张脸,的的确确是当初在隐逸村白云宫里那位沉睡在水晶世界的王者啊,绝对不会有错,可是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难道当时他在沉睡中,还有意识不成? “我是卫凌风。”看到苏悉一脸茫然的表情,卫凌风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眼中透出一抹宠溺神采,“同时也是秋之痕。” “啊……?”苏悉顿时懵了。 卫凌风就是曾经的战神秋之痕?天……这开什么玩笑? 卫凌风还怕给她的打击不够,继续道,“颜清,你曾说过上辈子 腹黑六小姐_分节阅读_19 给了夜迦南,下辈子会同我在一起,你的下辈子变成了苏悉,所以,苏悉和卫凌风是注定要在一起的。笔趣阁www.d9123.net” “颜清真的是我的前世?”苏悉迷茫地望着他。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卫凌风确定道。 他的真身被烈火焚烧之后,灵魂飞进了神圣套剑,而就因为如此,才激活了神圣套剑里当年秋之痕留下的一滴精血,所以他的魂魄才会循着记忆中走向白云宫中的秋之痕,最后两者合二为一。 “秋之痕,既然你能够复活,那么颜清也一定可以!”夜迦南看到秋之痕出现,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很兴奋,因为这说明他的颜清很快就要回来了。 “当年我和颜清决战之后,她为了救我,将皮雪丹射入我心脏中,所以我才能保存灵识不散,但是颜清……你别奢望了。”颜清选择了和夜迦南在一起后,觉得愧疚自己,才会有那样的举动,而接受了她的皮雪丹之后,秋之痕也觉得受之有愧。 “皮雪丹?哼,既然那灵丹在你心脏中,那么我取出便是!到时候颜清依然会醒。”夜迦南狂笑道,丝毫不觉得从秋之痕心脏中取走皮雪丹有一点难度。 “颜清早已魂飞魄散,虽然你尽力收集她的魂魄,但是几世轮回之后,魂魄已经沾染了尘世,不再如当初的纯洁了,你……救不醒她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秋之痕,也就是卫凌风,他静静地望着水晶床上的那个人儿,眼中饱含愧疚。 “能不能复活她是我的事,现在,将她的皮雪丹还回来!”夜迦南毫无征兆地朝秋之痕出手。 “苏悉,躲到颜清身边。”秋之痕将苏悉一扯将她放进那个独立的空间,让她和颜清呆在一起。他明白夜迦南的性子,他平日可以和颜悦色,但是颜清却是他的逆鳞。 如果苏悉往外面跑,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抓住苏悉要挟自己,或者直接伤害苏悉,但如果苏悉和颜清呆在一起,夜迦南心有顾忌,就不会朝她下手。 夜迦南冷哼数声,手中掌力翻飞。 的确,秋之痕才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敌手,这些年来,唯有他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海外孤岛之上,寂寞如雪,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人生有一个对手该有多好,至少不会那么寂寞。 但是秋之痕出现了,他竟然还是像几千年一样,跟他抢夺颜清!哼,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两千年前不可能,如今更不可能! 夜迦南以最强的力量将这种特殊的招式释放出来,它所爆发出来的威能强大的简直无法想象。 在他面前的空间竟然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波动,两人的力量相互撞击,竟然让空间都发生了变异。 秋之痕眼皮子一阵跳动,这是神道的力量,绝对是神道的力量,没想到这些年夜迦南一点也没将武功拉下,反而更加精纯,相反他还落了下风。不过,他也不会怕就是了。 今日他不仅是为自己而战,还有苏悉。如若自己输了,她断无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一定要赢,绝对要赢。 此刻,秋之痕周身的空间剧烈的震荡起来,一道道漩涡仿佛要将他卷进无尽的深渊,然而,即便周围的动荡再厉害再强大,这些力量在到达秋之痕身上的结界时,顿时黯淡了下去,连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在结界的庇护下,哪怕周边千变万化,秋之痕依旧稳如泰山,不见丝毫动摇。 夜迦南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在他眼中,有一丝狐疑,也有一丝震动,更有着深深的难以置信。这可是他的成名绝招,当年的秋之痕都抵挡不住,为何两千年后自己灵力精纯了这么多,却反而打不倒他? 夜迦南却不知道,这两千年他在习武,秋之痕却也没闲着。他虽然陷入了沉睡中,但是因为有皮雪丹的庇护,他的灵力自动游走周身,更何况昏迷中的他心无旁骛一心扑在武功上,相反,夜迦南却将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如何复活颜清上,此消彼长,所以如今的秋之痕武功比之夜迦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秋之痕借助了夜迦南的招式,将光明和黑暗两股力量融合在一起,他所凝合的这两股力量之强大,竟然比夜迦南更甚一筹。 夜迦南眼中闪动着一丝危险的光芒,这一刻,他已经决定,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秋之痕彻底毁灭。因为他成长的太多强大,已经远远地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然而,未等他多想,庞大的光与暗的力量从秋之痕身上毫无保留地射出,一股庞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犹如高山一样的巨大气势朝夜迦南席卷而去。 看来,不下狠手是不行了! 夜迦南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臂。 他的手臂举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当这条手臂举起来的那一刻,整个天与地顿时开始变了。 天地之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朝着夜迦南的手臂上涌去。 这股力量并没有涌进他的身体之内,而是来到了他的手臂周围,仿佛最强大的军队一般,一丝不苟地听从了命令。 天空之上,顿时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周围的海面上,顿时波涛滚滚,巨浪滔天! 紧紧是那么的一瞬间,整个天地间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变异着。 紧紧是那么短短的爱妻手臂的瞬息间,方圆百里的天地之力竟然就这样以无法形容的速度汇聚到了夜迦南的身前。 他那条手臂稳如泰山,那高高举起的手臂如同侩子手手中的砍头刀,直直地朝前方砍去! 秋之痕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夜迦南早已领悟了神之领域,可以说他已经一只脚踏入了神域,难怪他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复活颜清,作为神祇,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苏悉和颜清有空间防护盾罩着,他可没有。 秋之痕退开数丈之远,他双手高举,形成一道巨大光暗防护盾,随着夜迦南手臂落下,从空中突兀的多了一道巨大的白线,而这道白线从天而降,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这道白线毫不留情的划开了。 那道白线划过时,接触到光暗防护盾上,虽然受到重击,但是却没有将防护盾划破。 夜迦南毕竟还没丧失理智,他的手臂堪堪避过那三丈方圆的防护罩,但是强烈的空气波动还是让苏悉和颜清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当颜清的身子自水晶床上朝苏悉飞来时,苏悉顿时被撞飞了。 一时间,苏悉陷入了昏迷中。 “现在,轮到我出手了!”秋之痕丝毫没有给夜迦南喘息的机会。夜迦南一只脚踏入神域,难道他就不是吗? 秋之痕单手举起,凝聚了全部的天地之力,朝夜迦南射去! 一时间,被大火所笼罩的岛屿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两道巨大的,宽达数丈的壕沟将岛屿切成叉叉,将其切成了四片。一时间,数不尽的碎石沸沸扬扬,十余丈宽的海水朝四面八方涌去。 无数晶莹的水珠在天空中,还海面上流动,晃动着,反射着无穷无尽的光芒。 夜迦南被秋之痕的白光直接劈重,他硬生生地抗下,却也因此受到了剧烈的反弹。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血迹慢慢增多,最后抑制不住狂涌而出。 “颜清……颜清……”他摇摇晃晃地朝颜清走去,此刻那三丈保护罩中,苏悉和颜清皆滚落地面,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夜迦南的脸上布满了强烈的痛苦,但是在这股痛苦中,有带着深深的绝望。 因为他知道,没有机会了……他受了极重的伤,不消片刻便会死去,再也没有机会复活颜清了。 他拼着最后一口力气进了防护罩,而此刻秋之痕早已将苏悉抱出,将她救醒了。 海面上波涛不断,宫殿上方的石头不断地往下落,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冲击,一道道巨大的海浪冲天而起,甩出极为恐怖的浪花。 秋之痕知道,宫殿很快会倒塌,这块岛屿也会陷落。 “走吧。”他抱着苏悉,最后深深地看了夜迦南和颜清一眼,最后毅然离去。 颜清早已死去几千年,而夜迦南也活不了,让他们两人以这种方式长相厮守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而属于他的将来,不是还有苏悉吗? 当年颜清说过,她的下辈子是交给自己的,而苏悉,就是颜清的下辈子。 “你真的是卫凌风?”秋之痕点点头。 “那我以后该叫你卫凌风呢,还是秋之痕呢?” “卫凌风吧,秋之痕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全剧终。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